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嫌我膽小如鼠,逼我對小叔叔進行強制愛。
可我有兩個小叔叔,一個病嬌,一個腹黑。
系統讓我隨便選一個馴化,我選擇了病嬌小叔叔,因爲他年輕,更好說話。
深夜,我偷偷溜進病嬌小叔叔的房間,手忙腳亂地進行一番強制攻勢後,熟睡中的小叔叔醒了。
四目相對,我轉身就跑,可惜沒跑掉。
系統讓我趁現在,狠狠馴化小叔叔。
而我卻嚇得瑟瑟發抖,帶着哭腔小聲乞求:「小……叔叔,對不起,請讓我抽你一下。」
幾乎同時,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從我身後的漆黑中飄來。
「綿綿,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對兩個小叔叔要一視同仁?」
「一會兒來我房間,把剛纔的事重演一遍。」
-1-
爸媽意外去世後,我被姑姑送到了毫無血緣關係的傅家。
據說傅家的兩兄弟,一個是爸爸的學生,一個是媽媽的學生。
聽到爸媽去世的消息後,他們就主動提出收養我。
但如果讓我選,我更願意選擇嫌棄我是拖油瓶的姑姑。
因爲傅家兩兄弟,一個是病嬌,一個超腹黑。
不僅如此,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
就是他們對家裏的每樣東西都有着極強的佔有慾。
其中就包括我。
比如現在,班主任要開家長會。
我回家的時候先通知了病嬌小叔叔傅薄禮。
然後晚上腹黑小叔叔傅薄琛回來了,知道我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當即就黑了臉,把我從餐桌上抱下來,扛着我直奔他的書房。
傅薄琛的書房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書房。
他在每一本書裏都夾了一張紙條,紙條上寫着各種變態的懲罰方式。
書房的門關上後,傅薄琛抱胸倚靠在桌子前,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眯成一條線,危險又迷人。
雖然傅家兩兄弟各有各的變態,但他們的長相是無可挑剔的。
若不是被他們收養,我可能這輩子都理解不了什麼叫痛並快樂。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書房很安靜,顯得傅薄琛的聲音格外清晰。
「綿綿,從你來傅家的第一天,我就告訴過你,你有兩個小叔叔,做任何事都要一視同仁。今天爲什麼不等我回來再說家長會的事?還是說你更想讓傅薄禮去開家長會。」
我抿着脣,埋着頭,心臟怦怦直跳。
「沒……沒有……」
傅薄琛低笑一聲,他垂眸慢條斯理地摘下腕錶,手錶放在書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我身子微微一顫。
摘手錶是傅薄琛要懲罰人的前兆。
他眼皮微掀,視線從我身後的書架上一掃而過,嗓音冷冽散漫。
「去取一本書過來。」
-2-
聞言,我眼眶立馬就紅了,嚇得腿都有些發軟了。
哆哆嗦嗦轉身走向書架。
我拿了一本童話書。
當時的我心裏的想法是,傅薄琛放紙條應該是有規律的,像童話書這樣充滿純真的書,相對應的懲罰方式應該會比較輕。
我小心翼翼把書遞給傅薄琛,只見他盯着我手裏的書,脣角微勾。
一張佈滿皺褶的紙條,在他手裏慢慢鋪平。
「海的女兒……」
傅薄琛領着我進了書房的暗室,暗室裏有一個大浴缸。
此時浴缸裏已經放滿了水。
「躺進去。」
正值夏日,我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 T。
如果躺進去,衣服一定會溼透,白 T 根本遮擋不住我的羞窘。
我抿着脣搖頭。
「小叔叔,我知道錯了……可不可以……」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傅薄琛攔腰抱起。
他埋頭在我頸窩處嗅了嗅,笑道:「不可以喲!書是綿綿自己選的,裏面的懲罰就應該由綿綿親自完成。」
水花飛濺,身上的白 T 在水中鼓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線。
我在溫熱的水裏抱緊自己,臉頰微紅。
傅薄琛臉上帶着淡淡的笑,他在浴缸前的畫架前坐下,白皙修長的手指握着紅褐色的畫筆。
傅薄琛喜歡畫畫。
書房裏的每一本書裏,都記錄着他創作的靈感。
我每讓他生氣一次,他的畫室裏就會多出一幅以我爲主人公的素描。
傅薄琛俊逸的臉頰逐漸認真起來,嗓音低沉。
[很好,就這樣再堅持一會兒。]
「對,手就輕輕放在大腿上,仰頭……」
……
半個小時後,傅薄琛的畫終於做完了。
我累到不顧形象地癱軟在浴缸裏,大口喘息。
有了滿意畫作的傅薄琛,心情大好。
他走到我身前,手中的畫筆在我身上各處輕觸。
好癢。
生理性的眼淚從眼角溢出。
粗糲的指腹從我的眼角輕輕擦過,緊接着我身子一輕,我被傅薄琛從浴缸裏撈了出來。
他在我耳邊小聲誇道:「綿綿,你真美。」
我欲哭無淚,爸爸知道自己教出來了一個什麼樣的變態嗎?
