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剛開學,我意外救了條小蛇。
它說它是蛇仙,爲了報恩,可以實現我三個心願。
我欣喜若狂,剛準備開口,眼前忽然飄過彈幕:
【女配你就許吧,一許一個不吱聲!】
【笑不活了,一切都是女主的計謀。】
【女主早就跟女配綁定了雙倍系統,無論她許什麼願,女主直接獲得雙倍,坐享其成的快樂誰懂!】
【到時候女主輕鬆坐擁億萬家產和絕世美貌,女配卻慘遭反噬,下場無比悽慘!】
到嘴邊的「一個億」猛地剎住,我話鋒一轉:
「我希望每天睡夠 8 小時。」
「我希望體重保持在 100 斤。」
「……」
很好。
屬於我的反殺時刻,終於到了。
-1-
九月初,校園裏暑氣未消。
我獨自拖着半舊的行李箱,走在熙攘的人羣裏,與周圍光鮮亮麗的新生格格不入。
而我家的養女,我名義上的妹妹,卻親暱地挽着我的親生父母走在前面。
她穿着最新款的連衣裙,拎着價值不菲的包包,連發絲都散發着精緻的氣息。
「姐!你快點!磨磨蹭蹭的煩死了!」
蘇晴回頭,語氣嬌嗔,漂亮的杏眼裏掠過一絲優越和鄙夷。
我媽也蹙眉看我:
「就是,動作不能利索點?這麼熱的天,想熱壞晴晴嗎?」
我沉默地加快了腳步,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
我原本是蘇家的真千金。
卻在兩歲時被人販子偷走,賣到了偏遠的農村。
養父母家境貧寒,對我非打即罵。
直到三年前,我才終於跟親生父母相認,回到本該屬於我的家。
可迎接我的不是失而復得的溫情。
而是尷尬、嫌棄和無處不在的比較。
那時候的我骨瘦如柴,皮膚粗糙,穿着土氣。
站在粉雕玉琢的蘇晴面前,活脫脫一隻醜小鴨。
爸媽足足做了三份親子鑑定,纔不得不捏着鼻子讓我進了蘇家大門。
他們說我舉止粗俗,比不上蘇晴十分之一精緻優雅。
還說我在農村野慣了,需要好好管教,於是大部分家務都落在我頭上。
而蘇晴這個鳩佔鵲巢的養女,依舊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
我曾天真地以爲,只要我足夠努力,足夠優秀,總能換來爸媽的一點關愛和認可。
可結果呢?
我挑燈夜讀進步五十名,蘇晴裸考就能進步一百名;
我拿了五千獎學金,她反手就中一萬彩票;
我辛苦減肥,在操場跑到虛脫,她每天胡喫海喝卻依舊身材苗條。
就連我竭盡全力考上的這所頂尖大學,她也不費吹灰之力拿到了保送名額,還好巧不巧地成了我的室友。
我所有的努力,彷彿都成了襯托她「天生好運」的背景板。
直到開學軍訓第三天,我在操場上意外救了一條銀白的小蛇。
它被一截鋼管壓住了尾部,奄奄一息。
我順手幫它挪開鋼管,它倏地遊走,不見蹤影。
本以爲只是一個小插曲。
沒想到這舉手之勞,竟然徹底扭轉了我的人生。
-2-
夜深人靜,幾個室友早已入睡。
只有我在牀上輾轉反側,爲下個月的生活費發愁。
思緒紛亂之際,一道淡淡的銀色虛影,毫無徵兆地懸浮在我的牀前。
我嚇得渾身一僵,差點驚叫出聲。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勾勒出虛影的輪廓——竟是一條蛇的形態。
它通體銀白,眼眸如琉璃般澄澈深邃。
清冷空靈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凡人,白日多謝你出手相助。我是修行千年的蛇仙,遭劫被困於此,你對我有恩,我可以幫你實現三個心願,以報你的恩情。」
我徹底傻了,大腦一片空白。
蛇仙?心願?
這種神話故事裏的情節竟然發生在我身上?
該不會是餓過頭出現幻覺了吧?
我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尖銳的痛感傳來。
這不是夢!
我小心翼翼地確認:
「許、許什麼願都可以嗎?比如……很多很多錢?」
蛇仙點頭,眼底毫無波瀾。
一個億!
我腦海裏率先蹦出這個數字。
有了錢,我就再也不用看人臉色,更不用爲生活費發愁!
剛準備開口,眼前忽然浮現彈幕:
【臥槽!女配踩了什麼狗屎運?竟然救了蛇仙?】
【淡定!她還以爲自己是天選之子呢?笑死,一切都是女主的計謀!】
【是啊,別忘了咱們妹寶早就綁了雙倍獎勵系統!女配趕緊許願吧!一許一個不吱聲。】
【哈哈!億萬家產!絕世容顏!無論她得到什麼,妹寶都能獲得雙倍!就是這個坐享其成爽!】
一瞬間。
彷彿一盆冰水從我頭頂澆下。
-3-
從彈幕中得知,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大女主爽文。
蘇晴就是她們口中的妹寶,這本書的女主。
三年前,她就對我綁定了雙倍系統。
每當我願望成真,她就能獲得雙倍獎勵。
許多曾被我忽略的疑團,此刻都有了答案——
爲什麼每次我取得小小的成績,她總是比我更幸運?
爲什麼我越努力,她越光彩照人?
爲什麼她總是看似「好心」地鼓勵我許願,還不斷督促我要加油,要上進。
鬧了半天,我早就落入她精心編織的陷阱。
我越努力,她越幸運?
……
我冷冷地瞥向對面牀鋪。
蘇晴的眼皮微微顫動,嘴角還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她根本沒睡,她在等着我許願!
