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裝厚和榜一大哥奔現了

遊戲直播粉絲破百萬時。
我抽到女裝直播一小時。
我忍着羞恥,穿了洛麗塔戴了假髮。
功成身退之時,榜一大哥說話了:
「換女僕裝,我給你刷五個小時嘉年華。」
我嗤笑,「謝謝哥們,不稀罕。」
但當滿屏不間斷的嘉年華把我推到第一時。
我屈服了。
我私信他:「哥,我晚上專門穿給你看。」
榜一大哥回:「不用,開門,我親自看。」
這一看就是五個小時。

-1-
我戴着口罩熟練地操縱手裏的鍵盤。
即使我穿着粉藍相間的洛麗塔,也不耽誤我罵出生隊友。
「別打了,去和紅 buff 下飛行棋吧。」
「哥們,防禦塔都比你會守家!」
鍵盤噼裏啪啦,還是擋不住隊友想家。
看着爆炸的水晶,我絕望地丟了手裏的鍵盤。
隨手要拿煙發現還在直播,只能順手拿一根棒棒糖。
「主播,注意形象!我都看見你底褲了」
我趕緊低頭一看,搞鬼啊,老子穿安全褲了。
再抬頭,彈幕徹底瘋狂。
「好嬤,主播的胸肌出售嗎」
「我累的個,媽媽就是權威」
一羣我看不懂的文Ṱŭ̀₁字瘋狂地亂竄。
我靠在椅背上,眯着眼去唸我看得懂的。
「煮啵煮啵,哪買的裙子很合身哇,想買同款。」
我擺擺手:「這不是我買的粉絲寄的,你要不我這還有很多我寄給你。」
看到一堆不想要,我咋舌。
免費的都不要。
還沒等我奇怪完,榜一大哥帶着豪華特效來了。
還順便丟了幾個嘉年華。
在金光閃閃中,我直起身子,笑得真實。
「歡迎我Ťŭ̀ₙ草安大哥,謝謝大哥的嘉年華。」
直播間的其他人都已經習慣我這副只對草安諂媚的樣子了。
都沉默地等着大哥說話。
「今天播到幾點?」
我想了想:「不確定,兩點吧,多播一會兒粉絲福利。」
在彈幕一片歡呼裏,草安說話了。
「怎麼穿的這一件?」
我挑眉:「隨手選的。」
實則不然,粉絲寄的一堆女裝裏面就這一件布料多。
草安又說:「就穿着一件」
一句話粉絲炸窩了。
「對啊,那麼多換着穿唄」
「旗袍!旗袍!高叉腰旗袍」
「水手服!水手服」
……
彈幕鬧得歡,我原本想只當看不見,開遊戲誰知道草安說話了。
「女僕裝吧」
我嘴角抽搐,不兒大哥你不是隻喜歡我遊戲上的操作嗎?
「別了,大哥你上號我打你打幾局上分。」
誰知道一向很好哄的大哥這回不樂意了。
「你穿,我給你刷禮物」
本來穿這身洛麗塔就夠那啥了。
還穿女僕裝。
呵。
「謝了哥們,不稀罕。」
話音落下的那一秒,華麗的禮物砸得我徹底看不清彈幕。
「用戶草安向主播贈送嘉年華 x10」
「用戶草安向主播贈送嘉年華 x30」
「用戶草安……」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滿屏的特效,手忙腳亂地去拿手機。
趕忙給草安發私信。
「大哥,哥別刷了!我穿,我晚上專門穿給你看」
一個三千!
當小心心點啊?!
草安沒有回覆我的私信。
禮物還在繼續。
我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我成了榜單第一。

-2-
等到徹底停止,又開始半個小時後了。
這一次,草安給我刷了將近七位數。
我看着被禮物砸得卡頓的電腦,趕緊關了禮物。
「說好了今晚粉絲福利,哥,我等會把錢都轉給你吧。」
草安獨特的字體出現在彈幕。
「不用,靠近點」
我蹙眉:「靠哪?」
我這邊還在疑惑,彈幕已經給出答案了。
「攝像頭!攝像頭」
我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祕密。
有錢少爺攻和他的女裝糙漢受……
啊啊啊啊姐妹筆給你。
混跡直播圈兩年了,攻受我多少被彈幕的大黃丫頭科普了不少。
這會兒看到他們亂磕我已經習慣了。
但是我還是不理解。
「爲什麼靠近攝像頭?」
邊問我邊湊近。
因爲桌子和凳子的距離比較遠,我也懶得挪動。
只把上半身伸過去。
這個動作導致腰腹下陷,我不太舒服。
但既然是大哥的要求,我也就忍了。
一邊湊近一邊看彈幕。
彈幕飛得快得要命,我根本看不清。
就在我試圖尋找有用的信息時,手機響了。
我一看是醫院的電話。
當即拿着手機起身。
「抱歉兄弟姐妹們,我先接個電話,等會兒給你們發個福袋。」
直播間的人也都知道,我奶奶在醫院。
紛紛表示理解。
到了廁所,護士說老太太鬧着要見兒子兒媳婦。
不願意睡覺。
我靠在冰涼的牆壁上,仰頭盯着天花板的燈,安慰了奶奶幾句。
然後轉頭給我爸媽打了一大筆錢。
順便備註明天去醫院的時間。
兩個人都沒回話,只收了轉賬。