嗚嗚嗚嗚。
如果我也能像童話裏的女生一樣,有膽子反抗就好了。
可惜我沒有。
父母的離世,姑姑的嫌棄,讓本就軟弱的我變得更加內向溫吞。
每次被懲罰後,我都只敢在心裏蛐蛐他倆。
我被傅薄琛送回了房間。
他前腳剛走,後腳傅薄禮就端着一杯熱牛奶進來了。
今天輪到他監督我喝牛奶了。
-3-
「小叔叔,我可以自己喝。」
看着站在我牀前居高臨下的傅薄禮,我攥着被子小聲開口。
只見男人嘴角的笑意漸漸褪去,身旁的牀墊陷了下去。
傅薄禮坐在我身邊,炙熱的後背隔着一層單薄的夏被緊貼着我的大腿。
剛纔被傅薄琛掐過的大腿。
我不由得哆嗦。
傅薄禮抬手,透着寒意的手指從我臉頰擦過,耳旁的碎髮被他撩在耳後。
拇指和食指輕輕捏着我的耳垂,來回摩挲。
他雖然沒說話,但我已經感覺到他的不悅。
因爲他不光捏我的耳垂,還咬我的手指了。
傅薄禮有一個小癖好,他生氣的時候喜歡咬別人的指頭。
但目前爲止,我好像還沒見過他咬除了我以外的人。
所以我認爲,他就是針對我。
我被咬得眼尾都紅了。
「嘶~」
傅薄禮聽見我的聲音,脣齒間的動作停了下來,他抬頭看我。
嗓音含糊不清:「自己喝,還是我餵你?」
我的臉瞬間紅了,我已經長大了。
不像小時候,不懂男女有別。
此刻,我們貼得很近,十分曖昧。
我知道,如果我再堅持自己喝,那麼我們的距離只會更近。
這是不合乎規矩的。
我連忙點頭,小聲道:「你喂。」
傅薄禮這纔將我的手指從嘴裏拿出來,笑着捏了捏我的臉。
隨後將杯子放在我的脣邊。
他含笑看着我,將杯子裏的牛奶全部喝下,才起身離開。
走之前,還摸了摸我的頭髮。
「綿綿,真乖。」
-4-
「叮~主人你好,恭喜你成功綁定強制愛系統。我是你的系統,小變態。」
傅薄禮關門的那一剎那,我的腦海裏突然響起一道俏皮的電子音。
我把自己抱得更緊了。
眼淚奪眶而出。
嗚嗚嗚,爸爸媽媽,我被你倆教出來的得意門生搞出精神病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變態在一起待久了,我腦子裏都長出機械變態了。
「主人,請不要在心裏蛐蛐我,你的想法我都能聽見。」
電子音再度響起。
這次我確定不是幻聽了。
我更害怕了,哭得更大聲了。
我看過很多小說,一般只有女主快要死了纔會綁定系統。
我該不會馬上就要死了吧!
「是的,你馬上就要死了,被你自己慫死的!」
「如果你再這樣任由你那兩個小叔叔欺負下去,你遲早被他們玩死!」
「不過沒關係,現在我來了。我是由你內心的意志而形成的,簡單來說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按照我給出的任務行動。」
「怎麼行動?如果我不行動呢?」
「我會殺死我自己,我纔不要讓慫包當我的主人。」
它說它是我,那它殺死自己,豈不是就等同於殺死我?
「沒錯!所以你必須聽從我的指令行事,否則我就把自己嘎了!」
我這麼慫的人,內心居然住了這麼一個有主見且大膽的系統?
「那我要做什麼?」
小變態嘿嘿一笑。
嘖,這聲音,果然變態。
「我是強制愛系統,顧名思義就是對欺負你的人進行強制愛,反馴化。讓他臣服於你。目前你最大的目標就是你那兩個小叔叔。鑑於你那麼慫,我們先對其中一個進行馴化即可。」
對小叔叔進行強制愛,真的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嗎?
