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讓她白捱了一刀

外科醫生開刀進去，找不到要切除的病竈是種什麼體驗？
我就遭遇了這樣一個病例，甚至因爲這個患者，還被紀委請去喝了一次茶。
「張教授，我想找您……」
從手術室出來，剛回到辦公室，就看見 39 牀患者的老公站在門口等。
我打開辦公室的門，他迅速地跟了進來。
剛準備招呼他坐下來談，他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我白大褂口袋裏塞了個東西。
「張教授，還要麻煩您儘快給我愛人手術！」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患者早已跑出了辦公室。
我掏出口袋裏的東西，一看是個裝滿了鈔票的厚厚信封。
待追出去，他早就消失不見。
這是 39 牀患者的家屬第二次給我送紅包了。
第一次是 39 牀的弟弟在瞭解病情的時候，偷偷往我抽屜裏塞紅包。
我及時制止了他的行爲，告訴他，所有患者我們都會認真診治，我們醫院的醫生沒有收紅包的習慣。
39 牀因爲腹痛住院四天了，我還是沒有給她做手術。
患者會不會認爲是送的紅包錢太少了，我故意拖延時間，所以增加了紅包裏的數額。
現在醫患關係相當不好，一想起有可能被患者家屬誤解，我就有些頭痛。
其實，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如果是急性闌尾炎或急性膽囊炎這些診斷明確的急腹症，我會毫不猶豫，哪怕加班加點都給手術做了。
外科醫生其實是最乾脆的人，絕不拖泥帶水，真有事，把病變的器官或組織手術切除掉不就完事了麼。
但 39 牀的情況卻截然不同，雖然是個急腹症，但查來查去並沒找到具體的病竈。

貿然打開腹腔進去，毫無目標地進行探查，萬一還是找不到病竈，那豈不是收不了場？
我苦笑了一下，不想加深患者和家屬的誤會及心理負擔，暫且收下了那個燙手的「紅包」。
我坐下來，趁着難得的空閒，再次梳理了下 39 牀的病情。
39 牀，女，28 歲，公務員，因半夜忽然出現腹瀉、腹痛到急診就診。
急診科給患者做了腹部超聲，驗了血和尿，初步考慮是急性腸胃炎，認爲腹痛是因爲腸道感染引起的痙攣所致。
最近正是初秋，胃腸炎高發季節，急診科每天接診類似患者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因此，開了些止瀉、改善腸道菌羣的藥物讓患者回家觀察。
患者開始腹痛僅僅是隱隱輕微痛，第二天，腹瀉明顯好轉，但腹痛卻明顯加重。
家裏人不放心，又護送患者到了我的門診看病。
我問她，感覺肚子哪裏最痛，患者說整個腹部都痛。
我讓她躺在診斷牀上，仔細給她做了腹部的體格檢查。
患者的腹肌有些緊張，不知是不是對痛覺敏感的原因，輕輕地按她肚子，按到哪裏都痛得「哇哇」叫。
尤其是肚臍周圍，用力按壓後鬆手，患者除了疼得叫喊外，似乎因爲疼痛還出現了極其痛苦的表情。
患者腹腔裏面肯定有問題！
按壓鬆手後仍然有疼痛，在醫學上稱爲「反跳痛」，它提示腹膜可能有Ţû²炎症，也是要進行手術的間接指徵之一。
我立即給她開了住院證，建議住院治療。
患者和家屬都非常配合，立即辦理了住院手續。
本以爲腹腔只有那麼大，腹腔內臟器無非就是肝、膽、脾、胰和腸道，現代醫學檢驗和影像設備都非常先進，入院以後，應該很快就可以查明原因。
但事與願違，患者今天進醫院都幾天了，診斷還是毫無頭緒。
到底是什麼疾病引起的腹痛呢？
腹部增強 CT 顯示：除了腹腔內有少許積液外，闌尾、肝、膽、脾、胰均未發現異常。

