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顧言聯姻前,我就知道他有白月光。
爲此,我貼心地表示可以隱婚。
沈顧言望着我目光深沉,似乎沒料到我這麼懂事。
他當然沒有拒絕。
可是結婚第二天,沈顧言頂着脖子上不可描述的紅痕,出現在我竹馬的歸國宴上。
「大家別問了,知晚不讓公開我們結婚的事。」
-1-
我沒想到會和沈顧言商業聯姻。
兩家雖然以前有聯繫。
但是這幾年,沈氏在沈顧言的帶領下水漲船高。
兩家財力地位早就不匹配。
不知道我爹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沈顧言坐到了我面前,和我相親。
我看着眼前舉手投足依舊清冷矜貴的男人。
只憋出一句「好久不見」。
就再也沒了下文。
沈顧言攪動着手裏的咖啡,輕輕應了一聲。
視ṭù¹線落在我身上。
讓人沒由來緊張。
他百忙之中還抽空來見我一面,也算是仁至義盡。
我開口說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也是被家裏逼着相……」
「嗯,結婚。」
我的話戛然而止。
不可思議地望着眼前的人。
問道:「你說什麼?」
「徐知晚,我們結婚吧。」
他眼中認真,看不出半分玩笑的神情。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
思索我爹是不是以死相逼讓他娶我了。
沈顧言輕咳一聲,將我思緒拽了回來。
「那個,我需要一個妻子,你知根知底,很合適。」
原來是這樣。
這些年我一直在國外讀書,但也聽說過沈顧言的事。
聽說他有一個愛而不得的白月光。
白月光出國讀書離他而去。
他爲了白月光守身如玉,快三十歲了依舊單身,愁壞了沈父沈母。
沈顧言被催婚更厲害。
估計今天不管是誰走進咖啡館,他都會說結婚。
見我一直不說話,沈顧言眼底染上一絲落寞
:「抱歉,剛剛是我太唐突了,你如果不願意。我們可以……」
「願意,我當然願意。」
我要商業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
與其嫁給那些不學無術的富二代。
還不如選擇沈顧言。
雖然他心不在我這兒。
但是沒關係,錢可以在呀。
我迅速摸清了這個道理。
-2-
沈顧言沒想到我這麼快答應。
兩個人當天下午就去領了結婚證。
只是在民政局門口,沈顧言突然停了下來。
他看向我:「真的想好了,要和我結婚?」
「非常真。」
我舉手發誓。
下一秒,手被沈顧言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溫熱的觸感自指尖傳來。
我臉瞬間紅了。
心尖酥酥麻麻的感覺盪漾開,讓人失神。
沈顧言想到什麼,問道
:「他以後回來了怎麼辦?」
她?
我反應了好一會兒。
纔想到他說的是他那個白月光。
果然是深情男人。
這種時候,還擔心白月光回來,我會對她不利。
苦澀瞬間湧上心頭。
又被我壓了下去。
我立馬拍着胸脯保證:「你放心,立馬讓位。」
我沒想到沈顧言並沒有因此而開心。
反而明顯愣了一秒。
他眉頭緊鎖。
好半晌,才接受事實般開口。
「要讓位的嗎?」
聲音裏沙啞的苦澀。
「那當然。你放心,實在不行,我……」
我伺候白月光坐月子也行啊。
只要錢給夠。
可是接下來的話被沈顧言捂住。
「好,我知道了。」
他眼眶已經泛紅。
-3-
領證很順利。
辦結婚的沒幾個人。
只用了幾十分鐘。
本來時間應該更短的。
拍證件照的時候,攝影師幾次提醒。
「男生別總是看女生,看鏡頭。這是結婚證的照片。」
我側過頭去看,正好撞上沈顧言灼熱的視線。
小聲提醒道:「沈顧言,看鏡頭。」
他才乖乖聽話。
領完證出來,外面天已經黑了。
冷風順着我的褲管吹進來,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哆嗦。
沈顧言紳士地脫下風衣披到我身上。
「別感冒了。」
他衣服上的氣息撲進我鼻尖。
陌生卻令人心安。
我捂緊衣服。
說了一聲:「謝謝。」
在對上沈顧言視線的瞬間,又想起來那些傳聞。
他們說沈顧言有潔癖,從來不允許別人碰他的衣服。
霸總通病。
一聽就是假的。
以前,沈顧言也借過我衣服。
高中有次和父母吵架,賭氣不用司機接,要自己走回家。
沒想到中途遇上大雨,還不小心踩進了泥坑,扭傷了腳。
