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夢遊爬直男室友牀。
咬他胸肌,啃他脖子。
室友要我對他負責。
我只好白天讓他咬回來。
可某天我失眠沒睡。
半夜卻被直男室友抱去他牀上。
他把自己的肌肉,主動放進我嘴裏……
-1-
醒來的時候嘴又咬在季舟的胸肌上。
松嘴,牙印又大又紅。
我抬手給他擦了擦胸口的口水。
正想像往常一樣偷偷溜回自己牀上。
季舟突然睜眼。
一把擒住我的腳腕。
「我說最近我胸口怎麼這麼多牙印,脖子上醒來也全是紅痕,原來是你咬的。」
完……完了。
我這個,夢遊喜歡喫室友豆腐的直男。
還是被發現了。
這事要從幾天前說起。
-2-
最近半夜醒來,總會發現自己在直男室友牀上。
可我睡前明明躺在自己的小牀上。
我懂了。
我是夢遊了。
這不是一般的夢遊。
這是喫季舟豆腐的夢遊。
夜裏睜眼。
我不是在咬他胸肌,就是在啃他脖子。
四肢還緊緊纏抱在他身上。
特別像個一年沒開張的飢渴 gay。
因爲抱地太緊,我總會半夜被熱醒。
每次醒來,我都會悄無聲息地偷偷溜回自己牀上。
第二天,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讓季舟很苦惱。
每天早晨我在洗手檯洗漱。
季舟就站在我旁邊,扯開很大衣領照鏡子。
脖子和胸前,全是紅痕。
高冷校草潔身自好。
沒受過這種委屈。
他難過得快哭了。
「安程,你說我身上這是怎麼搞的?
「每天睡醒都有,我還怎麼見人?」
我牙刷嚇到地上。
心虛了。
「你……你脖子上的紅斑,是蚊子咬的吧。」
「這天有蚊子?」
「不……不知道。」
「蚊子嘴有這麼大嗎?」
我嚇得牙膏沫都沒吐,轉身逃走。
只要我不承認,就沒人知道!
季舟卻突然攔住我,捏我下巴。
眼神不清不楚。
湊近。
「你說,這蚊子該不會——
「是人變得吧?」
-3-
要嚇尿了。
我笑得命很苦。
「怎……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人嘴Ťū́⁻就這麼大。」
他盯住我的嘴脣。
伸手。
拇指劃在我嘴脣上,來回揉搓。
我吞了口唾沫。
今天是我的死期嗎?
他揉我嘴脣乾嘛?這是知道了?
好折磨人啊!
抱着必死的決心。
我心一橫。
「好吧我承……」
「開玩笑的。」
季舟收手。
「你嘴上有泡沫。」
嚇鼠本直男了。
我趕緊捂着屁股進廁所了。
可關廁所門的那一秒。
我好像看見。
季舟伸手,舔了舔揉我嘴脣的那根拇指。
-4-
一定是我看錯了。
季舟手指上都是我嘴邊的泡沫。
他怎麼可能會舔?
看來我嚇得都神志不清了。
雖然夢遊不是我本意。
但看到季舟每天那麼傷心。
胸口還大片大片地紅。
我很愧疚。
我開始對季舟獻殷勤。
試圖彌補心裏的愧疚。
我給他帶飯,喂到他嘴邊。
給他倒水,先幫他吹吹。
給他買襪子,送他最喜歡的白襪。
他洗Ťű̂₀衣服,我端着盆子不經意經過。
一把搶走,準備乖乖給他揉搓乾淨。
「季舟,內褲我幫你洗吧。」
季舟起疑。
「你最近對我這麼好乾嘛?」
「不幹嘛啊!」
什麼都不圖。
圖個安心。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隨口接話。
「因爲想對你好。」
「那就好。」
我正要端盆走人。
他沉了沉眸子。
「我還以爲,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聽得一個沒站穩,左腳絆右腳。
撲到季舟懷裏。
腦袋,深深埋進他胸肌裏。
和夜裏的溫度一樣。
溫暖,滾燙,讓人臉紅。
-5-
季舟扶我起來。
「以後做事,還是多加小心纔行。」
我總覺得這種話在暗示我什麼。
打了個哆嗦。
「我……我能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然後揣着內褲逃跑了。
只要季舟別誤會我是 gay 就好。
否則他這種直男一定會噁心死我。
我明明也是直男啊!
