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苗

我是惡毒男配,男主是我的死對頭。
我覺醒的時候,他剛被人下了藥。
按照劇情,女主跑錯房間,然後跟男主醬醬釀釀,從此開始長達三百萬字的虐文人生。
因爲覺得她可憐,我就讓女主進了我的房間。
就在我拿好手機,想拍下男主的狼狽樣,之後好取笑他的時候。
這貨!!
竟然把我拽進去了!!?
……
他咬着我的耳垂,聲音蠱惑:「寶貝兒,放鬆點……」

-1-
我跟霍景深從小就不對付。
就因爲我媽跟他媽是閨蜜,他又各方面比我優秀了那麼一點點,我媽一直嘮叨着讓我跟他多學習學習,還拜託他好好地照顧我。
笑死了,誰要他照顧?
根本用不着好嗎?
他學習是正數第一,我就拿個倒數第一。
誰還不是個第一了?
他是校草兼學霸,那我就是校草兼校霸。
我長得又不比他差。
而且,我還是一中扛把子,說起來我還比他多了一個「把」的頭銜,怎麼算都是我厲害。
誰知道這狗東西不講武德,還多管閒事,竟然在我跟二中扛把子約戰 PK 的當天,把我媽叫來了!
當着那麼多小弟的面兒,我就那樣被我媽揪着耳朵,一邊檢討,一邊灰溜溜地被帶走了。
此後我算是在這場大戰出名了,被人笑出名的!
這口氣我可是記了十年。
所以,在看到有人往霍景深的酒杯里加料時,我不僅沒阻止,還在他喝了之後悻悻地跟上去,準備看好戲。
也就在這時,我覺醒了。
一堆畫面往我腦子裏鑽。
原來,我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名叫《嬌妻哪裏跑,霍總強勢寵》的虐文。
男主正是我的死對頭霍景深,他在一場宴會被人下藥,然後碰上了同樣被人下藥的女主阮眠。
一夜翻雲覆雨。
醒來後的霍景深不僅不認賬,還覺得昨晚的一切都是阮眠設計的。
理由很簡單,阮家破產了,想借他上位,故意做的局。
也就是這一夜,阮眠懷孕了。
重視子嗣的霍家老太逼着霍景深娶了阮眠。
霍景深對阮眠的厭惡更深,之後霍景深的白月光回國,阮眠被她陷害流產,又被挖腎換腎,失憶……
總之在經歷一系列「磨難」之後,這倆貨最後竟然還是 Happy Ending 了。
我不理解,並大爲震撼。
更不讓我理解的是,小爺我這麼帥,在裏面竟然是個愛而不得的惡毒男配?
在劇情中我雖然熱衷於跟男主,也就是霍景深作對,不過卻是第一個看清他內心裏其實是喜歡阮眠的。
爲了給他添堵,每當阮眠被霍景深虐心虐身時,我就上前對她釋放善意。
憑藉溫柔哥哥的形象,久而久之地阮眠對我非常感激。
後來我也被阮眠的真善美吸引,喜歡上她,想帶她走。
爲了她,我還把自家公司拿來跟霍景深鬥,鬥到最後不抵男主光環,都破產了。
結果阮眠跟我說,她不跟我走了,她發現她其實早就愛上了霍景深。
我不信自己會比不過霍景深,因此黑化,找人綁架了阮眠。
最後失敗,被他送進監獄,受盡折磨死在了裏面。

-2-
好好好。
這麼玩是吧?
前面虐得死去活來。
一會兒挖腎,一會兒囚禁……
到最後,居然還能和好?
我一下成了最大的小丑。
思緒回籠,呼救聲傳入我的耳畔。
「救……救我……」
阮眠眼神迷離,扶着牆,腳步虛浮地朝我走來。
她身後跟着幾個不懷好意的男人。
像是快堅持不住了,她死死地把指甲摳入掌心,在恢復了片刻清醒後跌在我身前,嘴裏不停地呢喃着:「求求你,救救我……」
我垂下眸子,瞅了一眼癱坐在我腿邊的人。
皮膚白得發亮,精緻的小臉一點不輸娛樂圈那些被吹捧神顏的女明星。
就算見慣了美女的我也不得不承認。
這張臉的確漂亮。
就是沒什麼眼光。
一想到劇情裏她會喜歡霍景深,還把我害得那麼魔怔,我對她就感不起興趣了。
跟在阮眠身後的幾個人在看到我時一愣。
其中爲首的認出了我的身份,大着膽子道:
「小何總,這姑娘是我們先看上的。」
我面無表情地睨了他們一眼:「滾。」
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懷好意。
說歸說,鬧歸鬧。
就算阮眠再沒眼光,小爺我也不能沒道德。
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嬌嬌軟軟的美人?
