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禮物

假裝醉酒纏着我哥瘋狂一夜以後。
我裝作無比懊惱的樣子,「哥,我居然對你做出這種事,我簡直該死。」
我哥心軟安慰我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也只是幫你…」
我這才笑着開口,「那哥下次還能這樣幫我嗎?」
「我也可以幫哥哥的。」
「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哥剛纔自己說的。」
「男孩子之間,這樣也是很正常的吧?」

-1-
我哥是個十分謹慎的人,
唯一的不謹慎,便是那天出門太急忘了鎖門。
我本來只想去他的房間,聞着他的味道。
在他的牀上蹭一蹭,
嗯,並不單純地那種蹭一蹭。
畢竟,我哥的味道對我來說,就像春藥。
可惜了平時他總防我防得特別好。
他說怕我動壞他的東西。
我偷溜進去,震驚了一秒。
原來這就是我哥不想讓我動壞的東西嗎?
滿牆的照片,都是我。
笑着的,生氣的,沉默的,出神的。
許許多多偷拍下來的。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哥一直偷偷看着我。
更喜歡哥哥了。
我還是沒忘了我來這的目的。
我抱着哥哥的被子,狠狠吸食着屬於他的氣息。
還偷偷偷走了一件他的貼身衣物,可以晚上抱着睡覺。
洗完澡出來,我擦了擦頭髮。
突然走到牆邊。
一牆之隔的沈霽舟在做什麼呢?
我心裏有點癢。
伸手拿過了水果盤裏的桃子。
我對桃子的毛過敏挺嚴重的。
在哪蹭蹭比較好呢?
小腹下?
有點過火了。
我還是選了個折中的位置,在胸膛上蹭了蹭。
很快紅了一片。
我拿起手機給哥哥發消息。
「哥哥,我好像過敏了,能不能來幫我塗個藥膏。」
那邊秒回,「好。」
他穿着灰色的棉質家居服,平時成熟穩重的氣息淡了點。
顯得更加溫柔。
他看向我,琥珀色的眼眸在我赤裸的胸膛掃過一秒又立刻撇開。
「怎麼突然過敏了?」
「不知道啊。」
我將藥膏扔給他。
我盤腿坐在牀上,他蹲在我面前,仰着頭給我塗藥。
我靜靜看着他,這個角度看起來,他的睫毛不可思議地長。
挺翹的鼻尖下,那張脣看起來溼潤又柔軟。
他跟我長得一點都不像。
畢竟我們身上沒有流着同樣的血脈。
從我在爸媽口中得知他是爸媽收養來的孩子之時。
我才終於看清自己的內心,我對他,從來不是弟弟對哥哥的愛慕。
我心跳不自覺地加快。
而他的指腹摸過我的胸膛,柔軟的觸感也讓我覺得心猿意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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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霽舟顯然沒比我好到哪裏去。
他的脣繃成了一條直線,像是竭力在忍耐些什麼。
但他通紅的耳尖早就把他出賣了他自己還渾然不覺。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明知故問。
「哥,我的房間很熱嗎?」
他彷彿被什麼東西燙到一般,趕緊躲開了。
旋即他才呼出一口氣,「好了,自己注意點,是有點熱,我先回去了。」
我乖巧地點點頭。
等他走到門口才叫住他。
「哥。」
他回頭看我,有些長的額髮遮了一點眼角。
還是那樣優雅又動人。
「你穿灰色很好看。」
他聞言挑了挑嘴角,絲毫看不出失態的樣子。
「晚安。」
我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完。
小帳篷也是真的很明顯。

-2-
我躺牀上玩了會手機,卻怎麼都睡不着。
爬起來,特意挑了個角度拍了張照片發給沈霽舟。
「哥!過敏好像好了點。」
那邊沒回。
看了一眼時間,十點。
不是他會睡覺的時間。
不回消息,那是在做什麼呢?
