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最近變得很奇怪。
他每晚下班回家,都會貼心地爲我帶一束鮮花。
有時是鬱金香,有時是康乃馨,有時是百合。
唯獨沒有我喜歡的玫瑰。
我有些疑惑,問他:「最近花店的玫瑰很短缺嗎?」
他神色有些緊張,不敢與我對視。
「我下班晚,去花店時玫瑰都賣光了。」
「老婆,其他花也很好看,我以後每天都給你帶。」
直到某天,我獨自去了花店。
卻在花店門口看到了此刻應該在公司加班的男友。
花店老闆向他撒着嬌。
「反正我不允許你給她送玫瑰。」
「從今以後,你只能送我玫瑰,你是屬於我的。」
原來,這就是我不配擁有玫瑰花的原因啊!
-1-
我呆立在花店門口。
看着陸瑾年抬手揉了揉女人柔軟的頭髮。
像哄小孩子般哄道。
「這兩個月我不是都聽你的話沒給她送過玫瑰嗎?」
「我拿回家的全是你每天扔掉不要的花,寶寶還不滿意嗎?」
陸瑾年一邊說着,一邊俯身去吻女人的脖頸。
女人手裏還在忙着包花束。
時不時從地上撿起一兩支有些破損的花放進去。
她笑着偏頭躲開向她吻來的陸瑾年。
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
「現在還在店裏呢,當心有顧客看到。」
陸瑾年不僅沒收斂,反而無所顧忌地將她攬入懷中。
吻她,含糊地敷衍她的話。
「隨便包一下就得了,反正這是我準備拿回家的花。」
「周可的審美很一般,也看不出花的好壞,不用太上心。」
聽到陸瑾年的話,我直接定在了原地。
只覺得有一盆冰水劈頭蓋臉地朝我澆了下來。
澆得我渾身冰涼,心寒徹骨。
花店門口,比人還高的綠植遮住了我大半個身子。
陸瑾年在裏間,壓根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花叢掩蓋下,裏面曖昧的氛圍不斷攀升。
我的視線穿過熙熙攘攘的花叢,落在女人正在包裝的花束上。
是一束成色不太好的百合花。
其實我和陸瑾年提過很多次。
百合花雖然好看,但我實在受不了那股刺鼻的花香。
我提醒過他,如果沒有玫瑰,買其他任何花都可以,唯獨不要百合。
陸瑾年當時滿口答應。
可此時此刻,他顯然已經將我的喜好又忘到了九霄雲外。
滿心滿眼只有懷裏那個擺弄花草的女人。
女人停下手裏的動作,忽然轉頭看他。
問了一個問題。
「瑾年,你現在還愛你女朋友嗎?」
我屏住呼吸,往寬大的綠植葉後面躲了躲。
我也很好奇。
陸瑾年還愛不愛我?
他是什麼時候變心的?
陸瑾年吻她脖子的動作頓住,卻沒有挪開。
他眼眸低低的垂着,像是陷入了沉思。
女人察覺到陸瑾年的遲疑,又不悅地問了一遍。
語氣裏卻帶着幾分肯定。
「陸瑾年,你還愛她?」
-2-
沒有得到陸瑾年毫不猶豫的回答。
她沉下臉,快速從陸瑾年的懷裏抽離。
將快要包好的花束狠狠摔在了地上。
「既然你還愛她,爲什麼又要來招惹我?」
「陸瑾年,你是不是覺得我無父無母,沒有依靠,你就能隨意玩弄我的感情?」
女人的控訴聲迴盪在花店,句句刺耳。
「陸瑾年,你到底喜歡周可什麼?」
「喜歡她比你性格強勢?還是喜歡她有錢有資源?又或者是喜歡她比我年輕漂亮?」
她這話說的。
好像我纔是大衆刻板印象裏的第三者。
年輕漂亮,貌美如花。
女人推開發愣的陸瑾年,泫然欲泣。
「你不是跟我說,等你通過她拿到那個合同後,就和她分手嗎?」
「你現在已經拿到了,爲什麼要對我食言?」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
像是被一根針刺中,細細綿綿的疼。
陸瑾年將她攏進懷裏,耐心解釋。
「寶寶,上次談成合作的獎金,我不都給你買車了嗎?」
「周可做了很多年公關,手上的資源很多,我利用ṭṻₐ她的資源多賺點錢,也是爲了給你和小寶更好的生活。」
「寶寶,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我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陸瑾年接下來說了什麼,我已經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
原來,他和我在一起,只是爲了我手裏的資源。
我給他介紹的每一筆生意,促成的每一次合作……
如今都成了陸瑾年利用我感情的罪證。
他們口中那個合同,我還有點印象。
一個多月前,在陸瑾年的軟磨硬泡下,我將他引薦給了庭盛集團的趙總。