抽血化驗結果也未看見炎症指標增高，相反地，血常規白細胞還輕微減少。
難道是胃腸道的問題？
有些消化性潰瘍或腸道炎症可以引起腹痛，嚴重的時候甚至可以發生穿孔出現腹膜炎，而且 CT 不一定看得清楚。
想到這，我立即喊了管牀醫生安排患者做胃腸鏡檢查。
患者非常配合，但她老公有些不樂意。
他說，患者的腹瀉剛剛好了一兩天，做腸鏡喫瀉藥又要拉肚子，等於一夜又回到瞭解放前。
我反覆做思想工作，告訴他只有胃腸鏡才最直觀，能清楚看清胃和腸道里面的具體情況。
「做了胃腸鏡應該就可以診斷清楚了吧！」他勉強在同意書上籤了字。
「至少可以排除胃腸道疾病。」我其實也不能完全肯定是胃腸道疾病，因此，我沒有把話講死。
患者可能這幾日進食不多，腸道準備後並沒有拉得很厲害。
胃腸鏡很快安排做了。
令人蹊蹺的是，胃腸鏡也沒有發現明顯的病變。
患者的老公明顯地對我有了一些抱怨，甚至對我的一些建議出現了牴觸情緒。
我也相當着急，醫患之間一旦失去了信任，那絕不是一件好事。
這真是奇了怪了，病變到底隱藏在哪裏？
會不會根本不是腹腔內臟的疾病？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病毒感染的皮膚病——帶狀皰疹。
帶狀皰疹感染可累及神經，當腹部存在帶狀皰疹感染的情況時，可導致腹部出現神經性疼痛，因爲腹部疼痛的定位不明，所以可能會使患者出現肚子裏面疼的症狀。
而且患者患帶狀皰疹後，病毒有可能侵襲腸道，對腸道產生刺激，出現腸道疼痛等不適症狀，表現爲肚子裏面疼。
帶狀皰疹容易發生在免疫力低下的人羣中，39 牀的血液白細胞下降，不正是免疫力下降的表現麼。

但令人疑惑的是，我找遍了患者腰腹部的皮膚，卻沒有看到哪怕一顆細小的皰疹，更不要說典型的條帶狀成片的皰疹。
當然，有些帶狀皰疹患者會先出現疼痛，幾天後皰疹再像雨後草地上的蘑菇般逐漸冒出來。
39 牀會不會恰好是這種情況？
我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對於三天不能確診的患者，按照醫療核心制度，必須組織討論。
我決定一邊請皮膚科會診，一邊組織一次疑難病例討論。
疑難病例討論原定在上午召開，但考慮到上午手術較多，怕醫生到不齊，所以改在下午 4:00 召開。
這次疑難病例討論原本僅僅是科內的常規的會議，我沒想到醫務部主任和主ẗű̂₄管外科系統的業務副院長事先沒打招呼，竟然也坐到了會議現場。
下級醫生彙報完病歷，我談了自己的看法。
我認爲患者的急腹症由腹腔內臟器引起的可能性小，要考慮其他系統的問題。
「那你考慮是哪個系統引起的？」Ťũₑ科主任問我。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憑直覺認爲腹痛和我們平時碰到的急腹症不一樣。」
「你也是高級職稱了，還說憑直覺這麼幼稚的話，醫學是一門嚴謹的學科，講究的是證據……」
科主任當着醫務部主任和副院長的面帶着嘲諷的語氣對我說。
科主任和我年紀相仿，我們的技術水平也不相上下，以前我們的關係相當融洽，但自從他當上主任後，我們的關係發生了微妙地變化。
「有沒有可能是帶狀皰疹？」我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主任將一張皮膚科的會診單摔到我手上。
會診單上，皮膚科醫生很肯定地排除了帶狀皰疹。
我陷入了沉思，也確實是，哪有疼痛這麼多天皮膚上還不出現一個疹子的帶狀皰疹？
接下來的討論，主要聚焦在有沒有手術指徵，要不要開刀的事情上。
大家形成了兩派意見。