我小臉一紅,捂着臉把頭埋進枕頭。
小變態在我腦海裏彈出一個無語、翻白眼的表情。
「別裝了,你每天晚上看的顏色小說和漫畫,我都看見了,你腦子裏腦補的畫面,我也看得一清二楚,你都敢那麼想了,還給我害羞什麼?趕緊選一個。」
我紅着臉抱着枕頭,坐直身子。
連我偷看顏色小說的祕密它都知道,難道它真的是由我的意志產生出來的系統嗎?
我纔是家裏最變態的?
可是我要選誰呢?
一個病嬌,一個腹黑。
我對他們強制愛,那不是送死嗎?
三秒就被反強制。
猶豫的幾秒,小變態在我腦海裏彈出一把閃着銀光的匕首。
「三秒時間,再不選我死給你看!」
我心一橫,眼一閉,傅薄禮的名字脫口而出。
「傅薄禮!」
「我選傅薄禮!」
-5-
凌晨一點。
我在小變態的指使下,我偷偷摸摸走到傅薄禮房間門口。
他的門居然沒關。
真是天助我也。
「愣着幹嘛,趕緊進去!」
我深吸一口氣後,踩着貓步偷偷摸進房間。
緊張又激動。
房間裏很安靜,靜到我都能聽見傅薄禮的呼吸聲。
呼吸聲很均勻,看樣子他已經睡着了。
小變態讓我先把傅薄禮的四肢捆在牀上。
我顫抖着手,先把傅薄禮的手反銬在牀頭兩側。
看着他沒醒,我膽子才逐漸大了起來。
繞到牀後,開始把他的腳銬在牀尾兩側。
一切準備好後,小變態又開始嘿嘿笑。
小變態說它的反應就是我內心最真實的反應。
我不信!
我沒這麼變態,我明明慌得一批。
「他平時怎麼咬你的,你現在可以盡情咬回去。別以爲我不知道每次他咬你的時候,你都在偷摸磨牙。現在咬吧,咬哪裏都行,反正他醒了,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揍你。」
不是,可他總有一天會有機會揍我啊!
我猶豫,小變態又把刀摸出來。
「我嘎咯!」
行行行!
我咬!
我咬還不行嗎!
我躡手躡腳地爬上傅薄禮的牀,然後跪坐在他身邊。
就着窗外明亮的月光。
我把視線落在他凸起的喉結上,嚥了咽口水。
這一刻我有點相信小變態的話了,我好像真的很想咬傅薄禮。
我俯身…
忽然,頭頂傳來一陣窸窣聲。
我嚇得直接從傅薄禮身上彈起,重重摔在地上。
魂已經飛出本體了。
「大姐,你幹嘛啊!他現在被你捆着呢!你怕個毛!上!狠狠上!咬死他。」
「把你的皮鞭拿出來,狠狠抽!」
我從地上爬起來,看向牀上的男人。
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我的心臟直接停止了跳動,結結巴巴:「小……小叔叔,對不起,我知道……這麼說你會覺得很荒謬……但能不能請你讓我用皮鞭抽你一下?」
小變態無奈地扶額:「強制愛啊!大姐!現在你纔是佔據優勢的人,你跟他商量幹啥?」
就在我們都以爲第一次任務要失敗的時候。
牀上的男人勾起了一抹笑,月光下,男人本就立體的五官顯得更加深邃精緻。
顆粒感十足的聲音隨着窗外的夜風傳進我的耳朵。
「綿綿想怎麼抽?用什麼抽?都可以。」
「但我有一個要求。」
我和小變態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
傅薄禮的聲音還在繼續。
帶着絕對的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沉淪。
「綿綿要使勁抽,最好用盡全身力氣。」
他真的好病嬌。
我頭一次聽到這麼變態的要求。
小變態也震驚了。
「哎呀!比我還變態!」
小變態在我腦子裏覆盤我看過的強制愛小說劇情。
我一邊道歉,一邊動手。
半個小時後,傅薄禮額頭冒着薄汗,躺在牀上大口喘氣。
明明我在馴化他,他卻在事後笑着誇我很棒。
果然是病嬌。
我笑着打哈哈,從牀上爬下來,準備溜回房間。
「小叔叔,今晚先委屈你這樣睡一晚,我明天早上來幫你解鎖。」
白天有傅薄琛在,傅薄禮就算想對我怎麼樣,我也還有一個靠山。
正當我感慨着自己真聰明的時候,轉身就撞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男人站在一片漆黑中,看不清面容。
但他身上的木質香卻讓我立馬意識到他是誰。
傅薄禮喜歡用雪松味的香水,傅薄琛喜歡用木質香的香水。
我還沒開口,頭頂就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
「綿綿,這麼晚了,來你薄禮小叔的房間幹嘛?」
我吞嚥口水,不知道該說什麼。