見我遲遲不開口,蛇仙忍不住催我快點。
彈幕也在瘋狂滾動:
【這蛇仙真損啊,光是催女配許願,副作用她是半個字不提。】
【沒錯,女配就是個傻的,天底下哪會有白喫的午餐?實現心願是有代價的,尤其是逆天改命的願望。】
【一旦願望對他人或世界影響過大,就會有損陰德,甚至遭到強烈反噬!輕則倒黴破財,重則……嘖嘖。】
【我已經預感到女配的慘狀了,她活不了多久啦!】
【不過妹寶就不會有事!反正願望是女配許的,反噬也是女配扛!妹寶純享雙倍快樂,簡直美滋滋!】
巨大的恐懼和後怕瞬間襲來。
怪不得蘇晴會允許這種「好事」落到我的頭上。
在彈幕描述的原著劇情裏,我會在這種極度的不公和對比下,心態逐漸失衡,變得嫉妒扭曲,最終黑化成惡毒女配。
我會瘋狂陷害蘇晴,最終被親生父母厭棄,被蘇晴的擁護者們折磨至死,直到慘死街頭!
而蘇晴卻踩着我的屍骨,成爲擁有頂級美貌的女明星,坐擁億萬財富和無數裙下之臣,走向人生巔峯。
憤怒如同岩漿,在我的胸口翻滾。
我清楚蘇晴在爸媽心中的地位,從不妄想能夠取代她。
我想要的只有一丁點,屬於親生女兒的關愛和公平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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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她依舊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要用這種吸髓食肉的方式,將我榨乾殆盡。
既然無論如何都會被迫黑化,那我不如主動出擊,將計就計!
我微斂起眼眸:
「蛇仙大人,我想好了——」
「第一個願望:我希望我每天都能睡夠 8 小時。」
-4-
【???】
【!!!】
彈幕停滯了一瞬,隨即被鋪天蓋地的問號和感嘆號刷屏。
【女配瘋了?這特麼也算心願?】
【怪不得你爸媽嫌你上不了檯面,億萬財產絕世容顏你不要,你就想睡個飽覺?腦子被門夾了吧!】
【女配這麼貪慕虛榮,我還以爲她會先許願中獎一個億呢!】
【無語!妹寶都準備好接收雙倍財富和美貌了,結果就這?】
【給你機會都不中用,豬精轉世是吧?】
彈幕口中的「貪慕虛榮」,大概是指今天白天,我因爲錢的問題跟我媽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
我哭着質問她,憑什麼一個月給蘇晴八千塊生活費,卻只給我八百。
我媽聲音冷漠:
「蘇岑,你要搞清楚,我們把你認回蘇家,是希望你將來成爲晴晴的左膀右臂,不是讓你來享清福、當大小姐的。」
「你已經年滿十八歲,按照法律規定,我們沒義務繼續撫養你。相反,現在是你有義務贍養我們。」
那一刻,我的心彷彿浸透了冰水。
「八百塊很少嗎?」
我媽嗤笑一聲,隔着聽筒我都能感受到她的鄙夷:
「你在農村那窮山溝裏,一年到頭零花錢都不到八百吧?」
「再說了,你跟晴晴一個宿舍,這錢給誰不都一樣?只要你照顧好晴晴,難不成她會眼睜睜看你餓死?」
我委屈得眼淚直打轉。
蘇晴不對我落井下石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她怎麼可能幫我?
一想到我在食堂打飯都只敢挑最便宜的素菜,而蘇晴隨隨便便一頓下午茶就花掉上千塊,還總拉着其他兩個室友對我冷嘲熱諷,我眼淚就簌簌往下掉。
於是我頭一回跟我媽賭氣,要求她一視同仁,每個月也給我八千生活費,否則我再也不回蘇家。
結果可想而知。
她冷冷撂下一句「你愛回不回,蘇家不缺你這個女兒。」
便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在彈幕眼裏,這些都是我「貪慕虛榮」的鐵證。
……
蛇仙的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它似乎有些失望,但也並未多言,指尖縈繞的銀光輕輕一點:
「如你所願。」
一道溫和的銀光沒入我的眉心,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幾乎同一時間,對牀的蘇晴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底一片錯愕,還有迅速升起的怒火。
她似乎想開口罵我,可嘴剛張開,就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緊緊扼住。
緊接着兩眼一翻,身體不受控制地重重向後倒去。
緊接着,震天的呼嚕聲響起。
這下子,彈幕終於見識到了,什麼纔是真正的「豬精轉世」。
-5-
眼下還不清楚彈幕口中的「反噬」是什麼。
謹慎起見,我向蛇仙提出保留剩下兩個心願。
蛇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只能同意。
她化作一個不易察覺的銀色蛇紋,悄無聲息地附在我的手腕內側。
銀光消散,宿舍也恢復了原樣。
只有蘇晴持續不斷的呼嚕聲,證明剛纔發生的一切並非幻覺。
……
第二天清晨,我在生物鐘的作用下準時醒來。
八個小時的深度睡眠,效果立竿見影。
我整個人神清氣爽,連日的疲憊一掃而空。
反觀其他兩個室友——
彷彿被吸乾了精氣神,頂着濃重的黑眼圈,一邊打哈欠一邊睡眼惺忪地爬下牀。
看到我已經穿戴整齊,正在整理牀鋪,趙雪忍不住白了我一眼:
「我真服了,蘇岑你是豬嗎?宿舍呼嚕聲那麼大,你怎麼還睡得那麼香?」
陳雯雯也揉着太陽穴,有氣無力地附和:
「就是,吵得我幾乎一晚上沒閤眼,頭疼死了……」
我轉過身,笑吟吟地看着她們:
「沒辦法,睡眠質量比較好呢。」
兩人被我噎了一下,臉色更臭了。
她們沒再理我,轉而一起用力搖晃還在熟睡的蘇晴:
「晴晴!快起來!要集合了!再不起來遲到了!」
可任憑她們怎麼搖晃呼喊,蘇晴都毫無反應。
兩人試着去探她的鼻息,甚至掐她的人中。
可蘇晴只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翻了個身,鼾聲更響了。
我哼着小曲先出門,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眼看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兩個室友只能放棄叫醒蘇晴,匆忙收拾一番衝出了宿舍門。
結果可想而知。
她們因爲遲到,被魔鬼教官罰了兩百個深蹲。
兩人累得氣喘吁吁,對蘇晴的怨氣又加深了一層。
至於蘇晴——
直到下午軍訓快結束,她才慌慌張張頂着個雞窩頭溜進了隊伍。
這種赤裸裸的挑釁,教官怎麼能忍?直接給她上了個最強體罰套餐——
繞操場跑 50 圈,不跑完不準休息。
蘇晴從小嬌生慣養,哪裏受過這種罪?
