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侵犯後,姐姐阻止我報警。
說她將來要考編,不允許家裏人有任何污點。
甚至以性命爲要挾,強迫我嫁給對方。
「反正你以後也沒人要,不如嫁給他。」
我被她 PUA,強行塞給強姦犯。
誰知強姦犯是個家暴男,婚後不到兩個月,我就被活活打死。
發現屍體後,我姐依舊沒有報警,而是選擇幫忙藏匿屍體。
睜開眼,看着摸進來的人影。
這一次,我笑着打開姐姐的房門。
-1-
全身像是被碾軋過的疼還未散去。
下一秒便被前所未有的輕鬆感替代。
我大口喘着粗氣,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場景——
淡粉色的窗簾隨着微風起伏,漏下一抹月光。
這是……我未出嫁前的房間?
意識到什麼,我立馬摸索出手機,查看日期。
5 月 12 日,凌晨 3:10。
我重生了!重生到了被侵犯這天!
思索片刻後,我立馬爬起來,擰開姐姐的房門再迅速折回,動作一氣呵成。
房門反鎖那一刻,我聽到了門口傳來「已開鎖」的機械音。
我屏息凝神,蜷縮在角落。
姐姐,這一次被侵犯的人換成你,你要如何應對?
-2-
我和姐姐是異卵雙胞胎。
年齡雖然一樣,可容貌和性格各有不同。
我較她漂亮,學習一般,性格木訥。
她容貌平平,認真刻苦,嘴甜討喜,畢業後一心想着考編。
上輩子,我遭人侵犯,打算報警。
姐姐卻搶先奪走我的手機,扔在地上。
說她將來要考編,不允許家裏人有任何污點。
我哭着不答應,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我媽。
誰知姐姐眼疾手快,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對準自己的脖子。
口口聲聲說如果報警她就去死。
我媽無奈,只能勸我答應。
誰知她還不死心,趁機強迫我嫁給強姦犯。
「他侵犯你還不是因爲太喜歡你了,怪就怪你長了張狐狸精臉會勾引人,如果不是這樣,他怎麼不去侵犯別人而是侵犯你?」
「反正你以後也沒人要,不如嫁給他。」
我被她 PUA,強行塞給強姦犯。
誰知強姦犯是個家暴男,婚後不到兩個月,我就被活活打死。
恰逢姐姐來我家目睹這一幕,她一邊不慌不忙地幫着毀屍滅跡一邊吐槽。
「告訴過你下手不要這麼重,這下倒好,小賤人死了,我還要幫你處理。」
「早知就不告訴你我家密碼讓你娶到她,惹出這麼大麻煩。」
「一張騷貨臉,整天勾三搭四,死了也好。」
也是這時候我才知道,哪裏有什麼意外,不過是蓄謀已久。
-3-
很快,我的房門便傳來門把手被轉動的聲音。
對方擰了兩次沒有擰開,腳步聲又轉向隔壁。
不多時隔壁便傳來我姐細微的呼救聲。
只可惜聲音太小,爸媽根本聽不到。
我猜此刻她一定像上輩子的我一樣,黑暗中被強姦犯死死捂住嘴巴,實施暴行。
幾分鐘後,男人悶哼的聲音傳來,接着是我姐擺脫束縛,呼救的聲音。
她踉蹌着衝出房間,哭着大喊救命。
我爸我媽聞聲起牀,而我也佯裝出一副睡眼矇矓的模樣,姍姍來遲。
看到我,衣衫不整的姐姐一愣。
反應過來後,她撲上來狠狠甩了我一巴掌:「爲什麼不是你?」
接着她如上輩子的我那般,衝我爸媽哭訴:「媽,他強暴了我,我要報警!」
說着就奪過我媽的手機,準備打電話。
我搶先一步打落手機,學着她上輩子的口吻問:「你瘋了?打電話報警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被強暴了?」
「周知慧,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
「別忘了,你還要考編,你就不怕被強暴的事情傳開,對你有影響?」
上輩子她說過的話,被我統統還給她。
-4-
我姐愣住了,隨後哇的一聲哭出來。
媽媽也在這時候有些無措。
反觀強姦犯,像上輩子一樣得到「提示」,立馬開口。
「如果你們報警,我就告訴媒體,是你女兒勾引的我,哪怕坐牢,我也要扒你們一層皮,誰也別撈着好處。」
我上去,狠狠甩了強姦犯一巴掌:「你閉嘴!」
接着開始勸我姐。
「這事鬧大了對你有害無利,你不是要考編嗎?真的傳出去,你還怎麼考?」
「聽我說,他侵犯你還不是因爲太喜歡你了,如果不喜歡,他怎麼不去侵犯別人而是侵犯你?」
