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級跨越,當人上人

我想實現階級跨越,當人上人。
陸家小少爺,京圈太子爺,是我挑中的人選。
他有一個喜歡的姑娘。
貌美又天真,可惜出身不太好。
陸家不同意他們結婚。
小姑娘只能抹着淚拿着天價分手費出國。
臨走前,她還不忘激勵陸白嶼。
說自己會一直等着他。
陸白嶼太感動,決定劍走偏鋒,找人假結婚。
用契約妻子的粗俗,來襯托心上人的美好,以此得到家族認可。
所以,我的機會來了。

-1-
和孟沅分手後,陸白嶼時常去兩人定情的咖啡店。
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長相帥氣,渾身又都是名牌。
和我一樣想釣他的女人,簡直如過江之鯽。
有打扮美豔,直球要微信的。
有含含蓄蓄,委婉要拼桌的。
更甚至,還有三五成羣,藉着大冒險遊戲,要和他喝交杯酒的。
但無一例外,全都被陸白嶼拒絕了。
剛分手,還是被家族逼迫。
少年心底的不甘,讓他對孟沅的洶湧愛意,在此刻達到了頂峯。
尤其,還是在兩人的定情之地。
不好釣。
我得徐徐圖之。

-2-
第一步,成爲白月光的替身。
「您好,這是您要的咖啡。」
這是我同陸白嶼說的第一句話。
聞言,他微微頷首。
視線在我身上停留兩秒後,就不着痕跡地挪開了。
孟沅也曾在這裏打過工。
同樣的衣服、相似的身形,總能夠讓他多注意一二分,從而在他心底留痕。
不怕被他厭惡,怕只怕連印象都沒有,那纔是真的無計可施。
所以我應聘了這家咖啡店的店員,成了和孟沅當初一樣的打工妹,開始了替身計劃。
再借着工作由頭,頻繁出現在他四周,卻不過分靠近。
我本就是咖啡店的打工妹。
這般操作,不會惹他反感。
偶爾間眼神對視,我衝他微微一笑,他眼神恍惚。
似乎,是在透過我看別人。
正主不在身旁,就總愛找些替身以慰相思,彷彿自己是什麼天底下最大的癡情種。
騙自己,只騙自己。
不僅如此,工作哪有不受委屈的?
花一樣的年紀,容貌出挑,難免碰到些心懷不軌的客人。
碰不到也沒有關係。
這世道,只要有錢,什麼演員找不到?
所以當鹹豬手摸上來時。
我故作慌張,求助的目光也「恰好」落在了陸白嶼身上。
四目相對間,他眼神驟然一縮。
大概在想——
被他放在心尖上的孟沅,當初在這裏工作時,是否也曾遭遇過和我一般的困境,且無人幫她?
只有同樣的境遇,同樣的悲慘,才能讓他對我更進一步上心。
即使,他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替代品。
心疼、憤怒,兩種情緒交織。
陸白嶼乾脆拍桌而起。
他將我拉至身後,又一拳砸在那人臉上,兩人徹底扭打了起來。
禿頂男人一邊挨着揍,一邊朝我遞來眼神。
彷彿在說:捱罵,這是另外的價錢。
我不着痕跡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願意加錢,對方則微微一笑,閉上眼繼續被揍。
一拳、兩拳……全是錢。
直到店長出來試圖調解。
工作一週,我早就已深知店長爲人,好色至極。
曾試圖偷摸過我的腿,還往我口袋裏塞過房卡。
我沒去,已經算是得罪了他,再加上顧客是上帝,得罪不得。
無論是陸白嶼,還是那個試圖摸我的禿頂男人,那都是上帝。
店長想了想,乾脆就將所有的錯全歸咎到我身上。
「宋今熙,你剛上班沒幾天,就這麼不安分,明天別來了!」
雖然他說得對,的確是我計劃的。
但我必須委屈,就得哭。
「老闆,您不要開除我,我真的很需要錢,求求您……」
我緊緊抓着老闆的衣角。
眼裏滿是淚水,慌張無措間,只差沒有跪下來求他,好不可憐的。
前段時間上的表演班,到底還是有些用的。