我坐在路邊崩潰大哭。
沈顧言剛好路過。
不等我拒絕,他已經將我背起。
我哭哭啼啼:「沈顧言,多虧你路過。」
雨很大,一人用的傘略顯擁擠。
雨聲衝散掉很多不真切的聲音。
我披着沈顧言的校服,恍惚中聽見那句:「不是路過。」
-4-
回家的車上,我坐在副駕駛,認真注視沈顧言的側臉。
從小到大,他都是我們這羣人裏最好看的。
好看也就算了,他還學習好,很有錢。
以至於上學的時候,十個女生裏面有八個都喜歡沈顧言。
我也偷偷暗戀過。
只是後來無意聽到共同好友調侃他那個白月光。
「沈顧言,你到底喜歡的是誰啊?這麼神祕,連兄弟都不告訴。」
沈顧言笑笑:
「以後你就知道了。」
「一個個都不拿我當兄弟。是不是要像穆京那小子一樣,現在才讓我知道他和徐知晚在一起了。」
「在一起?」
「是啊,其實我早看出他倆不對勁。」
看出來個屁了。
穆京算是我竹馬,和我一起長大。
當時穆京被一個富家千金喜歡,死纏爛打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不然就一哭二鬧三上吊。
穆京沒辦法,扯謊說已經和我在一起了。
雖然後來澄清了,還是很多人以爲我們真在一起過。
那天的教室燈光昏暗。
沈顧言背對着我靠在桌子上,看不見表情。
朋友又追問:
「話說,那姑娘我們認識嗎?」
沈顧言語氣冷得厲害。
「不認識。」
他一扭頭,對上了我的視線。
眼中的寒意更甚。
「穆京不在這兒。」
「哦,我知道。」
我本來就不是來找穆京的。
不等我解釋,他已經出了教室。
至此,沈顧言的白月光就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傳聞。
-5-
沈顧言除了性格有時候冷淡了點兒,幾乎找不出缺點。
還如此專一長情。
不理解他白月光爲什麼不要他。
這樣想着,我不自覺嘆了一口氣。
沈顧言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起了青筋。
愣ţŭ̀₄了好久,纔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ƭú₌兩家合作的項目,我會盡快安排人去推進的。」
不愧是商業聯姻。
商業纔是本質。
沈顧言誠意滿滿。
我自然也得表示點什麼。
所以我體貼地表示:「沈顧言,我們可以隱婚。」
話音剛落,車子急剎在了路邊。
沈顧言扭頭看我,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我們可以隱婚。」
他不用擔心,我們結婚的事傳出去,傷了白月光的小心臟。
可能是沒料到我會這麼體貼。
沈顧言眼中情緒翻湧。
最後只是點頭:「好。我有自知之明。」
可是聲音裏帶着哭腔。
我好像看錯了。
車輛啓動時,沈顧言眼角劃過一滴淚水。
是因爲和我結婚,太委屈了嗎?
-6-
沈顧言帶我回了他家。
兩層的別墅裏格外冷清。
沈顧言平時一個人住,家裏連個保姆都沒有。
家裏裝修也像他這個人一樣,冷淡。
沈顧言將我帶上二樓臥室。
「你先休息吧。」
說完,就拿起衣服出去了。
我望着他奪門而出的背影。
暗歎一聲,剛結婚就獨守空房。
長得帥又怎麼樣呢,又喫不到。
扭頭看到沈顧言剛剛轉給我的兩百萬。
說是這個月的生活費。
立馬眉開眼笑,撲進柔軟的大牀。
沈顧言圍着一條浴巾推開門時,我正在和閨蜜激烈討論以後要包養的八個男模。
視線落在沈顧言還掛着水滴的八塊腹肌上。
格外誘人。
我嚥了咽口水。
那些男模突然就不香了。
在我花癡的目光中,沈顧言一步一步走近。
直到牀塌下去一塊兒,沈顧言坐在了我牀邊。
我強壯鎮定,問道:
「沈顧言,你有什麼事嗎?」
再這樣,我真把你歸爲勾引我啦。
「晚上能有什麼事,當然是睡覺啊。」
說完,他就掀了被子想上牀。
我立馬彈射起步。
「你也睡着兒?」
對於我的疑問,沈顧言似乎很不滿意。
他挑眉看向我:「不然呢,這是主臥。」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自己霸佔人家主臥不合適。
所以抱起枕頭:「那我去次臥。」
可是還沒往外走幾步。
沈顧言攬着我的腰,將我抱了回來。
被扔到牀上那一刻,我不明所以。
剛想開口詢問。
一個吻急切地落了下來。
「徐知晚,我們結婚了。」
該發生什麼不言而喻。
-7-
直到衣衫褪去,我才慌亂想起來推開他。
「沈顧言,不行。」
他還清醒嗎?
