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軌跡

系統讓我攻略溫柔人夫。
我用盡手段終於把他拐到了手。
無論我做什麼,他都隱忍體貼,細膩穩重。
系統再次上線,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不是!姐,錯了!全錯了!他是病嬌陰溼男啊!】
我立馬反駁:「怎麼可能,他從來都不管我,甚至都不喫醋。」
系統扶額苦笑。
【你要不要猜猜看你的竹馬爲什麼莫名其妙掉進臭水溝呢?】

-1-
攻略邊敘已經有一個月了。
他依舊不爲所動。
當事人現在就是非常後悔。
後悔爲什麼要在溫柔人夫的帖子下面評論驚喜人夫。
現在好了。
人夫是有了。
但還沒喫上。
系統還失聯了。
我躺在沙發上看着發給邊敘遲遲沒有收到回覆的手機頁面唉聲嘆氣。
竹馬在旁邊幸災樂禍。
「還沒追上?他邊敘有這麼難追嗎?」
我瞥了他一眼,出聲回懟。
「他和你這種花花公子能一樣嗎?」
李硯秋看我的眼神,彷彿我失了智。
「你喜歡他什麼?無趣又呆板,整個就是一老幹部。」
他懂什麼。
就是這種成熟穩重,細膩體貼的男人最戳我。
我懶得和他解釋,李硯秋卻在旁邊說個沒完。
我剛準備讓他閉嘴,手機就彈出來一條消息。
【抱歉,我可能不太適合做你的男伴。】
毫不意外,又被拒絕了。
他真是油鹽不進啊。
李硯秋見我表情沉了沉,湊過來看了一眼。
強忍着笑安慰我:「多大點事啊,他既然不願意當你的男伴,不還有我嗎?」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
我毫不客氣的拆穿他的小心思。
「你就是不知道選你哪個妹妹,纔拿我出來當擋箭牌。」
「話也不能這麼說啊。」
李硯秋挑了挑眉。
「你不正愁不知道怎麼拿下邊敘嗎?男人最懂男人了,有我給你出謀劃策保證一個宴會下來你們兩個的關係突飛猛進。」
他信誓旦旦的向我保證。
雖然我不太相信李硯秋,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
李硯秋信心滿滿的挑了一套情侶裝。
聲稱男人都有佔有慾,只要邊敘他表現出一點兒喫醋。
那我就是有戲。

-2-
宴會那天,我挽着李硯秋出場。
瞬間吸引了衆多人的注意。
我環顧一週,沒發現邊敘的身影。
反而接收到了其他女生打量的目光。
全是他的桃花。
我感覺自己被坑了。
連忙和李硯秋之間保持着距離。
一個人喝了一會兒悶酒之後,小孩撕心裂肺的哭聲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尋着聲音找到了正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外甥早早。
以及他對面眼神溫柔,輕聲細語的邊敘。
這副畫面人夫感拉滿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催化,我心中想要得到他的想法越發的濃烈。
我放下酒杯朝他們走過去。
早早看見我像是看見了救星,跑過來抱住我的小腿,哭的一抽一抽的。
「嗚嗚嗚嗚嗚嗚,小姨。」
我蹲下來和他平視,拉着他的胳膊問:「怎麼了,怎麼哭了?」
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打着哭嗝。
邊敘走到我旁邊,開口解釋道:「他想喫蛋糕,被他媽媽制止了,就有些不開心。」
我心裏還想着他拒絕我的事,實在沒辦法給他一個好臉色。
只好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早早身上。
「多大點事,小姨拿給你喫好不好?有小姨在,保證媽媽不敢罵你。」
我將他抱起來,走到甜品區拿起了一個蛋糕遞給他。
他喫的津津有味。
邊敘站在一旁似乎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微微低頭看向我,睫毛在燈光下投射出稀碎的陰影。
「衣服很稱你。」
他語氣十分認真,聽不出一點兒不爽。
我有些泄氣,故意朝他說:「李硯秋選的,他眼光挺好的。」
