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臨近高考,我就會挑選一位成績優秀的女生下手,讓她無法參加高考。
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上大學不但浪費資源,還搶了我們男人的名額。
當看着這些女生因爲不能參加高考而悔恨痛哭的樣子,我就會興奮得渾身發抖。
可這次,我發現自己盯上的女生不太正常。
-1-
我壓低帽檐,遠遠地看着前面穿着校服的女生走進昏暗的樓道里。
短髮女生叫夏心怡,我已經連續跟蹤她一個月了。
夏心怡獨居,九點半下晚自習,騎車十分鐘到家。
回家後,夏心怡會換上她的兔子拖鞋,然後去臥室的書桌上刷題到十二點半。
她用冷水洗澡,兩天洗一次頭髮,睡前會看一遍那本海綿寶寶封面的錯題集……
兩點一線,是一個很正常的高三學生的生活。
起初,我也是這樣認爲的。
直到我發現了夏心怡的祕密。
-2-
打開手機,裝在客廳的攝像頭開始工作。
現在是凌晨一點。
如果是平時,夏心怡早已關燈睡覺。
可今天不一樣。
今天,她會做一件特殊的事。
這件事,夏心怡每過三天就會做一次。
風雨無阻。
監控畫面裏,夏心怡穿着短裙和吊帶,右手提着一個黑色的皮包。
那皮包鼓囊囊的,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而她的左手,捏着一根黑色的皮鞭。
夏心怡赤着腳,慢慢地走在地板上。
淡淡的月光灑在臉上,她的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興奮,期待,恐懼……
我沒想到,這些情緒居然能同時糅雜在一個人臉上。
最後,她在臥室旁邊的一個房間前面停下了。
第一次侵入夏心怡家裏,這個房間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它實在是太不協調了。
嶄新厚重的防盜門和加裝的智能電子鎖,都和這個破舊的房子格格不入。
而且,這個房間沒有窗戶。
從那天起,我就對這個房間產生了抑制不住的好奇。
夏心怡輸入指紋,房門緩緩打開。
我湊近屏幕,瞪大了眼睛。
可那房間裏像是一團漆黑的墨,吞噬了所有光線。
夏心怡提着皮包,慢慢走進了房間。
隨着房門閉合,監控畫面又趨於平靜。
我重重地靠在座椅上,心裏像是有無數長滿了觸鬚的小蟲在爬。
好奇愈演愈烈,刺癢難耐。
一個小時後,夏心怡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她依舊提着皮包,可皮包已經癟了下去。
夏心怡頭髮凌亂,面色潮紅,吊帶被汗水打溼緊緊地貼在身上。
她的臉上,帶着滿足的笑。
只有在這個時候,夏心怡的臉上纔會出現笑容。
-3-
我叫任承,是一名軟件工程師。
每當臨近高考,我就會請上一個月的假。
這一個月,是我的狩獵時間。
我會物色那些成績優異的女生,從中篩選出最容易下手的目標。
用一個月摸清她們的所有信息,然後在高考前一天出手,讓這些女生無法參加高考。
你問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這是唯一能治癒我的良藥。
我自己高中時天賦一般,無論怎麼努力,成績都無法超過班上一個女生。
看着她進入頂尖學府,擁有大好前程,我心中的嫉妒就與日俱增,幾乎快要讓我窒息。
媽的,這些該死的賤貨把屬於我們男人的機會都搶走了!
