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比起陰沉男人當然更愛

我的金主是個弟控。
可是他的弟弟卻喜歡上了我。
在他哥把我送去夜笙學規矩時,金主的弟弟將我圈在懷裏:「我哥對你這麼差勁,人也沒意思透了,你怎麼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呢?不如跟我怎麼樣,我把你寵上天。」
我看着他,只道:「你還嫩着點。」
後來,我拿着這位小少爺的錢,向金主提出結束包養關係,他笑了:
「肖楠,金錢關係是我能給你的最溫和的關係。」

-1-
回家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但在樓梯下朝上看,破舊的公寓樓還有一戶亮着燈,正是我家。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急匆匆跑上樓。
越靠近,就能聽到動靜,我哆嗦着用鑰匙打開門,各種信息素的味道撲面而來,Alpha 的夾雜着 Omega 的,我心一沉,目光四下尋找着肖年。
很快,就在一個 Alpha 的懷裏看到了他,紅着一張臉,就像小白兔躺在大灰狼懷裏一樣,任人宰割。
我心一沉,快步上前,將肖年從那個 Alpha 懷裏拉出來,看着眼前這個吊兒郎當的黃毛,氣堵在胸口根本就出不來。
我指着門,朝他說道:「滾出去。」
眼前的 Alpha 眉眼桀驁,五官凌厲,帶着少年人特有的玩世不恭,他帶着佔有慾的眼神毫不忌諱地落在肖年身上,語氣玩味:「大的是賣屁股的,小的有樣學樣,賣給我不也很正常麼?」
我單手抱着肖年,騰出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揍了上去,Alpha 反應極快,他伸手攔截,但我直接藉着手肘的力量給他來了一下。
鼻血從他那張帥臉上留下來,看上去有些滑稽,周圍那些學生崽一下子都熄聲了,戰戰兢兢關注着這裏的形勢。
我將肖年送回臥室,仔細關上門,出來時,見那個 Alpha 正坐在沙發上,旁邊有人正替他擦拭着臉上的血跡。
我走過去,勾住 Alpha 的臉,語氣帶着警告:「別動肖年,要是再敢動他,下次可不是一拳這麼簡單了。現在帶着你的人,滾出去。」
那個 Alpha 只直勾勾看着我,「是小兔子自己送上門的,你讓我不喫,有什麼補償呢?」
我用腳踩住他的雙腿之間,「能讓你有喫的本錢,就是補償了。小屁孩就要有小屁孩的樣子。記住以後在學校繞着肖年走。」
「那我能喫你麼?」少年目光灼灼,我冷笑一聲,拽住他的頭髮,「你不是知道我在哪裏上班麼?你回去問問你哥哥,讓他把我借給你玩幾天?他要是同意,我給你當狗都行。」
看着臉色冷下來的少年,我直接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推倒門口,示意他帶着他的人全部滾。

-2-
一羣人都走了。我坐在牀前守着肖年,見他睡得安穩,才放下心,好在那些兔崽子還年輕,還沒有學會喂人喫亂七八糟的藥。
但想起今天的事,我心亂如麻,還是拿出本子和筆,加上計算器,一筆一筆算還差多少債,得到一個天文數字後,頹然地扔掉筆——早就知道結果,再算一次也只是徒勞罷了。
債短期內是還不完了,但我不能讓肖年再待在我身邊。
還有三個月就高考,原本只要再熬三個月,肖年就能上大學,永遠離開這裏,離開我,但沒成想這個時候,顧澄望的弟弟卻在學校裏纏上了他。
我有些煩悶,這一切的源頭還是因爲我,沒成想上次去顧澄望那裏,碰上了他弟弟。那時無聊,一時逗弄了幾句,就惹上了麻煩。
天很快就亮了,見肖年睡的還熟。我便來到客廳,打掃衛生,然後向找上樓投訴的鄰居賠禮道歉。
等一切結束坐在沙發上時,我就看見肖年抱着他的小熊玩偶走出房間,怯生生喊了一句「哥」。
我看着他光着腳,皺了皺眉頭:「先去穿鞋,然後喫早飯。」
飯桌上,肖年一直偷偷看我,我給他盛了一碗粥,「看我幹什麼,先喫飯,喫完飯找你算賬。」
「哥,我沒錯」,肖年一邊喝粥,一邊說道。
我一聽,將筷子放下,「還沒錯?我是不是告訴你,在學校好好讀書,離那些富家子弟遠一點。」
肖年就讀的學校是京市最富盛名的一個貴族學校,師資力量雄厚,還是顧澄望的安排,纔拿到一個名額。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靠 Alpha 的 Omega 沒有好下場,Omega 要自食其力,好好讀書,才能過上好日子。結果呢,你轉頭就招惹顧家那小子,還帶着這麼一大幫不三不四的人回家開 Party?」
我看着肖年的臉色發白,也有些心疼,可是肖年不是 Alpha,也不是那些有錢人家的 Omega,不說重些我怕他再栽跟頭,於是指着門口說着:「你和他們一樣麼?人家開 Party 有傭人伺候着,我們家聲音大一點都被投訴。差距這麼大,你湊上去只有被他們玩弄的份,到時候他們抽身一走了之,你呢?」
肖年臉色像紙一樣白,他猛地起身:「哥,你只會說我。那你呢?那你還不是靠着 Alpha 活?」
他只說完這句,便回到房間,猛地將門摔上。

