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車禍失憶了。
管家接他回家時,提起我的存在。
他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我包養了個男人?一個月給他 500 萬,還卑微求愛?」
「不可能!我恐同,看見同性戀就犯惡心。」
管家小聲提醒:「要不您先看看人再說?」
「看個屁,讓他滾出我家!」
也行!
反正包養期限快到了。
我默默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
誰知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廳,就跟沈行州碰個正着。
他像是肌肉記憶般,直接跪了下來:「寶寶,我錯了,該滾的人是我。」
-1-
沈行州出車禍,撞到腦子,喪失了部分記憶。
管家接他回家時,提到我的存在。
他不敢置信道:「你說什麼?我包養了男人?」
「李叔,我是失憶了,不是傻了,你要騙我也編個像樣的。」
聞言,我Ťůₛ停下了腳步。
所以,他喪失的那Ťūₔ部分記憶是關於我的?
得知沈行州出車禍的消息時,我正在老家陪我媽複查,沒能第一時間趕回來。
正愁不知道怎麼哄他,沒想到他直接把我忘了。
這下倒是省事兒了。
-2-
管家不慌不忙的解釋:「少爺,我照顧您二十幾年,什麼時候騙過您?」
「照顧我二十幾年,還不知道我恐同?」
「就算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沈行州也不會墮落到喜歡男人。」
沈行州是個超級大恐同。
被同性戀碰一下,就會全身起疹子。
奇怪的是,他對我不會這樣。
據說是因爲我長得像他早逝的白月光。
所以就算我是個男人,他也要嚐嚐鹹淡。
我不理解。
就像此刻的他,也不能共情當時的自己。
管家很是無奈:「徐先生現在就在裏面,是真是假,您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聞言,沈行州愣住了:「別告訴我,我們住在一起?」
「……那個了?」
得到肯定ţŭ̀⁶的回答。
沈行州深吸了一口氣:「操!老子不乾淨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兩年內弄壞了八張牀,恐怕會當場撞牆而死。
說句公道話,讓一個恐同接受自己曾經和男人睡過的事實,確實有點強人所難。
沈行州氣的來回踱步:「不是,你們就眼睜睜看着我這顆沈家獨苗墮落?我爸那個臭脾氣沒打斷我的腿?」
「打了,罵了,但您說不能和徐先生在一起,就去做絕育手術,反正以後也用不上了……」
「現在您別說是和男人在一起,就算是要和男人生孩子,老爺也不敢反對了。」
沈行州越聽頭埋的越低,他痛苦的錘了一把牆面:「不用說了,我肯定是被死纏爛打,活活掰彎的。」
「那倒不是……是您死乞白賴的纏着徐先生,他不搭理你,你就拿錢砸。」
「如果不是因爲徐先生有個生病的媽,您到現在還舔着呢。」
聽到「舔」這個字,沈行州不樂意了:「開什麼玩笑?我沈行州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只要我看上的人,勾勾手指頭就跪着來給我當狗了。」
「他憑什麼看不上我,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
「我呸!」
沈行州越說越激動。
管家照顧沈行州這麼多年,自然瞭解他的脾氣。
連忙小聲提醒道:「要不您先看看人再說?」
「看個屁!讓他馬上滾出我家!」
讓我滾?
也行!
反正包養期限快到了。
早滾晚滾都是滾。
現在滾,還沒有經濟糾紛。
於是,我默默轉身回房間收拾行李。
貴重的物品雖然多,但是不佔地方。
不出半個小時,我就收拾好了。
我打算悄悄離開,免得沈行州看到我不高興。
-3-
誰知,我拖着行李箱走到客廳,就毫無防備地跟沈行州碰了個正着。
他剛剛洗完澡,浴巾鬆鬆垮垮地系在腰間。
視線往上是慘絕人寰的帥臉,往下是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
沈行州有健身的習慣,工作再忙,一週也會去幾次健身房。
美其名曰爲了給我幸福。
顯然,不管什麼東西,一旦過度就會造成負擔。
比如我的腰。
看見我,沈行州愣住了。
下一秒。
他像是肌肉記憶般,直接跪下來,抱住了我的大腿:「寶寶,我錯了,該滾的人是我。」
這一跪。
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了。
管家更是驚得方言都出來了:「額滴個娘啊,這都調教成個啥了?」
我只覺得呼吸一滯,不知作何反應?
