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白看着我離開了,心滿意足的走了,走了一般她幽幽嘆口氣,「真是爲難老孃。」
沈從知目光落在我身上,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他不太開心。
莫名就是感覺到了,他在生氣,生我的氣。
如果是一開始,我大概率會以爲,他可能是因爲不喜歡我。
但此刻我有點懷疑別的,我揮了揮手裏的票。
「沈從知,我能跟你一起去看話劇嗎?」
他微微思考,然後點頭,「可以。」
我沒開車,看完話劇已經凌晨三點半了。
沈從知看向我,「你要回去嗎?」
我搖頭,「不了,好睏。」
頂級的總統套房,沈從知開了兩間。
我拿了房卡就去睡了。
他追着我的背影,許久,淡淡的笑了。
沈從知第二天回去,走之前他給了我一個盒子。
他說是隨手買的。
他走了,我打開一看,是一條手鍊。
那條手鍊被我取出來,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心跳了țū́₃快了些,這是在療養院的那條項鍊,他喜歡的人會不會,真的是我。
我在想,如果當初雪山這條手鍊是送給我的呢?
我猶豫了很長時間卻不敢給沈從知打電話。
我怕他說他送錯了。
-12-
夏天,我畢業了。
半年沒見。
我坐上了回家的飛機。
手鍊盒子被我打開,我瞧着那條手鍊發呆。
我到家已經是半夜。
我媽不在,我去敲了敲沈從知的門,沈從知大概還沒回來。
等等吧!
我安慰自己,反正也沒想好怎麼說。
我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沈從知回沒回來。
然後等了十天,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媽,沈從知他……最近不回家嗎?」
我媽愣了一下,然後答道:「沈從知因爲眼睛去複診了,去紐約了,你不知道嗎?」
「……」
一瞬間,我麻了。țú₋
一副喫了一大口蒼蠅後,想死又死不了的表情。
我媽還想再說什麼,又被我抗拒的捂住了耳朵。
好了,媽媽,閉嘴,不要再說了,放過我一次。
我錯了,我下ƭųₜ次找沈從知一定會聯繫你們問的。
再一次與沈從知擦肩而過。
心如死灰,我現在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大早上去安園他們店裏葛優躺。
看着他們新進的棺材,試探着想躺進去,又被安園及時抓住。
「周昕夏,不許躺棺材。」
我委屈,抱住安園。
安園拍了拍我的後背,「好了好了,昕夏好寶寶,不哭不鬧乖乖的。」
「嗯。」
她聲音溫柔:「好點了嗎?」
「嗯。」
「那就好,現在,幫我去理一下進貨單然後跟我一起去卸貨。」
「嗯?」
我睜着大眼睛看着她。
她卻塞我一沓理貨單。
我傻了眼,誰要幹活?我?她說我啊?
看着那厚厚的理貨單,我欲哭無淚,安園是個大壞蛋。
但我還是認命的拿起理貨單。
然後幹了一天苦力,晚上跟安園一起下班的時候,我累的完全忘了沈從知。
果然,喜歡是經不住生活的考驗的。
被生活的苦一折磨就忘了感情的苦了。
林億荊開車,我上車就靠在安園軟軟香香的懷抱裏睡熟了。
林億荊不滿的嘖了一聲。
但下一秒就被安園撇了一眼,他老實了。
安園抱着我,手指理着我的髮絲。
我在她懷裏蹭了蹭摟住她的腰,算了,安園要好好的。
-16-
我睡熟了,直到車停了。
我隱約聽見耳邊響起媽媽的聲音,「睡的好熟,別喊了,我喊從知把她抱回去算了。」
安園聲音帶着驚訝和笑意,「沈從知回來了?」
「是啊!今天剛回來……」
安園瞧瞧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讓我起來見人。
我掙扎了一下,然後放棄了,我起不來,我好累啊!