利落得很。
「好了奶奶,我已經和爸媽說了,他們明天上午去看你,明天早上喫完藥就能見到你兒子和你兒媳婦了。」
「我上午有課,下午去看你,給你帶綠豆糕。你現在安靜地躺在牀上,聽小許阿姨的話。」
護工說奶奶已經躺下了,我才掛斷電話。
又走到臉池邊洗了一把臉。
看着鏡子裏戴着假髮陌生的自己,我深呼一口氣。
轉頭出了衛生間。
「抱歉家人們,我回來了,福袋在左上角,五千個,先到先得。」
看着彈幕上那一句句沒事,我鬆開咬住脣內側的軟肉。
「今天答應了粉絲福利,播到兩點半,不用刷禮物,房間號在粉絲羣裏,隨機帶你們上分。」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社團聯誼,請個假。」
忽視彈幕的嗷嚎。
我靠在椅子上看了一圈房間裏的人,問:「草安大哥不在嗎?今晚不打了嗎?」
草安遲遲沒有回話。
但顯示人還在直播間。
我敲敲鼠標,猶豫還等不等時,房間裏的一個萌妹子開口了。
「安哥,還不開嗎?」
我手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直播間炸了。
[好權威的聲音,兒子你有這麼優質的粉絲是你的福分]
[我找到妹子的賬號了,禮物榜第二,雖然比不上草安大哥,但也是一個實打實的富婆]
[行,這門親事爹們同意了]
看到這些頂着元老級別的 id 發言,我已經習慣了。
不甚在意地一邊打開草安的主頁戰績分析,一邊隨口和粉絲閒聊。
「好啊,各位爹們,你們定個良辰吉日唄。」
話音剛剛落下,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
陌生電話。
我腦子想也沒想伸手接聽。
下一秒男生帶着絲絲縷縷喑啞,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
「安安,不用視頻了。」
「開門,我親自看。」
我心頭一跳,狂減音量。
可剛剛那句話還是被收音器收錄了。
[靠,耳朵懷孕了]
[這誰?姘頭]
媽呀,看什麼?什麼東西要親自看?我能看嗎?我給主播點小心心。
我也顧不上彈幕,小心翼翼地詢問:「你是?」
沒有得到回答。
敲門聲同時在手機和我身後響起。

-3-
「抱歉兄弟們,我去開個門。」
我一邊換下洛麗塔,一邊心裏納悶。
打開門,看清楚外面的人時我頓住了。
我舍友秦乞,京圈首富,多國混血還有斯拉夫血統
從小在 M 國長大,矜貴清雅,跑車每天不重樣。
朋友評價他是貴公子,我嗤笑,倒像是孔雀。
天天不知道開屏給誰看。
我和他最不對付。
起初剛分到一個宿舍,我還有意交好。
結果人家眼高於頂,和我握個手都得跑一趟廁所。
臥室的水聲嘩啦啦的。
不知道的還以爲要把手洗禿嚕皮呢。
所以,秦乞爲什麼出現在這裏?
靠,不會他就是草安吧?
怎麼可能?
我之前在宿舍直播,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我感謝粉絲的禮物,他臉色難看得快要滴出水來。
怎麼可能是榜一大哥。
我看着站在門口穿着正裝,胸口還彆着手帕的秦乞。
心裏暗自吐槽人模狗樣。
但是不得不承認,帶點斯拉夫血統是有點小帥的。
我下意識地站直身子,雖然比他矮十釐米。
但氣勢不能矮。
「有事嗎?」
秦乞挑眉,灰藍色的眼睛帶着我看不懂的幽暗:「不是要親自給我看嗎?」
晴天出現一道霹靂。
我帶着被劈得焦黑的腦子,裝傻充愣,不願意面對這個現實。
「你在說什麼?」
秦乞嘴角的弧度緩慢落下了:「不信?還是不敢相信?」
邊說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
接着直勾勾地盯着我,把手機舉到自己耳邊。
下一秒我手裏的手機開始震動。
我拿起來,屏幕上閃爍的是剛剛打來的電話號碼。
左滑接聽。
秦乞開口了:「安安。」
艹。
我心跳都快停止了。
用人生中最快的速度後退關門。
就在門縫快要合上的那一瞬間,一雙骨骼感十足的手扳上了門框。
一愣神的功夫,門直接被拉開。
秦乞擠了進來。
還順手關上了門。
我租的房子面積不大,從客廳幾步就能到臥室。
秦乞四處看了一眼,看完心情又變好了一樣。
「一個人住?」
我還在震驚於我的死對頭就是我的榜一大哥這個割裂的事實。
等到我微微回神時,他已經推開臥室門走進去了。
「哎別!我草,我還在開直播!」
可惜還是晚了,站在門口我就看到爆炸式的彈幕了。
[靠腰嘞,這男的建模吧?世界上真有這麼帥的]