猶豫片刻,我還是心軟了。
沉着臉把人橫抱起來。
「小何總,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這個姑娘我……」
他話還沒說完,被我一記冷眼掃過。
「這姑娘小爺我要了,你要是再說,從今兒起就不必在海城混了。」
不是裝逼,是小爺我有這個資本。
若是說霍家可以在海城做到隻手遮天,那我何家則是能夠說一不二。
將人抱進我的房間,我先把人放到了牀上。
藥效發作,阮眠死死地咬着嘴脣,警惕地盯着我。
「放心,小爺我沒那麼下作,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小爺我就算喜歡一個人,也從來不會乘人之危。
更何況,我現在對阮眠這個女主只有好奇。
安撫好阮眠,我走進浴室,在浴缸放滿冷水,然後把人抱進去。
身體浸入冷水後,阮眠迷離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
見她沒什麼事了,我就拿着手機去查看霍景深的情況。
想着等拍完他出糗的樣子,再叫醫生過來也不晚。

-3-
沒想到。
剛打開門,我就被拽了進去。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霍景深大力地把我往裏面拖。
「霍景深,你他媽清醒一點!
「我是你何小爺!」
掙扎不開,我大罵拖拽着我胳膊的霍景深。
這狗男人力氣怎麼這麼大?
揹着我偷偷去鍛鍊了?
還不等我想明白,就被重重地扔在柔軟的大牀上。
我心裏湧上一股害怕。
該不會我救了女主,就要代替她和男主醬醬釀釀吧?
可我是男的啊?
對上霍景深幽暗的眼眸,他往日淡漠疏離的眼底浮現出幾抹欲色,龐大的身軀帶着撲面的冷杉味朝我壓下。
「霍……霍景深,你該不會這麼畜生到男女不忌吧?」
我伸出手去推他的胸膛,很快被他的打手鉗住手腕,舉到頭頂。
「小何苗?」
他的溼熱的呼吸噴薄在我臉上,語氣裏帶着些困惑。
聽到他對我的稱呼,我瞬時炸毛:
「你丫的霍景深,你才小你全家都小,我是你何大……」
熾熱的吻印在我的嘴脣,堵住我還沒說出口的髒話。
「唔……」
手被束縛,我的嘴也被他堵得嚴實。
你大爺的,你敢對小爺伸舌頭?
我在心裏大罵,不服輸地也開始在嘴裏對他回擊。
只不過到最後還是霍景深贏了。
我只能認命地被他攻城掠地。
吻得幾乎缺氧,我感覺身上一涼。
他抱着我換了個姿勢,咬着我的耳垂聲音帶着蠱惑:「寶貝兒,放鬆……」
「啊,霍景深你大爺的,你竟然敢……」
他又吻上我脣,把剩下的話淹沒在交融的呼吸裏。
他用身體力行讓我深刻知道了,他不僅不小而且……
最後我嗓子都啞了。
霍景深卻還不肯放過我。
他用指腹抹去我眼角的淚珠,語氣蠱惑道:「小何苗,最後一次,哥哥保證。」

-4-
一夜荒唐的結果就是——
我他媽昏睡了整整兩天。
醒來的時候我是趴着的,霍景深正在給我上藥。
「對不起,是我沒控制住。
「你不要亂動,醫生說有些……撕裂,這幾天得好好養養。」
拖着痠痛的身子,我惡狠狠地瞪着他。
「還不都是因爲你!?
「我衣服呢?」
揉了揉頭,想到那晚的瘋狂,我的衣服……估計都廢了。
霍景深或許也想到了那晚,俊美的臉上帶着些尷尬,耳朵通紅。
「我……我馬上找人送衣服過來。」
「咕——」,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起來。
霍景深先開口:「你睡了這麼久,要不要先喫點東西?」
我點了點頭,絲毫沒注意到霍景深異樣的溫柔。
消耗了那麼多體力,我又餓了這麼久,喫東西難免有些狼吞虎嚥,結果就不出所料地噎住了。
「咳咳……」
我的臉憋得通紅,霍景深一邊給我喂水,一邊輕拍着我的背替我順氣。
喫飽喝足之後,我躺在牀上又休息了會兒,還不見有人送衣服過來。
等得實在沒耐性了,我對着霍景深道:「把你衣服脫了!」
霍景深的臉漲紅:「小禾苗,你那裏還沒好。」
我愣了一下,然後臉突然變得滾燙,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我是說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穿,我還有事要辦!」
這狗東西,腦子裏想的都是些什麼廢料?