身後的傅薄禮懶洋洋地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興奮。
「哥,剛纔綿綿抽我了!」
我連忙擺手:「不是,我沒有。」
傅薄琛冷笑一聲。
「是嗎?」
「綿綿,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對兩個小叔叔要一視同仁。」
[跟我回房間,把剛纔的事情重複一遍。]
-6-
凌晨三點的大牀上。
我輾轉反側,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嗚嗚嗚,怎麼辦呀,你不是說傅薄琛睡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傅薄禮的房間呀,還被他發現了。他嘴上說着讓我抽他,肯定是想抽我。傅薄琛打人可疼了……」
腦海裏浮現出,當年姑姑把我送到傅家時的場景。
那是我第一次見兩個小叔叔動怒。
烈日炎炎,我身上的短袖已經被汗水浸溼了,臉上佈滿亂七八糟的淚痕,整個人看起來十分邋遢頹廢。
我抱着爸媽的骨灰盒,姑姑在後面邊走邊推我,用手指使勁戳我的太陽穴。
「姜綿,你別怪姑姑狠心。要怪就怪當初你爸不肯拉你表哥一把,如果當初你爸肯走後門讓你表哥進 A 大,你表哥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找不到工作。我也不會把你送給別人。都是你爸造的孽!」
表哥當年高考差一百多分纔到 A 大的錄取線,姑姑一家沒和爸媽商量,就自己把志願填了。
眼高手低,只填了 A 大。
事後,修改志願的時間過了,他們才找上門,說已經填好了,沒辦法改了,能不能上 A 大,就看這個侄子在我爸心中的分量了。
明晃晃的道德綁架。
可我爸媽是教師,且不說他們爲人正直,不會做暗箱操作的事。
就算是有私心,一百多分的差距,也不是他們能夠隨便操作的。
表哥的大學夢從此落空,姑姑一家就一直記恨爸爸。
爸媽車禍的消息傳到他們耳朵裏的時候,姑姑更是拍手叫好。
後來傅家兄弟找上門說願意收養我的時候,她更是興奮不已。
傅家是 A 市的首富,她想着既然他們指名道姓要收養我,那肯定能從他們身上撈些錢走。
傅家隨便灑灑水,就夠普通人喫上一輩子。
臨近別墅大門的時候,姑姑突然搶走我手上的骨灰盒,將其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蓋上。
「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你爸媽能被你哭活嗎?福氣都被你哭沒了!」
「成天抱着兩個骨灰盒,晦氣不晦氣!你再動手搶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爸媽的骨灰給揚了!」
我力氣小,一個人打不過姑姑。
聞言,我收回手,看見骨灰盒安安穩穩地放在垃圾桶蓋子上,心才稍稍穩下來。
爸爸說過,越是逆境,越需要冷靜。
姑姑冷笑,推着我往前走。
「別哭了!讓傅家兄弟看到了,還以爲我苛待你呢!」
「出門前我教你的話,一會兒記得說!你哥現在沒車沒房,你們家那套房子和你爸的那輛車,你以後也用不上,等會兒你就跟傅家兄弟說,那些東西你都不要了,找個時間過戶給你哥,還有我白送他們家一個乾淨姑娘,多少也得表示表示。」
女人瞪着我,一邊戳我腦門,一邊掐我胳膊。
「聽見了嗎!」
我疼得眼淚直飆,但我並沒有應聲。
那些都是爸媽留給我的最後念想,我就算是再膽小怕事,也不會把爸媽的東西拱手讓人。
我想反駁。
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有一道低沉冷冽的笑聲從身後傳來。
-7-
我和姑姑同時轉身。
只見剛纔放在垃圾桶上的兩個骨灰盒,此刻被兩個高大俊逸的男人抱在懷裏。
傅薄琛西裝革履,神色冷漠,眼中帶怒。
傅薄禮一身休閒裝,神色散漫,笑裏藏刀。
他們同時朝我招手,對我笑:「綿綿,過來。」
我停在他們身前,傅薄琛率先把手裏的骨灰盒交給我。
他揉了揉我的頭髮,明明在笑,眉眼間的鋒利卻絲毫未散。
「別怕,有我在,就不會讓姜教授受半點屈辱。骨灰也不行。」
我吸了吸鼻子,重重點頭。
然後就看見傅薄琛走向姑姑,一邊走,一邊垂眸摘手上的腕錶。