隔天我給季舟削完蘋果。
自己拿了一個站在他身邊啃喫。
寢室長在座位上喊我。
「安程,你也給我削一個蘋果唄!」
我搖頭。
「沒了。」
他表情奇怪地向我們走來。
「安程,你最近天天纏着季舟幹什麼?他拉屎你也蹲門口守着,你好像個 gay 啊!」
怕什麼來什麼。
聽到這句。
我嚇得蘋果從嘴裏掉下去。
我話接得很快。
「我不是 gay!」
天啊!
季舟可千萬別誤會我。
他該不會覺得,我之前幫他洗內褲,是拿去幹壞事了吧?
完了,這樣一想。
我自己都覺得我的行爲很像個 gay 了。
有理說不清。
我比竇娥還冤啊我!
蘋果沒掉到地上,被季舟伸手接住了。
他把蘋果放回我手上。
微涼的嗓音開口。
「怎麼可能。」
季舟捏了捏我手心。
「安程不喜歡我,他是直男。」
我長舒口氣。
還好他沒多想。
可寢室長剛走開,季舟又說。
「但這蘋果上的牙印,和我胸口的好像。」
我僵住。
他看着我說。
「開玩笑的。」
添如亂。
嚇得小男子一命嗚呼。
季舟最近怎麼變得這麼愛開玩笑了?
他拼好飯喫中毒了?
一次兩次,嚇得我都要心肌梗塞了。
然而最嚇人的。
是那天晚上。
當時我醒了,卻沒走,嘴上口水未乾,偷偷地撫摸他的喉結、胸肌、一寸又一寸……
-6-
又被熱醒的這晚。
我艱難地扒拉開季舟纏在我身上的四肢。
松嘴。
要撅屁股走人的時候。
突然抬頭看到季舟的睡顏。
無意識喫了季舟這麼多次豆腐。
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認真看他。
校草不愧是校草。
連鼻毛都那麼規整。
單身久了看兄弟都眉清目秀。
季舟的身材更是一絕。
怎麼練的?
我摸摸看。
反正我每天晚上又咬又上下牀的,動靜那麼大他都沒醒過。
我就摸摸他應該也醒不了。
我只是學ƭú₊習一下。
如何成爲優秀男人。
於是我順着他的喉結向下摸。
偷感țū́ⁿ很重,一寸一寸。
然後……一驚!
?等等。
這是……
「……」
我嚇地一趴,趴到他胸肌上。
只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季舟胸口異常猛烈地加快跳動。
人睡着了,還會心跳加速嗎?
我認爲不會。
我嘴角還掛着口水。
清澈愚蠢地抬頭。
就看到季舟貪戀的眼神。
泛着水光,滿是情慾。
再一眨眼。
季舟又閉上了眼。
再二眨眼,還是閉上的。
再三眨眼,還是閉上的。
他……他到底醒沒醒?
我重新趴回季舟胸口,貼耳傾聽。
他的心跳又恢復平靜節奏。
難道剛剛,是我的錯覺?
他沒有睜眼,也沒有心跳加速?
一定是錯覺。
季舟要是真醒了,怎麼可能沒任何反應,只把眼睛閉回去。
他不跳起來打我一頓都是好的了!
但是我不敢再往下摸了。
因爲我的心跳不規律了。
我肯定是被嚇的。
雖然我覺得季舟根本沒醒。
但是我看錯的他的那個眼神。
卻狠狠地印在我心裏了。
繾綣旖旎,充滿慾望。
這也太色了。
我居然這麼想他。
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高嶺之花!
從那天起,我格外小心。
我不理季舟了。
離得遠遠的。
避免所有和他的眼神交流。
免得他看出貓膩。
可沒幾天,季舟卻主動找上了我。
「你是不是在躲我?」
-7-
我乾笑:
「怎麼可能。」
「你就是在躲我。」
我乾笑:
「沒有的事。」
「那你爲什麼不睜開眼睛看着我?」
我緊閉雙目就是不睜。
乾笑:「笑死。」
我沒臉了。
我沒臉看他。
兄弟的臉都被自己丟盡了!
我那天怎麼能那麼想季舟。
我居然在他高冷禁慾的臉上,臆想出那樣瑟瑟的表情。
我……
我臭不要臉!