-3-
我心抽抽地疼,這時電話鈴聲響起,上面是「金主」兩個字,我再看時間,早上八點。
這真奇了怪了。我深呼一口氣,再張口,聲音帶着討好:「顧先生,早上好,請問有什麼事情麼?」
那邊沉默了很久,然後響起低沉的聲音:「現在過來。」
我想起房間的肖年,有點想拒絕,但最終還是應下了:「好」。
我敲了敲肖年的房門:「阿年,哥哥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休息,中午點外賣喫。」
裏面是一片寂靜。
我快速衝了一把澡,換一套乾淨的衣服,將大衣往身上一裹,就出發了。
原本打算做公交去的,結果下樓時,發現一輛低調樸素的黑色轎車停在了樓下。
顧澄望的助理汪靜池替我打開車門,我笑着打了一聲招呼,坐到後面,繫上安全帶後,就開始保持沉默。
汪助理開車很穩,在一處紅燈處,他突然開口:「先生今天心情不好。」
我「哦」了一聲,隨即想到什麼,請他幫了一個忙:「今天我出來要是狀態很不好,或者意識不清楚,你把我送到酒店去麼?別送我回家。」
他點點頭。見他答應,我給手機編輯了一個定時短信,如果回不去了,就會發給年年,讓他自己解決晚飯。
然而,打着字,突然想到剛剛他說的「你不也靠 Alpha 活」,心裏有些發慌——
我突然意識到年年也已經快要成年,到了懂事的年齡。而我幹Ŧŭ̀₂的事情,對這種青春期的孩子來說,卻是太不體面。再加上昨天的事,我確實應該讓年年離我遠點。
胡思亂想之中,車突然停下了。

-4-
顧澄望不在顧家本宅住,而是住在一個隱私性很好的市中心大平ṱűₕ層內。
汪助理替我開了車門後,就沒跟上來。我坐上電梯,走進了顧澄望的房子。
房子裏面很安靜,我脫下鞋,放在門口,光着腳走進了客廳。
顧澄望坐在沙發上,他和顧明望有七分相似,但多了一份成年人的沉穩,如果說他弟弟像一隻小狼崽子,那麼顧澄望就像安靜的狼王。
他一手拿着酒,另一隻手翻着手上的資料。我靜靜走到他旁邊,喊了一句「先生」。
他拍了拍腿,我乖巧地坐上去。
「聽說阿明今天去你那裏了?」他將酒和資料都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兩隻手來解我的衣釦。
我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他,只點點頭,「他和年年是同學,可能最近玩得比較好,所以年年就約他們去我家玩了。先生您放心,我打算最近給年年辦轉學手續,不會打擾小少爺的。」
顧澄望輕笑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停,「昨晚阿明打電話找我要人,想要把你要過去。」
我渾身打了一個冷顫,沒想到顧明望真的能鬧到他哥那裏去,顧澄望有多弟控我是知道的,我立馬解釋:「昨天太晚了,所以我就讓小少爺他們結束宴會。可能小少爺不開心了,找你要我,想要教訓我一下。」
「唔……」我口中吐出破碎的聲音,顧澄望衣冠楚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口中繼續不疾不徐地問話:「阿明怎麼知道你的?」
我額頭滲出冷汗,不再辯解,只認錯道:「是上個月底,小少爺來您這,我們碰到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和小少爺說話的。」
顧澄望冷笑一聲,黑色的眼珠子深不見底,他捏住我的臉:「你在他面前倒是很活潑。」
他說這句話,說明顧澄望已經看了監控。我垂着頭,不再辯解。只等着顧澄望將怒火發泄在我身上。
「怎麼在我面前不說話了?怕我?」顧澄望用手拍拍我的臉,「明天去夜笙再學學規矩。」
我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嘴脣開合了幾下,最後還是開口問道:「先生,那錢怎麼算?我可以拿雙份工資麼?」
顧澄望靜靜地看着我,我被他看得發毛,他纔開口:「算。」
我心中稍安。多一份錢,能早點脫身也是好的。

-5-
一切都結束後,我連抬手都費勁,我踉蹌着撿起衣服穿上,準備朝門口走去,就聽見顧澄望說道:「這次阿明也有錯,他威脅肖年的事情,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我抬頭看向他,有些茫然,「什麼?」
他皺眉,「肖年沒和你ŧü⁰說麼?阿明用你的事情威脅他,讓肖年帶他回家。」
我咬住下脣,看向顧澄望,「顧先生,錢我會努力還的,您讓我幹什麼我都會幹,麻煩您也遵守約定,請您和您的弟弟離肖年遠一點。」
我閉上了眼睛,掩飾眼中的厭惡,「我爸的債務是轉移到我身上了,不是肖年身上。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會獨活的。到時候我身上的債成了一筆爛賬,這樣可不划算。」
顧澄望語氣平靜,「你還真是重視肖年啊。放心,我會吩咐下去,阿明不會再找他麻煩。」
我聽完,準備離開。但走之前,聽到顧澄望說道:「肖楠,就算你把肖年送走了,我還是能找到他,所以別做傻事,好好活着,不然你身上的債只能他還了。」
我腳步停了一下,只回應道:「我明白,顧先生。」