[不是,他就是給不孝子打電話的那個]
[這波也是讓兒子賺到了]
我絕望地看着這些粉絲,恨不得全部都踢出粉籍。
「哈哈,兄弟們,這是我朋友,剛剛在和我玩遊戲,我先去安置一下,稍等片刻,馬上回來。房管,看着不好的言論都踢了。」
叮囑完,我拉着被我擋在身後的秦乞去了客廳。
「大哥,你搞什麼啊!這下好了,誤會可大了。」
秦乞沒有絲毫悔過的意味:「誤會什麼?我們的關係?」
我翻開手機一邊讓朋友算秦乞的打賞金額一邊反口嘲諷:「關係?什麼關係!我把打賞的錢都還給你。」
朋友很快把金額髮過來。
看到那一串數不清的零,我收了手機,深吸一口氣。
「哥,你想看我穿什麼呢?」
最後一個呢我很說的噁心。
沒想到秦乞卻很受用,抬手一頓操作。
「zfb 到賬十萬元。」
「再叫一聲。」
我選擇當爲五斗米折腰的俗人。
「哥,哥,我這有各種各樣的,你看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把粉絲寄過來的裙子一股腦地抱過來。
紅的藍的綠的黃的,應有盡有。
這就是百萬粉絲博主的實力。
我安靜地等待秦乞挑選。
結果秦乞饒有趣味地在上面流連之後,突然指向我身後的沙發。
「那件吧。」
我轉過身一看,是一件旗袍。
還不是一般的旗袍。
是件結合情趣的旗袍。
黑色的繡花,高開衩,背後是一大片鏤空。
當時我拆開看的第一眼,摸了摸發冷的後背,把她丟在一邊。
結果……

-4-
百密一疏。
「哥,那個衣服太小了,不太合適……」
「zfb 到賬二十萬。」
「穿,哥喜歡什麼我穿什麼。」
我丟了手裏的衣服,拿着那件黑色布料要往廁所去。
秦乞伸手輕輕拉住我:「就在這邊。」
我握緊手裏的布料:「別太過分啊,穿就不錯了……你不要蹬鼻子……」
「zfb 到賬五十萬元。」
我喜笑顏開地反手握住秦乞的手臂:「害,都是哥們,我就在這換。」
看到我殷勤的樣子,秦乞突然又不高興了。
握緊我小臂的手,莫名其妙地收緊。
灰藍色的眼睛蒙着一層寒冰。
「誰給你錢你都這副樣子嗎?」
我皺眉,想把人甩開。
但我在內心告誡自己,這是金主。
「不是你讓我換的嗎?」
搞咩,我按照要求去做了,又不願意?
不搭理這個喜怒無常的神經,我自顧自地掀起短袖開始換衣服。
旗袍有點難穿,我裸着上半身琢磨了好久才套上去。
等到終於穿好了,立馬轉過身,讓秦乞看。
「怎麼樣?看完沒?」
看完老子要脫下來了。
後背空落落的,怪不舒服。
而且可能眼前的人是秦乞,彆扭感更足了。
我不自在地把旗袍使勁往下拉。
「看完咱倆聊聊。」
聊聊爲什麼要給我打賞,還有那麼多錢。
是故意耍我嗎?
我心裏還沒預想好要聊的內容,後背突然附上去的手讓我一個激靈。
秦乞的指尖很涼。
輕輕地在那片裸露的肌膚上劃過。
一種麻麻的感覺從肌膚之間蔓延到我的心裏。
我後撤一步想離開。
秦乞猝不及防地一推,我一頭撞在他的胸口。
結實的觸感,撞得我頭暈乎乎的。
「你胸口裝石頭了?」
我不信邪地伸手摸上去。
捏了捏,手感還挺好。
摸着摸着我開始攀比上了。
秦乞胸肌很結實,那腹肌呢?
我有六塊,他最少也得八塊吧。
這麼想着,我也就這麼做了。
手往下一按。
結實的八塊巧克力手感依舊很好。
我佩服地拍了拍秦乞突然繃緊的腰腹。
「可以啊兄弟,八塊,不錯。」
話音落下,我聽到上面傳來咽口水的忍耐聲。
抬頭一看,秦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底的慾望一覽無餘。
「我還有更可以的地方,要不要摸摸?」

-5-
秦乞的手按在我的腰上。
炙熱的掌心燙得我想躲。
「那啥,哥,衣服穿了也看了,等會兒讓你喫啥。」
我試圖逃避,假裝看不懂秦乞眼裏的情緒。
可小秦卻讓我直面現實。
「餘安,你心跳很快。」
秦乞毫不知恥地貼近我。
漂亮的臉在我面前放大。
我嚥了咽喉嚨,絞盡腦汁想讓秦乞清醒的話術。
「那啥,我還沒問你爲啥給我刷禮物呢,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是啊,秦乞不是不喜歡自己嗎?
這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之前和我碰一下,都要去浴室洗個澡。
整天冷着臉。
我和誰走近一點,他都不高興。
生怕我有朋友一樣。
所在現在是怎麼回事。
都是男人,我太熟悉此刻秦乞的想法了。
到底怎麼會突然發展成這樣?
我欲哭無淚又求救無門。
因爲小秦乞已經和小余安打上招呼了。
「你!」
我沒想到我居然也會這樣!