雖然那晚霍景深抱着我清理過,我還是又衝了個澡。
身上遍佈已經變得深紫的痕跡。
特別是脖子上的尤爲明顯,穿上衣服都擋不住。
我心裏又把霍景深那個狗東西罵了又罵。
霍景深比我高,衣服穿在我身上也有些鬆鬆垮垮的。
把褲腰紮緊,我趕緊回了我訂的房間。
阮眠早沒影了,也沒留個電話。
可惡!
小爺爲了救她,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她人好了之後竟然連句謝謝都不說?
就這種素質也能當女主?

-5-
在酒店裏越待越氣。
想了一下,我決定還是先回家。
到家我就回了自己房間。
腦海裏閃着原劇情,不斷又穿插着那晚霍景深的臉。
「該死的……」
我把頭埋在枕頭裏,一陣羞惱。
霍景深和阮眠現在不認識,那……那晚他是把我當成了他那個出國的白月光?
竟然敢把小爺當替身,霍景深你個狗東西,小爺我一定要報仇!!!
我從牀上坐起來,攥緊拳頭對着牀猛砸了幾下,心裏的怒意越燒越旺。
「啊!」
驀然,我發出尖銳的爆鳴。
「媽,疼疼疼!」
我媽揪着我的耳朵,語氣不善地指着我的脖子:「好啊何苗,景深說你在幫他弄項目,我還尋思你終於是長大了……
「誰知道你是出去鬼混了,你看看你脖子上的這些痕跡!玩得真花啊?
「你平日裏怎麼胡作非爲,媽都不管。」
「媽是不是跟你說過不反對你談對象,咱家沒有門第偏見,你要是談了就好好談,帶回家給媽看看。
「你再三保證說沒談,我跟你宋阿姨家的女兒都說好了,你也答應了去見面,結果當天你人呢?」
「媽,你先鬆開,我給你解釋,我給你解釋行不行?」
我媽氣得坐到一旁,我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耳朵。
真是親媽啊,耳朵都快給我擰下來了。
「別裝,能有多疼?
「你不是說你要解釋,還不趕緊解釋?」
我媽瞪着我,臉色比鍋底還黑。
「我……我這其實揪的,我前兩天不是嗓子不舒服嗎?我特意去醫院讓人給我揪的痧。」
我胡謅着,還象徵性地咳了兩聲。
「何苗,你把你媽當傻子嗎?」
說着我媽在房間裏找趁手的傢伙什,最後沒找到,只能脫了鞋準備修理我。
我跑得飛快。
她在後面拿着鞋,氣得站在那兒突然哭了。
「媽。」
我走到她跟前。
「何苗,你今年二十五了,也不小了,你就不能跟你景深哥哥好好學學嗎?」
學?
學個錘子,我身上還有脖子這些,還不是他那個優秀的乾兒子乾的?

-6-
跟霍景深那晚的事我是不敢說的,爲了讓我媽安心,我只能騙她說我確實談了個女朋友。
我媽非不信,我就說是阮眠,只不過最近我們吵架了,等之後感情穩定了一定帶回家給她看看。
我媽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不少,她快速瞥了一眼我的脖子,隨即語氣委婉:「兒子,媽知道你剛談戀愛,又是如狼似虎的年紀,但是結婚前還是節制點,別把人家姑娘嚇跑了知道嗎?」
「……」
剛把我媽哄走,我正逗弄養的爬寵,酒店的電話就打來了。
「小何總,您是不是落東西在酒店了?保潔在您房間清掃時發現有一個包,裏面還裝着證件。」
包?
小爺我又不是女人。
有個屁的包?
我正要回,腦海裏忽然想到了阮眠。
那天救她的時候,好像是有個包。
我嫌礙事兒就給扔牀上還是哪兒了。
不對,要是阮眠醒來自己走了,她怎麼會不拿自己的東西?
我眉頭一跳,該不會那天在我走後,那羣雜碎又回來了吧?
該死的!