-6-
下樓後汪助理還在等我。我用手機找了一個最便宜的鐘點房,25 塊錢一個小時,準備去那裏洗個澡。
但汪助理徑直將車停在了一家輕奢的連鎖酒店。還付了房費。
我嘆了一口氣,用手機將錢轉給他,「收了吧,別到我這就付費上班了,都不容易。」
他只看了我一眼,然後吐出了一句:「肖楠,對自己好點吧。」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我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裏突然感慨,汪助理看上去不近人情,但其實是個大好人。
但酒店房間,看着鏡子中自己慘白的臉,以及嗅了嗅周身破碎的橘子味信息素,打消了回家的念頭。而是給年年發了一條消息。
等了很久,年年沒有回消息。我把手機扔在一邊,抬頭看向天花板,有些愣神。
顧明望能用什麼威脅年年呢?除了我,還有什麼是年年的軟肋呢?
那個狗崽子 Alpha 是怎麼威脅年年躺在他的懷裏,會不會跟一向乖巧的年年說:如果你不同意,就把你哥哥是娼妓的事情暴露出去。
想着年年無助的樣子,以及今天早上我對他說的重話,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Ŧűⁱ肖楠,你真是最差勁的哥哥。
我在牀上坐起來,將頭埋進雙臂之間,淚水不受控制地染溼了眼角。

-7-
當晚,夜笙的經理發消息讓我六點到,別遲到。
我咬住頭繩,將一頭黑色的長髮給綁起來。鏡子中的人眼眶周圍通紅,臉色蒼白,宛若遊魂。
這樣的狀態,真是糟糕透了,這樣去上班會被教訓的。我遲疑片刻,還是從口袋中掏出一瓶藥,瓶身上維生素 C 的標誌,但裏面卻是一顆顆紅色的小膠囊。
我倒出兩顆後,又想了一下,加了一顆,接了些自來水將這三顆膠囊吞下。
不過片刻,臉頰就有了些紅色,橘子味的信息素也不再斷斷續續,而是濃烈起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是去夜笙,但顧澄望自然不想自己的人被其他人過了手。但也想讓我喫一點苦頭。所以,這裏面的分寸,只有老手才能把握。
我這個燙手山芋一般被扔給李經理,而李經理一般的做法都是讓我換一身暴露的衣服,扔到四樓去做跪式迎賓。
四樓開始,就是一些貴賓才能進的地,大家不進包廂時,多有些分寸。頂多對迎賓摸兩把,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但夜笙要求高,對四樓以及更高層的服務人員要求更高,因此,跪式迎賓也是軟刀子磨人,從膝蓋磨人,一直把人的骨氣都磨完。
我看見有客人來,和旁邊的 Omega 一起俯下身子,一雙皮鞋突然放在我的脖子上,踢開了遮住腺體的頭髮,用腳用力地摩擦着。
橘子味的信息素猛然爆發,頭頂上的人跟旁邊的人說:「你說,就這樣磨他的腺體,能不能把他發情期逼出來?」
Omega 最脆弱的地方被肆意凌虐着,劇烈的疼痛傳來,我咬緊下脣,慶幸自己喫了藥丸。
他的同伴制止他,「別踩了,出事就不好了。」
踩着我的人反而加大了力氣,「夜笙的 Omega 很夠勁的,隨便怎麼玩。」
Omega 信息素味道逐漸勾人起來,我喘着氣,頭髮被抓起來,油膩的 Alpha 打量了一下我:「長得不錯啊,去包廂玩玩。」
他拽着我的頭髮往前拖,旁邊的 Omega 嚇得縮成一團,連忙按了手上的按鈕聯繫經理。
正在這時,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夜笙也要講規矩的,誰准許你這麼糟蹋 Omega 了。」

-8-
頭上的拉扯感瞬間就沒了,下一秒,那個 Alpha 就被一拳打倒在地上。
出拳的人是一個桀驁明朗的少年人,五官無可挑剔,身形高挑,氣質熱烈——是顧明望。
他又補了幾拳,還自爆了家門:「記住了,打你的人叫顧明望,要報復找對人,別到時候拉着 Omega 撒氣。」
那個 Alpha,一聽顧明望的名字,立刻泄了氣。顧家的小少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顧明望伸出手,將我從地上拉起來,「你昨天打我不是很兇麼?怎麼,在別人那就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我看了他一眼,輕輕摸了一下腺體,「嘶」了一聲,然後才朝他說:「昨天不是說過了麼?你哥要是同意,你讓我當狗都行。現在在這裏,你是客人,你還有機會報復回來。但是……」
我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動年年,我不會繞過你。」
「嘖,真野,還亮爪子呢」,顧明望目光落在我的脖子上,「我哥對你這麼差勁,人也沒意思透了,你怎麼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呢?不如跟我怎麼樣,我把你寵上天。」
我嗤笑一聲,「剛成年就學大人玩包養呢?」
周圍的 Omega 信息素越來越濃,我感覺身體狀況有些不對勁,又拿出小藥瓶,倒了一把,朝嘴裏塞了。
顧明望抓住我的手,眉頭緊蹙,「你在喫什麼?」
我晃了晃瓶子,「維生素,小少爺,你要不要來一片?」
他手剛碰到藥瓶,我手靈活一躲,將藥收起來,「一片要好幾毛呢,我要留着自己喫。」
他打量着我,「統共就這麼點布料,也給你找到能放東西的地。」
我不再搭理他,趁着經理還沒來。又本本分分地跪在原來的位置。畢竟,在夜笙多拿一份工資,就要多留神。
剛跪下來,就看到經理帶着保鏢從電梯口出來,我心道好險,差點被抓住了。
結果下一秒一個重重的巴掌就落在臉上,馬經理語氣責備:「顧客就是上帝,你連Ţũ₊這個都不懂?」
我頭朝一邊偏過去,嘴裏出現血腥味,馬經理已經朝着顧明望道歉去了:「小少爺,這個 Omega 不懂事,我等會教訓他。您別和他計較。」
顧明望的聲音很冷,和剛剛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完全不同:「他不是我哥的眼珠子麼?你也敢下這麼重的手?」
馬經理賠着笑,「您可別誤會大少爺了,只是一個普通的 Omega 罷了。得罪您,該教訓還是得教訓。」
「是麼?」顧明望直接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打橫抱起來,「既然這樣,那他就歸我了。你說,你動了我的人,我應該怎麼處置你?」