邊敘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酒杯,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是嗎?」
他吐出這兩個字,語氣帶了些許我聽不懂的意味。
我抱累了,剛準備把早早放下來。
他卻突然沒拿穩手中的蛋糕,打翻在了我的胸前。
胸口粘上了奶油,看起來十分突兀。
我慌亂的將他放下,一邊清理一邊開口安慰被嚇到的早早。
邊敘立馬將外套脫下來罩在了我身上。
「樓上有我表姐的備用衣服,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換一下。」
他十分貼心的站在我面前幫我擋住了衆人投來的眼光。
我點點頭將早早交給我姐後,跟着邊敘上了樓。
他從房間裏拿出一個盒子。
我剛準備接過,他卻沒有沒尾的說了一句:「可惜了。」
我一頭霧水,「什麼?」
「可惜了這套裙子。」
他明明說着惋惜的話,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一條裙子而已。」
我接過他手中的盒子快速換好。
出來的時候,他正靠在牆邊,大半張臉淹沒在陰影中。
我這才發現。
我身上的這條裙子。
似乎和他今天的西裝是一套。
邊敘轉過身看向我,誇了我一句:「很漂亮。」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思考着要不要問出口。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主動解釋:「這是我表姐自己創立的品牌的最新系列,所以都大同小異。」
我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兩句。
又自作多情。
我裝作毫不在意的說:「確實好看。」
邊敘卻不死心追問:「誰更好看?」
我皺了皺眉表示不解。
「和你之前的那條相比,誰更好看?」
他和我面對面站着。
語速不疾不徐,依舊是那副很有分寸感的表情。
我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答。
「這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
「送的人不一樣。」
我留下這句模棱兩可的話,直接從邊敘旁邊擦身而過下樓。

-3-
我剛走到樓下。
就看見李硯秋旁邊站着我爸媽和他爸媽。
他們說着說着不知道爲什麼把話題繞到了聯姻上。
「硯秋這孩子和我們家聲聲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的,要是能在一起再好不過了。」
「是啊,硯秋小時候就想娶聲聲來着。」
李硯秋站在他們中間有些無所適從。
他轉過我朝我這個反向看了一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壞笑。
開始附和他們說的話。
「能和聲聲在一起當然再好不過啦,就怕她看不上我。」
李硯秋今天在抽什麼風。
明明之前一提到聯姻不是胳膊疼就是頭疼的。
怎麼今天開始發神經病。
我剛準備上前,餘光就看見了邊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一改往常的有些讓人發冷。
他轉頭看向我時,又恢復了平常那副對什麼都置身事外的樣子。
像是隨口一問:「你看的上他嗎?」
我勾了勾嘴角,「說不準。」
「什麼?」
邊敘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說,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李硯秋長得好學歷高家世顯赫,是個不錯的選擇。」
邊敘儘量維持着臉上的笑,開口勸說我:「他太花心了。」
「沒關係啊。」
我衝他笑了笑。
「我也花心。」
我媽將我叫過去,我剋制着沒有回頭。
自然也沒發現邊敘僵硬在嘴角的笑,以及毫無溫度的眼底。
李硯秋聽了邊敘的反應直搖頭。
