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逃殺倖存後,我稱帝了

花魁選拔前夜,我娘把我剃成了光頭。
「九千歲的白月光早年間削髮爲尼,你跟那女人有八分像,拿下他你就穩了。」
第二天,半數美嬌娘都頂着光禿禿的腦門。
高臺上的男人雷霆大怒。
「大齊律令,凡是沒有頭髮的女人,都要受烹煮之刑。」
熱騰騰的沸水咕嚕響,整個花樓一片哀嚎。
再睜眼時,我娘正拿着剪子要給我剃頭。

-1-
我娘是淪落青樓的妓女,妓的女兒自然也是妓。
她在這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生下我,拼了命要把我送上最美花魁的寶座。
明天那人就要來了。
我正挑選要簪的珠釵,娘忽然站到我身後。
「他求而不得之人削髮爲尼,你與那女人有八分相似,明日能留到最後的人一定是你。」
我木着臉不說話。
不過一個花瓶,什麼想法不重要,娘能高興就好。
見我反應平平,娘生出火氣。
一把將我滿頭青絲拽起,我整個頭皮都墜墜作痛。
「娘?」我呼痛出聲。
下一瞬後頸被人粗暴抓牢,死摁着不讓我掙扎。
娘聲音強硬。
「小汐,別怪娘心狠,這都是爲了你好,難道你想像娘一樣一輩子被困死在這樓裏嗎?」
她拿着把極爲鋒利的剪刀。
發泄似的咔嚓、咔嚓……
我悉心養了數年的頭髮被齊根剪斷,心像墜入了無盡Ťų₆深淵。
「非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娘終於鬆了手,看着滿地比綢緞還光滑的細絲,又哭又笑。
「娘沒有辦法,這裏沒有女人能活着出去,小汐,你要把握住機會……」
她瘋瘋癲癲地走了,留下滿地狼藉。
空氣裏好像還殘餘着她魔怔般的喃喃。
「只要能勾住那男人的魂,當選花魁娘娘,你就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可是娘,你失算了。
第二天。
當我看見半數要競選花魁的美嬌娘,都頂着光禿禿的腦門時,頓生出不祥的預感。
場面異常滑稽可笑。
連管事的老鴇臉色都黑得落灰。
她扯嗓子訓:「瞧你們一個個,不知道的還以爲此處是尼姑庵,都成何體統!」
「待會兒樓主就來了,可小心着點你們的賤命!」
說完她似乎預見什麼,恨鐵不成鋼直嘆氣。
我垂下眉眼。
樓主是何種人?
雖從未見過,但娘說,他是當今聖上跟前最受寵的宦臣。
挑選最美花魁,便是爲了將人送至聖上牀榻,博其歡心。
可聖上不過八歲稚齡。
所以白月光削髮爲尼的並非聖上,而是這位樓主。
我竭盡全力要討好的,也非遠在紫金宮的那位,而是即將到來的那人。
但我未曾想。
見他的第一面,就是我的死劫。
戴着黃金面具的男人,自高臺上俯首巡視一圈。
冷漠出聲:「大齊律法,凡是沒有頭髮的女人,都要受烹煮之刑!」

-2-
熱騰騰的沸水咕嚕響,夾雜血肉臊腥氣,一併昇天。
眨眼間整個花樓墮入慘烈地獄。
我心跳如擂鼓,大齊何時有這樣的律法?
眼睜睜看着周遭同我一樣如花似玉的女子,被無情拖進翻滾的燙水裏。
「啊!」
有油花浮上來,少女嫩得能掐出水的肌膚層層化開,纖骨生香。
很快輪到我了。
被人抓住手臂拖走,生死一線間,我咬牙衝高臺上那人厲吼。
「你憑什麼這樣草芥人命?就因爲你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寧願削髮爲尼也不肯嫁你?你這樣身體殘缺心理扭曲的變態,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這番話驚詫了整座花樓,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響。
偏偏戴着黃金面具的男人哼笑一聲。
他下臺走至我身前,抬起我的下巴,動作似情人般溫柔。
四目對視間。
「此女冥頑不靈,公然蔑視皇家律法,將其做成人彘,花車遊街三日,以示警醒。」
四肢被砍斷,汞水從耳朵裏灌入。
生不如死之際,我看見娘瘋了一樣向我跑來……
娘。
若能重活一世,我定會如你所願,不惜任何代價掙得花魁之位。
洗去賤名,踏入紫金宮!
