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滯的腺體突然分化,情熱暴發,裴奕卻將我扔給他弟弟。
他說:「你是個男 Beta,受不住 Alpha 的。」
「我弟是個 Beta,配你正好合適。」
但他不知道,他弟 A 裝 B,而我分化遲滯。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沒有給裴奕打過一通電話,發過一條微信。
裴奕終於坐不住,上門討人,卻被濃郁的信息素嗆暈了頭。
素來冷靜自持的男人,失態嘶吼:「他是你嫂子,你怎麼敢?」
年輕的男人摟着我,眉梢處帶着饜足:
「哥,你別那麼兇,嚇着你弟媳了。」
-1-
「裴奕,我好熱,好難受。」
我趴在裴奕懷裏,側臉有一下沒一下地蹭着他的胸膛。
鼻翼間縈繞着紅酒的醇香。
格外地醉人。
裴奕冷着臉,揪着我的後衣領,將我扒離他的懷抱。
我抬起水濛濛的眸子,嘴扁了下來。
裴奕仍舊不爲所動。
我揪着他的衣角,小聲抽泣:「裴奕,我剛纔喝了杯香檳,喝完之後身體就變得很奇怪,我是不是被下藥了?」
不耐爬上淡漠的眉梢,裴奕拔高聲線:「鬱奈,你是小孩子嗎?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我強忍住心裏的難過,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裴奕,我好難受,我們快回去吧。」
「你是我未婚夫。」
語調很輕很軟,帶着羞怯。
裴奕居高臨下地睨了我一眼,甩開我的手:「鬱奈,訂婚 5 年你遲遲沒有分化,你這輩子註定是個平庸的 Beta,但我不一樣,我是 A 級的 Alpha,易感期需要 Omega 的信息素安撫。」
「而且你是個男 Beta,受不住 Alpha 的。」
我吞下抽泣聲,淚眼婆娑地望向裴奕:「所以你是不想管我嗎?」
裴奕別過頭,平穩的聲線聽不出情緒的起伏:「鬱奈,我可以幫你,但我不能對你負責,我的妻子只能是 Omega。」
心底溢出的難過,緩慢地湧遍全身。
可以睡我,但不想負責。
這是什麼道理?
「你的意思是你想和我退婚嗎?」
裴奕耐心告罄,俯視着我,目光中帶着無盡的鄙薄。
「對,你以後別再糾纏我了,上趕着倒貼真的很廉價。」
「我弟是個男 Beta,配你倒正好合適。」
他的 Omega 祕書走過來:「裴總,公司的招標項目出了點問題。」
裴奕接過資料,不再理會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2-
裴奕離開後,宴會上的其他人盯着我竊竊私語。
鄙夷、嘲諷的目光熔化在堂亮的燈光裏。
「嘖,舔狗就是舔狗。」
「一個平庸的男性 Beta,居然敢妄想 A 級 Alpha,真是什麼品種的癩蛤蟆都有。」
「他一個男 Beta,在牀上怎麼能讓 Alpha 盡興……」
……
羞恥感瞬間將我包裹起來,流動的空氣變成了凌遲的刀刃,每呼吸一口空氣,都那麼困難。
以前的裴奕和現在的裴奕很不一樣。
那個時候的裴奕會疼我,會哄我,偶爾還會給我製造小驚喜。
當別人罵我是個 Beta 時,裴奕會站出來維護我。
「奈奈只是分化遲了點,他不是個 Beta。」
可訂婚 5 年,我遲遲不見分化。
裴奕對我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冷漠,甚至是厭煩。
我時常想,如果我是個 Omega 會不會不一樣?
可,Beta 到底又低賤在哪裏?