「劉經理,現在快去查監控,我要前天晚上 12 樓走廊的所有監控!」
到了酒店我直奔監控室。
劉經理頭上冒着汗讓人把當晚錄像調出來。
視頻上顯示,在我離開的十五分鐘後,有個人潛進了我的房間。
讓我疑惑的是,這是個女人。
她臉上戴着口罩,穿着一件咖色風衣。
阮眠是被她扶着出來的,身上還披着她的風衣。
這又是誰啊?
原劇情也沒這出啊?
是因爲我先破壞了劇情,所以接下來的故事線都崩了?
「把這個畫面調大!」
我指着女人抬頭的一瞬說道。
她臉上雖說戴着口罩,可我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確認不是之前的那羣雜碎,我打電話給黎特助讓他查阮眠的近況。
劉經理送我到大廳,一個服務員走過來。
「劉經理,有位姓阮的小姐說前兩天把包落在咱們酒店房間了!」
阮小姐?
該不會這麼巧吧?
正想着,驚喜的女聲響起:「小何總,你也在這兒?那晚的事,謝謝你了!」
說着,她對我深鞠一躬。
還真是阮眠!

-7-
「我房間的那個包是這位阮小姐的,你們去拿過來還給她。」
我說完,劉經理和服務員識趣地離開。
阮眠再次向我表達感謝。
「你要想謝小爺,光嘴上說說可不行。」
她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小何總想要什麼?」
要知道,小爺那天爲了救她,清白可都沒了!
回家還被一頓捶,這怎麼着,讓她陪我應付一下我媽也不喫虧吧?
「你,小爺要你。」
我的手指指向阮眠,她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語氣帶着惱怒:「小何總,那晚你救了我,我很感謝。
「可我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你不能這樣侮辱我!」
阮眠的聲音激動,通紅的眼眶泛着溼意。
「不是,我這個要它不是動詞!
「誰侮辱你了?你瞎想什麼呢?
「小爺我要顏有顏,要錢有錢,啥也不缺,就缺個女朋友,想讓你幫我應付應付我媽,怎麼就上升到侮辱你這麼嚴重的話題了?」
解釋半天阮眠可算信了。
擇日不如撞日。
第三天我就帶着她去了一趟家裏。
該說不說,女主確實有魅力。
我媽對她非常滿意,不僅給她包了個大紅包,還約着她改天一起逛街。
「這個還你。」
阮眠遞過來一個厚實的大紅包給我。
我瞥了一眼沒接,她就一直舉着。
「不用,既然是我媽給你的,你就拿着吧,小爺也不差這點兒。」
想了一下我又補充一句:「就當是給你的報酬了。」
送完阮眠,幾個朋友約着我喝酒。
夜色漸深,代駕把我送到家門口。
我晃晃悠悠地準備去開門,耳畔突然傳來一道男音:「何苗。」
冷不丁地冒出來個人,嚇得我酒醒大半。
「你怎麼在這兒?」我疑惑地看向霍景深。
這人真有意思,大半夜不回家,站別人家門口乾啥?
「聽說你交女朋友了。」
他的語氣冰涼,深邃的眼眸帶着慍色。
不用想,這消息肯定是我媽那個大嘴巴傳出去的。
「是啊。」我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回道,一點沒注意到霍景深越來黑的臉色。
「那……我們那晚……」
「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你可別再提那晚了。」
小爺這輩子就沒那麼丟臉過!
「那就是個意外,小爺我根本沒放在心上,你也別再想了。」
「忘了?」他自嘲一笑,然後問道,「你就那麼喜歡阮眠?」
「關你什麼事?」
「我可警告你,她現在是小爺的人。
「我媽也很喜歡她,你少打她的主意!」
雖然我和阮眠談戀愛是假的,可也不能讓霍景深這個變態像原劇情裏那麼「嚯嚯」她。
這樣一想,小爺我真是太善良了。
沉默許久,他苦澀地一笑。
「小禾苗,我不會放棄的」
說完,霍景深便走了。
徒留我在原地。
不會放棄?
不放棄什麼?
該不會是阮眠吧?

-8-
果然沒錯。
阮眠被招到了霍景深的公司裏。
還成了他的貼身助理。
這個賊心不死的傢伙!
