師妹,人家是反派,你是純閻王

穿成女主的對照組以後。
我改換宗門,來到反派集中營。
女主的舔狗污衊我是老鼠偷了他們東西。
我仙人指路:「我手裏有包老鼠藥,誰喫死了誰就是老鼠,沒死就是老鼠精,現在我要灌你嘴裏,你猜你是不是?」
舔狗:「……」
女主陷害我們勾結魔族,我提議炸他們祖墳再互相甩鍋。
我:「戰場死了人我們通通偷回來煉屍,沉澱十載一舉拿下人魔兩界!」
女主撤回一個陷害。
被欺負後師兄語氣激昂:「寧教我負天下人!」
我:「我有一計可助你一臂之力。」
師兄緊急避險:「那也不能太負天下人了。」

-1-
「茯苓,你可知錯?」
威壓順着聲音朝我傾瀉而下,我被迫跪在地上。
徹底清醒後,我發現自己穿書了。
穿成了玄靈宗的二師姐。
身份不僅是個惡毒女配,還是個對照組,只要女主想要什麼東西,我就必須給,不給就會像現在這樣跪在地上認錯。
小師妹水悠悠淚眼婆娑:「師姐……我不是故意要搶你的東西,但是那株幻靈草我真的很需要,師姐你千萬不要因爲我生師尊的氣。」
旁邊的大師兄輕蔑地掃了我一眼:「她算個什麼東西?明明知道你需要用幻靈草淬鍊靈根,她還故意藏着掖着,今天不給她點教訓,之後還不得囂張成什麼樣!」
我沒理腦殘,只是對小師妹笑了笑:「師妹你過來。」
小師妹怯怯往我這邊走了幾步,我氣沉丹田,跳起來就是給她一巴掌,聲音清晰,巴掌印完美。
小師妹還沒反應過來,大師兄皺着眉想要厲聲呵斥我,我反手又是兩巴掌。
聲音迴盪在大殿中,上位的師尊威壓再次降下,我猛地吐出一口血,吐血的位置很講究,我一滴不漏全噴在了小師妹臉上。
她發出一聲尖叫,飛快跑出了大殿,護花使者大師兄也緊隨其後。
師尊怒目而視:「孽徒!你要幹什麼!」
我不答,只是反問:「師尊,這些年小師妹要什麼我給什麼,如今不過一株幻靈草沒給,就得認錯嗎?」
師尊冷哼:「你怎麼能跟你小師妹比?」
我:「我自知比不了,所以我選擇退出師門。」
師尊擰眉不悅:「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弟子茯苓,自願退出師門,從此以後死生勿論。」
僵持許久,我用那株幻靈草作爲交換給了自己自由。
一出玄靈宗,我徹底鬆了一口氣。
活下來的第一步就是遠離倀鬼女主。
比起後期被扒靈根,還要被萬鬼噬身的原主來說,現在的情況已經算好了。
我早已想好,待我修煉有成我就回來把這些傻逼全乾死。
下山途中,我遇到了一個老人,他拽着我的手說:「孩子,我看你骨骼驚奇,是個百年難遇的好苗子,不如買本修煉祕籍,別埋沒了一身天賦。」
我沉吟片刻:「多少錢?」
老人:「五百靈石。」
我:「五十靈石,愛賣不賣。」
老人:「成交!」
他當場掏出祕籍,然後揚長而去。
我咬牙切齒。
還是砍少了,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樣,就知道這祕籍根本不值五十靈石。
不過還好。
靈石是假的。
我收好祕籍,繼續趕路。
兩天一夜的路程,終於讓我來到了原書中全員惡人的根據地。
上清宗。
宗門口有幾個少年正在聊天,我湊過去偷聽。
其中一個少年恨聲道:「隔壁的少元宗簡直欺人太甚!不若我們做點陷阱暗算一下他們?」
另一個少年語氣遲疑:「不太好吧?我們可是名門正派。」
第一個少年神情激昂:「惡人他們當得,我就當不得了?我偏要當那個世上最大的惡人,寧教我負天下人!」
我插入話題:「做陷阱沒收益,爲什麼不直接投毒?全部藥死,再僞造成魔修入侵,通通滅門!」
少年表情一頓:「那也太負天下人了。」

-2-
少年說完反應過來:「不對啊,你誰?」
我理了理衣襟:「我是來拜師的。」
少年狐疑地掃視我:「你看着不像什麼好人。」
我:「那你們是好人嗎?」
少年:「不是。」
我:「那我來對地方了。」
少年撓了撓頭:「那你等着,我去喊我師尊。」
剩下那個少年微微一笑:「我叫陶巽,如果你入門,那我便是你的二師兄。」
我:「你不好奇我從哪裏來嗎?」
陶巽眼神深沉:「大師兄是魔族遺孤,三師弟是神山之子,四師妹是人族公主,我都不用猜,你肯定有大身份。」
我:「……」
讓你失望了。
我就是個普通的工具人女配。
少年所說的師尊不消片刻就站在了我面前。
我神色大驚:「是你!那個老騙子!」
師尊也驚:「是你!那個小騙子!」
原來他就是那個賣我祕籍的老頭。
我嘆氣:「你早說你是上清宗的,我就不給你假靈石了。」
老頭擺了擺手,哈哈大笑:「你要早說你來上清宗拜師,我就不賣你假祕籍了。」
我:「……」
來到上清宗裏,師尊喝了我的拜師茶,開始爲我介紹。
師尊:「咱們宗門雖小但精,你大師兄常年閉關修煉,所以宗門大小事宜是你二師兄操持,他旁邊ẗű₆那個就是你三師兄春盞,你四師姐最近在外面玩,如果回來了我會喊你過來見見,好了,以後有事就找你二師兄,爲師先去忙點東西。」
說完他隨手掐了個訣消失在原地。
我看向陶巽:「二師兄,師尊去忙什麼?」
陶巽表情平淡:「忙着偷懶。」
我無言以對。
在上清宗修煉的日子十分愜意,除了隔壁宗門時不時就要過來找我們打架的時候。
最厲害的一次差點拆了我們宗門。
陶巽面無表情計算着損失,讓他們順手帶回少元宗要賬。
春盞累趴在地上,開口就是不服:「憑什麼你們不來幫我?」
陶巽:「他們都是劍修,我們宗除了你也沒人是劍修。」