季舟追問。
「你爲什麼躲我?」
我實在沒的說了。
他聲音沉了沉。
好像準備幹票大的。
「喜歡躲我是吧?好,我看你怎麼躲。」
再然後,就是現在。
他抓着我的腳腕。
證據確鑿。
「我說最近我胸口怎麼這麼多牙印,脖子上醒來也全是紅痕,原來全是你給我咬的。
「看來蚊子還真是人變的。」
-8-
感覺自己要無了。
能看廣告復活嗎?
「你……你聽我解釋,我是直男,是在夢遊。」
我小心翼翼。
「我說我只是夢見自己在喫雞胸肉,你信不?」
就在我以爲季舟要錘死我的ŧú⁾時候。
他沒有罵我,沒有生氣。
反而紅了眼眶。
「不管是夢遊還是什麼,你總不能讓我白受這個委屈。」
我呆住了。
湊近去看。
「你……哭了?真哭啦?」
他抽抽鼻子。
「我的清白。
「你知道的。
「我從來沒和人這麼近過。」
他說的是實話。
學校給他表白的人不計其數,有男有女,全被婉拒。
他還特別討厭和人有身體接觸。
室友也不行。
「我不管。」
他眼淚啪嗒落下來。
「從今天起,你得對我負責。」
-9-
造孽啊!
我居然把高冷校草季舟欺負哭了!
他眼淚不停掉。
我實在太不好意思了。
第一次看見季舟這樣。
我手忙腳亂。
又怕吵醒其他室友。
小聲安慰他。
「你你你……你別哭,你說吧!你要什麼賠償我都答應你。」
他一下就不哭了。
真好哄。
季舟抬頭看我。
「什麼賠償你都答應我嗎?」
「對,什麼賠償我都答應你。
「不管是給你當牛做馬,還是你要我賠給你多少錢。
「我就算砸鍋賣鐵去搬磚,也會賠給你。
「要不這樣,你這學期的飯我都包了,你看夠不夠?」
我很真誠了。
兜裏的錢只夠包一學期的。
包不了四年。
季舟擦乾眼淚。
「我不用你做馬,你做牛就可以。」
他眼睛亮了亮。
「因爲我是農。」
「?什麼意思?」
「你以後就知道了。」
我沒聽懂但點頭。
「可以可以,做牛做牛。」
先把季舟哄好再說。
看他不哭我轉身要走。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咱們明天早上再說。」
腰卻突然被人摟住。
季舟把我身子拉了回來。
手指捻在我睡衣釦子上。
「我不用你請喫飯,也不要你的賠償金。」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
我瞳ţŭ₆孔放大。
「被我咬回來。」
下一秒,後頸傳來一陣喫痛,舌尖劃過我的皮膚。
我顱內高潮,渾身都燥熱了……
-10-
第二天一大早,我抖着身子在牀下偷偷發帖。
【被室友咬疼了怎麼辦?】
寢室長突然在我身後拍我肩膀。
「發什麼呢?」
我急忙藏起手機。
「沒什麼。」
他奇怪地盯上我的脖頸。
「安程,你襯衣衣領系那麼高幹什麼?不勒得慌嗎?」
他眼一眯。
「你不對勁啊!」
昨晚季舟下了狠嘴,搞得我脖子、胸前和鎖骨全是紅印。
早上醒來我人都傻了。
看着鏡子裏亂糟糟的自己,我把白襯衣的衣領釦子繫到了最上面那顆。
不遮住根本沒法見人!
更可怕的是。
昨晚季舟咬完對我說。
「總不能一次還清。」
還會再咬?