「不容樂觀,看起來他對你有點兒意思,但不多。」
我嘆了口氣。
在心底把系統罵了一百遍。
又接着把邊敘罵了八百遍。
最後我再提不起一點兒興趣,只好提前離場。
回到家沒多久,突然有很多朋友給我發消息。
都是關於一件事。
李硯秋他,喝多了掉進了臭水溝。
有圖有真相。
我看着照片裏李硯秋狼狽的身影,今晚的陰霾一掃而空。
剛打算給他打個電話慰問一下,門鈴就被按響。
我打開門一看。
已經洗完澡換了一身衣服的李硯秋滿臉怨氣的站在門口。
我強忍着笑出聲。
他見我憋笑,有些憤憤的走進了門。
咬牙切齒的對我說:「我被人算計了。」
我實在沒忍住終於笑了出來,「不是你自己掉進去的嗎?」
「怎麼可能?」李硯秋瘋狂爲自己正名。
「我能做出這麼蠢的事情嗎?」
「我掉進去的時候分明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雖然知道他在挽尊,但我也沒拆穿他。
「你的意思是你遇上鬼了?」
李硯秋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而且是個男鬼。」
「因爲他讓我離你遠一點。」
我笑容僵在了臉上。
李硯秋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十分認真的對我說:「大概率是你某個狂熱的追求者今天晚上看見我們兩個想報復我。」
我腦子裏瘋狂回想所有向我表達過好感的人。
沒有一個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
莫名的我又想到了邊敘。
明知道可能性很低,但我還是開口對李硯秋說:「你說,會不會是邊敘?」
李硯秋嘴角抽了抽,毫不留情的說:「就算我向你求婚他也只會在一旁拍手叫好,慶祝你終於不會纏着他了。」
我:「…………」
不愧是掉進臭水溝裏的嘴。

-4-
李硯秋一直沒嚥下那口氣。
非但沒有理我遠一點,還隔三差五來找我。
想通過釣魚執法把那個人給揪出來。
他忙着抓人,我忙着追人。
邊敘雖然每天都會回應我發的消息。
Ṱü₉但態度總是很疏離,渾身上下散發着我們不熟四個大字。
我和李硯秋忙活半天,全都徒勞無功。
他一臉挫敗的躺在沙發上,心如死灰。
早早來到我家看見他這樣,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李硯秋看了他一眼,突然靈光一現,拉着我和早早拍了張照片。
然後配圖發了個朋友圈。
文案是:【幻視一家三口。】
我皺着眉看向他,有些不悅。
「誰和你一家三口。」
早早也在一旁附和我:「就是!李叔叔!我有小姨夫的!」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那個人能當男鬼絕對有我的朋友圈,現在他看到照片絕對氣的牙癢癢。」
他說着拿起車鑰匙朝我們晃了晃。
「走吧,說不定我們現在出門就能碰上他。」
在商場裏逛了好幾圈後,我終於忍不住了。
「李硯秋!你神經病嗎?帶着我和早早來商場散步來了?」
他盯着朋友圈幾十分鐘前發的定位喃喃自語:「不應該啊。」
話音剛落。
剛纔還有些累的早早激動的指着前面對我說:「小姨!看!是小姨夫!」
我一頭霧水的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猝不及防的和邊敘四目相對。
不是。
這不對吧。
邊敘什麼時候成他小姨夫了。
想到邊敘對我的態度,我在他說話之前搶先糾正早早的稱呼。
「早早,別亂說,他不是你小姨夫。」
早早聽到這話撇撇嘴,看起來難過壞了。
「爲什麼啊,小姨,你不喜歡小姨夫了嗎?」
「還是你喜歡上李叔叔了。」
李硯秋聽到這話有些不服氣。
「喜歡上我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你這小鬼還嫌棄上了。」
說話的功夫,邊敘已經走到了我們旁邊。
他微微點頭和我打了個招呼。
隨後看到早早眼淚花花的蹲下來和他平視。
「怎麼又哭了?」
早早撲進他的懷裏,默默的用他的衣服擦着眼淚。
棉質白 t、亞麻長褲配上金絲眼鏡。
更要命的是和小孩說話眼裏溢出來的溫柔。
該死的。
這款人夫我怎麼還沒喫上!