以主任爲首的一派，認爲患者有腹部壓痛、反跳痛，目前沒有找到其他疾病的依據，病變多半還是在腹腔，可以開腹進行探查。
剖腹探查一方面是查找病因，另一方面若發現問題，可以馬上處理，以免病情發生加重。
有小部分醫生認爲反正腹痛都已經有了幾天，患者目前生命體徵平穩，也不急着在乎那麼一天、兩天，可以暫不手術，再觀察繼續查找病因。
我也不贊同立即手術，很多疾病，發展到一定程度總會出現一些蛛絲馬跡。
醫生有的時候要和獵人一樣，在保證患者安全的情況下，要有足夠的耐心，這樣才能抓住引起疾病的「獵物」。
不過，同意手術的佔了大多數。
「下面請劉院長給我們作指示。」主任把目光投向業務院ƭú³長，帶頭鼓起了掌。
劉副院長也是外科醫生出身，他一般很少參加科室內部的具體業務，不知這次爲什麼會一反常態全程參與疑難病例討論。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家的討論非常好，大多數同志認爲必須馬上手術。醫生一定要換位思考，患者腹痛入院這麼多天，我們都做了什麼？爲什麼不給患者手術……」
劉副院長慷慨激昂地講了 5 分鐘，肯定了主任的手術方案。
醫務部長和我是醫學院同學，臨走時，偷偷地把我拉到一旁。
「這個 39 牀是你這一組的吧，她是市裏某個領導的兒媳婦，市領導已經給衛健委和醫院的領導都打過了招呼，你千萬要注意，有人說你故意拖着不做手術，千萬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老同學走的時候拍了拍我的肩膀。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我只是個純粹的搞技術的醫生，怎麼治個病還搞得這麼複雜？
想着那個厚厚的信封，我心裏一陣後怕，好在我當天就處理了，否則非得驚出一身冷汗不可。
手術定在第二天，由主任親自主刀。
整個手術團隊全部由主任親自安排，當然就沒有我什麼事。
我也難得清閒，笑看着 39 牀的病房裏領導們在其中出出進進。
39 牀的家屬看到我，再沒有了先前的熱情，我也懶得理會。
醫院本就是個小小的社會，外面有的江湖這裏一個也不會少。

我一貫的作風就是管他花開花落，認真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即可。
醫者仁心，不管貧賤富貴、老幼美醜都不應該區別對待。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揪出 39 牀腹痛的「真兇」。
我認爲自己的思考方向應該沒有錯，因此，一遍一遍地梳理着患者的各種病歷資料。
第二天清晨，患者被推進了手術室。
直到中午，主任才鐵青着臉回到了科室。
看這情形，我估計手術探查沒有找出問題，患者應該是白捱了一刀。
「張教授，39 牀本來就是你的患者，你繼續負責。」主任丟下這麼一句話，匆匆進了主任辦公室。
我心裏有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有好處的時候就把我晾一邊，出了問題就拍拍屁股走人，把爛攤子留給別人收拾。
但無論如何，患者是無辜的。
我想，患者無緣無故捱了這麼一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尤其又是家裏有些背景的病人。
我收拾了下心情，硬着頭皮準備到病房裏去看看，畢竟是剛剛下手術檯，而且還不是自己做的手術，看一下還是放心些。
進到病房，看到 39 牀邊上圍滿了人，患者剛剛醒麻醉，顯得很疲憊的樣子。
「你們醫院還是三甲醫院，怎麼就這麼水平？
「我女兒從小到大還從沒有喫過這個苦，你們讓她白白捱了一刀，如果不給個說法，我們就直接找你們院長和書記……
「聽說還是個主任做的手術，當時都打過招呼的，怎麼現在的醫院和醫生都這麼不靠譜！」
患者的家屬看到我進來，絲毫沒有避諱，七嘴八舌集中火力對我開始了討伐。
我仔細地查看了患者的傷口，沒有發現滲血。
心電監護顯示生命體徵平穩，我稍稍鬆了口氣。
交代患者一些術後的注意事項後，在家屬的抱怨和責罵聲中，我狼狽地離開了病房。