好想知道,每時每刻都想知道。
我爬起來敲了敲他的房門,他急急忙忙來開門。
臉上還有絲潮紅。
微蹙的眉宇間有突然被人打斷的不滿。
「什麼事?」
「餓了,想問問你要不要也一起喫個宵夜。」
他搖搖頭,「我要睡了。」
我點頭說好,臨走前瞥了一眼他亮着的手機屏幕。
似乎是我剛纔發的那張照片。
我哼着歌回了房間。
這樣纔好。
要是對我這麼費心的勾引絲毫沒反應,那我是要生氣的。
我哥天天在公司當他的總裁。
而我明顯就是個混喫等死的瀟灑富二代。
跟發小陸景和泡吧的時候他問我。
「你要不要點一個?」
我看了一眼他懷裏抱着的白嫩小男孩。
嘖,比我哥差多了,瞧不上。
周圍的男模伺機環繞,蠢蠢欲動。
我知道我在他ţůₛ們眼裏就是塊肥肉。
可惜了,我這塊肥肉在給我哥當狗。
時間差不多了,但今天家裏的下人還沒給我彙報說我哥到家的消息。
我裝醉給我哥打電話。
「哥,我喝多了,能不能來接我下?」
他的聲線永遠低沉動聽,「可能要稍微等一下,我…」
「沈總,喝杯解酒的吧。」甜膩的女聲傳來。
我的心猛然冷了下去,想脫口而出的質問生生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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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開口的話十分懂事,「哥哥在忙嗎?那我會自己回家的。」
「好,注意安全。」
他這麼叮囑我。
我果斷掛了電話,一股戾氣由心而發。
那個女的是誰?他也在喝酒?他在哪裏喝酒?應酬嗎?
好煩,好想掐死他。
陸景和窺我臉色,語氣都變得小心了點,「喲,沈少爺,誰又惹您了?」
「滾,少貧。」
他嘿嘿一笑。
正巧一個穿着灰色休閒服的男孩子走過,我隨手拉住他,「你,留下來陪我。」
小男孩臉上是恰到好處的震驚和欣喜。
真會演,老油條一個。
他殷勤地爲我擋酒,說出口的笑話也是挺有節目效果。
很會來事。
我支着腿坐在沙發上,他乖巧地給我遞來一塊西瓜。
最甜的那個部分。
陸景和湊過來跟我說,「這個挺不錯,今晚帶走?」
我餘光瞟到他悄悄在我酒裏下藥的動作。
「嗯,帶走。」
「萬年鐵樹,開花了,不容易。」
我假裝不知情地喝下那杯酒,帶他回了酒店。

-3-
關上門,他軟着聲音叫我,「沈少,其實我早就喜歡你了,你每次來玩,我都有注意到你。」
平心而論他長得確實不錯。
白白淨淨,眉眼裏帶着一股嬌憨。
他說完,便湊過來吻我。
我偏頭躲開,順勢將他的臉壓在了門板上。
他很順從,似乎覺得我就是喜歡玩這種 play。
直到我在他耳邊說,「膽兒挺肥啊,敢對老子下藥。」
他的表情才變得驚慌起來。
「沈少爺,我…我只是,喜歡你。」
「我才…」
「喜歡你媽。」
兩拳下去他臉上青了一片,看向我的眼神十分恐懼。
我拎起他的衣領,「別再讓老子看到你,聽到沒?」
他小雞啄米般點頭,忙不迭滾了。
我調整了一下語氣,語帶輕喘地給我哥打電話。
「哥…我好像被人下藥了,我好難受,你能不能來找我?」
我哥的聲音陡然着急起來,「地址。」
然後便是推開椅子的聲音。
我從電話裏聽到他的腳步聲,還有人在挽留他,「沈總…」
應該真的在應酬。
可我哥的腳步絲毫未停。
看吧,我哥還是最在意我。
剛纔那點生氣的心理煙消雲散。
我只需要靜靜等着哥哥來。
他應該會很着急地看着我,會照顧我,會用他的手掌摸我的頭。
想到我哥,剛纔喝下的酒似乎起了作用。