心裏一萬句髒話怎麼也罵不出來。
因爲,秦乞已經和我稱兄道弟了。
「不舒服嗎?」
我眼神渙散,所有的一切都轉成一句話。
舒服,太他媽舒服了。
秦乞看透了我的想法,短促地輕笑,接着自下而上地看着我。
「還有更舒服的要試試嗎?」
精蟲爬進腦子裏。
我看着秦乞帶着引誘的灰藍色眸子,癡迷地按在他的眼角。
「要,我要。」
話音落下,我在秦乞臉上看到了更瘋狂的情緒。
心裏還未升騰的閃躲,在技巧下變成歡迎。
秦乞咧嘴一笑,正裝被扯下來。
他眼底全是深沉的慾望和按捺不住的興奮。
「好。」
……

-6-
再次醒來,我看着攔在自己腰腹的手臂,一陣恍惚。
等撐着痠軟的身子坐起來,看到秦乞酣睡的側顏時。,
昨晚混亂的記憶才一點點湧入我的腦海。
麻木清爽的身體,就連指縫都有的吻痕。
無不在向我昭告一個現實。
那就是——我和男人睡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我痛苦地扶額。
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
我一邊在心裏質問自己,一邊拿起牀頭櫃的手機。
上午七點半。
看完時間我點進粉絲羣,果然羣裏消息九九加。
[賭不賭?不孝子什麼時候醒來]
[嘿嘿,昨晚看到帥哥的公狗腰我就知道,最起碼五小時起步]
[真是便宜那小子了,昨晚匆匆一瞥,帥哥好像還是混血]
安丫頭命真好,帥哥手上還戴着七位數的表。
一羣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但每一個人都默認我是受。
我咬着牙打字:[我賭,羣主醒了,帥哥沒醒]
[樓上別搗亂,誰攻誰受,我心裏自有分辨]
[額,好像本人下場了]
我看着一堆更加不可言說的信息,捂着頭艾特管理員。
「把這些假粉都給我踢出去!!」
管理員很快上線,結果不是在踢人,而是在計算。
[已知兒媳婦是昨晚十一點進入直播間的,之後二人不知所終,接着兩點半,兒媳婦進來關了直播,現在是早上七點半,兒子出現,問一共奮鬥了幾個小時]
[老師老師,這個問題我家子涵知道Ṱũₙ,五個小時]
不對,兩點半兒媳婦關直播的時候,腰間圍的浴巾,露出的一小片肌膚還帶着抓痕,所以應該是十一點到七點半。
靠,福爾摩斯,下輩子還要和你們做網友。
我無言地看着越來越離譜,但卻是事實真相的言論。
靠在牀頭撐着痠軟的腰身,微死。
這羣人,早晚被封。
「醒了?」
秦乞半起身,自然地和我額頭相抵。
「沒發燒,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哂笑,單手勾住他後頸的項鍊,把人拉得離自己遠點。
「昨晚上爽嗎?」
秦乞不要臉地點頭,因爲剛醒,灰藍色的眸子帶着霧氣。
臉上還帶着我昨晚扇出來的巴掌印子。
竟然莫名地可憐……還有可愛?
可愛一詞一出,我想到了一句至理名言。
如果你覺得一個男生可愛的話,那麼大概率你是栽了。
不會吧。
怎麼可能?
秦乞?
我內心驚疑,開始用挑剔的目光審視秦乞。
長得還不錯,也就比我差那麼一點。
身高,比我高十釐米,也就還行。
有錢程度,聽說秦乞師身價好幾百億,還有幾架 ajc。
還有一車庫跑車。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和他在一起我可以開那些超跑嗎?
我很喜歡那輛改裝的 ssc。
應該可以吧,我都給秦乞草了。
一輛車他還會不願意讓我開嗎?
越想越心動。
「餘安,你腦子也艾草了嗎?」
我伸手給自己一巴掌。
秦乞不明所以,冷着臉握着我的手。
「怎麼了?」
我甩了一下沒有甩開。
一想到剛剛自己那些幻想,再看到幻想的本尊,我的臉有些發燙。
推開人要下牀。
秦乞攔住我:「不是要解釋嗎?我現在說。」
我停下動作,又靠坐在牀頭,手夾在胸前:「說吧。」
秦乞手臂撐着身子:「你還記得我大一剛開學的時候問過你記不記得小樹葉,你當時的回答嗎?」
我皺眉努力回想。
的確有那麼一回事。
剛開學,我聽說宿舍有個大神開着瑪莎拉來的。
對於這種富家子弟我不想交惡,有意討好。
但是秦乞開門就是冷冷地看着我,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他就問我:「還記得小樹葉嗎?」
問得突兀又突然。
我下意識地搖頭。
他的臉瞬間沉下來。
眼裏帶着我看不懂的情緒,感覺很像要打死我一樣。
緊接着就是著名的握手洗手事件。
如今被當事人提起來,我還是不解。
「先不說什麼小樹葉,我就問你,你和我握完手洗個什麼勁?」
秦乞眼裏閃過一絲怔愣。
「什麼時候和你握完手去洗手?」
這下換我疑惑了。
「不是你和我握完手跑去洗手間洗了很久嗎?水聲還嘩啦啦的。」
不是嫌棄我嗎?
我腦子被繞成一團毛線。
秦乞努力跟上我的腦回路之後,臉上出現一抹空白,緊接着是無奈。
「我不是嫌棄。」
秦乞握住我的腳踝,伸出手指似乎在丈量。
他聲音很低,莫名帶着危險。
我不是傻子,心裏隱約已經有了猜測。
我輕咳一聲,挪開腳踝。
「哦,接着說小樹葉吧。」
「先結束這個話題。」秦乞不容拒絕地按在我的腰上。
遊走在腰部的手指逐漸加重力道。
我原本想躲開,奈何他按得實在是太舒服了。
只能一邊想躲一邊又想享受。
「哦,我知道了,是我先入爲主。」
秦乞點頭:「所以不是嫌棄,是激動。」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個回答我心裏居然毫無波瀾。
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哈哈。」我扯出僵硬的微笑,「那小樹葉是?」」
秦乞挽起我耳邊散落的碎髮:「一隻橘貓。」
「哦。」
我不記得我和一隻叫小樹葉的橘貓有什麼關係。
我開始問出心裏真正的問題。
「你爲什麼要給我刷禮物?」
秦乞揉了揉我的胃:「邊喫飯邊說。」
我搖頭:「別,說清楚之後我好睡回籠覺。」
秦乞不聽,固執地掀開被子去衛生間洗漱。
赤裸的後背覆蓋着薄肌,上面全是抓痕。
都是我的。

-7-
我遲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這樣不長啊。
難不成真的太爽了?