家屬的心情能夠理解，我想等家屬情緒穩定些再全面給患者複查下。
很多疾病發展到不同的階段會有不同的表現，我想也許複查一下相關檢查會有些發現。
但我沒有等到患者家屬情緒平穩，因爲 39 牀的病情忽然加重了。
手術後的第二天晚上，患者首先出現了劇烈的頭痛，然後忽然出現了四肢抽搐、雙眼上翻。
我接到值班醫生的電話，急匆匆地趕到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患者家屬亂作了一團。
患者的媽媽號啕大哭，39 牀前一大堆人將值班醫生團團圍住。
不好！難道 39 牀出現意外？
我趕緊衝過去，家屬看我過來，主動讓出了一條道。
患者躺在牀上，似乎毫無生氣。
我心裏往下一沉，不會出現了昏迷吧！
「看她抽得厲害，我使用了鎮靜藥物，現在應該是睡着了，生命體徵是平穩的。」下級醫生指着監護儀上的數據對我說。
看着監護儀上規律的心電波形和正常的血壓，我總算鬆了口氣。
按照家屬和值班醫生的描述，我初步判斷是癲癇發作。
我拿出小手電，準備看看患者的兩側眼睛瞳孔的大小。
當照到患者臉上的時候，我發現她臉上鼻翼兩側各有一塊淡淡的紅斑，呈現出蝴蝶的外觀，若不是藉助手電筒的光仔細看，根本很難發現。
而且我還發現患者睡的枕頭上有大把的脫髮，倒是患者的兩側瞳孔沒Ṭūₜ有發現問題。
蝶形紅斑、脫髮、癲癇發作和腹痛，這些症狀和體徵之間有沒有聯繫？可不可以用同一種疾病來解釋？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好發於年輕女性的一種疾病，難道真是它？
我立即給患者安排了頭部核磁共振掃描檢查，另外複查了患者的血尿相關檢查，我還特意加做了一些風溼免疫方面的相關檢查。

頭部核磁檢查沒有發現異常，神經內科和麻醉科會診初步排除了麻醉和腦血管意外導致的癲癇。
第二天，患者神志恢復了正常，腹痛較前減輕了些，精神和食慾都較前好了不少。
患者家屬也非常高興。
到了中午的時候，患者正和家人聊天的時候，再一次出現了癲癇發作。
患者出現了肢體抽動、意識喪失、口吐白沫、雙眼上翻、大小便失禁。
儘管我們使用了「安定」針，很快控制了症狀。
但我想，患者發作時候恐怖的樣子一定對家屬的衝擊不小。
果然，家屬開始質疑我們的診療方案，到醫院領導那裏投訴我們亂開大檢查，對患者的病情不重視，才造成了如此的局面。
當天下午，我就被院紀委請過去喝了一次茶。
患者家屬向紀委反映，我爲了索取紅包，故意延誤患者的手術時機。
好在那天收到患者家屬的信封后，當天立即就要護士長幫我把錢存進了患者的住院費賬戶裏了，否則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把這個事情解釋清楚，回到病房，已經到了快要下班的時間了。
下級醫生和我說，患者家屬鬧着要轉院。
劉院長和主任的意思是同意轉院，患者家裏的能量不小，我們得罪不起，可千萬別在我們醫院出什麼亂子。
我沒有言語，其實最近通過對患者的觀察及病歷資料的研究，我感覺自己離疾病的真相越來越近。
「打電話給檢驗科把複查的所有結果追回來！」我給下級醫生下着指令。
「患者都要轉院了，這麼着急去追結果還有意義麼？」下級醫生嘟嚕着極不情願地給檢驗科打電話。
很快，患者的結果都擺在了我的面前。
尿液化驗出現了蛋白尿！
血常規出現白細胞、血小板下降！