「這樣,反正你以後也沒人要,不如嫁給他。」
我的一番話,讓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強姦犯江海濤像上輩子一樣無恥,立馬跪在姐姐面前。
「是啊慧慧,我喜歡你,早在我見到你的第一次就喜歡上了,這次我、我也是情難自禁……」
江海濤一邊說一邊靠近。
姐姐反應過來後退幾步,咆哮道:「滾開,別靠近我!」
眼看機會難得,我上前又是一個巴掌扇在我姐臉上:「都說了不能讓外人知道,你吼什麼吼?萬一鄰居被你吵醒了怎麼辦?」
我姐被打懵了,捂着臉,愣愣Ŧú⁻地看着我。
媽媽倒在爸爸懷裏小聲抽泣,似乎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反而是我,打了姐姐一巴掌暗爽後環顧四周,最後慢慢走到門口,像察覺到什麼似的開口:「奇怪,咱們家在 20 樓,窗戶是關着的,門鎖有沒有被破壞過,他是怎麼進來的?」
「他該不會一直在姐姐房間,然後你們小情侶吵架……」
姐姐鴉雀無聲,只有攥緊的拳頭表現出她無聲的抗議。
強姦犯開始抽自己的臉:「對不起慧慧,都是我不好,以後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說的條件,我都答應。」
這一次,ẗůₗ我姐終於放棄了掙扎,紅着眼開口:「對不起爸媽,都是我不懂事。」
-5-
我也是死了以後才明白,原來姐姐一直都很討厭我。
只因爲身爲雙胞胎,我卻比她漂亮得多,比她更受異性歡迎。
我卻傻傻地以爲姐姐只是不喜歡說話。
以爲她只是學習太枯燥,所以總在我面前板着一張臉,甚至惡言相向。
以爲所有姐姐和妹妹相處的方式都很嚴厲。
卻沒有想到,她厭惡我到恨不得毀了我。
現在,厭惡我的姐姐,終將被我厭惡。
這件事最終以小情侶鬧彆扭告一段落,沒有任何人報警。
江海濤在第二天,開始以姐姐男朋友的身份和她出雙入對。
甚至沒過多久,兩人的婚期也提上日程。
姐姐似乎接受了這場婚事,婚前憑藉嘴甜討喜,讓我爸媽把棺材本都掏出來給他們首付了套婚房。
待遇比起上輩子的我,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只是江海濤是什麼貨色,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結婚的當天夜裏,他便本性暴露,再一次用極其羞辱的方式強迫和我發ţű⁷生關係。
婚後更是令人髮指。
好喫懶做不說,抽菸酗酒樣樣都會。
每每有不順心的時候,便對我拳打腳踢。
那時候我不是沒有求過爸媽,想跟他離婚,可每一次都被姐姐以考編爲由拒絕了。
爸媽也不斷地勸我,讓我再忍忍。
甚至在姐姐的教唆下,他們以爲是我生活不檢點,被江海濤知道才遭到毆打。
我聽他們的話忍了,卻落個被打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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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姐姐和江海濤的婚期越來越近,而我也越來越謹慎。
生怕一不留神惹到這兩個人,最後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甚至爲了躲避和他們見面,我藉口家裏離公司太遠,選擇搬出去租房子住。
然而這邊還沒搬幾天,我姐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先給我掰扯了一些昔日的姐妹之情,最後才把話說到正題上。
「你也知道長姐如母,我以前對你的確過於嚴厲,可這些都是爲了你好。」
「現在姐姐都要出嫁了,你看你是不是應該表示表示?」
我秒懂,看來姐姐真的獅子大開口,不僅把算盤打到我爸媽臉上,連我也沒放過。
好在我最近租了房,再加上本身就沒工作多久,因此直截了當地拒絕了。
「姐,你怎麼不早點說呀,我剛在外面租了房子,房租一交就是一年,你要是早兩天告訴我,我還能意思意思,這下好了,真沒多少了。」
「你也說了,咱們是一家人,爸媽連房子首付都出了,跟我出也沒什麼區別對不對?」
「要不這樣,我給你打個欠條,到時候放紅包裏。」
