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姐姐當替身後,我逃了

爲了填補公司虧空。
父親逼我整容成姐姐的模樣,送給傅氏總裁當替身。
傅清宴醉酒歸來,滿眼的溫柔與我一夜繾綣。
次日清晨,他看清我鎖骨上的紅痣冷笑:
「謝晚宜?謝家竟然敢拿一個私生女來碰瓷!」
當再一次被傅清宴粗暴佔有後,他狠狠甩開我:
「既然選擇不知廉恥地爬牀,就該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蜷縮在滿地衣物中,看着身上無數的鞭痕和瘀青,屈辱得說不出話。
原來年少時撞進心尖的那抹悸動,到底是識人不清的誤判。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塵封已久的電話:
「之前說的合作,我答應你。」

-1-
「你在幹嘛?」
突然,耳邊傳來傅清宴冰冷的聲音。
我嚇得渾身一哆嗦,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買藥。」我急中生智,撒了個謊。
傅清宴的目光掃視着我佈滿淤青和傷口的身體。
「藥?」他的語氣嘲弄,「謝家送來的替身,也配用藥?」
屈辱和劇痛讓我眼前陣陣發黑。
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只能死死咬住嘴脣,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下一秒,他毫無預兆地拽住我的腿,粗暴地將我拖進浴室。
砰一聲,我的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瓷磚上。
「啊!」巨大的疼痛從我後背傳來,我忍不住尖叫出聲。
他鬆開手,居高臨下地看着我:「這就受不了了?」
看着我的傷口再次流出鮮血,他冷笑道:「既然敢爬這張牀,就該知道要付出什麼代價,裝什麼可憐?」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漲得通紅,巨大的恥辱感席捲着我。
他冷笑一聲,掐住了我的脖子:「謝晚宜,你這副樣子,連給你姐姐提鞋都不配。」
看着我有些青紫的臉,他緩緩鬆開手,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浴室的門被再次推開。
傅清宴手裏拿着一個托盤,上面擺放的東西讓我瞳孔驟然收縮。
是豐體素。
可怕的記憶瞬間湧上來,讓我胃裏一陣劇烈地翻騰。
傅清宴的聲音冰冷:「你不是想要替代你姐姐嗎?你的身體線條還不夠完美,需要鞏固效果。」
「不。」我蜷縮在冰冷的瓷磚角落,本能地往後縮:「我不舒服,今天能不能……」
「當替身還不聽話嗎?」傅清宴打斷我的乞求,眼神里沒有任何波瀾。
他拿着針管,一步步逼近。
傅清宴猛地攥住我的手臂,針尖刺破皮膚的瞬間,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
「不許喊疼。」傅清宴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
他死死按住我,將整管藥全部推了進去。
直到針頭拔出,他才面無表情地鬆開手。
我忍着淚水,癱軟在冰冷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就在這時,一個嬌軟的聲音響起:「清宴哥,你在裏面嗎?我從巴黎給你帶了禮物哦。」

-2-
是謝晚凝,我同父異母的姐姐。
傅清宴用我從未聽過的溫和聲音回應:「凝凝?這麼快就回來了?在客廳等我。」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被推開。
謝晚凝面容精緻,那雙和我有幾分相似的眼睛正居高臨下俯視着狼狽不堪的我。
「不知死活的東西,髒了凝凝的眼睛。」傅清宴語氣冰冷。
「清宴哥,你去幫我倒杯水嘛,我們姐妹倆說會話。」謝晚凝摟住傅清宴的脖子。
傅清宴笑着點點頭,浴室裏就剩下我和謝晚凝兩人。
「父親就弄了你這麼個東西來替代我?」謝晚凝收起了甜美的笑容,嗤笑一聲:「連豐體素都捨得打,可這效果……東施效顰,看着就讓人倒胃口呢。」
我強忍着胃裏的翻騰和全身的劇痛,掙扎着想爬起來。
「廢物就是廢物,連站都站不穩。」謝晚凝上前一步,狠狠踩上我的手指。
「父親讓我問問你,伺候傅總滿意嗎?謝家可等着傅氏的資源救命呢。」
我猛地抬起頭,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她那張得意洋洋的臉。
這些日子所有受到的屈辱瞬間湧上腦海,我的理智立刻煙消雲散,忍不住大喊:「滾!」
謝晚凝臉上帶着笑意,緩緩地打開淋浴頭。
剎那間,刺骨的冷水傾瀉而下,寒意順着脊骨直往上躥。