我真覺得下身燥熱了起來。
我哥趕來的時候我裝作意識不清,無所顧忌地往他身上蹭。
我雙手抱住他的腰。
臉頰蹭過他的頸窩,嘴脣擦過他的脖頸。
小聲呢喃,「哥,我好難受。」
他僵在原地,有些無助地將我推開。
又被我再次黏上。
拉拉扯扯間,他也覺得不是個事。
他說,「洗個澡就會好點。」
於是放了滿浴缸的水,又伸手扒掉我的衣服,等脫到內褲的時候。
他的手頓了頓。
我被下藥了,我怎麼會有意識呢。
我當然是完全不知情地就想往人身上貼啊。
於是我也伸手扒着他的衣裳。
一手掐住了他的脖頸。
火熱的吻貼了上去。
迷亂中我看到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一把將我推開,「你看清楚,我是你哥!」
我雖然已經火燒眉毛了,但我還是在心裏笑。
我當然知道你是我哥,你要不是我哥我纔不會這樣做呢。
他費勁地將我拖進浴缸,我卻纏着他不肯讓他走。
「我難受,哥,幫幫我。」
他的襯衫已經被我撲騰出的水花打溼。
透明的布料貼在他形狀完美的胸肌和腹肌上。
剛纔的難受是裝的,現在的難受是真的。
我快爆炸了。
「求你了,哥哥,幫幫我。」
我哥這個人,看起來高冷有範,又成熟穩重。
但骨子裏,就是溫柔的,他從不忍心拒絕我。
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裏,分明盛滿了慾望,被折磨得只比我多不比我少。
卻還是在我懇求下,不得不遂我心意。
我喜歡我哥的手,修長,骨節分明,連指甲都常年修剪得乾淨溫潤。
我哥的眼睛被激得發紅。
胸膛劇烈起伏着。
他可真是個膽小鬼,都這樣了,還什麼都不敢幹。
我扯過他的衣領,狠狠咬上他的脣。
感覺他的呼吸都在戰慄。
心如擂鼓交纏在一起。
我伸手摸他,卻被他制止,看來他還是沒過去自己心裏那關。
那沒辦法,今天只能讓我爽了。
可憐他一晚上衝三次涼水澡了。

-4-
第二天一起喫早餐的時候。
他應該是本來準備跟我發火的。
畢竟,在酒吧被人下藥,還纏着哥哥做了這種事情。
怎麼看他都是該發火的。
於是我先一步裝得糾結又愧疚,躲閃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哥,我真是該死,居然對你做出這種事情。」
「我真是噁心透了,我就該去死。」
再適時地紅個眼眶。
一副自責到了極點,泫然若泣的表情。
沈霽舟愣了一下,剛纔冷着的神情明顯變得心疼起來。
他反而開口安慰起我,「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
「我也只是幫你…」後面的話他抿了抿脣,沒說出口,「也不是什麼大事。」
「既然這樣的話,那哥以後還能不能繼續幫我?」
饒是這樣理智聰慧的沈霽舟面對我的厚臉皮也愣住了。
「我也可以幫哥哥的。」
「男孩子之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這不是哥哥自己說的嗎?」
於是這頓早餐根本沒喫完。
沈霽舟說我胡鬧,不可理喻,起身抓着外套便出了門。
我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心裏有些想笑。
是生氣嗎?不像。
更像是落荒而逃。
哥哥是不是在我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心動了呢?