就算用這招,明顯我姐也樂意,她當即笑着開口:「這怎麼好意……」
我根本不想如她意,直接打斷她的話:「等我結婚的時候,你也不用給我隨什麼分子,直接把欠條再還給我,簡直兩全其美,姐,你說是不是?」
果然一番話說完,我姐那邊的語氣都變了。
「那倒不必了,姐姐也就是說說而已,你手頭緊,我哪裏能這麼做,都是親姐妹。」
「對了,你搬到哪了?怎麼都沒有告訴我,女孩子家家的,搬那麼多東西多累,把地址發給我,你姐夫說過去幫忙。」
我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拒絕。
「不用了,我一個人哪有那麼多東西,就不勞煩姐夫了。」
「你們不是快結婚了嗎?肯定有的忙,先不說了,東西還有挺多沒收拾呢。」
要什麼份子錢恐怕都是藉口,真正的目的在這裏。
看來,這兩個人還沒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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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的日子定在一個月後。
期間不僅僅是我姐,就連爸媽也詢問過我的住處。
每次我都搪塞過去了,生怕他們知道以後,透露給我姐。
直到姐姐結婚前一天,媽媽再次給我打來電話,催促我回家參加我姐的婚事。
「你當妹妹的,姐姐結婚你不出席,叫別人看到了,豈不是鬧笑話?」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你姐結婚這天你不出席,以後就都不要回來了。」
其實我媽這麼說,還真威脅不到我。
從小到大,我就喫虧在嘴笨上。
明明是姐姐犯了錯,卻連累我跟着一起受罰。
結果姐姐三言兩語便把過錯推卸到我身上,還逗得媽媽開懷大笑,輪到我,我卻一句話都講不出,反而被她責罰。
長大後同樣如此,明明是姐姐畢業後想啃老,非得說考編,不僅喫喝在家,而且伸手要錢。
而我畢業後進入公司實習,拿到的第一個月工資便花去大半給媽媽買禮物,非但沒有得到她的肯定,反而換來一頓斥責。
說我有點錢就亂花,與其拿錢買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不如把錢給她,讓她存起來。
上輩子我的確這麼做了,每個月發了微薄的工資,都會盡數轉給媽媽,以爲至少能獲得她一點誇讚。
可她不僅心安理得地拿走,甚至把那些錢全都給了我姐姐。
她這麼做,不過是因爲我姐巧舌如簧,承諾一個接一個。
說以後如果考上,會如何如何孝順他們。
思索片刻後,我只應了一句:「好。」
而後快速掛斷電話。
-8-
姐姐結婚那天,我終究沒有出席。
我媽電話打了一遍又一遍,最後發來短消息,放了狠話。
【好得很,既然你不回來,那就永遠都不要回來,我們就當沒有生過你這個女兒。】
我掃了一眼短消息,直接選擇刪除,落個清靜。
這天夜裏,我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
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起上輩子發生的一幕。
果然睡到半夜,我媽的電話又打來了。
我心知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這次沒有選擇無視,而是接通電話。
果然纔剛接通,媽媽帶着哭泣的聲音就傳進了耳膜。
「子晴,媽知道你還在生氣。可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你親姐姐,她出了這樣的事,你還是回來看看吧。」
我心下一陣竊喜,有種大仇得報的感覺。
但還是極力剋制着情緒,用平靜的口吻問:「我姐出什麼事了?」
接着我便在我媽的抽泣聲中,瞭解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婚禮結束後,江海濤就喝得神志不清了。
送走一衆賓客後,江海濤的一幫狐朋狗友說什麼都不願意離開,嚷嚷着要鬧洞房。
江海濤藉着酒勁,而姐姐和媽媽也是看在大喜的日子不好說什麼,便答應了。
可他們沒想到,那幾個人口口聲聲說鬧洞房,下作手段卻層出不盡。