「不過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女,就憑你也配讓我滾?!」謝晚凝抬手就要再扇下來。
就在她的巴掌即將落下的瞬間,有一個巴掌比她更快。
傅清宴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凝凝吼叫?」
這一巴掌力道大到讓我頭昏眼花,劇烈的疼痛帶着冰冷的水流,讓我控制不住地重重跌倒在地。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突然感覺小腹一陣墜痛,身體控制不住地痙攣起來。
沒過多久,一股溫熱液體從我下身湧了出來,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充斥在浴室裏。
傅清宴的動作驟然僵住。

-3-
他似乎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血!」謝晚凝尖叫起來:「她怎麼了?」
謝晚凝下意識抓緊了傅清宴的胳膊,聲音帶着嫌惡:「髒死了!這麼多血,該不會是有什麼傳染病吧?」
傅清宴沒有回應謝晚凝。
謝晚凝有些不滿,繼續說道:「裝什麼裝?在博同情嗎?真是下賤坯子慣用的伎倆!」
「謝晚宜,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樣?」傅清宴眉頭緊蹙。
可是我根本沒有辦法回應他,小腹的絞痛和墜脹感越來越強烈,血也越流越多。
傅清宴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他突然反應了過來,聲音帶着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驚恐和顫抖:「快!叫陸沉!馬上!」
謝晚凝也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帶着怨恨:「清宴哥!你還管她做什麼!讓她自生自滅好了!」
恍惚間,我看見傅清宴驚慌失措的臉。
我感受到他將我抱起,那是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度。
耳邊傳來陸沉的聲音:「大量出血,胎兒保不住了,豐體素的激素嚴重干擾了着牀和發育。」
我居然真的懷孕了。
我下意識地想摸小腹,可是四肢無力難以動彈,最後竟直接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兩天後。
我看見走廊盡頭,傅清宴煩躁地扯開領帶。
這幾天,他只要想起浴室裏那刺目的鮮血,想起我倒下去時絕望空洞的眼神,心臟就會猛地一抽。
「阿宴。」陸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傅清宴沒有回頭,聲音沙啞:「她怎麼樣?」
「命保住了。」陸沉的聲音很冷:「但孩子沒了,子宮受損嚴重,以後……很難再孕。」
陸沉頓了ŧũ̂₃頓,語氣加重:「阿宴,你這次玩得太過火了。豐體素那種東西,你怎麼能……」
「閉嘴!」傅清宴猛地轉身:「是她自己犯賤爬上我的牀!是她活該!是謝家……」
突如其來的吼叫聲嚇了我一跳,我清晰地聽到了犯賤,活該這些詞語。
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悲涼。
可這也不是我能選擇的啊。
我是謝家的私生女不是我能選擇的,我被送上傅清宴的牀也不是我能選擇的。
當年母親行差踏錯後有了我,將我生下後又丟給了外婆。
如今外婆危在旦夕,我走投無路只能求助於謝家,以至於被父親送上了傅清宴的牀。
「真的是她犯賤嗎?」陸沉壓低了聲音,「你敢說你不在乎嗎?」
「胡說八道!」傅清宴低吼,拳頭攥得死緊,指節泛白,「我怎麼可能在乎一個謝家送來的玩物!」
「不在乎?」陸沉冷笑,指了指病房,「你別再自欺欺人了,不在乎你能守在這裏這麼長時間?」
傅清宴像被戳中了痛處,氣得胸膛起伏:「我沒玩夠之前,她還不能死。」
陸醫生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幾天後,我康復出院,回到傅清宴的家中。
傅清宴沒有出現,迎接我的只有謝晚凝趾高氣揚的命令。
「三天後,是我的生日,清宴哥要在家裏爲我辦一個生日宴。」謝晚凝高傲地坐在客廳沙發上:「你呢,就負責端茶倒水。記住,你只是個傭人,別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我垂着眼,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默默地算着,還有三天,我就能逃離這個地方了。

-4-
晚宴當天,謝晚凝穿着價值連城的定製禮服,挽着傅清宴的手臂。
傅清宴的目光偶爾掃過我,冰冷得ẗű̂₅沒有一絲溫度。
突然,一聲尖銳的驚呼響起!