血清補體下降，血中出現了多種自身抗體！
我吁了一口氣，真相應該就在眼前。
年輕女性，蝶形紅斑，脫髮，血液系統損害，腎臟損傷，免疫指標異常，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疾病——系統性紅斑狼瘡。
此時，正好患者的家屬過來辦轉院的手續。
「不用轉院了，腹痛的病因找到了。」我平靜地對家屬說。
「剖腹探查都沒找到原因，你肯定？要是出了問題你必須負責！」家屬情緒激動地對我說。
「張教授，轉院是劉院長和主任的意思，你要是沒有絕對把握，可要想清楚。」科裏的同事提醒我。
「患者得的應該是系統紅斑狼瘡，立即請風溼免疫科急會診！」我自信地給下級Ṫų⁶醫師下着命令。
那一刻，我強大的氣勢感染到了所有人。
患者家屬接受了我的建議，暫停轉院。
「系統紅斑狼瘡會引起抽搐和急腹症麼？」有規培醫生小聲嘀咕。
我解釋道：系統性紅斑狼瘡的基本病理改變是血管炎，所以當胃腸道血管受累時可造成胃腸道局部缺血滲出，患者出現腹痛等一些表現。
紅斑狼瘡患者的自身抗體可侵犯神經系統，導致腦部炎症和組織損傷。這些炎症反應和損傷ẗû⁻會干擾神經細胞的正常功能,引發癲癇發作。
「那爲什麼，我們第一次做檢查時，並沒有發現陽性指標？」規培醫生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其實，第一次做檢查時就有白細胞輕微降低，尿液中尿蛋白處於正常高值，是我們沒有高度關注。
「尤其，我們外科醫生很容易忽視手術以外細節的東西, 患者臉上的蝶形紅斑和脫髮現象我們也沒有引起足夠重視。」
我給規培醫生分析，其實也是講給科裏的其他下級醫生聽。
外科醫生真的不能只變成「開刀匠」，除了手術, 還ţû²應該花時間瞭解更多的東西。
就好比 39 牀這個患者, 思維不能侷限於常見的急腹症。
風溼免疫科的醫生很快到了科室, 經過會診後, 完全同意我的觀點。

患者最後被確診爲系統性紅斑狼瘡、狼瘡性腦病、狼瘡性腸繫膜血管炎。
狼瘡性腦病、狼瘡性腸繫膜血管炎都相當兇險，患者有可能出現昏迷，腸道缺血壞死。
唯一治療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大量激素加免疫抑制劑衝擊治療。
風溼科免疫科醫生建議轉他們科進一步治療。
患者轉到風溼免疫科治療後, 據說療效相當好, 使用相關藥物後患者腹痛和癲癇很快就消失了。
2 周後的某天, 我剛下手術，看到患者家屬又守在我的辦公室門口。
「我老婆出院了, 交代我一定要過來感謝您！」
患者老公看到我走過來, 趕緊迎上來對我說。
「你不會又給我送紅包吧！」我調侃他道。
「我是真的要送您一樣東西。」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看他從包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猛地展開來遞到了我手裏。
是一面紅色錦旗，上書【救死扶傷，醫者仁心】。
我鄭重地接過錦旗, 感覺渾身的疲憊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1.系統性紅斑狼瘡是一種什麼病, 得了會很嚴重麼？
系統性紅斑狼瘡是一種好發於年輕女性的自身免疫性疾病, 具體病因尚不清楚, 認爲可能與遺傳、環境因素及雌激素有關。主要由免疫系統異常激活, 而攻擊自身組織導致的慢性瀰漫性結締組織病。男、女發病率約 1:9。
系統性紅斑狼瘡的症狀十分多樣, 可損害全身各器官, 例如損傷心、腦、腎，可能引發多種併發症。最常出現的症狀包括髮熱、對光敏感、口腔潰瘍、蝶形紅斑、肌肉關節疼痛、頭疼、疲勞等，不同病人的症狀可能不同，隨着病情的緩解或復發，症狀可能會有輕重不同的變化。
輕型的系統性紅斑狼瘡通常不嚴重，經過規範治療可以控制病情發展, 維持正常生活和工作。
如果屬於重型的系統性紅斑狼瘡, 通常是比較嚴重的，此時除了皮膚受損之外, 還可能會出現累及心臟導致充血性心力衰竭；累及呼吸系統導致肺栓塞, 肺間質性病變，呼吸困難；累及腎臟導致腎病綜合徵；累及神經系統引起癲癇和昏迷；累及消化系統，導致腸道缺血壞死或梗阻等。
2.手術前不給主刀醫生送紅包，會有什麼後果？
對於手術前給主刀醫生送紅包，患者和家屬一般都是抱着兩種心理中的一種。

自主型：他們自己覺得應該送, 理由是這樣醫生纔會用心給病人做手術或者少受罪。
被動型：他們本身是不想送紅包, 但是因爲家庭其他人的建議或看到周圍其他人都送，害怕不給醫生紅包就會有嚴重後果。
其實, 現在國家都是明文規定禁止醫生收受紅包和回扣的，放心，就算你給，他們也不會收。既然你選擇在那裏做手術, 你就應該相信他們，醫生都會同等對待的，並不會因爲利害關係而影響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