我很生氣,也不知道爲什麼。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霍景深的白月光竟然提前回來了。
她約我見一面。
咖啡店裏,葉茵茵正垂着頭撓着懷裏白貓的下巴,貓咪在她的動作下眯着眼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葉大小姐回國,不找老相好,約我幹什麼?」
我大剌剌地坐在她對面。
一想到那晚霍景深是把我當作了她,心頭就躁怒得厲害,語氣也不免變得惡劣起來。
「我想跟你談筆合作。」她抬起頭,絲毫不在意我的態度,精緻的五官和阮眠有六分相似。
直勾勾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眸底的探究一閃而過。
「合作?」我嗤笑一聲,很是不屑。
葉茵茵急了,也不擼懷裏的貓了,怕我走,立馬說道:「我可以幫你搞垮霍景深!」
我皺了皺眉,以爲自己聽錯了。
搞垮霍景深?
葉茵茵注意到我的表情,繼續道:「你別裝得那麼驚訝,我知道你們是死對頭。」
「可你不是喜歡他嗎?」
我問道。
原劇情裏爲了霍景深,葉茵茵沒少給阮眠使絆子。
現在葉茵茵卻說想搞垮他?
不對,這很不對!
該不會……她也覺醒了吧?
「葉小姐,」我試探地說道:「如果說,我說我們現在的世界其實是小說,我們都是小說人物,你信嗎?」
聽到我的話,葉茵茵語氣激動:
「你……
「你也是穿書者?」
穿書?
「你是說你是穿進這本小說裏的?」
葉茵茵見我已經知道了她的祕密,索性就全說了。
她是在看這本書時,覺得作者太腦殘了!
一直虐女主,她看不慣就寫了好幾頁的惡評給作者,然後就穿書了。
得知女主的悲慘劇情還沒開始,她馬不停蹄地剛回國。
那天從我房間裏救走阮眠的就是她。
當時時間緊急,她後來才反應過來劇情和原文不一樣了。
本來想着既然劇情都已經變了,那後面阮眠的一系列虐身虐心橋段應該也沒有了吧?
誰知道……
阮眠竟然還是進了霍氏。

-9-
想來想去,她找上了我。
「我本來以爲你是重生的,所以才先我一步救了眠眠……
「既然我們的目的一樣,你又和霍景深不對付,那我們合作把他搞垮怎麼樣?」
葉茵茵的想法被我拒絕。
霍景深和我是不對付,我也的確想向他「報仇」。
可這遠遠上升不到要搞垮他的地步。
先不說霍家和何家在各個領域都有合作。
就說我媽和他媽的交情,我要是真這麼幹了。
都不用霍景深上場,回家我就得先被抽死!
剛出咖啡館,We Chat 就彈出我媽的信息:
【兒子,你晚上去接眠眠來家裏喫飯,你乾媽剛好也想見見眠眠……】
得,我媽算是被阮眠給迷上了。
我到霍氏集團樓下時,阮眠還沒下班。
看了看時間,剛好夠打幾把遊戲。
反正也沒什麼事,找了個位置我開始打遊戲。
誰知道隊友太坑,一直輸。
小爺還不信了!
於是我就一直沉迷遊戲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來。
我終於贏了!
一看腕錶,WC 都 8:53 了。
阮眠怎麼還不下來?
手機因爲沒電關機了,我只能坐着電梯親自上去找她。
找到總裁辦公室,除了霍景深坐在電腦捏眉心,哪兒還有什麼人?
「霍景深,阮眠呢?」
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眸光亮了亮,卻又在聽到後面兩個字時眼底的光黯淡下來。
「她剛走,你沒看到她嗎?」
「沒有啊!」
該不會這麼巧,我上來她下去,我們就這麼完美錯過了?
我還在心裏吐槽,身前突然一黑。
霍景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眼前,距離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的冷杉味。
莫名地我又想起來了那晚。
跑神之際,我的下巴突然一痛。
「霍景深,你他媽捏老子臉幹嘛?」
我罵道,手對着他開始揮舞。
他一把鉗住我的手腕,直直地看着我:
「你的眼裏就只有她嗎?
「小禾苗,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就不能看看我嗎?」
霍景深眼底的悲傷快要溢出來,語氣也委屈極了。
我怔愣住。
他……他這話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是我打遊戲久了出現幻覺了?
還是說霍景深瘋了?
「你……你在亂說什麼?」
我被霍景深的話驚得,嘴皮子都不利索了。

-10-
他的眸光定定地對上我的眼睛,眼尾染着薄紅,脣角勾起一抹譏諷:
「小禾苗,你非要這樣裝傻嗎?