「我的裙子!」
我心頭一跳,只見謝晚凝捂着胸口,她雪白昂貴的禮服前襟,被潑灑了一大片深紅色的酒漬!
而她腳邊,正是一個被打翻在地的紅酒杯,旁邊站着的,正是端着托盤的我。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有鄙夷,有嘲笑。
「謝晚宜!」謝晚凝瞬間紅了眼眶,聲音帶着哭腔和難以置信的委屈:「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是……你是故意的?就因爲清宴哥寵我,你就嫉妒到要毀了我的晚宴,毀了我的禮服嗎?」
她泫然欲泣,楚楚可憐地看向傅清宴。
傅清宴的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來,狠狠地瞪着我。
「不是我……」我試圖辯解,剛纔țü⁻我明明離她還有一段距離,托盤端得很穩。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扇在我臉上,力道之大讓我眼前發黑,耳朵嗡嗡作響。
傅清宴的怒喝響徹整個大廳:「凝凝的裙子是你能賠得起的嗎?」
巨大的屈辱和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讓我渾身顫抖。
我清晰地看到謝晚凝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瞬間明白她就是故意的。
「跪下!給凝凝道歉!」傅清宴冰冷地命令,不容置疑。
滿堂賓客的視線如芒刺背。
我死死咬着下脣,最後的尊嚴使我不肯跪下。
「謝晚宜,」他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異常冰冷:「城西的趙董一直對凝凝念念不忘,既然你這麼想替代她,今晚你就去陪陪趙董,替凝凝儘儘地主之誼。趙董高興了,謝家那點破事,自然好說。」
我如遭雷擊,全身的血液瞬間凍住!
趙董?那個年近六十,以折磨女人出名的老色鬼?
他竟然要把我送給那個老變態?
巨大的恐懼和滅頂的絕望瞬間包圍住我。
「不……傅清宴!你不能!」我失聲尖叫,恐懼讓我不顧一切。
「不能?」傅清宴嗤笑一聲,眼神冰冷徹骨:「謝晚宜,你以爲你還有選擇?別忘了,你是謝家送過來跟我談條件的!」
他揮了揮手,兩個保鏢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
我被粗暴地塞進了車裏,絕望的淚水無聲滑落。
車子行駛的途中,突然,一輛黑色轎車別停了我們的車。
黑色轎車上迅速下來幾個黑衣人,我身邊的保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打倒。
車門被拉開,一隻手伸進來,抓住我的胳膊。
「走!」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響起。
我瞬間熱淚盈眶,用盡全身力氣掙脫鉗制,撲向那隻手。
我被迅速拉進黑色轎車,車門瞬間關上。
突然,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從我身後響起。
我回頭一看,我之前坐的那輛車已經被火光吞噬。
而此刻的傅清宴,正在陪謝晚凝切蛋糕。
「傅總!不好了!」一個傭人驚惶失措地跑了進來:「送謝小姐的那輛車發生了車禍,車子已經爆炸了,謝小姐……死無全屍。」

-5-
空氣瞬間凝固。
所有賓客臉上的笑意僵住,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傅清宴。
傅清宴滿臉錯愕,他緩緩轉身,死死盯着那個傭人。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再說一遍。」
傭人被他盯得腿肚子發軟,幾乎要癱倒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車子炸了……就在去城西的路上,火太大了……謝小姐沒能出來。」
「不可能!」傅清宴猛地打斷他,聲音陡然拔高,聲音帶着一絲顫抖。
「那女人又在耍什麼花樣?以爲這樣就能讓我心軟放過她?謝家教的把戲,真是越來越下作了!」
他像是在說服別人,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清宴哥……」謝晚凝適時地湊上來,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驚惶和擔憂:「妹妹她……怎麼會……天啊……」
她的聲音帶着哭腔,但是眼底深處卻閃過一絲喜悅。