她們就該讀完高中後馬上嫁人,把好的大學名額和工作崗位都讓出來纔對。
我現在還記得,我第一次出手,製造意外讓一名女生遲到了。
她跪倒在考場外痛哭流涕,不停用手捶打着自己的頭時,我興奮得渾身顫抖。
那種歇斯底里的快感,比性和烈酒更能讓我沉迷。
於是,我就開始了一年一度的狩獵。
夏心怡,是我盯上的第五個獵物。
她成績拔尖,是頂尖中學的全校第一。
夏心怡從小在福利院長大,後來被養父母收養。
一年前,她養父母離奇失蹤。
她靠着遺產和獎學金獨自生活。
這種情況,更方便我下手。
而且,高考是她唯一的希望,是她能逆風翻盤的機會。
毀掉她,比毀掉那些家境優越的孩子更有成就感。
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她絕望的樣子了。
可慢慢地我發現,夏心怡好像和同齡人不太一樣。
我從沒見到她笑過。
不僅僅是笑。
她永遠面無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張面具,什麼事情都無法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我爲了看到夏心怡驚慌的樣子,曾經把一隻死老鼠丟進了她的自行車籃裏。
她看到後,面色沒有任何變化。
提着尾巴,把老鼠丟到了地上。
夏心怡上了車,開始用車輪反覆碾壓老鼠的屍體。
各種內臟和血肉從老鼠的嘴裏噴射而出。
她看着地上那團不成形狀的爛肉,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夏心怡笑。
-4-
夏心怡從那個房間出來進了臥室後,我坐在車裏又等了一個小時。
關閉監控軟件,拿出揹包,開始清點裏面的東西。
配好的房間鑰匙、電擊槍、迷幻噴霧、手電筒……
清點完成後,我戴好手套和鞋套,揹着包下了車。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
這個點,是夏心怡睡得最熟的時候。
我環視左右空無一人的街道,壓低帽子,轉身上了這棟老舊的居民樓。
年代久遠的居民樓裏,安保設施同樣薄弱。
一個月前,我就弄壞了附近的監控。
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過來維修。
走在樓梯上,我看到牆壁上貼了好幾張紙。
有尋狗的,也有尋人的。
尋人啓事上面的老頭我認識,就住在三樓。
他經常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夏心怡,還會對她做一些下流的動作。
可對他的行爲,夏心怡卻無動於衷,每次都是默默地走開。
但我ťŭₚ發現,她ŧŭ̀ⁿ和老頭擦肩而過的時候,看向老頭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很快我就到了四樓,門口貼着一張小貓卡通畫報的就是夏心怡家。
用配置好的鑰匙,輕輕打開了門。
關門,抬腿跨過那塊塌陷的木地板,低頭鑽過從天花板上垂下來的裝飾……
這一切,我早已輕車熟路。
淡淡的月光下,臥室裏的夏心怡還在熟睡。
她五官清秀,睡覺的時候嘴脣緊緊抿着,像極了一隻警惕的小貓。
夏心怡只穿了條熱褲,白皙性感的大腿露出來,晃得我目眩神迷。
一瞬間,我的呼吸就開始粗重起來。
在紗布上噴了幾下迷幻噴霧,我把紗布蓋在了她的鼻子上。
很快,夏心怡的呼吸就開始變得深沉。
我慢慢靠近,伸手劃過她的臉頰。
青春的肉體,讓我着迷。
高中的時候,我因爲不善言辭、性格孤僻,導致沒有女生願意接近我。
大學時光,平平無奇的我也沒能談上戀愛。
如今,一具年輕美麗的軀體就在我面前任我擺佈,我渾身一下就開始熱了起來。
正當我準備掀開被子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聲音是從那扇門裏傳出來的。
-5-
我心臟猛地顫動了一下。
那聲音細弱遊絲,轉瞬即逝,讓我以爲剛纔是我的錯覺。
可很快,那個房間裏又傳來了聲音。
我輕輕地走到那個房間門口,側起耳朵傾聽。
房間裏有東西!
那響動很輕微,卻持續不斷。
我能感覺到,在慢慢朝我靠近。
媽的,裏面到底是什麼?!
死寂般的客廳,淡淡的月光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
房間裏的未知在慢慢朝我靠近,我的心臟急速地跳動着。
最終,我沒有戰勝心中的恐懼,快步地走出了屋子。
輕輕帶上門,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第一次,我對那扇門裏的東西產生了恐懼。
平復好心情,我準備下樓離開。
當我眼睛瞟過門旁邊的牆壁後,整個人直直地愣在了那裏。
剛進去的時候沒注意,現在我才發現,牆壁上被人畫了一個怪異的符號。
兩個三角形疊在一起,是用黑色的炭筆畫的。
我可以確定,昨天這裏還沒有這個符號。
難道是某個小孩的塗鴉?
一瞬間,我就在心底否定了這個想法。
這個符號筆鋒凌厲,不像是小孩子畫的。
頓時,我心裏湧現出一個不好的預感。
夏心怡的家,被標記了。
回到車裏,我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
雖然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但是一定會對我的計劃造成影響。
我必須找到那個畫符號的人,知道他的目的。
-5-
六月三號,距離高考還有四天。
鬧鐘響起,我在車裏醒來。
一分鐘後,夏心怡推着一輛自行車從樓道里出來。
我發動汽車,慢慢地跟在她身後。
在一家包子鋪買了早餐後,夏心怡推着車進了學校。
她每天都會這樣,日復一日,沒有變化。
在這種生活單調枯燥的目標身上,計劃的成功率會更高。
可是我現在卻高興不起來。
昨晚那個符號和房間裏的聲音,像兩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我的心底。
我發動汽車返回,想再看看那個符號,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剛到二樓,迎面走來一個男人。
那男人穿着黑色的衛衣,兜帽把大半張臉都遮住。
一股煙味傳來,我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男人沒有看我,徑直下了樓。
走到四樓,我驚訝地發現,那兩個三角形外面又被畫了一個圈。
一瞬間,男人的臉在眼前浮現。
是他!
