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戀十年的 Omega 是學校的萬人迷。
但他只拿我當好兄弟。
也許是命運眷顧,我再度分化了……
「按照目前的情況,你很可能二次分化爲了 Omega。」
我如遭雷劈。
開什麼玩笑,我不分化了行不行?
-1-
大一,初秋。
這是我暗戀樂暢的第十個年頭。
前五年是仰慕,後五年是情愫,我將它們統統歸爲暗戀。
我們是竹馬,但並沒有所謂的近水樓臺先得月。
不過還好我有朋友這個身份,能陪伴在他身邊。
和樂暢走在一起的時候,回頭率總是很高。
「同學……請等一下!」
得,又是一個送情書的。
我早已ṱũ⁰經習慣了這個場合,熟練地退到一邊。
所以在那封粉色情書遞到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懵的。
「林雋同學,這個給你……」
是隔壁班的女生,我雖然不臉盲,但對她也沒什麼印象。
第一次應對這種場合,我只是木訥地接過了情書。
「謝謝!」
她卷着一陣香水味兒走了。
是米蘭花的香味,我家陽臺以前種了好多盆。
-2-
學校是軍事化管理,我很幸運和樂暢分到了一個宿舍。
AO 有別,但是 Beta 不受信息素的影響,可以穿插其中。
這天夜晚,我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米蘭花的氣味。
「所以之前不是香水味嗎?」
我尋着香味的來源,然後將視線放在了隔壁牀的樂暢身上。
「是體香?」
「怎麼之前從來沒有注意到過?」
我正打算懷揣着疑慮入睡,卻發現樂暢翻了個身。
他慢慢將身體蜷縮起來,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樂暢?」
我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
他身體動了一下,但是沒有回答我。
好歹是這麼多年的朋友,我立刻察覺不對勁。
「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翻身坐了起來,藉着窗簾縫隙的月光,我發現他額角出了一層汗薄。
「你能……幫我去買抑制劑嗎?」
他的嗓音很輕,落在我耳畔像是小貓在撓。
我沒有思考就答應了他。
「好,你再撐一會兒。」
「我很快回來。」
那天晚上,快跑時風呼嘯的聲音糊了一耳朵。
汗水卷着一陣又一陣的夜風,又涼又燥。
身體很累,我心情卻無比雀躍。
-3-
因爲喜歡的人是 Omega,所以之前我生理課上的很認真。
給暗戀對象買抑制劑這件事,對我來說還是挺曖昧的。
不過樂暢好像不願提起那晚的經歷。
因爲隔天我詢問他身體狀況的時候,他只是輕描淡寫的敷衍了過去。
但是沒關係,他不需要記得我的好。
……
軍訓時我們在一個方隊,今天太陽挺毒。
樂暢應該還在發情期當中,我時刻關注着他的動向。
於是在他低血糖暈倒時,我是第一個衝到他身邊的人。
「這ṭŭ⁸人誰啊……」
「好像是經常跟在樂暢身邊的那個。」
「真討厭,本來能倒在我身上的。」
我顧不上其他,攙扶着樂暢去了陰涼的地方。
在椅子上坐下之後,樂暢意識已經回籠了。
我從兜裏掏出一塊熱化了的巧克力,猶豫着要不要給他。
樂暢直接拿了過去,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原本是因爲你早上沒喫早飯,想拿這個給你墊墊的……」
樂暢將巧克力捏在手裏晃了晃:「謝了。」
一靠近他,那股十分勾人的米蘭花香便縈繞鼻尖。
我無端感覺有些燥熱,耳尖紅了一寸。
我驀地起身,沒再看他:「你先休息會,我去跟教練說明情況。」
「好。」
歸隊的時候,我步子都是飄着的。
-4-
晚上回宿舍的時候,在樂暢桌上看到了那塊巧克力。
我心裏美滋滋的。
樂暢一些細小的舉動總能戳到我。
那個女生的情書我沒有丟,也沒看,一直壓在宿舍抽屜裏。
不過我此時將它拿了出來。
雖然不喜歡她,但這份心意不能落灰,我還是決定打開看看。
【不好意思林同學,很抱歉打擾你】
【我喜歡樂暢同學很久了,但是不敢給他遞情書】
【而且如果是我給他,他一定會拒絕的】
【我知道你們是最好的朋友,所以……】
【可不可以拜託你把底下那張情書遞給他】
【求求你了(>﹏<)】
我盯着那幾行字看了很久,最後撐着額角笑了。
我並不沮喪,只是在感慨這樣纔是正常的。
不過讓我給情敵遞情書?可能嗎?