傅清宴卻猛地揮開了她伸過來的手,讓謝晚凝猝不及防地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她臉上精心維持的悲哀瞬間僵住,化爲一絲難堪。
「備車!」傅清宴厲聲喝道,大步流星地衝了出去。

-6-
爆炸現場被刺眼的警戒線圍住,巨大的火勢已經被控制。
傅清宴的車一個急剎停在外圍。
他推開車門,濃烈的焦煳味撲面而來,嗆得他幾乎窒息。
他直直衝過去,撥開幾個試圖阻攔的警察和工作人員。
消防員和警察正圍在一處嚴重變形的焦黑車輛旁,神色凝重。
有兩人正合力小心翼翼地從那裏擡出一具屍體。
衣服早已化爲灰燼,全身漆黑。
傅清宴的腳步猛地停在原地,他的身軀晃了晃,心臟在胸腔裏瘋狂跳動。
「讓開!」他猛地推開擋在身前的一個消防員,踉蹌着撲到旁邊。
可惜面目已經燒得漆黑,無法辨別樣貌了。
「這……這是謝晚宜嗎?」傅清宴聲音顫抖。
「抱歉,暫時還無法辨認身份。」警察搖搖頭。
傅清宴只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被揪住,眼睜睜看着警察把屍體和車輛抬走,消失在他的視野中。
「謝晚宜,你不能死!」傅清宴不自覺地雙手握緊,喃喃自語。

-7-
此時此刻的我,正蜷縮在車上,極度的恐懼讓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我死死咬住下脣,才勉強壓下想嘔吐的慾望。
「別怕,安全了。」一個低沉平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抬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
是林聿言,也是謝晚凝的定親對象。
他遞過來一瓶水和一條毛巾,沒有任何多餘的安慰和憐憫:「擦擦,喝點水,醫生很快到。」
見我情緒有所緩和,林聿言直接切入了正題:「你的外婆我已經找人送到了最好的療養院,關於你的死訊,傅清宴應該也收到了。」
聽到了傅清宴的名字,我心頭瞬間湧上恨意。
「好。」我的聲音沙啞:「林先生,謝謝你。」
「交易而已。」林聿言語調平淡無波:「你打那個電話,就意味着你接受了我的條件。我需要一個足夠了解傅清宴,足夠恨他,也足夠有價值的盟友來對付他。而你,恰好符合。」
「更何況……」他發出一陣嗤笑:「你姐姐給我戴了那麼一大頂綠帽子,謝家也別想獨活。」
我頓了頓,想起謝晚凝對我的嘲諷和傅清宴對我的侮辱,緩緩開口:「城西那塊地,傅清宴押上了傅氏所有的流動資金,還有一筆三天後到期的海外高息借貸,數目巨大,只要掐斷他的資金來源,傅氏必死無疑。」
林聿言的嘴角勾起了一絲極淡的微笑:「很好,謝小姐,你提供了一個很有用的信息,接下來我們合作愉快。」

-8-
十天後,傅氏頂樓,總裁辦公室。
傅清宴癱坐在寬大的皮椅裏,昂貴的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扔在地上。
他面前的辦公桌上,空了大半的威士忌酒瓶歪倒着。
他手裏死死捏着一份法醫檢測報告。
「DNA 樣本與謝家數據庫存檔的謝晚宜樣本,匹配度 99.99%」。
這份報告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僥倖。
他突然笑了起來,聲音沙啞而低沉。
他猛地抓起桌上還剩一點的酒瓶,對着瓶口灌了下去。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
「阿宴。」陸沉的聲音帶着一絲不滿:「夠了。」
傅清宴像是沒聽見,甚至沒有抬頭,只是又灌了一口酒。
陸沉走到辦公桌前,盯着傅清宴:「把自己灌死在這裏,她就能活過來嗎?還是你覺得,這樣就能贖你萬分之一的罪?」
「贖罪?」傅清宴像是被這個詞刺中了,猛地抬起頭,發紅的眼睛瞪着陸沉:「我有什麼罪?是Ţųₓ她自己犯賤爬上我的牀!是謝家把她當貨物一樣送過來!流產也是她自己身體不爭氣!她死了……死了也是活該!是報應!」
他嘶吼着,像是要用最大的聲音說服自己,可那聲音裏的顫抖和空洞,卻暴露了無盡的絕望。
「活該?報應?」陸沉的聲音陡然拔高,帶着嚴厲和失望:「你騙得了別人,騙得了自己嗎?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是因爲她活該?還是因爲你這裏想她?」
陸沉的手指狠狠戳向傅清宴的胸口:「你這裏早就裝着她了!只是你不敢承認,你不敢承認你愛上了一個替身,你不敢承認你那些變態的佔有和折磨,都是因爲你在乎!在乎得要瘋了!」