「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你的。」
霍景深的氣息覆上來時,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他的吻很強勢,帶着不容拒絕一點一點地撬着我的脣齒。
在幾乎缺氧之際,我開始猛烈地掙扎。
他眸子一動,大手扣住我的後腦勺。
你大爺霍景深,小爺要被你憋死了!
我對着他探過來的舌頭咬了一口,趁他喫痛時一把把他推得往後踉蹌幾步。
瘋了,瘋了,霍景深瘋了。
他喜歡我?
我逃似的跑出霍氏大樓。
腳由於跑得太急,還扭到了。
還沒等我喘口氣,就聽到了不遠處阮眠的呼救。
「你們幹嘛呢?」
我一瘸一拐地上前,大喝一聲。
然後不出意外……
我也被綁了。
車子不知道顛了多久。
阮眠跟我被拽下車。
「怎麼還多了一個?」
因爲頭被蒙着,我只能聽出這是道年輕的男聲。
我旁邊的劫匪推了我一下,帶着賠笑:「勇哥,綁人的時候剛好被這小子撞見,沒辦法就給帶回來了。」
腳步聲逼近,我頭上的東西被人扯下。
周圍是一個荒廢不知道多久的倉庫,我甚至能聞到空氣裏的黴味。
通過幾個劫匪的談話,我大概理清了阮眠被綁架的真相。
叫勇哥的人全名吳勇,是個混混。
常年賭博欠了不少錢。
一次被打進醫院,剛好和阮眠的爸爸在同一個病房。
聽說阮眠在霍氏上班,又是霍景深的貼身助理,還撞見過幾次阮眠從豪車上下來。
他自然而然地以爲阮眠被包養了。
因爲缺錢,於是策劃了這次綁架。
「二牛,給這妞鬆綁。」吳勇發話,二牛把阮眠手上的繩子解開。
吳勇嘴裏叼着煙,把一個包扔給阮眠:「把你手機拿出來,給霍總打電話。
「你放心,只要錢到位。
「我們兄弟幾個立馬就放你走。」
阮眠拿出手機,猶豫道:「不是工作時間,霍總不會接的。」
「讓你打你就打,哪兒那麼多廢話?」吳勇明顯不信,語氣很是不耐煩。
阮眠硬着頭皮開始撥號,可惜一連幾個都沒人接。
吳勇抓了抓頭皮,吐出嘴裏的菸頭:
「你 TM 不是霍景深的女人嗎?
「他怎麼不接你的電話?
「你們最近吵架了?」
阮眠不解地看向吳勇:「我和霍總就是普通的上下屬的關係,你們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這怎麼可能?
「我查了,霍景深二十多年都不近女色,你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
「你能進霍氏,肯定是他給你開後門了。
「再說,你長這麼漂亮他要是都不喜歡,難不成喜歡男人?」
吳勇有些氣急敗壞,其他幾個劫匪也慌了。
「要是她不是霍總的女人,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了?
「那還留着這丫頭幹嘛?」
爲了防止綁匪們惱怒撕票,我立馬開口:「要不,我給霍景深打?」
我話說完,幾人怔住,眼底閃過複雜。
二牛小聲跟旁邊的人蛐蛐道:
「靠……早就聽說有錢人玩得花。
「沒想到,這霍總還真喜歡男人……」
吳勇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讓人給我鬆綁。
我從黑名單里拉出霍景深的電話,剛播出不到五秒,電話就接通了。
霍景深接到我的電話,有些驚喜:「小禾苗,你……」
他話說一半,我直接說道:
「霍景深,我和阮眠被綁架了」
「?」對面沉默一瞬,以爲我在開玩笑。
吳勇奪過電話:「老子沒工夫聽你們敘舊。
「霍總,我要三千萬現金,明天上午十點,地址到時候我會通知你,你親自帶來,不許報警。」
「否則,你的女人」,說着,他又看了我一眼,「還有你的男人都別想活!」
「錢我會備好,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諾,不要傷害他們!」

-11-
到了約定時間,霍景深來了。
他拉着一個黑色皮箱,對着吳勇道:「錢都在這裏,可以把他們放了吧?」
吳勇讓二牛把皮箱打開,檢查裏面的鈔票。
「勇哥,都是真錢。」