-5-
怎麼勾引沈霽舟給我表白成了一個難țűₑ題。
以他的性格沒有萬全之策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但我倆的感情,是不可能有什麼萬全之策的。
本來就牽絆衆多,所以我有點焦慮。
尤其是看着我哥天天在我面前晃。
高級裁定的西裝下是我見過的完美肉體。
褲管包裹着我哥修長又筆直的雙腿。
……
我想得喉間發癢。
不過很快,機會就送到了我面前。
學校安排實習了,我去了公司,我哥親自帶着我。
我總黏在他身後,他說要去工地上視察項目進度,我也跟着他去。
他從工頭手裏拿過安全帽遞給我。
我嫌棄地皺起了眉頭,「難看死了,我不要。」
那樣萬一被哥哥偷拍下來該不好看了。
他蹙着眉頭看我一眼,不容我反抗地將帽子扣在了我頭上。
之後他便轉了身,跟着工頭一邊走一邊說着什麼。
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腦海裏只剩下我哥剛纔的那一眼。
那樣威嚴又不滿的眼神。
像看不聽話的狗的眼神。
爽翻了。
直到三樓樓邊有人對着我們大喊,「快躲開!!」
起重機上吊着一疊厚厚的木板,其中一塊因爲沒有綁牢滑落了下來。
正好砸向我所在的位置。
我眼神看得清楚,腳步卻移不開半分,僵在原地。
「沈霽月!!」我哥的聲音急切不已。
躲已經來不及了,我心裏下意識已經做好了疼痛來襲的準備。
卻猛然被人撲倒在地。
薄荷香鑽進鼻腔。
我哥緊緊抱住了我,有重物砸在骨肉上的聲音。
混雜着我哥的一聲悶哼。
我的心陡然慌亂不已。
「哥!!!」
他垂眸看我,琥珀色的眼眸裏倒映出我憤怒又恐懼的臉。
他呼出一口氣,「嚇死我了,還好你沒事。」
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刺破。
驚懼,恐慌,心疼,感動一齊湧了上來。
我感覺自己臉上濡溼一片,不由自主緊緊摟住了沈霽舟的脖子。
「你才真是嚇死我了。」

-6-
我堅持要在醫院給他陪牀。
他有些無奈地趕我走,「回家吧,醫生都說了就是皮肉傷,沒什麼大事,你留下來睡哪?」
我看了一眼病房中一米五的小沙發,睡我這個 189 的男人確實是有點委屈了。
「可我不想走,我害怕。」
「怕什麼,我這不是沒死嗎?」
這個字有點刺我神經,「不準提這個字!」
他受不了我軟磨硬泡,最後還是讓我留了下來。
夜裏趁他睡着了,我悄咪咪蹭上了牀。
窄窄的單人牀容納我們兩個實在是有些費力。
他被我擠得清醒了過來。
「你幹什麼?」
我的臉頰貼在他的頸窩處,微微軟了點聲音,「沙發睡得難受,你讓我跟你擠一擠好不好?」
他沉默片刻,算是默認。
兩具火熱的肉體緊緊貼合。
安靜得落針可聞的病房裏只有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哥,你心跳得好快。」
聽我說話,他呼吸一滯,有些不自在地想往後退一退。
但已經無處可退。
我用臉頰蹭他的胸膛。
「爲什麼跳這麼快?是哪裏不舒服嗎哥。」
他抿了抿脣,不知如何作答,最後用微啞的聲音說,「我去睡沙發。」
但我怎麼可能讓他走。
他背後有傷,我不能抱住他,於是我伸手虛虛地掐住了他的脖頸。
「爲什麼救我?」
「因爲你是我弟弟。」
食指忍不住從他的脖頸慢慢攀上他的臉頰,細細摩挲。
我抬眸看着他那雙淡色的脣,正在說着違心的話。
「只是因爲這個嗎?」
喉結滑動,他有片刻沉默。
垂眸看我的那雙眸子,綴着月光,溼潤無聲。
向來穩重又強大的哥哥,也會露出此刻這般糾結又無措的神情。
我看得心潮澎湃,渾身熱流聚集到了一處。
「那晚爲什麼那樣幫我?」
指尖擦過他的脣角,「回答我,哥哥。」
他緊繃着脣,還是一言不發,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我再也不想忍耐,抬頭吻上他的脣。
軟得一塌糊塗。
他的眼神裏一閃而過的詫異,卻沒有推開我。
我笑着咬他,「爲什麼不躲?」
「說話,沈霽舟。」
他此刻隱忍的眉宇終於鬆了開來,有些發狠地反手捏住了我的臉頰。