沒跑幾圈就面色慘白,步伐踉蹌。
最後還是輔導員看不過去,硬着頭皮上去說情,教官才勉強讓她停下來,但勒令她明天交一份五千字的深刻檢討。
直到晚上十點多,宿舍樓都快關門了,蘇晴才拖着幾乎散架的身體,累得跟條死狗一樣,扶着牆爬回了宿舍。
她一進門,看到正敷着面膜、悠閒追劇的趙雪和陳雯雯,積壓了一天的怒火瞬間爆發:
「你們怎麼回事?早上爲什麼不叫我起牀?故意想看我出醜是不是?」
趙雪本來被罰深蹲就一肚子火,一聽這話立馬就炸了:
「你講不講道理?我們叫了你起碼半個小時!嗓子都快喊啞了!你自己睡得像頭死豬,還好意思怪我們?」
陳雯雯也一把扯下面膜:
「就是!我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差點打 120!你倒好,呼嚕打得震天響!吵了我們一晚上!」
「誰打呼了!你們胡說八道!」
蘇晴尖聲反駁,氣得渾身發抖:
「我知道了,你們一定是嫉妒我!故意造謠想敗壞我名聲!虧我還把你們當成好朋友,請你們喫那麼貴的西餐!你們就這麼對我?」
兩個室友也不是軟柿子,哪裏受得了這種倒打一耙?很快就跟蘇晴吵了起來。
「誰嫉妒你了?你自己睡覺什麼樣子自己心裏沒數嗎?」
「就是!一點小恩小惠就想讓我們當你的受氣包?做夢!」
三人吵得不可開交,引得隔壁宿舍的人都跑過來勸架。
蘇晴氣得臉色鐵青,嚷嚷着讓她們倆還飯錢。
趙雪和陳雯雯罵她死裝、不要臉,還說要把她的呼嚕聲錄下來放給她聽,省得她翻臉不認賬。
這話更是徹底點燃了炸藥桶。
就在三人爭吵最激烈的時候——
蘇晴的聲音戛然而止。
然後,她就這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哦,零點到了。
-6-
宿舍裏頓時亂成一團,兩個室友嚇得花容失色。
直到那熟悉的呼嚕聲再次響徹宿舍。
衆人:「……」
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吞了只蒼蠅,又是無語,又是好笑,只能手忙腳亂地把蘇晴抬到牀上。
兩個室友面面相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見我牀簾緊閉,似乎剛準備睡覺,一股邪火頓時衝了上來:
「蘇岑!你死了嗎?你不是蘇家資助的貧困生嗎?蘇晴都這樣了你不管管?」
貧困生?
原來蘇晴在背後,是這麼介紹我的。
我猛地拉開牀簾,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們:
「她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明天還要軍訓,我沒義務陪你們熬夜。另外——」
我頓了頓:
「我不是蘇家資助的貧困生,我是蘇家的親生女兒,蘇晴纔是那個養女。」
說完,我不再理會她們震驚錯愕的表情,重新拉上牀簾。
身後,是大家壓抑的議論聲,還有蘇晴節奏均勻的呼嚕聲。
……
蘇晴突發怪病,每天強制睡眠十六小時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學院。
連續兩天睡到下午,錯過大部分軍訓內容,還被教官重點「關照」,蘇晴終於忍無可忍,氣勢洶洶地堵住了我。
她臉色陰沉,原本還算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吼:
「蘇岑!你個賤人!你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整我是不是?」
我抱着剛從圖書館借來的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知道什麼?」
「知道你經常在爸媽面前說我壞話,慫恿他們把我趕出家門?」
「知道你在外面造謠我是蘇家資助的貧困生,慫恿其他室友孤立我?」
「還是說——知道你睡覺打嚕說夢話?這個不用故意也能知道吧!」
「你——!」
她氣得渾身發抖,一雙眼睛像淬了毒的刀:
「少跟我裝蒜!你跟蛇仙許的什麼狗屁心願?我命令你立即撤回!」
她頭頂的彈幕也在瘋狂附和,一個勁地罵我缺德。
我心中冷笑,面上卻更加無辜:
「什麼蛇仙?你是不是睡傻了?還是小說看多了出現幻覺了?去醫院掛個腦科吧。」
蘇晴見我油鹽不進,氣得臉都歪了:
「行!不承認是吧!很好——我這就給媽媽打電話,從今天起,你連那八百塊生活費都別想要!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她說到做到,當着我的面撥通了媽媽的電話,聲音瞬間切換到哭腔:
「嗚嗚……姐姐她欺負我……她罵我是野種,還想搶我的生活費!媽媽,我在這裏快活不下去了……」
她顛倒黑白的功力一如既往的深厚。
電話那頭,我媽立馬拔高嗓門:
「什麼?她真是反了天!寶貝你別哭,我這就停了她的生活費,一分錢都不給她,讓她自生自滅!」
掛了電話,蘇晴的眼淚瞬間收住。
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聽見了吧?蘇岑,你現在一分錢都沒有了!識相的就跪下來給我磕頭認錯,我要是心情好,說不定還能賞你口飯喫!」
她臉上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彈幕更是一片歡騰:
【妹寶真是個小機靈鬼!徹底斷了女配的生活費,她就只能向蛇仙許願一夜暴富了!】
【就是!蘇家也太摳了,億萬家產就給妹寶這麼點零花錢,八千塊錢連買個包都不夠!】
【嘴上說要把妹寶寵上天,實際還不是嫌棄妹寶是個女孩?幸虧妹寶機智,早早給養母下了絕嗣藥!否則萬一這些年蘇家有了兒子,家產指定保不住!】
我一邊感慨這都是些什麼僞人發言,一邊暗暗心驚。
蘇晴爲了獨吞家產,竟然不惜給我媽下藥?!