我後背發涼,打了個哆嗦。
可是沒辦法,誰讓我欠他的。
我對寢室長乾笑。
「捲毛也總把襯衣衣領繫到最上顆,你怎麼不問他?」
捲毛是我們寢室的另一個室友。
每次穿襯衣,他都規規矩矩把釦子繫到最上顆。
寢室長不喫這套。
「他有頸椎病,脖子不能受涼才那樣穿的。」
我趕緊給自己找補。
「我……我最近頸椎也不舒服。」
寢室長還盯緊我的脖頸。
我怕他看出端倪,說完抓着課本要走。
他又攔住我說。
「那你也不對勁。」
他一步步逼近。
「你最近怎麼不纏着季舟了?都不像 gay 了,這不是你啊安程。」
我這段時間沒理季舟,連寢室長都看出來了。
他學柯南摸下巴。
「你們……吵架了?」
季舟這時從水房回來。
我抓起手邊的早餐遞給他。
季舟自然接下,和我說了句。
「一起去上課吧。」
寢室長蒙圈。
「你們不是一直沒說話嗎?什麼時候和好的?」
寢室長還沒喫飯,我和季舟先去了教室。
走在去教學樓的路上,我偷瞄季舟。
白天這哥們兒正得發邪。
一點沒有昨晚的兇殘模樣。
好像把我當骨頭啃的是另一個人。
白天他可能要維持自己的高冷形象吧。
只有晚上才方便報復我。
可剛進教室。
季舟就翻身把我摁在門上。
滾了滾喉結。
「現在沒人,快讓我咬一下。」
-11-
我屁股貼門。
「這……這裏是教室,不可以。」
又不是在牀上。
也不是半夜。
教室的窗子外隨時可能會經過其他人。
門也隨時會被早到教室的人推開。
要是看到季舟咬我。
我就是張了八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我拒絕季舟。
他有些不高興。
冷着臉問我。
「安程,你爲什麼會來我牀上親我?」
「因爲夢遊。」
「那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是我牀上,不是寢室長牀上,也不是捲毛牀上?」
我感覺這個問題很犀利。
「爲……爲什麼……」
我回答不上來。
季舟頂着帥臉湊近我。
「夢遊有可能是你的潛意識。
「安程,你不會是,暗戀我吧?」
-12-
「怎麼可能!」
我應激地大叫了一下。
又恢復小聲。
「我……我是直男。」
「真的嗎?」
季舟看着我的眼睛。
「你真的是直男嗎?」
「真的。」
「你不讓我在這裏咬,我還以爲你是心虛。」
我慌忙搖頭。
「我不心虛!」
「你最好是直男。」
「我當然是。」
「那你讓我咬一下,現在沒人。」
爲了證明我沒有心虛,我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行……行吧。」
我乖乖亮出自己的脖子,聽話地伸給他。
「那你……輕點咬……嘶……」
-13-
我的襯衣釦系得更緊了。
唉,這都是報應。
誰讓我晚上睡覺那麼不老實。
不過一想到晚上夢遊我可以咬回去。
就覺得公平了點。
季舟下午去校外參加比賽。
晚上睡前他在宿舍羣裏發消息。
【今晚不回去睡,不用給我留門。】
我看了一眼就躺下了。
可當晚。
我就夢到了季舟。
夢裏的我和季舟纏在一起啃咬。
我邊啃邊說。
「兄弟,你好香啊!」
他對我說。
「我還有更香的。」
然後……
我被驚醒了。
難道季舟回來了?
我又在夢遊?
可我睜開眼,卻看到我完完整整躺在自己的牀上。
再看季舟的牀。
空的。
他沒回來。
所以我剛剛是做了一個……夢?
然後那個夢的對象是季舟?
我的室友?
一個男生?
我大概是瘋了。
挪了挪屁股到牀上乾燥的一側。
我躺在半邊牀上再也睡不着了。
發帖求助,把我夢裏的內容講述一遍。
我的標題是:【對不起。】
我真的很對不起季舟。
上次腦子抽了自己想象他做那種表情。
這次六百六十六,眼都不眼了。
直接夢到這麼抽象的內容。
我真對不起兄弟。
我的熱評第一是:【人之常情。】
造孽啊!
給我看紅溫了。
當我又看向季舟的空牀。
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和季舟白天對我說的一樣。
我果然沒去其他人牀上!
季舟不在,我居然不會夢遊到其他人牀上咬他們!
我爲什ṭūₖ麼只咬季舟?只爬季舟的牀?
我胸口突突直跳。
萌生出那個我不敢想的猜測。
不會吧。
不會吧。
難道我潛意識裏,真的喜歡季舟……
的牀?