……
「趙晉!」
被夢魘驚醒時,我顫慄不止,冷汗涔涔。
被做成人彘後,樓主趙晉曾在我面前摘下黃金面具。
俊美如謫仙一般,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夜夜愛撫我殘缺的身體,將我當成他的掌中珍寶,好不癡迷。
我嚥氣時,他甚至滿臉可惜。
瘋子,惡鬼!
舌尖嚐出血腥味,我竭力平復心情。
第二天,一切又重演。
不同的是……
我一頭油光水亮的青絲,綰着時下最受貴女們追捧的雙尾環髻,漂亮極了。
站在角落裏我打量衆人。
發現平日裏跟我勢均力敵的花娘豔如,和我綰了同樣的髮髻。
前世她分明是剃了光頭,難道她也重生了?
我們視線對上,她挑釁衝我揚眉,好像一切胸有成竹。
氣氛突然凝滯——
那人來了!
我穩定心神,竭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異常。
又是慘叫哀嚎。
混雜着腥臊肉味砸進鼻腔,我白着臉作嘔。
等嘈雜動靜消停下來,周圍未剃光頭的花娘們皆瑟縮癱坐在地上,驚悚不已。
「一、二、三……」
趙晉聲線低沉,好像特別高興欣賞我們的恐懼。
「竟只剩八人了。」
有點可惜般,他宣佈我們成功通過初選,但今晚就會進行下一輪選拔。
「想當花魁只靠一頭漂亮的髮絲可不行,還要有吹彈可破的肌膚。」
「所謂膚如凝脂,諸位小娘子們,ṭû⁷可準備好了?」

-3-
大家都受了驚,老鴇讓我們各回各屋歇着。
我不知怎樣考校肌膚吹彈可破,但我深知趙晉是何等扭曲之人。
娘來了。
她慶幸昨夜沒有剃我頭髮。
「那人實在心狠手辣,小汐,收好這個。」
她走後我認認真真洗了個澡。
從頭至尾,一寸也不放過。
將娘給的祕製花油揉遍全身,再起身更衣時,膚光勝雪,紅潤滑嫩。
老鴇將我們八人帶入花樓的琴室。
裏面擺滿了各式琴箏,造型奇特,叫人看花眼。
樓中最擅音律的花娘非芷嫣莫屬。
她小心翼翼撫摸一把傳世焦尾,相當稀罕。
「有生之年能得見此琴,嫣娘死而無憾……」
啪!啪!啪!
鼓掌聲從盡頭屏風處傳來。
趙晉走出屏風,對芷嫣道:「不想小娘子是這般愛琴之人,那你就替大家彈一曲如何?」
芷嫣嚇白了臉,硬頭皮照做。
一曲畢剛要停下,結果趙晉嗓音帶笑:「繼續。」
於是芷嫣手不停歇,很快指尖血就染紅了那把稀世名琴。
但她把嘴脣咬出血也不敢哼聲出來,焦尾的弦又細又韌,廝磨切割豔紅糜肉,已見了森森白骨。
從白天到黑夜。
眼看芷嫣要挺不住,離斷氣不遠。
趙晉終於大發了慈悲讓她停下。
「是一雙好手,膚若溫瓷,回去養着吧。」
這是過關了的意思,芷嫣立馬被人拖了出去。
餘下的花娘個個噤若寒蟬。
趙晉的視線幽幽落在我身上:「你來。」
我低着頭:「回樓主,奴家不會彈琴。」
「既如此,那便由你來當琴架罷。」

-4-
琴室最中央,我被橫吊在半空中。
衣不蔽體,四肢呈大字張開。
手腕腳踝都被捆上比鋼鐵還堅韌、比髮絲還纖細的絲線。
成了名副其實的琴架子。
趙晉頗有興致,率先在我身上挑動幾下,側頭看向被嚇得不輕的花娘們。
「愣着做什麼,彈。」
沒人敢第一個上,趙晉身上氣息愈發陰沉。
豔如突然扭着腰上前:「小汐妹妹,有點疼,你忍着點。」
她起手用勁不小,那些特製琴絃崩得緊,離我身前嫩肉又近。
每撥動一次,都像尖細的鋒刃在我身上劃拉一道。
幾息功夫,我就遍佈血痕,宛若遭受凌遲。
不似芷嫣隱忍不發,我大聲喊痛,眼淚像珠子一樣滾滾而落,可憐極了。
趙晉果然看我目光漸深,呼吸也粗重不少。
前世成爲人彘與他同牀共枕的那些時日裏,我深知怎樣的情態能勾起他的變態慾望。
豔如比我想的能忍。
她的手開始殘破不堪,可將近一個時辰,都沒減輕半點力道。