二牛說完,吳勇大笑道:「多謝霍總把錢送來,只是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了。」
兩個劫匪手裏拿着刀朝霍景深逼近。
我和阮眠也算是明白了。
怪不得他們一個個的不怕被我們看見臉。
原來這些傢伙,根本就沒想着讓我們活着離開。
趁着劫匪都在觀戰,我悄悄地蹲下,用地上的匕首割開繩子。
就在我把阮眠身上的繩子也割斷時,霍景深也把兩個劫匪打趴了。
吳勇叫囂着讓二牛和另外一個人對我和阮眠下手,一轉眼,我們已經掙脫了繩子,開始朝霍景深的方向跑。
「砰!」
一聲槍響從背後響起,我被霍景深撲倒在地,摔得腦袋都是「嗡嗡」的。
聽見這動靜,一堆警察衝了進來。
吳勇被當場擊斃,其他劫匪被帶走。
受驚的阮眠被葉茵茵抱在懷裏。
我推着壓在身上的霍景深:「起來了,壓死小爺了!」
霍景深沒動,我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霍……霍景深。」
我的嘴脣顫抖,心底湧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霍景深的面色慘白,雙眼緊緊地閉着,胸口的血跡像一朵巨大的薔薇花。
醫生跑過來檢查着霍景深的情況,說子彈很深,必須立刻做手術。
一到醫院,霍景深就被推進急救室。
經過一個小時的手術,子彈被成功取出,霍景深由於失血過多還在昏迷。
我媽打電話過來的時候,我強忍着哽咽聲,我騙她說,我和霍景深最近在外省考察一個項目,要待一段時間才能回家。
霍景深昏迷了三天,我一直在醫院陪着他。
撫上他的臉,我的心情很複雜,也非常混亂。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我的腦子裏不斷穿插着霍景深的臉。
把我拽進他房間時,強吻我時,替我擋槍時……
這一幕幕都在提醒我,霍景深喜歡我,而我好像也不討厭……他的喜歡。

-12-
想明白這些,在霍景深醒來後,我和他好好地談了一下。
原來,霍景深很早就喜歡我了。
從來沒有什麼替身,他的白月光是葉茵茵也都是謠傳。
在出院後,他迫不及待地給我整了個表白。
而且還是那種非常正式的表白。
夜晚的海城外灘。
數不清的無人機擺出一片綠色禾苗。
禾苗消失後湧現出無數的粉色愛心。
接着是各種語言的我愛你。
霍景深滿臉愛意地看着我:「小禾苗,我喜歡你,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周圍人都在歡呼。
「霍景深,小爺我又不是小姑娘,你這表白未免有些太花哨了。」
我嘴上這麼說,臉卻紅得厲害,心臟更是快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小禾苗,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霍景深又問了一遍,眼裏閃着期待。
「嗯。」我傲嬌地輕點下頭。
他開心極了,捧着我的臉印下一個深深的吻。
表白結束後,他帶着我來到一處別墅。
別墅裏靜悄悄的。
黑夜裏,我只能感受到他滾燙的吻,和互相糾纏的呼吸。
久久,他握住我的手向下探去,幽深的眸底翻滾着濃烈的愛意和慾念。
「寶貝兒,我需要你……」
我被引導着聽他指揮。
第一次幫別的男人幹這種事。
弄到我的手都酸了,他還覺得不夠。
一夜的放縱。
我和霍景深一直睡到下午。
手機鈴聲震天響。
「誰啊,大早上的奪命連環 call?」
按了接聽鍵後,我大聲吼道。
「何苗,都幾點了還大早上?
「眠眠最近怎麼也不來家裏了?我問她,她說你們分手了,到底怎麼回事?
「你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嗓子怎麼啞得跟鴨子似的?」
WC!完了,怎麼是我媽?
我嚇得立馬清醒過來。
「媽,我和阮眠……」
我還在想着怎麼編,霍景深就把電話奪到了手中:
「乾媽,你就別再逼小禾苗了。
「他和阮眠不合適。」
我媽聽到霍景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着又道:「景深,你怎麼也跟他一起胡鬧?
