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態佔有

我被韓寒囚禁了。
他曾是我最欣賞的後輩。
溫柔、謙遜,在鏡頭前永遠完美無瑕。
直到那晚我醉酒表白。他
微笑着答應,然後親手打斷我的腿,將我鎖進郊外的別墅。
「前輩,你逃不掉的。」
「既然說了喜歡我,就要永遠留在我身邊。」

-1-
恢復意識的一瞬間。
感覺右腿疼得要死。
「媽的,什麼鬼……」
我試圖移動身體,卻發現手腕被一條細鏈鎖在牀頭。
長度剛好夠我翻身,卻不足以坐起來。
「醒了?」
我動作一僵,看向聲源處。
沙發上。
坐着一個寬肩窄腰的男人。
由於是背光,看不清表情。
「韓……韓寒?是你嗎?」
我下意識往後縮,鐵鏈嘩啦作響。
男人朝我走來。
在牀邊蹲下,輕輕撫過我腿上的固定夾板。
「前輩看起來很害怕。疼嗎?」
我咬緊下脣,沒有回答。
「呵。」
他輕笑一聲。
指尖順着我的小腿上移,在每一處淤青上稍作停留,像是在欣賞自己的傑作。
「知道嗎,你逃跑的樣子真的很美。
「像只受驚的鹿,明明腿都斷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
——我拖着斷腿,爬向玄關。
手指剛碰到門把手,就被拽回。
緊接着。
ṭũ̂₅鋼棍落下,骨骼斷裂……
呼吸變得急促。
我渾身顫抖,看着韓寒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個惡魔。
「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韓寒歪了歪頭,彷彿這是個奇怪的問題。
他溫柔地撥開我額前汗溼的頭髮。
俯身在我耳邊低語:
「因爲前輩說喜歡我啊。
「一週前,在酒吧後臺,你醉醺醺地拉着我的手說。
「『韓寒,我喜歡你很久了』
「需要我幫你回憶嗎?」
我當然記得。
那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錯誤。
作爲出道五年的偶像前輩,我本不該對後輩產生那種感情。
更不該在慶功宴後藉着酒勁表白。
但韓寒那雙桃花眼,在昏暗燈光下凝視我,說「好」的時候。
我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直到三天後。
我的手機被監控。
公寓鑰匙ťṻₘ被調包。
最後,被一針鎮靜劑帶到這裏……
我嚥了口唾沫。
「那不是你可以囚禁我的理由!」
「囚禁?」韓寒笑了。
他抬起手腕,露出一條手鍊。
那是三年前,他過生日我送的廉價禮物,沒想到他還留着。
「我只是在實現前輩的願望。
「你說想和我在一起,現在不就是’在一起’嗎?」
男人突然掐住我的喉嚨。
「你,你要幹嘛?咳咳……」
我驚恐地抓住他的手腕。
但昨晚的翻雲覆雨,已經耗盡了我全部體力。
「裴語辰,」他第一次直呼我的全名,聲音甜蜜而危險。
「既然開始了,就別想結束。」
說完,他鬆開手。
我大口喘息,眼前發黑。
「別擔心,今天不鎖着你了。」
他解開了我手腕上的鎖鏈。
將我打橫抱起,放在了另一張更大的牀上。
我無力掙扎,只能任憑擺佈。
他又取出一個注射器,刺進了我的皮膚。
「唔……」我瞪大雙眼。
「止痛藥。
「睡吧,前輩。明天我會親自給你換藥。」
藥物開始發揮作用。
視線逐漸模糊。
最後的意識,是韓寒凝視我的眼神。
如同看着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又像在審視即將被拆解的獵物。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別再嘗試逃跑。除非你想知道,我還能做出什麼事。」

-2-
意識昏昏沉沉的時候。
我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猛地睜開眼。
剛好和天花板上的 LED 燈來了個對視。
操,真刺眼。
我抬手想遮擋。
卻發現右ŧũ̂⁶手腕上多了一個皮質束縛帶。
比之前的鎖鏈更精緻,也更牢固。
餘光看到韓寒坐在牀邊。
「醒了?」
我哆嗦了一下:「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韓寒笑眯眯地拿起牀頭的水杯,將吸管湊到我脣邊。
「只是換了藥,你腿上的傷口有感染跡象……」
「不用你假好心!」
我猛地避開,水灑在了枕頭上。
韓寒眸子一暗。
他扔掉水杯,掀開被子。
我這才發現,自己只穿着一件寬大的襯衫,下身赤裸。
右腿打着嶄新的石膏,左腿膝蓋以下纏着繃帶。
男人冰涼的手指撫過我大腿內側的淤青。
「裴語辰。
「你以爲我在乎你的反抗嗎?」
我渾身發抖。
他指尖觸碰的地方,正是鼓掌留下的痕跡。
「爲什麼是我……
「公司裏有那麼多崇拜你的人。」
韓寒輕笑一聲,手指繼續向上遊走。
「還記得兩年前的家族演唱會嗎?