被他人機聊天澆滅的慾望在此刻又被點燃。
早早被他安慰好,他牽着邊敘的手,又執着的來抓我的手。
李硯秋看着我們三個,天都塌了。
「我擱這兒辛辛苦苦的抓人,你們倒是歲月靜好上了。」
邊敘捕捉到了關鍵詞,抬頭看向李硯秋。
「抓人?」
我隱隱約約覺得他的語氣有些不對勁,但李硯秋這個傻白甜一點兒沒感受出來,一股腦把他的計劃全說了。
邊敘聽完,推了推眼鏡,語氣裏聽不出什麼情緒。
「這個人很難找嗎?」
「當然了。」
李硯秋出聲抱怨。
「我朋友圈裏她的追求者一抓一大把。」
邊敘挑了挑眉。
轉頭看向我,意味不明的問:「你追求者很多?」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底暗流湧動。
我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硯秋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大:「多如牛毛。」

-5-
從商場回來,洗漱完躺在牀上。
我滿腦子都是邊敘走之前粘在我身上的那道視線。
總感覺有什麼事在不知不覺間脫離了軌道。
朦朦朧朧要睡着之際,手機鈴聲突然急切的響起。
我有些煩躁的按了接聽。
李硯秋罵罵咧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靠!那孫子千萬別給我抓住!」
聽到他的語氣,我醒了大半。
「你又被算計了?」
李硯秋罵了句髒話。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他今天絕對去了商場,還讓我別有下次。」
「開玩笑,我難道是被嚇大的嗎?」
「他給我等着,我要是找不出他,我把李字倒着寫。」
李硯秋罵了半小時才掛了電話。
第二天,他就衝到了我家。
和我說了最新的計劃。
「聯姻?我不同意。」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
李硯秋立馬開始求我。
「是假聯姻!你想想看啊,這樣的男的在背地裏喜歡你,你不害怕?」
「一箭雙鵰啊,不對,是一箭三雕。」
「剛好你還可以測試一下邊敘到底對你有沒有意思,如果聽到你都要結婚了他還無動於衷那你就可以放棄了。」
他叨叨個沒完。
我聽着聽着態度逐漸鬆動,最終點頭同意。
李硯秋動作很快,立馬就把我和他要聯姻的假消息散播了出去。
爲了顯得更加真實,第二天他帶着我去了一場聚會。
包廂裏大多都是一些同圈子的人。
邊敘也在裏面。
從我和李硯秋走進來,他沒看過我一眼。
衆人紛紛向我們兩個表示祝賀,唯獨他無動於衷。
過了十幾分鍾,他像是有些忍受不了裏面的氛圍,起身離開。
我立馬找了個藉口也走出了包廂。
等我找到他的時候。
他正躲在窗戶旁抽菸。
聽到腳步聲,他下意識的回頭。
在看見我後,慌亂的把煙滅了,轉過身像是在躲着我。
我走到他旁邊,他低着頭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開口。
我只好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天早早回去還一直唸叨着你。」
「一直問我你爲什麼不能是他小姨夫。」
Ŧú₆我說完笑了笑,邊敘卻一直沒有反應。
心慢慢沉入湖底。
我吐出一口氣,想掩飾自己的不甘。
邊敘卻突然轉過頭看向我。
藉助昏暗的燈光。
我這才發現,他的眼角微微泛紅。
像是剛哭過。
心底浮現一個懷疑,我莫名感到有些緊張。
他喉結動了動,像用盡了力氣,聲音有些發啞。
「宋晚聲,你能別玩我了嗎?」
邊敘的眼眶紅了一大半,眼淚在裏面打轉。
我壓下內心的激動和興奮,強裝鎮定。
「我怎麼玩你了?」
他眼底閃過一絲落寞,看起來有些絕望。
「你明明就要和李硯秋聯姻了,還和我說這些模棱兩可的話不是在玩我嗎?」
「以前是我自作多情,以後我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他睫毛輕顫像是在隱忍。
看見他這副樣子,我終於忍不住挑明問:「你喜歡我?」
他身體有一瞬的僵硬。
隨後整個人泄了氣,扯出一抹苦笑:「你一定要明確的拒絕我一次嗎?」
「一定要對我這麼殘忍嗎?」
Ťú₊邊敘說着說着渾身開始顫抖,眼淚終於劃過臉頰滴落。
我有些手足無措,最後撲到了他的懷裏。
邊敘愣在原地,用僅存的力氣想把我推開。
我雙手抱緊他,連忙開始和他解釋。
「我和李硯秋聯姻是假的,他只是爲了抓住那個人。」
「真的,我不騙你,邊敘,我喜歡的一直是你。」
窗外吹氣一陣冷風,我身體顫了顫貼他更緊。
邊敘一直沒說話。
就在我準備抬頭的前一秒,他用力回抱住我,將頭埋在我的頸窩。