宿舍門吱呀一下,有人推門而入。
「看什麼呢?」
樂暢邊放包邊側着身子看我,他應該是剛跑完步。
我飛速將上面那一頁揉皺胡亂塞到抽屜裏,因爲粉色的書信他已經看到了。
我強裝鎮定:「情書,給你的。」
我這句話說的有歧義,能看到樂暢愣了一下。
不過也只是一瞬,他便調整過來。
「又逗我,給誰的啊?我幫你參謀參謀。」
雖然這份情書確實不是我寫給他的,但我還是莫名失落。
我彷彿看到日後我對他表白,是不是也會被他以開玩笑的方式糊弄過去。
我扯了下嘴角,撒了個謊。
「沒逗你。」
真到了這種時候,我才發現......
我好像接受不了他拒絕我的這個選項。
樂暢站在原地沒動,好像在思考什麼。
我鼻尖一動,又聞到了那股米蘭花的香味。
-5-
我不敢去看樂暢,不過半晌也沒聽到動靜。
正當我打算道出實情的時候,餘光看到樂暢緩緩蹲下了。
「你怎麼了!?」
我立馬起身衝了過去,在他失去重心前扶住了他。
不過越是靠近,那股米蘭花香的氣味越是明顯。
聯想了一下前幾次聞到這股香味的場景,我終於明白了。
「米蘭花香......是你信息素的味道?」
樂暢額角滲着冷汗,嘴脣也很白,面上莫名有些潮紅。
顯然,他此時已經沒有餘力來回答。
不過也不需要他來回答了,因爲我意識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
信息素外泄的情況分很多種:
最普遍的一點便是發情期與易感期。
不過在劇烈運動,或者情緒波動ƭũ̂₆大的時候,信息素也會外泄。
所以......那個同學在給我遞情書的時候,樂暢喫醋了?
而且之後每次嗅到這股香氣的時候,都是我在他身邊。
我心底止不住的雀躍。
我大概要二次分化了,而且我喜歡的 Omega 很可能也喜歡我!?
樂暢這次信息素外泄的原因,會不會也是因爲我?
因爲我向他表白,所以他太激動了?
「愣着幹什麼......」
「抑制劑......給我拿一下......」
樂暢聲音軟的不像話,尾音更像是在邀約。
不過我被接二連三的好消息澆頭,已經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
樂暢的身體像蛇一樣纏着我,信息素從夾縫中滲透,蠶食我的理智。
「樂暢......我可以標記你嗎?」
我的目光在他頸側流連:「我會很小心,不會弄疼你的。」
樂暢很白,襯得此時腺體更粉了。
很想在他那裏留下屬於我的痕跡。
「林雋......抑制劑......」
聽到他叫我名字時,我感覺全身都在過電。
我沒再猶豫,頭微微俯下。
說話時吞吐的氣息令他縮了一下脖子。
「我就是你的抑制劑。」
不過在我脣即將貼到他腺體處的時候,樂暢偏頭躲開了。
他臉更紅了,害羞?
我沒吭聲,又湊了過去。
「啪!」
迎接我的,是一個巴掌。
我甚至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力氣。
以至於在臉側火辣辣的感覺來臨以前,我整個人還是懵的。
......是我會錯意了?
-6-
我後來才得知,樂暢有信息素紊亂症。
他控制不好信息素,有時候就會外泄,也預感不到自己的發情期。
因爲這個症狀,他已經夠難受了。
而我卻自作多情,以爲他是因爲喜歡我所以纔會那麼激動。
我們這麼多年都沒紅過臉,更別提吵架。
所以面對突如其來的事端,我沒有任何應對措施。
樂暢並不是不理我,但也沒有忽視我。
只是我能感知到,他對我的態度好像退回了普通朋友的範疇。
......
「和樂暢走得很近的那個 Alpha 什麼來頭?」
「不知道啊,好像高中在國外讀的。」
「開學一個月後纔來報道的,肯定有後臺......」
在別人嘴裏聽到樂暢的名字並不奇怪,但這幾句話的內容令我警鈴大作。
我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打算出去看看。
因爲靠窗,所以起身後便看到了窗外走廊上的兩個背影。
樂暢肩膀的寬度,腰臀的弧度,腿的長度......
我熟記於心,並且不知道在青春期睡夢中描摹了多少遍。
所以只一眼我便認了出來。
「聽說......你分化成了 Omega?」
樂暢似乎沒想到對方突然會提到這個,點了下頭。
「是啊。」
高他一頭的男生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湊近了些。
「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小時候訂過娃娃親。」
「要是我分化成了 Alpha,你分化成了 Omega,這個婚約就成立。」
男生長相很陽光,說這句話時並不羞澀。
我已經走了出來,適時出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阿暢,這是......你朋友?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我很少在學校叫樂暢的小名。
到底是存在競爭者之間的勝負欲,我想都沒想便說出了口。
沒等樂暢介紹,男生轉過身看到我後,主動張了口。
他露齒一笑:「我是陸黎啊,你不記得了嗎?」
原來是他啊......臉我沒認出來,但是名字我有印象。
不知道樂暢覺得他笑起來怎麼樣,反正我看着是挺討打的。
我也看着他笑:「抱歉,沒什麼印象。」
-7-
「他現在還是你的小跟班嗎?」
以我們三人現在的關係,居然能坐在一張桌子上喫飯。
挺神奇的。
樂暢笑了下:「早就不是了。」
小時候我性格比較怯懦,經常受欺負。
樂暢人緣好,有他護着我,別人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過久而久之,他們都說我是樂暢的小跟班。
但我還挺樂意的,小跟班怎麼了?