說好的爲了白月光守身如玉呢?
沈顧言眼中染了情慾。
撐起身子看我。
「別拒絕我,好嗎?我都同意隱婚了。」
眼中祈求。
我的理智也接近崩潰的邊緣。
小聲說了一句:「我不是她。」
我不知道沈顧言聽清楚這句話了嗎?
他周身的氣壓低了下來。
「是,不是他!爲什麼不是他!」
不等我再次,他又附身吻了過來。
一同落下的,還有他的淚水。
「你就當是他,好嗎?」
牀頭燈被徹底熄滅。
沈顧言的動作瘋狂。
像是暴風雨過境。
片刻不寧。
我也忍不住哭出了聲。
沈顧言用指腹輕輕擦掉我的淚水。
「乖,疼的話,就咬我吧。」
說完,我真的一口咬在了他肩上。
留下很深的牙印。
沈顧言輕嘶了一聲。
目光更加深沉。
「我不會放手的。」
迷迷糊糊地,我聽到沈顧言的聲音。
「讓位?下輩子都不可能。」
我沒有力氣再去詢問他是什麼意思。
沉沉睡去。
-8-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
牀邊已經沒了人。
我身上換了新的睡衣。
牀單也已經換新。
好像昨晚的瘋狂,只是一個漫長的夢。
我下牀時,腿一軟,差點趴地上。
該死的,不是夢。
沈顧言那個工作狂,估計已經去公司了。
我無能狂怒,坐在牀上對空氣拳打腳踢。
一點都不會憐香惜玉。
活該白月光不要他了。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按了接聽。
男人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
「徐知晚,你猜我現在在哪兒?」
穆京是一個名副其實不學無術的富二代。
被送到國外讀書後,更是放飛自我。
「呦,穆大少爺又在哪個酒吧過夜呢?」
話音剛落。
我ŧű̂ₐ聽到門外傳來響動。
可是很快又消失了。
我以爲自己幻聽了。
電話那頭,穆京說道:「我現在在機場。馬上要回國了。」
「回國?」
我的聲音猛然提高。
太意外了。
「喂,我只是出國留學,又不是被流放了。我要回國是件多麼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嗎?」
「那倒沒有。」
「我今晚就能到。我打電話是想和你說,今晚在我家開 party,大家都來,不見不散啊。」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我啞然失笑。
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沈顧言端着碗的手微微顫抖。
見我盯着他,低頭說道:
「那個,你餓了嗎?我熬了皮蛋瘦肉粥。」
好巧,我最喜歡的就是皮蛋瘦肉粥。
在國外老饞這一口了。
-9-
沈顧言的廚藝真不錯。
我一邊喝粥一邊看手機。
正巧穆京發來了他的航班信息。
這小子晚上十點才下飛機,還要辦聚會。
精力充沛啊。
沈顧言見我盯着手機屏幕出神。
問道:
「穆京要回來了?」
「對啊。誒,你怎麼知道的?」
我剛剛說這個話題了嗎?
難道穆京也給沈顧言發了邀請?