一大幫老爺們把我姐以及江海濤堵在洞房裏,其中一個把江海濤綁起來用皮帶抽。
至於另外幾個,則開始刁難我姐。
他們推推拉拉,不乏有趁機佔便宜的。
一開始我姐還覥着笑把他們推開,可到後面他們變本加厲,不僅把我姐壓在牀上,還打着鬧洞房的名義,撕扯她的婚紗。
我姐直接翻臉,可已經遲了。
她被幾個人壓得連動都動不了,江海濤看見後非但不生氣,反而拍手叫好。
絕望之際,我姐狠狠地咬了其中一個人,沒想到的是,她被他那羣狐朋狗友甩了幾個大嘴巴。
當時我姐就被抽傻了,直到那羣狐朋狗友繼續上下其手的時候,她才清醒過來,拼命朝我爸媽呼救。
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爸媽,拎起菜刀衝到房間,才把那些人趕走。
-9-
聽到我媽一邊哭訴一邊敘述,我只覺得好笑。
原來當我們發生同樣的事,爸爸媽媽會區別對待。
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上輩子的我,何嘗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
我也拼命反抗了,甚至從一開始察覺不到不對勁的時候就開始反抗。
令我沒想到的是,第一個不允許我反抗的卻是我的親生父母。
他們看着我哭喊掙扎,冷着臉呵斥我。
說大家都是開玩笑,肯定有分寸,就我矯情。
姐姐也在一旁添油加醋,總而言之,全都指責我。
那些人聽了以後更加肆無忌憚,眼看自己即將被凌辱,掙扎間我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把剪刀,對準了自己,他們才罷休。
我永遠都忘不了他們臨走時充滿厭惡的眼神,彷彿我這麼做是丟了他們極大的臉面。
送走他們後,原本臉上還笑嘻嘻的江海濤,直接拽住了我的頭髮,啪啪幾個巴掌。
我被他扇得頭昏腦脹,他卻把我扔在牀上,衝他那幾個狐朋狗友笑。
「鬧洞房,鬧洞房,不鬧怎麼喜慶ƭùₓ?」
「哥們兒幾個難得這麼高興,你們繼續。」
我知道如果不反抗下去,我肯定完了。
所以趁他們不備,我衝進了衛生間,把門反鎖起來。
那天晚上我像瘋了似的咆哮,讓他們都滾,否則我寧可死在這裏,也不會讓他們碰我一根手指。
江海濤無奈,最終打發了他們。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躲在衛生間裏瑟瑟發抖。
最後打電話給爸媽,告訴他們這婚我不想結了,求他們把戶口本給我,明天我就去離婚。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電話那頭的歡聲笑語,尤其是姐姐,笑得聲音比誰都大。
聽到我哭訴還不忘嘲笑:「媽,我就說妹妹矯情,哪裏有今天結,明天離的道理?」
「妹妹,也就是鬧洞房而已,過了今天就好了,我看妹夫挺喜歡你,肯定不會虧待你。」
隨後便是我爸媽輪番接電話,對我一陣辱罵。
說他們養了我這個丟人現眼的東西,說我除了一張臉,處處不如姐姐。
甚至警告我,如果再惹出事端,丟了他們的臉,他們就不認我這個女兒。
意識到求助無望,我準備打電話報警。
可江海濤在這時候把門踹開,然後把我從衛生間拖出去實施暴行。
那天晚上,是我最痛苦且屈辱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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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佯裝唏噓,開始安慰我媽:「這不是鬧洞房嗎?我姐怎麼計較起來了?」
「媽,你也是,活了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這點事都拎不清?人家兩口子本來什麼事都沒有,你這麼一摻和,小兩口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我媽明顯愣住了,但她很快又開始憤憤不平起來:「哪裏是鬧洞房,明擺着欺負人,你是沒看到,那些人手都伸到哪去了!」
「你姐現在哭個不停,鬧着要自殺,怎麼都勸不住,就當是媽求你了,趕緊回來行不行?」
姐姐哪裏是那種輕易肯自殺的人?