剛在一起那會兒,沈行州佔有慾很強,幾乎斷絕了我所有社交。
爲了錢,我忍了。
誰知他越來越過分,連同事間正常的工作交流,都要刨根問底。
我實在受不了,收拾東西要走。
沈行州嘴上讓我滾,腿卻跪的很誠實。
後來,跪的次數多了。
導致他一看見我拿行李箱,就跟應激了似的,跪下來求我別走。
就像現在這樣。
下跪的人是他,丟臉的人卻是我。
咱也不知道,他爲什麼失憶了還會這樣?
這可怕的肌肉記憶!
從沈行州扭曲的表情,不難看出,他也很懵逼。
畢竟像他那樣嬌生慣養的富二代,連自己親爹都沒下跪過,居然對一個陌生男人下跪。
關鍵還跪的這麼熟練。
沈行州陷入了沉思。
慢慢的,他困惑的眼神逐漸明朗起來:「李叔,這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難道,我……」
我心頭一顫。
他這是想起來了?
「李叔,快去備車,我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自己除了失憶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後遺症?」
得,白高興一場。
失憶哪有這麼容易恢復的,又不是演電視劇,跟鬧着玩兒似的,說恢復就恢復。
與其等他想起來,不如瀟灑的離開。
反正沈行州給的錢,夠我媽後續的治療費用了。
-4-
「尤其是這裏。」沈行州煞有其事的捂住自己的心臟「跳得好快,臉也好燙。」
「李叔,別愣着了,趕緊去啊。」
管家意有所指的眼神看向我:「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您這是一見鍾情了?」
「一見鍾情?」沈行州順着管家的眼神,看向我。
半響,他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不兒,這麼快就接受了?
恐同真的不是你的謊言嗎?
沈行州整理了一番衣服,自信滿滿地走到我面前:「你好,冒昧的問一下,你喜歡男人嗎?不瞞你說,我剛剛彎了。」
打臉來得太快。
我腦子有點懵,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和紅潤的嘴脣,緩慢的點了點頭:「喜歡!」
「那你看我怎麼樣?」
「不怎麼樣!」
沈行州的笑容僵硬了。
一旁的管家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衝沈行州打趣道:「這會兒不恐同了?」
「恐同?誰?你嗎?李叔,不是我說你,現在這個社會對我們的歧視太多了,我們只是遵從自己的內心,我們有什麼錯?你爲什麼要歧視我們,如果你的孩子是同性戀,你也要歧視他嗎?」
管家試圖狡辯:「少爺,我……」
沈行州:「知道錯了就閉嘴!」
管家被強制閉麥。
沈行州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厚臉皮的搭訕。
像極了剛認識那會兒,不管我怎麼拒絕他,他還是厚着臉皮貼上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在我家裏?」
我本來想逗逗他。
誰知,管家一副等不及要看好戲的表情:「您仔細看看他眼熟嗎?」
聞言,沈行州盯着我看了半分鐘左右,最後還是迷茫的搖了搖頭。
奇怪了,他就算想不起我,也應該覺得我像他的白月光啊?
難不成,我長得不像他的白月光?
還是說,他是在忘記白月光的同時,順便把我這個替身一起忘了?
好燒腦!
感覺腦子不夠用了。
管家也不饒彎子了:「少爺,他就是徐未徐先生,您的包養對象。」
「你說什麼?」沈行州徹底傻眼了。
眼神不停在我和管家身上徘徊,那震驚夾雜着欣喜的表情,十分有趣。
他神祕兮兮的把管家拉到一邊:「李叔,我包養的人,真的是他?」
「是他!」
「你沒騙我?」
「少爺,還是那句話,我什麼時候騙過您?」
沈行州樂了,嘴角的笑意根本壓不住,連看我的眼神都大膽了起來:「這臉確實值得我當狗。」
「當就當了,沒什麼好丟臉的,我也不是啥高貴的人。」
……這雙標算是讓他玩明白了。
管家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是這死出。」
還沒高興兩秒。
沈行州注意到了我腳邊的行李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下來:「你要走?」
「不是你讓我滾的嗎?」
沈行州不說話了。
眼底閃過一絲慌亂,時不時抬眸觀察我的表情。
難道是在擔心我會糾纏他?
