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妖皇

被未婚夫背叛後，我卻被一隻小了我三千歲的小虎崽妖皇纏上了。
「阿瀾，你會喜歡小老虎的對吧～」白玄眼睛亮晶晶的，羞澀地看着我，「等我長大可以跟我雙修嗎？」
我看着前未婚夫警告的目光，狠狠點頭同意，然後抬頭吻住白玄。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脣紅齒白，還會噘嘴求吻的大貓貓少年呢？

-1-
我是一條三千多歲的魔蛟。
我誤入一個封印陣，被困了不知多久。
眼看着自己壽元將盡了，如果就此坐以待斃，等待我的只有神形俱滅。
爲了活命，我時常會用爲數不多的壽元來進行元神出竅。
騙過陣法，外出尋找護魂草。
今日，我感受到了陣外有株藥力格外強大的護魂靈草在移動。
我的元神追尋過去。
一眼就看見了那株藥力強大的護魂靈草。
只是，被一隻漂亮的金瞳小白虎崽子叼着了。
「嗚～」小白虎穿金戴銀的，懵懵懂懂地抬頭看着突然到來的我，歪着腦袋，發出稚嫩的聲音。
一看就是身份尊貴的妖二代。
「你好。」我抿了抿脣，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了個好。
但手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地將靈草從小虎崽子嘴裏扯下。
立馬吸收走藥力，修補加固元神魂魄。
小白虎懵了。
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吸收完靈草了，元神立馬變得緊實了不少。
小白虎這才明白被人搶了東西，氣得眼泛淚花，對着我嗷嗷嗷地叫着，伸出爪子撓我。
我有點愧疚，於是抱起嗷嗷亂叫的小虎崽子，打算安慰一番。
結果發現這孩子的脖子上戴着的金鍊子，好像是個鎮魔氣用的法器。
我不愛笑，但此刻卻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是隻妖獸修煉成妖的後天妖族，還入過魔。
被心魔困擾許久。
遇見這孩子，是我的福氣。
「嗚……」小虎崽子被我抱起來後就安靜了許多，甩着胖尾巴，小聲地哼哼唧唧着。
圓溜溜的金瞳瞥向我，一副等着人哄的模樣。
我伸手摸向他那毛茸茸的短脖子。
小白虎以爲我要撓他下巴，很是配合地抬起了大腦袋。
我將金鍊子收走。
「嗷？！」小白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舉動。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后，將小白虎放回地上，準備走了。
但想着有些過分了，於是我往他嘴裏塞了一條封印之地纔有的小銀魚。
就當是封口費吧。
然後學着他的聲音，「嗷嗷」了兩聲，就算交代了。
隨後，我火速收魂，回到了我的身體之中。
我化出蛟身，沉入湖底修煉。
那個小虎崽子應該是個妖族貴族沒錯了。
因爲我時常能聽見陣外有人在尋找着金鍊子。
他們嘴裏還唸叨着什麼：
「聽說，人家把殿下的大金鍊子，小口水兜，都擼走了，就是沒要小殿下。」
「是真不識貨還是嫌棄咱殿下啊，真是的。」
「我沒拿他口水兜。」我面無表情地自言自語道。
蛟身往水底裏藏得更深了。
雖然知道他們進不來，但我還是要臉的，最好別看見我。

-2-
直到某天，我突然感受到，好像有人在看我，並且觸動到了陣法。
我皺了皺眉，尋思着是不是我那沒用的人族未婚夫楚漳南找到我了。
我浮出水面，認真一看。
一隻黑色金紋的小虎崽站在如同水幕般的陣法前，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
是來討債的？
我能確定，這隻小虎崽就是被我搶劫的那隻，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變成純黑的了。
想不明白的我也懶得細想。
他反正也進不來，黑的白的都一樣。
於是我也有些肆無忌憚了，我從湖底撈起一隻銀魚輕輕咬着。
在這地方待了這麼久我也有些無聊，因爲我魔氣強大，所以普通妖族不敢擅自靠近這裏，怕被周圍的魔氣侵入心神。
這小虎算是第一個發現我的妖族了。
等我喫完一條魚了，這小虎還在原地直勾勾地看我。
這熾熱的眼神讓我有些彆扭。
我皺了皺眉，尋思着他是不是也想喫。
於是我又撈了一條，隨手扔給封印陣法之外的小虎崽。
這陣法只防着我出去，也防止別人進來，倒是不會防着這些小銀魚。
小虎崽咬着魚就樂顛顛地跑了。