所以看見這一幕的陸白嶼,所以當場就冷了臉,然後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一個小時後,咖啡店的店長就換了人。
畢竟是定情之地。
陸白嶼有錢,早就買下了這裏,自然也擁有更換店長的權利。
我沒錯,是受害者,自然能夠繼續留下打工。
「謝謝你幫我,真的很感謝你。」
陸白嶼離開時,我衝到門口,向他九十度鞠躬,真誠道謝。
「你叫什麼名字?」這是他同我說的第一句話。
我抬眸,衝他笑:「我叫宋今熙。」
他沒再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便知道他已經記住了我的名字。
這是初相識。
不算熱烈,但留了心,便足夠了。

-3-
第二天,他剛來咖啡館,我就立刻爲他捧上了一杯他每次都點的咖啡。
陸白嶼挑眉:「我還沒說要什麼。」
「這杯咖啡,我請你,算是報答你昨天救了我。」
說完,我直接轉身離開,沒有過多糾纏。
忽遠忽近,方得人心。
湊上去,沒有挑戰性。
等到裏間。
有牆體作爲遮擋,我轉身看着角落裏的陸白嶼,他正低頭看着面前的咖啡,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這一天,我都沒有再主動和他說過話。
直到臨走前,我再度喊住陸白嶼,將自己親手做的曲奇餅乾遞給他。
「一杯咖啡當謝禮,我想了想,還有些不夠。」
和記憶裏愛人的模樣重疊。
陸白嶼眼神恍惚一瞬,最終還是伸手接過了餅乾。
喫沒喫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沒有抗拒我的示好,我才能更進一步。
再之後,陸白嶼還是和之前一樣,每天都來咖啡館。
一坐就是一下午,沉默思念孟沅。
我「感激」他,加上他曾爲我出過頭,還開除過上任店長。
所以他再來店裏,新任店長就會讓我招待他。
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在陸白嶼來之前,我都會提前爲他留好最後面靠窗的位置,桌上擺上一朵黃玫瑰,然後在他坐下的同時,捧上一杯他每次都點的咖啡。
不用多說什麼,也沒有刻意去撩撥。
像水一樣,逐漸滲透入他的習慣中。
有時我也在想,他這麼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可我想不明白。
兩萬裏距離,明明一張飛機票,就能夠消除所有的相思之苦。
可他卻偏偏選擇在這裏虛度光陰。
嘴裏說着愛,心裏說着愛,唯獨行動上,沒有愛。
但這和我並沒有關係。
因爲我不需要愛。
我需要的,是陸白嶼妻子的這個身份,幫助我快速實現階級跨越。
我完成了第一步,讓他記住我。
但這還遠遠不夠的。
好在,咖啡店裏那些同樣想要釣陸白嶼的女人,可以幫我這個忙。
握着手機微笑上前討要微信。
陸白嶼拒絕,對方依舊不死心,笑着說就是交個朋友。
陸白嶼皺着眉,臉色難看,所以我又出現了。
漂亮的裙襬,被我「不小心」潑了咖啡,我會被對方責罵,糾纏也隨之結束。
這個方法很好用。
當然了。
我這是爲老闆分憂,賠償,陸白嶼會出。
「宋今熙,你天天往客人身上潑咖啡,就不怕我開除你嗎?」
偶有幾次,陸白嶼也會主動搭話。
我滿眼真誠:「您幫過我,我知道您不想被打擾,所以哪怕開除,我也要這麼做。」
他不缺錢。
缺的,是無人打擾的懷念心上人的安靜時光。
所以我的這個行爲,不僅不會激怒他,反而還會討他歡心。
不過說這話時,我故意露出了些許少女心事,眼中含情。
陸白嶼曾是浪子。
他看得出來,然後思考,然後衡量。
同樣的打工妹、同樣的毫無家世,偶爾的故作蠢笨。
再配上精心化妝過後三分相似的側臉。
假結婚的對象,這不就有了嗎?