「我沒有!」傅清宴猛地站起來,推倒了椅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額頭青筋暴跳,對着陸沉咆哮:「我愛的是凝凝!一直都是凝凝!謝晚宜算什麼?她就是個替身!我怎麼可能在乎她?她死了最好!」
「是嗎?」陸沉的語氣充滿嘲弄:「那爲什麼你會讓我偷偷給她送效果最好的止痛藥?爲什麼在浴室看到她流產大出血的時候那麼慌張?爲什麼聽到她死訊的時候,你會像個瘋子一樣衝進火場?爲什麼拿到這份報告後,你像個廢物一樣躲在這裏,連公司要破產了都不管不顧?」
他步步緊逼,每一個字都重重砸在傅清宴的心上:「傅清宴,你問問你自己的心!如果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用整個傅氏換謝晚宜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換不換?」
傅清宴所有的咆哮和反駁瞬間卡在喉嚨裏。
他像是被陸沉這句話抽乾了所有力氣,身體晃了晃,眼眶不由自主地溼潤了起來。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謝晚宜不是替身。
從來都不是。
他只是在用對謝晚凝的所謂深情,來掩蓋自己對我的在意和愛。
巨大的痛苦將他徹底淹沒,他踉蹌着後退一步,痛苦地閉上眼睛,淚水終於衝破最後的防線。
看着他這副徹底崩潰的樣子,陸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沉重:「看清了?可惜,太晚了。阿宴。」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桌面上被傅清宴無視已久的幾份加急文件,聲音重新變得冷靜而嚴肅:「你清醒一點,你把自己封閉起來的時候,城西那塊你押上傅氏全部身家的地,出事了。」
傅清宴沉浸在巨大痛苦中的身體猛地一震,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陸沉臉上。
陸沉的聲音冰冷,一字一句敲打着傅清宴最後的神經:「現在處理還來得及,如果你再這麼頹廢下去,你的傅氏,馬上就要完了。」
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了焦急的聲音:「傅總,不好了!我們在銀行的緊急授信被凍結了……」
陸沉猛地抬頭:「你說什麼?!不可能!他們怎麼敢……」
「是真的!現在外面全知道了,合作方都在要求提前結款,股價已經崩盤了!」

-9-
傅氏集團樓下,此刻已被聞風而來的記者和討債的人羣圍得水泄不通。
一輛低調卻氣場十足的黑色加長轎車,緩緩駛過人羣,停在傅氏大廈的正門口。
車門打開,林聿言率先下車,眼神銳利。
他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微微側身,極其紳士地朝着車內伸出了手。
我優雅地探身而出,曾經充滿屈辱軟弱的眼神已被平靜淡漠所替代。
我站定,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座即將崩塌的傅氏大廈,最後落在了大廈頂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
穿透玻璃,我彷彿看到裏面那個瀕臨崩潰的男人。
「林小姐,請。」
我微微點頭,步履沉穩地走向傅氏大廈的旋轉門。
此時此刻,傅清宴正走到了大門口,滿臉死寂。
我站在他的面前,緩緩開口:「傅總,別來無恙。聽說,你的傅氏快破產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曾經的傅清宴是那遙不可及的月亮,如今湊近了才發現,不過是塊沾了灰的普通石頭罷了。
傅清宴手中瞬間呆愣在原地,瞳孔收縮ṱũ₄,滿臉的難以置信。
「晚……晚宜?」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他踉蹌着向前邁了一步,伸出手,想要觸碰,卻又怕眼前只是幻覺,一碰就碎。
我平靜地站在那裏,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微微側頭,對身邊的林聿言道:「林先生,看來傅總的精神狀態非常堪憂,我們上去談吧。」
「站住!」傅清宴猛地驚醒,聲音嘶啞,帶着一種不顧一切的急迫。
他踉蹌着上前一步,試圖抓住我的手臂。
我微微側身,避開了他的觸碰,滿臉的嫌惡。
「傅總,自重。」我冷漠地開口:「我們之間,沒有熟悉到可以隨意拉扯的地步。」
冰冷的眼神和語言狠狠扎進傅清宴千瘡百孔的心,巨大的痛苦和失而復得的狂喜在他胸腔裏瘋狂衝撞,讓他幾乎窒息。