「我因爲高燒,差點暈倒在後臺。
「是你把我扶到休息室,給我倒了熱水。」
我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目光。
「那只是前輩對後輩的照顧……」
他拇指按上我的喉結。
「不。
「你趁我半昏迷時,偷吻了我的額頭。」
血液瞬間凍結。
韓寒俯身,呼吸噴在我耳畔。
「監控攝像頭拍得很清楚。
「從那天起,我就決定要得到你。全部的你。」
我劇烈掙扎:「瘋子!……那只是一時衝動!」
「噓——」
他用食指抵住我的嘴脣。
另一隻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
「知道這是什麼嗎?能讓你安靜下來的好東西。」
想到了什麼。
我拼命搖頭,鐵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不要……求你了……」
韓寒歪着頭看我,表情近乎天真。
「前輩求人的樣子真可愛。
「不過今天不用這個。
「該換藥了。」
他用剪刀剪開了我腿上的繃帶。
我咬緊牙關不出聲。
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傳來陣陣刺痛。
韓寒用棉球蘸着消毒水,輕輕擦拭傷口的邊緣。
「疼就叫出來。」
我死死盯着天花板。
一聲不吭。
突然,男人的手指重重按壓在一處裂開的傷口上。
我終於忍不住悶哼一聲。
「這才乖。」他滿意地笑了,繼續手上的工作,「知道嗎?你昏迷時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不可能……」
「先是求我放過你,後來就開始求我抱你。」
他俯身,嘴脣幾乎貼上我的耳垂。
「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
「你胡說!」
我想抬手打他,卻被束縛帶狠狠拽回。
手腕火辣辣地疼,肯定又磨破了皮。
韓寒對我的憤怒視若無睹。
他處理好所有傷口,從衣櫃裏取出一條黑色長褲。
「抬臀。」
「我自己來!」
「抬臀。」男人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艱難地配合他穿上褲子。
過程中儘量避免與他對視。
幫我係腰帶時,他的手指故意劃過我的小腹,引起一陣戰慄。
「餓了嗎?」
我愣了一下。
這才意識到,胃裏空得發疼。
從被囚禁開始,我就沒正常喫過一頓飯。
但若是喫他提供的食物,又感覺像是某種投降。
「不餓。」我咬牙切齒。
韓寒挑眉。
「你身高 182,體重只有 62 公斤。
「再不喫東西,我會用鼻飼管餵你。」
威脅奏效了。
我僵硬地點點頭。
他露出勝利的微笑,按下牀頭的呼叫鈴。
幾分鐘後,一個戴着口罩的男人推着餐車走了進來。
放下食物後,又迅速離開。
全程沒有抬頭。
我譏諷:「你的同夥?」
「私人醫生。
「他不在乎你是誰,只在乎我付的錢。」
韓寒掀開蓋子,裏面是精緻的牛排和蔬菜。
他將牛排切成小塊,叉起一塊遞到我嘴邊。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張口吃了。
肉質鮮嫩多汁,卻在我嘴裏味同嚼蠟。
「好喫嗎?」
「……還行。」
「說謊。」他放下叉子,「看來需要換個方式。」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
他突然含住一塊牛排。
捏住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我瞪大眼睛,被迫接受他渡來的食物。
男人用舌尖確定我嚥下去後,才意猶未盡地退開。
「現在呢?好喫嗎?」
我用手背狠狠擦嘴,卻擦不掉他的氣息。
「變態!」
韓寒不以爲忤,繼續用這種方式餵我。
到第五口時,我已經噁心得想吐,但更怕他真的用上鼻飼管。
直到餐盤清空一半,我纔敢拒絕。
「夠了……真的喫不下了。」
他審視着我的表情,最終放下叉子。
「今天表現不錯。」
「這是營養劑,幫你恢復體力。」
針頭刺入手臂。
我沒有反抗。
藥物很快發揮作用,我的思緒開始飄忽,眼皮變得沉重。