所以在三個月後的下午,陸白嶼走到收銀臺前,手指輕敲檯面。
而我則捧着剛做好的咖啡抬頭看向他,眼神懵懂。
他輕笑:「有沒有興趣……結個婚?」

-4-
陸白嶼篤定我已經喜歡上了他。
畢竟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從來都是衆星捧月般的存在,無人不愛。
所以提出和我結婚,我自然得喜極而泣。
然後立刻和他領結婚證。
哪怕結婚理由,是荒誕地說自己到了年紀,又覺得和我很有緣分,想要先婚後愛。
但我還是「信」了。
捏着手裏的紅本本,從民政局裏走出來時,我心緒飄忽。
從今天起,我就是陸家的少夫人了。
丈夫不愛我沒關係。
很多時候,比起虛無縹緲的愛,權力和錢財纔是最好的補品。
而我接下來要做的,是鞏固地位。
「宋今熙,既然我們已經結了婚,你就在家安安心心當陸太太,我不會虧待你的。」
陸白嶼看着手裏的結婚證,打斷了我的獨自狂歡。
他抬眸,眼神僞裝溫柔:「畢竟,你已經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說完,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黑卡,直接塞進我手裏。
「沒有密碼,沒有限額,你可以隨便刷。」
這並非出自對我的疼愛。
而是陸家的少夫人,如果只知道每天買買買,全然的眼皮子淺,是上不了檯面的。
我越上不得檯面,就越襯托得孟沅美好。
我也會如他所願,花他的錢。
至於怎麼花,花在哪裏,那就是我的事了。
當然了。
這只是陸白嶼自己的想法。
我也不李姐——
既然他能夠跟我這個毫無感情的人結婚,只爲了激怒家中長輩,那爲什麼又沒有勇氣直接和孟沅領證呢?
哦,我忘了。
孟沅從陸老太太手裏接了那張支票,還簽了協議,所以她只能離開。
剛說完,陸白嶼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陸哥,月色這邊又新來了幾個妞,有一個長得特別嫩,我專門留給你的,你趕緊過來。」
「你知道的,我對這些女人不感興趣。」
陸白嶼拒絕了。
嗯?
這麼正經?
有點難搞啊。
我想勾引陸白嶼,自然就不希望他是正經人。
否則,我會有負罪感。
對面又說:「這個妞和孟沅有七分相似,比前幾天我介紹給你的那一個更像,在牀上也更帶勁兒,你真的不過來看看嗎?」
聞言,陸白嶼伸手扯了扯領帶,有些燥。
他眼神一暗:「把人送到我常住的那間套房裏,我半個小時後到。」
哦,依舊是披着深情皮的浪蕩子。
難怪不出國尋找孟沅。
原來是長夜漫漫,牀邊早就Ṱű⁺有不同的替身爲他暖好了牀。
那我就放心了。
掛完電話,陸白嶼轉身看我。
「我還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回去。我會讓司機來接你,然後明天早上我接你一起去老宅。」
他連理由都懶得編,也不擔心我聽到後會和他鬧。
大抵,是覺得我不配。
能娶我,我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若是沒有眼力見兒。
追問他的去向,保不齊隔天就會又拉着我離婚。
不夠聽話的妻子,他不需要。
所以我點了點頭,分外乖巧。
見狀,陸白嶼眼裏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然後又急切上了車。
一腳踩下油門,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他要去一解他的相思之苦了。
至於我,坐上了司機剛開過來的車,去往陸白嶼如今住的別墅。
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有個中年男人駐足。
見車來,他連忙跑了過來,一邊拍打着車門,一邊賠笑開口。
「小陸總,我是華鑫科技的趙牧,能不能給我幾分鐘的時間,我保證我們公司的技術一定是行業內最頂尖的,您給我們公司一個機會……」
趙牧說話的語速很快,但也夠清楚,彷彿已經提前演習了千百遍。
極盡卑微。