春盞看向我:「小師妹你是劍修不?」
我搖了搖頭:「我是音修。」
春盞挑眉:「音修頂個什麼用?誰都知道打團先打音修,還不如跟我一起學劍。」
陶巽:「學劍窮三代,勸人學劍毀一生。」
春盞:「……」
原來的茯苓也是想學劍的,但她與水悠悠靈根相合,之前的師尊就逼着她與水悠悠一起學音律。
可是我本人五音不全。
竹笛吹不出完整的三個音,琵琶的弦上手就斷,嗩吶獨奏猶如百鬼索命。
我把困惑說給陶巽聽,他有點糾結,畢竟中途換道修行有損自身。
恰巧大師兄今日出關,陶巽眼神一亮:「小師妹!你可以去問問大師兄,他學得雜,什麼都會一點。」
於是我和他趕去了大師兄洞府前。
聽完陶巽說的情況,大師兄向我索要了一支竹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在陶巽背上,陶巽冷不丁發出一聲尖叫。
大師兄慢悠悠收回手:「我打他,他叫了,有聲音,我也算音修。」
我:「?」
這多荒謬啊。

-3-
不得不說,他的話給我開闢了一條新道路。
我決定給自己的樂器定製符文。
陶巽是符修,聽完我的來意沒有拒絕。
陶巽:「小師妹,你想定製什麼樣的符文?」
我:「進可一笛斬萬敵,退可琵琶擋千軍。」
陶巽:「滾。」
一旁的大師兄皺眉:「能不能對小師妹溫柔點?」
陶巽:「你也滾。」
大師兄:「……」
被陶巽趕出來後,我去藏書閣借了不少符書,打算自己學。
不過我可能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氣得我一拳幹穿了藏書閣的地板。
我當場愣在原地。
不是?
我力氣這麼大嗎?
也沒人告訴我啊。
忽然,我的腦子靈光一現。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只要樂器堅固,何嘗不能當作攻擊性武器?
於是我不再糾結,專注於鍛體,力求一拳打死老師傅。
很快,流浪在外的師尊回到了宗門,他說給我們報名了去參加仙門大比。
我偷偷問陶巽:「仙門大比是什麼?」
陶巽也偷偷回:「就是幾個宗門推出些弟子一起去祕境殺魔獸,誰殺得多誰就是第一。」
我:「往年誰是第一?」
春盞湊過來加入話題:「是我們!」
我震驚:「我們宗門居然這麼厲害?」
陶巽糾正道:「是倒數第一。」
我:「……」
春盞不再逗我,只是撇了撇嘴:「往年的第一都是隔壁的少元宗,他們拽什麼?不過就是人比我們多而已,真要硬碰硬,我扒掉他們一層皮不是問題!」
我:「三師兄,你別開玩笑了,你的生活已經夠好笑了。」
春盞:「……」
今年的仙門大比地點在玄靈宗。
聽到這個地點的我一瞬間有點恍惚,陶巽察覺了我的異樣:「玄靈宗有什麼問題嗎小師妹?」
我沒瞞他:「我之前就是玄靈宗的弟子。」
陶巽很聰明,沒有問我爲什麼不繼續待在玄靈宗,而是說。
「如果不舒服,就走在我們後面。」
參加仙門大比的一共有十個宗門,前五名的宗門能優先獲得不少資源,到了玄靈宗,剛進去就遇上了水悠悠。
她臉上的驚訝表情不似作僞:「師姐……你怎麼會在上清宗的隊伍裏?」
旁邊的舔狗大師兄蘇正燁充當了她的嘴替:「不過是個叛出宗門的賤人,小師妹不必理會。」
春盞張嘴就要開罵,我緊急剎車掐住他的嘴。
轉而回眸一笑:「有人說我賤,我笑了,終於有人懂我了,我不只賤我還抽象,虛榮物質惡毒踩高捧低尖酸刻薄一毛不拔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好喫懶做我還坐享其成不勞而獲妄想一步登天。」
蘇正燁:「……」
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我淡定Ṫū́ₛ伸手:「好了,你繼續罵吧。」
蘇正燁炸毛:「你都罵完了讓我罵什麼?!」
我:「就這麼點詞彙量啊?那你也挺可憐的,抽空去看看吧,實力不夠還能嗑藥,腦子不好使真就沒法治了。」
懟完人我神清氣爽,跟着大部隊離開,蘇正燁臉色青白交加,旁邊的水悠悠一個勁兒安撫着他。
水悠悠:「師兄,你別生氣,師妹有個辦法幫你出氣。」
剛安頓好還沒喝口水,玄靈宗的野雞又開始叫起來。
蘇正燁帶着人站在我們宗的院子裏抱臂俯視我們。
蘇正燁:「有隻老鼠偷了我們宗的東西,宗主命我們來搜查,各位沒有意見吧?」
我舉起手:「不用這麼麻煩,我能幫你找到老鼠。」
蘇正燁笑了:「說說看。」
我掏出一包藥粉:「我這裏有一包老鼠藥,誰喫死了誰就是老鼠,爲了以證清白我建議先讓你喫。」
蘇正燁:「?」

-4-
最後還是大師兄來結束了這場鬧劇。
大師兄:「小師妹,你是不是忘了師兄說過什麼?」
我一愣:「什麼?」
大師兄:「沒事別跟傻子玩,容易變傻。」
蘇正燁:「……」
蘇正燁的拳頭攥了又攥,只扔下一句你們給我等着就倉皇逃離現場。
我跟春盞一同搖頭:「同樣都是大師兄,蘇正燁居然是個腦殘,玄靈宗廢了。」
側面說明今年離我們拿第一又進了一步。
大比當天,十大宗門齊聚,蘇正燁作爲東道主代表站在廣場最前方。
前師尊道雲尊者示意他開始宣誓。
蘇正燁開始聲如洪鐘,撕心裂肺地吼:「我宣誓!在修煉一途我將戒驕戒 yue,自律 yue yue,堅持 yue yue,不棄不放,超 yue 自我,引爆宗門!」
我:「?」
這是什麼新型服從性測試嗎?