只要能跟「樂暢的」這三個字沾邊,我心裏也挺美的。
「林雋分化成什麼了呀?」
我擅長於當傾聽者,所以沒想到陸黎會突然 cue 我。
我聞言看向他回答:「我是 Beta。」
「是嘛!可是我看你腺體發育挺好的,還以爲你是 Alpha 呢!」
陸黎從國外回來,可以不受約束的當衆討論有關性別的隱私。
可能是我心理作祟,總感覺他在諷刺我。
他看我沒吭聲,又感慨似的補了一句。
「還是 Beta 好,不用受信息素的影響。」
我之前一直不敢跟樂暢表白,性別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這句話戳中了我的痛點,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沒什麼波瀾。
「Beta 哪裏好了,又不能永久標記喜歡的 Omega。」
說完我便後悔了,此話一出,氛圍有些靜默。
不過也就是一瞬,陸黎似是八卦,但我總感覺他真知道什麼。
「所以你喜歡的人是 Omega?」
「誰啊?」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而此時我喜歡的人就在身邊。
我此時不能說不,但因爲之前那件事情,我也沒勇氣承認。
正當我思考該怎麼回答的時候,樂暢玩笑般說了一句。
「問這麼多,你是不是對他有意思啊?」
樂暢側臉對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所以辨不明他是以什麼目的說出的這句話的。
之後他們又說了什麼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滿腦子都在思考樂暢那句話的含義。
是替我解圍?
還是......對陸黎有意思?
-8-
樂暢從小到大朋友很多,但肯讓他交心的卻少之又少。
陸黎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在他轉到了我們隔壁班以後,我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嫉妒這個字眼在我心中生根發芽。
但最讓我在意的——是樂暢的病。
還好他這幾次碰上的都是我,如果是其他 Alpha 呢?
如果對方心懷不軌呢?
如果被人趁虛而入,然後標記他呢?
意識到這點,我對陸黎的警惕值更是達到了頂點。
因爲這件事情,對於我可能二次分化的驚喜也沖淡了許多。
而且指不定會分化成什麼呢,如果是 Omega 的話......
我可能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和樂暢在一起了。
......
「是二次分化。」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你很可能分化爲了 Omega。」
-9-
我彷彿被雷擊中一般定在原地,半晌沒找回自己的聲音。
「啊?」
我罪不至此,不至於言出法隨到這種地步吧?
Omega?開什麼玩笑?
我不分化了行不行?當 Beta 也挺好的。
我搜刮出腦海裏生理課的知識,再次出聲時都發着顫。
「可是......Omega 不是有生殖腔嗎?」
醫生扶了下眼鏡:「生殖腔是可以緩慢生長的,不過......」
他言語間突如其來的轉折令我身形一緊,無端嚥了口唾沫。
不過什麼,你倒是快說啊。
「不過這只是我以常理推斷出的結果。」
「準確的結果還得在性別檢測報告出來才能得知。」
性別檢測報告需要 24 小時才能出結果,我現下根本等不急。
於是又拉着醫生問道:「會不會是誤診?」
我說出這句話後,醫生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過我還是追問着。
「有沒有可能是ẗů⁸ Alpha?或者......Enigma?」
「又或者說,我根本沒有分化,還是個 Beta?」
醫生雖然無奈,但還是耐心解釋了我的問題。
「首先,Beta 是聞不到信息素的,但你可以。」
「其次,擁有 Enigma 性別的人只在歷史上存在過。」
「最後,以檢測報告爲準,明天這個時候就可以收到結果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多說什麼。
回學校的路上一直渾渾噩噩,晚自習都沒去,直接回了宿舍。
-10-
「您的性別測試結果顯示爲:Omega。」
我盯着電子檢測報告的最後一行字,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錯了,一定是檢測報告出問題了。
我拿着手機急匆匆地往教室外面走。
打算先去校醫室問問,週末再去醫院掛號好好諮詢一下。
其實檢測報告已經很明顯了,校醫肯定不會去質疑正規機構的判定結果。
她還安慰我讓我高興點兒,畢竟 Omega 在男性中是比較珍惜的性別。
珍惜有什麼用,和喜歡的人 OO 戀嗎?