不應該呀。
他倆十八歲那年莫名其妙大打出手後,就徹底決裂了。
聽到肯定的回答,沈顧言呼吸停滯了一瞬。
「挺好的,回來挺好的。」
「他這人就是想一出是一出。說不定明天又走了。」
「你對他還真是瞭解呢。」
我莫名聽出酸意。
抬頭看向站在我面前的沈顧言。
他背對着我,看不出表情。
但是渾身氣壓很低。
只是說道:
「我公司還有事。晚上不用等我一起喫飯了。」
說完,就抬腿朝門外走去。
手觸碰到門把手時,沈顧言又輕聲說了一句:「反正他回來了,你也不想和我一起喫飯。」
沈顧言走後。
獨留我一個人看看門,再看看碗裏的粥。
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麼生氣。
但是應該和我無關吧。
我什麼都沒幹。
-10-
喫完飯,我又補了一覺。
才收拾去找閨蜜周月寧,一起去穆京家。
「老實交代,昨晚聊到一半,你人就消失了Ťűₜ。說,去做什麼了?是不是和帥哥聊天ṭůₑ去了?」
沒有和帥哥聊天。
只是去和帥哥深度交流了。
想到那些不能播的,我臉又紅了。
她將手搭在我肩上。
眼中審視:「徐知晚,你有情況。」
我支支吾吾:「沒有,昨天睡着了。」
我和沈顧言是隱婚。
沒想告訴任何人。
周月寧半信半疑,很快把這事拋之腦後。
路上,她八卦地告訴我。
「我表哥白月光回來了。」
「啊?」
「就是沈顧言呀,你應該認識,咱們以前還是同學。」
我皮笑肉不笑。
何止認識。
前一天晚上還坦誠相待了。
周月寧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繼續說道:「我這個表哥等了白月光這麼多年,也算是終於有了結果。」
沈顧言的白月光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說不清心中的苦澀,格外壓抑憋屈。
看來這段隱婚的關係,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知晚,你怎麼走神了?」
「沒,沒事。」
「說起來,他白月光和你一個學校的。說不定你在學校還見過呢。」
我心不在焉:「哦,是嗎?」
「對啊,他還問過我關於你的消息,估計是想向你打聽他白月光的事。」
「原來是這樣。」
我當時還以爲是愛情的號角。
是我自作多情。
-11-
我們一起到穆京家的時候,朋友們已經到的差不多。
有穆京活躍氣氛,很快熱鬧起來。
大家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大家一起舉杯,祝我終於從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回來了!」
穆京剛說完,門鈴響了。
他環視一圈。
「還有誰沒到嗎?」
衆人也疑惑。
穆京還是去開了門。
「沈顧言?」
他先是一愣,隨即問道:「你怎麼來了?」
沈顧言自顧自朝裏面走來。
「聽說你回國了,我來看看。怎麼,不歡迎?」
話是對着穆京說的。
視線卻分毫不差地落在我身上。
盯得人發毛。
還好他很快移開了視線。
穆京說道:「怎麼會,當然歡迎。」
「那就好。」
說完,沈顧言順勢坐到了我對面的位置。
他倒是絲毫不客氣。
他一坐下,氣氛莫名微妙。
-12-
雖然從小認識,但是沈顧言這人比較高冷,從來不參加我們的聚會。
「沈顧言,你可是好久沒見了。公司業務這麼忙?」
「沒什麼。」
沈顧言擺弄着手上的婚戒:「去結了個婚。」
他說完,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
我喝進嘴的酒差點嗆到。
瘋狂咳嗽,穩定自己情緒。
有人問他:「你小子竟然結婚了。和誰啊?竟然不通知我們。」
「不會是騙我們呢吧?」
沈顧言懶洋洋朝我這邊掃了一眼。
對上我眼中的慌亂。
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應該,沒必要通知了。」
我的心也徹底涼了。
雖然早知道只是商業利益下的聯姻。
可我還是剋制不住難過。
對他而言,我們的婚姻只是累贅而已。
現在他白月光回國,說不定明天就會把離婚協議送到我手上。
-13-
穆京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聽八卦怎麼還走神呢?」
「沒有。」
沈顧言不願意透露結婚對象是誰。
但也抵擋不住衆人的八卦之魂。
大家七嘴八舌,旁敲側擊。
穆京看看沈顧言。
問我:「你知道沈顧言和誰結婚了嗎?」
我低着頭喝酒掩飾心虛。
「我,我怎麼會知道。」
因爲撒謊,說話都結巴。
聞言,穆京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他看看我,又看看沈顧言。
輕聲說道:「我應該知道他娶的是誰了。」
「你怎麼會知……」
不等我問完。
穆京突然俯身,離我很近。
不等我推開他,他已經起身。
朝我笑笑:「你肩上落了一片剛剛的禮花筒碎屑。」
與此同時,沈顧言的杯子摔在地上,碎了。
水漬髒了他的褲子。
他Ṭųₙ猛然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然後離開了現場。
穆京內心的猜想徹底被印證。
他微微聳肩。
「我就說嘛,沈顧言不會娶別人的。」
我罵了他一句:「神經。」
-14-
沈顧言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我和穆京互懟。
他不露聲色地解開了兩顆襯衣釦子。
露出修長的脖頸。
還有從脖子一直到鎖骨上不可描述的紅痕。
只一眼,我就迅速移開了視線。
我昨晚這麼變態的嗎?