這麼說,不過是想拿捏我爸媽而已。
但我還是答應了。
不爲別的,只想看看這輩子的周知慧,現在還笑不笑得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車直奔姐姐的新家。
小區算不上高檔,但也是大品牌開發商的樓盤。
想到上輩子我結婚,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
江海濤十八線小城市出身,雖說來到這座大城市,但還是不務正業。
我倆結婚,還是住在租的房子。
可以說爸爸媽媽的萬千寵愛,全都放在我這個能說會道的姐姐身上了。
等上了樓,就看到坐在沙發上抹眼淚的姐姐。
看樣子昨晚上耳光沒少挨,到現在臉都腫得像豬頭似的。
我忍住沒笑,掃了她一眼驚訝出聲:「姐,你的臉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姐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沒說話,繼續抹眼淚。
江海濤坐在她身邊,一個勁賠不是。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畜生,都怪我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你別哭了好不好?要打要罵,我都受着,你打我,打我行不行?」
說着,已經拽着我姐的手開始往自己臉上拍了。
爸爸媽媽則唉聲嘆氣,大概昨晚上沒怎麼睡着,都在爲我姐操心了。
看樣子我要是不好好撮合撮合,這倆真有可能離婚。
就算離婚,那也得繼續拖一拖。
上輩子我受過的苦,她怎麼能不受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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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爸媽身邊,拉着他們去了陽臺。
「爸媽,這事你們打算怎麼解決?」
爸爸嘆了一口氣,我媽思索片刻,開口道:「離婚,這個婚必須得離。網上的人都說了,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昨天他們剛結婚,他就對你姐動手,以後還了得?」
我無法形容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緒。
原來她知道呀,她知道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
可即便如此,上輩子她在我姐的巧舌如簧下依舊讓我忍耐。
我暗暗攥緊了拳頭,用溫和的聲音勸阻。
「媽,你跟我爸結婚這麼多年,難道還想不明白?」
「我問你,咱們這裏是不是有鬧洞房的習俗?我姐昨晚上喫虧了嗎?我看除了被打了臉,好像也沒什麼地方受傷。」
「我承認打人是不對,可我姐就沒有錯嗎?一個大男人,在自己好哥們面前丟了臉……爸,如果是我媽在你好哥們面前讓你丟盡臉面,你能忍得住嗎?」
爸爸向來大男子主義,再加上老一輩重男輕女,他們又只有我跟姐姐兩個女兒,所以不僅敏感,而且什麼都要顧及面子。
他疼愛姐姐不假,但更愛的是自己。
所以在思考一番後,爸爸點燃一支香菸,吸了一口:「我看這事兒就交給他們兩口子處理吧,誰跟誰結婚,不是磕磕絆絆過一輩子的?咱倆年輕時吵吵鬧鬧的不也過來了?」
這次我媽沒再說話,興許是默認了。
搞定爸媽,我又走到姐姐面前。
「姐姐,我看姐夫認錯態度好,你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天下男人不都一樣?他也是喝醉了酒才犯糊塗。」
「你忘了你還要考編?真要鬧出這麼大的事,影響得多大?」
我姐怒了,把手上的紙團扔在地上,惡狠狠瞪我:「考編考編,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考編關我離婚什麼事?」
看吧,我就知道那只是藉口。
我裝作一副驚訝的模樣,看向江海濤:「姐,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姐夫那麼愛你,他只是犯了一丁點錯誤,你就要離婚。」