不過戀不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樂暢現在不喜歡我。
......
下節是水課,所以我不着急去教室。
在校園裏隨便逛了逛,聽到整點鈴正打算去教室的時候......
我在花壇旁的角落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他們幾乎是抱在一起的姿勢,並且我聞到了淺淡的米蘭花信息素的味道。
我沒有絲毫猶豫,邁着步子走近了。
走近之後我才發現,陸黎正打算俯身給予樂暢臨時標記。
而樂暢並沒有拒絕的打算。
嫉妒夾雜着些許恨意,我一把推開了陸黎。
-11-
「你們在幹什麼?」
我右手虛窩成拳,想揍陸黎他丫的一拳。
憑什麼,我陪在樂暢身邊這麼多年。
他橫空出世,就這麼輕易地從我身邊把他搶走了?
「你誤會了。」
我冷哼一聲,盯着陸黎。
「你嘴脣都要貼到他腺體上了,你跟我說是誤會?」
一旦事情和樂暢沾上邊,我就沒法穩固情緒。
陸黎平時牙尖嘴利的,這種時候倒是不說話了。
身後的樂暢看不下去了,於是替他說話。
「林雋,別把人想得那麼齷齪。」
這句話甚至比那一巴掌還來勢洶洶。
齷齪?
所以在樂暢看來,我當時想要標記他時也很齷齪?
我喉嚨一緊,感覺自己很委屈。
但是我又哭不出來,只是低頭在一旁沉默着。
陸黎:「樂暢,他可能只是擔心我對你圖謀不軌,畢竟......我是 Alpha。」
樂暢似乎對那晚的事情很是介懷,所以態度絲毫不減。
「圖謀不軌這種事情,又不是 Alpha 才能做。」
我好像很輕易就能被樂暢的話給刺中。
我現在也無比後悔,自己沒能把持住喜歡樂暢的心思。
明明這ŧüₘ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卻輸在了那個晚上......
以後不會連朋友都做不了了吧?
我依舊沉默着,從兜裏拿出了隨身攜帶的 Omega 抑制劑。
我知道他可能不會收,於是直接塞到了樂暢手裏。
「我一直備着,以防不時之需。」
「那晚的事情,很抱歉......是我失控了。」
我也不管有陸黎在場,只是一股腦地將我想說的話吐了出來。
「還有,我二次分化成了 Omega,以後應該不會在圖謀不軌的名單裏面了。」
說完之後,我也不管他們是什麼表情,兀自走開了。
我想,我當時的背影一定很落寞,很難看。
-12-
夜晚,獨自在宿舍長廊吹風的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他在我身旁抽出一根菸點上了。
我冷哼一聲:「怎麼,抽根菸而已,還需要專門撬鎖來這裏抽?」
Alpha 與ṱŭ⁾ BO 混住的兩棟宿舍樓是有長廊相連的。
不過這個地方常年落鎖,沒人會費勁巴拉地撬鎖來這裏。
陸黎又吐了一口煙霧:「你呢,被傷這麼深?」
我知道他在挑釁我。
不過在面對除樂暢以外的人,我通常有着極強的自控力。
「是啊,至少我的喜歡對得起我自己。」
陸黎指尖夾着菸頭,側着身子看我。
「他爲了替我說話居然懟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
聽到這兩句話,我身體先於思考行動了。
我直接揪住了陸黎的衣領,眼神又冰又冷。
「他只拿你當朋友。」
因爲參與了很多樂暢從小到大的時光,我太明白樂暢需要什麼了。
他需要一段穩定的,沒有背叛的友誼,大過於那種將自己的情緒託付於別人的感情。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選擇去表白的原因,而是默默陪伴。
陸黎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動手。
他將菸頭捻滅,脣角上揚,就那麼任由我拎着他的領子。
下一刻我便明白了,因爲他釋放出了信息素。
「要真想當朋友,你爲什麼又對他做出那種事情?」
「多新鮮啊,朋友朋友的,你們在玩兒過家家嗎?」
雖然我分化成了 Omega,能聞到他信息素味道,但卻沒受到什麼影響。
我們雙方都挺驚訝的,我看到他皺了下眉。
「你不是分化了嗎?」
雖然我心中奔騰了許多想法,但面上沒什麼表情。
我沒接他的話,而是鬆開了手,退後一步與他保持了些距離。
「如果你是想以 AO 差距來壓制 Omega 的人,樂暢會討厭你的。」
說完,我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別人也會。」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中了他,陸黎有些咬牙切齒。
他沉下嗓音,聲線有點冷。
「像你這樣的弱雞,居然會有 Omega 喜歡,她憑什麼會看上你?」
-13-
隔天,我在上學途中又碰到了那個遞情書給我的 Omega。
雖然我沒有將情書轉交給樂暢,但她每次見面還是會和我打招呼。
不過這次,她嘴剛一張開,又立馬閉上了。
像是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垂下頭急匆匆地離開,沒敢再看我。
所以......陸黎真正喜歡的是她?