屬實是多慮了。
我拍着胸脯向他保證:「沈先生,我知道你失憶了,不記得我了。你放心,我這個人很識趣,絕對不會糾纏你,你可以當我從來沒有存在過。」
-5-
看我劃清界限,沈行州反而急了。
他大步上前,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後:「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沒想趕你走。」
說到這裏,他羞澀的抿了抿嘴:「我剛纔沒看到你,不知道你長這樣……」
「所以,如果不是長成這樣,你還是會讓我滾?」
「當然不是!」
眼看解釋不清楚了,沈行州急的開始胡說八道。
「我的意思是,失憶是我的責任,不應該牽連你。你可以留下來,等我恢復了記憶再說。」
我搖頭,禮貌婉拒:「不用了哈,反正合約也快到期了,我還是現在走吧。」
等他恢復記憶,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
恰好此時。
褲兜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見來電顯示的瞬間,我慌了神。
「沈先生,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顧。我該走了,否則他在外面等不及了。」
「他?」沈行州皺眉。
還想問什麼?
我已經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了。
就像早就等着這一天了。
誰知,剛走到門口。
沈行州就追了上來。
189 的身高,擋在我前面,極具壓迫性。
「他是誰?」
「難怪這麼急着離開,原來是找好下家了。」
「徐末,接人接到我家門口來了,我是失憶了,不是死了。」
下家?
我一臉不明所以。
剛想問他發什麼瘋?
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沈行州一把奪過。
怒氣衝衝地按下接聽鍵。
對面傳來順風車司機,略帶暴躁的一聲:「操!」
沈行州直接懵了。
他故作鎮定,實則尷尬的轉了個身,問道:「你是?」
順風車司機繼續發力:「我是你爹,坐個順風車,超時一個小時了,你他媽整我呢?」
「行,算你狠,下次別讓老子逮到你,否則一定要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掛斷電話後。
沈行州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
我知道他很尷尬。
但是我不打算放過他:「怎麼不說話了,是有什麼心事嗎?」
沈行州深吸一口氣,將手機塞回我褲兜裏。
然後認錯,道歉,態度之誠懇:「對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我真該死!」
「實在不行,我再給你跪一個?你消消氣?」
說罷,一點也不含糊,說跪就要跪。
我攔住他,平靜地搖了搖頭:「不用道歉,你沒猜錯,我確實有下家了。」
沈行州僵住了。
淺墨色的瞳孔,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你說什麼?」
我笑了笑,靠近他耳邊:「我說,動不動就下跪的男人,真的毫無吸引力。」
沈行州破防了。
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
活該!
誰讓他懷疑我的。
-6-
最後我還是沒走成。
沈行州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了合同,氣勢洶洶地拍在我面前。
「徐末,只要合約一天沒到期,你就不能走。」
我無可奈何地靠在沙發上,嘆了口氣:「只剩一個星期了,有必要嗎?實在不行,我退你點錢?」
沈行州態度十分強硬:「不行!說好的兩年,差一個月,一天,一個小時,都不算。」
這幾天連軸轉,我已經很累了,實在沒力氣跟他爭辯,只能點頭同意。
反正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
……
晚上。
洗完澡,準備睡覺。
沈行州突然來了。
我習慣穿內褲睡覺,看見我,他臉猛地紅了。
「那什麼,我們是睡一張牀的?」
我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直接躺在了牀上:「你包我,不就爲這個。」
我拍了拍旁邊的位置:「上來啊,怕什麼?」
沈行州紅着耳根,猶豫不決的樣子,實在有趣。
就在他要上牀的時候。
管家來了。
「少爺,您身子還沒恢復,醫生說這段時間不能劇烈運動,您就暫時住隔壁吧。」
管家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
我猜是沈父的意思。
估計是想趁這個機會把沈行州的性取向糾正回去。
能理解,但是大可不必。
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想過要留下來,或者是糾纏沈行州。
我很清楚,我跟沈行州之間只是一場交易。
他圖我的臉,我圖他的錢。
誰認真誰就輸了。
聽到去隔壁住。
沈行州鬆了口氣。
「不早說。」
差點忘了,剛住進沈家的前兩個月,沈行州雖然常常看着我發呆,卻沒有碰我。
他喜歡的是我這張和他白月光相似的臉,而不是我這幅男人的身體。
說白了,他骨子裏就是個直男。
接受不了和男人發生關係。
至於後來,他是怎麼突破心理這關,對我食之入髓的?