嗓音冷淡:「剛纔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想要錢?」
男人眼皮微抬,淡漠的視線從姑姑的臉上劃過。
「兩百萬夠不夠?」
姑姑聞言,喜笑顏開,連忙點頭:「夠了夠了!」
我搖頭,阻止的話還沒說出來,身旁的傅薄禮就彎腰用食指抵住了我的脣。
他重新站直身子,看着我姑姑笑出了聲。
從剛纔開始,傅薄禮一直站在我身邊。
他一隻手抱着我媽媽的骨灰盒,一隻手笨拙地給我扇風。
聽見他的笑聲後,我抬眼看他。
喉結滾動,明明是一張陽光帥氣的臉,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後脊發涼。
「我哥的意思是,兩百萬夠不夠買你們全家的命。」
-8-
那天,姑姑是被救護車接走的。
但她沒死成,跟姑父和表哥告了狀。
姑父和表哥不敢對我兩個小叔叔動手,就找人在學校裏刁難我。
結果沒幾天姑父就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工地賠了他八十萬。
表哥送外賣的時候,出了車禍,兩條腿當場被軋成肉泥,對方賠償了他五十萬。
姑父手術失敗,表哥住進了姑姑所在的醫院。
截肢後的表哥成天鬱鬱寡歡,沒住幾天院就受不了打擊,人沒了。
在此期間姑姑一直處於昏迷狀態。
表哥和姑父的骨灰都是我去領的。
醫院通知我姑姑醒來的時候,我帶着表哥和姑父的骨灰去醫院看她。
同時還有他們一百三十萬的賠償款。
離開時,我將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
「這張卡里還有七十萬,加起來剛好兩百萬。」
「我的兩個小叔叔讓我轉告你一聲,兩百萬已經給到位了,你看你什麼時候方便,抽空死一下。」
「對了,最近他們投資了一個新項目,是搞墓園開發的,我的兩個小叔叔說了那個地方風水好,一百萬一座墓,你這裏有兩百萬,本來是買不到三座墓的,但是看在你是我爸爸親妹妹的情分上,給你們一個優惠,買二贈三。」
說完這些話,我火速離開病房。
身後傳來菸灰缸砸門的聲音。
剛纔那些話都是兩個小叔叔教我的。
病房門口,兩個小叔叔一左一右靠在門上。
傅薄琛埋頭看着手錶:「怎麼這麼慢?回家自己去書房選一本書。」
傅薄禮含着棒棒糖:「綿綿,真棒。小叔叔得好好想想今晚該怎麼獎勵你。」
他轉身下單了一套粉色玩具,說是給我的獎勵……
-9-
和小變態籌劃了一整個晚上。
天快亮的時候,它發出桀桀桀的笑聲。
然後又突然安靜下來,鄭重其事道:
「對一個強制愛Ṫū²是強Ṱú⁾制愛,對兩個強制愛也是強制愛。」
我感到不妙,心懸在喉嚨口,怯生生ƭų₄地開口,小聲問:「所——以?」
「所以!兩個一起馴化!讓他們都臣服於你,以後就沒人敢隨便懲罰你了。」
就這麼水靈靈地決定了?
同時馴化兩個小叔叔,聽起來是一件很亢奮的事。
可事實上,我很崩潰。
我忽然想起小變態說過的話。
它發出來的所有指令,都源於我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所以我……
臉頰頓時漲紅,我坐在牀上捂着臉,扭成蛆。
小變態嗤笑一聲,瘋狂在我腦子裏翻白眼。
「夠了,別想了!你『黃』到我了!」
我瞬間冷靜,從牀上坐起來。
拍了拍臉,把腦子裏的黃色廢料統統扔出去。
「那我今天要做什麼?」
今天傅薄禮的俱樂部有事,所以是傅薄琛去給我開家長會。
「家長會結束後,把傅薄琛帶到廢棄器材室去,想辦法把他捆起來,然後你就自由發揮。我這邊會根據數據來即時監測你的強制愛程度,分數必須達到八十分,纔算任務合格。」
「評判分數的依據是什麼?」
「我們的爽感度。」
可是……我真的會爽嗎?
我明明怕得要死。
-10-
家長會結束。
我拿着一瓶下了藥的水,站在教室後門搓手。
第一次下藥,太緊張了。
手心裏全部都是汗。
「去呀!別慫。上就完事了!」
不是,瓶底的白色粉末都沒有完全融化。
傅薄琛這種商場上的老狐狸,肯定一眼就看穿了呀!
眼看着傅薄琛已經走出教室,朝我這邊來了,我嚇得連忙把水瓶子藏在身後。
因爲心虛,被裙襬遮擋的雙腿都開始微微發抖了。
小變態又開始恨鐵不成鋼地罵我:
「真的,跟着你我都覺得窩囊!你的本質明明就是一個腹黑女,爲啥總是畏手畏腳呀。給他喝啊!相信我,只要是你給的水,就算是下了藥,他也會喝!」
真的嗎?