嗯，看樣子就是饞了，不是找我要鏈子的就好。
我又回到了湖底修煉。
只是沒想到，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小虎崽時常來偷看我。
慢慢地，他長大了很多，也學會說話了，會奶聲奶氣地問我，搶了他東西的我也是有問必答。
「你叫什麼？」
「姜瀾。」
「你是什麼？」
「蛟。」
「我叫白玄，阿瀾可以給我做童養媳嗎？」
我:「……」
誰教他這麼問問題的？
我面無表情地跟他解釋:「我三千歲了。」希望他知難而退。
我是搶了他東西不錯。
但還不至於三千歲了還要以身相許來抵債。
「好酷，更喜歡了。」白玄仰着頭，金眸亮晶晶地看着我，「請務必嫁給我！」
我不予理會小崽子的傻話。
蛟尾潛入湖底，上半身則是半靠在岸邊，閉上眼睛休憩，打算耍賴皮當沒聽見。
「你會嫁給我的對吧？」白玄奶聲奶氣的聲音像是在耳邊說的一樣近。
我皺了皺眉，睜開眼一看。
一隻油光水滑的粉鼻小黑虎站在湖岸邊期待地看着我。
我眉頭一跳，嚴肅地問他:「你怎麼進來的！」
白玄抬起了胸膛，驕傲地說:「我是九陽仙體，我的血跟我孃的一樣，可破陣，可入藥。」
「九陽仙體。」我喃喃道，心情有些複雜。
天不亡我。
我抓起他，看着他胖乎乎的身子，尋思着要從哪裏咬開個口子放血破陣。
還是個粉鼻子、粉肉墊的小虎崽。
這要是咬一口，得哭很久吧。
我皺着眉陷入沉思。
白玄還不Ṭũ̂₆知危險，一臉懵懂地看着我說:「阿瀾你也是要用我的元陽才能破陣嗎？那得等我長大些哦，有點小，還不能用。」
我手一抖，小虎崽直接被我摔地上了。
他在說什麼？
啥元陽？
元什麼？
陽什麼？
白玄被摔疼了，委委屈屈地靠近我，努力一翻身，露出軟乎乎的肚皮。
「摔痛了，阿瀾摸我。」
「離開這裏，否則我會殺了你。」我看了白玄一眼，告誡他後，默默縮回了湖裏。
我長到三千歲，第一次見到這樣自來熟的小鬼，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好像也沒那麼討人喜歡吧？
若是下次，他再來……
我定取他性命。
我閉上了眼，重新沉入湖底。
片刻之後，白玄的聲音又響起:「阿瀾想不想摸鈴鐺？我的鈴鐺比肚子軟。」
還沒走？！
我浮出水面，抬頭瞪他。
怎麼會有如此自來熟還不知羞的小鬼。

-3-
我兇他。
他不怕。
還想黏過來，求摸摸？
但我不給貼，於是伸出修長的漆黑蛟尾橫在了他與我之間。
我半靠在湖邊的石頭上，眯着眼懶洋洋的。
想讓虎崽子知難而退。
結果……
臭崽子先是好奇地聞聞嗅嗅。
皺着小眉頭，伸出粉粉的小舌頭舔舔。
然後嘗試性嘬嘬。
最後豎起耳朵露出乳牙咬！
見咬不動就開始抱着我的尾巴用後腿連環蹬。
小爪子還真勾掉了我幾片蛟鱗。
我冷着臉看他。
這該死的貓科幼崽果然不出我所料。
虎崽子心虛地與我對視後，火速低下頭用口水舔了舔鱗片，粉爪子試圖把鱗片粘回到我的尾巴上。
「快走，我最討厭小孩了！」
我收回尾巴，伸出修長的手指警告似的戳了戳他那毛茸茸的腦門。
「不小，會大的！我長很快的，阿瀾不準趕我！」
白玄撒潑一樣地在我眼前亂滾。
也不知道要用尾巴遮着點。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爹孃呢？」我冷着臉看着在草地上亂滾的黑虎崽子，頭疼得很。
我當妖獸那會兒都沒他這麼放蕩不羈。
完全沒有身爲妖族該有的羞恥心。
他的父母難道沒教他要保護好自己的隱私嗎？
小崽子一聽我問話，毛茸茸的耳朵慢慢地就耷拉下來了。
「爹和娘……飛昇了。」白玄小心翼翼地蹭到我旁邊，用胖尾巴纏繞住我的手臂，似乎在討好我。
我看着把小腦袋搭在我手臂旁的虎崽子。
一時哽住了。
心頭有些堵。
是個孤兒啊……
我可真該死啊，問那麼多幹嗎？
我看着團成一團的小黑崽子，抿了抿脣，不免有些不自在。
我愛憐地說:「想不到你這麼小就無父無母了，日後，我會養育你長大。」
白玄懵逼了，愣愣地說：「阿瀾，我爹孃沒死，一個妖皇，一個劍仙，飛昇是破界飛昇的那種飛昇。」
氣氛有些尷尬。
「這樣啊。」
我吞了口口水，伸手擼了擼他的毛屁股和尾巴想要緩解氣氛。
結果小黑崽子跟觸電了一樣，猛地跳了起來！
「嗷！」
無意識地左右扭頭齜牙咧嘴的。
我這時候纔想起來一句老話——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我眯了眯眼，不知道爲啥不能摸，於是問道:「老虎屁股真不能摸？」
白玄這時候也反應過來是我擼的他屁股，看着我無辜地眨巴眨巴眼，奶聲奶氣地「嗯」了一聲，然後又補充了句：「尾巴，尾巴不能給別人摸。」