我撐着下巴,聽着洗手間嘩啦啦的水聲,開始努力回想昨晚的具體細節。
越想我越臉紅。
腦子裏最後全是秦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卻不老實的畫面。
太刺激了。
媽的,青春期看片都沒那麼刺激。
不能想了。
我拿出手機開始轉移注意力。
點開秦乞的朋友圈,發現空白一片。
不知道是屏蔽我了還是沒發過。
我又點開他的頭像。
撲面而來的熟悉感。
這不就是我第一次做博主時的頭像嗎?
可是那時候我高中才剛畢業。
還沒遇見秦乞。
我發消息問管理員:「草安第一次給我刷禮物是什麼時候?」
管理員很快回復:「你大學開學的第一天晚上,他來了直播間刷了十萬的禮物。」
回答完我的問題,他又急忙道:「安哥你上熱搜了。」
我打開管理員發來的鏈接,一看還真是。
——著名百萬遊戲博主的五小時。
後面還跟着紅色的熱字。
上一次上熱搜還是草安給我刷禮物。
每次都和秦乞有關。
我心裏麻麻的,具體說不出來什麼感覺。
其實我對草安的感情很複雜。
當時家裏破產,父母迷上賭博。
奶奶受了刺激,得了阿爾茲海默病。
一家子的重擔全砸在我的肩膀上。
我白天送外賣,晚上搞直播。
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軸轉。
本以爲直播不會出現起色,直到草安進入直播間的那一刻開始。
命運的齒輪轉動了。
一夜之間我上了熱搜。
因爲長相帥氣,操作還算可以,再加上我比較幽默,吸引來了一大批粉絲。
隨着粉絲的增多,我的生活也慢慢恢復了光明。
後來加了草安的微信。
他說想看看我的生活。
我就定時定點給他發我幹了什麼,喫了什麼。
甚至這些已經養成了習慣。
可是如今卻告訴我,草安是秦乞。
我努力把秦乞和網絡上那個沉默寡言,有點強勢的草安對號。
最後驚奇地發現,還真 tm 對上了。
都一樣的有錢,一樣的強勢。
如果把我幻想的草安換成秦乞的臉,我發現我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就徹底走不出來了。
越回憶秦乞的臉,越覺得心跳加速。
嚇得我趕緊花 19.9 買了一套性取向測試題。
又花了三十秒廣告解鎖答案。
廣告播完的那一秒,結果出來了。
「恭喜你,你是 gay。」
語音式的,特大聲。
唸了三遍,第三遍的時候秦乞剛好從衛生間出來。
我狂按減音量的同時,看到秦乞輕輕挑起的眉毛。
我心裏死了有一會兒了。
「那啥,我不小心點到廣告了。」
秦乞點頭,走過去。
水珠子從腹肌上滑落,進入更深的領域。
我看得莫名其妙有些口渴。
輕咳一聲,想要移開目光。
結果人直接站在我跟前。
「等會想喫什麼?」
我還沉溺在尷尬和口渴裏,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說:「你。」
秦乞一頓,胸膛有些起伏。
出口的聲音有些喑啞:「別鬧了,你受不住。」
我,受不住?
不是瞧不起誰啊。
我掀開被子要下去和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你爹我實力的傢伙理論。
結果一隻腳剛接觸地面,痠麻感瞬間蔓延全身。
我腿一軟,秦乞手一伸。
我倆剛剛離開的兄弟又冒出來互相打了個招呼。
我身上開始發燙,手忙腳亂地把人推開。
結果一不小心按到了手機。
「恭喜你,你是 gay。」
三聲循環。
我真的死得不能比現在再透了。
「捂上耳朵。」
秦乞自然地伸手捂住我的耳朵。
「所以你是 gay 嗎?」

-8-
直到坐在餐桌上,我心裏想到的都還是那句像是魔咒一樣的該死的語音播報。
果然便宜沒好貨。
我剛準備給這個軟件打差評,一勺子湯遞到了我嘴邊。
我自然地張口。
等到嚥下去才察覺到不對勁。
我有手有腳爲什麼需要他喂。
「不用我自己喫……」
一句話還沒說完整,一勺子又過來了。
順帶還有秦乞帶着輕笑的問話:「好喝嗎?」
我點頭:「嗯,什麼湯?」
秦乞端着碗,灰藍色的眸子眯了眯:「祕密,我家祖傳,以後教你。」
我心底嗤笑。
愛教不教,還祖傳。
一邊吐槽一邊差評,我看着合適時機遞過來的勺子,自然地嚥下去。
算了,想服務就服務唄。
被喂着喝完一整碗湯後,我有些困了。
一個哈欠剛發出來。
手機響了。
是奶奶的護工。
「小余,你快來啊,你奶奶突然休克了!」
我心臟瞬間怦跳。
下意識地站起身,膝蓋狠狠地撞在桌子上。
我顧不上感受遲來的疼痛,拔腿就要往外跑。
秦乞拉住我:「我送你。」
我點頭:「要快,要快。」
「嗯,沒事的,奶奶會沒事的。」
秦乞給我披上外套,又蹲下來給我穿上鞋子。
上車前,手指快速擦過我臉上的淚水。