-9-
包廂內,顧明望拿出要來碘伏棉籤,先是處理臉上的傷口之後,又開始輕輕處理腺體上的傷口。
我趴在牀上,腺體那裏又疼又酥,最敏感的地方上藥都是一種折磨,我將頭蒙在枕頭裏,聲音模模糊糊傳出去:「便宜你小子了,一般 Alpha 這樣對 Omega 都算性騷擾。」
「哥哥,你還挺有活力,現在還有勁說話呢」,顧明望聲音很有磁性,他這一Ţú⁺句哥哥叫的百轉千回,差點把我魂都嚇出來。畢竟他正兒八經的哥哥可是顧澄望。
我捂住他的嘴,「別瞎喊。」
「這麼怕我哥?」顧明望小心翼翼地將碘伏棉籤收回來,又給腺體那裏纏了兩層紗布。
我摸了一下,哂笑一聲,「哪裏用得着這麼嬌氣?」
「肖楠,你弟要是在學校裏,這塊肉被 Alpha 踩在腳底下,你也會說不用嬌氣?」
我心一跳,拽住他的領口,「你再說一遍?」
「怎麼,自己就行,換成你那個寶貝弟弟就行了?」顧明望冷笑一聲,「放心,我不會動他。但你現在好好地給我休息。」
我躺倒牀上,想到今晚顧明望出手的果斷,以及他對馬經理的處理,心中打起鼓來。他要真在學校裏對年年有壞心,那真是避無可避。我這幾天得考察一下,趁早帶年年去轉學。
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闔眼,此刻不知道是不是藥的副作用,躺在牀上,裹着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Alpha 的信息素很平和,帶着安撫的味道,我下意識朝那邊滾了滾。

-10-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放在更衣室的東西都拿了回來,手機就在旁邊,我抓起手機看了一下,已經凌晨一點了。
旁邊顧明望見我醒過來,立刻讓人將一桌熱騰騰的飯菜送到房間,然後把筷子塞到我手上。
我一邊喫,一邊看他,「明天你不上學,還在這裏待着,不睡覺?」
「我可不是你弟那樣的好寶寶」,顧明望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精緻的小勺子攪拌着咖啡:「肖楠,我哥做了什麼,讓你對他這麼聽話?受這麼大罪也不跑?」
肚子裏塞了些東西,胃裏舒服多了,我看着一桌子的飯菜,想着等會得要兩個打包盒,這樣上白班兼職的時候,不用再買飯了。
聽到顧小少爺這麼一問,我看着這桌飯菜的份上,搭理了他一下:「少爺,你問問這裏上班的每一個 Omega,來這裏有沒有除了錢之外的其他原因。總不能是爲了理想吧?」
「總之,我欠你哥一大筆錢」,我用手比劃一個六。
顧明望噗嗤笑了一聲,我有些奇怪地看向他,他那雙眼睛很明亮,「只是錢的事情,我還以爲我哥用了一些其他手段呢。」
他從兜裏拿出一張卡,推給我:「差六百萬?這張卡好像有八百多萬,密碼是 2.14,我生日,重複兩遍,你拿去把你的債還上。」
我看着桌上的卡,又看了看他,搖了搖頭。

-11-
顧明望用手敲了敲桌子,「清高什麼呢?明明缺錢缺得要死,還死裝。還是你不想和我哥一刀兩斷?」
我白了他一眼,「欠你錢和欠你哥錢有什麼區別?只是換個債主。而且讓你哥知道錢是你出的,那我得背上一個天大的罪名了。」
對於這個和肖年一樣大的 Alpha 做出的給錢舉動,我只視爲中二少年的中二舉動。我將卡推回去,不再搭理他。
「不讓我哥知道不就行了,而且我不讓你還」,顧明望說得像是給了我六塊一樣。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小少爺,你給我這些錢,難道只是想做慈善,還是想來一個救風塵的戲碼?」
顧明望嗤笑了一聲,「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那老天爺給我這張帥臉,又讓我含着金湯匙出生,那我是不是得以死償還啊。」
顧明望說「帥臉」的時候得意洋洋,他湊近我,將手中帶着咖啡味的勺子抵住我的嘴,「我就是老天派來給你免費午餐的人。畢竟,老天給了我那麼多東西,我分給你一點很樂意。」
「你哥那麼摳門,知道你在外面做散財童子麼?」我用牙齒咬住勺子,用手接住,然後喝了一口他的咖啡。
他好像愣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然後輕笑了一聲,然後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哥可不摳門。」