......
陸黎自帶轉校生頭銜,並且長相好看。
這兩天在和樂暢捆綁上之後,已經有不少人在猜測他們二人的關係。
樂暢一貫對這些謠言充耳不聞,所以衆人也不敢斷定是真是假。
不過陸黎就不一樣了,他的不解釋,更推進了事態的發展。
我現下能這麼冷靜,是因爲我明白他們對彼此都不是喜歡。
因爲樂暢不需要伴侶,只需要朋友。
他雖然有很多人喜歡,但從未談過戀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樂暢好像很難進入一段親密關係。
所以很多人之前都對我們的關係提出過質疑。
「你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看着不像啊。」
如果樂暢真正喜歡上誰,我會祝福。
不過「樂暢最好的朋友」的這個名頭,我只想自己獨佔。
既然我越了界,是我的問題,我理應來承擔。
......
我加到了那個遞情書的 Omega 的微信,這才得知她叫何琳。
【可以幫我個忙嗎?】
因爲剛通過好友申請,何琳回消息很快:【你說。】
我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速打字。
【我覺得,我們都該爲喜歡的人勇敢一次。】
何琳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什麼?】
我指尖頓了下,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打出了那幾個字。
【你可以再遞一次情書嗎?給樂暢。】
-14-
我將樂暢和陸黎約在了學校天台,這裏是表白Ṭū́¹的勝地。
從這個地方向下高呼,聲音可以在整個校園迴盪。
樂暢一貫守時,所以在約定時間前幾分鐘就到了。
他看到何琳的時候還有些驚訝,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你說的重要的事......不會就是你們兩個的事情吧。」
他目光在我們二人之間流連,神色複雜。
顯然他誤會了我們的關係,畢竟他不像我對世事都毫不在意。
他肯定記得,何琳是之前給我遞情書的 Omega。
何琳在我之前先行解釋:「不是的,之前那封情書其實是......要給你的。」
樂暢很聰明,一下子便理清了前因後果。
他笑了下:「那也不用這麼正式吧。」
畢竟結果都是拒絕。
就在這時,陸黎也來了。
何琳看到來人,手揪着衣角暗自打氣,然後走向了樂暢身前。
「我之前太膽小了,沒想過如果是心意的話,是需要自己去表達的。」
她頭垂的比上次還低,不敢直視樂暢。
不過我卻感覺她比我勇敢多了。
她將情書往樂暢面前一推,然後豁出去了似的,嗓音都大了一倍。
「樂暢同學,雖然知道你會拒絕,但我還是想要把情書親手遞給你。」
「希望你能收......哎?」
不出我所料,他手裏的情書被陸黎搶走了。
「表白上癮了是吧?」
果然,樂暢眉頭一皺。
他雖然不會接受何琳的告白,但是一定會尊重她。
所以在陸黎打斷了何琳的話之後,樂暢擋在了陸黎的面前。
陸黎此時已經裝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何琳爲什麼可以喜歡任何人,就是不喜歡他。
「你究竟給她下了什麼迷魂湯?」
陸黎嗤笑一聲。
「該說不愧ŧů⁽是校草嗎,情書都收到手軟,回去以後轉手就丟到垃圾桶裏了吧?」
纔不是這樣呢,樂暢從小到大收到的情書都會放在自己書櫃的一角。
他也許不會拆開去看,但一定不會做出丟進垃圾桶裏的這種行爲。
他會在委婉拒絕對方後,收下情書,然後笑着對對方說。
「用心寫的文字自然要用心對待,我沒辦法回應你的感情,但會收下這份心意。」
-15-
「別隨意揣測我。」
樂暢雖然不明白陸黎爲什麼能在短時間內變化那麼大。
他伸手捏住情書的一角,想要從陸黎手裏拿過來。
兩人暗自較勁,很快粉色信封便不堪重負地裂開了一道。
樂暢鬆了手,可陸黎像是還在使勁兒似的,往後踉蹌了一下。
何琳看到了這一幕,自嘲般地勾了下脣。
「陸黎,你不會覺得......讓我沒有機會喜歡其他人,我就會愛上你吧?」
除了樂暢,任何人的美醜在我眼中都沒有不同。
所以我並不知道,何琳的眼淚會讓陸黎如此無措。
她哽咽着伸出手:「把情書給我。」
陸黎沒敢猶豫,連忙把幾乎揉皺了的粉色信封給她。
何琳毫不憐惜地把信封撕開,裏面有兩張信紙。
一封是給樂暢的情書,一封是給陸黎的拒絕信。
樂暢拿到情書,只草草地掃了一眼,便摺疊好放在了兜裏。
他退至一旁,將場地暫且留給了他們二人。
我這才提起步子,緩步走到了樂暢身側。
他沒看我,語氣簡單:「你乾的?」
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我只是點了下頭。
雖然目的達到,但我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他之所以在你發情的時候不會趁人之危,是因爲他根本不喜歡你。」
聽到這句話,樂暢冷笑一聲。