韓寒解開我右手的束縛帶,將我的雙手鎖在身前。
「睡吧。
「我晚上有個通告,明天來看你。」
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
我感覺他吻了吻我的額頭。
就像兩年前那個我以爲無人知曉的偷吻。
「做個好夢,我的前輩。」

-3-
不知過了多久。
我睜開眼。
發現束縛帶換成了更柔軟的材質,但鎖釦依然牢固。
右腿石膏上,多了幾行黑色馬克筆字跡——【別亂動】【我的】
「醒了?」
韓寒站在藥櫃前調配着什麼。
我試着動了動左腿。
媽的,依舊疼得要死。
韓寒這個瘋子……
「今天要拆石膏。
「醫生說恢復得不錯。」
他拿着醫用剪刀走近。
「別碰我!」我猛地後縮,鐵鏈嘩啦作響。
韓寒嘆了口氣,從口袋裏掏出遙控器按下。
束縛帶突然收緊。
將我死死固定在牀上。ṱŭ̀₅
他單膝壓上牀墊,剪刀尖輕輕劃過我大腿內側。
「前輩總是學不乖。
「你說……我該剪開哪裏?」
冰涼的金屬貼着皮膚遊走。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剪開了石膏繃帶。
右腿暴露在空氣中。
蒼白的皮膚佈滿了青紫淤痕。
韓寒撫過一處縫合的傷口。
那裏還滲着淡黃色的組織液。
「疼嗎?」他忽然用力按壓傷口。
我倒抽冷氣,指甲陷入掌心。
不能示弱,這個變態會因此更興奮。
「看來還不夠疼。」
韓寒拿起消毒棉。
蘸滿雙氧水,直接按在傷口上。
泡沫嘶嘶作響,我咬破舌尖,鮮血劃過口腔。
他舔去我額頭的冷汗:
「叫出來啊,像昨晚那樣。」
「操……你媽……」
我喘着粗氣大罵,卻在看到他拿起針管時僵住。
針筒裏晃動着乳白色液體,絕對不是什麼正經藥物。
注意到我的視線,韓寒故意將針管舉到燈光下:
「這次是肌肉鬆弛劑。
「猜猜注射後會發生什麼?」
他指尖點了點我的腹股溝。
「這裏會失去知覺……」
手指上移到胸口。
「這裏,會變得特別敏感。」
針尖抵上手臂。
我劇烈掙扎起來。
「放開……住手……操!」
束縛帶深深勒進皮肉,牀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韓寒!等公司發現我失蹤,一定會報警!你他媽——」
「三天前就報警了。
「你經紀人今早還發了尋人啓事。」
他輕鬆壓制我的反抗,針頭刺入靜脈。
推完藥劑,他亮出手機屏幕。
熱搜第一:
#裴語辰疑似抑鬱症失蹤#。
配圖是我上週在片場疲憊揉眼的偷拍。
我渾身發冷。
輿論已經被他操控了。
藥物開始起效,肌肉像灌了鉛般沉重。
韓寒解開我的束縛,手掌順着鎖骨滑到腰際。
拇指劃過胸前的時候。
我打了個哆嗦。
身體不受控制地產生了可恥反應。
他含住我耳垂。
「你看。
「連你的身體都在背叛你。」
我絕望地閉上眼,卻聽見金屬碰撞聲。
睜開眼,發現韓寒往我右腳踝套上一個銀色環狀物。
「GPS 腳銬。
「這樣就算你爬出這棟別墅,我也能把你抓回來。
「對了,給你看個好東西。」
他走向牆邊,按下開關。
整面牆突然變成透明顯示屏。
畫面是我住的公寓,幾個便衣警察正在翻查我的抽屜。
「即時監控。」
韓寒放大我經紀人痛哭的特寫。
「所有人都相信你是自己離家出走。
「你猜如果現在回去,他們會把你當受害者……還是精神失常的麻煩精?」
顯示屏突然切換,播放一段模糊的視頻。
那是三年前的後臺休息室。
我鬼使神差地俯身,輕吻發燒昏迷的韓寒的額頭。
「這段視頻,我看了 487 遍。
「每次你假裝不認識我,在鏡頭前擺出前輩架子時,我就回家看一遍。」
「變態……變態!」
我劇烈地喘息着,用盡全身力氣揮拳。
韓寒輕鬆截住我的手腕,但沒防備我另一隻手。
我抓起牀頭玻璃杯,砸向他太陽穴。
鮮血順着他的額角流下。
我們同時愣住。
「哈……哈哈哈……」韓寒低笑起來,任血流進眼睛也不擦。
「終於有點反抗了。」
他攥住我砸他的那隻手。
一根根掰開手指,取出玻璃碎片。
舔去掌心的血珠,將我拽到牀沿。
後腦撞上牀頭櫃的瞬間,我模糊看見他扯開皮帶。
「本來想等你傷好些的。
「但前輩這麼精神,我們來做點更痛的事吧?」

-4-
疼痛像電流般竄過脊椎。
我咬破嘴脣,才嚥下慘叫。
韓寒掐着我的腰,看到我痛苦的表情,動作愈發兇狠。
「疼嗎?