看着他指尖的水珠,我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滿臉都是淚。
秦乞速度的確很快。
到了醫院,我沒有工夫等擁擠的電梯,一口氣跑上了 6 樓。
撐着打顫ƭŭ̀⁴的腿等在急診室門口。
秦乞一直陪着我。
掌心的溫度彼此傳遞。
我看着閃爍的紅燈,心臟不斷下墜。
Ţū₇「秦乞,我奶奶不能有事。」
秦乞突然把我攬在懷裏:「不會的,我已經請了專家。」
我窩在秦乞的頸窩裏,藉着遮擋,無聲地哭了個痛快。
「好了,安安,奶奶安全了。」
我抬頭看着點頭的醫生,猛地呼了一口氣。
剛呼完,周圍的景象瞬間模糊。
徹底暈過去前,我看到秦乞一向冷漠淡定的臉變得焦灼。

-9-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裏有秦乞。
他骯髒地蜷縮在垃圾桶旁邊。
我舉着一根棒棒糖走過去,問小秦乞喫不喫。
秦乞瞪着灰藍色的眸子,貪婪地一口咬住我的棒棒糖。
聽着他咬糖的嘎吱聲,我突然想起那隻奶奶從鄉下帶來的小狗旺旺。
旺旺因爲咬了媽媽的裙子,被媽媽趕回了鄉下。
後來公園的湖底打撈,我看到了旺旺的銘牌。
我哭着鬧着要媽媽賠我的旺旺。
媽媽妥協說會賠償我一隻新的旺旺,結果到最後什麼都沒有。
我看着秦乞和小狗旺旺一樣灰藍色的眼睛,拉住他骯髒的小手。
「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嗎?」
小秦乞眼神里帶着兇狠:「能喫飽肚子嗎?」
我點頭:「當然可以。」
小秦乞放鬆了警惕,反手拉着我的衣襬。
媽媽很不喜歡這個我撿來的髒小孩。
她尖叫着,讓我把人丟出去。
我摟着小秦乞堅決的拒絕媽媽
「你殺了我的小狗,這是我自己找的小狗。」
奶奶也跟着勸說。
媽媽氣得拎着包出了門。
我已經習慣爸媽的離開。
和奶奶一起把秦乞收拾乾淨。
又讓阿姨準備了一大桌子菜。
喫飽喝足的秦乞很聽話,我讓他叫哥哥,他一聲聲叫得清脆。
那個有秦乞的假期是我度過的最快樂的一個假期。
本以爲他會一直陪伴我,直到隔壁女人上門。
她是我們小區出了名的瘋女人。
害死了自己的丈夫。
不與人交際,不與人往來。
可誰都不知道,她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秦乞媽媽看着我不讓他把秦乞帶走的保護動作。
咧嘴一笑,一把將秦乞拉過去。
「你也有朋友了?」
說這句話時,我清楚地看到秦乞媽媽長長的指尖掐在他的肉裏。
我和秦乞失去了聯繫。
我聽奶奶和阿姨聊天,說秦乞被他媽媽一直關在小閣樓裏。
從來沒出來過。
這次是她媽媽去祭祀他爸爸,忘記關窗戶了。
秦乞才爬出來。
我氣得半夜捶牀,偷偷拿奶奶的老年機撥打了婦聯的電話。
過了一個禮拜,秦乞開始上學了。
我每天刻意提前十分鐘站在小區門口。
「嗨,早上好,要一起去學校嗎?」
秦乞冷着小臉不說話,只是走到早餐店時腳步會慢下來。
這時我就心領神會地買兩個包子,再裝作喫不完苦惱的樣子。
最後可憐地看着秦乞求他幫忙解決。
畢竟如果直接給,秦乞會傲嬌地把頭轉到一邊。
就這樣愉快的日子沒過多久。
秦乞又不來學校了。
我聽着放學鈴一路往家跑,我要再打一通電話。
可是剛到家門口,奶奶突然摟住我。
「造孽啊。」
我納悶,做飯的阿姨說,秦乞媽媽自殺了。
我一把掙脫奶奶,轉身往秦家去。
警察還沒來,秦家大門半開着。
剛走進去,就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我忍着噁心和恐懼推開門走進去。
最先看到的是客廳滿地的鮮紅。
秦乞坐在中間,渾身是血。
他灰藍色的眸子麻木空洞。
聽到動靜緩緩扭頭,死寂的眼睛迸發一絲細閃的光。
他緩慢地抬起雙手,臉上的血跡被淚水擦乾淨。
他說,「哥哥,我怕。」
我握緊拳頭,小跑過去,一把把人抱在懷裏。
掌心撫摸着他的背。
就像奶奶每次安慰我一樣。
「好了,不怕不怕,哥哥在。」
在我一聲聲帶着顫抖的安慰裏,秦乞終於放聲大哭。
淚水打溼了我的衣襟。
我不斷地撫摸着它:「小乞不怕,哥在,沒事的,阿姨沒事的。」
秦乞抓緊我的衣服,哽咽着說:「哥哥,我媽媽死了,她想我也死,可是我怕,我還想和哥哥一起去學校,一起喫早餐,一起玩。」
我感受着懷裏秦乞不斷顫抖的身子,捧着他的臉與他額頭相抵。
「我也想和你一起去學校,一起喫早餐,一起玩,所以小乞,不要怕,有哥呢。」
趕來的警察看着屋裏的場景,眼裏閃過驚駭。
他們蹲在我和秦乞身邊,低聲詢問大人在哪裏。
秦乞伸手指向畫室。
「媽媽死在了爸爸的畫裏。」
等到門打開的那一刻,我餘光一瞥,滿天的紅湧進我的腦海。
胃裏一陣翻滾,我撐着地板不斷乾嘔。