此時,傅薄琛已經停在我面前,他低頭笑看着我。
「綿綿,這次考得不錯。想要小叔叔怎麼獎勵你?」
話語間,一個溫熱的手掌落在我頭頂。
我嚇得身體一怔,在小變態的催促下將水瓶送到傅薄琛的面前。
「小……叔叔,獎勵就不用了,今天你辛苦了。喝點水吧。」
傅薄琛含笑,接過水瓶。
陽光下,能清晰地看見水中的沉澱物。
傅薄琛擰瓶蓋的手頓了頓,他果然看見了混在水裏的粉末,挑眉看我。
我心一緊。
完蛋。
然而下一秒,傅薄琛擰瓶蓋的動作繼續了。
他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仰頭喝水,喉結滾動。
我抬頭看他,發現他也在看我。
他明明都發現水裏面被下了東西,爲什麼還是毫不猶豫地喝了下去?
還有昨晚,明明我都把傅薄禮綁在牀上,還用鞭子抽打他了。
他卻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早上還親自來房間叫我起牀,跟我解釋說他今天去不了我的家長會。
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翻湧。
他們爲什麼不怪我?
反而給我一種他們在享受的錯覺?
-11-
逼仄的器材室裏。
我把意識模糊的傅薄琛輕輕放在軟墊上。
然後把早就準備好的行李箱推了出來。
ṱûₒ打開行李箱,裏面整整齊齊擺放着傅薄琛書房裏的那些書。
沒錯。
我要用他懲罰我的方法,馴化他。
按照小變態的指示,我將傅薄琛捆在鐵架上。
「把他胸膛前的扣子解開。」
今天傅薄琛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綢緞襯衫,高貴的酒紅色很襯他的膚色。
此時,傅薄琛的雙臂被我分開,用粗糲的麻繩分別捆在兩側的鐵欄杆上。
雙腿併攏,腳踝上拴着重重的鐵鏈。
他垂着頭,眼睫微眯,大概是因爲器材室太狹小,溫度過高。
傅薄琛的臉泛着紅,不光是臉,他的耳朵,脖頸和暴露在外的胸膛,都泛着不同層次的紅。
額角細密的汗,和他微張的脣。
給人一種意外的破碎感,精美得像一顆一觸就破的琉璃球。
「夠了,別在腦子裏胡思亂想了,人就在你面前,想幹什麼就直接上手。光想有什麼意思。」
小變態興奮的聲音,打斷了我腦補的畫面。
齷齪的想法被無情揭穿,我頓時臊得慌。
對着手,噘着嘴,小聲道:「你下次能不能別窺探我的內心?或者可不可以看破別說破,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嘖,我看你想得挺興奮的。更何況我沒窺探你內心呀,畢竟那也是我的真實想法。咱倆本來就是一體的。」
嘶。
它怎麼一點都不覺得害臊啊!
在小變態的引導下,我顫顫巍巍地將一盆冷水潑在傅薄琛的身上。
傅薄琛醒了。
他張着嘴大口呼吸,水珠順着他的頭髮、鼻樑、下巴往下墜。
「綿綿,你想幹嘛?」
「幹嘛?當然是想 supermarket 你啊!」
「當然是想 supermarket 你啊!」
我嘴一快,把小變態的話脫口而出。
這也是我看過的小說裏面的原話。
說完後,又意識到不對,想要改口。
但小變態卻尖叫着說:「對對對,就是這樣!剛纔爽感度直飆五十!繼續,繼續。」
嘴邊的話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有一說一,剛纔那句話確實讓我覺得挺爽的。
我捏着褲縫,輕咳兩聲。
抬起頭,仰着脖子,心裏不斷給自己加油打氣。
「咳咳,沒錯!就是 supermarket 你!」
傅薄琛聞言,眉頭微蹙,他扭頭看了看被我束縛住的四肢。
下一秒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器材室裏響起他病態的聲音。
「那綿綿想怎麼做?」
「要不要小叔叔傾囊相授?」
-12-
傅薄琛低沉的聲線,讓我感覺到害怕。
氣焰瞬間消減一大半。
我緊張無措地站在他面前,明明被捆綁的人是他。
我卻嚇得手足無措。
小變態在我腦子裏催我趕緊做正事,爽度正在下降。
我嚥了咽口水,撿起地上的皮鞭,踉蹌地朝傅薄琛走去。
然後一個不注意,被腳邊的行李箱絆住,整個人重重撲在傅薄琛的身上。
鞭子順勢拍打在牆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
我嚇得身體一怔,隨着我的動作,傅薄琛低聲制止。
「綿綿,別趴在我身上。」
他的聲音隱忍剋制。
小變態說剛纔爽感度又漲回五十了,讓我繼續趴在他身上,必要時候還可以掐一下他的身體。
忽然有一滴水珠砸在我頭頂。
傅薄琛的聲音染上莫名的情緒。
「綿綿,別掐了。」
小變態說了,傅薄琛越是反抗,爽感度就漲得越快。
他說不能掐,那我就狠狠掐。
此時,我已經完全沒有最初畏手畏腳的樣子了。
完全放開手腳,反正他被我捆着的。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狠狠打臉了。
傅薄琛確實沒有反抗的機會,可我還有另一個小叔叔呀!