陸瑾年的動作很快,只用了不到一週時間便與趙總談成了合作。
因爲那單生意,陸瑾年拿了五十萬獎金。
那晚他下班回家,照例給我帶了一束鮮花。
只是很可惜,依舊不是我喜歡的玫瑰。
當時陸瑾年面露愧色,抱着我小心翼翼解釋。
「公司聚餐慶功宴耽擱了點時間,我去花店時只剩百合了。」
「老婆,不會生我的氣吧?」
當時我毫不猶豫地原諒了陸瑾年。
可如今看來,那晚他無論多早去花店,帶回來的花都不可能是我想要的玫瑰。
只會是別人不要的殘次品、垃圾。
-3-
不過說來也真是好笑。
此時此刻,我居然在這裏圍觀男友和別人纏綿悱惻的愛情。
甚至感動得我都忍不住想爲他們鼓掌了。
其實,我之前經常來這家店買花。
花店老闆徐婉晴是單親媽媽,有個剛上小學的兒子。
我見她一個人不容易,便總是來光顧她的生意。
有時自己沒空去,還會特意叮囑陸瑾年去幫我買一束花。
一開始,陸瑾年是嫌麻煩的。
還總是跟我抱怨說:
「那家花店離家有點遠,幹嘛非要繞道去?」
「而且那個老闆態度也不是很好,總是跟我犟嘴。」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陸瑾年的態度突然變了。
開始主動包攬買花的活。
當時他笑着跟我說:
「我每天下班開車過去也方便。」
「能爲你買花是我的榮幸,我想讓你每天都能看到帶着滿滿愛意的鮮花。」
我早該想到,男人反覆提起某個女人的時候,就是在意的開始。
而那飽含愛意的鮮花,也在不知不覺間變了質。
陸瑾年抱住還在掙扎的徐婉晴,動作輕柔。
「寶寶,你別說這種氣話了。」
「你明明知道,我從一開始就不愛周可,我和她在一起,只是爲了她手頭上的資源。」
「等我賺夠錢,就馬上和你結婚,好不好?」
說着,他掏出一枚戒指,戴在了徐婉晴的手指上。
「我現在就向你求婚。」
我垂在兩側的手緊攥成拳。
這種時候,我應該衝進去手撕渣男賤女的。
可是,鬧一場又能得到什麼?
親口聽陸瑾年說不愛我了?親眼看到他們恩愛纏綿?
我轉身,朝門口邁出一步,想逃離這個地方。
剛走出一步,又折了回來。
不鬧一場,我好像都對不起這幾年付出的感情。
爛命一條,就是幹!
我抬腳,狠狠一腳踢向了腳邊的玻璃花瓶。
哐噹一聲巨響,花瓶瞬間碎成了無數個碎片。
裏間的兩人聽到動靜,終於走了出來。
看到是我,陸瑾年的腳步猛地一頓。
「周可,你怎麼過來了?」
-4-
跟在他身後出來的,是滿臉幸福的徐婉晴。
我看了眼滿地的玻璃渣,又抬眼看徐婉晴。
「不好意思,進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花瓶。」
徐婉晴的笑僵在臉上,下意識將左手往身後藏了藏。
聽到我的話,陸瑾年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氣。
像是在慶幸我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私情。
他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腕。
「這麼晚你怎麼來這邊買花了?打車來的嗎?」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你不是說今晚要加班嗎?」
陸瑾年輕咳了兩聲。
「忙完了,想着來這邊給你買束花。」
我點頭,越過他朝徐婉晴走去。
「老闆,給我包一束黃玫瑰,我男朋友付錢。」
徐婉晴定定地看着我,沒有動作。
此刻的她,和往日那個熱情招呼顧客的人判若兩人。
陸瑾年快步上前,伸手攬住我的肩膀。
「寶寶,我看今天的百合挺好看的。」
「我已經讓老闆包裝好了,就先不買玫瑰了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朝徐婉晴使了個眼色。
徐婉晴依舊站着沒動,視線落在了陸瑾年搭在我肩膀的手上。
花店裏,氛圍陷入微妙的尷尬。
陸瑾年不自在地咳了幾聲,催促着徐婉晴。
「老闆,趕緊把包好的花拿給我,我和我女朋友着急回家。」
徐婉晴背過身,想去拿那束剛纔被摔在地上的百合花。
我出聲,叫住了徐婉晴。
「我不要百合,就要玫瑰。」
陸瑾年側頭,輕聲哄着我。
「寶寶,百合花多好看啊,幹嘛非要玫瑰?」
我抬起頭,直視着陸瑾年的眼睛。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討厭百合的氣味?」