害怕打草驚蛇,我並沒有下去追。
用鑰匙打開門後,一股淡淡的煙味鑽進鼻腔。
果然不出我所料,男人剛纔進去過。
我四下張望,沒有發現什麼東西丟失。
那扇門依舊矗立在那裏,讓我渾身發毛。
快步走進臥室,我才發現了異樣。
櫃子上的一個相框,不在原來的位置。
相框裏,是夏心怡和養父母三個人的照片。
明明其他的地方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可相框上卻是灰塵遍佈。
夏心怡從沒有看過這個相框。
可現在,相框上的灰塵被擦去了一點。
我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這樣一個畫面:
男人走進臥室,拿起夏心怡一家三口的照片,站在那裏看了很久。
他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6-
六月四日,離高考只剩下三天。
這天早上我沒有跟着夏心怡,而是蹲守在樓下。
我相信那個男人還會過來。
果然,我看到了那件熟悉的黑色兜帽衛衣。
男人上去後,十多分鐘就下來了。
見他上了一輛電瓶車,我也發動車子跟在了他身後。
最後,男人進了離這裏半個小時路程的一個小區。
我下了車,遠遠地看着他進了五樓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回到車裏,我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我要進到他家裏,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現在我已經確定,他絕不是爲了偷東西。
他的目的,可能比我要做的更爲可怕。
五個小時後,男人終於出了門。
我趕緊換上一套外賣服,去附近的店裏打包一份炒飯,提着上了樓。
「您的外賣到了,麻煩出來拿一下。」
我連續喊了一分鐘,裏面都沒有人回應。
拿出工具,我很快就打開了這個老式的鎖。
推門進去後,我眯起了眼睛。
客廳拉上了厚實的黑色窗簾,裏面光線昏暗。
我開了燈,並沒有在客廳發現什麼異樣。
不對。
客廳太過乾淨了,沒有一點生活的痕跡。
難道,他真正的住所不在這裏?
那這個房子是用來做什麼的?
看着那扇臥室門,我嚥了咽口水。
答案,肯定就在那裏面。
吧嗒,燈光亮起的瞬間,我渾身打了個冷顫。
臥室的牆壁上,密密麻麻地貼滿了照片。
那些照片上的人,全部都是夏心怡。
她在騎車,在走路,在喂貓。
甚至,在睡覺……
牆壁中心,一張夏心怡的照片用紅色油漆筆打了一個大大的叉。
上面還寫着一個日期,六月五日。
正當我思考着這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我看到了桌上的一本相冊。
照片裏,是一具具渾身赤裸、佈滿傷疤的女生屍體。
那些屍體死不瞑目,眼睛死死地盯着鏡頭的方向。
我嚇得雙腿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牀底下,一排閃着寒光的刀具映入眼簾。
我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出那個屋子的。
回到車上,連續灌了好幾口水,劇烈跳動的心臟才慢慢平復下來。
那個男人根本不是偷窺狂,而是變態殺人犯!
我最後確認自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才鬆了一口氣。
回過神來後,我才明白。
那張照片上的日期,就是男人要對夏心怡動手的時候。
-7-
六月五號,距離高考還有兩天。
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都在想着一件事。
男人會怎樣對付夏心怡?
在路上直接把她綁走,還是直接在房間裏進行虐殺?
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兇殺案,讓我感到無比刺激。
比起讓她缺席高考,我更願意看到夏心怡被殘忍虐殺的畫面。
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被撕扯粉碎,踐踏成泥。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愉悅的呢?