吐成這樣了都還要繼續念。
再看其他人的臉色,憋得通紅,就怕自己笑出聲。
冗長的賽前儀式做完後,十個宗門的弟子被傳進一個祕境當中,手上出現了一個小圓環。
小圓環則是一個傳送陣法,只要捏碎即可離開。
再次睜眼,我發現除了大師兄,其他幾個師兄都不在身邊。
大師兄看了我一眼:「跟着我,你害怕嗎?」
我疑惑不解:「害怕什麼?」
他沒有解釋,而是掏出自己的一堆武器,什麼樣式的都有。
大師兄:「你知道的,咱們宗門比較窮。」
我:「所以?」
大師兄言簡意賅:「劫富濟貧。」
半個時辰後,大師兄搶劫了不下六個宗門的芥子袋,再把他們送出祕境,剛巧春盞來到此處看完了大戲,他警惕地捂住了自己的芥子袋。
春盞:「你搶了他們的,就不能搶我的了哦。」
大師兄淡然一笑:「順手的事。」
說完親手捏碎了春盞的手環。
我突然有些沉默。
我:「大師兄,那是你師弟。」
大師兄清點戰果的手一頓:「是嗎?」
我:「我們不是一隊的嗎?」
大師兄:「不好意思,搶得過於投入,忘了。」
我:「……」
這一天結束後即時統計了榜單,由於今天我跟大師兄忙着搶劫且痛擊己方隊友,我們宗的名次高居墊底。
那頭的水悠悠鬆了口氣,她捏住一塊黑色的石頭,小聲詢問:「真的只需要我撕開結界縫隙嗎?不需要做其他的了?」
那頭的聲音邪魅又溫柔:「悠悠,你做得已經夠好了,其他的只需要交給我。」
而這一頭的我,正在鹹魚躺屍。
大師兄熟練削尖了樹枝,一口氣串了三條魚給我們倆加餐。
想到陶巽之前曾說過大師兄是魔族遺孤,再看大師兄的動作,簡直熟練得讓人心疼。
我忍不住開口:「大師兄……你一定喫了很多苦吧?」
大師兄表情古怪:「你怎麼會這麼覺得?」
我:「三師兄說你從小被人遺棄,還是被師尊撿回來才能好好長大。」
大師兄:「哦,我騙他的。」
我:「?」
大師兄:「我當時被拐子拐走,想要賣了我的時候我偷偷溜走,找另一個買家把她跟那個買家一起賣掉,師尊看我天賦異稟,就將我帶回宗門,繼續學習坑蒙拐騙之術。」
我:「……」
能齊聚如此多的惡人。
這宗門得陰成什麼樣?
師尊他擱這兒養蠱呢。

-5-
繼續前進的路上,我再次遇到水悠悠。
她怎麼陰魂不散的。
蘇正燁充當起完美的護花使者,擋在她身前。
蘇正燁:「你們不許欺負我小師妹!」
大師兄懶得跟他廢話,提劍就上,兵器相交的聲音聽得人牙酸。
水悠悠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珠一轉,朝我走來。
水悠悠:「師姐……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啊?你好像不太喜歡我。」
我:「因爲你是*人。」
水悠悠氣得表情扭曲,壓低聲音怒吼:「你拽什麼?被掃地出門的是你,你憑什麼過得這麼悠閒?你就該活在恐懼中!你的靈根也一定會是我的!」
我當即嚴肅制止她:「雖然我不是醫修,但我還是要提醒你,長期說這種話,以後會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因爲我一開始就說過了,我不是醫修。」
水悠悠:「?」
那邊蘇正燁死死揪住大師兄的頭髮,大師兄回敬一腳卻沒踹開,於是兩人選擇了最原始的戰鬥方式。
蘇正燁一邊揪頭髮一邊大喊:「小師妹快動手!我拖住他了!」
水悠悠聞聲輕柔一笑,掏出玉笛開始音波攻擊,像只嘰嘰喳喳的鳥。
我煩不勝煩,掏出古琴掄過去,水悠悠驚恐倒地。
我:「嘰裏咕嚕吹什麼呢,躲都不躲。」
水悠悠崩潰不已:「你不是音修嗎?誰家音修拿琴砸人!」
我:「我也沒說我的樂器是琴啊,我的樂器是你,你就說你出沒出聲。」
水悠悠:「……」
她像見了鬼一樣飛速撕開極速符逃離現場,留下被大師兄踩在腳底的蘇正燁滿臉茫然。
我賤從心中起,專門趴到地上湊近他。
我:「你小師妹——不要你了哦~」
蘇正燁:「……」
戲弄完傻子,我一把捏碎他的手環,等了一刻鐘,卻發現他並沒有被傳送走。
我納悶:「傳送陣出問題了?」
大師兄屏氣凝神,似乎心有所感,抬頭看天。
大師兄:「有魔氣。」
我緊皺眉頭:「這個祕境裏最多隻有魔獸,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魔氣?除非……」
大師兄:「除非這裏有魔修。」
魔修殘忍嗜殺,且同境界下魔修實力會比我們強。
蘇正燁一口反駁:「不可能!若真有魔修,外面的長老們早就提醒我們,不可能到現在還沒動靜!」
我翻了個白眼:「你真傻還是裝傻,傳送陣都出不去,我們這裏的情況肯定被屏蔽了啊,等會兒你自己找地方躲着,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說完我跟大師兄往魔氣最重的地方走去。
蘇正燁想了想,也一瘸一拐跟上來,沒走幾步,黑暗處躥出魔修的身影。
幾個魔修對視一眼。
魔修:「裏面有音修,音修最好對付,先攻擊她!」
話音剛落,其中一個魔修直取我的命門。
我想也沒想甩出堅石做的石鼓,魔修遭到重擊,被石鼓砸進地裏,他還試圖掙扎,我落地一拳,給他腦袋砸了個豁口。
剩下的魔修沉默了。
傳音石在此刻出聲,水悠悠聲音焦躁。
水悠悠:「解決了嗎?那個音修只有武器厲害,沒了武器她也只能乖乖等死,現在情況如何?」
魔修領頭看了眼在坑裏生死不明的兄弟,又看了看傳音石。
他字正腔圓:「我草泥馬。」
水悠悠:「?」

-6-
解決掉魔修後,蘇正燁看我的眼神變了不少。
幾次看着我都欲言又止。
我有點煩躁:「你想說什麼就說,別磨磨嘰嘰。」
蘇正燁遲疑片刻:「我覺得你有點不一樣了。」
我:「哪裏不一樣?」