好像是酒後。
把我當成他的白月光了。
醒來後,我們都很尷尬。
我以爲他會大發雷霆,讓我收拾東西滾蛋。
誰知,他對那事上癮了,天天纏着我。
花樣百出,樂此不疲。
跟釋放了天性一樣。
-7-
大概是太累了,我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我睡着的正香,突然感覺有人在身邊躺了下來。
那人緊緊貼着我,粗糙的手掌撫摸着我的臉頰,然後慢慢往下探……
冰涼的觸感,讓我一瞬間清醒過來。
一睜眼,沈行州的臉近在咫尺。
他像條八爪魚一樣,緊緊纏繞在我身上。
搞什麼?
他怎麼跑我牀上來了?
不是不願意跟我住一起嗎?
難道這也是肌肉記憶?
我滿心疑惑。
沈行州雙眼緊閉,溫熱的呼吸均勻地噴灑在我的脖頸,搞得我心跳加快。
內心也開始躁動不安。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旁邊躺着一個 gay 圈天菜,根本忍不了一點。
我猶豫再三,還是拍了拍沈行州的胳膊,試圖叫醒他。
「沈行州?」
沈行州沒有回應。
連續叫了幾聲也是如此。
該死!
把老子火挑起來了,他倒好,裝上死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沈行州一臉無辜的解釋:「我可能是夢遊了。」
我抱着胳膊,冷笑了一聲:「是嗎?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夢遊的習慣?」
沈行州眼神閃躲:「估計是撞到腦子了,所以出現了後遺症。」
看我不說話,他乾笑了兩聲:「你不會以爲我是爲了跟你一起睡覺,故意裝夢遊吧?」
「我沒這麼無聊。」
我懶得拆穿他。
換上衣服就去上班了。
請假後回公司。
文件已經堆積如山。
好不容易處理完,一看手機,十點了。
公交車是趕不上了。
沈行州送的車太招搖了,怕引起同事的議論,所以我一次也沒開過ŧū́₎。
招手想攔出租車。
就聽見身後有人喊我:「徐末。」
「顧總。」
顧川和,老闆的小兒子。
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
據說來公司是爲了打發時間。
「上來,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顧總,我家離這裏很近,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
顧川和沒接話,而是下車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坐了進去。
車內,氣氛很尷尬。
顧川和隨口道:「我給你發微信怎麼不回?」
「可能沒看到。」
「幾十條都沒看到?」
我無奈的閉了閉眼。
他也知道自己發了幾十條啊?
別人不回就是拒絕的意思,這個年紀不該不懂啊?
還是要我直接說才明白?
「顧總,其實我有……」
「我知道你有男朋友。」顧川和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方向盤:「你別誤會,我沒想撬牆角。」
那就好。
我鬆了一口氣。
下一秒,他漫不經心道:「我可以等你們分手。」
???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嗎?
佩服!
第一次見有人把撬牆角說的這麼清新脫俗,理直氣壯的,就跟菜市場買菜一樣。
「顧總,您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咱倆不合適,您這麼優秀,可以找一個更好的。」
我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
他倒好,一句話沒聽進去。
「到了,下車吧。」
「下次給你發消息,記得回我。」
這精神狀態,主打一個內耗別人,絕不內耗自己。
算了,隨便吧!