我一直處於這種亢奮狀態,一直到夏心怡下了晚自習。
她騎着那輛老舊的自行車,慢慢沿着平時經常走的那條路回家。
我考察過很多次,有一條小巷子是夏心怡的必經之路。
如果男人要下手,這裏是最好的機會。
我舉着望遠鏡,聚精會神地看着夏心怡的自行車駛進了巷子裏。
巷子裏逼仄、黑暗。
月光把夏心怡的影子拉得很長。
當她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的身後出現了另外一個影子。
我屏住呼吸,看着那個影子慢慢朝她靠近。
夏心怡騎得不快,那個影子和她的距離越來越近。
終於,影子追上了夏心怡。
可是,我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
影子和夏心怡擦肩而過,走進了另外的拐角。
那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
我放下望遠鏡,暗罵了一句。
發動汽車,我又在夏心怡樓下停了下來。
男人今晚肯定會動手,我只需要在樓下等着就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凌晨一點,兩點,三點……
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影走進了樓裏。
黑色衛衣,揹着一個大包,指間的香菸露出點點猩紅。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
男人來了!
他把菸頭甩在地上,用腳狠狠碾了碾,徑直上了樓。
-8-
我渾身顫抖着打開監控軟件,靜靜等待着虐殺直播的到來。
可下一秒,屏幕突然變得一片漆黑。
媽的,男人把房子的電源切斷了!
我急得抓耳撓腮,可卻沒有一點辦法。
緊緊地盯着四樓臥室的窗戶,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可我腦海裏已經浮現出無數聯想。
時間也差不多了,男人是不是已經動手了?
一想到現在一個女生正在被變態殺人狂虐殺,我的心臟就控制不住地砰砰直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一直到天色放白,周圍喧囂聲漸起,男人都沒有下來。
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道理,他作案絕對不需要這麼久。
而且這個點下樓,被發現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男人絕對不會犯這麼簡單的錯誤。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鬧鐘響了。
關閉鬧鐘後,我看向車窗外,頓時猛地瞪大了眼睛。
夏心怡和往常一樣,推着車從樓道里走了出來。
這不可能!
她居然沒死?
可她要是沒事,那個男人昨晚又去了哪裏?
我腦子渾渾噩噩的,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夏心怡不緊不慢地騎着車,當她經過我的車附近時,我清楚地看到,她在笑。
一瞬間,我不寒而慄。
-9-
昨晚一晚沒睡,我腦子快要炸了。
找了個酒店倒頭就睡,被鬧鐘吵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不管怎麼樣,我的計劃還是要實施,不然這一個月的努力就白費了。
隨便喫ṱü⁺了些東西,我仔細地清點起了裝備。
我的計劃,是讓夏心怡明天早上遲到。
考試是九點開始,九點十五分禁止入場。
我計劃好,讓她剛好在九點十六分左右趕到考場。
讓她感受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的絕望。
到時候我會躲在人羣裏,用攝像機清晰地記錄下她絕望的表情。
這將會是我最寶貴的藏品。
拿出天平和量筒,我精心地調配起了迷藥。
經過我多次的實驗,這次的量能讓夏心怡安穩地睡到早上九點過五分。
然後,我又在包裏放進去一個鬧鐘。
這個鬧鐘和夏心怡家的一模一樣,就連上面的劃痕我都精準地復刻了。
唯一不同的是,這個鬧鐘裏的線路早已經老化,它到時間不會響。
做完這一切,我靜靜地等到了凌晨三點。
輕輕打開了夏心怡家的房門後,我看到了一件難以置信的事。
那個房間的門,居然是虛掩着的。
好奇心攛掇着我往那扇門走去,可理智卻在不斷提醒我遠離。
我咬着牙走進了臥室。
可下一秒,我渾身發涼,雞皮疙瘩瞬間遍佈了全身。
夏心怡沒在臥室裏!
她去哪裏了?
難道……
我艱難地轉過頭,看向了那扇門。
門依舊虛掩着,裏面漆黑一片。
像是魔鬼的瞳孔,誘惑着我進去。
一步,兩步,三步……
我離那扇門越來越近。
心臟砰砰直跳,血液上湧,我渾身都在控制不住地顫抖。
深吸一口氣,緊緊握住門把手,我慢慢地推開了門。
打開手電筒的瞬間,我渾身的血液好像都被凍結。
我開始後悔推開這扇門了。
-10-
這個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麼傢俱都沒有。
有且僅有的,是地上的一具屍體。
那是夏心怡的屍體。
她的喉嚨被割開,小臉煞白。
流出來的血液幾乎鋪滿了整個房間。
天花板上垂下一根繩子,繩子上綁着一個紙袋。
當我拿下紙條,看清楚封面上寫的字的時候,腦子裏嗡地一聲,差點暈死過去。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喜歡躲在陰暗處偷窺的小老鼠?」
顫抖着打開紙袋,裏面都是我跟蹤和闖入夏心怡家裏的照片。
死死咬着牙,我把那些照片捏成了一團。
心中的憤怒和恐懼交織,讓我的心臟幾乎都快停止跳動。
媽的,那個男人早就發現我了!