聲音還帶着些哭腔,伴隨着輕微的抽泣聲。
「太好了,聲聲,幸好你喜歡我。」

-6-
得知我和邊敘在一起後。
李硯秋先是罵了一句我不仗義,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現在就澄清我們兩個的關係,公佈你和邊敘的關係。」
「這下他總不能還盯着我了。」
李硯秋聲明剛發出去。
謠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傳播。
短短幾天,我從和李硯秋聯姻變成和邊敘在一起。
總有人在背後對我指指點點。
有說我水性楊花的。
有說李硯秋連個人也護不住。
說的最多還是邊敘竟然橫刀奪愛。
邊敘聽了沒什麼反應,一如既往的給我做着飯。
他手藝真的很好。
好到連李硯秋這個傢伙都開始用各種理由來我家蹭飯。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被他打破二人世界,我終於向他發出了抗議。
李硯秋套近乎的把胳膊放在我的肩膀上。
幾乎是他放上來的一瞬間,切菜的聲音消失殆盡。
背後彷彿有道視線在盯着我。
我有些心慌的往後退了一步。
小心翼翼的轉過頭去看邊敘。
卻發現他面色如常,甚至沒有看向我們。
我閃過一絲失望,連李硯秋後面說的話都有些聽不太清。
喫飯的時候有些我有些魂不守舍。
李硯秋看出了氣氛有些不對,喫完飯立馬跑了。
邊敘走到我身邊,把我抱在懷裏,小聲問我怎麼了。
我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但還是問了出來:「邊敘,你真的喜歡我嗎?」
他抬手用掌心貼着我的臉頰,手指無意識的摩挲。
「當然,聲聲,是我讓你沒有安全感了嗎?」
我搖搖頭,將頭埋在他的懷裏。
邊敘前腳剛走,後腳李硯秋就衝了進來。
他渾身上下都溼透了,像被人澆了水,看起來很狼狽。
李硯秋氣的渾身發抖。
「第三次了!第三次了!」
「那個神經病到底上不上網啊,信息這麼落後嗎?不知道你現在和邊敘是一對嗎?怎麼還追着我殺啊。」
「他到底有完沒完!」
「敢不敢直接下個死手讓我去報警,天天整這些上不了檯面的小手段,我從心底鄙視他!」
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邊敘,心裏有些沒底。
該不會真的是他吧。
李硯秋整個人鬱悶極了,非拉着我去喝酒。
和他剛坐下,邊敘的消息就彈了出來。
【在幹什麼?】
簡單的四個字卻無形之中給我一種壓迫感。
我老老實實的回答:【和李硯秋在酒吧喝酒。】
邊敘沒過多久就回復我。
【你胃不好少喝點,喝多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需要我提前給你準備醒酒湯嗎?你喜歡什麼口味的?】
很標準的人夫回答。
簡直挑不出一點兒刺來。
溫柔體貼,細膩穩重。
就是沒有佔有慾。
我悶了一口酒,回了一句:【不用了。】

-7-
李硯秋酒量很差,沒喝幾杯就已經醉了。
嘴裏還在罵那個人。
隔壁桌有幾個人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後,突然起身坐到我旁邊搭訕我。
我有些不耐煩的拒絕了他們。
他們卻一直死纏爛打。
這家酒吧是我姐開的,我剛準備叫人,腦子裏突然出現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好久不見啊,宿主,時間已經過半,你攻略任務完成的怎麼樣?】
「我早就把他拿下了。」
系統有些喫驚。
【怎麼可能,攻略成功我們是會有提示的。】
【難道說我們的機器出現了問題?稍等,我去查看一下。】
那幾個人完全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拿出手機給經理發消息,還沒發出去,就傳來一陣慘叫。
我手指頓住,緩緩抬頭,看見了邊敘。
他緊繃着臉,動作簡單利索,毫不拖泥帶水。
處理了那幾個人,他轉頭和我四目相對。
眼底沒有一絲溫度,近乎病態的目光像是在把我從內到外的剖開解析。
這種眼神只維持了幾秒,便又恢復成了往日的樣子。
邊敘抬起手想嚮往常一樣摸我的臉。
我本能的躲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ẗū́⁷。
我嚥了咽口水,心虛的想開口解釋,系統卻突然發出了尖銳的爆鳴。
【不是!姐,錯了!全錯了!他是病嬌陰溼男啊!】
我心臟猛地下墜,身體顫了顫。
但還是在心裏反駁:「怎麼可能,他從來都不管我,甚至都不喫醋。」
系統扶額苦笑。
【你要不要猜猜看你的竹馬爲什麼莫名其妙掉進臭水溝呢?】