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我咬緊牙,試圖藏住自己的狼狽。
鬱奈,不要再犯賤了,真的不要了。
-3-
帶着體溫的西裝外套落到我身上。
抬眼看,是裴奕的弟弟裴煥。
他和我一樣也是個 Beta。
裴煥摟着我的肩,嘴角諷刺:「Beta 怎麼了?公然搞第二性別歧視,通過貶低別人彰顯自己的優越感,你們真是令人作嘔。」
說完,他打橫抱我離開。
我坐在布加迪車內,緊緊地攥着安全帶,控制不住地哼唧。
酥癢感順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身體綿軟得使不上一絲力氣。
車內竹香翻湧,馥郁馨香。
裴煥鎖緊眉頭:「你怎麼了?」
身體打了個顫,聲線被啜泣聲浸透:「不知道,我的身體變得很奇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裴煥將車泊在路邊,解開安全帶湊過來,撕掉我的阻隔貼,在我的後頸處查看。
少頃,他低聲罵了句髒話。
我靠在裴煥身上,喘着粗氣,像個快要溺亡的人。
「鬱奈,你分化了,我現在打電話給我哥,讓他來接你。」
我摁住那隻要去淘手機的手:「不要給他打電話,不想要他,他都要和我退婚了,我不能再犯賤地喜歡他。」
「鬱奈,你真的決定不再喜歡他了嗎?」
「嗯,不要喜歡他了。」
聲音很輕卻很堅定。
人心是肉長的,會疼。
積攢的酸楚和失望到了無法消化的地步。
這場喜歡也該落下帷幕。
我攀着裴煥的肩,抬起泛着水汽的眼眸:「我好難受,你能不能幫幫我?」
幽深的眼眸黝黑得讓人心慌:「我只是個 Beta。」
遲遲得不到安撫,我焦急地扯着裴煥的衣服,臉往他的頸窩處貼。
「我不在乎,他們都說 Beta 小,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疼了。」
-4-
裴煥捧着我的臉,在我耳畔低語:「你撩起人來,真的要命。」
他摘掉我手上的訂婚戒指,往車窗外拋。
地下車庫,電梯,玄關,門口,我被裴奕一路親回房間。
細碎的吻不斷向下。
火已有燎原之勢。
炙熱的呼吸下,我化成一攤綿軟的水。
竹香溢滿整個房間。
我扒掉裴煥的衣服,用手感受流暢緊緻的肌肉線條,目光寸寸下移。
我怔愣地發問:「你不是 Beta 嗎?」
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像?
裴奕猛地笑了起來,聲音低沉酥啞:「寶貝,你真可愛。」
黑巧的醇香溢出來,泛着微微的苦調。
我是個巧克力腦袋,無腦地喜歡着每一種巧克力。
遠超 A 級 Alpha 的信息像個密不透風的罩子,牢牢地將我籠罩在內。
信息素下,我潰不成軍。
沒喫過豬肉,好歹見過豬走路。
過了好一會,我反應過來:「你是 A 裝 B!」
「對哦。可你現在,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流裏流氣的語調裏帶着蔫蔫的壞。
小尖牙咬上腺體,信息素被強勢注入。
竹香和黑巧的醇香交纏在一起。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切身感受到 Alpha 的蠻橫強勢。
啜泣聲碎得不成調。
裴煥放輕聲音低哄:「奈奈,跟着我喊:『從今往後,我最最喜歡裴煥。』」
-5-
忙碌了一個月,裴奕終於處理好公司的事務。
原先的項目負責人攜方案跳槽到對家公司。
一個月的時間,他們摒棄掉舊方案,加班加點趕出新方案。
爲了犒勞員工,裴奕讓祕書訂了酒店。
酒過三巡,裴奕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有些醉了。
他望着觥籌交錯的飯桌,不由自主地想起鬱奈。
鬱奈很ƭů₆貼心。
他總是隨身攜帶着解酒藥和胃藥。
裴奕貪杯,鬱奈便拽着他的衣角,軟軟地撒嬌,讓他少喝一點。
有些酒推不掉,裴奕不可避免地喝多。
鬱奈便守在裴奕身邊,整宿整宿地照顧他。
隔天一早,桌上會擺着溫度剛好的小米粥和解酒藥。
鬱奈不僅性子好,長得更是萬里挑一。
朋友總說,鬱奈要是分化,鐵定是一等一的țŭ₌ Omega。
裴奕耐心地等了鬱奈 5 年。
可,鬱奈完全沒有分化的徵兆。
漸漸地,期盼化作厭煩。
近一個月來,鬱奈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條微信。
裴奕想鬱奈估計是聽到自己要和他退婚,傷心了,正等着他去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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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他便大發慈悲去哄哄鬱奈。