「因爲我他媽喜歡你,夠了嗎?!!」
旋即是比剛纔火熱又兇猛的吻落在我脣上。
有些疼,侵略意味滿滿。
我卻開心地眯起了眼睛。
手指插入了他的髮間,夠了,當然夠了。

-7-
沈霽舟出院的時候爸媽也來接他。
我媽媽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說話的時候語調軟軟的。
輕輕拍着沈霽舟的背,「以後可要小心點。」
爸爸揹着手站在媽媽身後,也說,「可把你媽擔心壞了。」
沈霽舟露出一個安撫的笑來,如同他這個人,總能讓人的心沉靜下來。
「放心吧爸媽,以後不會讓你們擔心了。」
說罷一家人一起出了病房,爸媽走在前面,我走在身後,想要親暱地勾住哥哥的手。
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刻意拉開了跟我的距離。
連那高大挺拔的背影都透露出完全不同於我們獨處時候的冷淡疏離。
我抿脣看他片刻,心尖像被小針扎過。
有些癢有些疼,又有些落寞。
爸媽回頭看我,「月兒,發什麼呆呢,趕緊跟上啊。」
我露出一個笑,「來了。」
而眼神緊緊盯着沈霽舟的背影。
他沒有回頭。
我哥接管公司的事情以後,有部分時間住在離公司近的公寓裏。
有部分時候回家裏住。
這次他受了傷,爸媽放心不下。
所以他大部分時候都在家裏。
我推開書房門進去的時候他正在開線上會議。
他抬眼看了一眼端着水杯的我,又將眼神重新落到了屏幕上。
裏面傳來人聲,他聽得認真。
水杯落在桌面發出一聲輕響,我故意開口,「哥,我可以喝你的水嗎?」
電腦裏開會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沈霽舟瞪了我一眼,眼裏有警告之意,我彎了彎嘴角,裝沒看見。
「可以嗎?哥?」
他不想跟我多糾纏,垂眸嗯了一聲,開會才繼續下去。
他示意我出去,我卻跪在了地上,手腳並用地爬進了他的桌下。
沈霽舟臉上出現一閃而過的震驚,然後立刻恢復好了表情。
我將下巴擱在他的膝蓋上,仰頭看着他甜甜一笑。
我敢肯定以我哥的忍耐力,只要他不說,沒有任何人能從他的表情裏看出來。
他此刻在做什麼。
開會的人突然問了一句,「沈總,您臉色不是很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他開口,聲線有些不穩,「沒事。」
一場會他開得如坐鍼氈。
直到視頻掛斷的那一刻,他才忍不住爆發,「你!」
「胡鬧!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哪?!」
「當然知道。」
「要是爸媽突然進來怎麼辦?!」
「我躲在你桌下,只要哥哥不動,不會被發現。」
他聽完我說話顯然是更生氣了。
我知道他喫軟不喫硬,笑嘻嘻地湊過去。
「別生我氣了,你親親我。」
果然剛纔還怒氣正盛的臉上,神情變得軟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脖子,仰頭在我脣角落下一個安撫的吻。
「不可以這樣了。」
我假裝乖巧地點頭。
剛打開門,正好遇上來送水果的媽媽。
她笑着嗔怪我,「是不是又在打擾你哥工作?」
我不認,「我是來找哥哥說事的,對不對哥哥?」
我沒注意到他有些發白的臉色,自顧自接過媽媽手裏的果盤喫起來。
他稍微離我站得遠了一些,對媽媽笑了笑,「嗯。」
媽媽保養得當的臉上滿是欣慰,「你們哥倆感情好,媽媽看了也開心。」
「放心吧媽媽,我跟我哥最好了。」
我說得自然,沈霽舟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有些勉強。
他不敢直視媽媽,默默垂下了眼。

-8-
沈霽舟徹底養好以後,就回了市中心的公寓住。
我一直覺得我跟他之間,差一個正式的表白。
所以我提前去了他的公寓裏。
公寓被我變成了玫瑰花海,所有的氣球都是我一個個打滿氣,擺在合適的位置上。
沙發上擺滿了獅子玩偶,我哥喜歡。
他說獅子,像我。
我第一次親自下了廚,比我想象中難一點,還不小心切破了手指。