他之所以裝作毫不知情,就是想讓我今天來當這個替罪羊。
看着手裏的照片和已經踩上血液的鞋子,我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我還有大好的未來,怎麼能栽在這裏?
正當我思考對策的時候,淒厲的警笛聲在外面響起。
男人報警了,他真是不準備給我留一點活路。
我把踩到血的鞋子塞進包裏,光着腳從房間裏跑了出去。
下了樓,我不敢開車,沿着黑暗和沒有監控的地方奔跑。
地上的石子和垃圾硌得腳鑽心地痛,昏暗的環境讓我被絆倒很多次,可我卻不敢停下來。
一旦被抓到,我根本沒辦法解釋。
一直跑到一個沒人的公園,我才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休息。
現在離我聽到警笛已經過去了十五分鐘,警察一定開始着手調查了。
說不定男人還給警察留下了我的身份信息,他們要查到我簡直不要太容易。
現在唯一能破局的辦法,就是要找到男人。
把他交給警察,肯定能還我清白。
雖然我自己做的事情會暴露,但也比背上殺人的罪名強。
我打開揹包,從最裏面的夾層裏拿出一把匕首。
拔開刀鞘,冰冷的刀刃閃着寒光。
雖然對方是變態殺人狂,可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
憤怒和求生的慾望熊熊燃燒,燒盡了我對他的恐懼。
-11-
到了男人的房子後,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裏已經人去樓空,照片和作案工具都消失不見。
我喘着粗氣,狠狠一拳砸在牆壁上。
現在我隨時可能會被警察抓捕,要是不能早點找到男人,我真就要替他背鍋了!
衝進廁所,在洗手池裏接了一池水,把自己的臉泡了進去ṱű₌。
反覆幾次後,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清醒了很多。
別急,好好想想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腦子急速運轉,和男人有關的畫面都在不停閃過。
畫面,定格在一張照片上。
那張照片,是男人偷拍夏心怡的。
照片裏,夏心怡正在上樓回家,偷拍的是她的背影。
那個角度,是從門縫裏拍攝的。
而且,昨天晚上男人上樓後就沒有下來。
那棟房子沒有天台,男人不可能在樓道里一直待到天亮。
所以,他真正的住所,肯定是在夏心怡那棟樓裏。
只有待在夏心怡的附近,男人才能更好地接近和偷窺。
我突然想到,那棟房子三樓的一個房間的窗簾,一直都是拉着的。
難道,男人就住在那裏?
事到如今,不管他在不在,我都要去嘗試一下。
我知道,這很可能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12-
我又回到了那棟樓附近。
回去時,剛好看到駛走的警車。
那不停鳴叫的警笛,讓我心驚膽顫。
確認附近已經沒有警察後,我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三樓,一直拉着窗簾的那個房間門口。
我捏着口袋裏的匕首,給自己壯了壯膽。
男人窮兇極惡,如果進去遇到他,我一定要搶先下手,讓他失去反抗之力。
憑藉着開鎖工具,我很快就打開了門。
拉着窗簾的客廳,是深不見底的黑。
輕輕帶上門,我打開了手電筒。
當看到沙發上的東西時,我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是一件黑色的連帽衛衣,和男人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樣!
下一秒,我心臟就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男人,就在這個屋子裏。
我的目光,看向了關着門的那間臥室。
屏住呼吸,我慢慢走到臥室門口。
握住門把手,輕輕地、輕輕地旋轉。
把門推開一道人寬的縫隙後,我走了進去。
手電筒照到牀上的瞬間,我腳下似乎觸到了什麼東西。
清脆的鈴聲響起的瞬間,我看到了牀上空無一人。
與此同時,旁邊一道黑影朝着我撲了過來。
-13-
噗嗤一聲,匕首刺進肉體的聲音響起。
溫熱的血液濺在手上,撲在我身上的黑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這是我第一次拿刀捅人。
腦子嗡嗡的,愣了好久纔想着打開了燈。
燈光亮起的瞬間,我像是掉進了冰窟,渾身血液都被凍結了。
男人直直地躺在地上,我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心臟,只露出一個柄。
他身子微微顫抖,眼睛直直地盯着我。
男人的眼神里,帶着恐懼、悔恨。
似乎,還有一絲嘲諷……
最後,他的身子不動了。
男人死了,他死都沒有閉上眼。
我感到四周的景色都在晃動,雙腿發軟,直接跪倒在地上。
真是太他媽搞笑了。
老子爲了洗清自己殺人的嫌疑,結果到最後真的殺了人。
事情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呢?