裴奕想,鬱奈一定會像往常一樣,趁機要抱抱,然後笑着說:「裴奕,我最最喜歡你了。」
雖然鬱奈不能成爲他的妻子,但他可以將鬱奈養在外邊。
畢竟鬱奈是這樣地喜歡他。
-6-
一個月後,慌亂的發情期結束。
房間裏,竹香和黑巧香緊密交融。
我從衣櫃裏扒拉出一件寬大的襯衫,強忍住身體的不適感,輕手輕腳地往外走。
裴煥握着手機站在窗邊打電話,嗓音極冷:「繼續盯着裴氏,收購它的股份。」
眸底的冷意讓人心驚。
相比於裴家公認繼承人裴奕,裴煥只是一個普通的 Beta,出了名的紈絝浪蕩,不學無術。
裴父裴方海在外提及裴煥,永遠都是頭疼。
外界公認,裴煥遠不及裴奕。
可這個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商場術語一個接一個,語氣間運籌帷幄。
「我要讓裴方海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陰鬱狠辣的語調,嚇得我一激靈,加上雙腿痠軟,我撲通一下跌倒在地。
裴煥聽到聲響,掛斷電話朝我走來。
我吞了吞口水,身體控制不住地往後縮。
撞破他扮豬喫老虎的模樣,他該不會要滅我口吧。
手臂穿過膝彎,裴煥彎腰將我抱回房間。
幽暗的目光帶着耐人尋味的深意:「大早上,你穿成這個樣子是向我表達慾求不滿嗎?」
我嚇得往被子裏躲,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沒有!你誤會了。」
再來,我怕是要廢了。
裴煥看着我一臉堅定的模樣,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他伸Ṭŭ̀₉手捏住我後頸的腺體,湊近我:「知道害怕,那就乖乖待着。」
「你壓榨了我一個月,這筆賬該怎麼算。」
我壓榨他?
這話他也好意思說出口!
-7-
我被裴煥氣得從牀上蹦起來。
「壓榨你?喫虧的明明是我好吧。」
裴煥一手掌着我的腰,將我摁進懷裏。
「好,喫虧的是你,那你要我怎麼補償?」
「我把我自己賠給你好不好。」
裴煥幽幽地盯着我,面上暗含警告。
我要敢說一個「不」字,他怕是能當場翻臉。
「行吧,我勉爲其難地接受。」
剛被標記的 Omega 會格外地依賴自己的 Alpha。
發情期結束後,我在裴煥家多待了幾天。
其間裴奕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接電話的時候,裴煥將我摟在懷裏,小尖牙在我腺體處徘徊。
眸光幽暗。
以前都是我主動給裴奕打電話。
在一起 5 年,他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找我有事?」
「週六晚上有空嗎?請你喫飯。」
橫亙在腰上的手臂不斷用力,裴煥的眼睛半眯起來。
「沒空,不去。」
聽到我的回答,裴煥滿意地低笑。
電話那頭的聲音直接冷了一個度:
「鬱奈胡鬧也要有個度,臺階給你了,你還不懂事。」
請我喫飯就是給我臺階。
以往吵架,次次都是我先低頭,軟聲軟氣地哄着他,誠心誠意地讓他消氣。
「裴奕,我知道你煩我,但礙於婚約不好提分手,怕落人口舌。」
「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開口吧,只要我開口,你就能順理成章地和我斷乾淨,又不得罪鬱家。」
「我今天就如了你的願,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
-8-
回到家,我立馬向 Alpha 父親提出解除婚約。
在六種性別中,男性 Beta 的受孕率極低。
裴方海見我遲遲沒有分化,巴不得我主動提出退婚。
退婚一個星期,我在會所偶遇裴奕。
他剛應酬完,醉醺醺的,腦子不清醒得很。
裴奕踉踉蹌蹌地朝我走來。
我往後躲,他撲空。
以前,他張開手臂,我便會歡歡喜喜地撲進他懷裏,向他撒嬌討抱抱。
裴奕冷着臉拒絕我的請求:「鬱奈,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成熟一點。」
我不能理解。
爲什麼找自己男朋友要抱抱是不成熟的行爲?
……
裴奕有些茫然地望向我,不相信我會躲開。
「鬱奈,我今天喝了很多酒,頭痛,胃也痛。」
他站在原地,以爲我會像以前一樣,軟聲軟氣地哄着他,照顧他。
可惜,那個細心體貼的鬱奈早已被他弄丟。
「裴奕,我們已經退婚了,這話你不該跟我說。」
「退婚?我沒有答應退婚。」
我覺得好笑。
不肯娶我。
想睡我又不想負責。
還不讓我退婚。
在他心裏,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傭人?