衆人也注意的那些吻痕和咬痕。
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
「沈顧言,你還真是新婚燕爾。」
「怪不得最近都看不到你小子,原來是美人在懷。」
「嫂子到底是誰呀?牙口挺好呀。」
我羞愧地低下了頭。
還好是隱婚,他們不知道是我。
結果下一秒,沈顧言悠悠地說道:「大家別問了,知晚不讓公開我們結婚的事。」
???
等,等會兒。
我說的隱婚是這個意思嗎?
沈顧言的話音剛落,人羣中爆發出激烈的爆鳴聲。
很快將我倆圍了起來。
「你們倆,什麼時候的事啊?」
「藏得挺深呀。」
沈顧言走過來,一隻手牢牢將我扣在了他懷裏。
動作親密無間。
「就最近幾天的事。還沒來得及和大家說。」
他伸手摸摸我的頭,看向衆人。
「大家有什麼問題問我就好,我家知晚這幾天比較累。」
我的臉熟透了一樣。
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穆京陰陽怪氣:「呦呦呦,你家的~」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他才閉嘴。
扭頭對上了沈顧言打量的視線。
他在我和穆京身上徘徊,什麼也沒說。
只是手變成了與我十指緊扣,不留間隙。
-15-
「老實交代,爲什麼瞞着我們。」
「知晚,你結婚爲什麼要瞞着我?太不把我當朋友了。」
「是啊是啊,都是這麼久的朋友了。」
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
一切轉變地太突然。
我來不及措辭理由。
沈顧言環視一圈,說道:「不是故意要隱瞞大家的,只是最近在籌備婚禮,比較忙,沒顧得上。」
婚禮?
我們什麼時候要舉辦婚禮了?
可對上沈顧言的視線,我嚥了咽口水。
順應着說道:「對啊,本來打算婚禮籌備完成,再邀請大家的。等之後,一定把結婚請柬給你們送過來。」
「擇日不如撞日。」
沈顧言從隨身帶着的包裏掏出一沓大紅色的結婚請柬。
「剛好我今天帶了請柬。」
他哪兒來ṱű̂⁾的這玩意?
沈顧言不顧我的疑惑,給大家派送請柬。
遞到穆京手上時,他不小心帶出了我們的結婚證。
證書上,我和他看向鏡頭異常甜蜜。
沈顧言假裝不好意思:「抱歉,不小心把我們的結婚證帶出來了。」
有了結婚證,沒人再懷疑我們結婚是假的。
穆京看他格外不順眼。
「還需要隨身帶結婚證,沈顧言,你安全感挺低啊。」
沈顧言停頓了一秒,拿出請柬
說道:「這是看婚禮儀式最好的位置,我和知晚特意給你留的。畢竟你是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嘛。」
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穆京接過請柬,看向我。
「你怎麼喜歡上他了?」
「讓穆公子費心了,知晚偏偏就喜歡我呢。」
我沒有辯駁。
可是我沒理解,他今天晚上做的一切,到底是爲了什麼?