也不知道我媽如果知道了她寶貝養女的所作所爲,會作何感想。
我並沒有如蘇晴所願,像從前一樣露出驚慌或乞求的神色,只是平靜地看着她,表情似笑非笑:
「蘇晴,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她一愣。
「多行不義必自斃,誰笑到最後,誰才笑得最好。」
我繞過她,徑直走向宿舍樓。
身無分文確實有點麻煩,但我絲毫不慌。
因爲我知道,一個絕佳的反擊機會,很快就要來了。
-7-
身無分文的日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熬。
大學裏提供勤工儉學的崗位,雖然辛苦,但賺點飯錢不成問題。
尊嚴與自由,都比那嗟來之食珍貴得多。
蘇晴本想坐收漁翁之利,結果見我一連幾天都安然度過,既沒有向蛇仙許願,也沒有向她低頭,甚至還能氣定神閒地抽空去圖書館學習,她越發沉不住氣。
她開始變本加厲地在我面前炫耀她的新裙子、新口紅,順便瘋狂貶低我的外貌和穿着。
對於她的種種挑釁,我一概無視。
我的注意力,已經放在了即將到來的迎新晚會上。
根據彈幕透露,在原劇情裏,我會爲了壓蘇晴一頭,許願成爲超級大美女。
蘇晴憑藉突然獲得的絕世美貌,在新生代表發言環節一鳴驚人,不僅成爲公認的校花,還在網上意外走紅,爲她日後進軍娛樂圈鋪平道路。
她甚至早在開學前就開始造勢,在新生羣裏發了不少高 P 照片,僱水軍炒作「最美校花」的話題。
爲了在完成「變身」前保持神祕感,哪怕軍訓時她也戴着厚厚的口罩,除了我們幾個室友,幾乎沒多少人見過她的真容。
她還動用家裏的關係,從輔導員那裏,硬生生把原本屬於我的新生代表名額搶了過去。
只等着在那個萬衆矚目的舞臺上一鳴驚人,坐實「最美校花」之名。
-8-
迎新晚會當天,禮堂裏座無虛席,氣氛熱烈。
「最美校花」將作爲新生代表上臺演講的消息不脛而走,許多高年級學生都慕名而來,想要一睹校花真容。
在清一色的軍訓服中,蘇晴顯得格外醒目。
她特地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新中式旗袍,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還戴了個朦朧的面紗,造型婀娜又神祕。
可眼看馬上就到上臺的時間,她的容貌卻遲遲沒有變化,蘇晴急眼了。
於是,她再次跑來挑釁我:
「蘇岑,其實原定的新生代表是你,你知道老師爲什麼最後決定換我上場嗎?」
見我懶得搭理她,她自顧自地說下去:
「還不是因爲我的形象氣質比你更好?哎,其實我也不想這麼出風頭,可沒辦法,爸媽和老師都覺得我更能撐得起場面。」
「你以爲只要告訴所有人你纔是爸媽的親生女兒,就能壓我一頭?你長得沒我漂亮,氣質沒我好,就註定一輩子只能活在我的陰影裏,被我踩在腳底下!」
即便不用看彈幕,我也知道這是激將法。
我佯裝被她刺激到,狠狠攥緊拳頭:
「你少在我面前得意!都說女大十八變,說不定我搖身一變,忽然就成了大美女呢!到時候看你還怎麼囂張!」
聽我這麼說,蘇晴臉上飛快地掠過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
她意味深長地看着我:
「是嗎?那我還真是……拭目以待!」
說完,她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座位,腰背挺得更直了。
我也不負所望,深吸一口氣後,召喚蛇仙許下第二個心願:
「我希望我的雙眼皮寬度是 3 毫米、眼頭間距 58 毫米、鼻翼寬度 2.6 釐米、髮際線 3 指高、三庭比例是 1 比 1 比 1.5……」
蛇仙周身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些,它倒吸一口涼氣:
「等等等等!你慢點說……」
它掏出小本本,瘋狂記筆記。
我最後補充:「哦對了!還有體重保持在 100 斤左右!」
蛇仙臉色複雜:
「……如你所願。」
彈幕再一次炸了鍋:
【笑不活了,誰家好人這麼許願啊?】
【女配這是願望成真了?我咋感覺一點沒變啊?】
【樓上你沒看錯,她確實一點沒變。】
【該說不說,女配只是打扮土氣了點,那張臉確實沒得挑。】
【等一下!那那那女主她——】
【壞了!!!】
「下面有請大一新生代表蘇晴發言——」
主持人的聲音傳響徹禮堂。
臺下瞬間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此起彼伏的口哨聲歡呼聲。
大家都伸長了脖子,期待着「最美校花」的真容。
聚光燈打在臺上那道婀娜的身影上。
屏風緩緩向兩側移動。
蘇晴站在屏風後,激動得心臟狂跳。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奇異的能量流遍全身,五官正在進行微妙的調整。
就連視野都開闊了不少,180 度看得清清楚楚呢。
她按捺不住內心的狂喜,迫不及待扯下面紗,準備迎接全場驚豔的目光和瘋狂的尖叫。
然而——
屏風徹底移開。
臺下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
緊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聲。
蘇晴非常滿意。
大家肯定都被她的絕世容顏震撼到失語了。
然而,她很快意識到不對勁——
爲什麼大家的眼神不是驚豔,而是驚恐?