「但比起你給我的煎熬,這根本不算什麼。」
我的視線因疼痛而模糊,卻仍看清了他眼中扭曲的快意。
這個在鏡頭前永遠溫和有禮的當紅偶像,此刻像頭失控的野獸。
一切結束後。
我癱在牀上。
韓寒輕吻我汗溼的額頭,爲我蓋上被子。
「睡吧,前輩。明天還有新遊戲。」
……
確定他離開後,我纔敢發抖。
右腿傷口火辣辣地疼。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
韓寒出門了。
我艱難地撐起身子。
肌肉鬆弛劑的效力還未完全消退。
每移動一寸,都像在刀尖上爬行。
但這是機會——可能是唯一的機會。
腳銬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我摸索着鏈子,發現它固定在牀腳的金屬環上。
長度剛好夠我爬到衛生間。
「操……」
拖着斷腿摔下牀。
石膏摩擦傷口,疼得我眼前發黑。
衛生間門沒鎖。
我顫抖着起身,藉着月光檢查窗戶。
是焊死的鐵柵欄,連手都伸不出去。
鏡子裏,映出我狼狽的模樣:
臉色蒼白滿是淤青,嘴脣開裂,眼睛佈滿血絲。
這還是那個被稱爲「國民初戀」的裴語辰嗎?
「冷靜……必須冷靜……」
我打開水龍頭,把臉埋進冷水。
抬頭時,注意到醫藥櫃的鏡面反射着微光。
櫃門上了鎖,但螺絲相對鬆動。
我用指甲拼命擰轉,直到指尖出血。
五分鐘後,櫃門終於打開。
裏面有幾支未拆封的注射器和止痛藥。
「太好了……」
我顫抖着吞下兩片藥,把剩下的藏進襪子裏。
發現最下層有個熟悉的物品。
我的手機!
電量只剩 7%,沒有信號。
我快速翻看未讀消息:
經紀人發了 47 條。
最後一條是「公司決定暫停你所有活動」。
突然,樓下傳來開門聲。
我慌忙把手機塞回原處,卻碰倒了漱口杯。
「前輩?」韓寒的聲音由遠及近,「你在哪?」
我拖着腿爬回牀邊,剛勉強躺下,門就被推開。
韓寒站在門口,手裏提着便利店袋子。
「去衛生間需要爬着去?爲什麼不叫我?」
他放下袋子,蹲下來檢查我磨破的膝蓋。
我別過臉不回答。
他嘆息一聲,從袋子裏取出一本雜誌和冰淇淋。
「看你最近沒胃口,買了你最喜歡的口味。」
他拆開包裝,挖了一勺遞到我嘴邊:「香草味的。」
甜膩的冰涼滑過喉嚨,我卻嘗不出任何味道。
韓寒翻開雜誌,指着我們的合照:「記得這次拍攝嗎?你全程沒看我一眼。」
那是半年前的慈善活動,我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他輕笑着撫摸我的頭髮。
「我那時就該把你鎖起來。
「你躲我的樣子真可愛。」
雜誌從他手中滑落,露出袋子裏另一樣東西——
——新買的鎖鏈,比現在的更粗。țŭ̀⁷
我胃部一陣絞痛。
注意到我的視線,韓寒愉快地晃了晃鎖鏈:「喜歡嗎?專門爲你定製的。」
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視他。
「剛纔在衛生間,除了手機還拿了什麼?」
血液瞬間凍結。
他怎麼會知道?