回答完，白玄歪着腦袋想了想後，軟軟地往地上一倒，直接四腳朝天，肚皮朝上。
「但如果是阿瀾的話，哪都可以摸。」白玄看了我一眼，認真地說，「因爲喜歡阿瀾。」
謝邀，不了。
真是隻沒有邊界感的小崽子，我抬手拒絕。
可小虎崽子還是傻乎乎地黏了過來。
用毛茸茸的腦袋去抵着我的手，傻乎乎地蹭來蹭去。
「阿瀾～我會對你好，我保證。」
「還有啊，我不是誰都貼的，我平時真的很兇，阿瀾能不能珍惜一下啊。」
「知道了知道了。」
就這樣。
我雖嘴上嫌棄他，但還是默許了他留下來。
平日裏，有空了還給他抓小銀魚喫。
而虎崽子只會咬掉魚頭，把剩下的魚肉叼給我，用爪子推了推，然後抬頭看我。
看着白玄期待的小眼神，我只能勉爲其難地接受了他的投餵。
偶爾幫他擼毛的時候，還發現他很害怕我摸他尾巴，但手賤的我還是喜歡去摸尾巴。
可虎崽子也沒跟我計較，而是一副嬌羞樣地躲在了石頭縫裏，只露出圓滾滾的毛屁股。
我出不去陣法，但虎崽子可以。
天天外出去給我找護魂草。
我看着傻傻給我舔鱗片的白玄想了很久。
難得有個無條件喜歡我的人。
雖然是個幼崽，也不知道他喜歡我什麼。
但好像，也不錯。
可時間久了，我越發渴望自由。
我怕我忍不住去抽他的心頭血來破陣。
但那可能會害死他。
我不想做出那樣的事。
至於小崽子嘴裏說的元陽，我直接當沒聽見，跳過。
我發現了這個陣法好像會吸食他人壽命與靈力。
明明我才進來百年，我的生命卻像是流逝了千年。
像極了傳說中的拘神陣。
我無語至極。
出門本想延壽，然後找機會化龍。
結果沒想到直接半腳踏進鬼門關了。
本就不多的壽命，雪上加霜了。
爲了不讓自己做出後悔的事情。
我打算把陪了我許久的虎崽子趕走。
於是某天晚上。
我瞧着夜色不錯，於是伸手抓住了一旁沒睡醒的虎崽子，掄圓了胳膊，狠狠拋出！
夜黑風高拋崽夜。
他要是想跑回這裏，估計得要個一年半載吧。
看着那道黑黑的拋物線，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不後悔。
活了這麼久了，早就習慣離別了。
我冷淡地喃喃道：「滾遠點吧，最討厭小崽子了。」
若是再回來，我是真的真的不會再放過他的。

-4-
在白玄被我扔飛後的第二年，我從前在宗門裏定下的未婚夫，楚漳南總算是找到我了。
百年不見，他的修爲倒是高了不少。
「阿瀾！」一襲白衣的儒雅俊逸男子提着劍，一臉欣喜地站在陣外喚我，「我終於找到你了！」
只不過，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個女人。
我並未理會楚漳南的欣喜，而是伸出手指了指他身後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
「她是誰座下的弟子？我從前怎麼從未見過。」
從前的我還是妖獸的時候就已經是萬仙宗的護宗獸了。
在兩千歲那年，化形成妖后，便成了萬妖宗的第一護法。
就連楚漳南他太爺爺也是我看着長大的，而楚漳南則是萬仙宗爲了挽留我而定下的未婚夫婿。
說他是爲我而生的童養夫也不爲過。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
而那女子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一樣。
彷彿我奪了她心愛之物一般的眼神。
讓我無法去忽視她。
嘖，這倆一看就有貓膩。
楚漳南迴頭看了眼那女子，神情似有些不自然，狀若無事般地解釋道：「她是友宗溫掌門的獨女，含若仙子，在我宗學習術法，算是我師妹吧。」
那女子一見楚漳南迴頭看她，神情立馬就變得柔弱，像是害怕一樣地躲在楚漳南身後，小心翼翼地說：「小南哥，她會不會喫人呀，我害怕。」
感覺被冒犯到的我，皺起了眉。
我是狗成精嗎？啥廢物都喫。
楚漳南一聽，立馬心疼地輕聲安撫身後的溫含若：「別怕，阿瀾沒那麼不講理，她不喫人的。」
見溫含若還是一副怯生生的害怕模樣，楚漳南立馬就轉過頭看我，像是想讓我說兩句安慰安慰她。
我伸手撐着下巴，百般無聊地瞥了眼穿着粉色衣裙的溫含若。
一看就看出了她六十歲的骨齡。
然後給出答案。
「喫你個頭，六十歲了才金丹期，狗都不喫。」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冷冷點評道。
其實我喫人，還只喫天才，誰來殺我，我喫誰。
不然我渾身的魔氣是怎麼來的？還能是行善積德來的嗷？
「姜瀾！」
溫含若還沒說話呢，楚漳南倒是先急了，急忙呵斥我。
溫含若的臉色也一下子又青又白，眼含淚光，委屈地看了眼我又看了看楚漳南。