爲什麼領導和老師們臉色那麼難看?
爲什麼身上這件量身定製的旗袍忽然勒得她喘不過氣?
她下意識地低頭。
原本纖細的腰肢,不知何時膨脹了一圈,手臂也變得圓潤粗壯。
緊接着,那件用料考究的旗袍,終於不堪重負——
「刺啦」一聲裂成了兩半。
-9-
「啊——!!!」
蘇晴的尖叫聲幾乎刺破屋頂。
她手忙腳亂,一時不知道該捂哪裏。
短暫的凝滯後,臺下忽然爆發場合雷鳴般的鬨堂大笑。
「噗——哈哈哈哈哈!」
「這哪是校花?分明是如花!」
「她又突發了什麼疾病嗎?太驚悚了吧!」
「該說不說,像比目魚。」
「雙眼皮在哪兒割的?像悲傷蛙,說出來讓大家避雷一下。」
「長成這樣不是你的錯,上臺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
「趕緊拍照啊!年度最獵奇畫面!」
臺下徹底炸了鍋,校領導們臉色鐵青。
輔導員驚慌失措地衝上臺,手忙腳亂地扯過旁邊的紅色幕布,像裹木乃伊一樣把還在尖叫掙扎的蘇晴緊緊裹住,連拖帶拽地從臺上拉了下去。
這場鬧劇最終以蘇晴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作爲結尾。
但迎新晚會還得繼續。
輔導員慌忙哀求我頂替蘇晴,完成新生代表發言。
我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着裝,從容地走上臺。
聚光燈再次亮起。
臺下依舊嘈雜,無數道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站在演講臺前,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
「各位老師同學晚上好,我是大一新生蘇岑。剛纔發生了一點小意外,我妹妹蘇晴身體突發不適,已被送往醫院。作爲她的姐姐,我首先代她向大家致歉,也感謝大家的關心……」
我微微鞠躬,然後不卑不亢地完成了自己的演講。
我談到了對知識的敬畏,對獨立人格的追求,對公平和尊重的渴望。
臺下的嘈雜聲漸漸平息。
直到我的演講結束,禮堂裏沉寂片刻,隨即爆發出雷鳴般熱烈的掌聲。
彈幕也罕見地出現了分歧:
【臥槽!女配這波操作可以啊!臨危不亂,圈粉了!】
【切,不過是趁人之危,踩着妹寶上位罷了!心機婊!】
【可是她的演講確實很有力量啊……比女主那份假大空的稿子強太多了。】
【奇怪!女配明明哪裏都沒變,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了。
比起充當被動承受命運的女配,我更想成爲手握利刃的獵手。
至於蘇晴,她的噩夢纔剛剛開始。
-10-
迎新晚會上的鬧劇像一場颶風,席捲了整個校園和社交網絡。
儘管學校盡力壓制,蘇晴在臺上走光、十分獵奇的長相還是通過各種渠道流了出去。
再加上有她先前發的那些高 P 自拍照作爲對比,網上立馬掀起羣嘲。
【最美校花露出僞人真面目,嚇傻臺下觀衆!】
【直擊 A 大迎新晚會驚魂一刻,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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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家動用關係大規模刪帖,但造成的惡劣影響已經無法挽回。
蘇晴苦心經營的「最美校花」人設徹底崩塌,「臉歪嘴斜的豬精轉世」、「彌勒蟆真人版」成了她的新外號。
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會收穫無數異樣的目光。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那篇臨危受命的即興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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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觀正」、「有思想」、「沉穩大氣」是大家對我的評價。
我甚至因此收穫了一小批粉絲。
走在校園裏,總會有不認識的同學笑着跟我打招呼,或者投來善意敬佩的目光。
這種冰火兩重天的境遇,讓本就心高氣傲的蘇晴陷入徹底瘋狂。
經過一系列繁瑣的檢查,醫生給出的結論是「突發性原因不明的嚴重水腫及組織增生」,建議留院觀察。
爸媽心疼得要命,發誓要治好她的臉。
可蘇晴心裏清楚,這肯定又是我搞的鬼。
她沒有選擇住院,反而第一時間衝回宿舍,將我的牀鋪撕扯得亂七八糟,還把我的書扔在地上胡亂踩踏。
「蘇岑!你這個賤人!毒婦!你不得好死!」
她歇斯底里,狀若瘋癲:
「爲什麼?爲什麼你一點變化都沒有,我卻成了這副鬼樣子?」
我冷眼看她發完瘋,然後平靜開口:
「瘋夠了嗎?這些東西我會列個清單,麻煩照價賠償。」
「否則我不介意讓全校同學知道,蘇家的千金小姐,不僅臺上出醜,臺下還是個毫無教養的潑婦。」
蘇晴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將我千刀萬剮:
「你……你敢!蘇岑!你給我等着!我這就回家告訴爸媽!看你還怎麼囂張!」
我微微俯身,十分憐憫地看着她,聲音卻如同惡魔低語:
「蘇晴,你好像還沒搞清楚狀況?」
「你猜……如果我告訴蛇仙,我的第三個心願是血壓保持在 80 到 120 之間,會發生什麼?」
她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身體開始止不住地顫抖。
「你知道了?!你全都知道了!!」
她聲音尖利,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她再也無法維持鎮定,生怕我下一秒真向蛇仙許願,輕輕鬆鬆要了她的狗命。
於是趕緊把身上的幾萬塊錢全賠給我,然後連滾帶爬地逃了。
彈幕也陷入短暫的混亂:
【怪不得女配連許兩個這麼奇葩的心願!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她可真雞賊啊!許的心願完全不對他人造成任何影響,根本沒有反噬,倒是苦了咱們妹寶!】
【不愧是惡毒女配!爲了陷害妹寶,居然連一夜暴富的誘惑都能忍住!怎麼會有這麼歹毒的女人!】
我冷哼一聲。
誰說我不想一夜暴富了?