-12-
我心想今晚有顧明望這個小祖宗在夜笙,恐怕也沒有我什麼事情了。至於顧澄望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是什麼反應,也不是我能改變的。
我抓起手機,準備離開,結果顧明望卻突然說道:「你要這錢就能解決肖年的困境,你也不拿麼?」
顧明望用手抵住門,攔住我,「楠楠,你以爲我是學校欺負你弟弟的人?其實他一直在學校不好過,我認識你後,出了手,他纔好過一點。」
「娼妓的弟弟,你不會以爲你給你弟轉個學就萬事大吉了吧。還有三個月就高考,有哪個學校會接受他?」
顧明望將我抵在門上,這時我才發現這比我小八歲的 Alpha 也充滿了威懾力。
「肖楠,你最重視你的弟弟。現在,只有選擇信任我,纔是最好的,不是麼?」
我輕笑了一聲,按住他的頭,輕輕吻了上去,看見他錯愕的神情,嗤笑着推開他:「說不要償還,其實還是對我有慾望,是不是?」
我解開釦子,「我確實是很有魅力的 Omega,但我可不是傻子,因爲你這些想得到我而說出的鬼話而昏了頭。」
「如果我對你沒有慾望,或者說厭惡你,我爲什麼要幫助你」,顧明望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按在門板上,加深了我剛剛那個淺嘗輒止的吻。
「我給你花錢,是追求你的手段啊,肖楠。不會要求你償還,是因爲我這樣做,可能會得到你的垂青。」
「這只是一個 Alpha 追求 Omega 的手段。」
顧明望鬆開了我,將卡塞到我的手裏,「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情,但是,這不是我的嫖資,而是我的一個小禮物罷了。」
顧明望又看了我一會,擺了擺手離開了。

-13-
第二天,我去找了顧澄望。
將銀行轉賬回單擺在他的面前,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雖然說是用這個人弟弟的錢。
顧澄望站在窗邊,點了一根菸,室內非常寂靜。
良久,他才轉身,「肖楠,其實我是想對你溫柔一點的。」
我有些沒聽懂,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但他卻自顧自地說起自己的話:「你明明是我的東西,但總是招蜂引蝶,學了多少回規矩都沒能明白這些道理。」
我搖了搖頭,「先生,您是我的債主,在債沒有還清時,我的身體是您的。但現在不是了。」
「你,用的是阿明的錢吧,用他的錢逃離我?」顧澄望此刻眼神,我很難形容,平靜又恐怖恐怖,他直勾勾地看着我,像有智慧的野獸。
他吐了一口菸圈,「或許,他沒有和你說,金錢關係是我能給你的最溫和的關係。」
我第六感告訴我危險,我立刻起身,「先生,我今天是來像您告別的,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我相信您能找到更合適的牀伴的。」
顧澄望將煙熄滅在菸灰缸裏面。

-14-
我一直努力賺錢,以爲把那個好賭的爸欠上的賭債還上,這樣在我死之前,也算是爲年年鋪平了人生的道路。
爲此,我願意忍受顧澄望的控制慾、施虐欲。
但是,在我真的將六百萬拿給顧澄望的時候,我才知道——
債主,對我而言,是最好的形象。
橘子味在地下室非常濃郁,像是即將腐爛前最後的狂歡。而不管這味道如何濃郁,卻被強勢的薄荷味 Alpha 信息素壓制着,不留一絲餘地。
「你的弟弟今天來找你了,我告訴他,你很好」,身上的鎖鏈聲隨着顧澄望的動作而發出聲響,他肆意撕咬着腺體,啃食着皮肉,「但是他似乎不信呢。」
渾身都疼,沒有紅色的藥丸,我感覺我快要疼死了。聽到顧澄望提起肖年,我終於泣不成聲,「先生,我錯了。我再也不會拿您弟弟的錢了,我不會靠近他,是我的錯。求您放了我。我會一直聽您的話的。」
「如果我稍微對你鬆懈一點,你就會明媚得像太陽一樣,不知道要招惹多少人」,顧澄望在我的脖子上舔舐着,「還是現在這樣讓人放心。」
我一下子泄了氣。

-15-
再次睜眼時,還是在地下室,但是周圍擺滿了醫療器械,也有醫生在旁邊忙忙碌碌。
顧澄望坐在我身旁,神情恐怖,他手裏正是我喫的那個維生素小瓶子,像是拷問我一樣:「爲什麼要喫這個?」
我看到這個瓶子,恨不得搶回來,往嘴裏塞半瓶,但在顧澄望的威壓下,我只舔了舔嘴脣,用嘶啞的聲音說:「有時候狀態不好,喫了就能繼續上班幹活。」
「紅色禁藥,一般用於非法的 Omrga 紅燈區、地下賭場這類地方,喫完就會精力充沛,甚至工作 24 小時都不成問題。但這是以燃燒生命力爲代價。這你知道麼?」
我點了點頭。
突然,一個巴掌甩在我臉上,我能聞口中的血腥味,旁邊的醫生制止着,嘴裏還是我聽不懂的語言。
「我倒是不知道你有門路拿到這個,說說你是怎麼拿到的,喫了多少。」
我舔了舔嘴角,看向顧澄望,「先生,您如果答應我替我照看肖年,我就回答您的問題。」
顧澄望緊皺眉頭,似乎想說什麼,但我喉嚨一癢,劇烈咳嗽起來,我摸了摸嘴角,是血。
顧澄望沉默了一下,回答道:「你說吧。」
「我是在夜笙的一個顧客手裏拿到的,去年的 12 月,喫了三個月左右……」
顧澄望猛地起身,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麼Ṱű̂⁽恐怖的神情。