「沒、沒有……」
「撒謊。」韓寒一把扯下我的襪子,止痛藥片散落一地。
他撿起一片看了看,突然笑了。
「原來如此。」
我以爲會迎來暴力,卻見他拿出注射器:「既然前輩喜歡自己用藥,那就用這個吧。」
針頭刺入靜脈。
我崩潰:「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韓寒歪着頭思考:
「等我厭倦爲止。
「也許明天,也許……
「永遠不。」

-5-
我被刺耳的鈴聲驚醒。
睜開眼,發現右手被銬在牀頭,左腕上連着輸液管。
窗外暴雨傾盆,雷光閃過。
韓寒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聲音冰冷,與面對我時截然不同。
「我說過,別在這時候打擾我。」
「公關稿按我說的發……對,強調他精神狀態不穩定。」
又一道閃電照亮房間。
他掛斷電話,發現我醒了。
「公司要召開記者會。
「經紀人堅持說你被綁架了,真感人。」
我嗓子幹得冒煙:「水……」
韓寒拿起牀頭杯,自己喝了一口。
然後捏住我鼻子吻上來。
我被迫吞嚥,差點嗆到。
他舔去我脣邊的水漬。
「間接接吻。
「比直接喂更有趣,不是嗎?」
我看向窗外,雨幕中隱約可見森林輪廓。
這裏似乎是山區別墅,怪不得沒信號。
韓寒順着我的視線看去,興奮起來。
「想逃?
「其實你可以試試。
「暴雨會掩蓋足跡,而我在每個出口都裝了傳感器。」
他解開我的手銬,扶我起身。
「要玩捉迷藏嗎?給你十分鐘。」
我警惕地盯着他。
不確定這是否又是某種折磨。
韓寒卻真的開始倒數。
「九分五十秒…Ṫų₁…四十五秒……」
顧不上腿傷,我踉蹌衝向門口。
身後傳來他的笑聲:「記得避開正門,那裏的警報最靈敏。」

-6-
走廊像迷宮般曲折。
我拐進一個陌生房間。
發現是監控室——
牆上十幾個屏幕,顯示着別墅的每個角落。
其中一個畫面裏,韓寒正悠閒地削着蘋果。
「找到你了。」他突然對着攝像頭微笑。
我渾身汗毛倒豎。
跌跌撞撞地逃到一樓。
廚房的刀具架上空空如也。
後門近在咫尺,但電子鎖閃着紅光。
廣播裏傳來韓寒的聲音。
「還剩三分鐘。
「提示:地下室有備用發電機。」
地下室……
我看向角落的暗門。
這明顯是陷阱。
但也可能是唯一能切斷電源的地方。
樓梯陡得可怕。
我在黑暗中摔了兩次,纔到達底部。
發電機嗡嗡運轉,旁邊牆上掛着一串鑰匙。
我伸手去夠鑰匙,突然燈光大亮。
韓寒站在樓梯口鼓掌:
「精彩!
「可惜啊,發電機是聲控的。」
絕望如潮水般湧來。
他緩步走下樓梯,捏住我的下巴,擦過我咬破的脣。
「知道嗎?我最喜歡你現在的表情。
「絕望中帶着一絲希望,像即將溺死的人。」
我猛地揮拳,卻被他輕易接住。
韓寒嘆息着將我按在牆上。
掀開我的衣領,舔舐鎖骨上的淤青。
「爲什麼總要反抗呢?