「陸瑾年,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被我這麼一說,陸瑾年臉上泛出一抹尷尬。
他撓了撓頭髮,聲音卻沒了底氣。
「寶寶,對不起,我下次注意。」
我沒有理他,撇開了他放在我肩上的手。
我踢了踢地上醒花桶裏的黃玫瑰。
「之前我男朋友一直沒買到玫瑰,還以爲是你家缺貨了。」
「老闆,你是對我有意見,還是對我男朋友有意見ƭūₚ,爲什麼不給他拿玫瑰?」
徐婉晴轉身,沒有看我,反而看了眼陸瑾年。
她回答,語氣卻明顯冷淡。
「你男朋友不想買玫瑰,和我有什麼關係?」
說着,她彎腰收拾着醒花桶裏的黃玫瑰。
臉上幾乎寫了大大的三個字:不開心。
我認同般點頭,嘴角勾起笑。
「這樣啊。」
「看來是我誤會了。」
-5-
我站在花店中央,環視了一圈。
花店裏密密麻麻擺着十幾種品種的玫瑰。
怎麼看都不像是缺貨的樣子。
我偏頭,看了眼陸瑾年。
「親愛的,在這裏辦張卡吧,讓老闆每天準備一束玫瑰。」
「每天換不同的顏色,好不好?」
我拉住陸瑾年的衣袖,撒嬌般搖了搖。
陸瑾年抿了抿脣,不自在地瞟了眼蹲在地上拿玫瑰的徐婉晴。
我將一切盡收眼底,繼續加碼。
「週末興源公司的李總邀請我去一個飯局。」
「你不是說,你們公司最近想和興源合作嗎?」
陸瑾年眼睛瞬間被點亮。
他激動地拉住我的手,嘴脣都跟着顫抖了起來。
「你真的能見到李總?」
上週陸瑾年去了興源,結果碰了一鼻子灰。
在樓下蹲了三個小時,連李總的面都沒見上。
爲了幫他,這幾天我費了不少勁,聯繫了許多熟人。
才終於搭上了李總這條線。
我點頭,朝地上的玫瑰揚了揚下巴。
「一天一束玫瑰,你不會覺得虧吧?」
陸瑾年激動得連連點頭。
「不虧不虧。」
他看向蹲在地上的徐婉晴,禮貌又疏離地說道。
「老闆,幫我辦張卡。」
「每天準備一束質量上等的玫瑰花,我晚上來拿。」
我按住陸瑾年的胳膊,食指在空中搖了搖。
「不用了。」
「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來了,我自己來取花。」
陸瑾年的話卡在嗓子眼,有些遲疑。
就在這時,徐婉晴站了起來。
「周小姐,你每晚下班晚,來取花時我可能都關門了。」
「還是讓你男朋友來吧。」
我挽住陸瑾年的胳膊,笑了笑。
「老闆,這就和你沒關係了。」
-6-
那天之後,陸瑾年沒再去過花店。
至少,明面上沒有去過。
暗地裏去沒去,我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感興趣。
爲了能和李總搭上關係,陸瑾年這幾日對我格外殷切。
每晚都會早早回家,給我做一頓豐盛可口的晚餐。
我沒有拆穿他故作深情的僞裝。
像是忘了那晚的事般,每天照常上下班,照常回家。
唯一不同的是。
每晚下班,我都會去徐婉晴的花店取花。
徐婉晴搭配花束的審美很好,也很專業。
可我每晚去取的花,卻和其他顧客的質量相去甚遠。
我抱着花,視線卻落在另一個顧客的花束上。
徐婉晴像是看出了我眼裏的疑惑,語調淡淡地解釋。
「周小姐,你男朋友辦的卡是一束 280 的。」
「那位顧客訂的一束 380 的,品質當然不同。」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樣啊。」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陸瑾年的電話。
當着徐婉晴的面打開了免提。
「親愛的,我覺得這幾天的花搭配得都不夠好看。」
「老闆說是因爲咱們訂的花檔次不夠,你給我訂 380 一束的好不好?」
電話那頭,陸瑾年似乎心情很好。
「寶寶說什麼就是什麼。」
安靜的花店裏,陸瑾年的聲音格外刺耳。
聽到陸瑾年的回答,徐婉晴的手無意識地攥緊。
我笑着掛斷電話。
「老闆,給我的卡辦理升級吧。」
沒一會兒,陸瑾年就把訂花的錢轉了過來。
我滿意地掃碼,付了款。
「再給你轉八千。」
「記住了,以後都要 380 一束的哦,我男朋友有錢。」
「不過若是品質還達不到那束花的標準,我可是會給差評的。」
我打開相機,記錄下那束 380 的花。
徐婉晴沒有說話,握緊拳頭竭力控制着情緒。
我沒再說什麼,抱着花離開了花店。
然後默默站在花店門口,將蔫頭耷腦的花束拍了張照片。
「哐當」一聲巨響。
隔着花店的玻璃門,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這麼輕易就破防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7-