-11-
週末,我被一通電話叫回了蘇家。
別墅裏的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我爸坐在主位沙發上,臉色鐵青,語氣前所未有的冰冷嚴厲:
「跪下!」
我媽坐在一側抹着眼淚,看我的眼神充滿了責備和失望。
而蘇晴,則依偎在我媽身邊,眼睛紅腫得像核桃。
一看到我,她猛地瑟縮了一下,彷彿我是什麼洪水猛獸。
我站着沒動:
「爸,我做錯了什麼,需要跪下?」
「你還好意思問?!」
我爸猛拍茶几,震得杯碟亂響:
「你老實說!晴晴變成這樣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嫉妒她是新生代表,搶了你的風頭,就使出下作手段,給她下藥害她出醜?!我們蘇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媽也哭着幫腔:
「蘇岑,你的心怎麼這麼狠?晴晴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害她?她可是你妹妹!」
蘇晴適時抽噎着添油加醋:
「爸爸媽媽,你們千萬別怪姐姐!可能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她生氣了……可是姐姐,你就算再嫉妒我,也不能在全校面前這樣害我啊……現在大家都說我長得像比目魚、彌勒蟆!嗚嗚,我以後還怎麼活啊……」
看着這熟悉的一幕,我心如止水,甚至有點想笑。
這三年來,每一次,無論對錯,他們永遠只會站在蘇晴那邊。
「我害她?」
我冷笑一聲:
「你們親眼看到我推她上臺了?還是親眼看到我給她下藥了?連醫生都查不出原因的怪病,憑什麼一口咬定是我害的?就憑她在你們面前哭幾聲,撒個嬌?」
我的目光轉向蘇晴,帶着毫不掩飾的譏諷:
「倒是你蘇晴,口口聲聲說我嫉妒你……那你爲什麼到處造謠我是蘇家資助的貧困生,慫恿同學排擠我,還讓爸媽斷了我生活費……這些難道不是事實?」
蘇晴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我……我沒有!你血口噴人!」
「沒有?」我早有準備,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正是那天在宿舍樓下,她親口承認造謠誣衊我,還惡狠狠威脅要斷我生活費的片段。
錄音裏,蘇晴凶神惡煞,與她平時溫柔和順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爸臉色微變,我媽的哭聲也頓了頓。
蘇晴慌了,急忙辯解:
「不是這樣的!那是姐姐故意激我,我在氣頭上亂說的……」
「是不是亂說,你們心知肚明!」
我冷聲打斷,不想再看她拙劣的表演:
「至於晚會發言,新生代表原本就是我,是你打着爸媽的名義,硬生生搶走了名額。你在臺上丟人現眼,老師求我上去救場,難不成我也有錯?」
「爸媽,是不是在你們眼裏,只有蘇晴才配代表蘇家,才配擁有發言權?」
我一連串的質問,讓客廳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眼看形勢對自己不利,蘇晴眼珠子一轉,「哇——」地一聲哭出來:
「爸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姐姐爭……她纔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看我還是走吧!再這樣下去,我怕我連命都沒了!」
爸媽立馬警覺:
「什麼意思?」
-12-
蘇晴哭得抽抽搭搭,抬起淚眼婆娑的臉:
「姐姐威脅我,說她就是想報復我搶走她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還說現在只是給我點教訓,以後我要是敢跟她爭家產,她就……她就讓我死於非命!」
「嗚嗚嗚……晴晴才十八歲,晴晴一點也不想死啊……」
「什麼?!」
我爸勃然大怒:
「蘇岑啊蘇岑!你果然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就爲了爭家產,竟然想要了你妹妹的命?你給我滾!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我媽更是心疼地把蘇晴抱在懷裏,痛心疾首地看着我:
「趕緊給我滾出去!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更不該心軟把你接回來!蘇家的一切都是晴晴的!你休想染指一分一毫!」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些話。
他們或許還以爲我會像以前一樣,因爲恐懼再次被拋棄,因爲渴望那點可憐的親情,卑微低頭認錯,乞求他們的原諒和施捨。
可這次,他們失算了。
看着爸媽因爲幾句挑撥就對我口誅筆伐的猙獰嘴臉,我心中最後一絲對這個家的留戀,徹底化爲灰燼。
「走就走,我也沒有你們這麼偏心的父母。」
我語氣平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蘇家。
所有的怒罵和哭喊,徹底隔絕在身後。
妥協和忍讓換不來絲毫憐憫和公平,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這個家,從來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既然如此,天高海闊,從此再無束縛。
……
我的決絕離開,反而激起了爸媽更大的怒火。
他們終於意識到,這個從小不在身邊、性格倔強、如今又相當叛逆的親生女兒,顯然已經變得難以掌控。
爲了安撫蘇晴,也爲了徹底絕了我的念想,他們決定快刀斬亂麻。
一週後,爲蘇晴隆重舉辦了十八歲成人禮。
宴會的最高潮,是我媽當衆宣佈蘇晴爲蘇家唯一的繼承人。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所有人都知道蘇晴現在的狀況——
一個每天要昏睡 16 個小時,容貌盡毀、聲名狼藉的「病人」,怎麼可能管理得好企業?