-16-
隔天,我見顧澄望的時候,總感覺他的 Alpha 信息素裏面帶着血腥味。
他摘下手套,我才發現我沒聞錯,是真的有血。
「其實,如果不是你狀態不好,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楠楠」,顧澄望似乎有些疲態,「我珍貴的東西,誰都不能傷害,包括你自己。」
似乎是藥物的後遺症,在這樣燃盡生命的狀態下,我反而膽子大了起來,我偏過頭,不再看他,但還是回應着他:「那怎麼辦,傷害已經傷害了,或者你自己弄死我?」
他輕笑一聲,輕輕吻上我的脣角,「你很久都沒有這樣跟我說話了?」
他摸着我的臉,「怎麼就變了呢?」
他的手從我的臉移到我的脖子,然後用力,我立刻呼吸困難起來,本能地掙扎起來。
就在我以爲我快要死的時候,顧澄望突然鬆開了我:「如果你想找死的話,不如死在我手裏。但如果你想活,那就下不爲例。」
脖子處火辣辣地疼,我下意識摸了摸,帶動鎖鏈嘩啦啦作響。
死?我還沒能到死的時間。
我看向顧澄望,用嘶啞的聲音說道:「先生,殺人犯法。」
他輕笑一聲,似乎覺得這句話很可笑。
我這混沌的腦子,突然想起來,顧澄望是一個看起來和正常人沒有區別的瘋子。

-17-
地下室沒有任何娛樂設備,只有醫療設備發出的滴滴聲音。
我呆愣地盯着天花板。突然,聽到合金門那裏傳來動靜。
我朝那邊看去,不是顧澄望——而是悠閒地朝我打着招呼的顧明望。
我輕笑一聲:「小少爺,你怎麼來了?」
顧明望走向我,俯視着牀上的我:「收到喜歡的 Omega 短信,就立刻趕過來了。你還真是喜歡發定時短信。」
「沒辦法,賭徒也要給自己留一條路。我……」
我剛想說些什麼,顧明望卻按住我的頭,朝我吻了過來。
說是吻,卻霸道強勢,帶着撕咬和進攻的意味,我只感覺口腔的每一處都被他標記,只能嗚嗚地推開他。
良久,他才主動放開我,指了指背部,「我可是給我哥打了一頓,又費了老大勁纔來到這裏,你給我親一口不過分吧。」
他抬起我的下巴,仔細摩挲,嘴裏喃喃道:「真漂亮。」
我撇了他一眼,「你哥捨得打你,就因爲我拿了你的錢。」
「當然不是」,顧明望雙手撐在牀上,這樣能貼我很近,還很有壓迫感,「我把肖年送走了。」
我呼吸幾乎要停滯,顧明望臉上卻罕見地帶了一絲柔和之意:「今天我再送你走,以後你和你弟弟過你想過的生活。你曾經跟月亮說過的願望。」
我聽到月亮,連呼吸都快驟停了。在壓力大的時候,我會去打《Fate-Anti》這款遊戲,而在遊戲裏面,我的 ID 名稱是太陽,有一個固排,叫月亮。
也許是在網絡上,隔着很遠很遠的距離,一些現實裏面藏不住的心事,就跟月亮傾訴了。
我看着顧明望從胸口掏出鑰匙,輕笑道:「你哥還真是喜歡你,這都沒把你弄死。」
「你一副交代遺囑的模樣,我不得來救救你」顧明望打開鎖鏈。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坐在牀邊沒有動。
畢竟,我只是想讓他護着年年。畢竟,在學校,他是說一不二的帝王。少年人的惡意太過尖銳,而我想讓他擋着點。但我沒想到他把年年藏了起來。
我看着顧明望,輕聲道謝:「謝謝你,我沒想要走。」

-18-
我被重重地壓在牀上,顧明望的臉色很難看:「你在耍我?」
我偏過頭,不再看他:「小少爺,我可沒讓你帶我走。而且,」我輕輕咬住他的耳朵,「你太稚嫩了。一直在哥哥的羽翼下被保護着,看着別人都怕你,以爲自己是雄鷹了。」
「肖!楠!」顧明望喊着我的名字,目光像是要將我喫掉。
突然,地下室傳來「噠噠」的腳步聲,下一秒,顧明望被拎着衣領扔在地上,高大的保鏢將他反手扔在地上,顧澄望走向我。
他的臉色很難看,像是沒有感情的雕塑,他捏住我的臉,然後狠狠給了我一個巴掌。
「我警告過你,不要靠近他吧。」顧澄望聲音有些恐怖。
「抱歉,先生,我……」我畢竟給顧明望發了延遲短信,此時也算是百口莫辯。
「喂,你幹嘛打他,你要打就打我」,顧明望掙扎着起來,稚嫩的雪松味 Alpha 信息素挑釁着眼前強大的 Alpha。
我第一次見顧澄望這樣恐怖的神色,強大的薄荷味信息素壓制着所有的人,當看着他掐着顧明望的脖子,我臉上露出驚恐之色,顧明望不是他最喜歡的弟弟麼?
我努力壓制着不適,跪着膝行到顧澄望身邊,用臉輕輕蹭了一下他,「先生,是我勾引他的。」
看見他轉過頭,我就明白,我賭對了——
畢竟他們是兄弟,在針鋒相對時,在顧明望挑釁顧澄望的權威時,需要一個臺階下來。
只有我,能做被他踩在腳下的臺階。