【還有怎麼你一到酒吧他就給你發消息?】
【傻孩子,那是因爲他在手機上給你裝定位器了啊。】
腦子已經完全清醒,手腳變得冰涼。
邊敘收回了手看起來有些落寞。
他坐在我的旁邊小心翼翼的看着我,斟酌再三向我說到:「對不起,聲聲,沒經過你的同意我就趕來了,我只是擔心你。」
他說的煞有其事,就好像真的在自我反省。
演技高超到系統都開始爲他鼓掌。
【嘖嘖嘖,真能演啊。】
【都快把我這個人工智能給騙過去了。】
【要不是我看穿了,他怕不是能演一輩子。】
接收到信息太多,我一時間還有些無法消化。
我在邊敘緊張的眼神中,狠了狠心對他說:「邊敘,我們先分開冷靜一下吧。」

-8-
一連好幾天,邊敘都沒有出現。
我從系統那兒得知一開始我的攻略對象是楚家二公子,楚慕。
而他一個月前剛被爆出來私生活混亂。
我對系統挑人的眼光表示質疑。
它一個勁的給自己辯解。
【不可能的,我們系統可是對他做過全方面評估,他絕對是被人設局了。】
【我用零點零一秒猜出那個人絕對是邊敘。】
楚家因爲楚慕名聲大跌,最後給Ṭù⁼他隨便挑了個人結婚。
婚禮就在明天。
而我也在邀請名單裏。
到了婚禮現場,系統還在說楚慕當初有多符合溫柔人夫這個人設。
因爲系統的話,我多看了他幾Ṱűₕ眼。
剛回過頭,就對上了邊敘的視線。
他朝我笑了笑,整個人憔悴了許多。
我還沒想好怎麼面對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走過去。
婚禮進行到一半,我有些累了。
楚家給每個到場的嘉賓都安排了休息室。
我拖着有些疲憊的身體推開了門。
下一秒裏面突然伸出來一雙手將我拉了進去。
熟悉的氣味將我包圍。
邊敘一隻手抱着我,另一隻手將門上了鎖。
他將頭埋在我的肩膀上。
死死地禁錮住我。
系統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完了完了,隔壁病嬌組的系統說你馬上就要被囚禁了。】
【不出意外的話就要出意外的。】
【可能下一秒我就要被關小黑屋了。】
我怎麼感覺它還有點興奮呢?
清水區混久了,看見一點黃就上躥下跳。
我無視系統的聲音,推了推邊敘,沒推動。
他攔腰把我抱起來放在了牀上。
我手撐在後面,摸到了一個有些冰涼的物體。
轉過頭一看。
是一副銀色手銬。
以及其他不可描述不堪入目的東西。
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系統已經完全瘋了。
【天吶!手銬!哦莫哦莫,三年了!我終於看見 po 文系統嘴裏的手銬了!】
【這種清湯寡水的日子我受夠了!】
我深呼一口氣,強迫自己看向邊敘。
「你這是什麼意思?」
「軟的不行打算來硬的?」
「你打算囚禁我?」
他沒否認,也沒承認。
只是盯着我沉默不語。
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帶着些魚死網破。
「是你逼我的。」
「聲聲,我們之前明明很好啊,你爲什麼突然變了呢。」
邊敘雙手撐着牀邊,附身看向我。
眼裏紅血絲密佈。
「可這一切都是你演出來的。」
我毫不留情的戳破他。
他歪過頭嗤笑一聲,眼神越發偏執。
「那又怎麼樣?」
「只要你喜歡,我可以演一輩子。」
「我可以不在乎你和李硯秋走的近,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說着,吻着我的耳尖一路向下落在我的嘴角。
我轉過頭去躲他。
憤憤不平的開口:「你不在乎?你不在乎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李硯秋?」
「那個推他的人就是你吧?」
邊敘雙手不斷攥緊,氣的扯出一抹笑。
「寶貝,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李硯秋?」
「還在爲他打抱不平?」
「你是不是覺得楚慕的事也是我陷害他的。」
我閃躲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他起身收了笑。
低聲罵了句髒話。
「你還在信那個該死的系統?!」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房間裏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9-
【臥槽!】
【他能聽到我們說話?!】
【這不對吧!這不是內部系統嗎?他怎麼聽到的!】
系統嚇的機械音都開始有活人味。
邊敘有些煩躁的皺眉,對着它吼了一聲:「給我閉嘴!」
然後它就真的閉嘴了。
我現在事情敗露了還沒慫。
它一機器人到底在慫什麼?