「對不起小南哥，我好像不該來，前輩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很討厭我。」
說完，六十歲的小仙子很刻意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捂着自己的小腹走了。
「含若你別跑，對孩……」楚漳南神情擔憂，欲言又止，想追又不敢走。
只能生氣地轉頭說我:「她是陪我來救你的，你氣她幹嗎啊！」
我化成人形，從湖裏走了出來，淡淡一笑，懶散地靠近陣法前的楚漳南。
「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跟ṱŭₖ我發脾氣了？」我看着眼前滿臉寫着指責的男人，聲音漸冷，釋放出威壓，「嗯？」
楚漳南被我壓得伏跪在地，冷汗直流，咬牙說：
「姜瀾，我現在是萬仙宗的宗主，還是你的未婚夫婿，你要是還想化龍，就不該這樣對我。」
聽到化龍兩字，我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收起威壓。
哪條蛟能拒絕化龍這兩個字？
更何況還是我這種妖獸化形的後天妖族。
當初我願意繼續給萬仙宗做事，的確是爲了他們家當初所說的化龍之法。
至於楚漳南，那是他們硬塞給我的，他們說等我與楚漳南成親那日就給我化龍法。
結果沒想到我誤入了拘神陣。
我掰着指頭算了算，再不化龍的話。
蛟蛟我呀，就要噶啦……
唉。
我嘆了口氣，妥協道：「快點想辦法把我弄出去。」
楚漳南以爲是我念及我對他的感情才收了手，是因爲我見到別的女人喫醋了才這樣對他。
他起來後，臉上帶着笑意，一副心知肚明的模樣對我說：「阿瀾你是不是喫醋了，你放心，你永遠都是我的未婚妻。」
「嗯嗯啊啊，知道了。」我擺了擺手敷衍道。
後來，楚漳南要了我幾滴精血跟一根蛟骨，說是要用傀儡暫代之法救我出去。
急於出去的我同意了。
楚漳南讓我再等個一年，等他做好傀儡就來破陣。

-5-
然而幾年後，楚漳南沒來。
黑虎崽子倒是來了。
那日，我待在湖裏呆膩了，難得化成人形在散步。
突然就看見了一個黑影伴着一陣飛塵從陣法之外飛奔而來。
我尋思着今天是不是有妖獸要撞死在這陣法上了，我要是伸手去撈，能抓進來喫嗎？
結果等那黑影離得近了，我定睛一看，才知道那是一隻黑虎。
隨便想想都知道那是白玄，這麼久不見，長得好大隻啊。
就是不知道爲啥炸毛成這樣了，看樣子好生氣。
怪可愛的。
我喫着小銀魚，頗有興致地點評着白玄，並且忘了自己之前扔掉白玄的事情。
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
就這樣。
沒有一點點防備……
白玄像座小山一樣出現。
在我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齜着牙直衝我而來，然後一頭撞在了我的小腹上！
我瞳孔地震。
「臥槽！」
猝不及防的我被撞飛，翻滾在地，疼得我倒吸好幾口涼氣。
我能有多堅強，人形不堪一擊好不好。
我躺在地上，慘白着臉胡思亂想，尋思着這要是懷孕了不得給他撞流產。
我的媽呀，疼得嘞。
爲數不多的壽命感覺被撞沒了一半。
這臭崽子……報復，絕對是報復。
我本想教育一下他。
結果一抬頭，一個身穿華貴黑袍，美得十分有危險感的金瞳少年正生氣地瞪着我！
啊，我傻了。
這美少年誰啊？白玄？啊？長這麼高了？
我捂着小腹，剛想爬起就被黑衣少年郎束縛住雙手，動彈不得。
「始亂終棄的壞女人！」白玄咬牙切齒地對我指控道，金瞳裏全是怒意。
我一臉懵，我亂啥棄啥了。
過了一會兒，纔想起來白玄被我扔掉的事情。
是有點抱歉哈。
看着眼前的少年白玄，我居然感到有點不自在。
靠得也太近了吧，問題是怎麼會長這麼大了！
「扔你是爲了你好，快放手，我三千歲了，你才幾歲，你太小了，不太適合我。」我弱弱解釋，並提出要求。
「我成年了，怎麼不適合？」白玄低着頭，有些沙啞的少年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纔不小，大着呢。」
我剛想反駁，卻沒想到被白玄掐住了下巴，動彈不得。
「你想幹……幹嗎？」我結結巴巴地問他。
白玄也同樣結巴地回答道:「我想親……親你。」
隨後一個熾熱的吻直接貼在我微涼的脣上，輕輕吸吮。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一動不敢動。
「張張嘴。」白玄羞澀沙啞的少年音又響起來，「還有，不是喜歡摸我尾巴嗎？伸手摸啊。」
我死活不肯。