「是,離婚影響是不大,可你忘了姐夫之前說過什麼嗎?」
江海濤的眼神在這時候變得陰鬱起來。
我嘆一口氣,做出無奈的口吻:「你要離就離吧,好在這是城裏,沒有幾個人多嘴多舌。到時候真有是非,大不了我辭職。就是苦了咱爸咱媽。」
爸爸瞬間暴怒:「這個婚不能離,你不要臉,我們還要。」
「海濤啊,慧慧從小性格就倔,我們都沒捨得打過他,昨天晚上的事實在是有點過分了。」
「念你初犯,這次就算了,要是還有下一次,就算舍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找你討個公道。」
見老丈人鬆口,江海濤立馬賠笑ţúₑ應是:「爸,你放心,媳婦娶回家是用來疼的,我肯定不會再做糊塗事。」
-12-
婚沒離成,這件事也終於告一段落。
但我從來都沒有放鬆警惕,哪怕又回到租房的地方,也沒有向任何人透露我究竟住在哪裏。
令我意外的是,接下來整整兩個月時間,姐姐那邊居然沒有任何消息。
就算我偶爾打電話回去問我媽,她也是滿口誇讚兩個人如何恩愛。
雖然我對這件事格外懷疑,但又一想,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說不定他們本身就是一類人。
這輩子他們最好鎖死,再也不要禍害其他人。
眼看距離我上輩子遇害的日子越來越近,我也越來越緊張。
期間我姐三番四次打電話邀請我週末去她家小聚,都被我拒絕了。
按照現在的回憶來看,我和我姐的關係從小到大都沒有多麼好,我不相信她結了婚,就性情大變。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必須杜絕任何意外發生的可能。
直到這天,我姐又打來電話。
說我媽 50 歲生日,讓我晚上回家喫飯。
我應允之後,下了班便趕回家。
爸媽張羅了一大桌子菜,姐姐和江海濤窩在沙發上膩歪。
我也是這時ťű̂₈候纔看到,姐姐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看樣子懷孕有四五個月了。
見到我,江海濤立馬起身,笑容滿面地走到門口歡迎。
我一個不留神,他已經兩隻手搭在我的肩頭了。
甚至把臉也湊到我身邊,笑嘻嘻開口:「好妹妹,你這是稀客呀,平時忙得不見人影,這回四五個電話才把你催回來。」
看着他搭在我肩頭的手,我一陣厭惡,立馬閃身躲開。
「工作忙,也沒辦法,喫完飯我還得早點回去,今天的工作任務都沒完成。」
我匆匆解釋一遍,放下包就往廚房去了。
餘光看見江海濤站在原地,盯着手勾起脣角,甚至還不忘了看向姐姐的方向。
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一定在密謀什麼。
果然到了喫飯的時候,一大桌子菜剛上來,江海濤就開始不停地勸我爸喝酒。
我爸酒量不好,沒幾杯就醉得不省人事。
直到這時,江海濤又端着酒杯湊到我面前。
「來,咱們走一個,今天這酒你要是不喝就是不給姐夫面子。」
媽媽忙着扶爸爸回房休息,姐姐像是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夾菜喫。
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連忙看了一眼手機,站起來解釋:「我不會喝酒,這杯酒我就不喝了。」
「飯我也喫過了,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一趟,等發了工資,我再請你們喝一杯,當作賠不是。」
不等江海濤開口,我已經麻利起身,拿起包包走向門口。
大門關上的一刻,我看見了江海濤凝視我的可怕的眼神。
像極了上輩子他潛入我房間,圖謀不軌的一幕。ţüₕ
我知道,如果我不走,這輩子就完了。
-13-
遠離江海濤以及我姐,日子得以好過。
經歷過不堪的曾經,我的警惕性比任何人都高。
奇怪的是,過完生日沒多久,我爸就打電話告訴我,媽媽得了抑鬱症。
最嚴重的一次是她在洗澡的時候割腕,血染紅了浴缸,要不是我爸及時發現,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抽空去看望了媽媽,她面如死灰,空洞的雙眼看着天花板,一動不動。