週末,我如約帶上了陸瑾年。
開車去參加飯局的路上,陸瑾年的電話就沒斷過。
一個備註「小徐」的手機號,給他打來了無數個電話。
見陸瑾年沒接,又開始發短信。
我將視線從車窗外收回,看向屏幕忽明忽暗的手機。
故作不經意地問他。
「陸瑾年,你不接電話?」
陸瑾年雙手緊握着方向盤,直視前方。
他咳了一下,纔開始解釋。
「那是公司新來的實習生助理小徐。」
「每次遇到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煩都煩死了。」
聽着陸瑾年的抱怨,我內心泛不起一絲波瀾。
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小徐」的來電了。
以前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陸瑾年話裏的真實性。
可如今看來。
過去幾個月,他每晚接到的工作電話,藉故深夜回公司加班。
都是這個所謂的「小徐」,徐婉晴打來的。
我悶悶地「嗯」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像是看出了我的不開心,陸瑾年突然騰出一隻手來。
他手指碰了碰我的臉。
「寶寶,這次如果能和李總談成合作,我給你準備一個驚喜。」
我並不感興趣。
但還是假裝期待地問了句。
「什麼驚喜?」
是和我提分手?
還是直接把徐婉晴帶到我面前來示威?
陸瑾年故作神祕地勾了勾脣。
「合同成了,我再告訴你。」
不得不說。
陸瑾年很瞭解我。
他知道我對他的在意,也知道我天生的好奇心。
此刻在我面前打啞謎,無非是想讓我更盡心地幫他促成合作。
只是很可惜,這次他不能如願了。
與此同時。
中央控制檯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我探了探頭,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提醒。
溫馨提醒他。
「陸瑾年,還是小徐。」
「看來是公司有急事,你確定不接一下?」Ţṻₙ
陸瑾年的臉色變得鐵青,緊抿着脣沒有接話。
寂靜的車內,只剩下持續不斷的鈴聲。
仿若催命的符咒,讓陸瑾年如坐鍼氈。
終於,在通話即將自動掛斷前。
我坐起身,將手機拿了過來。
陸瑾年猛地踩住剎車,在路邊緊急停下。
「周可,你拿我手機做什麼?」
-8-
和陸瑾年談了快三年戀愛,我從來沒有查過他的手機。
對他保持百分百的信任。
可如今,我不過是碰了一下他的手機。
就彷彿是觸到了他的逆鱗。
我被嚇了一跳,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
忍不住朝陸瑾年皺眉。
「我幫你接個電話而已,你至於有這麼大反應?」
說着,我的臉色忽地沉了下來。
像所有心思敏感的女孩子一樣,質問着陸瑾年。
「你該不會是揹着我幹了什麼壞事吧?」
「手機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陸瑾年這才意識到剛纔情緒過激,失了分寸。
他艱難地扯出一抹尷尬的笑。
「寶寶,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擔心小徐真的有事找我,你和他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我保持着握手機的姿勢,一臉狐疑。
通話已經自動掛斷。
我不知道陸瑾年的手機密碼,打不開他手機。
陸瑾年終於鬆了口氣,伸手想來拿手機。
「寶寶,你先把手機給我。」
「現在最重要的是去見李總,我把手機設置成免打擾,不讓它影響到我們。」
我沒有給他。
甚至警惕性地往後退了幾分。
「陸瑾年,我怎麼覺得你有些心虛?」
「你這種態度,讓我怎麼帶你去見李總,你以爲我每天很閒嗎?」
話音剛落,電話又打了過來。
陸瑾年渾身拉起了警報,眼睛睜得老大。
視線落在我手中的手機上,一刻也挪不開。
我想都沒想,直接按了接通。
電話那頭,是一道嬌媚扭捏的女聲。
「瑾年,你怎麼這麼久才接我的電話啊?」
徐婉晴夾着嗓子,和平日的聲音不太一樣。
但我還是一下就聽了出來。
我沒有拆穿,只淡淡回了句。
「是小徐吧,我男朋友在開車,你如果有急事,我可以幫你轉達。」