趙晉卻一反常態,不像對待芷嫣那樣冷酷無情。
在看見豔如身形站立不穩時,立馬喊停。
口吻莫名:「誰準你這般不要命了?」
被人抬走時,豔如望向他的眼中滿含甜蜜,好像有什麼我看不懂的柔情在二人間流轉……
餘下的花娘們陸續上前來。
有堅持很久很久,也有幾曲就受不住停手的。
但都比不過我的傷。
被人放下來時,我身前血肉模糊,沒一塊好肉,喉嚨裏滿是血腥味,前世被做成人彘的痛苦又席捲而來。
「今晚傷勢最重的五個,擡回屋。」
趙晉言語冰冷:「其餘三人,膚質粗硬不堪,處以凌遲之刑!」
那幾個彈幾曲就堅持不下去的花娘尖叫被帶走……
夜裏,我沒處理傷口。
躺在牀上靜靜等着什麼。
忽然滿室血腥氣中,嗅見絲縷檀香味。
他果然來了。
看我悽慘瀕死的樣子,趙晉眼底笑意更濃。
「好一個嬌滴滴小娘子,可憐受了這般罪。」
火熱的視線如有實質「舔舐」我全身。
溫柔坐在牀榻邊,他執起我露出白骨的手腕,細細摩挲。
「你的肌膚比她們都要柔嫩。」
孃的祕製花油效果很好,血肉越是糜爛,越是能散發出濃郁的勾魂香氣。
趙晉玉一樣的指尖,漫不經心撩過我滿身血痕。
我疼得眼中盈出水色,像看救世主般望着他。
「小汐出身花樓,除了活下去別無他想,求大人……憐我。」
我的乞求令他興奮,隔着衣物,都能聽見他劇烈收縮擴張的心跳聲。
連同我的一起,震顫到四肢酥麻。
氣氛一觸即發。
可ƭù₅不知爲什麼,他想到什麼後毫不猶豫走了!
我不甘心咬住脣畔Ŧü₈。
趙晉是殘缺之人,前世我就領教過他房中調教的手段。
自然也深知怎樣勾得他愛不釋手。
這次也是如此,分明已經忍不住,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不顧潰爛的血肉,我遙遙跟在他身後,眼見他進了豔如的房門。
很快裏面傳來女人高漲的嬌哼……
指尖陷進肉裏,我站在原地身上發寒,卻突然瞧見夜幕中出現意味奇怪的字。
「趙晉深愛的白月光,右臀有枚桃花胎記。」
「找到她並殺了她,你就能取而代之!」

-5-
下一關考覈房中術,時間定在七天後。
倖存的花娘們連着受磋磨,這幾日都閉門養傷。
但不包括我和豔如。
娘打聽回來跟我說,她在跟樓內老人蝶娘學習外界失傳已久的媚術。
沒人知道蝶娘是哪裏人,她平日裏非常神祕。
因爲一身外域媚術在樓內成名,是最頂級的妓。
只是她年紀大了,又早已破身,沒資格參加此次的花魁選拔。
往日我娘也曾央求她教我媚術,可蝶娘只說我沒有資質,怎麼也不肯相授。
沒想到豔如這麼輕鬆就說動了她。
「那個小賤蹄子,我看她就是你奪魁最大的障礙,絕不能留!」
娘氣得咬緊牙,不再年輕貌美的臉上溝壑愈深。
聯想到趙晉對豔如曖昧的態度,我心頭一動。
只是還沒等我跟娘做些什麼,豔如就死了。
是大清早被貼身小丫頭在房內發現的,死態十分不雅。
「那賤蹄子死的時候身上一件小衣沒有,被紅繩五花大綁,整個花樓的小廝都給她看光了,讓她不安分非要去學什麼媚術,這下好了,自己把自己給勒死了!」
娘大笑不止,眉眼裏都是幸災樂禍。
來驗屍的仵作說,人確是死於窒息,於昨夜子時斷氣。
貼身丫頭卻道昨夜豔如壓根沒出過門,也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去。
聞言蝶娘粉頰泛白。
慌里慌張說:「昨天我教她用紅繩自縛,男人都喜歡這個,沒想到豔如小妹用不熟練,自己在房中練習,竟然……」
她捶胸痛惜:「是我害死了她!」
真相大白。
不過是死一個花娘,老鴇讓下人卷個草蓆,就扔去了城外亂葬崗。
至於趙晉,壓根沒露面。
我納悶,難道他對豔如的柔情是假的?我會錯意了?