-14-
至於我這次爲什麼醒來是躺在自己牀上。
我推測是我已經去過他牀上,沒骨頭啃,又自己夢遊爬回來了。
畢竟每晚溜回來。
夢裏可能也熟悉了回牀的路線。
可是這次季舟比賽回來。
我開始變得很不對勁。
季舟一咬我,我就臉頰發燙,渾身都怪怪的。
一定是那個夢讓我變得這麼奇怪。
我有點心虛。
儘量不讓季舟發現我的異常。
除了讓他每天報復咬回來。
我儘量避免和他的其他身體接觸。
因爲一點觸碰都會讓我不自在。
可是晚上我還是會夢遊。
每晚照常爬季舟的牀。
半夜再次被熱醒。
我輕車熟路,松嘴準備離開。
季舟卻突然按住我不讓我走。
「別走了。」
季舟嗓音低啞。
我聽到他吞口水的聲音。
「來都來了。」
然後一把將我拉入了懷裏。
「在這裏睡吧,每晚折騰回去,累不累?」
「不累的,我還是回去吧。」
我正要起身。
寢室長突然從牀梯上冒出身影。
寢室長目光呆滯,無意識環顧四周。
有點喪屍的感覺。
然後像是鎖定目標,猛地朝我和季舟撲了過來。
「大雞腿!大雞腿!嘿嘿嘿!」
寢室長照着我們張大嘴巴就要咬。
季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起枕頭塞進他嘴裏。
我和季舟就這樣看着寢室長啃了好半天枕頭。
直到他離去。
我躺在季舟懷裏,一動也不敢動。
別問,問就是。
怕寢室長喫了我。
不知道是因爲那個夢還在心虛,還是因爲別的什麼。
和季舟躺在一起,我心跳迅速加劇。
甚至早上我還……
-15-
第二天一早我灰溜溜地逃走。
臉燙得要死,渾身發熱。
雖然男生早上這樣很正常。
但我感覺自己又不對勁了。
白天季舟和我講話,我都彆彆扭扭,不敢多看他一眼。
和季舟從食堂回寢室的路上,有女生攔住季舟要聯繫方式。
這個女生我見過。
是隔壁系的系花,純欲天花板。
「季舟,我留意你好久啦!」
小白裙加上清純臉。
簡直沒有男生可以拒絕她!
季舟一點沒猶豫,直接拒絕。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他沒多說什麼。
我的心卻咯噔一下。
到寢室門口的時候,又有女生攔住了他。
是我們專業的學姐。
因爲是同專業,我們都認識,還都加着這個學姐的聯繫方式。
學姐是御姐風格,但全系都知道,季舟是學姐的 crush。
此時此刻,她正約季舟週末單獨出去。
看電影?
還是季舟喜歡了很久的系列電影。
她對季舟,已經瞭解到這份上了嗎?
我心裏咯噔兩下。
不知道爲什麼。
我有點不開心。
季舟很受歡迎。
我每天和他走在一起,他經常被各種美女搭訕,什麼類型都有。
不認識的他都會拒絕,但這個是同學院的學姐。
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況且他應該不會拒絕那個片子吧。
我噘着嘴看。
學姐腿挺長的。
我腿也挺長的。
可她 170,我 175,我還比她高五釐米。
學姐挺白的。
我也挺白的,我從小就曬不黑,好多人羨慕我的體質。
學姐穿裙子。
我……
我呸。
我一個二旬男人,跟一個女生瞎比什麼。
比美嗎?
我鼓着氣越過季舟和學姐,準備先一步回寢室。
剛跨一個臺階,被季舟從身後拉住。
「沒時間,也不方便。」
學姐悻悻離開,季舟把我往寢室樓外拽。
「急什麼?宿舍有人。」
「有人就不能回去了?」
我低着腦袋問他。
他反問我。
「她們和我說話,你不開心?」
「怎麼可能!」
我抬起腦袋回答得很快速。
「我爲什麼要不開心?我不是那種嫉妒室友的人!」
「嗯。你週末有時間沒?新出了個電影。」
「再說吧。」
我隨口答完要走。
季舟一把把我摁進宿舍樓下的小樹林。
「這裏沒人,咬一下。」
「你今天不是咬過了?嘶……」
完蛋了。
我怎麼,有點開心。
我擦着脖子上的傷口躲在廁所發新帖。
【喜歡被室友咬是爲什麼?】
-16-
幾分鐘後,我看着評論區的中文陷入沉思。
【麥當勞?】
【你真的不知道爲什麼嗎?】
【我也喜歡,來個室友咬我!(吐舌頭瑟瑟)】
【大英警察……懶得說你了。】
【咬回去!狠狠地咬回去!】
【氣得我答應了十個老頭。】
大襪子,這是中文嗎?