電話那頭,徐婉晴沉默了。
陸瑾年也緊張得喉結劇烈滾動着。
他想伸手奪回手機,卻被我狠狠剜了一眼。
我捂住話筒,將矛頭指向腦子都快宕機的陸瑾年。
「陸瑾年,看來你和實習生關係有些曖昧啊。」
我說完,將手機扔向他。
「你自己處理吧。」
「什麼時候處理好了,什麼時候去見李總。」
-9-
此時的手機,在陸瑾年手中宛如一個燙手山芋。
他看了眼我的臉色,又看了眼通話還未中斷的手機。
沉默了好幾分鐘。
他才終於深吸一口氣,對着手機厲聲呵斥。
「有什麼事趕緊說,成天電話不斷,還有完沒完了?」
「我現在和我女朋友還有事要辦,沒有急事就給我滾蛋,別來煩老子!」
陸瑾年一通話罵完,打量了一眼我的臉色。
我歪着腦袋,只覺得意猶未盡。
「這就完了?」
陸瑾年抿了抿脣,像是下定決心般。
連聲音都提高了好幾個度。
「拜託你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是週末,不是上班!」
「以後再敢在週末來打擾我和女朋友約會,我跟你沒完,滾!」
陸瑾年罵完,根本不敢聽對面的反應。
果斷掛斷了電話。
他扔掉手機,大口喘着氣。
「寶寶,這下你滿意了吧?」
「咱們趕緊出發吧,別讓李總久等了。」
我點了點頭,滿意地笑了笑。
「行,走吧。」
今晚的飯局人不算多。
在我的引薦下,陸瑾年和李總順利交換了名片。
兩人坐在一起,聊了好一會兒。
看起來相談甚歡。
我喝了口飲料,垂眸看到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同事打來的。
剛接通,同事急切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周可,你已經去見李總了嗎?」
「我剛得到消息,興源公司內部出了問題,這個李總也不可靠。」
我慢悠悠地搖晃着杯子,只淺淺「嗯」了一聲。
同事語氣一頓,瞬間反應過來。
「周可,你已經知道了?」
我張了張嘴,剛想回答,就看到陸瑾年朝我走了過來。
他的臉上,掛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又一次踩着我搭上好的資源和人脈。
他眼裏沒有一絲對我的感激,只有自認爲拿捏住我的自豪。
陸瑾年攬住我的肩,柔聲問我。
「寶寶,你在和誰打電話?」
我沒有躲開,依舊淡定地聽着電話。
好似我此刻和同事討論的事,與陸瑾年沒有半分關係。
電話那頭,同事喋喋不休地囑咐着我。
生怕我真的頭腦不清醒,誤入歧途。
「反正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和李總有過多合作往來。」
「周可,你不是說想介紹你男朋友和李總合作嗎?最好也讓你男朋友趕緊撤退吧。」
「別到時候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抬頭,朝對我微笑的陸瑾年勾了勾脣。
雲淡風輕地回覆同事的話。
「可是,我想要的就是這樣啊。」
-10-
同事與我共事多年,瞬間領會到了我話裏的意思。
她憋住笑,才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姐妹,祝你心想事成。」
我笑了笑,回道。
「謝謝姐妹。」
說罷,我掛斷電話。
陸瑾年立馬在我身邊坐下,激動地拉住我的手。
「寶寶,李總對我的印象很好,還讓我下週一去他公司面談,我覺得這次的合作也一定能談成。」
「今天真是多虧你了,我真是愛死你了。」
陸瑾年興奮地說着,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就想來吻我的臉。
我偏頭躲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的臉。
即便這幾日已經努力調整了情緒。
可在聽到陸瑾年說出那句「愛你」時,我的心還是ƭū́⁵不受控制地刺痛了一下。
三年的感情。
換來的不過是陸瑾年一句摻雜着欺騙和利用的「愛你」。
我平靜地注視着他,緩緩道。
「陸瑾年,你真的還愛我嗎?」
陸瑾年拉着我的手頓住,眼裏閃過一絲錯愕和慌亂。
「寶寶,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還在因爲那個實習生的事生氣?」
我抽回手,端起桌上的飲料一飲而盡。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不愛我了。」