不論如何,七日時間到了。
沒了豔如,本以爲加我只剩四個參選花娘。
卻不想,老鴇把我們叫到一塊時,蝶娘也赫然在列。

-6-
「王媽媽,蝶姐姐不是沒有競選資格嗎?」
有其他花娘不安問。
最終選出來的花娘可是要送入紫金宮的,不論服侍的是聖上還是樓主,總歸都是身份尊崇之人。
怎可讓已破了身的花娘去?
老鴇看了眼蝶娘。
「豔如死了,樓主規定最後的房中術必須要五人,我知你們擔心什麼,把心放回肚子裏,蝶娘只是來湊個數。」
花娘們一下鬆口氣。
蝶孃的媚術無人能比,如果她競選,最終勝者肯定是她。
趙晉來了。
他給我們五個每人一隻血蟾蜍。
「吞下去。」
衆人立馬倒吸口涼氣,僵立在原地,不敢伸手接更不敢拒絕。
趙晉冷笑:「怎麼?」
我輕咬嘴脣:「大人,它……還是活的,喫下去我們會死。」
趙晉目光鎖定我,二話不說自己先仰頭吞了一個。
黃金面具下方,男人完美的脣部沒有任何阻擋。
能清晰看見豔紅的黏稠液體順着他的嘴角,流進脖子……
如此殘暴嗜血的模樣嚇得花娘們個個花容失色。
「喫。」
趙晉又說:「五秒內誰不喫,我喫了誰。」
他嘴脣張合時,露出口內猩紅一片,說他會喫人沒人不信。
「一、二、三……」
花娘們嚇破了膽,迅速抓起血蟾蜍狼吞虎嚥。
那東西入腹,竟然還沒死。
沒過一會,我身上開始冒熱汗,腦子懵懵的,覺得好口渴,好想喝冰水降降溫。
其餘花娘也是如此,臉紅得像年畫娃娃。
見我們如此,趙晉笑了。
他一拍掌,五個裝滿冰塊的大桶陸續抬進屋,把屋子裏的空氣溫度都降下來了。
我們舒服嘆口氣,迫不及待脫光了衣物,要進去泡一泡。
「慢着。」
「誰準你們動了?」
明明也喫ťűⁱ了血蟾蜍,趙晉露在外的下巴膚色仍然銀白似玉,就好像那東西對他壓根不起作用。
隨着時間流逝,我感覺體內的火越燒越旺。
再不降溫,真的會被燒死的!
「這一關考覈房中術,而我是天閹之人。」
「所以就由它代替我。」
趙晉不知摁動了哪個機關,眨眼功夫,我們每個人面前都出現一座金身銅人,姿勢各異。
唯一相同的,就是下腹處雕琢得格外細緻顯眼。
他聲線詭譎興奮。
「你們要跟它靈肉相合,誰能成功讓它動情,誰就是最美花魁,我會洗去她的賤名,脫離賤籍Ŧùₓ,帶入紫金宮。」
這番話讓花娘們又驚又喜。
驚的是銅人如何能動情?
更何況……鑲滿金剛珠,會要人命的!
而且這樣一來她們不就都破了身?