這就是上位者的爽點,看他人卑躬屈膝討,只爲好自己,獲取那一點點自己都不曾放在眼裏的利益。
但司機並沒有降下車速。
而我隔着車窗,看着那張諂媚賠笑的臉,是那樣的熟悉。
還真是……有緣呢。

-5-
隔天早晨,陸白嶼回來接我時,眼角還有淡淡烏青。
鎖骨處的那枚新鮮吻痕,也格外惹眼,顯然昨天晚上戰況激烈。
但我沒管,也沒問。
只徑直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和他一起去往老宅。
路上,陸白嶼瞥了我一眼。
「到了老宅後,不用刻意討好任何人,你在傢什麼樣,到了老宅裏就依舊什麼樣。」
許是怕我意識到什麼,他又放軟了語氣。
柔聲道:「今熙,你放心,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聞言,我感動得眼淚都掉了出來。
「阿嶼,你對我真好。」
聽着我的話,陸白嶼有些不自然地偏過腦袋,擰着眉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他又補了句:「等回去,我給你買個包包。」
我眼淚流得更兇了。
他真好。
不僅帶我回家見家長,還給我買新的包包。
得夫如此,妻復何求。
所以到了老宅,遇見意料之中的爭執,我就聽着陸白嶼的話,安靜站在一旁。
「爸、媽,奶奶,我已經和今熙結了婚,結婚證都擺在你們面前了。無論你們是否同意,都已經木已成舟,說什麼也都沒有用了。」
陸白嶼說得決絕,他將結婚證直接拍在桌子上,氣得陸老太太差點沒背過氣。
「逆子!逆子!」
陸父抬起手,就要打他,但我搶先了一步,巴掌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沒哭,眼睛也沒紅。
只安靜看着他們,陸父的目光,也不由落在我身上,帶了些許審視。
陸白嶼見狀,又立刻說:「雖然今熙家庭條件不好,不能給我們傢什麼助力,但我喜歡她,我就要和她一輩子都在一起,誰也不能阻攔!」
還怕他們不信,直接伸手將我一把扯過來,然後用力摟進懷裏。
正因如此,被他握着的手機,屏幕亮起,我也正好看了個一清二楚。
備註爲【小雀兒】的人,給他發了條消息。
內容——
【我今天新買了兩套內衣,是你喜歡的款式,還在老地方,等你~】
我垂眸瞥了一眼,他自己也看清了內容,眼神一深。
而後快速鬆開我的手。
全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又一次看向面前的陸父陸母。
「我還有事,得先出去一趟,就不和你們一起喫飯了。」
他又扭頭看了我一眼:「待會你自己回去。」
說完,他沒再管陸父的破口大罵,以及陸母的聲聲哭泣,大步離開。
也正因如此,站在最後面的陸老太太被衆人忽視,捂着心口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在看見最疼愛的外孫離開時,伸手想去拉他。
此刻,陸白嶼已經走出了老宅。
而我還停留在原地,餘光看見這一幕,連忙衝過去,在陸老太太即將摔倒在地的前一刻,用自己的身體當肉墊,讓她直接倒在我身上。
「奶奶!」
聽到我的驚呼聲,陸父陸母這才連忙回頭,見狀臉色慘白,忙衝過來將陸老太太扶起來。
我也順勢扶着陸老太太,然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又體貼開口:「剛纔我墊了一下,奶奶應該沒摔倒,不過最好還是讓家庭醫生過來看一下。」
我說話溫柔、冷靜,還帶着明顯的關切。
再加上剛纔是我護住了陸老太太,陸父陸母對我的態度,便沒有初見時那樣的冷漠和防備。
甚至在我離開時,還讓家裏司機送我回去。
而我回到別墅後,一直等到了晚上,陸白嶼纔回家。
身上有着非常明顯的香水味。
見到坐在沙發上,陸白嶼扯了扯領帶,直接坐到我身邊。
「今熙,我爸媽還有奶奶,有沒有爲難你?」
「他們沒……」
「我知道的,他們向來看不起窮人,不過你相信我,有我在你身後,無論他們多麼不喜歡你,我都會保護你的,而你也不需要去討好任何人,明白嗎?」
我的話都還沒說完,陸白嶼就直接打斷,用他自以爲的安慰話語。