他猩紅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彷彿我下一秒就會消失。
「你沒死,你真的沒死!」他喃喃着,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混雜着悔恨與絕望:「對不起,晚宜,是我混蛋!是我瞎了眼!你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語無倫次,像個做錯事ẗû⁼的孩子,只想求得一絲原諒。
我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帶着一絲嘲諷。
「傅總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叫林晚,代表林氏集團,來與貴司商討城西項目後續事宜的。至於你口中的晚宜……」我頓了頓,語氣充滿嘲弄:「她不是在被你送給城西趙董那天,死在那場爆炸裏了嗎?那份屍檢報告,傅總這麼快就忘了?」
我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在傅清宴的心口反覆切割。
他痛得渾身發抖,巨大的悔恨幾乎將ŧü⁷他吞噬。
「不是的……我知道是你,晚宜,我知道是你回來了!」傅清宴的情緒徹底崩潰,他猛地向前,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
周圍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圍觀的記者、討債人、傅氏員工都驚呆了。
那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傅氏總裁,此刻竟跪在一個女人腳下。
「公司我不要了。」傅清宴仰着頭,流下淚水:「我什麼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晚宜……求你回來。打我罵我殺了我都行,只要你別再離開我。」
傅清宴語無倫次,拋棄了所有驕傲,卑微地哀求着。
我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他,內心再也翻不起一絲波瀾。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傅清宴!你到底在幹什麼?」

-10-
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剛過來的謝晚凝。
她聽說傅氏出事了,火急火燎地趕來,生怕牽連到謝氏。
卻萬萬沒想到,會看到這樣讓她崩潰的一幕。
謝晚凝的臉上帶着難以置信的憤怒和恐慌。
她幾步衝過來,指着跪在地上的傅清宴,又狠狠瞪向我:「你瘋了嗎?爲了這個冒牌貨下跪?她是誰?她是謝晚宜!那個下賤的替身!她有什麼資格讓你跪?」
傅清宴像是根本沒聽到謝晚凝的尖叫,他的世界裏只剩下我。
而我只是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跪在地上的傅清宴:「看來,你不僅經營公司失敗,連基本的認知能力也喪失了。」
「我姓林,至於你口中那個替身謝晚宜……」我故意頓了頓,欣賞着傅清宴瞬間慘白的臉和謝晚凝驚疑不定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她早就被你親手推進地獄了。」
「謝晚宜!你這個賤人!你裝神弄鬼!你不得好死!」謝晚凝徹底瘋了,尖叫着撲上來,想撕扯我。
林聿言一個眼神,他身後的保鏢瞬間上前,毫不費力地隔開了瘋狂的謝晚凝。
「謝小姐,好久不見。」一直沒說話的林聿言看到謝晚凝時緩緩開口。
謝晚凝只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當她回過頭看清我身邊那個挺拔冷峻的身影時,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聿言?」謝晚凝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的顫抖。
「看來你攀上的高枝,似乎不太牢靠。」他瞥了一眼跪在地上、如同喪家之犬的傅清宴。
謝晚凝渾身一抖,巨大的羞辱讓她幾乎站不穩。
她心思一轉,既然傅清宴靠不住,她還有林聿言呢。
她立馬換上一副委屈的神色:「聿言,你聽我說,都是誤會,是謝晚宜這個賤人,她冒充我勾引清宴,她用了我的身份,是她害得我們……」
「夠了!」林聿言厲聲打斷她。
他看着謝晚凝那張因謊言和恐懼而扭曲的臉,眼神里只剩下徹底的冰冷和厭惡。