我好像不認識字了。
我怎麼看不懂?
不管怎麼樣。
我只知道一點。
我不能再靠近季舟了。
他咬我一口,我不但會渾身發燙,連顱內都有點興奮了。
這對嗎?
這太不對了!
所以第二天他又咬我的時候。
我拒絕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不讓我動。
「今天怎麼不補償我?我要生氣了。」
我說什麼也不讓他下嘴。
「季舟,要不我以後還是換個方式補償你吧。」
「爲什麼?」
「我們兩個大男人,成天咬來咬去的,算什麼?
「這太曖昧了,不合適。」
季舟臉拉下來。
我又說。
「週末我有事,就不和你出去了。上次那個學姐約你週末去看電影,你不是很喜歡那個系列嗎?你可以去答應她。我覺得她人挺好的。」
「把我推給別人,你認真的嗎?」
「你們挺搭。」
季舟咬牙。
「你再說一句。」
「郎才女貌。」
「你再說十句。」
「俊男靚女、佳偶天成、才子佳人、天作之合……別的成語我實在不會了。」
抬頭。
季舟眼睛紅透,額頭青筋微凸。
鬆開我的手腕,走了。
-17-
季舟白天真的不在宿舍了。
不再把我拉進廁所偷偷咬我。
也不會在寢室長閉眼打哈欠的瞬間,輕咬我的手指。
只有晚上快要閉寢。
他才慢悠悠回來。
我們,不說話了。
可是晚上我還會出現在季舟牀上。
這很尷尬了。
我都不讓季舟白天咬我了。
晚上我再夢遊過去咬人家,是不是太呢個了。
而且我夢遊好像越來越過分了。
季舟雖然不和我說話。
但他總是在我面前扯自己的衣領照鏡子。
他胸口的紅痕一天比一天明顯,後脖頸也沒一處好的地方。
我好像都把他啃流血了!
我是吸血鬼嗎?
我到底是個什麼成分?
哪有人天天夢遊喫室友的!
還只逮着一個喫。
蟲蟲變態了。
看着他身上的痕跡,我更不好意思了。
特別是季舟還總是紅着一雙眼。
看起來可憐巴巴,很委屈!
我實在不好意思,主動找他搭話。
「季舟,給你帶了飯。
「季舟,給你轉了賬。
「季舟,我給你買了很多肉乾,喫哪補哪。你補補肉,別被我咬禿了。」
「不用。」
季舟聲音冷淡。
「我不要這樣的補償。」
他生我氣了。
做人不能太雙標。
凡事講究公平。
夜裏我躺在牀上翻來覆去。
掐大腿、看手機、咬舌頭。
我努力不讓自己睡着。
認真想。
既然我睡覺這麼不老實。
要不我把自己綁在牀上?
可我不能天天都捆着自己睡覺吧?
木乃伊嗎?
再說了,捆一身布,要是我半夜掙扎開牀。
那不真成會蹦的木乃伊了?
正想着,牀簾突然被人拉開半扇。
我和牀下的季舟四目相對。
-18-
他不是生氣不理我了?現在過來幹什麼?
我眨着眼看他,沉默。
他也沉默。
幾秒後他憋出一句。
「你怎麼還不睡?」
「睡不着。」
「爲什麼睡不着?」
「想事情。」
「……」
「……」
又是一陣沉默。
我問他。
「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事。」
季舟放下牀簾走了。
好奇怪啊。
不會是最近生我氣。
想夜裏來牀上揍我一頓吧?
不管怎麼說。
我今晚絕對不能再去他牀上咬他了。
愁得我失眠。
順手摸到牀頭一瓶啤酒。
借酒消愁,隨手打開,喝了。
我一點不困,只覺得看手機看得我眼疼。
又拿出眼藥水滴眼睛。
滴好眼藥水剛閉眼沒多久。
屁股突然離開牀鋪。
被人託着抬起。
?
我感受到健壯的胸肌貼靠着我,還有熟悉的清爽沐浴露香氣。
季舟?
他抱我幹嘛?