我不想和一個酒鬼多做糾纏。
扭頭離開之際,裴奕拽住我的手腕。
我掙脫不開,眉頭越蹙越緊:「你再不鬆手,我喊騷擾了。」
裴奕冷下臉:「騷擾?鬱奈你以前上趕着倒貼我的時候,怎麼不說騷擾。」
聽到這些話,心底溢出酸澀的委屈。
5 年來的主動,換不來一份尊重,倒是換來一句「上趕着倒貼」。
「裴奕,我的喜歡在你眼裏就那麼廉價嗎?」
-9-
拉扯間,裴奕看見我後頸的腺體阻隔貼。
腕上的手驟然用力,裴奕鳳眸半眯,咬着牙道:「你不是 Beta 嗎?爲什麼會貼阻隔貼?」
我抬腳狠狠地用力踹他,趁機掙脫禁錮,嗤笑一聲:「和你有關係嗎?」
裴奕的酒醒了大半,怒極反笑,放出信息素來威壓我。
A 級 Alpha 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向我襲來,海浪一樣將我淹沒。
受 Alpha 信息素的刺激,我嗅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正一點一點地往外溢出。
「你分化了,分化成了一個 Omega。」
裴奕篤定地開口,眼眸裏劃過驚喜。
下一刻,驚喜化爲可怖的怒火,眼睛像殺人尋仇一樣緊鎖着我:「你的信息素裏有別的 Alpha 的味道。」
裴煥給我臨時標記還沒有完全消散。
竹香裏縈繞着淡淡的黑巧香。
「你居然被別的 Alpha 標記了!」
他的聲音很重,每一個字裏都蘊含着滔天的怒。
我被他的信息素砸得頭暈目眩,意識愈發模糊,鬢角滲着細汗。
我強迫自己站直,平靜地直視裴奕的眼:「那天宴會,我跟你說過我身體難受,可你選擇將我拋下。」
「那會我以爲你在說謊,而且你只是一個 Beta……」
嘴角勾起嘲諷的笑。
我打斷他的解釋:「怎麼?我是 Beta 的時候不配上你裴大少的牀,我是 Omega 的時候就可以了?」
「裴奕,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噁心嗎?」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對我愛答不理,疏遠冷漠;我現在主動提退婚了,你倒是不依不饒。」
「裴奕,你賤不賤吶。」
-10-
裴奕被我的話徹底激怒,信息素失控亂竄。
我咬牙堅持,強忍着後頸的刺痛,不肯鬆口向 Alpha 示弱。
僵持之際,裴煥出現了。
他摟着我的腰,將我擁入懷裏:「哥,你再不控制一下自己,明天可得上社會新聞頭條。」
「公司剛接下競標項目,爸應該不想我們在這個關鍵節點鬧出醜聞。」
濃烈的 Alpha 信ţŭ₀息素已經影響到了其他人。
裴奕冷靜下來,目光緊緊地鎖住那隻搭在我腰上的手。
他朝裴煥伸手,示意裴煥把我交給他。
裴煥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後腰。
他沒有動,衝裴奕露出吊兒郎當的笑:「哥,你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強搶民男,你問問人家願不願意跟你走。」
說完,他偏頭看向我,衝我眨了眨眼。
我搖頭拒絕:「裴奕,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可能,我也不可能跟你走。」
「哥,奈奈說不願意跟你走。」
裴奕的祕書步履匆匆地走過來,慌張地在裴奕耳邊說了幾句話。
聞言,裴奕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看了裴煥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
我身體一輕,被人橫抱起來。