最後在秦乞緊張的目光中,我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10-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是 max 版的秦乞。
看慣了小的,面對大的,一時有些恍惚。
我木訥地伸手撫上他的臉,嘴裏帶着疑惑地喃喃:「怎麼突然長大了?眼角的痣也沒有了?」
秦乞渾身一震,灰藍色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的臉在我手心裏輕輕蹭了蹭。
「想起來了?」
這句話帶着顫抖,還有不易察覺的委屈。
我的心猛然一軟。
「嗯,想起來了。」
滾燙的淚水落在我的手心裏。
我一看才發現秦乞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
我哭笑不得地一點點給他擦去:「別哭啊,貴公子人設會崩的。」
秦乞一把抱住我,很緊,像是要和我勒進身體裏:「哥。」
我回抱他:「嗯,我在。」
我身體沒什麼大事,秦乞不放心地又讓醫生給我做一遍檢查,才願意讓我出院。
出院後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學校。
我當初辦了走讀,但宿舍還沒退。
平時滿課的時候也都會回去休息。
這次回去主要是把課本拿上。
我請了一個月的假。
陪奶奶以及處理秦乞。
我回學校開始收拾東西。
推開宿舍門,另外兩個舍友都不在。
我打發秦乞去宿管阿姨那辦理請假說明。
一人在收拾東西。
收拾到一半,我累得坐在秦乞座位上。
隨手一翻,我頓住了。
心理就診記錄?
秦乞去看心理醫生了?
又隨手一翻,看了一本日記。
秦乞的。
就幾頁。
——爲什麼忘記了?我很像媽媽,偏執型人格障礙?那是不是隻有死亡才能讓我和哥徹底在一起?就像媽媽對爸爸那樣?可是我捨不得,去看病。
——不能傷害哥哥。
——啊,一觸碰哥我都會激動,真煩,哥沒看出來異常吧?
——哈,哥爲什麼要叫他們寶寶?就因爲他們給哥哥刷禮物?不爽,藥喫完了,明天去一趟醫生那裏。
——醫生說我的病藥物治不好,我當然知道,我的藥只有哥一個。
——哥,餘安,我愛你。
日記到此結束。
我的心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
隨手打開抽屜,果不其然裏面有幾瓶沒有標籤的藥。
日頭西落。
我盯着手裏的藥物發呆。
最後等到窗臺光影徹底消失後,我握緊手裏的藥瓶。
下一秒,一雙手臂悄無聲息地摟上我。
「哥……你看到了?」
秦乞試圖湊過來吻我,我一把把人推開。
「起開,不是你想讓我看的嗎?」
故意放那麼明顯。
秦乞把臉埋在我的頸窩悶悶地笑:「安安,很聰明。」
「所以安安要怎麼辦?」
我感受着頸窩的溼潤,使勁擼了一把秦乞的頭髮。
「能怎麼辦,誰讓我眼光不好呢?」
「有病咱就去治,沒什麼大不了的,哥陪你。」
秦乞猛地抬頭,灰藍色的眼睛幽森得可怕。
「哥,真的嗎?」
我耳朵開始泛紅:「愛信不信,起開,我要收拾東西。」
秦乞像考拉一樣緊緊纏着我。
就在我不耐煩時,手機響了。
「喂,您好,是超會玩的安神嗎?」
被人叫 ID,我有種裸奔的痛苦。
咬着牙點頭:「是。」
「太好了!是這樣的,我們舉辦了一個優質博主頒獎典禮,您入選了,您看後天有空嗎?」
秦乞下意識地皺眉,似乎不滿。
我無奈地推開舔我脖子的人。
「好,我考慮一下,晚點回復您。」
電話掛斷,秦乞的手已經摸進我的衣服裏了。
我一把攔住作亂的手。
「可以帶家屬,帶你一起去。」
秦乞灰藍色的眼睛迸發寶石的光彩:「我是你家的家屬?」
我拉住他的手,拍了一張二人十指相扣的圖片。
然後上傳到社交平臺。
——@超會玩的安神:「圖片」家屬。
忽略一羣罵我不孝子的評論,我隨手點贊幾個祝福。
做完我抬頭看秦乞,還沒看清就被人堵住了脣。
「哥,我愛你。」
我手撫上他的後頸:「嗯,我也是。」

-11-
番外:秦乞。
媽媽自認爲殺了爸爸。
可是隻有我知道。
爸爸是故意死的。
他厭惡媽媽的佔有慾和偏執的多疑。
同時也享受媽媽的病態。
所以他在媽媽面前自殺了。
她說爸爸喜新厭舊。
不會愛爸爸了。
可爸爸不在了,她開始恨我。
她怪我當時怎麼不阻止她。
她把我關在閣樓裏,心情好會給我喫喝。
心情不好我蜷縮在伸不開的摺疊椅上,忍着飢餓數路過的飛鳥。
日子鹹淡無聊。
直到那天媽媽去祭奠爸爸。
她一如既往地沒有給我準備食物。
我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偷偷翻了出去。
躲在垃圾桶裏找喫的。
結果喫的沒找到,還差點被野狗咬死。
就在我以爲我快要餓死的時候。
一根彩色的棒棒糖出現了。