我感受到季舟抱着我下牀,又上牀。
他把我抱到他牀上去了?
我懵了。
但本着好奇心,我沒有睜眼。
我倒要看看,季舟半夜把我抱他牀上要做什麼。
緊接着,季舟兩手挪動我腦袋的位置。
放在他胸肌上,我臉上撲面而來的滾燙。
然後捏着我的下巴,掰開我的嘴脣。
他把自己的肌肉,主動放進我嘴裏……
-19-
等他摁着我的腦袋故意讓我咬了好幾口。
我宕機的大腦才終於慢吞吞反應過來。
不是哥們兒?
我不來咬你。
你還自己找虐上了是吧?
六百六十六,眼都不眼了。
我人傻了。
但奇怪的是。
他這個扯蛋的舉動。
我非但沒有生氣。
怎麼居然還有點興奮呢?
我不去找他的話,他會來主動找我?
我甚至有點期待他晚上再來。
半夜他睡着,我假裝無事發生,又偷偷溜回自己牀上。
第二天白天我和季舟搭話。
他卻不怎麼理我。
洗手間裏,他認真扯着自己的衣領看傷口。
一如既往。
衣領越扯越大,他表情也越來越委屈。
跟真的心靈很受傷一樣,鼻頭都紅了,眼裏還有淚光。
奧斯卡影帝。
欠他一個小金人。
「很疼嗎?」
我輕快地問。
「再疼也沒有心疼。」
他冷漠地答。
誒喲喲喲喲!
還裝起來了。
不是昨晚把我主動抱過去的時候了!
我心情莫名愉悅,哼着歌走了。
可剛從洗手間走進宿舍,我就刷到了喜歡季舟的那個學姐的朋友圈。
【crush 最近每天都有時間陪我,開心~看到朋友圈請自覺繼續,望保持~】
【如果可以,今天和你表白~】
人人都知道,學姐的 crush 是季舟大帥哥。
好像頭上被澆了一盆冷水。
剛纔洋洋得意的我像個二傻子。
我回頭。
看向洗手間整理好髮型,穿戴整潔,準備出門的季舟。
是啊。
季舟最近,每天白天都不在寢室,很晚纔回來。
原來是去陪學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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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就這麼聽我的話?
我讓他去他就去?
還是說他本來就對學姐有好感,一開始拒絕只是不好意思地害羞?
我的心沉下來了。
抬頭,看到我垃圾桶裏的空酒瓶,我突然意識到什麼。
季舟最近白天都和學姐在一起。
晚上他怎麼可能把我抱去他牀上?
更別提他主動讓我咬他肌肉。
還什麼他掰開我嘴。
簡直就是扯淡他媽給扯淡開門。
扯淡到家了!
所以昨天發生的事,其實是我喝多了?
我喝一瓶就把自己喝多了?
一定是借酒消愁愁更愁,發愁的時候容易醉。
原來是夢嗎?
可是好真實。
尤其是屁股離牀的那一刻。
我真是喝糊塗了。
居然又做這種離譜夢。
想想就覺得是假的。
我鼻子一抽,覺得酸酸的。
今天週末,往常我會在宿舍宅着。
可我現在實在心情不佳,隨便套了件睡衣就出門散心去了。
剛下樓,就看到學姐站在我們男生宿舍樓下不遠處。
她對面站着的,就是我的高冷室友季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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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踩着紅底高跟鞋,御姐臉上也藏不住喜悅。
黑裙子和黑襯衫,絕配。
低頭看我。
拖拉着小白熊拖鞋,邋里邋遢的厚睡衣,一頭雞窩沒心情打理的髮型。
這是什麼小學雞穿搭。
我氣得跺了自己一腳。
絕望地照着湖水。
雖然我臉好看了點,但我好像是個男的。
有風經過,湖波微動。
我又仔細看了一眼。
我還真是個男的。
學姐不是男的。
我悶頭回寢室了,把自己關在牀簾裏一整天。
捲毛問我一天不出來,是不是在牀簾裏打禪。
寢室長敲了他腦瓜一下。
「瞎說,安程明明是在裏邊孵蛋,我都聽見小雞叫了。」
那不是小雞叫。
那是我一天氣得沒喫飯。
肚子叫。
可能是沒喫飯體力不支,我不知不覺睡着了。
夢裏,我的腦子很亂。
男生宿舍最忌諱的就是愛上室友。
世上本沒有男同,兄弟咬多了便成了男同。
是 1 是 0,我自己說了纔算。
季舟,好巧。不巧,我不是 gay。
第一,我不叫喂,我叫小男同。
安程,你很 gay。你很快也會很 gay 了,因爲你有一個很 gay 的室友。
我腦子裏公式亂成一坨, 頭疼醒了。
我好像知道爲什麼季舟咬我,我渾身奇怪了。
我好像喜歡上他了。
我的室友。
一個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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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季舟又拉開了我的牀簾。
屁股離牀, 被季舟抱起身。
我一點也不開心。
又是夢。
我討厭地想。
煩死你了, 夢裏的季舟。
可季舟剛在我牀上把我抱起來一點,就看到我顫抖不停的肩膀。
他愣住了,把我放下。
「安程,怎麼哭了?」
我睜眼看,想到自己今天沒喝酒。
不是夢?