所以我也只是笑笑不說話。
下一刻,陸白嶼的手機又一次發生輕微震動。
他拿出來,低頭看過去。
我也跟着看了一眼,是他母親發過來的消息。
【明天,讓宋今熙來一趟老宅。】
見到這條信息,陸白嶼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握住我的手,輕聲安撫。
「今熙,你別害怕,我媽不會罵人的,最多有點陰陽怪氣,他們也只是看不起你而已,喊你過去,無非就是給你個下馬威,你明天去的時候,也不用委曲求全,怎麼開心怎麼來,就像我說的,我會一直在你身後,明白嗎?」
聽到這話,我自然是再次感動到差點掉了眼淚。
「白嶼,你對我真好。」
我身子微微靠近他,他呼吸重了一瞬,抬手,想要摟我,但最後還是推開了。
咳嗽了一聲,站起來,神色有些不自然。
「今熙,我今晚有點累,去客房睡了。」
說完,他直接起身上樓,邊走還邊說:「沅沅,我會爲你守身如玉的。」
他說這話時,白襯衫上還保留了一個清晰的口紅印。
還真是諷刺呢。

-6-
第二天,我是自己去的老宅。
陸白嶼沒打算陪我。
他不在,那些豪門內宅的規矩,我就只能靠着自己慢慢摸索。
這就意味着極有可能會出錯。
他就想看到我這樣。
在他家人面前,不斷暴露我的短處,以此來襯托孟沅的好。
可他不知道,我既然從小就想當人上人。
那便意味着——
從很早之前的我,就會爲了這個目標,從而做許多的準備。
一如此刻:
「沒想到,你竟然會插花。」
陸老太太看着我剛完成的作品,眼裏是抑制不住的滿意,就連一旁不曾說話的陸母,也頻頻點頭。
我微笑回應:「閒來無事自學的,比不得奶奶和媽媽。」
陸老太太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而後又說:「既然你已經和白嶼結了婚,走出去就代表我陸家的臉面,以前我不管你是怎麼樣的,但以後言行舉止,可不能給我們陸家抹黑。你插花的技藝雖然還不錯,但這還遠遠不夠,明白嗎?」
我點頭:「我都聽奶奶和媽媽的。」
夠乖巧、夠溫順。
看不出半點浮躁。
討好長輩,生在那樣子的家庭,不可謂不熟練。
敲打了我一番後,陸母指着我的作品,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試探。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沒去學,可插不出這麼好看的花。」
言下之意,我是否一早就爲此做了準備,想要嫁入豪門。
所以我也並沒有任何隱瞞。
「小時候,家裏還算富裕,媽媽給我請了老師,教我插花彈鋼琴,說這些都是女孩子的必備課程。只是後來,媽媽生了病,爸爸出軌了,對方是某個大集團老總的女兒,我媽活生生氣死了,那時候我年紀還小,我爸算是喫了絕戶,又娶了後媽,等我長大一些,就把我趕出來自己生活了。」
所以,我會這些東西,就有了正當理由。
而如今沒落。
是有個不當人的父親。
同爲女人,深知男人出軌的劣性根,而那時年幼的我,也必定可憐。
所以陸老太太和陸母皆沉默一瞬。
像是在感慨,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最終抬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陸家勢力龐大,如今的家主,陸白嶼的父親,也曾傳聞說在外面養了情人,還不止一個。
陸母照樣只能捏着鼻子裝不知。
陸老太太那一輩,世道更亂,更談不上什麼一心一意一雙人。
有了共同的傷心柔軟處,才能更拉近與彼此的距離。
所以這次見面,還算得上是融洽,而臨走前,我還不忘給她們遞上我準備的菊花茶。
「上次來,看着奶奶和母親有點上火,所以昨天回去,我就親自摘了這些菊花,又稍作處理,想着今天帶來給你們。」
東西不算貴重,畢竟他們足夠有錢,所以上心更能打動她們。

-7-
更別提,還有陸白嶼當我的助攻。
他爲了讓陸家人厭惡我。
不惜向圈內好友宣佈我的存在,讓原本可以悄無聲息解決我的計劃,得以泡湯。
陸家是體面人,哪怕是看不起我的身份,可在外面,那也得維持自己的體面。