我這種四肢不勤的人,好不容易幹一次活,結果又是覈對,又是搬卸。
此時累的連眼也睜不太開了。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狀態,安園抱着我,沒憋住臉埋在我肩膀笑了起來。
直到沈從知把我抱走,那記憶裏溫暖的檀香。
我被輕柔的放在牀上,才終於睜開了一點,我那一點目光追着他的一舉一動。
他幫我蓋好被子,卻被我抓住了指尖。
他一時沒動,我也沒動。
整個房間只剩我們倆的呼吸。
直到我媽進來,我立馬放開了他收回了手,閉上了眼。
沈從知坐在牀邊,我媽給我又輕輕掖了掖被子,最後她和沈從知一起出去了。
我也沒忍住,再一次睡熟了。
這一覺睡的很舒服,再醒來時,我瞧着天花板,耳朵敏銳的聽着門外的一舉一動。
這已經是沈從知第八次從我門前路過了。
他在三樓,我住二樓,雖然平時他去書房也會路過我的房間。
但是像今天,他十分鐘路過八次還是挺少見的。
我沒有動,就聽着他一遍遍路過,直到他輕輕敲了敲我的房門。
「周昕夏,醒了嗎?」
淡淡的聲音傳來,我縮在被子裏,沒有說話。
外面沒得到答案,很快就離開了。
但沒一會,房門被推開了。
我縮在被子裏,不肯露出一分一毫。
木製的托盤盛着飯菜被小心放在桌上。
細微的碰撞聲自己那淺淡幾乎不可聞的呼吸。
沈從知站在我牀邊很久很久。
我在被窩裏,等的憋悶的時候,才察覺他動了動,房門打開,又輕輕關閉。
他大約是出去了。
我快被憋死了,從被窩裏鑽出來呼吸新鮮空氣。
我平靜下來看着桌上擺着的飯菜。
沒看見飯菜到不覺得餓,此時一見,胃裏就開始咕嚕咕嚕的叫。
我正準備爬起來喫飯,但我一側頭,發現沈從知靠在門上。
他安安靜靜的看着我,他沒有出去,他騙我。
我生氣,卻對上他的目光。
那雙一向波瀾不驚的眸子此時卻有些別的東西。
他就那麼看着我,眸色淡淡的,很久以後他開口道:
「周昕夏,你和陳堂什麼關係?是男女朋友嗎?」
我下意識否定,「……不是。」
他沒穿外套,依舊是領口半解,襯衫勾出修長的身形。
我不錯眼瞧着他,直到他走近,垂眸。
「周昕夏,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他聲音很輕,卻帶着質問,我愣住。
那就那麼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我不知道自己最近到底做了什麼惹了他,難道是因爲我昨晚抓了他的手他生氣了?
他看得我心虛。
許久我想起來什麼,尷尬開口道歉:「對不起。」
他看向我,「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抓你的手。」
「不是這個。」
果然是被發現了,我心如死灰,「我不該,不該偷你外套。」
「……還有嗎?」
「我偷拍你,不是故意的,只是剛好你睡着了。」
「……」
「我沒對你照片做什麼,我發誓。」
我認真的說。
我也不想做這些的,我就是就是……喜歡他,這些事被擺在明面上,我也被放在了刑場上。
等待處刑的感覺並不好受,煎熬,焦慮,還帶着崩潰。
我想躲開,躲開他的審判,下意識後退,卻被抓住了,他握着我的手腕。
「別動。周昕夏,不是我的幻覺,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指尖輕輕摩擦着我的耳垂,四周幾乎都是他的味道。
越湊越近,他的脣覆蓋過來的一瞬間,我愣住了。
很久以後,他放開我,盯着我。
我傻眼了,直到他再次親過來,被我一把推開。
似乎有預料我的拒絕,他蜷縮着手指,垂下了眼眸,「抱歉,你先喫飯……」
他下意識想離開,又被我緊緊拉住了衣袖。
他不明所以,回頭。
我緊緊握住他的衣袖不肯放開,許久,心跳平復下來,我抬頭認真看着他:「你能不能等我一下,等我刷個牙。」
「……」
他不說話,我穿着睡衣爬起來。
我心臟瘋狂再跳,他盯着我的動作,我放開手時,又對他細細囑咐:「你不許跑,我馬上就回來,我刷牙很快!」
我說完抱着衣服就跑去廁所,跑到一半,我又回頭,「你一定不要走。」
他盯着我點點頭。
我刷完牙,又扒出漱口水,涮了好幾遍。
我又在廁所給自己建設了好半天。
終於,我出房間內的廁所門了,但我剛出門。
房間的門又被推開了,我媽進來了,「寶貝,看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呀,從知,你也在啊!」
沈從知點點頭,「我來送飯。」
「哦哦,謝謝你啊!好孩子。」
「不用謝,周阿姨,那我先回去了。」
我就那麼眼睜睜看着沈從知出去了,我的目光追着他,心都死了。
我媽抱着一堆衣服招呼我,「寶貝,快出來試衣服。」
我看向牀上的一堆衣服,以及桌上的飯菜。
我一咬牙,「媽,我去拿個東西。」
我媽不明所以,卻看見我飛快跑了出去。
沈從知沒走遠,他聽見動靜回頭,就看見我朝他跑了過來。
他愣住,就被我抓住,微微整大了眼睛,卻一把拉進書房。
沈從知被我突然一拉,踉蹌了幾步,然後跟着我的動作走了幾步。
書房被我隨手鎖上。
我不敢抬頭,抓着沈從知就把他摁在凳子上。
他順從的坐好,我呼吸急促的厲害。
滿心滿眼的沈從知,我一隻腿跪在他身側。
他扶住我的腰。
我對着他的目光,他瞧着我,也只是瞧着我。
但這就夠了,我能看到,此時他眼裏,有我。
我們倆都沒說話,渾身都被那溫柔的目光纏繞。
我真的真的很想親過去,可是,可是,這是沈從知。
我真的可以嗎?