大不了換工作。
我擺爛似的拉開車門。
跟顧川和道別。
一扭頭,就看見沈行州站在門口,抱着手臂,面色陰沉的看着我。
我莫名慌了一下。
不知道爲什麼有種被捉姦的即視感。
車內,顧川和熱情的衝沈行州揮了揮手:「走了,前夫哥。」
話完,揚長而去。
完全不給沈行州反擊的機會。
這下好了,找下家的事算是落實了。
再看沈行州的臉。
得,不用解釋了,就他那個犟種,解釋了也不會聽。
反正還有幾天就散夥了,愛咋咋地吧。
看我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沈行州更來勁兒了。
他跟在我身後,陰陽怪氣道:「你找的下家就是他?」
我無力的嘆了口氣:「我壓根就沒找下家。」
沈行州冷哼了一聲:「還有幾天就散夥了,你連這幾天都忍不了?」
看吧,我就說解釋了他也不會聽。
「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讓他送你回來,被鄰居看見了會怎麼議論我們?」
這大別野,哪來的鄰居?
「呵……還以爲你眼光多好,原來是找了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
「退一萬步講,我難道不比他強?你找他,還不如跟我續約。」
我停下腳步,不勝其煩地回頭:「我寧願跟着一個不學無術的花花公子,也不想跟你續約,氣人不?」
其實分房住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關上門。
他就只能在門外破防了。
我充耳不聞。
-8-
睡前,我收到了顧川和的微信:「前夫哥看上去是禁慾系的,別誤會,我不是說他不行的意思。」
「我就是心疼你。」
「我都挑釁上門了,他居然沒衝上來揍我,看樣子一點也不在乎你。」
我聽着門外,不停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冷笑了一聲。
他真的不在乎嗎?
我看未必。
顧川和發來了一堆腹肌照。
不得不說,這小子是懂撬牆角的。
我隨意點開看了幾張。
我承認,姿色不錯。
但是臉皮太厚了,招人煩。
不是我的菜。
沒一會兒,我就睡着了。
手機頁面還停留在顧川和的腹肌照上。
沈行州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習慣性翻身,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我用力想踢開,卻被一把握住了腳腕。
即使在睡夢中,我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猛地睜開眼。
只見沈行州在微弱的燈光下,雙眼陰沉的看着我。
一副陰溼男鬼既視感。
我嚇了一跳。
直罵道:「沈行州,你有毛病啊?」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嚇死人的?」
沈行州捏住我腳腕的力道加重了幾分。
接着,他拿起一旁亮着屏幕的手機遞到我面前:「就這麼喜歡,連睡覺都要看?」
「怎麼,看腹肌照違法嗎?」
「我也有,你爲什麼不看?還是說,你已經看膩了?」
「別光用嘴說,你倒是脫開給我看看啊?」
我隨口一說。
沒想到他真脫了。
我慌張的眨了眨眼:「確實是看膩了。」
媽的,心跳好快!
「那你再摸摸,找找感覺?」
這一摸,得出大事。
不行,我要忍住。
忍不住了。
我顫抖的伸出手。
剛要碰到,沈行州反悔了。
「徐末,跟他斷了,我就讓你摸。」
我瞬間失去興趣,重新鑽回被子裏:「那你還是留着自己慢慢看吧。」
想調教我,沒門!
我可是在男模店培訓過的。
沈行州激動的站起來,拔高了音量:「你就這麼喜歡他?」
我翻過身,不搭理他。
沈行州沒放棄,繼續碎碎念:「他父母知道你嗎?他父母如果反對,他會像我一樣極力爭取嗎?」
「你生氣了,他也會下跪嗎?」
「我不是在和他雄競,我只是覺得作爲一個男人,應該爲自己愛的人爭取利益,不讓他受委屈。」
呵……說這麼好聽,還不是把我忘了。
我拉開被子,表情嚴肅的看着他:「他不會,因爲我捨不得。」
沈行州氣到哽咽,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徐末,除了合約,你對我就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想知道?」
「想!」
我衝他勾勾手,他乖乖湊到我耳邊。
「幹我們這行,最忌諱愛上客人。」
「徐末!」沈行州氣急敗壞的低吼。
我樂了:「看吧,說了你又不高興,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沈行州氣沖沖地轉過身。
緩了半響,突然話鋒一轉:「我們以前,多久一次?」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立馬裝出一副遺憾的表情:「很久,久到上次是什麼時候,我都忘了?」
「爲什麼?你不願意?」
我低低地嘆了口氣:「因爲你不行!」
沈行州被氣走了。
太好了。
終於能睡個安穩覺了。
奇怪的是,我卻怎麼都睡不着了。
看着天花板,我不自覺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沈行州的場景。
爲了湊夠我媽的手術費,我白天上班,晚上在會所當男模。
闖進沈行州的包間,是無意之舉。
他的同伴卻拉着不讓我走。
說要測試一下,沈行州ṱū́ₖ是不是被同性戀碰一下就會起疹子。
很無聊的遊戲。
沈行州抬頭的瞬間,我愣住了。
他的名號我早有耳聞。
我沒想到的是,他長得這麼好看。
毫不誇張的說,這臉進娛樂圈能殺瘋。
果然富人的孩子都被養的很好。
當時想的是什麼?