「明明你也很享受。」
「放屁!」
我掙扎着,卻被他用膝蓋頂住傷腿。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差點跪倒。
韓寒趁機給我戴上一個皮質項圈。
上面掛着小小的銀牌——「韓寒的所有物」。
「這樣就不會丟了。」他輕吻項圈,將我打橫抱起。
「該回去換藥了,我親愛的前輩。」

-7-
回到臥室。
他熟練地拆開我腿上的繃帶。
傷口因劇烈運動而裂開,血水浸透了紗布。
「真不乖。」
韓寒清理傷口,動作輕柔得不像施暴者:「下次再這樣,我就把你鎖在籠子裏。」
我盯着天花板不說話。
他忽然拿出一部新手機。
「對了,送你個禮物。」
屏幕上正在播放記者會直播。
我的經紀人紅着眼圈宣讀聲明:「……裴語辰先生因長期抑鬱接受治療,懇請媒體給予空間……」
畫面切到韓寒的採訪。
鏡頭前的他一臉擔憂:「作爲後輩,我會全力協助尋找前輩……」
「演技真好。」我冷笑。
韓寒不以爲意,打開相冊:「看看這個。」
照片裏,是我過去三年的行程表。
精確到分鐘。
每張偷拍照,都標註了時間地點,有些甚至是更衣室的私密畫面。
「從那天起,我一直在看着你。」
韓寒滑動屏幕,展示出更多證據——
我的咖啡杯、用過的紙巾、甚至臥室的偷拍……
我渾身發抖:「變態……」
「這是愛。」
他糾正道,打開最後一個文件夾——
我醉酒表白的完整視頻。
原來那晚的一切都是設計好的。
「現在明白了?」
韓寒將手機放到我掌心。
「你早就是我的了,只是自己沒發現而已。」
暴雨拍打窗戶,像無數嘲笑的手。
我握緊手機,突然朝他臉上砸去。
韓寒偏頭躲過。
我緊接着撲上去掐住他脖子。
我們用最原始的方式扭打在一起,撞翻了牀頭櫃。
「這纔對!」他在纏鬥中興奮地喘息,「讓我看看真實的你!」

-8-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臂,血腥味在空氣中瀰漫。
韓寒卻笑得更加愉悅,彷彿疼痛是某種獎勵。
他輕而易舉地扭轉局勢,將我壓在身下。
用膝蓋抵住我的腹部。
「知道嗎?你掙扎的樣子。
「比舞臺上那些假笑真實多了。」
窗外一道閃電劈過。
照亮他瘋狂的眼神。
我抓住這個瞬間,用頭狠狠撞向他的鼻樑。
「唔!」
韓寒悶哼一聲,溫熱的血滴在我臉上。
我趁機把他推開,拖着傷腿滾下牀。
醫療托盤翻倒在地,剪刀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別碰那個。」韓寒擦着鼻血警告。
我握住剪刀柄:「傻逼才聽你的。」
韓寒慢慢直起身,像在安撫受驚的動物。
「放下它,前輩。
「你不想變成殺人犯吧?」
雷聲轟鳴。
我顫抖着舉起剪刀:「我寧願坐牢……也不要再當你的玩物!」
韓寒笑了。
他張開雙臂,露出毫無防備的胸膛:
「那就刺這裏。用力點,能捅穿心臟。」
我的手臂僵在半空。
「下不了手?」他失望地嘆氣,「那就輪到我了。」
下一秒,他踹向我受傷的右腿。
劇痛讓視野瞬間變白。
我癱倒在地,剪刀噹啷一聲滑遠。
韓寒撿起兇器。
蹲下身,用冰涼的刀刃拍打我的臉:
「第二次了。
「上次是玻璃杯,這次是剪刀……
「下次用什麼,嗯?」
刀刃緩緩下移,挑開我的衣領。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在我鎖骨處劃開一道細痕。
血珠滲出的瞬間,他俯身舔去:「味道真好。」
剪刀被扔到角落。
韓寒扯下領帶,將我的手腕綁在身後。
這個姿勢讓右腿傷處承受更多壓力。
我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我們來玩問答遊戲吧。」他跨坐在我腰上,手指纏繞着我的頭髮,「答錯了有懲罰。」
「滾……」
他無視我的反抗。
「第一題。
「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哪裏?」
我別過臉不回答。
韓寒嘆息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瓶。
看到那熟悉的乳白色液體。
我瞳孔驟縮,快速回答。
「2020 年音樂銀行後臺。
「你剛出道,跳錯了動線撞到我。」