「就算分化成 Omega,你當時不還是想要標記我。」
他言語間夾槍帶棒,不過我卻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許是何琳給了我勇氣,我仰着臉看着遠處的建築。
語氣柔和:「樂暢,你有沒有想過......」
「我是因爲太喜歡你了,所以就算變成 Omega,也會衝破生理界限繼續喜歡你。」
我餘光能看到樂暢身形一僵,這是他震驚時特有的生理反應。
其實在某些方面,他比我誠實多了。
至少他不會像我一樣,以朋友身份自居,卻做了許多超過界限的事情。
我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再次開口的時候是笑着的。
「以前聞不到你信息素的時候,我單純喜歡你這個人。」
「能聞到信息素之後,我那晚以爲......你對我也是有感情的,所以做了錯事。」
「其實我挺狡猾的,有揍人的能力卻因爲想被你保護,依舊躲在你身後。」
「不顧及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做朋友,從小學粘你到現在。」
「意識到你現下可能只愛自己,卻還是幻想過對你表白。」
「不過一切都被我的一時衝動搞砸了......」
說到最後,我幾乎釋懷了,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我自己。
「我是不是挺討人嫌,也挺自私的?」
-16-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聰明的?」
我們之間靜默半晌,樂暢只是反問了我這句話。
我這才轉過頭看他:「嗯?」
「又不是隻有你認識我十年。」
他的意思是......你說的這些事情我都知道。
在樂暢身邊待久了,我總是擅於做一個無害的人。
總認爲別人都和我一樣傻。
意識到這點我低頭笑了下,學着他手撐在水泥檯面上,看着遠處。
「也一直知道我喜歡你嗎?」
他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雖然預想過表白的場景,但沒想到會這樣自然,與平淡。
我現在倒不緊張說什麼甜言蜜語,我只是緊張他怎麼看待對我的感情。
身後的兩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何琳的功勞。
改天一定要請她喫頓飯。
「要去喫點東西嗎?」
突然想到一起去了,我還有點懵:「啊?哦......走吧。」
......
是樂暢之前和陸黎提到過的那家小館。
什麼意思,難道我那次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他也知道?
樂暢好像對這家小店很是熟悉,進來時還跟老闆娘打了聲招呼。
「乖乖,好久沒來咯。」
老闆娘是四川人,特別熱情。
我們連菜單都沒看,她庫庫炒了三道菜端上來了。
「你還記得這家店嗎?」
在看到我茫然的表情之後,他就明白了。
樂暢用筷子夾了口菜:「小時候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我如實回答:「好像所有的記憶,都是關於你的。」
「所以你很瞭解我?」
接二連三的問句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並且有些莫名的危機感。
我猶豫着點了下頭。
不過還是擔憂地看他:「爲什麼這麼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樂暢扒了口米飯,喫的很香,看起來挺滿足的。
我心下一凜:「你是在拒絕我嗎?」
他的話語總是那麼圓滑,又不會傷害到別人。
我鼻尖一酸,這次不是委屈,而是心疼。
其實他也不想傷害到我吧,他也很糾結的吧。
「......我明白了,先喫飯吧。」
-17-
學校放了一個月的寒假假期。
大部分人從緊鑼密鼓的期末考試中,得息喘了口氣。
但我不怎麼喜歡放假,因爲不能每天都見到樂暢了。
爸媽離婚,我和我媽一個忙工作,一個忙學習,常年都碰不上幾回。
所以在回家後,果然看到落了灰的茶几和地板。
開燈的那一瞬,好像都能看到小灰塵起舞了片刻。
我擼起袖子花了兩個小時,把房間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通。
揉着腰坐在沙發上休息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多了幾條消息。
【你在哪裏?】
【我可以去找你嗎?】
未接來電。
【我爸回來了。】
是樂暢。
在看到最後一行字的時候,我沒有猶豫。
抓着手機換鞋就出了門。
走到樓下的時候,才意識到我現在根本不知道樂暢在哪裏。
在家裏?還是跑出來了?
我慌亂地撥通樂暢的電話,滴滴聲伴隨着我心跳的鼓點。
接通了!
「喂,你在哪?」
我連寒暄都來不及,直接道出了目的。
樂暢也沒多說什麼,報出了一個地址。
......