我攀着他的脖頸,好奇地發問:「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只是將原本的計劃提前了,動了我的人,總要付出點代價。」
-11-
裴煥將我抱回車內,放出信息素安撫我。
小尖牙刺破脆弱的腺體,Alpha 的信息素被強勢注入。
直到我身上的紅酒香被完全驅逐,整個人被黑巧香完全浸透,裴煥才停下動作。
Alpha 有很強的領地意識,不希望自己的 Omega 沾染上其他 Alpha 的味道。
我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裏小聲咕噥:「醋王。」
裴煥沒有否認。
他撩開我的頭髮,在我的額前落下輕柔的一吻。
「我會讓他爲今日的行爲付出代價。」
裴煥緊緊地摟着我,聲音陰冷。
Alpha 公然釋放信息素騷擾 Omega,相當於猥褻。
我睜眼:「你不打算繼續扮豬喫老虎?」
「欺負到頭上來了,再忍下去就不禮貌了。」
我忍了忍,最終還是沒忍住:「裴煥,你爲什麼要 A 裝 B?」
怕他不舒服,我補了一句:「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
裴煥握着我的手,輕捏着把玩:「沒什麼不可以說的,裴奕的母親不會允許私生子比自己的兒子優秀,我表現得平庸,她纔會對我放鬆警惕。」
「你爸不管嗎?」
裴煥冷哼一聲:「裴方海就是個人渣,怎麼可能會管我。當年就是他強迫了我的母親,還反咬一口說我母親勾引他。」
「他們欠我母親的,我要讓他們千百倍地償還回來。」
-12-
裴氏新項目的施工現場出現意外,調查組查出裴氏使用的施工建材不合格。
甲方提出解約,並向裴氏索賠。
事情發酵不久,裴氏又被爆出做假賬逃稅。
短短一日之內,裴氏集團被推上風口浪尖,股價暴跌。
除了裴氏,裴奕的母家周家最近也因爲資金鍊斷裂問題而焦頭爛額。
一樁樁一件件將裴奕折磨得瀕臨崩潰。
裴奕不相信自己的草包弟弟有這樣的本事。
他是 A 級 Alpha,裴煥不過是個 Beta。
作爲裴氏的繼承人,他從小便接受最頂級的教育。
讀書時,門門功課拿 A。
一畢業就成了裴氏的總經理,僅用 3 年時間便獲得股東們的信任,成爲執行總裁。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天之驕子。
而裴煥,18 歲之前都生活在首都星的貧民區,接受最下等的教育。
這樣一個私生子,怎配和他裴奕相提並論。
最可恨的是,裴煥居然當着他的面撬他牆角。
裴奕越想越氣,瘋狂地破壞辦公室裏的東西。
紅酒香越發地濃烈,信息素失控得亂竄。
暴躁和憤怒像兩條蟲子不斷地啃噬着他的心牆。
這個關鍵時期,裴奕陷入易感期。
他打電話讓祕書給他準備抑制劑和能量補充劑。
回到家,裴奕打開酒櫃,企圖用高濃度的酒來壓制住心頭的躁動。
祕書提着東西進來,放出糖果味的信息素來勾引他。
裴奕紅着眼睛朝他撲過去。
祕書靠在他懷裏,臉上掛着得逞的笑。
「裴總,我幫你。」
裴奕啃咬着他的後頸,嘴裏呢喃着:「奈奈,奈奈……」
-13-
裴煥將我哄睡着後,輕手輕腳地去書房開視頻會議。
大二起,裴煥揹着裴方海偷偷開了家科技公司——ocean。
他憑藉着敏銳的商業嗅覺和手段雷霆,讓 ocean 快速成長。
現如今,ocean 手握數十項前沿技術的專利,成爲業界無法忽視的存在。
ocean 的老闆行事神祕,從不接受商業採訪,也不在公共場合出現。
除了幾位核心高層,沒有人見過幕後掌權人的長相。
對此,外界有過諸多猜測。
可任憑他們想破頭也想不到,ocean 的老闆居然花名在外的裴家二公子。
攝像頭打開,高層們盯着自家老闆脖頸上的抓痕,大腦瘋狂運轉。
爲了維護老闆的形象,蕭特助委婉地發消息提醒裴煥。
裴煥摸了摸脖頸上的抓痕,腦海裏浮現出某人張牙舞爪的模樣。
眼底的冷硬化作一汪春水。
他少年懷春的模樣看得高層心底一驚。
共事幾年,裴煥是公認的個喫人不吐骨頭,作風狠辣。