我埋在傅薄琛的胸膛處,非常投入地懲罰他的時候,突然一隻大手從後面捏住了我的脖頸。
我身體一愣。
傅薄禮帶着慍怒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不是說開完會就回來嗎?」
「綿綿這是在幹嘛?」
「趁我不在,單獨獎勵我哥?」
「綿綿,不乖——」
-13-
我眼瞅着傅薄禮就要把皮帶抽出來了。
心下一涼。
他該不會是要打我吧?
一向嘰嘰喳喳的小變態,此刻鴉雀無聲。
眼看着傅薄禮握着皮帶緩步朝我走過來。
我嚇得緊閉雙眼,雙腿發軟。
「小叔叔……」
手被人拉住,緊接着手掌攤開。
一根光滑細長的東西輕輕落在我的掌心。
我緩緩睜開眼,只見傅薄禮牽着我的手,將他的皮帶放在我的手心。
「開始吧。」
開——開始?
什麼?
我看着手裏的皮帶,手心冒汗。
傅薄禮撿起地上的鐐銬,轉身走到傅薄琛旁邊的架子。
我眼睜睜地看着他把自己反銬在架Ṱũₖ子上。
左手被銬住,傅薄禮沒辦法鎖住自己的右手。
他嘴角含笑,抬眼看我。
「綿綿,過來幫幫我。」
「幫什麼?」
「把我銬起來。然後做你想做的事。」
一分鐘後,我站在兩個小叔叔面前陷入了沉思。
他們爲什麼不反抗?
不反抗就算了,傅薄禮還主動讓我綁他。
這難道也是他們的特殊癖好?
我在暗處微微勾脣。
既然不反抗,那就任我擺佈吧。
-14-
我把行李箱裏的每一本書都用上了。
直到他們求饒。
傅薄琛的衣服已經被汗液打溼了,他的眼睫微微顫動。
「綿綿,夠了……」
傅薄禮則是直接哭了出來,滾燙的淚珠砸在我的手背上。
「綿綿,快住手……」
一瞬間我倍感興奮。
兩個小叔叔,居然被我弄哭了!
以往都是我在他們的面前哭。
心裏的爽感直線飆升。
一道帶着微微喘息的機械音在我的腦海裏叮了一聲。
小變態:「恭喜宿主,任務成功。你已經成爲一名合格的強制愛選手。」
我:「什麼意思?你剛纔去哪裏了?」
小變態:「我一直都在,剛纔你野性爆發,將我強制性拖回本體,我們合二爲一了。」
我:「剛纔是不是你操控我了?我怎麼會……」
視線掃過兩個被摧殘的男人身上。
小變態瘋狂翻白眼:「每次做了壞事就說是我操控你,明明就是你自己沒忍住,本性暴露,又賴在我身上。姐,我求你了,別裝了。跟我還裝什麼裝。你現在是不是還想讓他們戴狐狸耳朵和貓耳朵?別忘了,你看的那些小說,我可都知道……」
「再說了,系統這麼離譜的說法,你捫心自問,你真的信嗎?」
「我不過是你爲了滿足自己的慾望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
「又菜又愛玩,又黃又愛裝。」
小變態最後說了一句,我比兩個小叔叔都變態後,就下線了。
它徹底和我合二爲一了。
我臉一紅。
它說得沒錯,我經常偷偷在房間裏看各種小說。
並且總是幻想着裏面的劇情能夠成真。
但我也只敢想想, 有賊心沒賊膽。
可是現在在它的推波助瀾下, 我一不小心暴露了本性。
那行吧。
不裝了。
我攤牌了。
我就是一個對自己小叔叔圖謀不軌的變態。
我把旁邊Ṱůₔ那個大箱子拖過來。
裏面是我早就準備好的道具。
兩套毛茸茸的耳朵和軟乎乎的大尾巴。
我一邊拆道具, 一邊回憶着小說裏的劇情……
小狐狸和小貓咪都好可愛。
-15-
玩歸玩,鬧歸鬧。
小命還是很重要。
小變態已經和我徹底融合了。
往後沒有人再給我出謀劃策了。
我只能靠自己。
等我玩夠了, 我開始迴歸正題。
「小叔叔, 你們爲什麼不反抗?」
我坐在行李箱上, 手裏的皮帶晃來晃去。
傅薄琛和傅薄禮對視一眼, 異口同聲。
「只要綿綿喜歡, 做什麼都行。」
不管我問什麼, 他們嘴裏都只有一句。
只要我喜歡, 他們就配合。
可當初我不喜歡被他們懲罰,爲什麼他們要強迫我?