很快,我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沈顧言想要散播我們結婚的消息,以此逼他的白月光現身。
還真是,好招數。
-16-
因爲這個想法,我格外鬱悶。
連周月寧湊過來,想聽我和沈顧言的戀愛史。
都被我搪塞了過去。
我們哪兒有什麼戀愛經歷啊。
一杯杯白酒下肚。
我腦子已經不轉了。
到最後,別人祝我新婚快樂。
我回他們一句:「同樂同樂。」
結束的時候,我醉得癱在沙發上。
沈顧言搖搖我的胳膊。
「回家了,還能走嗎?」
我搖頭。
下一秒,他將我打橫抱起。
「我們回家。」
外面的冷風吹在我臉上。
讓我有一瞬間清醒。
焦躁不安的心卻難以平靜。
沈顧言,我不想成爲你和白月光 play 的一環。
一點都不想。
沈顧言將我放在副駕駛,扭頭幫我係上安全帶。
他瞥見我眼角的淚水,遲疑了一瞬,才顫抖着手幫我擦去。
「抱歉,今天晚上的事是我太沖動了。都是我的錯。」
「沈顧言,王八蛋。」
「好好好,我是王八蛋。你別哭了好不好?是我不好。」
沈顧言被我的淚水搞得不知所措。
好半晌,他說道:
「我可以現在去和穆京解釋,不會耽誤你們……」
「和他解釋什麼?」
「解釋我們只是商業聯姻,其實你愛的人一直是他。讓他不必介意的。我,讓位。」
這句話像是耗盡了他所有力氣。
說完,他徹底紅了眼眶。
我看向沈顧言,覺得自己真是喝醉了。
怎麼每個漢字組合到一起,我就聽不懂了呢?
「沈顧言,我沒喜歡過穆京。」
-17-
一直都是普通朋友而已。
只是兩家離得很近,父母輩關係又不錯,才一直有往來
穆京從小就是個混不吝。
翻牆逃課,什麼都幹。
我從小被當乖乖女培養。
做過最出格的事,是離家出走。
然後在離我家小區三百米的公園坐了一個小時。
造謠我愛上週月寧的可能性,都比愛上穆京大。
穆京當時爲了擺脫追求,造謠和我在一起了,也只是因爲,我看起來長了一張不會撒謊的臉。
容易令人信服。
沈顧言不說話。
我酒壯慫人膽,將腿翹在他大腿上。
立馬感受到他身體緊繃了起來。
扭過他的臉,讓他直視我。
「我只喜歡過你一個。」
他搖頭苦笑
:「知晚,你喝醉了。把我認成他了嗎?沒關係,我馬上讓位,成全你們。」
我盯着他泛紅的眼尾。
一字一句說道:「沒認錯。沈顧言,我只喜歡過你一個。」
聽到我嘴裏清晰吐出他的名字。
他先是愣住了幾秒。
隨即反應過來。
扯着我的腰,將我帶入了他懷裏。
「你剛剛說什麼?」
「我只喜歡過沈顧言一個人。」
深藏心底多年的祕密終於被揭露。
我如釋重負。
他要爲了白月光離婚就離婚吧。
我沒有對不起自己這麼多年的喜歡。
「所以你不是爲了穆京,纔想和我隱婚的?」
「當然不是,沈顧言,我們……」
所有的話被他吞入了口中。
沈顧言動作放緩了不少。
可依舊瘋狂。
「知晚,我也愛你。」
-18-
我腦子轟一下炸了。
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我張張嘴,剛想詢問沈顧言是不是在騙我。
車窗被敲響。
穆京那張不耐煩的臉出現。
「你倆回家再親行嗎?這是我家車庫。」
羞得我無地自容。
被打斷了,沈顧言心情依舊出奇地好。
「好的,記得來參加我們婚禮。」
一路上,沈顧言把車開得很快。
我還沒反應過來,已經到家了。
「回家啦。」
「沈顧言,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不放。再跑掉怎麼辦?我好不容易娶來的。」
我無奈,只能任由他的動作。
沈顧言幫我熬了醒酒湯。
他的廚藝確實很好。
我洗完澡出來,看不到人。
慌了一瞬。
匆忙下樓撞見了在廚房忙碌的沈顧言。
我悄悄湊近,從身後抱住了他。
「乖,醒酒湯馬上就好了。你先去休息。」
「嗯。」
喝完醒酒湯,我渾渾噩噩的腦袋舒服了不少。
見沈顧言要走。
一個用力,將他扯倒。
兩個人一起撲在了沙發上。
我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他輕笑:「就這麼捨不得我?」
「沈顧言,你爲什麼不喜歡你的那個白月光了?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我閉着眼,接受最後的宣判。
沈顧言疑惑:
「白月光就是你,徐知晚,我沒有喜歡過別人。」
「可是我記得當時你說,你的白月光我們都不認識。」
我回憶起高中那次的談話。