一瞬間,我開始有些後悔了。
如果一開Ŧű̂ₒ始我沒有對這些學生下手,也不會讓自己陷入到今天這個局面。
但是很快,我的悔恨變成了憤怒。
都怪夏心怡那個賤貨!
要不是她自己犯賤,被這個殺人犯盯上,我早就完成計劃置身事外了,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來也奇怪,事到如今我居然冷靜了下來。
既然已經殺人了,那就沒有回頭路了。
我要好好想想,該怎麼逃脫警察的抓捕。
正當我思考着該怎麼脫身時,男人那睜大的眼睛看得我渾身發毛。
我決定先把他的屍體拖到牀底下去。
男人的屍體上,有一股香味。
這香味我感覺很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
在我思考香味的來源時,一件事讓我愣住了。
我在牀底下又發現一具屍體。
那屍體全身都被保鮮膜緊緊地纏着,只露出一個頭。
我認出來,這是尋人啓事上的那個老頭。
一瞬間,我腦子裏像是有電流閃過。
轉瞬即逝,想抓住卻從我身邊溜走。
不對!
我好像遺漏了什麼東西!
我閉上眼睛,用力揉按着自己的太陽穴。
每次夏心怡面對老頭的騷擾,她看老頭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也就是說,她明確地知道老頭會死。
可老頭是被男人殺的。
也就是說,夏心怡知道男人的存在!
-14-
一想到這裏,我心底那顆恐懼的種子開始慢慢生根發芽。
既然她知道男人的存在,也知道他會對自己下手,爲什麼不報警呢?
爲什麼要任由危險接近,任由自己被男人殺死呢?
我的腦子轉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多被遺漏的細節開始慢慢浮出水面。
剛纔我進門的瞬間,男人就朝我撲了過來。
但是他的手上卻沒有帶武器。
我不相信這樣一個殺人狂會不忍心傷害我。
男人明明是先出手,卻被我反殺。
這不像是個作案多起還沒被抓獲的、心思縝密的殺人狂的行爲。
腦海中的電流刷地一下閃過。
我終於想到了,男人身上的那股香味是什麼了。
那是我前不久還用過的,用來迷暈夏心怡的迷幻藥。
也就是說,剛纔被我殺死的男人,其實是處於昏睡的狀態……
我所遭遇的這一切的背後,一直有一個身影,在無形之中操控着一切。
他媽的!到底是誰要這樣對付我?
一瞬間,我的眼前浮現出一張臉。
那張永遠面無表情,永遠冷若冰霜的臉。
夏心怡,她真死了嗎?
仔細想想,剛纔我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被警笛聲嚇得逃走了。
那個房間昏暗的光線下,如果是在脖子上用化妝技術僞造一個傷口,我也完全看不出來。
還有那輛警車,真的是來抓我的嗎?
如果出了兇殺案,警察怎麼會那麼快就走了?
而且,現場連一個封鎖帶都沒有佈置。
我那時被恐懼衝昏了頭腦,居然連這些漏洞都沒有發現。
想到這裏,我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巴掌。
出門上了四樓,走進夏心怡的屋子。
我推開那個房間的門,地上依舊是一地鮮紅的血液。
可夏心怡的屍體卻不翼而飛。
-15-
清晨的考場外,我壓低了頭上的鴨舌帽。
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每一個進入考場的考生。
終於,我在人羣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匕首慢慢出鞘,我捏緊口袋裏的匕首柄,慢慢朝夏心怡走去。
我知道被逮捕只是時間問題。
可就算是死,我也要帶這個臭婊子一起走。
一步、兩步,我離她越來越近。
在夏心怡要進入考場的瞬間,我拿出匕首,狠狠地朝她刺了過去。
可下一秒,兩股無法抗拒的大力從左右襲來,把我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手腕被腳死死踩住,匕首掉落在地。
人羣發生騷亂,夏心怡也回過頭,盯着被警察按倒在地的我。
一名警察給我戴上手銬,另一名警察朝學生們喊道:
「同學們不要害怕,兇手已經被抓住了!」
「你們安心參加考試,祝大家考試順利,金榜題名!」
同學們紛紛歡呼着,朝警察鼓起了掌。
夏心怡慢慢鼓着掌,靜靜地盯着我。
她嘴角上揚的幅度越來越大,最終笑得露出了牙齒。
我才發現,夏心怡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笑得這麼開心。
夏心怡抬起右手,衝我揮了揮,然後轉身走進了考場。
一直到身影消失不見,她都沒有再回頭。
-15-
其實我不叫夏心怡。
在福利院的時候,他們都叫我小灰。
因爲灰和毀同音。
我從記事起,就想要毀掉看到的一切事物。
洋娃娃被我扯掉脖子,圖書被我撕得粉碎,美麗的花會被我碾成泥……
慢慢的,這些已經滿足不了我了。
我把目光投向了那些昆蟲和小動物。
很多人都和我說過,這樣是不對的。
可我無法理解,爲什麼這樣做不行呢?