「謝晚凝,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嘔的表演。」林聿言的聲音如寒刀一樣:「你以爲你當年一邊吊着我,一邊勾引傅清宴的醜事做得天衣無縫?」
謝晚凝的臉色有些慘白。
林聿言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搖搖欲墜的謝晚凝:「一個不知廉恥的破鞋,也配在我面前指手畫腳?在你玩弄我感情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沒有關係了。」
周圍瞬間響起壓抑的驚呼和竊竊私語。
林聿言的話如同最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謝晚凝臉上,她精心維持的最後一點尊嚴,被林聿言當衆撕得粉碎。
「你胡說!」謝晚凝尖叫着想撲上來辯解,卻被林聿言的保鏢輕易隔開。
林聿言不再看她,彷彿多看一眼都髒了自己的眼睛。
我的目光掃過崩潰尖叫的謝晚凝,聲音清冷:「剛剛得到的消息,你爸爸因爲挪用公款和商業詐騙,剛剛已經被警方帶走了,謝氏那點搖搖欲墜的產業,也差不多被各路債主瓜分乾淨了吧?」
「不可能!」謝晚凝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但她內心其實已經相信了我說的話,傅家倒臺,謝家遲早會跟着完蛋。
她引以爲傲的家世,她最後的依仗,全部崩塌了。
謝晚凝呼吸越來越急促,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林總,我們走吧。」我看着林聿言。
林聿言微微點頭。
傅清宴聽着這一切,看着謝晚凝的醜態和我那冰冷的眼神,巨大的悔恨和絕望幾乎將他撕裂。
他還在徒勞地對着我離去的背影喊叫:「晚宜,別走,我知道錯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回來好不好?」
我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
「傅清宴,你以爲我稀罕你的東西嗎?」我嘴角勾起一絲沒有溫度的微笑:「你的公司,你的深情,全都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說完,我不再停留,徑直上了車。
傅清宴癱坐在冰冷的地上,望着那決絕離去的背影,再次流下悔恨的淚水。
這次他明白,他已經徹徹底底地失去我了。

-11-
我們離開後,傅氏徹底崩塌。
傅清宴在極度的精神崩潰和酒精麻痹中,根本無心應對危機。
林氏集團接手了城西項目,法院查封了傅氏所有資產。
曾經叱吒風雲的傅氏總裁,一夜之間變得一無所有,還背上了天文數字的債務。
而謝家,早已墜入深淵。
謝父挪用公款填補謝氏虧空,僞造合同詐騙融資的罪行證據確鑿,被判處十五年有期徒刑。
謝父入獄,謝夫人改嫁。
而謝晚凝從雲端徹底跌落泥潭。
引以爲傲的家庭成了全城的笑柄,昔日的名媛圈對她避如蛇蠍,她身上最後一點值錢的首飾和包包也被債主搜刮殆盡。
她租住在城郊最破舊骯髒的房子裏,一個只有十平方米,終年不見陽光的單間。
她嘗試過去找工作,但嬌生慣養的她什麼都不會,稍微體面點的地方一聽說她是謝晚凝,立刻把她轟出去。
她只能去最下等的餐館刷盤子,去夜市地攤賣廉價的小飾品,忍受着油膩老闆的揩油和猥瑣顧客的調笑。
曾經精心保養的雙手,很快變得粗糙紅腫,佈滿凍瘡。
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她精神失常,她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面容憔悴,頭髮枯黃,心中的痛苦和絕望如同潮水般將她徹底淹沒。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是謝晚凝,我是公主啊。」她喃喃自語,淚水無聲地流下。
她搖搖晃晃地爬起來,走到那個狹小的窗戶邊。
窗外的城市光怪陸離,那是她再也無法觸及的世界。
她爬上破舊的桌子,打開窗戶,樓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她最後看了一眼遠處那片不屬於她的繁華燈火,臉上露出一個扭曲的、帶着解脫和瘋狂的笑容。
「謝晚宜,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她低聲呢喃,帶着刻骨的恨意和徹底的絕望。
說完,她閉上眼,身體向前一傾,從六樓那扇敞開的破窗直直地墜落下去。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打破了深夜的寂靜,隨即是幾聲驚恐的尖叫。