英明一世的魔蛟，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崽子強迫呢！
然後……
我就被咬了。
「白玄！你屬狗的嗎！」

-6-
我像個林黛玉一樣，柔弱地靠在一旁的大石頭邊上，捂着腮幫子上的牙印欲哭無淚。
再也沒有了平時的淡定與冷靜。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
白玄紅着耳尖與脖頸，就盤腿坐在我對面，抿着脣氣呼呼地看着我，身後的尾巴一甩一甩的。
不知道現在教育他還來不來得及。
「不能咬人，要尊老。」我捂着牙印語氣弱弱地說他。
「姜瀾你個壞女人。」白玄撇過頭，冷哼了一聲，起身後，直接甩着尾巴走了。
這算不算是耍完流氓後接受不了批評就溜了？
我陷入沉思。
後來的幾日，白玄沒有過來找我，不知爲何我竟鬆了一口氣。
因爲楚漳南來了。
我想我應該是有些害怕白玄碰見楚漳南的。
「阿瀾，傀儡之法快要好了，但還需要你一滴心頭血。」楚漳南理所當然地對我說道。
來是來了，可惜一來就要東要西的。
我眯了眯眼，想着他是不是當我傻。
心頭血才幾滴啊，我能給你啊？
楚漳南是真心想要救我出去嗎？
莫不是被當成冤大頭了。
我沉着臉，伸手施法，龐大的魔氣將陣外的楚漳南凌空抓起，打算質問他。
此時，躲在一旁石山後的溫含若立馬就跑了出來，揮劍斬向我的魔氣，可惜我的魔氣紋絲不動。
溫含若尖叫道：「放開我的夫君，你這個低賤的妖獸！」
「你的夫君？」我眯了眯眼，看向渾身冒着冷汗的楚漳南。
楚漳南不說話，溫含若倒是替他說了。
「你以爲小南哥有多喜歡你嗎？一個卑賤的後天妖族！說到底還是個孽畜！如何配得上萬仙宗宗主。」溫含若神情惡毒地看着我一字一句道。
「而且，我已經生下了小南哥的兒子了，如果不是因爲你佔着婚契，我們早成婚了。」
「含若，別說了！」楚漳南這纔回過神了，急忙去捂溫含若的嘴。
我被她逗笑了。
「萬仙宗宗主？」我看向楚漳南似笑非笑，「很了不起？」
楚漳南漲紅了臉，咬着牙一聲不吭，一旁的溫含若急忙細聲細語地安撫着他：「是這妖獸不識抬舉，小南哥彆氣，你還有我跟孩子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不了我嘲諷的語氣或是看不起的眼神。
楚漳南突然生氣地抬眸看向我喊道：「你總是這樣看我，看螻蟻一樣地看我！甚至不在意我！」
「我是楚漳南啊，千年仙門世家楚家的嫡子！萬仙宗繼承人！你只是一個入了魔的後天妖族，與我結契是你高攀的我啊！你若是好好待我，我怎會如此？」
我看着暴怒的楚漳南皺起了眉，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自尊是爲了什麼。
他似乎好像忘了，萬仙宗的駐紮之地，曾是我沉睡的山脈。
他的先祖，只是山腳下的山民。
至於那婚約，那可是你的父輩求我的。
換句話說，楚家的一切，都是我給的。
而我要的，只是當初楚家偶然所得的化龍法。Ŧúₕ
結果，楚漳南好像覺得我很稀罕他！還覺得與我結契，是被佔了便宜！
我沉默不語，不知該如何解釋，我並不在意他，只是想延壽。
然而我的沉默被楚漳南當成了自卑。
也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白玄當成了黯然神傷。
白玄一腳蹬開站在他面前的楚漳南，直接在楚漳南震驚的眼神中走進陣法Ťü⁼。
「阿瀾，你別喜歡他，你會喜歡小老虎的對吧。」白玄強行握住我的手，金眸亮晶晶地看着我，神情認真，「日後，可以與我雙修嗎？」

-7-
我還沒來得及問白玄是從哪冒出來的。
楚漳南就一臉怒容地衝白玄發火：
「你又是哪裏來的野小子？她是我的未婚妻！」
見白玄不理會他，楚漳南又看着我倆相握的手怒火中燒，可又進不來陣法，他不顧身旁溫含若那鐵青的面色，對我咬牙說道：
「姜瀾，你心中若是還有我，就趕緊放開手，我還能繼續履行你與我的婚約，只是含若會與你同時入門，當平妻。」
我無語至極，用看傻子的樣子看着楚漳南，他爲什麼會覺得我非他不可呢。
「阿瀾會喜歡我的對吧。」白玄此時也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抿着脣，脖頸處更是一片紅，少年羞澀地微揚下巴。
「阿瀾，親我。」
也是。
誰會拒絕一個脣紅齒白，還會噘嘴求吻的大貓貓少年呢。
於是我當着楚漳南的面，狠狠吻住了眼前那羞澀的少年郎，還伸手擼了把小老虎的尾巴！
「姜瀾！你怎麼敢！」楚漳南捶打着陣法，暴怒地喊道。

-7-
楚漳南走了，臨走前還放下了狠話，說要讓我後悔。
然而白玄也是氣鼓鼓的。