詢問爸爸,爸爸只是唉聲嘆氣地開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老都老了,還矯情起來,得什麼抑鬱症,尋死覓活的。」
「現在還在發癔症,每天也不說,子晴,爸爸也是沒辦法才喊你來,你可得多跟你媽說說話,勸勸她,好不容易兩個女兒都養大,該享福了,她卻鬧這麼一出。」
聽他這麼說,我又問了句:「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我媽不對勁的?」
爸爸眉頭緊蹙,想了想道:「仔細說起來,應該是生日過後,對,就是生日過後的一個禮拜,她變得神神叨叨起來,動不動發脾氣,我說一嘴她就哭。」
「這回倒好,洗個澡還把自己弄成這樣。」
恰逢這時候姐姐帶着江海濤過來了。
江海濤手裏拎着一串香蕉,姐姐的肚子比之前還要大一些,走路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扶着腰。
他倆走到媽媽身邊,衝媽媽喊了句:「媽,我們來看你了。」
原本雙目無神的我媽在聽到這個聲音,整個人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她死死地捏着被褥,把頭別過一邊:「不用看我,你們走。」
「我一點事都沒有,走啊。」
我想,我應該猜到了些什麼。
於是走到她面前,緩緩蹲下來盯着我媽看:「媽,姐夫也來看你了,他也是好心好意,你怎麼能這樣?」
媽媽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幻莫測,但眼神里不變的是惶恐。
她抖着雙脣,最終說了一句:「你們都走,我誰都不想見。」
我站起來也打算往外走,媽媽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眼看周知慧和姜海濤離開,她才動了動脣小聲道:「子晴,媽錯了。小心你姐夫,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彎下腰問:「爲什麼要小心他?媽媽不是也覺得姐夫人挺好的嗎?」
「現在兩個人小日子越過越和諧,媽媽應該爲他們感到高興纔對。」
媽媽定定地看着我,我站起身,面無表情:「媽媽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14-
我想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現在,他們該爲自己做錯的決定承擔後果。
可我沒想到,姐姐居然找到了我公司。
見我從辦公大樓下來,姐姐扶着大肚子立馬湊上來了。
「子晴,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下班了。」
我一臉警惕,確定江海濤沒在附近才問了句:「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不是打算考編嗎?」
她笑了笑:「這不是懷孕了嘛,你姐夫怕我看書太累,就讓我在家休息,等孩子生了再考也不遲。」
「今天閒得無聊,就過來看你。」
說完,她還不忘環顧四周:「這地方環境不錯,你租的房子就在附近吧?」
我再次脊背發涼。
她肚子都這麼大了,還不怕辛苦,跑這麼遠來蹲守。
我立馬否認:「沒有,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這可是公司附近,地段好房租也貴,比不上姐姐家。」
正說着,她突然眉頭緊皺,捂着肚子哎呦起來。
「子晴,我肚子好疼,哎呦……子晴,這裏再遠也比我回家近,我得找個地方躺躺休息,你快帶我去你家休息一下吧。」
我真是厭惡極了周知慧,都到這個份上還在打我的主意。
這次我沒回話,而是直接拿走她的手機撥打了急救電話。
一通操作下來周知慧也愣住了。
「周子晴,你什麼意思?我肚子疼想讓你帶我回去休息一下,你打什麼電話?」
我認真給她科普:「我不是婦產科的大夫,你說你肚子疼,我當然要第一時間幫你叫救護車。如果就這麼把你帶到我家,你和孩子出了什麼差錯怎麼辦?」
這番話讓她啞口無言。
救護車來的時候,她直接拒絕上去,表示自己沒事。
我卻不願意了,告訴他們我姐懷了孕,剛剛肚子疼得要死要活,必須上醫院檢查一下。
最後我姐執拗不過,只能坐上救護車離開。