-19-
顧澄望將一個信封遞給我的時候,示意我拆開。
我有些珍惜地摸着,細細讀着收件人和發件人,然後將信封交給顧澄望:「給年年吧,我就不看了。」
顧澄望輕聲問我:「你不是很期待麼?」
我搖了搖頭,「這是他的人生,讓他自己去拆吧。」
「你對他倒是挺好」,顧澄望冷笑一聲,眼神中一閃而過羨慕之色。
我詫異了一下,隨即自嘲了一下,真當自己會看眼色,顧澄望怎麼會有羨慕這個情緒,而且是在談到年年的時候?
畢竟,顧澄望擁有一切。而年年,除了賭鬼老爸,早死的媽媽,只有我這個給他帶來負擔的哥哥。如果他是一個孤兒,生活恐怕會更輕鬆一點。
可能是老天太眷顧我了,怕我走不下去,留了一個弟弟陪我走了一程路。顧澄望說肖年不能沒有我,其實不是的,是我不能沒有肖年。
我小聲回應他:「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希望他好。你和小少爺不也是麼?」
顧澄望沉默了,似乎是在想顧明望給他弄出來的禍事。他看向錄取通知書,「下個星期,我會給阿明和肖年辦一場慶祝宴。」
聽到這個,我搖搖頭,有些猶豫道:「您給小少爺辦就行。肖年,他就不用了。」
「他很想你。」顧澄望摸着我的頭髮,明明是很平靜的話,我卻聽出了一絲威脅之意。

-20-
升學宴舉辦得很隆重,我在地下室待久了,第一次見到這麼隆重的場景,有些詫異。
我在入口處看見肖年的立牌,和顧明望在一起。顧澄望摟着我,談起肖年就是「妻弟」。
聽到這,許多人都立刻「天作之合」誇起來,只有一些人,神情莫測,像是夜笙的客人。
顧澄望也不在意,只摸摸我的頭,淡淡說着「聽話」這些優點。那些人立刻神色瞭然。
然而,我一個晚上都沒接觸到年年,只遠遠看見他和顧明望站在一塊。
站了許久,我有些疲憊。自從喫紅色藥片被發現之後,我就再也沒接觸過那個東西。顧澄望找營養師來給我調養身體,但我卻感覺越調越虛。但那些醫生卻說是「好事」。
而自從這之後,顧澄望的手段就柔和很多。雖然還是喜歡把我關起來,但最起碼在牀上溫和很多。
顧澄望洞察力一向很好,他看向我:「累了?」
我點點頭,他便立刻讓人送我去休息室。
只是送的的不是普通的侍從,而是顧澄望的保鏢,我餘光看了一下,他的腰間有把槍。
專屬休息室裏面只有我一個人,裏面娛樂設備倒是很多,甚至能登錄上《Fate-Anti》。
我一時手癢,準備上號打兩局。登錄上去,發現好友「月亮」在昨天發了一條留言,內容是:等着,會好的。
我停頓了一下,直接打開對局。等打了一局後,才發現「月亮」剛剛發了消息,我點開一看,才發現上面是三個字:「回頭看」。
我轉頭,發現肖年正擰開門,跑向我。而顧明望正倚靠在牆上,朝我揚了揚手機。

-21-
在路上,我抓了抓頭髮,深呼一口氣,有些自責,怎麼就跟顧明望他一起胡鬧了呢?
明明他在他哥面前就是一隻小貓崽,跟他胡鬧一場,他肯定沒什麼大事,到時候倒黴的就是年年。
車快速行駛着,我思考了一下,還是朝顧明望喊道:「回去,別鬧了……」
顧明望坐在駕駛座上,語氣慵懶:「肖楠,與其勸我,你還是勸勸你弟弟吧。如果他同意回去,那我就回去。」
我看向身旁像小白兔一樣乖巧的肖年,嘆了一口氣,摸摸他的頭,「乖,聽話,我們回去。你好不容易考上大學,不能ťŭ̀₄因爲賭氣而錯過。」
「用你的自由換麼?」肖年一反常態,哪裏是小白兔的姿態,他的眉眼竟然罕見有些鋒芒,「哥,你所謂的大學我不稀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語氣有點決絕,「如果這次不成功,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前座的顧明望笑了一聲,「肖楠,你知道你弟是這樣的性格麼?我最近也是被嚇了一大跳。他可是有個跳板就能上天。」
肖年沒說話,我嘆了一口氣,將他摟在懷裏,「抱歉,是哥的錯。我這些年,確實沒好好陪你,給你一個好的環境。」
肖年還沒說話,顧明望先震驚起來:「不是吧,你這……」
我瞪了他一眼。
車很快就在機場停下,顧明望給了我們兩張機票,將我們推向特殊通道,從那裏可以直接登記。
我問他:「這是去哪裏?你不去?」
顧明望突然緊緊抱住我,不顧身邊肖年要喫人的眼神,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去利亞,我哥在那邊抓不了你的。但是,出去了就別回來了。我就送你到這了。」
見我神情有些錯愕,他臉上露出溫柔之色,「你之前不是說我稚嫩麼?這次怎麼樣?」
心臟突然像是被什麼抓了一下,咚咚作響,我點點頭,「很厲害,比你哥厲害。真的就像……月亮一樣。」
他立刻就笑了。
少年人的愛意總是熾熱而又直白,不談利益,只憑心意而動。
而這樣的感情,彌足珍貴,值得得到的人好好珍惜感激。