高層們私底下都叫他閻王。
「你們老闆娘撓的。」
看似解釋,實則炫耀。
高層們眼明心亮,硬生生地誇了素未謀面的老闆娘十幾分鍾。
某閻王一臉受用。
彙報完公司事務後,高層下線,蕭特助繼續彙報裴氏的狀況。
裴煥的眼底一片凜冽:「按計劃進行,不必手下留情。」
-14-
Alpha 的嘴,騙人的鬼。
嘴上說一套,做的時候卻是另一套。
想起某人昨晚惡劣的行徑,我扶着痠軟的腰狠狠地踹向裴煥。
裴煥伸手抓住我的腳腕,將我拉入懷裏。
「大早上招惹我,你想過後果嗎?」
我吞了吞口水,默默地和他拉開距離。
喫過早飯後,裴煥說帶我去見見他的朋友。
怕我不答應,裴煥出言激我:「俗話說醜媳婦怕見公婆,你連我朋友都不敢見?」
我瞪了他一眼:「我長得那麼好看,怎麼會怕見人,你少造謠。」
我和裴煥到的時候,人已經到齊。
寒暄過後,我默默地縮在角落嘬果汁。
一位長相清豔的 Omega 過來和我搭腔。
他是聯邦軍工部的名人——沈知硯。
兩個 Omega 湊一起,免不了吐槽自家 Alpha。
吐槽得正起勁,兩個不識趣的 Alpha 走過來打斷我們的私房話:
「沈知硯,不是說好不在外面揭我老底嗎?」
聯邦少將柏君川佯裝生氣。
沈知硯明知道他在演卻願意縱着他,殷勤地給他喂葡萄。
柏君川裝不過三秒。
你在鬧,他在笑。
幸福這兩個字在他們身上得到具象化的表現。
「不用羨慕,我餵你。」
裴煥捏着葡萄,遞到我的嘴邊。
一抬眼就撞進裴煥溫柔、盛滿愛意的眼睛裏,胸口忽然一陣滾燙。
我立刻低頭移開目光,不太敢和他對視,總覺得他眼底的灼熱沒有實感。
然而,裴煥並沒有打算放過我。
彎腰低頭,兩人對視,直到眼睛裏都清晰映出我和他Ṫũₘ的樣子。
「奈奈,在我身邊,你永遠都不需要羨慕別人。」
「我對你從來都不是一時興起。」
-15-
混亂的易感期結束後,裴奕看着身旁的 Omega 腦子嗡鳴。
過去 7 日的回憶像走馬燈似的在眼前快速掠過。
Omega 清醒後,放出信息素纏繞上裴奕的手臂,依賴地往裴奕懷裏靠。
裴奕冷着臉,一把推開他,語氣間滿是暴戾:「你算計我。」
Alpha 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地向 Omega 壓過去。
一片恐怖的窒息間,Omega 心臟無規律地亂跳。
Omega 低聲求饒:「裴總。」
裴奕諷刺、冷漠地說:「標記你趁早去洗了。」
易感期這 7 日,裴氏的風波持續升級,公司高層亂成一鍋粥。
不少股東選擇拋售股份。
7 日過去了,他的助理還是不能確切地查出幕後操縱之人。
裴奕坐不住,親自去裴煥的公寓問清楚。
開門的人是鬱奈。
鬱奈穿着家居服,身上的黑巧味重得發齁。
裴奕望着正在廚房做飯的裴煥,立即明白過來。
「裴煥,你 A 裝 B。」
裴煥大方承認:「我確實 A 裝 B,我要是個 Alpha,你母親周蘭茹不能容忍我活到現在ŧŭ̀⁹。」
素來冷靜自持的男人,失態嘶吼:「他是你嫂子,你怎麼敢?」
裴煥摟着我,眉梢處帶着饜足:「哥,你別那麼兇,嚇着你弟媳了。」
裴奕偏頭望向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聯合他一起騙我。」
我覺得他被害妄想症,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他的目光在我和裴煥身上來回掃視,冷笑道:「好,好,好,好得很。」
「鬱奈,你以爲他真的喜歡你嗎?他不過是想利用你來報復我。因爲你喜歡我,他才找的你。」
-16-
裴煥笑了,用囂張的姿態說着看似漫不經心的話:「裴奕,你倒是看得起你自己。對付你,我還用不着犧牲自己的愛情和婚姻。」
裴奕氣得渾身發抖,氣息不穩:「裴煥,你別得意,你以爲鬱奈能有多喜歡你,兩個月前他還追着我舔。」
真服了!
他不拉踩我會死!