我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怎麼跟我哥撒嬌。
他應該會捧着我的手指輕輕吹氣。
摸着我的頭安慰,只要我想,再撒撒嬌,他就會主動親在我的嘴脣上。
完成了一切,點上蠟燭,我看着我佈置的一切心裏湧現出一種無比甜蜜的感覺。
我只需要等着哥哥回來。
我很討厭等人,在我的印象裏,永遠只能是別人等着我。
但實際上,等着哥哥回來的時間好像也並不難熬。
大門這時候傳來解鎖的聲音。
我哥開門的那一刻,神情有一閃而過的訝異。
我撲過去抱住他,他也下意識回抱住了我。
松柏的香味凜冽清新,我蹭了蹭他的脖頸。
「你終於回來了,好想你。」
緊抱住我的那雙手緩緩鬆開了,可我還無所察覺,拉着我哥的手撒嬌,「喜不喜歡?」
火紅的玫瑰印在他琥珀色的眸子裏。
他的神情有些異樣,有些艱難地開口,「怎麼突然…這樣。」
「因爲我要跟你表白啊,哥哥,我們在一起好不好?」
我是那樣欣喜,所有曾經壓抑的感情都在此刻傾湧而出。
以至於我沒有想過,若從他嘴裏聽到拒絕的話我應該何地而處。
所以當他說過,「不可以」三個字的時候。
我愣在了原地。
笑意凝固在嘴角,「爲什麼?」
他側頭,不看我的眼睛,「因爲我已經試過了,我,其實不喜歡你。」
人在無語的時候原來真的會笑一下,「沈霽舟,你在講什麼狗屁東西。」
「是真的,我本來也以爲我喜歡你,但是這段時間,我試了一下,其實我…」
「對你的喜歡,只是對弟弟的喜歡。」
「我對你,沒有那種…」
每一個字,都落在我的心上,像是鈍刀割肉。
那雙吻過我的,柔軟的脣,此刻讓我覺得無比疼痛。
不想聽,我不想再聽。
我掐住他的脖頸吻上去,脣齒廝磨間他微微怔住,然後便是從來沒有的。
激烈的反抗。
他猛然推開我,我的後背撞上玄關處的玻璃展櫃,發出一聲劇烈的撞擊聲。
我倆俱是愣在原地。
他下意識朝我走了一步,像是想問我疼不疼。
但腳步又頓在了原地。
撇過頭,用極其冷淡的語氣對我說,「你回家吧,以後就當之前的事情沒發生過,你還是我弟弟。」
我冷笑出聲,「是你先說喜歡我的不是嗎?」
「你現在說你誤會了,你對我只是弟弟的感情。」
「你把我當狗玩呢?」

-9-
我欺身上前,一把拽着他滾到了沙發上,玩偶和沙發上的玫瑰被都被推到了地上。
他被我壓在身下,然後便是鋪天蓋地毫無章法的吻。
我的手指插入他的髮間,語氣猙獰,「你可以因爲別的事情有顧慮,但別撒謊說你不喜歡我。」
「哥哥,你這麼聰明,你應該聽得懂。」
我看得出他的顧慮,我也知道他對爸媽有愧疚。
他被我爸媽領養回來,二十多年一直在扮演一個好兒子好哥哥的角色。
他不敢去想自己跟我在一起以後,父母有多失望多難過。
我什麼都懂,可是我不允許他否認他愛我。
「沈霽舟,我再問你一次,你剛纔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他垂了眼,掩住了所有情緒。
「是。」
有股火焰從我心中升騰而起,將所有理智付諸一炬。
我伸手扯開他的衣服,崩壞的襯衫紐扣一如我現在的思緒。
我眼裏只剩下沈霽舟的臉,在不久之前,他還會溫柔的注視着我,用包容又充滿愛意的眼神看着我。
在我吻過他以後,出現一絲喜悅和滿足。
現在只有滿滿的複雜和無聲的拒絕。
我知道我想對他做什麼,我本來以爲應該是很溫馨的畫面。
在我親手佈置的家裏,我們會有最美好的一夜。
卻不想是這樣的。
嘴脣被他咬出了血,我喫痛皺眉,剛剛退開,緊接着便是他的一拳。
我剛從他身上退開,他便起身想走,又被我從背後鉗制住,重新滾在地毯上。
一來二去,都起了火,不再留手。
他翻身而起,拽着我的衣領,「你能不能別鬧了?!我們在一起,爸媽會有多失望你知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你招惹了我,這件事就不能這麼算了。」
我不過是在強詞奪理。
若不是我動了心思,以沈霽舟的性格,他會因爲對父母的愧疚,這輩子都不表露出半點對我的感情來。
他應該會看着我,結婚生子,以哥哥的名義。
想到這個時候,我更加生氣。
即便是那樣,也無所謂嗎沈霽舟,也一定要否認對我的感情嗎?