蘇正燁:「之前你總是喜歡討好我,現在你看我的眼神感覺像是要掄死我。」
我:「自信點,把感覺去掉,我就是想掄死你。」
蘇正燁:「……」
魔氣最濃郁的地方,底下站着數十名同修,他們被陣法束縛着,不能動彈。
大師兄表情凝重,陶巽不知何時來到了我們身邊,他低聲說。
陶巽:「魔界少主來了半天,也沒什麼動靜,不知道他在等誰。」
很快,我們就知道了。
魔界少主手指虛虛一晃,那些同修的身軀齊齊碎裂,祕境也在這個時候坍塌,隨後所有魔修當着外面所有人的面,將身後的水悠悠拋向長老。
他狹長的鳳眼輕佻一笑:「真難得,正道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小弟子在負隅頑抗。」
不等長老們動手,他撕裂空間離開了這裏。
我沒看懂他的操作,想說些什麼,水悠悠卻吐出一大口血。
她聲音尖銳,手指向我們:「他們是叛徒,勾結魔族去祕境屠殺了所有同修!」
至此,魔界少主的行爲完成閉環。
我悟了。
我不可置信地與師兄們對視:「玩這麼髒?現在還要栽贓陷害?!」
師尊想要替我們說兩句:「你個小女娃別亂說話,我弟子們根正苗紅,怎麼可能跟魔族勾勾搭搭!」
道雲尊者嗤笑:「你自己就已經夠爲老不尊,那個魔族走之前不是說得清清楚楚?要反駁總得拿出人證,所有弟子都命喪祕境,他們幾個一點傷也沒有,說跟他們沒關係,誰信?」
蘇正燁猶豫片刻,還是往前走出一步:「師尊,我可以證明,他們跟魔族沒有任何關係。」
道雲尊者看着自己的弟子,表情遲疑。
水悠悠再次開口:「大師兄也跟魔族有勾結!就是他打傷的我!」
蘇正燁:「?」
道雲尊者冷哼一聲,蓋棺定論:「蘇正燁,你狼子野心,勾結魔族還重傷同門,從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玄靈宗弟子!」
蘇正燁感覺自己天都塌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
我:「這下你師妹是真不要你了。」
蘇正燁:「……求你閉嘴。」
道雲尊者ṭúₑ繼續狗叫:「將這幾人全部押入水牢,聽候發落!」
此時師尊站在了我們身前:「我的弟子,你們怕是帶不走。」
道雲尊者擰眉怒目:「青音,你是想與我們爲敵?」
師尊拱手:「不敢,但是做師尊的,總有那麼一點私心。」
說完,師尊帶着我們幾個一起離開,春盞趕在最後一刻衝過來拉住陶巽的手。
剛回到上清宗,師尊火急火燎開了護宗大陣,轉頭對我們說。
「這段時間別出去,被逮了我不可能去撈你們,等等你……」
他眯了眯眼,指着蘇正燁問,「這也是我徒弟嗎?」
蘇正燁耳朵通紅:「弟子是玄靈宗的。」
師尊長嘆:「道雲真是畜生啊!自己徒弟都要整。」
說完轉身離開。
蘇正燁表情有些動容:「青音尊者揹負了太多,想必外面已經有人給他施壓,是我拖累了你們。」
大師兄:「野雞別給自己加戲,你還沒那麼重要。」
蘇正燁:「?」
陶巽:「看他的架勢大概又是跟那羣宗主吵架去了,理解一下,我們師尊比較沒素質,吵輸了他會把我們扔出去,吵贏了外面的人會把我們打死。」
蘇正燁:「??」
春盞:「氣死我了,我要去跟他們決鬥!」
我攔住他:「三師兄,我有一計。」
春盞停下動作:「怎麼說?」
我:「打人只會讓他們物理上感到疼痛,起不到關鍵性作用,我的建議是先把這幾個宗門的祖墳都炸了,再偷偷嫁禍給魔族,魔界那邊也一樣,讓他們打起來,我們去戰場上撿屍體回來煉屍,等我們煉了足夠數量的屍體就打回去。」
話音剛落,全場安靜。
大師兄語氣幽幽:「我曾以爲陶巽已經夠陰暗了,沒想到小師妹纔是最毒的。」
我:「這個計劃很完美啊。」
陶巽:「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眼看沒人贊同,我把目光投向春盞:「三師兄,我們見面第一天你就說寧教你負天下人的。」
春盞:「也沒必要太負吧……」
我:「都是反派你們裝什麼?」
沒人搭理我,我不依不饒。
我:「大師兄你不是還有魔族血脈?」
大師兄語氣淡淡:「我感覺他們罪不至此。」
我:「蘇正燁,你被小師妹背叛,你難道不想黑化?」
蘇正燁抿了抿脣:「我只是個普通人,你不要考驗我了。」
我:「……」

-7-
在上清宗待了幾日,隔壁的少元宗隔三岔五就過來喊話,好幾次春盞都要衝出去跟他們一決勝負,最後被大師兄和陶巽攔住。
通緝令也是不要錢地到處發,我生怕一出門就被人抓去坐牢。
更讓我氣憤的是,水悠悠獨戰魔族的事蹟傳了出去,不僅獲得了不少資源,還當上了大師姐。
這口人血饅頭真讓她喫到飽了。
幾個人愁眉不展坐在後山,春盞脖子上的玉佩忽明忽暗,他盯着看了半晌,表情有些難看。
我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三師兄,怎麼了?」
春盞低下頭:「有人在闖神山,我……必須得回去一趟。」
我這纔想起他還有個神山之子的身份。
我揮了揮手:「那你去吧,有事記得傳音。」
春盞改頭換面頭也不回溜出上清宗,連少元宗的挑釁都不理會。
看來是真的很着急。
我撓了撓頭,總覺得神山這個詞有點熟悉。
於是我扭頭看向陶巽:「二師兄,你見多識廣,你說說,神山上面到底有什麼?」
陶巽沉吟:「據傳,神山是神明長眠之地,裏面有神留下的神骨,如果有人與之融合,就可一步邁入通天梯。」
我神色有些恍惚,終於知道爲什麼我會對神山這個詞感覺熟悉。
小說裏女主後期就是誤入了神山獲得神骨,從而成爲修真界的最強者,馬上將要飛昇,但是她爲了自己的愛人魔尊放棄飛昇,成就了一段佳話。
那個魔尊現在估計也還是個少主。
不對。
少主……那他孃的不就是給我們潑髒水的完蛋玩意兒嗎?!