在把自己累死前睡一個這樣的,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9-
我以爲把沈行州氣走後。
他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半個小時後。
他又來了。
一進門,二話不說,拉開抽屜,翻出一堆五顏六色的包裝袋倒在牀上。
「這就是你說的不行?不行還備這麼多?」
我心虛的狡辯:「你如果行,還至於剩這麼多?」
沈行州說不過我。
他直接撲上來,把我撲倒在牀上:「徐末,我說不過你,唯一的辦法就是用行動證明給你看,我到底行不行?」
我去!
他來真的?
「沈行州,你冷靜點,我跟你開玩笑的。」
「徐末,你也是男人,你應該明白,一個男人,你是說他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他不行。」
沈行州毫不留情的撕開我的睡衣。
我試圖掙扎。
下一秒。
嘴被堵上了。
媽的,誰怕誰啊,又不是沒做過。
我還能喫虧不成。
然而半個小時後。
我生氣的推開了沈行州。
「天殺的,你失個憶,連接吻都忘了?」
「當我是吸吸樂啊?這麼使勁吸?老子嘴都腫了,明天還得上班,被同事看見了多丟臉。」
我一邊揉着紅腫的嘴脣,一邊不停抱怨:「你包養我之前,不是談過戀愛,還有白月光嗎?別告訴我你們什麼都沒做過?」
沈行州疑惑的皺起了眉頭:「什麼白月光?」
「裝?」
「除了你,我沒談過,男女都沒談過。」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你說真的?」
「不是,這事有什麼好騙人的。」
「所以,你不是因爲我長得像你的白月光才彎的?」
「當然不是!」沈行州堅定的否認。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騙人。
難道是我搞錯了?
從頭到尾就沒有什麼白月光?
所以他……
我緩慢的抬眼,對上沈行州明亮的眼睛。
他緩緩道:「我喜歡你!就算是失憶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還是心動了。」
「對我而言,你是男是女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沈行州再次吻上來。
爲了證明自己,他很賣力。
然而用力過頭的結果就是,他流鼻血了,還差點暈倒。
這下我算是明白,爲什麼管家說不能劇烈運動了。
是真的會出事。
-10-
凌晨兩點。Ṫų₈
沈行州被送到了醫院。
還好醫生檢查了一番後,說沒什麼事。
就是情緒太激動了。
叮囑沈行州要靜養。
我尷尬得只能轉身面對牆壁。
沈行州一個勁兒的傻樂。
時不時抬眼看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怎麼住院。
沈父得知消息後,立馬趕來了醫院。
劈頭蓋臉把沈行州臭罵了一頓。
臨走前。
他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很快,我的賬戶收到了一筆兩千萬的轉賬。
不用猜了。
肯定是沈父給的散夥費。
他們有錢人這套先禮後兵,我太清楚了。
我捏着手機,在樓下的長椅上坐了很久,才拎着給沈行州買的粥回病房。
在門口碰到了管家。
他目光同情的看着我:「有時候結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兩個人在一起度過的時光。」
「麻煩您轉告他,等合同到期,我會離開的。」
後面的幾天。
我特意避開與沈行州接觸。
下班後,我就在離家不遠的咖啡廳坐到十點鐘再回去。
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一開燈,沈行州抱着手臂坐在沙發上,陰沉沉的看着我:「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加班。」
「加班還是約會?」
「沈行州,你煩不煩?我已經很累了。」
「我煩,他不煩,行了嗎?」
「不是,你老說這些話有意思嗎?」
「我沒意思,他有意思。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穿上褲子就不認賬了。」
「徐末,我再犯賤,你他媽就一巴掌拍死我。」
話完,怒氣衝衝的回了房間。
我看着他的背影。
莫名心底一酸。
那種無力的感覺,讓我難以入眠。
-11-
半夜,臥室傳來門把手轉動的聲音。
得,犯賤的來了。
可惜,他進不來,我鎖門了。
幾分鐘後,他放棄了。
我想,我們的關係也會如此。
總有一天,他也會放棄。
難得下早班。
我正愁不知道去哪裏打發時間?