他收起藥瓶,獎勵性地吻了吻我的額頭:
「滿分。看,你明明都記得。
「第二個問題。
「我送你的第一份禮物是什麼?」
「手織圍巾……醜得要命。」
韓寒大笑:「那可是我學了三個月的結果。」
「最後一個問題——」他的嘴脣貼在我耳畔,「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
這不是問句,是陷阱。
我沉默片刻。
突然抬頭撞向他的下巴。
「操!」韓寒喫痛鬆手。
他用指腹擦過脣角,盯着指尖的猩紅,忽然低笑起來。
「真野啊,前輩。」
他猛地揪住我的頭髮,逼迫我仰起頭。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我死死咬住牙關不吭聲。
「不過,我更喜歡了。」
韓寒單手解開皮帶,勒住我的喉結。
輕輕一拽,將我貼在他胸口。
「我們來玩個新遊戲。」
他拖着我,來到落地鏡前。
膝蓋頂在我腿彎處,強迫我跪下來。
鏡子裏映出我狼狽的樣子。
——蒼白的臉,凌亂的頭髮,鎖骨上還殘留着他剛纔劃出的血痕。
他掐住我的下巴。
「看清楚。
「這副樣子,除了我,誰還會要你?」
我盯着鏡中的自己,忽然笑了。
韓寒眯起眼睛。
「你笑什麼?」
我啞着嗓子:
「笑你可悲。
「只能靠囚禁和暴力來留住一個人。」

-9-
空氣瞬間凝固。
韓寒的表情陰沉得可怕。
「你以爲激怒我就能解脫?」
他猛地拽緊皮帶,我頓時呼吸困難,眼前發黑。
他卻又鬆開力道。
在我咳嗽時撫過我後背。
「你錯了,這隻會讓我更想毀掉你。」
他掏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
畫面是我昨晚被他按在牀上的樣子,不堪入目。
「你說,如果這段視頻泄露出去……」
我渾身血液凍結。
「當然,我不會這麼做。」
他收起手機,輕吻我顫抖的睫毛:「只要你乖乖的。」
……
接下來的三天,我變得異常順從。
他餵我喫飯,我安靜地吞嚥;
Ŧų⁽他替我換藥,我不再反抗;
甚至當他半夜摟着我入睡時,我也只是僵硬地任由他擺佈。
第四天早晨。
韓寒揉着我的頭髮,語氣愉悅:「前輩最近好乖,值得獎勵。」
他解開我手腕的束縛帶。
甚至允許我在他視線範圍內活動。
我拖着尚未痊癒的腿,緩慢地走到窗前。
窗外是茂密的森林,遠處能看到盤山公路的輪廓。
「喜歡這景色?」
韓寒從背後環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肩上。
「特意爲你選的,沒人會找到這裏。」
我垂下眼睛:「……謝謝。」
他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加燦爛。
「再說一遍?」
「謝謝。」我低聲重複,「謝謝你,照顧我。」
韓寒的呼吸明顯粗重起來。
他扳過我的臉,重重吻上來。
我忍着噁心,沒有躲開。
「早知道聽話能讓你這麼可愛。
「我該早點調教你的。」

-10-
第五天,韓寒終於放鬆了警惕。
他接了個緊急通告,必須離開兩小時。
臨走前,他給我戴上電子腳銬,親吻我的嘴角。
「別做傻事,監控都開着。」
我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確認汽車引擎聲遠去,我立刻拖着傷腿來到書房。
這是整棟別墅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書桌抽屜上了鎖。
但我早就注意到,韓寒總是把鑰匙放在花瓶底下。
果然,我在那裏找到了一把小巧的銅鑰匙。
……
抽屜裏有一沓文件。
最上面是我的「病歷」——僞造的精神鑑定報告。
還有韓寒親手寫的「監護權申請」。
這個瘋子,居然想合法控制我!
翻到最下層。
我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備用手機,以及車鑰匙。
手機沒有密碼,我顫抖着撥通了經紀人的私人號碼。
「喂?」
熟悉的聲音傳來時,我差點哭出來。
「是我!
「我被韓寒囚禁在城西山區別墅, 座標大概——」
樓下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
韓寒回來了!