喜的是隻要成功,就可以進入紫金宮,這天底下最最尊貴宏偉的宮殿。
大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冒着熱氣的臉上無不糾結。
我站在原地不動。
忽然趙晉走到我跟前:「現在放棄可以少遭罪,只要挺過一天一夜,血蟾蜍的藥效過了,沒準還能撿回一條命。」
他高聲問:「有誰要放棄?」

-7-
沒人吭聲。
大家都想拼一把富貴。
幾秒後,一道弱弱的聲音出現:「我……」
是麗娘,她本來就身子骨弱,在血蟾蜍的藥效下,身形不穩搖搖欲墜。
沒人覺得她能撐過一天一夜。
可比起引銅人入體,被巨物鑿穿的「酷刑」,這或許是能稍微體面點的死法。
趙晉一揮手,就有人把她拖到一邊。
在場只餘四人。
我、嫣娘、蝶娘、蓉娘。
趙晉似笑非笑。
「你們只有與之真刀真槍結合,纔有可能讓它們動情產生反應,開始吧,使出你們在樓內學到的所有本事。」
體內的灼火燒得人腿發軟,我遲疑走到銅人身邊,輕碰它的肢體。
剛一接觸,銅人冰涼的體感讓我欣喜。
連忙跟抱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纏在它身上,儘量將身體每一寸與其貼合,得到暢快。
嫣娘她們起初顫顫巍巍,後來也跟我一樣。
哪怕醜態畢露,也要跟銅人廝磨纏繞。
叫囂的渴望中,我竭力維持清醒,去看她們三人的臀部。
失望的是,沒有我想要找的那枚桃花印記。
也是,都說趙晉的白月光曾削髮爲尼,哪裏可能是花樓之人。
紅脣貼緊銅人脣部時,我意外發現這處竟是柔軟的。
於是就像找到突破口一般,異常賣力主動。
前世我在趙晉的教導下,面對這種難堪的場面早已不會再無措驚慌。
身爲無根之人,趙晉的花樣很多,我都一一體驗過,眼下不過是另一種玩法罷了。
與我一樣從容的還有蝶娘。
她久經人事,又深諳媚術,經驗十足老辣,不一會就得了竅門,在銅人身上自得其樂,喘息連連。
至於嫣娘和蓉娘……
二人始終放不開,不得要領,在初次嘗試時,還把自己弄傷了,流了好多血。
趙晉無趣搖頭。
「你們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若是不成功,就拉ẗũₚ出去剮了,皮做美人燈,骨制相思笛,妙哉。」
所有人不寒而慄,紛紛使出渾身解數,來討好眼前冷冰冰的死物。
一刻鐘過去。
「啊!」
蓉娘不知道按動了銅人身上的什麼機關,陡然發出慘叫。
我側目看過去,頭皮生顫,身上的血幾乎倒流。
銅人身上瞬時間出現好多孔洞。
每個洞裏都牢牢伸出一根跟手指頭一樣粗的銅針,尾部又尖細無比。
此刻正牢牢將蓉娘釘死在它身上,血肉糜爛。

-8-
痛苦掙扎好一會,蓉娘終於斷了氣。
整個屋子靜到能聽清呼吸聲。
被這畫面刺激到,嫣娘突然跪在地上,對着趙晉死命磕頭。
每一下都發出「嘭」聲。
「樓主大人,求您放過嫣娘,我不選了,我不選花魁了,求樓主準嫣娘去冰桶降溫!」
她下腹處鮮血淋漓,顯然跟那銅人已經嘗試了很多次。
但想要讓銅人動情,無異於天方夜譚。
再繼續下去無非兩個死法。
不是被生生捅死,就是跟蓉娘一樣不知觸動哪個機關,被釘死。
嫣娘嚇得不清,匍匐在地,額上青紫一片。
趙晉踱步到她跟前,將人扶起來。
聲音溫柔:「你很害怕?」
嫣娘啜泣不已,拼命地點頭。
「求大人饒過嫣娘一命!」
與此同時,趙晉說出比惡鬼還可怖的話。
「這麼不經嚇,那就罰你親眼看自己是怎麼死的。」
他讓人搬來刑具,將嫣娘四肢綁在柱子上,一動不能動。
在嫣娘悽烈的哭嚎中,他輕輕哼唱道:「皮做美人燈,骨制相思笛……」
一刀一刀,活剮之痛。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活下去的慾望空前強烈。
趙、晉!