好吧!我沒出息,我又怯場了。
我垂下了眼,想退開。
卻一瞬間又被他緊緊抓住,他握的很緊。
像是捉住了要再次逃跑的膽小鬼。
他親過來的時候,我腦海裏又莫名冒出來另外兩句話。
煮熟的鴨子沒飛。
這輩子也是值了。
親了好半天,直到喘息不上來,他才放開我。
我退了一步,又被他抓住,他又要來討吻。
但被我摁住了,「我媽在等我。」
我聲音很輕,他點點頭,我離開了。
我媽給我帶來了一堆衣服,我湊近看才發現是高定服裝。
一個個袋子裝好着,證明了這些衣服都是我媽最近剛買的。
我不明白我媽爲什麼忽然給我帶衣服。
「寶寶,媽媽下午帶你去見一個人。」
「嗯?」
「寶寶你快畢業了,媽媽的有一部分產業想轉給你,章清是我名下總負責人,你見一下,之後公司有問題你就去聯繫她就好了。」
我反應過來,點點頭。
我換了好幾套衣服,我媽都覺得不錯,最後猶豫了半天,給我選了一套還算素雅的套裙。
這是我第一次見章清,章清很漂亮,無論是妝容還是衣服。
如果不是我媽說過她是經濟學院畢業的,我真的覺得她應該是時尚界的。
章清人很好,也很溫柔。
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她給我介紹了我即將拿到的產業。
幾個公司,還有一些散股,大約是我媽十分之一的資產。
我躍躍欲試,但我還沒畢業,尤其過完年還要去國外。
雖然畢業了,但是要學的東西更多了。
我本來挺閒的,結果因爲這件事我又忙了起來。
又過上了早上起的比雞早,晚上睡的比狗晚的日子。
而沈從知在家沒待候兩天,就又去出差了。
我大半夜躺在牀上,開始理這些日子,我忽然發覺沈從知就像我的被動觸發點。
每次我想找沈從知Ŧũ₈,我就莫名其妙幹很多事。
初中高中離得遠不明顯,自從我媽結婚,我過來。
他滑雪我救人,住院了。
他治病我考研,出國了。
他複診我回國,繼承家業了。
……
思考到最後,我放棄了思考,算了,睡覺吧! 