我問他怎麼了。
白玄氣呼呼地對我喊着:
「那麼急色幹嗎？都說了我長很快的，你居然揹着我另外找了一個！我年輕還強大，爲什麼要找別人？」
我神情詭異。
我急啥色了。
這崽子似乎還沒分清誰是先誰是後呢。
於是我慢慢跟他講解了我與楚漳南之間的恩怨。
白玄憋紅了臉，含蓄地說：「纔不用靠他，我現在就能讓你擁有破陣的能力。」
「但是，得你自己來取。」
正在伸手撈銀Ţű̂ₓ魚準備逗會貓的我身子一僵。
緩緩回頭看向邊脫腰帶邊靠近我的白玄，遲疑地問他：「你……你什麼意思？」
少年的身體勻稱且充滿力量，流暢的薄肌均勻分發在強健的骨骼之上，強壯又不失少年氣。
我看見逐漸靠近的白玄，嚥了口口水。
想要回到湖裏，尋思着化成原形他就對我沒辦法了。
卻沒想到白玄比我更快一步，抓住了我的腳踝，強迫我與他對視。
「一定要那樣嗎？能尊下老？年紀大了，真不能折騰。」我弱弱地說。
「摸了尾巴，就要負責，摸尾巴等於求歡。」白玄眼神迷離，哼哼了兩聲，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權利。
你也沒說不能摸尾巴啊！
騎虎難下的我只能咬牙妥協，衣裙也跟着落下。
……
湖面被風吹得波瀾不止，泛起陣陣水花揮灑在岸邊。
次日。
白玄總算願意離開我的湖了。
我艱難地趴在湖岸邊曬太陽。
還沒曬一會兒，大黑虎子就散步回來了。
開開心心地給我理毛。
「誒誒，別搞別搞。」我一臉無語地推開虎頭。
咋這小破虎舌頭也是帶刺的呢。
我後頸的蛟鱗都快被他舔禿咯。
小破虎完事後，還喜歡化成原形踩我的腰，大爪子一收一放。
腰痠有一半原因可能是被他踩的。
ŧŭ̀₃
就算我不是貓科動物，我也知道這個叫踩奶，還是幼崽纔有的行爲。
白玄真的成年了嗎？
「白玄！」我喊他。
黑老虎咕嚕咕嚕地歪頭看我。
我嚴肅地看向白玄問道：「換成人族的話，你十六歲了嗎？」
白玄一聽，變化回人形，低頭看了眼自己，不滿地囔囔道：「你才十六。」
我一下子就變得面目猙獰。
我說什麼他說什麼呢！
我一陣無力。
白玄還死命推着我讓我趕緊破陣出去。
一點不給人休息的時間。
在他的催促之下，我只能聚起魔氣破陣。
果然，與白玄雙修後，我也擁有了他那神奇的能力。
強大的拘神陣在我的攻擊下不堪一擊。

-8-
在我感嘆自由真好的時候。
我莫名其妙地嘔了一口血。
白玄被嚇了一跳，緊緊地抓着我不放：「阿瀾你怎麼了？」
我強壓想要繼續吐血的感覺，將手背在身後掐算。
也沒什麼，就是爲數不多的壽命與氣運，好像被人借走了。
看來那根蛟骨跟精血就不該給楚漳南。
蛟傻被人下套了唄。
可嘴裏還是得哄騙一下虎砸。
「你下次可別咬我了，都被你氣嘔血了。」
「騙人！」白玄瞪着我兇道。
見騙不過，於是我也只能老實坦白：
「被楚漳南騙命了，我要去找他。」
白玄表示他也去，但被我拒絕了。
我一個三千歲的老蛟都被人當猴耍了，更何況這隻半大的虎崽。
「不行，我要看着你，姜瀾你個壞女人別想扔掉我。」白玄氣鼓鼓地拒絕道。
湖邊搞不過你，我上岸了還能讓你拿捏住啊？
我反手一個禁行術將白玄困住。
白玄焦急萬分，對着我喊：
「你知不知道現任妖皇是我，我沒你想得那麼弱，放我出去！別丟下我……你不愛我嗎？」
小老虎神情緊張，看向我，試探着我的眼睛，我的神情，想要看見我對他的愛意。
我抿了抿脣，錯開了白玄的眼神，轉身離去。
愛啊，怎麼不愛。
一心偏愛我的小鬼是真的很讓人心動。
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
妖族就算再得天道垂憐，也永遠鬥不過人族。
此去萬仙宗，能活着拿回蛟骨最好。
但，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因爲，我將要壽終。
所以，過去殺點人泄火好了，就不拖累白玄了。
幾日後，在我將要到達萬仙宗的時候。
突然有個三米高的妖族大漢攔住我的去路，開始生硬地搭話。
「姑娘看樣子是準備去報仇的呀！」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那大漢就又自顧自地說着：
「復仇的路上太危險了，姑娘帶上這隻強大的靈獸吧！」
大漢虔誠地雙手合攏，手上站着一隻威風凜凜的高傲小黑貓，頭上還頂着個金色的小皇冠。
「……」
我沉默許久。
嗯……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此明顯的東西真的會有人看不出來嗎？
畢竟妖族還沒自謙到願意把一隻靈獸高舉到頭頂。
小黑貓像是看出我的不信，於是張着嘴開始學貓叫：