我緊咬舌尖,讓自己不至於因太過恐懼而失態丟命。
有了蓉娘、嫣孃的前車之鑑,我跟蝶娘豁出去了。
完全把銅人當真正的男人對待,生平所有能想到的花樣一一嘗試。
半個時辰時間就要到了。
本來以爲必死無疑。
沒想到我身前的銅人竟然真的有了動靜!
有不屬於我的東西弄了出來。
而且還跟真的一樣!
我像見了鬼,那邊蝶娘是如此,整個人都定住了,旋即又驚喜無比。
「大人!我過關了!它有反應!」
趙晉檢查過後,意味深長點頭。
「這一關你們都過了,但是……」
「花魁只能有一個。」
我跟蝶娘兩相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出狠意。
趙晉幽幽道:「明日午時花樓門口,我來接花魁娘娘入宮,過期不候。」

-9-
夜裏,娘來找我。
「這還不簡單,那位大人的意思不就是讓你們自相殘殺,活下來的那個就是花魁。」
她說完皺眉。
「蝶娘可不是其他小丫頭,咱們得先發制人纔是!」
蝶娘並非大齊人,是靠着跟老鴇王媽媽的私交,才入的樓,這麼多年從沒人敢欺負她。
我挑出把最鋒利的簪子,插入髮髻中。
正準備出門,忽然門外響起窸窣腳步聲。
娘立馬拉着我無聲退入屏風後。
房門打開,王媽媽帶笑的話飄過來:「小汐啊,我知道你在房裏,別躲了。」
「放心,之前不是說了蝶娘就來湊數的,她身子不潔,怎麼可能跟你爭花魁娘娘的名頭。」
王媽媽精準在屏風後找到我。
手拿一件血衣,是蝶娘今天穿在身上的。
「她我已經替你料理了,你啊,就等着入宮去過好日子吧。」
「只要到時候別忘了媽媽對你的好就成。」
面對王媽媽異常的熱心,我假裝信了,實則並未放鬆警惕。
果不其然,後半夜有人抹黑到我牀前。。
來人手拿匕首,大力往被子裏扎。
意識到被子裏的隆起是僞造的,對方迅速想撤退,結果猝不及防被我從身後狠狠捅了一下。
「啊!!!」
拔出血淋淋的簪子,我又接連捅了好幾下。
蝶娘死不瞑目的樣子非常猙獰,我卻半點不害怕,還非常暢快。
原來這就是殺人的感覺。
趙晉,你平日裏就是這般暢快的嗎?
午時,看見出來的人是我,趙晉半點不意外。
奢華的花車遊街一圈,無數百姓圍觀。
前世成爲人彘花車遊街也是這樣的景象,不過那時他們眼裏都是恐懼憎惡。
此刻卻是豔羨。
紫金宮,那是天子的居所。
入宮門時,我發現還有另一臺轎子。
四周遮得嚴嚴實實,轎身普通,沒有任何標記。
紫金宮的偏殿,那轎子裏的人與我一同下來。
「麗娘?」
我懷疑自己看錯了。
但日頭正盛,視線無遮擋,站在我眼前的,絕對是麗娘無疑。
我以爲她沒撐過去,死了。
但現在她一身比我還華貴的行頭,像這宮殿真正的女主人般,高高在上看着我。
「小汐,大人說我合他眼緣,讓我與你一同進宮。」
「以後我們可就要在這裏相依爲命了。」
她說完走近我。
在我耳邊得意道:「你不會到現在還愚蠢以爲,是蝶娘殺的豔如吧?」

-10-
侍寢前須淨體。
我與麗娘同處一個湯池。
她不準婢女近身服侍,踏入湯池時還死死裹着貼身衣物。
此時趙晉來了,沒有戴黃金面具,丰神俊朗。
他熟絡在麗娘額前落下一個吻,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
「麗麗,今夜陪我睡,嗯?」
麗娘在他懷中撒嬌:「你不是都有小汐了嗎,她可是正兒八經選出來的花魁娘娘,我不過是附帶進來的罷了。」