我們焦灼到了很晚才結束。
最後都是筋疲力盡,身心俱痛。
他爬了起來,隨手拿起外套,罩在被我撕破的襯衫上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我看着他離開,無力地笑了笑,「草。」
燈光照得我眼裏泛起淚來,我伸手想遮住眼睛。
纔看到指尖破了的傷口。
有一瞬的愣神,剛纔本來還想叫他幫我吹吹的。
我爬起來,看着滿屋的玫瑰花殘瓣,碎了整個房間,我精心佈置的驚喜和那些旖旎的夢全部毀於一旦。
我才突然覺得有點鼻酸。

-10-
沈霽舟回家的時候我已經在家跪了半個小時了。
媽媽坐在沙發上不停掉着眼淚。
爸爸第一次拿出了家法,表情嚴肅得出奇。
我哥推開了門,走進來,語氣有些小心翼翼,「這是,怎麼了?」
我抬起頭看他,「我跟爸媽出櫃了。」
他瞳孔猛地一顫。
我補充,「順便幫你也出了。」
他怔在原地,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我那個從小就聰明又穩重的哥哥少有地露出無措的神情。
我不自覺勾了勾脣,又引起我爸的一陣怒火。
家法又要落下的一瞬間,我哥身體比腦子快。
已經擋在了我身前。
粗粗的棍子打在了他身上,他沒發出一聲Ţũₘ悶哼。
只是低下了頭,跪在了我的身邊,「對不起,爸媽。」
我爸看着跪在一起的我們,怒極反笑,「好!真是我養的兩個好兒子!」
「你要幫他擋着是吧?」
我哥抿着脣,不答言。
我悄悄看我哥的側臉,忍不出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襬。
說罷,他又揚起了手,卻被我媽叫住。
她到底心軟,擦了擦臉上的淚,說話的語氣帶着怒又顯得更加可憐。
「夠了,你要打死我兒子我也不活了。」
我爹雖然脾氣硬,但對着我媽是從來沒說過重話。
他重重嘆了口氣,「你看他倆,像什麼樣子。」
「你看不過去,就別看了,你倆都給我出去!」
說着趕人的話,但我媽還是心疼我們。
雙雙被趕出來後,我哥狠狠擼了兩把頭髮試圖冷靜下來。
他從來不在我面前抽菸,此刻卻拿出了煙,因爲手抖,點了兩次都沒點着。
「草!」他有些煩躁地甩了甩手。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哥哥。
也很新奇。
我湊過去拿過打火機,替他點上了煙,煙霧繚繞間我看見他的眉眼。
愧疚的,茫然的,卻又帶着如釋重負的輕鬆。
他說,「你真是瘋了。」
我沒反駁,就着他的手也抽了口煙,「我現在問你,喜不喜歡我?」
「反正話也說了,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娶妻生子的。」
「你要還覺得你虧欠爸媽了,你心Ṫű̂⁽有愧疚,要回去當他們的好兒子,過正常人的人生,我不攔着你。」
我說得輕鬆,卻細細觀察着他每一個表情。
如果他真有這樣的打算。
我絕對不會讓他如願。
好在他只是沉默片刻,等着那支菸在他指尖燃盡。
有感情衝破束縛的牢籠,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變得熠熠生輝。
倒映出我的身影,彷彿天大地大,世間只剩我們。
將要攜手走向歲月盡頭。
「喜歡,一直很喜歡。」

-11-
我倆一起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這裏還殘留着我倆激烈打鬥的痕跡。
滿屋狼藉。
花瓶碎片從客廳中央蔓延至腳邊。
沈霽舟回頭提醒我,「小心點,別劃破腳了。」
下一瞬間,便被我揪着衣領狠狠吻了上去。
他微怔,然後反客爲主,脣舌之間是終於不再被壓抑,盡情釋放的情感。
我倆一路磕磕絆絆到了臥室。
他的的聲線變得喑啞,「洗澡。」
我吻着他,伸手將他一起抓緊浴室。
「好啊,一起。」
一覺睡醒的時候,我哥正被我牢牢抱在懷裏。
看起來睡得正熟,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正常。
我放心下來。
我躡手躡腳下了牀,想給他準備早餐。
剛煎上一個蛋,身後傳來咔嚓的一聲。
我轉頭看過去,沈霽舟有些尷尬地收起了手機Ṫů₇。
「偷拍怎麼忘了關聲音?」
他表情有些羞惱,「沒拍你。」
我笑嘻嘻地逗他,「沒事,拍吧,反正家裏你不是都拍了一大堆了嗎?」