我記得院長曾經帶我去醫院看過,醫生說我有什麼障礙,這是一種病。
治病要花錢,最後院長嘆着氣又把我領了回去。
時間流逝,福利院裏的孩子一個個都被領養走了。
很多來領養的父母都說我漂亮,但一聽我有病,就厭惡地走開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對男女站在了我面前。
他們聽說我有病後,不但沒有嫌棄,眼裏反而閃着興奮的光。
我討厭這種眼神。
可最後,院長還是讓我和他們走了。
上車的瞬間,男人就把我抱在了腿上。
他臉上帶着笑,手不斷在我身上摩挲着。
那一瞬間,我湧現出一股衝動。
我想要毀掉那隻手。Ṫū́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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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所有人都說我聰明。
我學什麼都很快,特別是書本上的知識。
進了學校後,我很容易地就能每次都拿到年級第一。
隨着知識的增多,我開始慢慢了解到自己的異常。
我的衝動和愛好,是不被這個社會所允許的。
所以我開始學會隱藏自己,開始在沒人的地方完成我的小愛好。
一次,我在學校角落慢慢地掰斷一隻蜻蜓的腿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聲音。
「喂,你這樣做也太殘忍了吧?」
我慢慢回過頭,看到一個戴着厚底眼鏡的蘑菇頭女生。
沒有理會她,我繼續自顧自地掰着腿。
「這樣它會很痛的。」
真是煩死了,看來下次要換個地方了。
女生見我不搭理她,氣呼呼地過來扯我的手。
袖子被撩起,她驚訝地捂住了嘴。
她看到了我手臂上的淤青和傷痕。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甩開手臂準備離開。
「我叫向陽,我可以幫你!」
向陽……
我記得這個名字。
升入高中後,比我大一屆的一個女生的成績一直壓在我頭上。
那個女生的名字,就叫向陽。
切,有什麼了不起。
成績好就以爲自己能當救世主了?
我把蜻蜓重重地摔在牆上,看着它四分五裂的身體,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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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我迎面就撞上養父那黏膩的目光。
他幫我拿掉書包,手掌趁機滑過我的肩膀。
「心怡還有一年就滿十八歲了吧?」
「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呢。」
看着他眼底閃着不加掩飾的光,我知道我的時間不多了。
他們收養的我的目的,一開始就充滿着骯髒和腐臭。
可我卻沒有能力反抗。
身上的傷痕就是反抗後的懲罰。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着該如何逃脫。
直到我在電視上看到一條新聞。
連環少女虐殺案的兇手至今未被抓捕歸案。
那些少女都是剛滿十八歲,而且都留着短髮。
而且,都是在我家附近發生的。
從那天起,我剪掉了自己留了十多年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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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和向陽成ṭṻ₅爲朋友。
因爲我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友誼。
我獨來獨往,從未有人接近我。
可向陽在那次看到我手上的傷痕後,便開始黏上了我。
喫飯、上廁所、上學放學。
真是可笑,小說看多了,把我當做救贖目標了?