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我按住大師兄的肩膀,開始惡魔低語:「大師兄,有沒有興趣當一下魔尊試試?」
大師兄表情詫異:「你終於瘋了?」
我咧嘴大笑:「我從來不缺雷霆手段也不缺菩薩心腸,我心中有佛也有魔,但我把魔深深地封印起來,只剩下佛了,我本想以菩薩心腸面對所有人,可是有些人非要我把心中的魔解除封印,我想問問你們,當你們面對一個真正的魔現世,你們鎮得住嗎……」
大師兄:「……」
蘇正燁:「可我們是修道的,跟佛有什麼關係?」
陶巽:「小師妹這麼說一定有她的道理。」
發完瘋,我的頭腦異常清醒。
這個魔尊,絕對不能讓給水悠悠的姘頭。
反正大師兄也是魔族,肥水不流外人田。
做好決定,我開始分配人員。
陶巽去追春盞,務必讓水悠悠拿不到神骨,大師兄跟我一起去魔界,蘇正燁嘛……
我想了想:「你留下來看門。」
蘇正燁炸毛:「憑什麼要我看門?」
我:「因爲大師兄是鎮山的虎,二師兄是狡詐的狐,三師兄是善戰的狼,我是遠見的鷹。」
我頓了頓:「而你……」
蘇正燁:「我是什麼?」
我:「看門的狗。」
蘇正燁:「?」
沉舟側畔千帆過。
輕舟已撞大冰山。

-8-
來到魔界後,我感覺自己和大師兄這一身穿搭不太符合魔界,找了個小攤打算買點魔界用品。
小攤販與珍寶閣比鄰而居,他看到我們熱情招手:「二位想買點什麼寶貝?我們這裏應有盡有物美價廉。」
我看了眼攤子上的東西,大多是灰撲撲的廉價之物。
我:「不信,你這小攤還沒有珍寶閣規模大,我要買寶貝還不如去珍寶閣,指不定你這兒都是盜版。」
小攤販叉腰:「這位客人,你可以詆譭我的人品,但不能不信我的技術,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弄到手,而且價格只要珍寶閣的一半。」
我隨意指了指珍寶閣裏的一件黑色法衣:「那個你有嗎?」
小攤販:「您稍等。」
說完他化作一縷黑煙竄進了珍寶閣,不到三秒,他再次出現,手裏捧着櫃檯上的那件法衣。
小攤販:「承惠,一百魔石。」
我瞪大了眼珠子:「零、零元購?!」
小攤販:「這條街我是老大,日後你在我這兒購買的東西被搶,你直接找我,我去搶回來。」
我當場結賬,沒有一點猶豫。
小攤販笑得眉眼彎彎:「客人,歡迎下次再來啊!」
這時小攤販迎來了另一位客人:「我要珍寶閣的那把魔刀,多少魔石?」
小攤販卻拒絕了:「今天的份額已經用完,你明天再來吧。」
那位客人不悅:「嫌魔石少?那我多加點辛苦費。」
小攤販有點不耐煩:「魔尊規定過一天只能搶三百Ṭų₃件,第二天份額自動刷新,再搶是要被抓去坐牢的,你明天來就行。」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勒個百億補貼啊。」
萌新如我只會在旁邊震驚,而真正老練的大師兄已經戴好了面具。
我:「大師兄你幹什麼?」
大師兄:「零元購。」
我:「……」
好說歹說勸走了大師兄,正想着怎麼才能混進魔宮。
剛好瞥見魔界的招兵啓事。
我:「大師兄,我們去當兵吧!」
大師兄語氣狐疑:「當兵幹什麼?有錢賺?」
我痛斥:「庸俗,我們只要當了魔兵,一級一級往上升,不出幾十載我們就能面見魔尊,說不定還能把那個少主踹下去。」
大師兄點頭,然後掏出一塊玉佩:「不用這麼麻煩,我是魔族皇子,可以直接見魔尊。」
我:「?」
我:「那你不早說!」
大師兄:「你也沒問啊。」
我:「……」
當天我就帶着大師兄昂首闊步走進了魔宮,如願見到了魔尊。
魔界少主風祭正在下方彙報工作,一見到我們,下意識想招魔兵把我們抓起來。
我抬手不是抱歉:「且慢,我是來送皇子回家的。」