-22-
到利亞的第二個月,肖年就發起了高燒,去了醫院,醫生說是二次分化,而且不是正常的二次分化,像是喫了「藍色禁藥」。
這種藍色小藥丸與「紅色禁藥」一樣,是被明文禁止的。但大量服用,會有極小的概率讓 Omega 逆分化成 Beta,甚至是 Alpha。
但這過程非常兇險,死亡率極高。是絕望的 Omega 的賭博項目。
顧明望幫忙把我的存款全部轉移了過來,錢在醫院像紙一樣燒着,我守在肖年的病房前,不知磕了多少神佛,用自己的命去許願,讓肖年好好醒過來。
第七天,肖年醒了,分化成了 Alpha。
這幾天,我未曾哭過一次,想在肖年醒後鎮定一些,但見到他睜眼後,我瞬間沒忍住哭了出來。
分化成 Alpha 後,他變高了許多,更加瘦弱了。這種硬性撕扯想來很疼,我摸着他的臉,問他:「爲什麼?」
他回答着:「我不想當 Omega 了,想當 Alpha。」
我瞬間有些生氣,壓制住自己的情緒:「Omega 有什麼不好?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優秀的 Omega 有很多。只是我把日子過得差勁罷了。但你能用 Omega 的身份過好日子。爲什麼還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成爲 Alpha。」
「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怎麼辦?」
我摟住他,「哥哥只有你了,你就不能爲了哥哥照顧好自己麼?」
肖年掙扎開,「我就是爲了照顧自己,才做了這個自私的決定,哥你還要責怪我麼?」
「當 Omega 的每一天,我都很無力。看着你不把自己當一回事,我就很難過。我也想保護你,想告訴所有欺負你的人,你有一個 Alpha 家人。而不是躲在你身後,成爲你的累贅。」
肖年分化成 Alpha,手勁變大了不少,「Omega 努力得到的東西,Alpha 很容易就能拿到。哥,上限越高,我爬得越高,就更能保護你了, 不是麼?」
我想說不是,我有一大堆話想吐出來,但最終,看着這張熟悉到有些陌生的臉,還是閉上了嘴。

-23-
幾年後。
我正在畫漫畫稿件, 後天就要交稿,今明兩天得熬兩宿馬不停蹄地畫。
畫到半夜,一樓響起動靜, 我站在二樓樓梯口朝下看,一個 Omega 正扶着肖年走進來。
Omega 相貌出衆, 和我與之前的年年有幾分相似, 說是我的弟弟都不違和。
見他扶人扶得喫力, 我立刻下去幫忙。他有些詫異, 我爲了防止他誤會,立刻解釋着:「我是他哥哥,你是他的男朋友?年年還是第一次帶 Omega 回家。」
那個 Omega 立刻有些緊張, 「哥哥?我……」他還沒做完自我介紹, 肖年就爬起來, 「滾出去。」
我看着有些難過得 Omega,將他護在身後, 「肖年, 你幹什麼?人家把你送回來,你說話這麼重幹什麼?他還是一個 Omega。」
肖年定定地看着我,「Omega,你只會對 Omega 好是不是?哦, 對了, 還有顧明望, 你以爲我不知道去年你們就勾搭上了。」
我被他說得噎住了。自從去年顧明望在利亞碰到我之後,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着我,追求我。而之前的悸動, 也讓我同意了他的追求。在上個月, 我和他正式確立了關係。
「這件事情不是你兇 Omega 的原因」, 我有些無奈。
哪知道肖年聽完這句話, 突然抱住我將頭埋在我胸前:「哥,你說你的世界只有我的。」
我做投降狀:「你喝多的時候還怪可愛的, 好了, 今天好好休息吧。」
忙碌了一夜。第二天,我直接逃到顧明望那裏。
他給我拿了一杯蘇打水,「現在好了, 唯一能待的利亞也有你弟這個瘋子。現在我們可沒有地可以待了。」
我瞪了他一眼, 「不許說我弟是瘋子。」
他神色有些奇怪,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 只坐到我旁邊:「等我們登記結婚之後, 就走吧。你在你弟這邊, 他一輩子都不能獨立。」
我有些猶豫:「我稿還沒畫完呢?」
「到時候我們到一個地方, 就郵寄稿件, 這樣不行麼?」
我想了想,卻發現,此時我可以放心地將肖年留在利亞, 與顧明望一起遊歷。
我同意了這個提議,和他對視一眼。
兩個人相視一笑,爲即將到來的自由而快樂。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点赞0 分享
評論 抢沙发

请登录后发表评论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