我以爲我會一直無視她,直到那次她給我帶了一份中飯。
「我自己做的菠蘿辣椒炒肉,你嚐嚐看吧?」
這份一般人都會遠離的黑暗料理,我卻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
沒人知道,我喜歡喫甜辣鹹混合在一起的口味。
那天,我比平時多喫了一碗米飯。
和向陽接觸後我才發現,我們居然有那麼多共同的愛好。
我們喫東西的口味一樣,喜歡的顏色和聽的歌都一樣。
就連解題的思路都一樣。
她帶着我接觸了很多新東西。
化妝、COSer、攝影……
這些事物和向陽的微笑,壓住了我心底想要毀滅的慾望。
在學習這方面,向陽比我更有天賦。
很多我不理解的題目,她只要稍微一講解就能讓我恍然大悟。
她說要去最好的大學,在那裏等我。
從來沒給過人承諾的我,居然下意識地答應了。
因爲那時候我已經感覺到了,有一雙眼睛在暗地裏盯上了我。
我知道,我的頭髮沒有白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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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窺探的視線,離我越來越近。
我開始討好我的養父母。
我黏着他們,讓他們接送我上下學,讓他們週末帶我出去玩。
我確保自己一有時間就待在他們的目光下。
很快,我就發現那雙偷窺我的目光消失了。
一週之後,我的養父母離奇失蹤。
那天,我第一次帶着向陽到了我的家裏。
我們一起做了菠蘿辣椒炒肉,一起喝了雞尾酒,一起給對方化妝。
我脫掉衣服,第一次向她展露身上的傷疤。
我們互相擁抱,許下很多約定。
那時候,我以爲我們會一直這樣下去。
三個月後,高考的第一天,向陽跳樓自殺了。
她只給我發來一條信息。
「對不起,我要失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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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向陽因爲睡過頭,錯過了第一場考試。
而她的母親不知爲什麼也睡過了頭,沒有叫她。
向陽的母親身體不好,她等着拿下狀元,用獎學金給母親治病。
缺考了一科後,不可能再拿得到獎學金。
期待崩塌後,向陽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沒有再等我了。
那天我沒有哭,而是又去抓了好幾只蜻蜓。
把它們都撕扯得粉碎後,這次我卻沒有一點滿足感。
心底好像多了一個黑洞,快要把我吞噬。
我難受極了。
我不相信,向陽那樣的人, 會因爲睡過頭而缺席她人生最重要的環節。
她和她母親同時睡過頭, 而且兩個人的鬧鐘同時壞掉,會有這麼巧合嗎?
我記得向陽和我說過, 她的母親因爲身體原因,一到早上六點就會準時起來咳嗽,已經形成了生物鐘。
可那天,她的母親卻沒有醒來。
我開始發現不對勁。
在我的調查下, 我發現了真相。
一個叫任承的人浮出了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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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毀滅這件事上, 我一向很有天賦。
一瞬間, 我就想好了毀滅任承的計劃。
不但如此, 我還要借任承的手,毀掉那雙一直窺視我的眼睛。
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很快就要十八歲了。
我努力學習刷題, 讓自己全校第一的寶座牢不可破。
終於在離高考一個月的時候,我發現窺視我的眼睛多了一雙。
於是我開始第一次走進了那個房間。
皮包裏裝着瓶子和針筒。
每過三天,我就會進去抽自己的血液注入瓶子裏。
在血液的刺激下, 我心底的破壞慾越來越強烈。
我抓了一條咬人的惡犬,捆住四肢堵住嘴,開始用鞭子抽它, 來壓制住自己內心的慾望。
連續抽了好幾次後, 我把它放了。
看到這條狗恐懼的眼神, 我知道它應該再也不敢咬人了。
直到高考的前兩天,我買來蛋糕, 和向陽的照片一起過完十八歲生日時,計劃正式拉開了序幕。
在ẗũ̂₆男人進來的瞬間,我先一步用藥物迷暈了他。
我把他放回他自己的臥室,用繩子固定好,確保開門時他會倒向那個開門的人。
而且,我還在門口放置了由繩子拉動的鈴鐺。
很多時候, 人類會下意識地根據外界的聲音做出反應。
響鈴和撲過來的人影, 足以讓進門的人下意識做出自保的行爲。
接着, 我用自己血液倒滿整個房間, 在脖子上畫了一個特效妝, 默默等待着任承的到來。
在任承上樓前,我就已經報了警。
報警的理由,是樓裏出現了小偷。
等任承進入房間後,還來不及仔細查看我的「屍體」,警笛聲就會讓他落荒而逃。
那些我暗地裏裝的攝像頭拍到的他的照片,會讓他焦頭爛額地尋找男人, 以證自己的清白。
他走後,我就出了房間, 不緊不慢地好好洗了個澡。
整理好明天考試要用的東西, 去考場附近早已開好的酒店裏睡了一覺。
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我打電話報了警。
理由是, 考場附近會有人襲擊學生。
果然,準備在考場外對我出手的任承被警察抓了個正着。
這個計劃裏,唯一的變數就是任承會不會殺死那個男人。
只需要一點運氣,還好老天站在我這邊。
他直中心臟, 一擊斃命。
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任承憤怒的眼神,我轉身走向考室。
向陽落下的那場考試,我一定會替她考出最好的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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