我從牀上下來和邊敘對峙,「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找錯了人?」
「你從一開始就在耍我?」
「耍你?」
邊敘細細研磨着這兩個字,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我的防線。」
「那是因爲我認錯人了!」
邊敘拿起牀上放着的手銬,一步一步朝我走過來。
「那就一直錯下去。」
「你喜歡臉,我可以整,喜歡性格,我可以演。」
「但是分手你別想了。」
他邊說邊扯我我的手腕,將手銬的一邊拷在了我的手上。
隨後將另一邊拷在了自己手上。
我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你總不能把我一輩子關在這兒。」
「當然不會啊。」
他明明在笑,但我卻覺得渾身發冷。
「ƭů₁我還要請你看一場戲呢。」
話音剛落,樓下就傳來一陣騷亂。
邊敘嘴角的笑容更加猖狂,拉着我往門外走。
「邊敘你瘋了嗎!我們這樣怎麼走出去!」
我掙扎着手腕。
他隨手抄起一件外套遮蓋住手銬,看起來有些欲蓋彌彰。
邊敘把我拉到二樓圍欄處。
我才終於知道他嘴裏的好戲是什麼。
楚慕那些不堪入目的高清無碼視頻在婚禮正中間大屏上不斷回放。
樓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我只看了一眼,就被邊敘捂住了眼睛。
「太髒了。」
我轉過身想要開口質問他。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
「你是不是覺得這件事也是我做的?」
「手段太低級,如果是我出手就不是放視頻這麼簡單了,我會讓大家看現場直播。」
我掰下他放在我眼睛上的手,沉聲說:「楚慕和你無冤無仇。」
邊敘抬頭覆在我的脖子上將我拉進他的懷裏。
「無冤無仇?」
「一想到他纔是你正確的攻略對象我就恨不得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說這話的時候,另一隻手還在摩挲我手上手銬的邊緣。
我開始有些後悔當初爲什麼招惹了他。
我和他僵持不下,李硯秋走了過來。
我一看見他,就心虛的不行。
而真正的罪歸禍首邊敘整個人卻面無表情。
「你們兩個這是和好了?」
我搖頭,邊敘點頭。
李硯秋瞬間瞭然。
他拍了拍邊敘的肩膀,好心對他說:「兄弟,你好自爲之吧。」
「聽說楚慕之前在某個宴會說過要追宋晚聲,結果第二天就被爆了,今天結婚還被人破壞。」
「我現在嚴重懷疑那個人針對的是所有喜歡她的人。」
「下一個應該就是你了。」
「你很危險,畢竟你是唯一正宮。」
他苦口婆心的說了一大堆,最後轉頭看向了我。
「宋晚聲,你也要當心啊,指不定哪一天那個男的發瘋就把你囚禁了。」
謝邀。
現在已經被拷上了。
李硯秋話實在有些太密了。
密到邊敘有些聽不下去直接拉着我走了。

-10-
邊敘似乎打定了主意打算囚禁我。
整天把我關在別墅裏。
哪兒也不讓我去。
我閒的只能每天刷手機。
然後刷到了一條帖子。
帖子的內容是:【如何成爲一名完美人夫。】
網友們十分熱心的從穿着打扮到行爲舉止全都說了個遍。
甚至詳細到戴哪個牌子的眼鏡,用哪個牌子的刀具。
這些細節全都和邊敘對應上了。
我心頭微動。
在邊敘叫我喫飯的時候,我沒來由的問他:「你不近視爲什麼總戴着眼鏡?」
他愣在原地,手腕青筋暴起。
嘴角在笑,卻泛着陰森。
「不像嗎?」
「還是你不喜歡?」
我攥着我的手腕去摸眼鏡框。
「既然不像,你幫我取下來還不好?」
我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一句話會讓他的情緒起伏這麼大,我掙扎的想要掙脫他的手。
卻不小心扇了他一巴掌。
眼鏡也因爲這一巴掌,被甩了出去。
邊敘額前散着碎髮。
因爲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呆滯在原地。
等他反應過來, 左臉頰微微泛紅,眼眶紅了一圈。
他強撐着站起來, 指尖微微發抖的撿起那個眼鏡框,用衣角將他反覆的擦拭。
最後又重新給自己戴上。
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讓我下樓喫飯。
我迫切的想要張嘴說些什麼。
但最終什麼也沒說。
系統在他關上門後跳了出來。
【姐!查清楚了!全都查清楚了!一開始我設置錯了權限所以他才能聽到我們的對話,現在我把權限關了之後他就聽不見了。】
【還有就是那個楚慕確實是個渣男,是我們和追妻火葬場部門那邊搞混了對象。】
【矯正過後你的攻略對象就是邊敘。】
我:「………」
它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耍我耍上癮了?