陸瑾年無措地坐在座椅上,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辯解。
畢竟他此刻無論說什麼,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我拿起包,起身準備離開。
「不早了,下一場我就不參加了。」
「你想和李總多接觸的話,就和他們一起去 KTV 吧。」
剛走出一步,手腕就被陸瑾年拉住。
陸瑾年站起身,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了手機。
「寶寶,我現在就把那個實習生拉黑。」
「下週一,我就去人事那邊反映,把那個實習生辭退了。」
我偏頭看了眼陸瑾年一臉認真的模樣。
他還真如剛纔所說的,將那個備註「小徐」的號給拉黑刪除了。
甚至還點開微信,將對方的微信也拉黑了。
我沒見過徐婉晴的微信頭像。
但毋庸置疑,陸瑾年爲了博取我的信任。
真的把徐婉晴拉黑刪除了。
我勉強勾起脣,小聲道。
「一言不合就辭退別人,你的權力還真大啊陸總。」
「小心哪天遭到反噬,自己也被炒魷魚了。」
陸瑾年挺直了腰板,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我爲公司帶來了多少業績,他們敢輕易辭退我?」
「等我把這單生意談成,說不定還能升職加薪!」
我笑了笑,沒有接話。
陸瑾年既然愛做夢,那就讓他再多做會兒美夢吧。
等夢醒了,一切就結束了。
-11-
陸瑾年和徐婉晴吵了一架。
晚上我去花店取花時,正好撞見了。
我屈指,敲了敲玻璃門。
「瑾年,你怎麼跑這裏來了?」
陸瑾年背對着我,聽到我的聲音,身子猛地一僵。
卻沒敢回頭看我。
花店裏,花枝散落了一地。
足以可見剛纔的戰況有多激烈。
徐婉晴抹了把臉頰上掛着的眼淚,走了出來。
「周小姐,你老公不滿意我家的花。」
「既然你們三番五次找我麻煩,以後就別在我家訂花了吧。」
我偏着腦袋打量還僵站在裏間的陸瑾年。
他沒有反應絲毫反應,只是低垂着腦袋。
整個人看上去都蔫頭耷腦的。
我笑着走進花店,把陸瑾年拉了出來。
就在這時,一個小孩突然衝了出來。
他手裏拿着一把玩具劍,狠狠朝我揮了過來。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胳膊被他重重打了Ṫŭ̀₃一下。
一陣鈍鈍的痛,讓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孩稚嫩的眼睛怒視着我。
「你這個壞女人,不要臉的賤貨!」
「從我家店裏滾出去,就是因爲你,我才一直沒有爸爸。」
小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徐婉晴捂住了嘴。
最後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陸瑾年頓時變了臉色。
他一把將小孩手中的玩具劍奪了過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這小孩怎麼這麼沒家教。」
「給我女朋友道歉,快點!」
陸瑾年厲聲訓斥着小孩,宛如一個嚴格的父親。
塑料玩具劍被摔得四分五裂。
小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破碎不堪的玩具。
眼淚一顆顆地滾落了下來。
他掙開徐婉晴的手,揮舞着兩條胳膊就想來打陸瑾年。
「我媽媽說的沒錯,你們都是壞人,都會不得好死。」
「你們出門會被車撞死,下樓都會腳滑摔死……」
聽到小孩不知是氣話還是真話的惡毒咒罵。
我沒什麼反應,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倒是陸瑾年,臉色陡然冷了下來。
他一把推開對他揪掐咬打的小孩,看向徐婉晴。
「這些都是你教他說的?」
「身爲母親,你竟然教孩子說這種惡毒的話,來詛咒我和周可?」
「徐婉晴,你還真是善良賢惠啊!」
陸瑾年說話時近乎咬牙切齒。
徐婉晴上前兩步,想要向陸瑾年解釋。
可礙於我還在場,她又退了回去。
只抬手,狠狠扇了還在說髒話的小孩一耳光。
「嘉豪,你給我閉嘴!」
我挽住陸瑾年的胳膊,柔和着聲音安撫。
「瑾年,小孩子不懂事,你別和他計較了。」