那地方離我家一公里多,找車騎或者打車都不如直接跑過去來的快。
1000m 勉強及格的我,在鬧市街道里穿梭了不過 5 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樂暢也不嫌髒,坐在廢棄很久大象滑梯後的階梯上。
「樂暢......」
我喘着粗氣走近,叫了他一聲。
他抬起頭,很勉強地朝我笑了下。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我搖搖頭:「纔不會。」
「你知道的,我永遠不可能拒絕來見你。」
樂暢和他家裏人關係很不好,特別是他爸爸。
就好像自己父親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樂暢很抗拒見他。
我見過他爸爸,很溫和的一個人,讓人提不起什麼防備。
對了,他是被收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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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也挺好奇我爲什麼會討厭他?」
樂暢對他爸爸的稱呼是「他」,很生疏。
我坐在他的旁邊,點了下頭。
「如果你想說的話。」
他眼神有些空洞,手臂抱着膝蓋,是很缺安全感的一種表現。
其實我現在應該摟住他的,但是莫名感覺他會抗拒。
「上次打你的那一巴掌,和『他』有關。」
那晚的事情是我的心頭刺,不過事關樂暢,我還是去回想了那晚的場景。
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想要標記樂暢,於是他打了我一巴掌。
等等......
一個十分罪惡的念頭在我心頭湧現,我甚至不敢去細想。
樂暢從小就長得好看,又是被收養的。
所以「他」要是心生歹意,做出一些違背倫理的事情,不是沒有可能。
似乎察覺到我愣住了,樂暢便知道我明白了。
他冷笑一聲,不知是在自嘲,還是在唾棄我瞬間就能明白他話裏的隱喻。
我是該心疼他,但是我更不能容忍他這樣曲解我。
「樂暢,你不該把我想象成「他」。」
我這才發現,樂暢好像不懂愛。
剛竄起的一絲火氣又瞬間湮滅,我對他從來都提不起什麼脾氣。
我就該從對他產生感情以後,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說「我喜歡你。」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自處......」
樂暢把頭埋到臂彎,像是要哭了。
我手剛抬起來,又趕緊放下。
不過最後還是沒忍住,虛扶在樂暢腰後,大概幾釐米的位置。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
其實他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你上次問我的三個問題,我重新回答一下。」
手臂已經有些酸,不過我還是不知疲倦地虛扶着。
「那家小館子,老闆是川渝人,店已經開了十年了。」
「你之前離家出走過,老闆娘免費給你做了頓飯。」
「所以你之後一有零花錢就去照顧她生意,我之後才回想起來。」
「小時候......你確實佔據了我絕大部分記憶,因爲那段時間我爸媽在鬧離婚,家裏沒什麼值得我牽掛的東西。」
「你問我很瞭解你嗎?答案還是肯定的。」
「就比如我知道你現在並沒有哭泣,而是張嘴忍着眼淚。」
樂暢的聲音悶悶的:「別以爲你很瞭解我。」
我笑了:「這句是在撒嬌。」
「而且......就算有不瞭解的地方,我也會自己去探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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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暢挺好安慰的,我能這樣和他交心的時間並不多,屈指可數。
不過等我們打算去我家待會的時候,我才發現一個問題。
我沒帶鑰匙。
「剛出門太急,忘記帶鑰匙了......」
我面露難色,畢竟此時已經晚上了。
「去酒吧,陪我喝點。」
我當然不會拒絕,他現下就算想去摘月亮我也陪着。
......
「其實我還是第一次來酒吧。」
樂暢一貫不喜歡這種場合,能理解他是第一次來。
其實我剛纔有想過要不要去酒吧,倒是被他先提出來了。
我笑了:「今天也當一回壞小孩。」
意識到他又要說什麼,我先行開口:「知道,你也不是什麼好孩子。」
我們在吧檯前落座,他把點酒的責任全權交給我。
因爲摸不清他的酒量,我點了兩杯度數不怎麼高的。
酒上來之後,他抿了一小口,然後皺眉。
「怎麼是甜的?」
我笑道:「你要想酒味兒重一點,可以再點一杯我的。」
他沒吭聲,直接將我那杯端起來喝了一小口,然後將小甜水推了過來。
那杯我喝過,所以有點驚訝地紅了臉。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酒沒度數,但我太過幸福以至於有些暈眩。
幸福到冒泡泡的時候,好像還嗅到了樂暢信息素的味道。
樂暢趴在吧檯上不動了,我湊過去輕推了下他。
「樂暢?」
信息素的味道更濃烈了。
我瞬間清醒,樂暢信息素又紊亂了。
酒吧人太多,不能待在這裏。
還好隔壁有一家連鎖酒店,我媽常年出差在這家酒店辦了會員。
所以在我提供了電子身份證以後,我們順利開了間房。
將樂暢攙進房間的時候,他身體已經軟成了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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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隨身攜帶着 Omega 抑制劑,我撕開包裝就對着樂暢腺體注射了進去。
樂暢腺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紅,神智也不怎麼清醒。
「樂暢,好點了嗎?」
樂暢嘴脣嚅囁着,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湊過去聽的時候,卻被他一把抱住了。
按理說我應該任由他抱着,但我第一反應卻是推開他。
我怕他再次討厭我。
「熱......」
樂暢又湊了上來,貼着我好像才能舒適一點。
我識海已經不能用亂來形容了,慾望幾乎是撕扯着理智。
我像個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直到他指尖探到了我的衣領。
我一把抓住了那隻作亂的手,再次出聲時語氣有些啞。
「樂暢,是不是發情期來了?」
我盯着他沒什麼意識的瞳孔,語氣認真。
「生理課上老師有沒有告訴你,這個時候 Omega 應該怎麼做?」
樂暢下意識答道:「保護好自己。」
我語氣冷了一些:「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他好像恢復了些理智,不過還是難受至極。
可能是因爲信息素紊亂症,他的發情期來勢洶洶,抑制劑沒什麼用。
他在出口時語氣艱難。
「我......爲我說過的話負責,給我......臨時標記。」
「不會討厭你。」
......