風祭嘲諷一笑:「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魔界碰瓷,誰是皇子?你嗎?還是你旁邊這位?」
我:「沒錯,我大師兄就是魔尊失散多年的孩子。」
風祭:「好笑!若他真是!我把頭擰下來給你當球踢!」
大師兄默默掏出了玉佩。
魔尊本來懶洋洋躺在王座上看戲,一見玉佩,立馬站起身衝過來。
魔尊淚流滿面:「兒子!真的是你啊!」
風祭:「……?」
大師兄垂眸,朝風祭伸出手:「把頭拿來。」
風祭:「……」
風祭扭頭看魔尊:「陛下,我爲魔界立過功,流過血!」
魔尊:「孩子喜歡玩就讓他玩唄。」
大師兄開始給魔尊上眼藥。
他語氣裏帶着小心翼翼的不忿:「他之前爲了幫他的姘頭,污衊我跟我師妹,害得我們被人追殺,若不是我懷着想見到父皇的心,怕是早就死在了外頭。」
一套連招看得我嘖嘖稱奇。
噴不了,這是純戲精。
魔尊舐犢之情爆發,當即面無表情轉向風祭。
魔尊:「你,被撤職了。」
風祭悲憤:「我爲魔界……」
魔尊:「再吵去倒夜壺。」
風祭:「……」

-9-
大師兄迴歸魔界,魔尊有意讓他接手自己的事業,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我作爲座上賓,天天喫飽了睡睡飽了喫,無事生閒愁,忽然有點想念其他師兄。
不知道他們在神山過得如何。
思及此,我掏出傳音石呼叫陶巽,沒人回應,又呼叫春盞,照樣石沉大海。
我心猛然一沉,他們大概率是出了什麼事。
來不及多想,我告別大師兄,走之前談起我的想法,大師兄略一思索,遞出一枚黑紅的珠子。
大師兄:「路上小心,若遇危險捏碎它便是。」
我接過珠子,打量了一下:「大師兄,你去哪裏搞的好寶貝?」
大師兄:「零元購。」
我:「……」
不愧是魔族皇子。
收拾好行囊,我前往神山。
神山位於這片大陸的最北端,越靠近神山,靈力越發濃郁,其間我堅持不懈給陶巽他們發傳音,終於在某個日落時分,陶巽回應了我。
他聲音虛弱:「小師妹?」
我:「嗯,你現在在哪裏?」
陶巽語氣低沉:「小師妹,你三師兄他……現在重傷昏迷,我們被困在神山無法出去。」
宗門有專門的求救信號,我示意陶巽放出,看到標記以後立馬往那個方向跑去。
神山連綿不斷,雲霧籠罩,直到夜幕降臨,我纔看見陶巽和春盞。
陶巽身上的法衣已經破破爛爛,身上血跡斑駁,看樣子遭受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而春盞就靠在他身邊,雙眼緊閉,胸口被掏了一個大洞,生死不明。
我失聲喊道:「師兄!」
陶巽微Ţůₗ閉的眼眸睜開,他張了張口:「小師妹……春盞被那女修所傷,奪走了他的根骨,還非說這是神骨。」
我攥緊了手。
小說裏沒說過水悠悠Ṱū́ₑ是如何在神山獲得的神骨,如若神骨真的在春盞身上,那這所謂的劇情,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局!
一個罔顧人命,自私又陰險的人。
憑什麼能做女主?
我用靈力維持着春盞的生命體徵,心裏把水悠悠千刀萬剮了個遍,禍害我一人不夠,小說裏她身邊的資源數不勝數,不知道是從誰那裏掠奪而來。
春盞本就是神山出來的孩子,留在此處養傷最好,陶巽自告奮勇留下。
我深深看了春盞一眼。
我:「師兄,我會把你的東西拿回來,讓她付出該有的代價。」
陶巽將我送到山外,囑咐道:「你要當心,那女修有古怪,春盞劍意凝實,好幾次都要將女修斃命,卻總讓她化險爲夷,我們每次攻擊都會莫名其妙偏離軌跡。」
我瞭然點頭。
這是她的主角光環。
就跟跳崖不死必獲奇緣是一個道理。
我要殺她恐怕有點難。
但……誰說主角光環只有一個?