伴隨着出現的還有我一輩子的光。
我跟着餘安回了家。
那是我過得最像人的兩個月。
餘安很好,他把我當弟弟。
我每天都喫得很ŧű̂ₛ飽,睡得很舒服。
本以爲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
結果我媽媽敲響了餘家的門。
我被帶走了。
又回到了那個喫不飽肚子的小閣樓。
我透過窗戶看到了餘安,他拉着一羣女人往這邊走。
接着我上了學。
第一天出門前,陳辛警告我:
「如果放學沒有回家, 我會去你那個叫餘安的朋友家裏找你。」
那一刻, 我握緊了手裏的餐刀。
第一次有了想讓陳辛消失的念頭。
出了門,我看到等了很久的餘安。
他似乎很緊張,手握緊書包帶子, 但很大聲的說要不要一起走。
我很想答應。
但我餘光看到陳辛的視線, 沒和餘安說話, 扭頭往前走。
看着餘安茫然不知所措的臉,我對陳辛更恨了。
即使我不和餘安說話,他依舊會給我買包子。
兩個大包子可以讓我撐到第二天早上。
你以爲日子一成不變時,總會有橫生事故。
陳辛翻到了爸爸給她寫的情書。
她後悔了。
要和爸爸團聚。
她當着我面在飯ẗù₉裏下藥。
第一次溫柔地撫摸我的頭:「乖, 我們去找爸爸好不好?」
我拒絕, 她瘋癲地拿起餐刀。
我跑了, 跑進爸爸的畫室。
在爸爸的畫前, 陳辛自殺了。
很多血。
我卻不害怕。
我愣在原地,思考要不要也跟着離開的時候, 門被推開了。
我看到餘安。
他眼裏帶着驚恐, 腿不斷髮抖。
我想如果他跑開, 我就喫下陳辛準備的飯菜。
但餘安沒有走。
他一步步堅定地朝我走過來。
溫暖的擁抱摒去瀰漫的血腥味。
我在餘安的懷抱裏找到了存在的意義。
我已經規劃好, 如何拿着陳辛的存款永遠和餘安在一起。
結果餘安昏倒了。
醒來不記得那兩個月的所有事情。
更糟糕的是, 一個說是我爺爺的人出現了。
他是京圈秦家。
我爸爸是他的私生子,也是唯一的孩子。
我沒辦法留在餘安身邊了。
因爲我的不配合,爺爺把我送去了國外。
一體化管理學院。
我熬了十二年。
最後全優畢業, 接管了秦家。
我也順利Ŧű⁹地去了餘安考的大學。
我們正式見面的第一天, 我問他還記不記得小樹葉。
他迷茫地搖頭。
即使早就知道他不記得和我有關的一切, 我心裏還是升騰起一股無名的陰暗。
就在我犯病的時候, 餘安笑吟吟地伸出了手。
「你好, 我叫餘安。」
家裏突如其來的變故,壓下了少年的心比天高。
但沒碾碎他眼裏的意氣風發。
我擋住熱情的小秦乞, 匆匆和他握手,立馬衝進衛生間。
哥就像春藥一樣。
呼吸都能讓我發情。
我本來是想幫餘家。
可是已經晚了。
我無數次怨恨自己, 爲什麼不成長得再快一點。
我看着小心翼翼在宿舍直播的餘安,刷了十萬。
如果不是餘安私信我, 讓我別刷了。
我會把我的所有身家都給他。
我只想聽哥叫我寶寶, 其他人都不行。
我以草安的身份和餘安交流。
事無鉅細地享受餘安分享生活中的一點一滴。
結果在我生日一起喫飯那天, 餘安搬出了宿舍。
所有人都認爲餘安和我不和。
唯獨我還沾沾自喜地以爲我們的關係更進了一步。
當晚我去看了醫生。
地下室還在修建。
金絲籠子已經準備好了。
在以草安的身份加上餘安的那一刻,我叫停了。
在他搬離宿舍的那一晚,我讓施工隊又來了。
我想去找餘安。
醫生說,你愛他嗎?
我點頭, 努力壓抑着掙脫束縛帶的本能,想起餘安的話。
「小乞,你看橘貓。」
「他不願意和我回家哎。」
「那就綁回去。」
「不行, 愛不是傷害。」
愛不是傷害。
這段話成了我在治病期間唯一的支撐。
餘安粉絲破萬那天, 抽到了穿女裝。
我找人定製了那件黑色的旗袍。
他沒穿。
但最後還是穿了。
我沒想坦白。
餘安面對直播間的起鬨時, 隨口的那句良辰吉日刺激到我了。
我忍不住了。
故意沒有喫藥。
最後我成功地再次把人抱在懷裏。
餘安很乖, 也很喜歡享受。
我努力學習的那些技巧討好了他。
我找來的醫生救了奶奶。
餘安也想起了那段只與我們有關的回憶。
我故意把我的病歷單和藥放在顯眼的地方。
因爲我知道我的安安心很軟。
所以我替他狠下心來處理他那對不斷吸血的蛭蟲父母。
他們在療養院, 每天忍受戒賭的痛苦。
直到他們徹底變好,我纔會讓安安再次見到他們。
大學畢業,我拿我全部家當作爲聘禮和安安求婚了。
餘安同意了, 滿心滿眼都是那輛 SSC。
我忍了又忍,最後在一個月黑風高夜找人把他砸了。
餘安很傷心,但不多。
畢竟他現在有新的事情要忙。
我學會了很多新技巧。
新的讓哥一直對我保持新鮮感的技巧。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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