-17-
我跟沈從知談了。
談的莫名其妙,談的不爲人知。
至少我媽跟他爸是不知道的。
快入秋時,沈從知出差回來,我媽在收拾東西。
她最近沒有進組,就在家收拾自己的東西。
她這些年的東西堆了四個房間。
我媽要收拾東西,但很多都太貴重了,很多家裏保姆都不敢動。
最後我陪着我媽折騰了一天,幾乎什麼都收拾完了。
我抱起一箱子東西,那是我小時候的東西,我想要抱回房間去。
箱子擋住我的眼睛,直到手裏一輕。
沈從知從我手裏拿走了箱子。
我看向他。
「你出差回來了?」
「嗯,辦完事了。」
他眉眼帶了笑意,走在我身旁,正好我媽從房間出來。
「小沈回來了,真是好孩子。」
沈從知禮貌打招呼,「周阿姨好。」
沈從知跟我去了二樓,一進門放下東西就被我摁住了。
我媽不知道她口中的好孩子,此時就被摁在凳子上欺負。
大約是荷爾蒙的作用,任何剛談的情侶都希望二十四小時待在一起。
我和沈從知也是,不過人前也只能裝作不熟,在別人看不到的雜物間。
在離我房間不遠的書房。
一起出門買年貨的路上。
偶爾大半夜睡不着,我也會抱着枕頭去沈從知的房間。
他空調溫度很低,鑽進他香香的被窩,看着他被吵醒時不甚清醒卻帶了縱容的目光。
他側身,攬過我。
他體溫比我高一些,恰好彌補了空調溫度低的缺點。
晚上睡得很舒服,我第二天醒的很晚。
我起來一推門,就看見了我媽,我媽震驚的看着我。
「你怎麼在小沈房間?」
我試圖胡編亂造,「我來給他下毒。」
「……?」
我媽不解,我媽疑惑,我媽覺得我有病。
但我媽沒搭理我,她今天似乎挺忙,只是路過。
她匆匆離開了。
-18-
我下樓喫飯,沈從知坐在那裏。
他喫着東西,直到我坐下。
沈從知喫飯的時候很安靜,大約是幼時被特別教過。
一舉一動都有規矩,食不言也是他的習慣。
之前不好意思看,現在看起來真的很乖。
我撐頭看着他,他不明所以。
以爲沾到了東西,摸了摸自己的臉。
「沈從知。」
「嗯?」
「我好喜歡你。」
「……」
無人的大廳,沈從知平靜至極,他放下勺子,抬頭,久久的看着我。
很久,他的眉眼彎了,不是那種六十度禮貌微笑。
而是真正的笑,勾着人想去親他笑。
而我也就這麼做了。
只是剛碰到,大門被推開了。
沈叔叔和我媽震驚且茫然。
沈叔叔下意識就關上了門。
他倆站在炎熱的夏季裏有些無措。
我媽和沈țṻ⁸叔叔都不同意。
我媽的理由是,我應該嫁給我喜歡的人,而不是爲了錢嫁給沈從知。
我不明白我媽爲什麼會這麼說,努力辯駁,「我喜歡沈從知不是爲了錢。」
「我不信,你之前那麼討厭他,有他的地方,你甚至不肯回來喫飯。」
我一噎,我該怎麼解釋我是真喜歡他呢?
沈父也不同意沈從知,他給的理由是,「我年輕時就是聯姻過來的,你憑什麼不聯姻。」
「……」
好無恥的理由,完全沒辦法反駁。
我和沈從知都搬出去了,聰地下偷情,變成了光明正大偷情。
後來有一次,我媽忽然問我,「寶寶,你告訴媽媽,你當初在醫院碰見的那個小孩是不是沈從知?」
我點頭如搗蒜,我媽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那你們結婚吧!我同意。」
「沈叔叔不同意。」
「你跟從知放心安排,等會我把這板磚放後備箱,你沈叔叔明天就同意了。」
我有點猶豫,「……媽,別傷了人。」
我媽對我擺擺手,「放心。」
那天半夜沈叔叔給我打電話,我迷迷糊糊爬起來。
沈從知被我驚醒,我揉了揉眼睛。
那邊傳來沈叔叔咬牙切齒的聲音,「我是你沈叔叔,我同意你們結婚。」
「……」
他話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茫然,「誰同意我們結婚?」
沈從知反應過來,「大概是……我爸。」
——完——
番外 1「沈從知」
今年是我認識周昕夏第十一年。
好巧不巧,我們要結婚了。
結婚前,周昕夏說她喜歡我十三年了。
我有些懵,她喜歡我,什麼時候?
不是……我在追她嗎?
她不解,「你追我?開什麼玩笑?」
我試圖解釋。
「我開始就對你很好,只是你不理我,我那天買了手鍊跟你告白,你不要。」
「……」
周昕夏震驚:「你那天,在雪地裏抱住我,說你喜歡我不是凍傻了?」
「……」
我……凍傻?