趙晉這才抬頭看我一眼。
「花魁娘娘?」
「麗麗,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花費功夫替聖上挑選勞什子花魁嗎?」
麗娘媚眼如絲。
嬌嗔道:「還能爲什麼,爲了你自己爽快唄。」
趙晉忽然仰天大笑不止。
半晌盯着我,嗓音古怪:「聖上龍體有恙,國師有言,只要獻祭這天底下最極品的女人,就能替聖上續命。」
「她可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極品。」
「大齊的命數皆繫於她一身。」
我坐在水中,渾身抖成一團,滿心恐懼地向趙晉求饒。
「大人!小汐只願此生好好侍奉大人,求大人成全!」
說話間,我爬到趙晉身邊,努力要勾引他。
卻被趙晉一腳踹開。
他沒收力氣,我腹部鈍痛難忍軟倒在湯池中,差點被水嗆死。
最後還是趙晉拉住我的頭髮,把我帶出水面。
「花魁娘娘,你這條小命現在還得留着。」
我被人狼狽地帶回房裏。
手腳都被繩子綁住,隔壁是麗孃的屋子,半夜火熱的動靜久久未停。
第二天一大早。
又有很多宮人進來給我梳妝打扮。
坐在鏡子前,我看着裏面滿頭金釵,一身華服的女人。
輕輕張口:「小汐,你可以的。」
很快有女官過來把我「扶」到即將舉行獻祭儀式的宮殿裏。
我終於見到了八歲的幼帝。
他瘦小得好像才五六歲,兩頰凹陷,眼袋就差垂到地上,一看命不久矣。
身爲尊貴的大齊皇帝,卻跟我一樣,被綁得像條狗。
國師嘴裏唸唸有詞,文武百官在殿外伸長了脖子,個個看戲的表情。
趙晉則摟着麗娘,大搖大擺地坐在象徵無上尊榮的龍椅上,當衆與其調情。
「心肝寶貝,待會可有好戲看了。」
麗娘皓白的手腕勾住他脖子,活似水蛇。
「好期待啊……」
殿內殿外,禮崩樂壞。
我緊抓着右手,眼看國師唸完祭詞,站到一邊。
五名皇城守衛軍站到我跟前,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你就是趙掌印精挑細選的花魁娘娘?」
一人抬起我的下巴,左看右看。
「這姿色也就不過如此,看着還有點眼熟。」
他像是想到什麼,立馬住了口,小心看了眼高座上的趙晉,見他沒有任何異色,才放下心。
我知道,娘說過,我與趙晉的白月光有八分像。
接下來幾人當着所有朝臣的面,在大殿上將我反覆蹂躪褻玩。
在大齊權力的最中心,沒有任何禮義廉恥。
皇權面前,所有人都是赤裸裸的野獸。
起伏飄蕩間,我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活着,依靠微弱的清醒,將右手中牢牢握着的東西悄無聲息撒了出去。

-11-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忽然有朝臣發出驚叫。
「那是什麼東西!」
「是蛇!是蛇!」
「這大殿上怎麼會有蛇?」
有人發現大殿的各個角落,不知爲何爬進無數小蛇,立馬慌作一團。
國師發現動靜,也看見了那些花色鮮豔的蛇羣,老臉猛然黑沉。
呵斥守在四周的侍衛:「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把這些小畜生都弄走!」
侍衛們聞聲而動,但哪裏抵擋得住這麼多身形靈活的小蛇。
而且它們還有劇毒!