「反正以後我們也不在這裏訂花了,算了吧。」
陸瑾年在我的安撫下,情緒終於平復了些。
他垂眸看向我,眼裏全是欣賞和驚喜。
此刻的我和徐婉晴比起來,確實更顯善解人意。
陸瑾年與我十指相扣,轉身出了花店。
只冷冷留下一句。
「卡里的錢,限你三天之內原路退回到我女朋友賬戶。」
-12-
陸瑾年把情緒藏得很好。
只是深夜難眠時,他總是會坐在陽臺,一根一根抽着煙。
我很清楚,他是被那個小孩的話傷到了。
在他眼裏溫婉多情的徐婉晴,沒想到也有如此惡毒刻薄的一面。
這是陸瑾年不能接受的。
我站在沒有開燈的客廳,注視着他落寞的背影。
「你是因爲和興源公司的合作失眠嗎?」
聽到我的聲音,陸瑾年連忙掐滅了菸頭。
他轉身看我,臉上已經掛起了笑。
剛纔的落寞與低沉瞬間煙消雲散。
「寶寶,你怎麼醒了?」
「我前兩天去興源找了李總,談得還算順利,他讓我明天再去詳談合作事宜。」
陸瑾年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窗外的月光。
我逆着光看着他英俊筆挺的臉。
三年了,他依舊很好看。
可我卻再也沒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只剩下無盡的厭惡和恨意。
見我沒回答,陸瑾年突然抬手拉住我。
下一秒,指間傳來一陣冰涼。
我低頭,就着月光看到了無名指上的鑽戒。
陸瑾年笑得溫和又深情。
「寶寶,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期盼了三年的求婚,在今晚變成了現實。
按理說,此刻我應該感動到痛哭流涕的。
如果那天我沒看到他向徐婉晴求婚的話。
我愣愣地看了幾眼指間的鑽戒。
然後在陸瑾年熱烈的注視下,將鑽戒取了下來。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驚喜嗎?」
陸瑾年的笑僵在臉上,沒料到我會取下戒指。
「寶寶,你不願意?」
「這不是我說的驚喜,只是今晚覺得時機到了,想向你求婚。」
「驚喜我會留在合作談成後告訴你。」
我將鑽戒放回到陸瑾年手心,轉身回房間。
「不好意思,我還沒想好。」
陸瑾年今晚之所以會向我求婚,無非是和徐婉晴的感情出了問題。
兩相對比之下,我是他如今的最優選罷了。
只可惜,他已經不是我的最優選了。
-13-
陸瑾年和興源的合同很快簽了下來。
他很高興,還沒下班就給我打了電話。
「寶寶,合同簽完了。」
「大領導說會給我發六十萬獎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買。」
聽着他激動的話語,我冷不丁道。
「這樣啊。」
「那我想要一輛車。」
電話那頭,是陸瑾年短暫的沉默。
我的一句話,彷彿勾起了他難忘的回憶。
上次的五十萬獎金,他拿去給徐婉晴買了車。
輪到我,得到的只有陸瑾年的沉默。
我笑了笑,掛斷了電話。
陸瑾年和興源的合同簽完了,那接下來,好戲該登臺了。
臨近下班時,同事又湊了過來。
「聽說你男朋友公司和興源公司合作了?」
「我可聽說,興源撐不了幾天了。」
「你男朋友公司這個時候和他家合作,明擺着是用錢打水漂啊!」
我整理着文件,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他就不是男朋友了。」
同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笑着諱莫如深。
「你男朋友是劈腿了還是瞞着你結婚了,讓你不惜繞這麼大個圈子報復他?」
如果他只是單純移情別戀,我或許會選擇好聚好散。
可是,我不能接受他踩着我的頭往上爬。
騙我的感情,可以。
騙我的資源,絕對不行!
「渣男不得好死。」
說完,我拿起手機,將陸瑾年的聯繫方式全部拉黑。
我沒有再回和陸瑾ƭṻ¹年生活了三年的家。
這段時間,我每天都會收拾一點行李搬出去。
陸瑾年很忙。
忙着和徐婉晴糾纏不清,忙着討好隨時準備捲款私逃的李總。
他根本沒有注意到,家裏的東西一點點少了。
屬於我的氣息,也一點點淡去。
一週後,陸瑾年守在了我公司樓下。
見我出來,他闊步朝我走了過來。
不由分說將一把車鑰匙塞到了我手中。
「寶寶,獎金髮下來了,這是我給你買的車。」
「車子已經記在了你名下,獨屬於你一個人的。」
我看着手中的奔馳車鑰匙,一時有些愣神。
陸瑾年花幾十萬給我買車,Ţųₔ是爲了什麼?
爲了以後更好地利用我、踐踏我?