曾經衆星捧月的謝家千金,以最慘烈的方式結束了她的一生。
可憐她到死都不明白,造成她悲慘一生的從來不是我,是她那自私無能、想用女兒們置換資源的父親。

-12-
傅家也已經破產。
法庭上,傅清宴鬍子拉碴,眼窩深陷,早已沒有了昔日半分風采。
面對確鑿的證據, 他甚至放棄了辯護,眼神空洞麻木。
只是在檢察官提到「謝晚宜」這個名字時, 他那死水般的眼底纔會泛起一絲波瀾。
最終,傅清宴因非法集資罪、重大責任事故等數罪併罰, 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入獄那天, 他站在監獄厚重的大門前, 最後一次回望外面灰濛濛的天空。
沒有親人, 沒有朋友, 只有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
他現在的心裏只有無盡的悔恨, 他爲了一個周旋於男人之間的謝晚凝, 親手將他真正愛的人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晚宜,對不起,是我罪有應得。」他對着冰冷的空氣喃喃, 淚水滾落。
可惜, 這份遲來的懺悔, 再也無法傳到我的耳中。
此時此刻的我,正在林氏集團頂樓。
我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俯瞰着腳下繁華依舊的城市。
助理將一份簡短的報告輕輕放在我身後的辦公桌上,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
「謝晚凝確認於昨夜跳樓自殺身亡。」
「傅清宴因多項罪名,今日正式入獄,刑期二十年。」
我的目光掃過報告, 眼神平靜無波, 沒有大仇得報的激動, 只有一種平靜和一種終於徹底斬斷過往的釋然。
那些曾將我踩入泥潭,視我如草芥的人, 最終都爲他們自己的虛僞和殘忍, 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而我,早已不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謝晚宜。
辦公室的門被無聲推開。
林聿言走了進來,看向我時,眼神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欣賞。
他走到我身邊, 目光同樣掃過桌上那份簡短的報告。
「都結束了?」他聲音低沉。
我點點頭。
「處理得很乾淨。」他的語氣帶着一絲讚許,「城西項目在你手裏起死回生,整合傅氏殘餘資產的速度和手段, 連董事會那幾個老傢伙都挑不出毛病。」
他頓了頓:「你的商業天賦和手腕,比我想象得更出色。」
「是林先生給了我機會和平臺。」我的語氣真誠, 沒有客套。
是林聿言給了我新生, 也給了我施展才華的舞臺。
「機會只給有準備的人。你的狠勁和韌性,纔是關鍵。」林聿言難得笑了笑, 「謝家、傅清宴都已成爲過去式,接下來東南亞市場的拓展計劃,我需要你的全盤思路。下午三點,頂層戰略會議。」

-13-
五年時光轉瞬即逝。
這五年,ṱű̂ₜ我憑藉在東南亞市場的雷霆手段和精準佈局,硬生生爲林氏開闢了新的商業帝國版圖,成爲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同時,我也擁有了俯瞰衆生的資本和地位,擁有了旁人難以企及的財富與自由。
我再也不用因爲擔心外婆鉅額的療養費而四處求人。
一個尋常的工作日下午,我正在辦公室裏審閱一份計劃書。
「林總,有份來自城北第三監獄的信函。」助理將一份白色信封放在桌上。
城北第三監獄?傅清宴?
我打開信封,裏面赫然是一張死亡通知單。
傅清宴於 4 月 17 日在監獄內自殺身亡。
我的目光在那幾行字上停留了許久,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浴室裏刺目的鮮血, 他跪在塵埃裏卑微乞求的眼神……
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在我心中升起,是解脫?是悵然?還是悲憫?
我自己也說不清。
我把這份通知單扔進了垃圾桶, 拿起鋼筆, 目光重新聚焦在計劃書上。
我的世界早已沒有了他的位置。
通往未來的路,寬廣而明亮。
我的人生,纔剛剛進入最精彩的篇章。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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