沈顧言也跟着皺眉:「當時我以爲你和穆京在一起了。不然我怎麼說,說我白月光是我兄弟女朋友?」
說話時,他聲音依舊剋制不住難過。
吻在我的鎖骨上。
「徐知晚,我當時嫉妒死穆京了。」
「沈顧言,我沒有喜歡過穆京,我只喜歡過你。當時他只是不想被二班那個班花糾纏,才撒謊和我在一起了。」
-19-
我着急表達清楚自己的心意。
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顧言格外不老實的手。
我看沈顧言遲遲不吭聲。
以爲是他不信。
又重複了一句:「沈顧言,你相信我,我只喜歡過你。」
下一秒,沈顧言的襯衫掉到了地上。
我看着他露出的腹肌和精瘦的腰身。
視線怎麼也移不開。
「我知道的。」
沈顧言把玩我的頭髮。
「我就說你眼光不能那麼差。」
情至深處,我想起他和穆京那次打架。
問道:「沈顧言,你當時和穆京打架,是因爲我嗎?」
「看來是不累,還有力氣提別人。」
「沈顧言,說了我不喜歡他,你怎麼還喫醋?」
也太容易喫醋了。
沈顧言輕哼一聲:「就算不是真的,你和他也傳過緋聞。和你接觸的每一個人,我都喫醋。」
「醋精沈顧言。」
調侃沈顧言的後果,就是我第二天下午才醒。
醒來時,沈顧言正慢條斯理地穿衣服。
雖然背對着我,但依舊讓我想起昨晚的瘋狂。
耳根發燙。
他湊過來:「醒了?老婆能不能幫我係一下領帶?」
我接過領帶,沈顧言低頭靠近。
我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紅痕。
以前的還沒消下去。
昨晚又添了一些新的。
曖昧極了。
沈顧言見我臉紅。
意識到我在想什麼。
「某人牙口確實挺好的。」
我羞澀地扭過頭不去看他。
「不許說了。」
「有什麼不能說的?知晚,我們是合法夫妻。」
他俯身吻下來。
呼吸沉重。
「還是相愛的合法夫妻。」
-20-
沈顧言公司有業務需要處理。
我又昏昏沉沉睡了一覺。
醒來外面天已經快黑了。
沈顧言還沒有回來。
我靠在牀上,思考這幾天發生的一切。
沈顧言白月光就是我。
他娶我從來不是爲了商業聯姻。
這個想法在內心中雀躍。
我想到昨天晚上沒問出來他和穆京打架的事。
思來想去打通了穆京的電話。
那頭響了好久才接通。
「呦,讓沈顧言知道你給我打電話,不會喫醋吧。」
陰陽怪氣到了極致。
隔着屏幕,我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穆京,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你覺得以我這個性格,喜歡一個人會憋到現在?那是沈顧言那貨才幹出來的事。」
聽到這話,我徹底鬆了一口氣。
又突然反應過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沈顧言喜歡我的?」
「我一直都知道啊。」
他慢悠悠解釋:「他把你的名字寫在了他的筆記本上,我有次借他筆記看到的。」
「可你怎麼沒和我說過呢?」
「他當時莫名其妙揍我一頓,還當着我女朋友面,絲毫沒給我面子,我沒說他壞話就不錯了。」
說到這兒,穆京就格外氣憤。
「管好你男人。」
-21-
我想起來高中畢業那年, 穆京和他第一任女朋友在一起了。
沈顧言當時來找過我。
夏天太炎熱了, 我正在天台吹風。
他當時特別慌亂。
求我別想不開。
可我並沒有想跳樓。
沈顧言告訴我:「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我以爲他知道我高考失利的事。
點點頭:「沒關係, 我知道,人生的路還有很多。」
家裏已經幫我安排出國留學的事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正式擁抱。
沈顧言嗓音沙啞:「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再後來, 沈顧言和穆京多年友情突然決裂。
在那天的畢業聚會上。
沈顧言原本一聲不吭。
在看到穆京和他女朋友卿卿我我時,再也剋制不住。
衝過去暴揍了他一頓。
質問他:「你爲什麼要辜負她?」
沈顧言誤以爲我和穆京在一起了。
現在穆京官宣新戀情,他以爲是穆京出軌,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所以纔有了這樣的烏龍。