送走這個瘟神,我知道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當天夜裏就投了簡歷,辭職另找工作。
-15-
我是躲過了這一遭。
但沒料到,我竟然意外撞見周知慧打算把魔爪伸向別人。
這天我回家看望我媽,繼續說服她向警察揭發江海濤做過的惡țů⁵事。
畢竟放任這麼一個畜生逍遙法外,我怎麼都不踏實。
誰知剛出地鐵口,便看到周知慧大着肚子在附近溜達。
她隨意紮了個馬尾,挺着大肚子素面朝天,大熱的天手裏還拎着東西,碰到年輕姑娘就主動湊上去。
也不知道她說了些什麼,很多年輕女孩都避之不及。
直到最後她似乎是真的累了,乾脆往商鋪前的臺階一坐,伸手抹頭上的汗水。
恰逢這時候路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在她面前停下來。
小姑娘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麼,就主動拎起她手裏的購物袋,攙着她往她手指的方向走。
莫名的危機感襲來,來不及思索太多,我趕忙跟了上去,誰知由於距離太遠,跟着兩個人進了一處又老又破的小區,便把人跟丟了。
我心急如焚,江海濤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周知慧又是什麼樣的毒婦我也明白,如果她真的跟江海濤一拍即合,那麼這個小姑娘……
我不敢再耽誤下去,不管我猜的是真是假,先報了警,隨後找了根趁手的棍子,開始從最近的單元樓往上找。
或許是我幸運,再加上這種小區都是樓梯,我鑽進最近的單元樓便聽到裏面傳來小姑娘和周知慧對話的聲音。
只聽周知慧連連誇讚:「還是小姑娘你心腸好,這年頭人人都冷漠,生怕我訛了他,我一個孕婦,肯定不能做缺德事,要給孩子積德,你說是不是啊小寶,小寶以後出來了,要跟姐姐說謝謝哦。」
就是這裏了!
誰知道這時候頭頂傳來防盜門砰的一聲被關上的聲音, 就再無聲響。
我現在只爬到了二樓,整棟樓有七層, 每層都有四戶, 也就是說, 我必須挨家挨戶去找。
警察還沒到, 我只能暫時用這樣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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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層層敲上去,這裏居住的大多數是老人,還有部分空着的房子。
老人們聽到聲音,緩步打開,我透過防盜門確認不是,只能繼續敲下一家。
好在警察趕到得很及時,跟我一起挨家挨戶敲門,終於發現其中一戶傳來異常響動。
等警察們破門而入, 便看到那小姑娘躺在沙發上,江海濤欲行不軌,而周知慧就坐在沙發對面,沉默地看着這一切。
兩個人當場被抓捕, 至於小姑娘則被送進醫院。
經過醫生檢測,小姑娘是吸入乙醚才導致昏迷。
經警察查證, 周知慧和江海濤夫婦二人配合作案, 江海濤屬於強姦未遂。
我知道, 強姦罪和強姦未遂,區別還是很大的,想要讓江海濤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必須找出其他受害人。
這一次我沒有隱瞞,不僅告訴了媽媽江海濤和我姐做的事, 連帶將他們還想害我的事也一併說出來。
看着表情痛苦的媽媽, 我問:「媽, 難道你也要看着這個畜生繼續逍遙下去?」
「這次是被我看到, 所以他們沒有得逞,那下一次呢?」
「我知道他也殘害了你,你以爲你不說, 我就不知道?」
「爸爸所謂的面子, 真的比什麼都重要?」
最終在我的勸說下, 我媽答應了指證。
案件公開後, 轟動一時。
原來事發當天周知慧是知情的, 可她選擇了沉默,甚至爲了滿足江海濤的需求,她主動充作誘餌,去尋找合適的獵物。
只可惜第一次嘗試雖然成功,但最終被我發現了。
就這樣, 周海濤強姦罪以及強姦未遂罪名成立被判刑, 周知慧也沒能倖免。
法院判處其生產、哺乳期結束以後,和其他罪犯一樣,收監執行。
至於我爸我媽, 終其一生也走出被傷害的陰影,
而我則在這一世,擺脫了悲劇的命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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