我匆忙掛斷電話,把東西放回原處。
剛鎖好抽屜,書房門就被推開。
韓寒站在門口,眼神狐疑。
「前輩?在幹什麼?」
我舉起一本雜誌。
「找書看,太無聊了。」
他審視着我,忽然大步走來,一把拉開抽屜。
我的心跳幾乎停止。
「下次想看什麼, 直接問我。」
他合上抽屜, 攬住我的腰:「走吧,給你帶了禮物。」
原來他是回來拿遺忘的文件。
我鬆了口氣,跟着他下樓。
卻在看到客廳裏的東西時僵住——
那是一個金屬籠子, 足夠容納一個成年人。
韓寒撫摸着籠子的欄杆。
「喜歡嗎?
「今晚開始,你睡這裏。」
我強忍恐懼,露出順從的微笑:「好。」

-11-
深夜。
確認韓寒熟睡後,我悄悄從籠子裏爬出來。
備用手機和車鑰匙就藏在襪子裏。
但我需要先解決腳銬。
白天在書房,我偷偷順走了回形針, 現在終於派上用場。
……
我躡手躡腳地走向車庫。
每走一步,右腿都傳來鑽心的疼痛, 但我不能停下。
車庫門需要密碼。
輸入韓寒的生日一直錯誤。
猶豫片刻,我輸入了我的出道日期。
門開了。
……這個瘋子!
我找到對應的越野車, 用顫抖的手插入鑰匙Ṱũ̂ₛ。
引擎轟鳴的瞬間,整棟別墅的警報器響了!
「裴語辰!」韓寒的怒吼從樓上傳來。
我猛踩油門。
撞開車庫門,衝進雨夜。
後視鏡裏,韓寒赤裸着上身追出來。
「你逃不掉的!」他的聲音淹沒在雷聲中,「我一定會找到你!」
我握緊方向盤,淚水模糊了視線。
山路蜿蜒曲折,幾次差點滑出護欄。
但我不敢減速,因爲那個惡魔會不惜一切代價追上來。
終於,在山路拐角處,我看到了閃爍的警燈。
經紀人和警察站在雨中等我。
車還沒停穩, 我就跌跌撞撞地撲了出去。
經紀人接住我, 聲音哽咽:
「沒事了……沒事了……」

-12-
警笛聲刺破雨夜。
經紀人死死摟住我顫抖的肩膀,警察們迅速圍成人牆。
我癱坐在救護車後廂,看着醫護人員剪開我的褲腿。
石膏下的傷口已經潰爛發炎。
醫生皺眉:「需要立即手術。還有多處軟組織挫傷和……」
「他來了!韓寒的車!」有人大喊。
我猛地抬頭。
透過雨幕, 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瘋狂駛來。
警察們迅速拔槍。
韓寒的車在五十米外急剎停下。
車門打開,他舉着雙手走出來。
雨中的他像個落魄的貴族, 白襯衫被血和泥濘染髒。
他對我伸出手。
「語辰, 跟我回家……」
我下意識往後縮, 撞翻了醫療器械盤。
警察用槍指着他。
「別過來!
「你已被指控非法拘禁、故意傷害等十二項罪名!」
韓寒卻像沒聽見,只是固執地凝視我:
「你說過喜歡我的……你說過的……」
經紀人擋在我面前怒吼:「那是在不知道你是個變態之前!」
韓寒笑了, 雨水順着他慘白的臉滾落。
「變態?
「我只是比任何人都愛他。」
他猛地從口袋裏掏出什麼——
「小心!」
砰!
槍聲響起時, 我看見韓寒像慢動作般倒下。
他手裏握着的不過是個舊手機,屏幕上是我們唯一的合照。

-13-
三個月後。
我拄着柺杖走出法院,閃光燈此起彼伏。
韓寒被判十五年監禁,心理評估顯示他患有嚴重的偏執型人格障礙。
「要去看他嗎?」經紀人遞給我墨鏡, 「他說想見你最後一面。」
我搖搖頭。
把韓寒在獄中寫的 127 封信,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陽光有些刺眼。
遠處大樓的廣告屏正在播放我的新歌預告。
畫面裏,我站在海邊微笑,右腿的傷疤被特效巧妙遮蓋。
我拉開車門:「走吧, 下午還有復健療程。」
車子啓動時,我最後看了眼法院臺階上那堆信。
最上面一封露出半行字:
【如果愛是原罪,那我甘願萬劫不復……】
「神經病。」
我升起車窗。
作者:魚魚宴。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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