然而,在一片非議和質疑聲中,我媽還是毫不猶豫地將公司股份、不動產、以及其他所有財產,全部無條件轉讓給這個她疼愛了十幾年的「貼心小棉襖」。
這麼精彩的打臉場合,他們當然沒有忘記也給我發了邀請函,想看我這顆「棄子」親眼見證他們是如何將所有榮光和財富捧到蘇晴面前,想親眼看到我在悔恨和嫉妒中煎熬。
可惜,我壓根沒到場。
而是把邀請函給了一位跑腿小哥,在確認所有財產都轉給蘇晴後,讓他給我親愛的母親送去兩份大禮。
第一份,是我爸和蘇晴的親子鑑定報告。
彈幕誠不欺我。
蘇晴壓根不是什麼福利院的孤兒,而是我爸跟小三的私生女。
我爸年輕時跟小三情投意合,可後來他不想努力了,轉頭娶了我媽,背地裏又跟小三暗通款曲。
這些年在我媽的支持下,我爸的事業風生水起。
可股份和家產始終被我媽牢牢握在手中。
所以他們將私生女包裝成孤兒送入蘇家,頂替了我這個真千金的位置,就是爲了侵吞她名下的財產。
至於我當初爲什麼會被人販子輕易拐走?
其中的蹊蹺,細思極恐。
這份親子報告猶如一枚重磅炸彈,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我媽當時就承受不住打擊,險些當場暈厥。
而這還不是結束。
第二份大禮,是蘇晴偷偷給她下絕嗣藥的鐵證。
這下子,我媽被徹底擊垮了。
她自以爲精明一世,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竟然被最親近最信任的家人聯手算計,玩弄於股掌十幾年。
不僅幫小三養大了孩子,還把奮鬥半生的心血悉數奉上,淪爲所有人的笑柄!
巨大的背叛感和羞辱感,讓她當場失控。
據跑腿小哥說,後來場面一度失控。
一羣人鬧得雞飛狗跳,尖叫聲、怒罵聲不絕於耳。
我爸跟蘇晴更是被揍成了豬頭。
原本風光無限的成人禮,最終以一場徹頭徹尾的驚天醜聞收場,成了圈子裏經久不衰的笑料。
-13-
後來,我爸和小三因爲涉嫌勾結人販子拐賣兒童、以及職務侵佔罪,被我媽扭送進了局子。
至於蘇晴,雖然因下藥時未成年且是初犯,僥倖逃脫了刑事拘留,但我媽的報復遠未結束。
她一紙實名舉報信,將蘇晴保送資格嚴重造假的事情捅了出去。
學校迅速做出反應,開除了蘇晴。
可無論怎樣,財產贈與手續已經完成,蘇晴還是順利拿到了蘇家幾乎所有的家產。
她頂着一張被我媽揍得青紫交加的豬臉,換上最新款的奢侈品套裝,再次耀武揚威地出現在我面前:
「蘇岑你這個陰險歹毒的賤人!你以爲拆穿我的身世就能打倒我嗎?我告訴你——晚了!所有家產都是我一個人的!至於你,這輩子就只配當一隻陰溝裏的老鼠,永遠被我踩在腳下!」
她試圖從我臉上找到嫉妒和挫敗的痕跡。
可我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哦?你是不是高興得有點早?」
「別忘了……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呢,想要超過你,不就是分分鐘的事?」
蘇晴眼前猛地一亮。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狂喜,滿臉挑釁:
「有本事你現在就許啊!無論你許願得到多少錢,我都能得到雙倍!」
彈幕也再次活躍起來: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我倒要看看女配還能使什麼幺蛾子?】
【沒錯!現在妹寶當不了頂流明星,圈不了粉絲的錢,就等女配許願暴富,妹寶直接成爲頂級富婆!】
【金錢願望的反噬效果最強,女配這是自尋死路!】
我輕輕笑了。
如果願望實現,損害到旁人的利益,我就會遭到反噬。
那如果——既得利益者成了別人。
遭到反噬的又會是誰呢?
……
我當着蘇晴的面,最後一次召喚蛇仙。
這一次,銀色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黯淡,蛇仙的身影幾乎透明。
我一字一頓,清晰無比地開口:
「第三個願望——我希望每天非睡眠時,銀行賬戶每小時合法收入 10 萬人民幣……」
蘇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刺耳的狂笑:
「哈哈哈——蘇岑,你是不是被氣傻了?你每天清醒 16 個小時,賺 160 萬,我每天雖然只清醒 8 個小時,但我有雙倍系統,照樣能賺 160 萬?!」
「想靠這個超過我?哈哈……下輩子吧!」
她笑得前仰後合。
殊不知,我的話音並未停止:
「……另外在睡眠時,每小時轉 20 萬給我的姐妹。」
願望許完,蛇仙虛幻的身影晃動得更厲害了。
彈幕也驚呆了,開始瘋狂計算:
【女配的姐妹不就是妹寶嗎?每天睡 8 個小時,每小時給妹寶轉 20 萬——那一天就是 160 萬!】
【她賺 160 賠 160,豈不是一分錢沒撈着,所有的錢都進了妹寶口袋?】
【哈哈,女配果然還是慫了!用這種方式向妹寶示好?】
【妹寶簡直贏麻了!】
【等等——好像有哪裏不對?!】
彈幕戛然而止後,猛地炸了鍋——
【還有雙倍系統呢!妹寶的姐妹也只有她,那豈不是妹寶睡着期間,每小時要給她轉 40 萬?!】
【……這麼算下來,女配每天淨賺 640 萬,而妹寶每天要賠 320 萬?!】
【女配你做個人吧!這樣不出三個月,妹寶的家底都要被你吸乾啊!】
蘇晴臉上的得意也凝固了。
算明白這其中的關竅後,她只覺得天旋地轉——
然後噴出一口鮮血,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14-
蛇仙實現了我的三個心願,心不甘情不願地脫離了我的手腕。
它那雙眼睛早已不如第一次見面時澄澈靈動。
倒像是失去了生機,靈氣漸漸消散。