我想到風祭,腦子裏已經有了初步的計劃。
那就看看是哪個主角光環更勝一籌咯。
去魔界找大師兄之前,我先回了趟宗門。
剛踏入結界,就看到蘇正燁臉色難看地與兩個女修對峙。
其中一個女修衣衫花紅柳綠,身上的裝飾品個個貴氣無比,一看就有錢得不得了。
另一個女修我很熟悉。
是水悠悠。
只見貴氣女修雙手抱胸,目光凌厲直視蘇正燁:「你個玄靈宗的,跑我們上清宗幹什麼?想偷窺機密?」
蘇正燁憋着氣沒說話,水悠悠翹起嘴角安撫貴氣女修:「若若姐,我想師兄不跟我回去一定有他的苦衷……」
還沒說完,我冷聲打斷。
我:「水悠悠,過來決鬥。」
水悠悠笑容一僵,扭頭看我:「師姐?你回來了?」
我:「別,我可不是你師姐,早在你爲了株靈草逼我離開宗門的時候,我們就沒關係了。」
水悠悠垂下眸子:「師姐,我知道你還怪我,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說着說着她往我這兒靠近,然後挑釁地笑了笑。
「啊!」
水悠悠跌坐在地上,眼眸含淚,「師姐,你爲何要推我?」
我:「?」
蘇正燁着急跳腳:「喂,她是裝的,你小師妹沒推她!」
氣氛僵持下,貴氣女修動了,她扶起水悠悠,水悠悠面上一喜,還沒等她開口,貴氣女修抬起就是一腳,生生給人踹出了結界。
水悠悠:「?」
貴氣女修慢條斯理拍了拍身上的灰,掃了眼蘇正燁:「你早說她是我小師妹啊,不然我早就閉眼站她邊了。」
蘇正燁:「??」
她這一出手,我已知曉了她的身份。
我素未謀面的四師姐薛若。
人族公主。
也是小說裏的。
護短狂魔。

-10-
不過她在小說裏護的不是我,而是水悠悠。
那時的我價值已經被她耗盡,連靈根都爲她所用,她急需尋找一個新的血包。
於是她盯上了薛若。
小說裏上清宗就被打成了邪魔外道的稱號,裏面的弟子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薛若回家探完親回來天塌了。
路上還遇到其他宗門的追殺,水悠悠就是在這個時候閃亮登場救她一命,從此以後水悠悠要什麼她給什麼,硬生生把自己萬千家當全部送給了她,然後替她擋刀而死。
同爲血包,我共情她的遭遇,連忙把她乾的事全部告訴薛若。
薛若挑眉:「我說她怎麼來得那樣及時,原來早有預謀,幸好有你啊小師妹,第一次見面,我送你點小玩意兒。」
奇珍異寶像是不要錢般往我懷裏拋,看得水悠悠眼紅又破防。
水悠悠:「若若姐!我救了你,你真的要聽她一面之詞陷害於我?」
薛若:「我呸!就你能陷害我弱小可憐又無辜還柔弱的小師妹?」
蘇正燁忍不住了:「你確定她柔弱?」
我老實巴交搓手。
薛若上線就是十八連抽:「愛聽聽不聽跟那女的一起滾!」
蘇正燁:「……」
水悠悠試圖繼續挽回薛若的心,我直接衝出去跟她打了起來。
音修是修真界公認的武力低下,她在我手下沒扛過三招,我殺心漸起,想一勞永逸挖出春盞的根骨,離她不過半米,我的手不受控制偏移,我只能順勢抽她兩巴掌。
水悠悠神色陰狠:「你別得意……啊!」
沒等她放完狠話我又是一連串巴掌,打得她驚聲尖叫。
水悠悠受不了了,她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大喊:「風祭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黑石光芒閃閃爍爍,我等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變化。
我的手蠢蠢欲動,水悠悠滿目含淚。
水悠悠:「怎麼可能……風祭哥哥說過我遇到危險就會來救我的……」
我:「他不會來的。」
水悠悠咬牙:「你憑什麼說他不會來?」
我掏出留影石:「他忙着倒夜壺呢。」
水悠悠:「?」
爲了防止風祭沒事找事,大師兄就給他安排了不少任務,其中一項就是倒夜壺,爲了繼續升職,他纔沒空想自己外面的小情人會不會被欺負。
來不及緬懷即將男女主分崩離析的愛情,即將登場的是掌公主。
女主一巴掌,男主更是降龍十八掌。
疾風驟雨下,女主終於動用自己的底牌,她撕開傳送符逃之夭夭。
我扶着膝蓋直喘氣。
死丫頭一天天喫什麼長這麼厚實,給我都打冒汗了。
薛若心疼地捧起我的手:「小師妹打人辛苦了,等會兒師姐給你拿點好東西補一下。」
蘇正燁站在她身後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明明最慘的是他,在這裏捱罵又挨抽。
真的沒人爲他發聲嗎?

-11-
我拖家帶口再次來到了魔界。
大師兄穿上了魔族服飾,整個人的氣質比魔族還魔族,我將自己的計劃說給他聽。
我:「三師兄如今昏迷不醒,我要借風祭一用,扒了水悠悠的根骨,只是……怕他不肯。」
大師兄:「我有辦法。」
風祭剛忙碌完,準備休息片刻就被大師兄喚來,他滿腹怨氣,站在大殿沉默不語。
大師兄負手而立:「你可願助我師妹對付水悠悠?」
風祭一臉「你瘋了吧」的表情:「絕無可能。」
大師兄:「事成之後,我許你少主之位。」
風祭呼吸一下子沉重:「當真?」
大師兄:「君無戲言。」
風祭思考片刻,一咬牙:「幹!」
我差點沒忍住鼓起掌。
不愧是大師兄,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四師姐皺起眉,總感覺有點不對。
蘇正燁指出華點。
蘇正燁:「歷來少主都是爲繼任魔尊,你們大師兄可是皇子,等魔尊退位他直接就能接手,那他這個少主當了個寂寞?」
我們齊齊沉默。
但沒人去提醒他,任由他做着升職的美夢。
沒等我們找上女主,她先帶着人找上了我們。
九大宗門聯合起來要求魔界交出上清宗餘孽,魔尊看也不看就把攤子扔給大師兄,似乎是想看看他能力如何。
於是衆目睽睽之下,幾萬魔兵皆列陣在前。
水悠悠一臉大義凜然站在最前方。
水悠悠:「你們殘害同修,罔顧天道倫常,而今我們便要替天行道,給他們討個公道!」
說完她氣勢層層疊加,隱隱有化神期之能。
道雲尊者和幾位宗主在後方坐鎮。
如無必要,他們不會親自下場。
師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躲在遠處看熱鬧。
我扯了扯嘴角,拉上大師兄他們。
我:「你口中的大義,難道也包括奪我師兄神骨,還勾結魔族陷害同修?」