我氣笑了,捏着她的指尖輕輕揉捏。
周昕夏總是很過分,明明,從始至終,都是我在表白,她卻說喜歡我。
喜歡我不肯在我家喫飯。
喜歡我在我回來前出國去上學。
喜歡我,然後當着我的面和陳堂在一起。
總是很過分的,她這樣的人,總是更合適被關起來,這樣纔是我的。
但我又不敢關周昕夏,她有封閉恐懼症。
而我見過那間地下室,地下室沒有燈。
我打開電視,才發現那個沒人管理的地方臺一直重複播放一個節目。
那個節目是我初中在學校拍的,記錄的是我初中的一天。
聽那個犯人說,那個節目在地下室循環播放了三年,周昕夏也看了三年。
那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
爲什麼第一次見周昕夏時,她看着我的眼睛那麼亮。
她緊緊盯着我。
我也終於明白,周昕夏爲什麼喜歡遠遠的看着我。
有些東西像一把刻刀,刻入骨髓,讓人不敢沾染。
就像那場暴風雪裏,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直到周昕夏會來。
她也果然來了。
她總是做一些過分的事,但是,她又從來不肯放棄愛我。
所以我始終不捨得,明明第一次見面就想把她帶回來的。
-2-
真的很討厭陳堂,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任何一個人比陳堂更討厭。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抱周昕夏,面無表情聽他在我耳邊哼唧:「她要結婚了,新郎不是我。」
後來,我和陳堂談生意,下電梯的路上又聽見他哼歌。
開始沒聽清,後來終於聽清了,才發覺他唱的是,「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了你的老婆,如果你老婆也愛我……」
我面無表情回頭,陳堂無辜的看着我。
我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他樂了,然後摸了摸傷口。
一下電梯就奔向我老婆,一邊跑一邊哀嚎,「姐姐,沈從知打我,嚶嚶嚶……從知哥哥好凶啊!不像我……」
「……」
我氣的心臟疼,所幸周昕夏沒聽他多說,把他塞進了後排。
她走近握住了我的手。
「發什麼呆,回家喫飯了。」
那一刻,我鬆了口氣,俯下身,緊緊抱住周昕夏,不要走,我會做的很好的。
番外二「林億荊」
我和沈從知是朋友。
從小到大的朋友。
這件事安園不知道,周昕夏也不知道。
可能是因爲沈從知高冷慣了,所有人也就默認他沒有朋友。
事實上,我跟沈從知認識了很多年,從八歲到二十六歲。
我第一次看見沈從知看向周昕夏時,我就知道,沈從知可能喜歡她。
後來我又看到了周昕夏的目光。
雖然周昕夏很少一直盯着沈從知,但是她微弱的表情總是透漏出來一切。
周昕夏和沈從知在一起我不意外,我意外的是他們倆花了十年在一起,談了不到三個月就結婚了。
兩人好像都那麼急,急着確定對方屬於自己。
我當時看着他們都想笑,沒有ṭū⁴必要的。
真的沒有必要, 什麼鍋配什麼蓋,這倆人不在一起都可惜。
不過這次我什麼也沒說, 在他們的婚禮上,我由衷的祝賀他們。
不過, 再說一句, 我真的很討厭周昕夏。
因爲, 安園真的喜歡周昕夏。
我姑娘出生的時候,安園要給她起名Ṫŭ₀,安憶夏。
後來在我的全力拒絕下,我女兒名字成了,安ṱů₋憶。
然後小名叫夏夏。
我不止一次懷疑, 安園跟我結婚可能是因爲性別。
番外三 李卿白
我是李卿白, 十八歲時我寫了一部小說。
男主叫沈從知,女主叫李卿白。
我的筆下,他們青梅竹馬,從小學到中學,最後到大學,然後訂婚, 結婚。
但是這個故事我只寫了前三章, 我發現我穿進書裏了。
第一次見沈從知的時候我有些感慨,不愧是我寫出來的仔, 生的就是好。
但隨着故事的發展,我發現了不對勁, 我的仔有喜歡的人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周昕夏。
但大約是劇情的緣故, 他們兩個自從喜歡,就一直錯過。
他們不明白,但我知道,劇情希望他們能分開。
開始並不覺得有人能擺脫劇情的操控,直到後來,沈從知割腕了。
那一瞬間, 整個世界碎裂了。
我再醒來回到了八歲的時候。
有一個機械音在我耳邊響起,「攻略沈從知, 讓他愛上你, 你就可以回到原世界。」
我前後總共攻略了沈從知八次, 從知仔仔也在我面前死了八次。
有一次實在忍不住,我開口問了他:「爲什麼一定是周昕夏?」
他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裏有幾分迷茫, 很久以後他平靜答道:「你們看着我, 卻都不愛我, 我只有她。」
第九次攻略又開啓了,我幽幽嘆了口氣,這次我什麼都沒有摻和, 但是兩個人似乎是被前幾次弄怕了, 潛意識裏都不敢互相接近。
我瞧着他們倆,最後我樂了。
算了,不就是想追人嗎?
我就是死, 你們倆這輩子也得給我在一起,但還是有很多意外。
比如沈從知表白那天,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又比如, 他們每次故意相遇都會被分開。
不過還好,最後還是在一起了,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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