「眠眠這孩子我是瞧不出錯,何苗要是跟她都不合適,那他能跟誰合適?他想跟誰合適?」
「乾媽,我和小禾苗在一起了。」
「什麼?」
霍景深一說這話,我聽到他媽奪過了我媽的手機。
我本來沒想這麼快就公開,可眼下卻是沒辦法了。
算了,早死早超生。
「乾媽,對不起。
「我和小禾苗在一起了。」
霍景深拉着我的手,一到我家就跪了下來。
我也跟着跪下,我媽和他媽的臉色黑得跟鍋底一樣。
「你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
「景深,何苗年紀小,你也不懂事嗎?」
兩個媽對我們一通說教。
「我知道,媽,乾媽,我愛何苗,請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他好的。」
他媽聽到這話,嘆息一聲:「景深,你想清楚,就算我和你乾媽不反對,你爸,還有你奶奶那裏呢?」
「我會和他們好好說的,大不了離開霍氏就是。」
見霍景深這麼堅定,她們也不再勸說。
「罷了罷了,兒大不由娘。」
「我們還是努努力,看這個年紀還能不能生個二胎了。」

-13-
霍景深番外
我媽說,我剛出生的時候她以爲我是傻的。
因爲我不哭也不笑,對什麼都淡淡的。
顯然這樣一個嬰兒在他們眼裏是不正常的。
找了好多醫生還有專家,他們有的說我是智力低下,有的說我可能是自閉症。
我媽當時已經做好了要和我爸養我一輩子的打算了。
變故發生在我一歲多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還不會走路。
我媽帶着我去何家看望她的閨蜜。
「小景深,你也來看弟弟啊?」
周姨笑吟吟地把小寶寶抱到我的跟前。
小奶糰子看起來軟乎乎地對着我笑,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臉,然後被他的小手緊緊地握住。
我媽有些驚喜:「平日裏我和阿啓不管怎麼逗他,他都不理,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喜歡小禾苗。」
此後,我媽經常帶我去何家。
她們兩個在一起聊天,我坐在一旁拼樂高,小禾苗則是躺在搖椅裏。
一隻大黃蜂不知道什麼時候飛了進來,圍在小禾苗身邊「嗡嗡嗡」。
我媽和周姨正聊得熱火朝天,誰也沒注意到這邊,我心裏着急想把大黃蜂趕走,奈何個頭不夠,不知不覺中,我竟然站了起來, 學會了走路。
我媽抱着我喜極而泣,直說小禾苗是我的福星。
後來或許真的是福星顯靈, 發生了奇蹟。
除了性子還有些孤僻,我漸漸正常了許多。
我媽和周姨還互相把我和小禾苗認作了乾兒子。
小禾苗小時候很喜歡黏着我玩, 直到上了小學,他變得很討厭我。
我不明白爲什麼。
周姨讓他像我一樣好好學習,他就故意在上課的時候睡覺,還跟人打架。
有一次他跟人打架,門牙都被打掉了, 周姨紅着眼眶讓我在外面幫她照看好小禾苗。
我答應了,可是小禾苗不喜歡被我管着。
於是, 在他和二中人約架的那天,我準備幫他打, 誰知道打架的事被班主任知道了,他叫來了周姨。
小禾苗一直以爲是我叫的周姨,更討厭我了。
我發現自己性取向是男生是在高中,某天醒來牀單上一攤痕跡, 而那晚我夢見了我把小禾苗按在牀上親。
在被人下藥那天我生氣極了,一邊想着小禾苗的臉,一邊想去衝個涼水澡。
只是明明是涼水, 我卻越衝越熱。
聽到有開門的動靜,我暴怒地想去看看到底是誰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給我下藥?
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小禾苗, 我又氣又喜,直接把人拽了進來。
聽到他對我爆粗,我明白了設計我的絕對不是他。
可人都已經送到了跟前,我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
怎麼可能把到嘴的肉丟出去?
趁着人被我親得七葷八素, 我咬着他的耳垂蠱惑道:「寶貝兒,哥哥難受……
「你放鬆點, 會很舒服的……」
不等人回話, 我就佔有了他。
藉着藥性, 一遍又一遍。
放縱太過,小禾苗受傷了, 一直昏睡了, 我心疼極了, 更害怕起來……
他那麼討厭我, 要是醒了會不會恨我?
懷着忐忑的心情, 我公司也不去了,就在他身邊守着他。
等到人真醒了,我小心翼翼地觀察。
還好,小禾苗的眼裏沒有恨意。
聽到周姨跟我媽說小禾苗有女朋友了。
我第一次失態,咖啡灑在辦公的筆記本電腦上。
顧不得其他, 我立馬讓人去查阮眠。
還好到最後是一場誤會。
小禾苗不喜歡阮眠。
他不喜歡我沒關係, 我會讓他喜歡上我,可他若是敢喜歡上別人……那我只能毀了他喜歡的人。
和小禾苗敞開心扉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是真的討厭我,而是嫉妒我比他優秀。
可他不知道, 其實我也嫉妒過他比我會討長輩的歡心。
此後,人生漫漫,我終於有了攜手一生的愛人。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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