一抬頭,就看見沈行州開着他那輛高調又招搖的車,停在公司門口。
比車還招搖的是,他的臉。
吹了頭髮,換了造型。
咋一看,還以爲是明星拍綜藝來了。
周圍的議論聲紛紛響起。
「這誰啊?完全長在老孃的心巴上。」
「你們說我去要微信,他會不會給?」
「別去,一看就是來公司接女朋友下班的?」
「那個姐妹喫的這麼好?」
下一秒,沈行州走到我面前。
手裏還抱着一束花。
頓時,議論聲變成了驚呼聲。
「兩個男人的愛情,好迷人。」
「愛了!愛了!」
「別愣着了,趕緊拍下來放上網啊。」
這還得了。
萬一被沈父看到了,肯定會以爲我是在耍手段,不想走。
我趕忙拉着沈行州往車裏走。
沈行州不肯動:「我不走,除非你親我一口。」
我真是服了這個老 6。
一巴掌扇他嘴上:「還親不親?嗯?」
沈行州捂住嘴,癡癡的笑了起來。
「真會調情!」
我:「……」
不管了,我拉着沈行州上了車。
沒一會兒,我收到了顧川和的消息:「行了,知道你們感情好,有必要跑我眼皮底子來秀恩愛嗎?」
「你以爲這樣我就會死心?」
「做夢!」
我管你死不死心。
我拉黑了顧川和的微信。
沈行州癡呆的表情,似乎還沒回過神來。
他眼神癡迷的看着我:「再打我一次?」
「不是,你有病吧?還把你打上癮了?」
「趕緊走。」
-12-
果然,視頻被放上了網。
短短一個小時,點贊就上萬了。
評論區紛紛猜測沈行州是哪家公子哥?
壞了,這要是被扒出來了,影響的就是整個沈家。
完了,闖大禍了。
失憶後的沈行州下手沒個輕重。
以前在一起都是偷偷摸摸的,哪敢這麼明目張膽。
我都不敢想象媒體的標題會有多難聽?
然而,過了幾分鐘再點開,視頻已經被刪除了。
八成是沈父出手了。
果然,幾分鐘後,我收到了沈父的消息:「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面談談你和小州的事?」
我立馬汗流浹背。
他們有錢人處理情人的手段都很殘忍。
要麼社會性死亡。
要麼真的死亡。
我才 26 歲。
我還不想死。
不行,我還是跑路吧!
「徐末,你怎麼了?」
沈行州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身上熱氣騰騰,腰間繫着浴巾,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覽無餘。
我直接看呆了。
沈行州單膝跪地,抬手摸着我的額頭:「是感冒了嗎?」
「好燙!」
「廢話,你這個樣子,誰看了不燙?」
沈行州沒忍住笑了笑:「那,做嗎?」
我用力把手機摔在牀上:「誰怕誰!」
反正最後一晚了。
以後都沒機會了。
我幹嘛還忍。
弄死他!
沈行州捏着我的臉頰:「說你愛我,不會離開我。」
「愛你,不會離開你。」
「你最好別騙我,不然讓我找到你,打斷你的腿。」
好陰溼!