第一次標記他,我並沒有很熟練。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一切都是依靠本能行動。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弄疼他。
雖然不知道他應允的那句話,是出於生理性的,還是心理性的。
我都能接受。
就算他再討厭我的話,我也認了。
樂暢呼吸均勻, 睡顏很乖。
我一下一下揉着他的發頂,像撫摸小動物似的。
「樂暢,你要知道......」
「就算我變成小狗,小貓, 也會在所有蹭過的褲腳中精準找到你的氣味。」
說到最後,嘆出去的那口氣像是耗盡了我所有的力氣。
「十年了,喜歡你已經成爲了我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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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起來後我有點難受,因此也打消了些和樂暢從一張牀上醒來的窘迫。
他陪我去了醫院, 按照護士的建議掛了腺體科。
不會是昨晚標記出什麼問題了吧?
不過就算要出問題,也不該是我吧?
我有點兒不想去面對。
還是上次的醫生,他對我還有點印象。
「哪兒不舒服?」
我語氣遲鈍:「說不上來,護士說讓我來掛您的科室。」
這個醫生資歷較深,什麼都能涉及一點,所以護士纔會這麼提議。
他繼續問:「你這兩天有沒有類似症狀,有沒有想過可能是什麼引起的?」
我默不作聲。
醫生了然:「你剛二次分化,第一次發情期是可能......」
我打斷了他:「不是。」
之後的話有些難以啓齒:「我標記了一個發情期的 Omega。」
......
這次問診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醫生最終才得出一個結論。
我應該分化成了第四性別:Beta-Omega。
總而言之, 就是擁有 Omega 能嗅到信息素的能力, 僅此而已。
因爲主性別還是 Beta, 所以受到 AO 信息素的影響雖然有, 但是不多。
我將這件事情對樂暢說了之後,他也很震驚。
「你是一個能聞到信息素的 Beta,很酷啊!」
我笑着附和他:「是吧。」
命運最終還是眷顧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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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暢一定記得那晚的事情, 但他沒有提起, 也沒有疏遠我。
他腺體處的標記還隱約能看見, 每次看到我都會不好意思。
但我還是不敢確定, 他到底有沒有接受我。
而且......
「想什麼呢,一起去操場打球啊?」
男生剛運動完,拎着球靠在宿舍櫃門上看我。
在劇烈運動後無意釋放的信息素, 淺淡又勾人。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
「發什麼呆啊, 去不去?」
我靠着椅背抬頭看他。
有時候眼神交流好像比靈魂共振更加直白。
因爲我們本就相識十年之久, 所以很容易讀懂。
我盯着他,笑得很傻氣。
「去。」
在去操場的路上, 樂暢說了一句話。
沒頭沒尾的,但是我一下便明白了。
「離家出走那天,我第一個想到的人還是你。」
......
學校舉辦的聯誼會, 盛大而又熱鬧。
在春末初夏的光景, 一年中溫度最適宜的時候。
每個人都穿着禮服或正裝, 小大人似的觥籌交錯。
樂暢穿着白西,頭髮也梳了上去。
他的臉本不具備什麼攻擊力,但露出額頭後倒有幾分不羈的頑劣。
很帥, 各種意義上的。
我穿着和他同款式的西裝,眼神從沒離開過他片刻。
他向我走過來的時候,別人在看他,而他在看我。
挺夢幻的,周遭除他外的一切都打上了模糊特效。
之後才反應過來, 好像是我的視線模糊了。
有種錯覺,聯誼會好像是我們的婚禮似的。
不過如果是婚禮的話。
我給樂暢的婚禮,一定會比這個場面隆重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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