「沒事。」
我擦擦眼淚,假裝自己沒哭。
「我這是困出的眼淚, 不是傷心哭的。」
「真的嗎?」
「嗯。祝你和學姐,幸福美滿, 百年好合,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永結同心, 早生貴子……」
「安程。」
季舟打斷我。
「從哪學的?一套一套的。」
「成語詞典。」
「安程。」
季舟嘴角有些輕微地上揚。
果然,被表白ṱű³的男生再高冷也壓制不住喜悅。
他和學姐在一起了。
我嘴脣顫抖,眼裏的淚水又要翻湧出來。
季舟卻說。
「我和她沒關係, 她已經換 crush 了, 不是我。」
「真的嗎?我不信。」
「千真萬確。」
季舟掏出手機給我看。
「我發小,這是照片,他們今天在一起了, 不是我。」
「那你最近白天都不在寢室, 我還以爲……」
「找了份兼職,賺的錢都打你飯卡里了, 你沒注意?」
「沒注意。」
我眼淚突然就止在眼睛裏流不出來了。
季舟伸手擦了擦我睫毛上的淚珠。
「喫醋了?」
「沒有。」
我慌亂地說。
季舟整個身子翻上我的牀,爬進牀簾,拉上。
「那你臉紅什麼?」
「我天生就臉紅。」
「哦,天生看見我就臉紅。」
我背過身不看他。
「纔沒有。」
季舟躺下,從身後抱住我的腰。
「哦,那就是天生被我碰一下就臉紅。」
我整個要熱炸了。
「你……你爲什麼要來我牀上,下去。」
他在我耳邊吐氣。
「來抱你去我牀上。」
「所以每天都是你抱我去你牀上的?」
他把臉埋進我脖頸, 輕輕親了一下。
「嗯。但今天不去我牀上了,在你牀上。」
……
緊閉的牀簾裏,我聽到季舟低啞的嗓音。
「哦,天生就愛抖是吧?」
……
-23-
季舟還抱着我。
突然, 牀梯上傳來什麼動靜。
我和季舟雙雙回頭。
寢室長兩眼放空,目光呆滯。
他伸手隔着被子在我和季舟身上摸了兩把。
確定是兩個物體後。
他張大嘴朝我們撲了過來。
「嘿嘿, 嘿嘿, 安格斯厚牛堡!雙層的!疊加的!雙層!」
我和季舟瞪大四眼:「不好!」
下嘴前, 寢室長被季舟拖下牀。
原來寢室長才是我們宿舍真的夢遊會啃人的那個!兩次了!
季舟爬回牀上後又摟住我。
在我脣上親了一口。
他有些被打斷的不滿,又有些即將繼續的興奮。
「耽誤我辦正事。」
我躺在季舟懷裏,一臉嬌羞。
然而下一秒, 季舟和我都停止了動作。
因爲季舟還沒拉上牀簾, 我和季舟同時看到。
遠處。
寢室長順着宿舍另一個室友, 捲毛的牀梯,緩緩爬了上去。
捲毛的牀鋪離我們太遠。
我和季舟來不及阻止什麼。
下一秒,只聽捲毛牀簾裏, 「嗷!」的一聲。
……
季舟抬手拉上牀簾。
「算了,管不了他們那麼多了,我們親我們的。」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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