我強忍着罵它的衝動, 提出質疑:「那他怎麼從溫柔人夫變成這樣了?」
【他聽到你要說分手受刺激黑化了,已經完全脫離我們的預期。】
我直接對他破口大罵。
「回家吧, 系統,我求求你別幹了,你去隔壁僞人組行不行, 別來禍害我們了。」
系統自知理虧, 立馬下線。
我快步走到樓下, 卻發現邊敘已經不知所蹤。

-11-
一直到晚上, 邊敘都沒有回來。
我有些焦急,想要去找他,卻又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找。
李硯秋在這時給我打了個電話。
「你快過來把邊敘弄走吧,我受不了了。」
聽到邊敘的名字, 我趕緊開車去了李硯秋的家。
到了之後推門而去。
映入眼簾一片狼藉。
地上全是碎了的玻璃。
李硯秋朝我聳了聳肩。
「他今天下午莫名其妙來到我家說之前我掉進臭水溝那幾次全是他乾的,讓我原諒他。」
「我不鬆口他就一直不走。」
我朝客廳走過去。
邊敘坐在沙發上。
手錶錶盤已經開裂, 衣服被扯的皺巴巴的還有血漬。
我心下一緊,走到他旁邊。
他低着頭不去看我。
我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他嘴角有些淤青, 滲出淡淡的血珠。
我轉過頭瞪了一眼李硯秋。
他出聲爲自己辯解:「他針對我三次了, 我揍他一拳不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
我轉過身想去拿醫藥箱,邊敘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衣角。
他看着我, 像是在祈求。
「我徵求他的原諒,保證再也不會針對他,也不會再關着你, 你能不和我分手嗎?」
他嘴脣微微顫抖。
還倔強的戴着那副眼鏡框。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伸手替他取下眼鏡。
「先ƭŭ̀ₚ處理傷口,剩下的回家再說。」
回去的路上,邊敘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似乎是怕我下一秒就消失。
兩人間的沉默一直持續到回家坐在椅子上。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開口和他道歉。
「對不起,楚慕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是我誤會你了。」
他有些苦澀的笑了笑。
「是那個系統和你說的嗎?」
言下之意是, 我果然還是更相信系統一點。
我嘆了口氣, 走過去環住他的腰。
「邊敘,我說喜歡你不是假的。」
「我從一開始就是抱着喜歡你才接近你,而不是因爲你是我的攻略對象。」
「只不過後面得知你針對李硯秋還在我的手機裏安定位, 這讓我很生氣。」
「我會覺得你並不信任我。」
我還沒說完,邊敘就急切的把我回抱住。
「我信,我相信你的,我只是……只是沒有安全感。」
「因爲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的這份喜歡是我偷來的。」
「是我將錯就錯,是我手段卑劣。」
話說開後, 邊敘完全不演了。
那副他用來僞裝的眼鏡被他踩的七零八碎。
我被他抱在在牀上,意識渙散之際,我突然想起了什麼。
抬手推了推他。
「手機裏的定位給我刪了。」
「好。」
我還是覺得有些生氣。
「在你手機裏安一個,我二十四小時監控你。」
邊敘沒立刻答應。
「你不願意?」
邊敘低頭吻了吻我的指尖。
「不是。」
「我只是在想, 你爲什麼要獎勵我?」
「…………」
我氣的給了他一巴掌。
次日太陽昇起,一切嶄新如初,我們也是。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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