水悠悠嬌喝:「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玉笛現出,婉轉的音調折磨我們的心神,我尋到空隙拉近了距離,一掌攻她腹部,她輕巧側身躲過。
越打鬥我越覺得心驚。
她未免也太好運了。
大師兄見勢不妙,試圖上場,卻被其他修士攔住。
這場戰鬥不可避免,所有人都加入其中,我雖爲音修但行的是體修路子,幾個回合下來我的體力有些支撐不住,再加上水悠悠躲得飛快,還拿樂器對我精神攻擊,我有些恍惚,被她尋到破綻,她抽出一把匕首插進我的肩膀。
我悶哼一聲吐出鮮血,水悠悠表情很是得意。
水悠悠:「師姐,你永遠都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
時隔多日,我輕輕一抬下巴,朝她臉上又吐了口血。
水悠悠很是抓狂,她眼中狠辣神色一閃而過,立馬握住匕首直刺我的心脈,絲毫沒有防備背後。
一柄黑色長劍貫穿了她的身體,她不可置信轟然倒下。
風祭捂住心臟處,感覺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
水悠悠大口大口呼吸:「風祭……哥哥……爲什麼?」
他盡力摒除煩躁的心緒抽出長劍。
風祭:「我沒辦法,他們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水悠悠慘然一笑:「哈哈哈哈……你們男人……都是騙子!說好的……保護我一輩ţŭₗ子呢?」
我利索上手開始扒她根骨,邊扒邊教育她。
我:「不要靠近男人,會變得不幸。」
她無法回應我的話了。
她死不瞑目。
水悠悠斷氣的一瞬間,天空霎時變色,一縷縷金光從她和風祭的身體裏飛出,迴歸上空,風祭心中的不安感達到頂峯。
但他的任務還沒有做完,他接收到大師兄的眼色,硬着頭皮開口:「諸位……」
在場衆人暫時停止了戰鬥。
風祭:「當日在祕境中,是水悠悠蠱惑我讓我嫁禍於上清宗弟子,也是她打開了結界縫隙,放我們進去,那些弟子死之前已經被她吸乾了靈力,而我只是做了個善後,如今水悠悠已死,但她的師尊卻早已知曉一切,卻仍默不作聲。」
帶着魔力的一句話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有些弟子甚至眼眶都已經泛紅,死去的人,有他們的親朋,摯愛,好友。
所以他們纔會站在這裏,可現在風祭告訴他們。
自己其實被當成了刀,扎向無辜之人。
人在後方坐,鍋從天上來。
道雲尊者的表情一瞬間垮掉。
其他宗主表情十分難看,要不是有損形象,他們現在已經擼袖子跟他打起來了。
但大家都知道。
我家師尊沒素質。
他找準機會上來就是一個麻袋套住道雲,還招呼大家一起上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裹挾靈力的拳打腳踢紛至沓來,大家亂成一團。
同修們放下了武器,大師兄也勒令魔兵停止攻擊。
善後我不用管,所以我馬不停蹄奔向了神山。
要死了要死了。
再等一會兒我三師兄就真涼了!

-12-
陶巽此時正在邊抹淚邊拾柴,柴堆中央躺着血色全無的春盞。
陶巽:「三師弟,雖然你嘴欠手也欠, 可你也不該如此, 如果你能活下來……我願意轉去當劍修陪你揍少元宗的。」
說着說着陶巽又自嘲起來, 「世上哪裏來的這麼多如果呢?三師弟……下輩子一定要好好的。」
靈火點燃火堆,開始蔓延。
我大喊:「火下留人!他還有救!」
陶巽冷不丁嚇了一大跳, 回過神連忙去熄滅火堆,我也趕緊幫忙。
徹底滅火後,我抹了把汗水。
差點三師兄就變骨灰了, 還好我跑得快。
將春盞平放在地上後,我輸送靈力, 緩緩將那根所謂的神骨送進他的體內。
本以爲會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三師兄。
但金光閃過之後,三師兄在原地化爲了一個珠子。
不是?
陶巽表情驚恐:「他變舍利子了?我沒火化他啊!」
這種難題我解不出來,於是求助場外援助師尊。
我:「師尊,三師兄吸收完神骨以後變珠子了咋辦?」
師尊:「這個我有經驗,他本是某位神明隕落後留下的神骨化身,這次神骨被人竊取, 他得花些時間恢復力量,Ŧũ̂¹ 你們將他帶回宗門,養一段時間就好。」
我徹底鬆下一口氣。
沒變成舍利子就行。
不然得多荒謬啊, 救人救到最後把人救沒了。
啓程回到宗門,我揉了揉眼睛,又問陶巽:「二師兄,我是不是看錯了?」
陶巽神色凝重:「你沒有看錯。」
是的,我們宗門變得金碧輝煌,連腳下踩的地板都是金塊。
我張大嘴:「師尊出去搶劫了?還是宗門發達了?」
師尊走出來哈哈大笑:「都不是, 是你四師姐回來了!」
這時薛若財大氣粗又搬了一箱子寶貝進來。
她叉腰:「本公主住的地方絕不能寒酸!你們把地縫也拿靈石給我填滿咯!」
我扯了扯薛若的袖子:「四師姐, 你哪裏來的這麼多錢?」
薛若滿不在乎地說:「我從我們家國庫帶來的,之前被師尊養得太過摳搜,所以我選擇自力更生, 從今以後, 四師姐罩着你。」
我眼含熱淚, 終於也是抱上了一條金大腿。
幾個月後, 大師兄回來與我們團聚, 我們一邊小酌一邊聊天。
說起風祭,自從沒了女主,他的存在感就越發低調,當上少主後又被新人給擠下去,然後堅持不懈爬上原位。
我不禁感嘆:「真是鐵打的魔尊, 流水的少主,你說他圖什麼啊?」
大師兄敷衍道:「圖個開心吧。」
已經加入上清宗的蘇正燁開始插嘴:「三師兄位置上的舍利子好像在動。」
我白了他一眼:「小師弟, 飯可以亂喫,話不能亂說,什麼舍利子,那是你三師兄的墳!」
蘇正燁:「有區別嗎?」
我:「墳聽起來大一點。」
蘇正燁:「……」
懶得噴。
衆人嬉笑間, 那顆珠子發出耀眼白光, 一個青衣少年出現在我們面前。
他一如從前那般,手握一柄長劍,露出白牙。
春盞:「二師兄, 你之前許願的時候我聽到了,你說要是我活下來了你就要陪我一起當劍修!」
陶巽遞給他一杯酒,兩兩碰杯。
「好。」
春來常愛對花眠。
彼此風流盡少年。
大家都是少年。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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