今晚,沈行州很賣力。
像是爲了留住我。
我想耗盡他的體力。
誰知,累睡着的人,卻是我。
還好,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
沈行州睡的正香。
我小心翼翼的下牀,然後扛起行李箱就跑。
本來想去國外。
後面想了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於是我回了老家。
-13-
看見我回來,我媽很高興。
誰知,還沒待兩天,我媽就開始嫌棄我起牀晚,每天啥事不幹,萎靡不振,跟失戀了一樣。
到處張羅着要給我相親。
「兒子,你看這個多漂亮,還是老師,明天去見個面,別辜負了你小姨的一片好意。」
我試了幾次,還是沒敢告訴我媽,我喜歡男人。
搞不好她會當場氣進醫院。
只能先答應。
然後再跟女方說清楚。
約會地點是一家咖啡廳。
我拎着給女生準備的禮物,灰頭土臉的走進去。
先戰術性聊幾句,拉近關係,免得跟她坦白性取向後。
她把這事告訴我媽。
機智如我。
聊天過程中,我禮貌又不失風度。
女生笑的很燦爛。
提出要加微信。
我想了想,微信上坦白,好像更容易開口。
做不成情侶還能做朋友嘛。
我點開手機。
剛要掃碼。
下一秒,玻璃窗前,出現了沈行州的身影。
他漫不經心的勾起嘴角,用口型說着:「跑不掉了哦。」
我當場石化。
手機砸在了桌面上。
反應過來後。
我拿起手機,拔腿就跑。
不料還是被沈行州的保鏢逮上了車。
「相親好玩嗎?」
「沈行州,你這是綁架。」
沈行州滿不在乎笑了ṭű₋一聲:「這叫接老婆回家,算哪門子綁架。」
「誰是你老婆,你能跟我結婚嗎?我不跑,等着做你一輩子見不到光的小三?沈行州,我是人,我也有尊嚴。」
沈行州愣住了。
「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你想結婚還不容易,我們明天就去國外登記。」
「你真的是瘋了!」
「我樂意。」
「我不樂意!沈行州,你聽清楚了,我不喜歡你, 我跟你在一起是爲了錢, 不止你,我還收了你爸的錢。」
沈行州無所謂的攤手:「圖錢怎麼了,我有的是錢。只ṭü₊有沒錢的人,才怕別人圖他錢。」
「你就不怕你爸知道了打死你?」
「兩年前不怕, 兩年後我還會怕?徐末,我認定的東西,一輩子都不會變,就算是失憶了,我也不會變。」
「行了,睡一會兒吧,等你睡醒了, 咱們就到了。」
-14-
前腳被沈行州綁回沈家。
後腳沈父就出現了。
沈行州把我拉進了房間裏,他溫柔的吻了吻我的額頭。
「在這裏等我, 別擔心,不管有什麼事,有我抗着呢,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我爸就是嘴硬心軟, 他就我一個兒子,還能把我打死不成?」
兩個小時後。
沈行州回來了。
白色的襯衫上, 有兩條長長的血痕。
觸目驚心。
我給他抹藥的時候, 他疼得直呲牙。
「我爸下手真狠, 也不怕把我打壞了,以後沒人給他送鍾。」
我一面聽着他嘮叨, 一面不自覺紅了眼眶。
沈行州察覺到。
連忙起身,握住了我的手:「哭什麼?心疼了?」
「沈行州, 我到底有什麼好的, 值得你這樣?」
他摸着我的頭髮:「失憶後, 李叔跟我說起你, 我當時也是這樣想?你有什麼好的, 值得我這樣?」
「後來看到你,我明白了, 愛是沒有理由的。」
「你總說你不喜歡我, 不在意我,但是你知道嗎?你的眼睛早就告訴我, 你愛我!」
……
晚上,接到我媽的電話。
我心跳漏了一拍。
「兒子, 你咋回事,相親相的好好的,怎麼丟下人家女生就跑了?」
「趕快回來,明天媽帶你去道個歉。」
那瞬間, 我腦海中浮現出沈行州的身影。
這次, 我也想爲自己爭取一次。
「媽,對不起,麻煩你跟女方,還有小姨道個歉。」
「怎麼了嗎?」
「媽,我喜歡男生。」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對不起!」
電話那頭沉默很久。
最後掛斷了電話。
我捏着手機,久久回不過來神。
沈行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的。
他輕輕抱着我:「對不起, 我愛你!」
「相信我,我會努力讓阿姨接受我的。」
我回頭,緊緊抱住他:「我相信你能做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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