裴煥勾着我的腰,深情脈脈地望着我:「沒關係,只要他願意跟我在一起,我不會在意這些,哪怕沒名沒分我也心甘情願。」
他茶兮兮的模樣讓我一激靈。
裴奕的臉黑如鍋底。
不得不承認,我爽到了。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一次性說完,省得在背後搞挑撥離間。」
裴奕你、你、你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話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裴煥,裴家和周家的根基不是你想就能摧毀的,你從小到大都沒有贏過我一次,這次你也依舊會被我踩在腳下,你和你媽一樣永遠上不得檯面。」
我沒忍住,甩了他一巴掌。
「裴奕,喜歡過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案底。」
「自己沒本事就拿別人的媽說事,上不得檯面的那個人是你吧。」
裴奕捂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鬱奈,你居然爲了他動手打我。」
我伸手多賞他一巴掌:「沒錯,打的就是你,你罵我那麼多回,我只打了你兩巴掌,虧的還是我。」
-17-
裴奕離開後,裴煥用恨不得將我揉進骨血的力道抱着我,頭枕着我的頸窩,像只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他的母親是不可觸碰的逆鱗。
裴奕的話到底挑起他的傷心事。
我伸手拍撫他的背,溫聲安慰:「以後那個癲公要是再敢來挑事,我幫你罵回去。」
裴奕沒說話,握緊我的手,在我的掌心輕輕落下一吻。
裴家的風波還未平息,裴奕再度上熱搜。
狗仔拍到裴奕帶着自己的 Omega 祕書去做標記清洗手術。
Omega 哭得梨花帶雨,跪在地上磕頭求他:「裴總,我懷了你的孩子,我要是現在做手術,孩子會活不下去的。」
Alpha 一臉冷酷,說出來的話冷得人心顫:「那就打掉,這孩子本就是你算計來的。」
十幾秒的視頻,讓裴氏和裴奕再度站上風口浪尖。
網友唏噓,想不到裴奕謙遜紳士的皮囊之下,竟然如此禽獸不如。
輿論的發酵之下,裴方海當年的醜聞被挖了出來。
當年,裴方海借醉強迫自己的下屬,事後倒打一耙污衊女下屬勾引他。
裴母周蘭茹知道後,將怒火發泄到女下屬身上,處處給人下絆子穿小鞋,三天兩頭ťŭ̀⁽派人上門騷擾,給人扣上小三的名號,引導網友網暴她。
最後,那位本該前途一片光明的名校高才生被逼到貧民區,隱姓埋名地生活。
那位女孩所遭受的網暴反噬到他們身上。
一時間,裴家一家三口成了網絡老鼠,人人喊打。
-18-
裴氏的風波持續一個月後,以破產收購告終。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ocean 出手接下裴氏這個爛攤子。
簽訂合同那天,裴煥作爲 ocean 的掌權人親自上門。
裴奕盯着他,不可置信地呢喃:「怎麼可能,他不過是個活在爛泥裏的私生子,他不可能超過我。」
裴方海覺得自己從未看清過自己的二兒子:「爲什麼?我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就那麼恨我?」
裴煥冷笑:「如果不是你,我的母親就不會被逼到去垃圾場做清掃工,最後患癌去世。」
「你欠她的,我替她討。」
裴方海跌坐回椅子上,一下蒼老了十幾歲。
裴煥接手裴氏後,第一時間讓稽查局的人徹查裴氏過往的財報。
最後調查出,裴方海上任以來偷稅漏稅高達 107 億星幣。
這一數目震驚全星網。
結合裴方海的所作所爲,聯邦法院判他終身監禁。
精明一世的 Alpha 終究爲他犯下的罪孽付出代價。
勝訴那天,裴煥去改了自己的姓——裴更改爲沈。
沈是他母親的姓。
自此之後,只有沈煥,沒有裴煥。
改完名,沈煥買了雛菊,帶我去墓園見他母親。
沈煥的聲音低沉沙啞:「媽,那個混蛋被我親手送進了監獄。」
這樣的沈煥,讓我心尖顫得發疼。
我主動握上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阿姨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
沈煥扣緊我的手:「叫什麼阿姨,叫媽。」
-19-
沈煥收購裴氏後,將裴氏改裝重組併入 ocean。
因爲忙,他接連加了一週的班。
收到他還有五分鐘到家的消息,我特地下樓等他。
車緩緩滑入小區,我歡喜地朝他走去。
距離沈煥 100 米的時候,隱匿在暗處的裴奕躥出來挾持我,匕首緊貼我的脖頸。