眼看不斷有人被咬然後倒地口吐白沫,國師慌張請示龍椅上的趙晉。
「掌印大人,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趙晉跟麗娘正癡纏深吻,被擾了興致,一下子直起身,語氣不悅。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作祟!」
「去取雄黃粉來!」
很快雄黃粉到了,撒在離龍椅三米開外,讓蛇羣不至於冒失去攻擊他。
即便如此,麗娘還是嚇慌了神。
不停唸叨:「有蛇、有蛇!趕緊把它們都殺了!」
趙晉耐心安撫她。
但很快有人發現不對勁。
那些小蛇就跟有自己的思想一樣,統一聚在一起,然後疊成蛇牆,讓後面的小蛇從高處跳躍進雄黃粉的防守圈內。
通過這個辦法,不消一會功夫……
即便是龍椅附近,也聚集了不少小蛇虎視眈眈。
至於國師等朝臣,被咬的不省人事,剩下的則躲在各處,連頭都不敢露。
而在我身上作樂的守衛軍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在小蛇的追擊下手腳並用爬着逃命,身上連塊遮體的布都沒有,要多荒誕有多荒誕。
「滾!滾遠點!死畜生!」
然而那些小蛇不咬到他們不罷休似的,身若游龍般迅速,幾下功夫,就成功將幾人放倒。
奇怪的是,我就大剌剌躺在地上。
蛇羣卻紛紛繞着我爬,好像我是什麼洪水猛獸般懼怕。
趙晉也發現了這點。
他黑眸眯起,居高臨下審視着我。
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緊跟着他快走幾步,像要對我做什麼似的, 但那些圍在他周身的小蛇立馬支起上半身望着他, 充滿攻擊性。
眼看陰溝裏翻船, 還是翻給了我這個祭品。
我第一次見趙晉發怒, 神情極爲恐怖。
「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斂去臉上的驚惶,將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一件件撿起穿上身。
「當然是有人跟我裏應外合。」
我拍了拍還殘留些粉末的手心。
慢條斯理問:「掌印大人還記得競選花魁最後一關,考覈房中術時的銅人嗎?」
「我當時就發現了, 原來那些銅人裏都是活人。」
那五個銅人,就是剛纔大殿上對我肆意作樂的五名皇城守衛軍。
趙晉立馬想到這一層,臉色黑如鍋底。
「還真是小瞧了你。」
我笑了笑, 發現銅人裏面是活人後, 我便趁趙晉不注意, 與我的銅人裏的守衛軍做了個交易。
這天下苦趙晉久矣, 只要有一分勝算, 沒人不想顛覆他。
「汐娘子,很快其他守衛軍就要來了,速戰速決。」
與我做交易的守衛軍趙七從地上站起, 對我小聲提醒。
顯然,剛剛他只是配合我做戲, 其實並沒有被蛇羣攻擊。
我聞言, 突然仰頭對空氣道:「根本沒有什麼白月光,右臀有桃花印記的人……」
「是我娘。」
趙晉之所以對豔如特殊,不過是爲了讓我們自相殘殺。
就如同他讓麗娘入宮, 也是爲了讓我去殺麗娘。
他或許知道以我的能力, 可以在獻祭典禮上逃過一命。
我們所有人的命在他眼中,皆是螻蟻。
但有一點他沒想到。
我最想殺的,是他。
像是回應我。
天空中忽然出現一排發光字體, 只有我能看見。
「那麼殺死趙晉,你就能取而代之!」
我心臟開始無端震顫。
在趙晉死死盯着的視線中, 打了個響指。
這響指就像衝鋒的號角,振奮整個蛇羣, 所有小蛇無不齊齊對準趙晉生撲了上去!
「去吧, 喫了他, 一塊肉一滴血都不要留。」
ţű̂⁽我一字一頓。
趙晉驕傲自負了半輩子,沒想到會死於一個低賤的花娘之手, 被撕咬時望着我目眥欲裂。
他俊美如刀削的臉, 成了蜂窩般的血洞。
眼眶、雙耳、嘴巴……
蛇貫而入……
「啊!!!」
最後一陣叫喊後,漸漸地沒了動靜。
這一遭徹底嚇瘋了麗娘, 她動也不動, 就一個勁癡癡念:「有蛇、有蛇、有蛇……」
趙晉死了。
八歲的幼帝顫顫巍巍扶着柱子, 指着我問:「姐姐, 你也想當皇帝嗎?」
我走到他身邊,摸他的臉。
「如果我想的話,你會怎麼做?」
幼帝想也不想道:「我告訴你玉璽和虎符在哪裏,你能不殺我嗎?」
拿到玉璽後,大批守衛軍到了。
國師還有朝臣都中了蛇毒,苟延殘喘,需要我的解藥續命。
他們在御前擁我爲女帝, 對我俯首稱臣。
回到花樓接娘時,我對她說:「娘,你給我的祕製花油效果很好。」
那些小蛇很聽話。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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