彈幕告訴我,她並非真正的蛇仙,準確來說是蛇妖。
表面上,它消耗自身修爲,幫助宿主實現願望。
真實目的卻是靠吸收宿主被反噬時的負面能量,以此來增強它的妖力。
只可惜,她這次遇到了我。
我的前兩個願望都沒有對他人造成任何影響,第三個願望唯一的受益人還是蘇晴。
要反噬也是蘇晴遭到反噬。
可蛇妖無法直接從蘇晴那裏吸收能量,白白折損了幾百年的道行。
從今往後,怕是再也不能出來禍害人了。
……
蘇晴這一暈,正好暈了 16 個小時。
等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銀行賬戶。
果然消失了整整 320 萬。
蘇晴氣炸了,想來找我拼命。
可她如今連學籍都沒有,校門都進不來,想見我一面難如登天。
她只能想盡辦法保持清醒,試圖通過減少睡眠時間來減少損失。
可無論是咖啡、紅牛、鍼灸……都無濟於事。
她名下所有的動產不動產、包括她繼承的股份,都在以驚人的速度縮水。
取而代之的,是我的銀行卡餘額如同坐了火箭,瘋狂上漲。
多虧了彈幕的提示,我利用手頭的資金成立了自己的公司進行投資,很快就賺得盆滿鉢滿,財富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
蛇妖雖然消失了,但蘇晴對我綁定的雙倍系統依然存在。
所以沒事我就許點小願望玩。
希望洗澡溫度是 40 度;
希望今天室外氣溫 25 度;
希望今天能有兩隻腳。
蘇晴被折磨到精神崩潰,哭着想要跟我解綁。
可她的系統能量過於強大,除非我們兩人中死一個,否則永遠無法解除。
但很可惜,我身體健康,生活順遂,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眼看自己即將變得一貧如洗,蘇晴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僱了個殺手想來要我的命。
可惜,她因爲資金短缺,連殺手的首付款都要拖欠。
所以我輕而易舉就策反了殺手,拿到她僱兇殺人的證據,正式起訴了她。
最終,蘇晴被判刑二十年,去監獄裏跟她親爸親媽團聚了。
隨着她鋃鐺入獄,她身上所謂的女主光環也逐漸消散。
她無法接受從雲端跌落泥沼的巨大落差,更無法忍受監獄的艱苦和折磨。
入獄不到半年,就在一個寒冷的冬夜,用撕碎的牀單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
消息傳來時, 我正在自己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 聽助理彙報下一季度的投資計劃。
我沉默片刻,走到落地窗前, 俯瞰窗外的繁華。
眼前零星閃過幾條越來越透明的彈幕:
【太好了,那個只知道吸血的僞人女主終於下線了。】
【幸虧咱們一路劇透,又解救了一個無辜女配。】
【神特麼大女主文!辛苦奮鬥的普通人憑什麼比不上主角隨便開個掛?這種三觀不正的小說也不知道是誰寫的?】
【好了, 時間不多了,咱們趕緊集合,去解救下一個大冤種吧!】
我百感交集, 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 在心中輕輕說了聲謝謝。
而是尷尬、嫌棄和無處不在的比較。
「【我」15
我媽因爲涉嫌幫助蘇晴在保送資格上造假,以及公司經營的一些違規操作, 被牽連調查了一段時間。
雖然最終沒有入獄,但公司聲譽一落千丈,生意也大不如前。
她灰頭土臉地找到我新買的別墅,跪在冰冷的臺階前,聲淚俱下地乞求我的原諒。
「岑岑, 媽媽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媽媽不是故意這麼對你的,媽媽也是被他們矇蔽了,媽媽也是受害者啊……」
「現在媽媽只有你一個女兒了………求求你原諒媽媽吧……讓媽媽回家, 我們母女倆以後好好過日子行嗎……」
隔着冰冷的監視器, 我冷眼看着她涕淚橫流、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毫無波瀾, 只覺得無比諷刺。
我曾經無比渴望得到的愛和認可, 竟然在我不再需要的時候, 主動來到我的?邊。
我沒有讓她進?,更沒有?她?面。
只是讓助理轉告她:
我與她之間, 各自安好, 就是最好的結局。
?於她曾提到的贍養義務——等她到了需要贍養的年紀,我會每月準時給她寄五百塊衛生巾的。
助理轉述時,她當場癱軟在地,嚎啕?哭。
我知道,她哭的不是徹底失去我這個兒,而是失去了最後的依靠, 還有挽回財富的希望。
……
數月過去, 我的生活徹底迴歸平靜。
蛇妖、雙倍系統、三個願望、那些光怪陸離的彈幕……
一切都遙遠得像是?場荒誕離奇的夢。
我將?部分精力投?到學業和事業中, 成立了自己的基金會, 致力於幫助那些像曾經的我?樣,?處困境卻依然努力向上的年輕?性。
我曾被困於命運的泥沼,曾渴望外力的拯救,曾經受各種不公與背叛。
但最終將我拉出深淵、賦予我新?的,不是蛇仙的願望,?是我從未放棄的清醒、尊嚴、和奮起反抗的勇氣。
正如我當初站在演講臺上所說——
「美貌、家世、運?……這些或許能帶來?時的便利,但最終支撐我們走完漫???的, 一定是紮實的學識、堅韌的品格、獨?的精神, 還有一顆永遠向着光明的?。」
陽光透過巨?的落地窗,溫暖?明亮。
我坐在桌前, 翻開一本嶄新的筆記本,在扉頁提筆寫下:
我與我周旋久,寧作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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