「咩呀咩呀咩呀咩呀咩呀！」
我：「？」
大漢：「？」
我呆若木雞，貓是這樣叫的咩？
大漢的手都在抖，看着手上的小黑貓，也只能心虛地掩飾道：「粵……粵貓。」
ƭū⁷還有啊，誰家靈獸頭戴金冠的啊？
我隨手拋了個禁行術困住他倆，無語地勸那隻小黑貓：「白玄，快回去。」
小黑貓被氣得齜牙咧嘴的。
有點可愛。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頗好地繼續前往萬仙宗。

-9-
萬仙宗到了。
好像在給楚漳南與溫含若的兒子辦宴。
楚漳南滿面紅光地炫耀着他兒子的天賦。
臺下的賓客與弟子紛紛附和孩子長大後必定是人中之龍。
我微微眯眼，瞧見了那孩子身上的蛟骨。
「可能長不大了。」我懸停在半空，好心地提了個醒。
因爲我要收回我的東西了。
衆人紛紛抬頭，神情複雜地看向我，議論紛紛。
楚漳南面色沉重。
可能想不到我居然能自己破陣出來。
溫含若卻在冷笑，居然並不害怕我的到來。
溫含若懷裏的孩子居然開心地指着我說：「是蛟，爹爹殺了她，殺了她，娘說我喫了蛟肉會更聰明更厲害。」
楚漳南飛了上來ṱŭ̀ₗ，與我對視，沉默許久之後對我說：「阿瀾，走吧，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我放過你，你找處山脈沉睡吧，我已經知道你命不久矣了。」
「楚漳南，你好像搞錯什麼了，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養老的。」我冷冷地道。
楚漳南臉色陰冷，對我放下狠話：
「若是不走的話，那就留下這一身蛟骨吧，你也別怪我心狠了。」
萬仙宗的護宗大陣亮起。
幾息之後，無數道術法衝我而來。
而萬仙宗的各個山峯又亮起來無數個小陣。
而合起來。
又是拘神陣。
無數萬仙宗弟子站在陣中，神情冷靜，像是知道我會來一樣。
我好像明白些什麼了。
原來，當年不是誤入啊。
他們好貪啊。
我嘆了口氣，不再剋制渾身的魔氣，將其散開，攏住整個萬仙宗。
「你的先祖曾經的確告訴過我一個成龍之法。」我淡淡地看着腳下如同螻蟻的人羣。
「喫人，喫大量的修仙之人，成爲罪孽深重的魔龍，魔龍也是龍。」
曾經的我想成爲正統的龍，不願選擇那樣的方式，死死剋制身上的魔氣。
現在看來，以魔龍的身份壽終，好像也不錯。
爲了保存生命力，我一直都以人身活動，當我化出龐大的蛟身，遮天蔽日。
我衝向人羣，在他們驚慌失措的叫聲中，將萬仙弟子一個個吞入腹中。
還抓到了想要逃走的溫含若。
我爲了折磨她，故意慢慢咀嚼，聽着她的痛叫聲逐漸變小，我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她吐到一旁。
早就說了，溫含若這樣的，狗都不喫。
溫含若鮮血淋漓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
拘神陣試圖鎮壓我，但卻像個向大人揮拳的孩子一樣無力。
「爲什麼，拘神陣爲什麼壓不住？」
看着楚漳南從有恃無恐到錯愕萬分的神情，我無動於衷。
我喫了好多人，慢慢地我長出龍角，擁有了龍鱗，魔氣四溢。
我的生命流逝得更快了，在死之前，我得趕緊弄死楚漳南。
楚漳南不斷躲閃着我的追擊，都這樣了還敢威脅我。
「姜瀾你不怕天譴嗎？我已請示天道下罰！天雷將來，你最好趕緊走！」
楚漳南話音剛落。
一道天雷狠狠地劈向我新生的龍身。
龐大的魔龍被擊落在地。
我靜靜地躺在碎石之上，粘稠的血液從我鱗片中滲出，我慢慢喘息，呼吸有些困難。
楚漳南欣喜若狂，召集了弟子向我靠近。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粗重的龍息噴灑在地面，緩緩揚起一陣一陣的灰塵。
好睏，好想白玄啊，是快死了嗎？
好不甘心啊，明明之前還有富餘的壽命。
多到可以跟白玄生個孩子再死。
越想越氣，死之前居然沒殺了楚漳南。
看着楚漳南來到我眼前，已經將要提刀砍下我的首級。
我認命般地閉上了眼。
一聲巨大的虎嘯聲響徹了整個萬仙宗。
楚漳南被一道黑影狠狠地拍倒在地。
我努力睜眼，一看，是白玄。
他還是來了。
白玄看着我的慘狀，怒意滔天，摁住了地上的楚漳南讓他無法動彈。
在楚漳南害怕的眼神下，寒光湛湛的尖爪插入他的眼眶，狠狠地往下劃。
楚漳南的尖叫聲淒厲無比。
白玄拋下他，化成人形，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抱我。
「阿瀾，你別怕，我來找你了。」白玄帶着哭腔的顫音充斥着我的內心。