我抬眼看他:「陸瑾年,你是覺得我這幾天是生你的氣,才把你拉黑刪除的?」
陸瑾年微微俯身與我平視。
「難道不是嗎?」
「我當時不是不願意給你買車,只是獎金還沒發。」
「前兩天獎金髮下來了,我馬上就去給你提了車。」
我沒有說什麼,將車鑰匙收進了包裏。
陸瑾年利用我這麼多年。
這輛車,就當是他對我的補償了。
見我收下了鑰匙,陸瑾年終於笑了出來。
他伸手想來拉我。
「寶寶,現在你氣消了吧。」
「今晚跟我回家吧?」
陸瑾年的話還沒說完,放在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鬆開我,看起手機看了一眼。
又把手機湊到我面前,生怕我懷疑。
「寶寶,是公司打來的。」
「應該是有急事,我先接一下電話,你去車裏等我。」
說完,陸瑾年接起電話走到了路邊。
我沒有等他,打開車門坐進了駕駛座。
駕車絕塵而去。
今晚的陸瑾年,恐怕沒時間和我糾纏不清了。
-14-
興源公司的李總攜款私逃。
在逃跑前,還收了陸瑾年公司轉過去的八百萬預付金。
不知怎的,陸瑾年那邊轉過去的是個私人賬戶。
他們公司找去興源,卻被對方拒之門外。
興源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別說是賠償八百萬了。
如今讓他們一次性拿出兩百萬現金流都是問題。
因爲陸瑾年的疏忽,公司損失了八百萬。
明明應該公對公的轉賬,卻被陸瑾年弄成了公對私。
陸瑾年需要承擔的後果,可不只是被公司開除那麼簡單。
沒多久,公司起訴了陸瑾年。
陸瑾年因爲擅自挪用資金和翫忽職守,被判了刑。
還需要賠償公司鉅額損失。
他曾試圖聯繫過我,想讓我陪他一起渡過難關。
我接到電話時,語氣平靜。
「這個時候, 你應該去找徐婉晴陪你共渡難關。」
「畢竟,你從始至終都沒愛過我, 和我在一起, 不過是爲了利用我的資源,給她和孩子提供更好的生活。」
「我說的對嗎, 陸瑾年?」
這是陸瑾年當時對徐婉晴說的話。
如今, 我原封不動地還給他。
陸瑾年被我的話噎住Ţú₊, 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周可, 你早就知道我和徐婉晴的事了。」
「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我面前演戲?」
聽着他的質問, 我不禁冷笑出聲。
「你在我面前演了三年。」
「我在你面前才演幾天, 你就受不了了?」
「陸瑾年,在監獄裏好好反省,出來以後重新做人吧。」
說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再給陸瑾年說話辯解的機會。
如今陸瑾年已經解決了。
接下來, 該輪到徐婉晴了。
-15-
我和徐婉晴不算有什麼深仇大怨。
只是我心裏很不舒服, 非常不舒服。
我是個小心眼的人, 容不得自己的感情被任何人插足和踐踏。
徐婉晴和陸瑾年冷戰這段時間, 花店的生意很好。
還在網上開直播混得風生水起。
我將前段時間每天訂的花發到了花店的評論區。
【姐妹們,這是 288 一束的花。】
不到兩分鐘就有人來回復我。
【不會吧, 這是 120 一束的啊。】
【你這個 288 品質也太差了吧?】
我默默地將後期訂的 388 的花也發到了評論區。
疑惑發問。
【我就是看品質太差, 又改成了 388 的。】
【姐妹們看看, 這個價格的花品質達標嗎?】
我把花的照片和訂單截圖都貼了上去,有理有據。
評論區瞬間炸了。
有人還將這些都截圖發到了花店的粉絲羣裏。
我被一個人拉進了羣。
羣裏討論得熱火朝天,紛紛艾特徐婉晴出來解釋。
徐婉晴沒有出來, 躲着當鵪鶉。
沒一會兒, 她來加了我的好友。
【周可, 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自己留不住男人, 現在來爲難我,當我們孤兒寡母好欺負?】
【趕緊把那些東西刪了!】
我冷靜地在鍵盤上打出幾個字。
【所以,你承認和我男朋友在一起了?】
【徐婉晴,你也是有孩子的人, 道德底線能不能高點?】
徐婉晴秒回。
我甚至能從字裏行間,看到她咬牙切齒的模樣。
【那又怎樣,陸瑾年愛我只有我。】
【他說過, 會和你分手,和我結婚。】
看到這句話,我沒忍住笑了。
【行,那你們結婚去吧。】
【不過有一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 陸瑾年犯事進去了。】
【你想和他結婚,可能要等他刑滿釋放纔行了。】
徐婉晴不解。
【周可,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沒再回復她。
反手將剛纔的聊天截圖轉發到羣裏。
【破案了姐妹們。】
【花店老闆愛上我男朋友了, 難怪我拿到的花都是殘次品。】
【果然,渣男不僅影響財運, 還影響花運。】
在羣裏的一片譁然中, 我耐心回覆。
【姐妹們可以放心了,她只是針對我,不會針對你們的。】
【沒事噠~沒事噠~】
徐婉晴的花店沒幾天便關了門。
我散步路過花店時, 門口已經掛上了「店鋪轉讓」的牌子。
她帶着孩子搬去了哪裏,我不得而知。
我只能在心中衷心祝願。
陸瑾年和徐婉晴,最好能終生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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