裴奕雙眼通紅,一臉癲狂:「沈煥,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淪落到今日這般田地。」
沈煥的手心滲出細密的冷汗,心高高懸起:「裴奕,你先冷靜,我們有話好好說。」
裴奕握着匕首的手緊了緊。
脖頸處先是一陣刺痛,而後滲出鮮紅的血。
「冷靜?我所擁有的一切都被你毀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見沈煥緊張,他笑得更加得意:「看來你很在意他。」
「我們之間的仇怨,犯不着牽扯他。」
「沈煥,你現在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沈煥舉起雙手往後退:「好,那你說你想要什麼?」
裴奕油鹽不進:「我想要的東西全被你毀了,想救他,可以,你得跪下來求我。」
我時刻關注裴奕的狀態,腦子裏回想自己學的防身術。
Alpha 和 Omega 力量懸殊。
機會只有一次,我必須一擊得手。
沈煥放下身段往下跪:「好,我求你。」
裴奕看着他,開心得渾身發抖。
我抓住機會轉身推臂,頭往後頂,掙脫禁錮朝沈煥跑。
裴奕被徹底激怒,加速向我跑來。
沈煥抱住我,牢牢護在懷裏。
匕首刺進他的後腰。
世界突然變得好安靜,我只能聽到耳朵裏嗡鳴的聲音。
慌亂中,另一道人影跑出來, 拿刀刺向裴奕。
是那個被裴奕強迫着打胎的 Omega。
「裴奕,你毀了我, 我也要親手毀了你。」
-20-
裴奕搶救無效宣告死亡, 那位 Omega 因故意殺人被判刑。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正在給沈煥削蘋果。
這位祖宗仗着自己受傷, 處處都要我照顧。
我將削好的蘋果遞到他手裏。
他不接。
「沈煥, 你別給我裝,你傷的是腰, 不是手。」
沈煥不說話, 一雙眼可憐巴巴地瞅着我:「奈奈。」
我想起他毫不猶豫擋在我身前的模樣,心一軟。
沈煥美滋滋地啃着蘋果, 苦口婆心地對着蕭特助說:「蕭助以後找對象要找找奈奈這樣的。」
「不僅會削蘋果, 還餵我喫蘋果。」
蕭特助被強行餵狗糧, 滿臉黑線。
我臊紅臉, 擰了某人一把, 讓他閉嘴。
沈煥趁機抓住我的手。
蕭助待不下去了,以工作爲理由離開。
晚上睡覺,沈煥邀請我和他同睡一張牀。
我怕壓到他的傷口, 不肯答應。
「已經一週了,傷口早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我睡覺很老實的。」
他語氣委屈。
狡猾的 Alpha 放出信息素來勾纏我。
躺上牀,某人的手開始不老實地亂竄, 小心思一點沒藏住。
手在我的腰腹處徘徊。
溫熱的吻落了下來。
信息素的誘導下,我的意識逐漸迷失。
我用最後一絲理智摁住他的手:「不行,沈煥,你傷還沒好全。」
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我耳邊低哄:
「我不動……」
「奈奈, 難道你不想我嗎?」
……
黑巧香和竹香交融在一起。
月色如水, 人也如水。
-21-
沈煥視角番外
沈煥的母親是個很溫柔的女人。
無論在外面遭受了什麼,回到家, 她的臉上永遠掛着笑。
小時候交不起學費,母親便親自教導他。
沈煥不理解。
博學多才的母親, 爲什麼會被困在貧民區做垃圾清掃工。
後來, 他從別人的閒言碎語中窺見真相。
沈煥覺得身體裏流淌的另一半血液髒極了。
母親卻摸着他的頭安慰他:「小煥沒有錯, 媽媽永遠愛小煥。」
可她卻死在沈煥高考結束後的第三天。
因爲常年在垃圾場工作, 她患上肺癌。
沈煥抹乾眼淚, A 裝 B 回到裴家,隱忍蟄伏。
裴方海對他不管不顧。
裴方海的法定妻子周蘭茹厭惡他,三句話裏有兩句在諷刺他母親。
裴奕從不拿正眼看他。
裴家的下人也不把他當回事。
回到裴家後, 第一個給予他尊重的人是鬱奈。
鬱奈不會因爲他是私生子, 而對他有所偏見。
外人辱他,鬱奈會站出來維護他:「他是我未來小叔子。」
沈煥內心悸動,卻又覺得這句話莫名地刺耳。
鬱奈這人哪哪都好,就是眼神不好, 看上了裴奕。
由於鬱奈遲遲未分化, 裴奕對他的態度愈發地冷淡。
漸漸地,裴奕開始揹着鬱奈和其他 Omega 接觸。
沈煥將消息透露給鬱奈,引導他去發現裴奕的卑劣。
鬱奈對裴奕越失望,沈煥越高興。
沈煥守在他身邊,適時地出來安慰他, 一點點地侵入他的生活。
終於,鬱奈分化那天,他將人拐到手。
這一拐就是一輩子。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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