讓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想親親我的小虎，可是我連化成人形的力氣都沒有。
小虎崽子哭得好傷心。
好捨不得。
可是天雷還在蓄力，想要劈死罪孽深重的魔龍。
我活不下去的。
我撐着一口氣，輕聲喊着白玄。
白玄哭哭啼啼地抱住我準備聽我要說什麼。
「快弄死楚漳南，他媽的你殺人不補刀的啊。」我聲音虛弱地說着。
我怕天雷誤傷到他，於是說着其他的東西轉移他的注意力，想讓他快點放開我。
白玄並未理會我的話，哭得更傷心了，死死地抱着我的頭抽泣着。
「喜歡你，很喜歡，你別死好不好？」
「不愛你，快滾。」
我真的沒力氣了。
推也推不走，騙也騙不開。
雷聲轟鳴，天雷快來了。

-10-
我閉上眼準備等死。
天雷怒吼而下，劈向了……
誒誒誒？！
劈的是楚漳南跟他兒子！
老天爺認錯人了？
還是壽命被分，罪孽也被分走了？
我眼前一亮，努力支棱起龍頭，看向被劈到吐血的楚漳南，用最後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說：「吸你老祖呢吸，還吸老子壽命，劈死你個鱉孫。」
白玄見天雷放過我，也是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麼一樣。
白玄不知道吐出了什麼東西。
直接往我嘴裏塞。
我被嗆得要死，白玄這臭崽子還不給我順一順。
直接跑向了楚漳南所設的拘神陣。
我不明所以。
可當我看見白玄將萬仙宗所有的弟子都籠罩進去的時候我懂了。
輪到老孃借他們狗命了！
不遠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楚漳南肉眼可見地衰老。
我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恢復。
我也成功變回了人形。
白玄又哭着回來抱我了，把我勒得喘不上氣。
哭完又面目猙獰地罵我：「以後再敢一個人偷偷去殺人，我打你！」
我的確做錯了事，不敢做聲，靠在他肩膀上裝死。
白玄走之前，毀掉了萬仙宗，將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禁錮在這廢墟之下。
讓他們享受一下他們自己創的拘神陣。

-11-
白玄抱着我回到了他的宮殿修養。
天天找來靈藥給我補身體。
那日不知道白玄給我喫了什麼，我天天擱那扣嗓子眼都吐不出來。
沒辦法的我只能去問白玄。
白玄不肯說。
於是我提出假設：「先天妖丹？」
白玄不說話。
那看樣子就是沒跑了，先天妖丹只有像白玄這樣的天生妖族纔有，是妖族氣運與壽命的根本，可謂是妖族的第二條命。
我有些生氣地說他：「你給我了你怎麼辦啊，你還是個孩子，多影響修煉啊。」
白玄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冷着臉，陰陽怪氣地學着我的口氣說話：
「你還是個孩子，多影響修煉啊～」
「……」
這臭崽子。
看樣子氣還沒消。
小時候傻傻乖乖的，長大以後脾氣這麼大的啊。
讓人頭大。
我抿了抿脣，打算給他點好處，攬住他的脖頸問他：「給你生個孩子，彆氣了？」
「誰要孩子了！你連我都不想要還要孩子！」白玄聽後更生氣了。
「對不起，我錯了。」我乖乖認錯。
白玄一聽，哼了一聲，果然臉色好多了。
「以後做什麼事之前，我都會告訴你，與你商量，不讓你擔心。」我抱住白玄，認真地說着我的錯處。
「你知道就好。」白玄抿着脣，彆扭地提出要求，「你說一句愛我。」
我抽了抽嘴角，尋思着這多難爲情啊，我都三千歲了還說什麼情情愛愛的。
「說不出口。」我拒絕道。
白玄急了：「玩的時候，你都願意喊我哥哥，現在說句愛我怎麼了？」
你可別說了！這是能講的事情嗎？！
「快閉嘴。」我羞惱地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我不說，但白玄神情認真地看着我，想要表達他的愛意。
「我喜歡你，我愛你，但我怕阿瀾不知道，所以我總是說，只要我說得多了，阿瀾就知道我愛她了。」
我的心跳得很快。
良久之後，我也學着白玄的樣子說：「我也愛你，希望你知道。」
白玄知道了，他很開心，毛手毛腳的。
我警惕地按住他的手問他：「你幹嗎？」
白玄反手將我的手摁着，漲紅着臉，支支吾吾地說：「你不是說給我孩子嘛，我輕點。」
我被摁倒，心如死灰。
還是那句話。
最討厭小崽子了。
還是精力旺盛的虎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