我的問題一出, 器材室頓時安靜下來。
良久傅薄禮纔開口:「你不喜歡我對你那樣?」
誰會喜歡被銬在漆黑的地下室裏?
傅薄禮低着頭, 語氣沮喪:「我以爲你喜歡,那些玩具也是按照你的喜好買的。地下室也是根據你看的小說改造的。」
我腦子轟的一下炸開。
傅薄禮說有一次喫早餐, 我中途去洗手間, 忘記熄滅手機屏幕。
他就無意間看見了我的購物車, 裏面是各種小道具。
他以爲我喜歡那些東西,但因爲心疼錢就沒捨得買,於是他就買了。
然後準備在我成年的那天送給我。
十八歲的那天晚上, 傅薄禮抱着盒子去房間找我,我不在。
他看着我的牀單皺巴巴的, 順手幫我整理好。
結果就看見了我藏在枕頭下的兩本小說。
還有我在小說上貼的標籤。
一本上面貼的是傅薄禮。
一本上面貼的是傅薄琛。
貼着傅薄禮名字的那本小說, 裏面就有很多囚禁 play。
貼着傅薄琛名字的那本小說, 裏面有很多關於書房的小劇情。
一瞬間, 我腦袋裏把這段時間的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地下室和書房……
玩具和紙條……
所以,他們一直都以爲書裏的情節是我想讓他們對我做的。
那些我認爲是懲罰的行爲, 其實是他們在配合我?
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標註他們的名字, 是我想玩弄他們。
只是我慫,敢想不敢做而已。
可他們爲什麼要在家裏把我當物件一樣搶來搶去?
傅薄琛尷尬地咳了咳。
「我們沒有把你當物件搶來搶去。」
「我和薄禮也是第一次養女孩子, 看網上說女孩子需要安全感。我們只是想讓你在家裏感覺到自己是被重視的。」
說着他們重重地埋下頭。
ṭū́⁴思路對了, 公式套錯了。
-16-
真相大白了。
傅薄琛唯一的小癖好是喜歡讓我給他當人體模特。
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房間裏,用畫筆描繪出我的身材曲線。
果然是爸爸教出來的學生。
爸爸也喜歡讓媽媽當人體模特。
畫着畫țů₋着,就有了我。
傅薄禮唯一的怪癖是他遲遲沒有過去的口欲期。
地下室裏的所有, 都是他按照那本小說打造的。
他們的病嬌和腹黑, 貌似都是爲了滿足我的幻想……
所以我纔是這個家裏最腹黑的病嬌。
幾天後,是我的二十歲生日。
傅薄琛給了我一個酒紅色的首飾盒。
傅薄禮給了我一個深藍色的首飾盒。
酒紅色的盒子打開,裏面躺着一條精美的鑰匙項鍊。
鑰匙的中間鑲嵌着一顆又大又亮的紅寶石。
傅薄琛耳尖泛紅:「綿綿,喜歡這份禮物嗎?」
我點頭。
「喜歡, 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利用裏面的所有書。」
緊接着,我打開了深藍色的盒子。
是一串手鍊,幾十顆圓潤飽滿的珍珠將一把鑲嵌着藍寶石的鑰匙簇擁在中間。
藍寶石在燈光的折射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很美。
傅薄禮從後面把我摟進懷中,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畔緩緩迴響。
「綿綿, 地下室還有更多的驚喜,想不想去看看?」
自從在他們面前暴露本性後,我就再也不裝了。
我雙眼放光,連連點頭。
傅薄禮摟着我腰的胳膊微微用力, 推着我往地下室走去。
沒走兩步,身後就響起傅薄琛略帶不悅的聲音。
「綿綿,一視同仁。」
嘶。
我怎麼突然覺得這兩把鑰匙有點燙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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