聽我解釋完一切。
穆京依舊不服氣:「所以他當初揍我,就是冤枉我了。」
「對不起, 我代沈顧言向你道歉。」
穆京輕哼一聲:「算了,當初也是我先撒謊和你在一起,他才誤會的。但是這人真是絲毫不聽我解釋。你們倆好好的就行了,也算是沈顧言十多年的暗戀終於有了結果。讓他別莫名其妙揍我就好了。」
將誤會都解釋清楚。
我看着外面的天色。
做了一頓飯, 準備去給沈顧言送過去。
-22-
沈顧言正在開會。
他的特助接待了我。
見了我, 特助立馬說道:「嫂子好。」
看來沈顧言把我們結婚的事傳播地很廣啊。
喜悅蔓延。
我微微點頭:「你好,我來找沈顧言。」
「沈哥正在開會, 你可以先在他辦公室等他。」
「好的,謝謝。」
「不用謝。嫂子, 大學的時候我就經常聽沈哥說起過你。你比照片上還要好看幾百倍。」
「大學的時候?」
「我和沈哥是大學同學。」
原來是這樣。
我到了沈顧言的辦公室,才知道特助說的照片是怎麼回事。
沈顧言的辦公室裝修格外簡約。
像他這個人一眼, 沉穩內斂。
只是桌子上擺放整齊的文件旁邊。
是一個裝飾可愛的相框。
顯得格格不入。
我記起來這是某一年, 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用這個生日禮物, 放我的照片。
照片中的女孩兒笑靨如花, 是十六歲的我自己。
我摸索着照片失神。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沈顧言剛結束會議, 聽說我來了。
立馬急迫地來見我。
我朝他撲了過去。
語氣哽咽:「沈顧言。」
「怎麼了?抱歉, 開會時間有點長,讓你等時間太長了吧?」
我緊緊抱着他不鬆手。
「沈顧言, 是我讓你等太久了。」
-23-
他等了好久。
卻得知我和穆京在一起了。
後來他以爲我們分開,我心灰意冷才選擇出國。
過去的這些年,他守着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
希望我能多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藉着商業聯姻的理由, 和我結婚。
卻被我告知想隱婚。
他當時一定絕望極了。
可爲了我, 他願意妥協。
「沈顧言,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我相信了。」
他低頭, 輕輕擦掉我的淚水。
「徐知晚, 你就是喜歡上別人, 我也不會讓位的。」
「沈顧言,我只喜歡你。」
-24-
我們的婚禮很盛大。
從開始到最後,和我結婚都不是爲了和誰賭氣。
所以沈顧言認真計劃好了每一步。
久別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 他特意挑了一條天藍色的領帶。
那是我最喜歡的顏色。
可我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也沒有注意到他眼中剋制不住的愛意。
所有朋友都被邀請來參加婚禮。
包括穆京。
他和沈顧言的誤會終於解除。
只是穆京依舊對沈顧言沒什麼好臉色。
問就是:「我真的沒喜歡過知晚,你能不能別一「不小心」手滑,把一整套你們的婚紗寫真發給我了?」
沈顧言皺眉:「你叫她知晚?」
「徐知晚, 徐知晚行了吧。徐知晚, 看好你老公!」
我趕緊拽着沈顧言,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沈顧言,你真的好愛喫醋哦。」
他並沒有否認。
反而俯身湊近:「合法夫妻, 我喫一點醋怎麼了?」
臺下剛好起鬨「親一個」。
沈顧言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我的嘴。
問我:「你剛剛想說什麼?」
臺下高朋滿座,我看着與我十指緊扣的男人。
輕笑道:「我說我挺喜歡的。」
「沒關係,如果哪一天你不喜歡了,我就去變成你喜歡的樣子, 讓你重新喜歡。」
沈顧言,是你,我永遠喜歡。
永遠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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