他微微瞪大了眼睛,「你看到了?」
「嗯,以後我就在這,你可以慢慢看了。」
他有點彆扭地轉了話題,說我這個蛋煎得不錯。
我看了看有些焦黑的邊緣大笑着戳穿他,「哥,你有點沒話找話了。」
他瞪我一眼轉身想走,又被我從身後緊緊摟住。
我蹭了蹭他的脖頸,汲取着獨屬於他身上的味道。
讓我無比安心。
「你以後也會一直在我身邊,對不對?」
他站在原地任由我抱着,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很淡,卻透露出某種堅決。
胸腔裏跳動着的那顆心臟與我緊密相連。
我知道他不會離開我,他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擺脫我。
我們有同樣的姓氏,有即便毫無親緣,卻還是將我們一同養大的父母。
有着同一個家庭。
哥哥是爸媽此生送我最好的禮物。
我頑劣不堪,我自私自利,可我卻是真的,無比珍愛我的這份禮物。

-12-
我爸一直沒消氣,我媽倒是早就坐不住了。
偷偷來看過我們好幾次。
一次是我哥生病發燒了,我剛餵我哥喝完粥,準備上牀抱着他陪他躺會。
我媽就來了。
看着躺在牀上,面色潮紅的我哥,那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
一邊哭一邊打我,「你哥從小到大身體都好, 怎麼剛出來一段時間就生病了。」
「你怎麼回事?」
「看得我心疼死了。」
我媽淚眼婆娑,我哥心裏也不好受, 趕緊想爬起來哄我媽。
鬧來鬧去兩人抱頭哭了一場,說到底還是在爲之前的事情。
我哥有點哽咽,「媽,對不起。」
我媽也冷靜了下來,擦了擦眼淚,「你是我從小抱回來一手養大的, 也是我心頭的一塊肉, 感情的事情,我和你爸也不是不開明。」
「我都這把年紀的人了,其實只要你們好…」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
但我和我哥都懂。
父母的愛,一直就是這樣深厚而偉大。
也正因爲如此,我哥纔會對辜負他們格外愧疚。
臨走前她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們在外面好好照顧彼此。
不要再生病了。
我趕緊點頭,下次浴缸水冷了, 就不能再玩了。
我在心裏記下了。
第二次來看我們是過年的時候。
她想我們, 就來找我們過年。
我問她,「那我爸呢?」
「讓他自己挺着吧,之前做夢還叫你名字呢, 嘴上就是死犟,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我和我哥對視了一眼,都笑笑沒說話。
半夜我哥回了輕手輕腳地回了房間, 我已經有些迷糊了。
下意識伸手摟住了他,被他身上帶着的寒氣凍得激靈了一下, 便更緊地將他抱住了。
「媽媽睡着了?」
「嗯,剛跟她聊了會,守着她睡着了我纔回來的。」
「快把腳放我腿上暖暖。」
他嗯了一聲,臉在我脖頸處蹭了蹭,我下意識親着他的頭髮,過了一會才聽到他說, 「我想, 明天回去看看爸。」
「不怕又挨一頓家法?」
「大年初一,捱打也算是壓歲了。」
我被他一說也有點清醒了,手已經情不自禁地鑽進了他的睡衣, 形狀完美的腹肌滑膩得讓人愛不釋手。
「聽你的。」
摸了兩個來回就漸漸變了味, 他打掉我的手,「說好了明天回家的,別鬧了。」
「你起得來就行, 別操心我。」
他翻身就想跑, 被我重新壓下,以脣封脣,「小聲點, 媽媽可睡在隔壁呢。」
窗外綻出一朵煙火, 絢爛明亮,昭示着新一年的到來。
我倆最後什麼也沒做,靜靜在溫暖的被子裏擁抱着彼此。
擁抱着獨屬於我們各自的火種, 靜靜看着萬家燈火。
「明年還會在一起嗎?」我突然問他。
「每一年,都會在一起。」
花火下的誓言,一諾成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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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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