我的存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着陸家的體面。
所以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陸老太太和陸母經常讓我去老宅,打着調教的名義,生怕我到外面亂晃悠,丟了他們陸家的臉。
一來二去,我曾經學的那些技能,也一點點得到了她們的認可。
但這還遠遠不夠。
剛好,陸白嶼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我怎麼覺得,我媽媽和我奶奶,好像還挺喜歡你的?」
夜晚,別墅裏。
陸白嶼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有些燥。
我靜靜看着他,溫聲開口:「奶奶和母親人都很好,應該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纔沒爲難我。」
他嗤笑一聲。
「怎麼可能?她們是什麼人,怎麼會看得起你?」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湊到我面前,伸手捏了捏我的臉。
「今熙,你可別爲了我,故意討好她們,我不希望你不快樂,明白嗎?」
所以他覺得陸老夫人和陸母對我有好臉色,是因爲我挖空心思討好,所以在這裏冠冕堂皇,想讓我露出更多的粗鄙之相,才能夠更好襯托對此孟沅的美好。
可他似乎忘了一句話,情人眼裏出西施。
孟沅的好,或許更多隻有他才能看得見。
不過我並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溫順點頭,接着我佯裝懵懂,在他彎腰捏我臉之際,直接雙手勾住他頸脖,然後整個人貼了上去。
柔軟,堅硬。
觸碰到一起,總讓人有種遐想。
他呼吸重了一瞬。
我軟軟出聲:「好,都聽你的,阿嶼。」
這幾天,他被陸父框着去公司學習打理事務,沒有時間去找替身快活,憋了好些日子,到底是忍不住Ṭṻ₇,呼吸愈發重。
最後,他緩緩伸手抬起我下巴,然後吻了上去。
在陸家人面前,要端莊。
在這張牀上,要放得開。
畢竟,有個孩子,纔是重中之重。

-8-
爲了這一步棋,我計劃了很久。
我有每天堅持健身的好習慣。
早睡早起,每日鍛鍊,還定時去醫院體檢,貫徹落實養生計劃。
加上足夠年輕。
確定好了排卵期,荒唐了幾天,我就成功有孕了。
雖然我很討厭那個男人。
但不得不承認,他的血脈裏,的確有雙胞胎的基因。
而我,在有孕的第七週,去醫院孕檢ƭṻ₄,就被查出了有兩個胎心。
如果是最開始,陸老太太和陸母不接受我。
默認我的存在,不過是一時之間,還沒有想好要怎麼處理我。
那麼在得知我懷孕時,對我的態度,就已經有了質的變化。
而雙胎,對於陸家這種一脈單傳的家庭來說,可謂是極大的驚喜。
可以這麼說——
整個陸家,除了陸白嶼不開心,其他人都很開心。
「今熙,我們還這麼年輕,有孩子只會影響我們的感情,不如我們別要這兩個孩子了吧?」
陸白嶼真的很不男人。
他既擔心我生下兩個孩子,以後會找不回孟沅的心;又害怕他提出讓我打胎,會被他父親訓斥。
所以希望我主動去做墮胎手術,將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
從而,我會被他家人更進一步厭惡,以此形成的對此,能夠愈發鮮明。
但我自然不會如他所願。
不就是 pua,我也會啊。
「阿嶼,我們有兩個孩子,你難道不開心嗎?」
他聽着我的話,眼神平靜。
以前在網上聽到一句話,說是如果父親不愛母親,那麼連帶着她生下的孩子,父親大抵也是不愛的。
我一直都認爲這句話沒有任何的錯。
我的父親如此,陸白嶼如此。
所以我轉變了話術:「阿嶼,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被爸逼着去公司上班嗎?等到以後我們的孩子出生,就丟給奶奶和媽媽帶,這樣子也算是完成了一個任務,他們對你的要求,不就自然而然變低了嗎?」
有了孩子,就有了延續,便不會將所有希望寄託在他身上。
如此,想要和孟沅在一起,未必還會有從前那麼多的阻礙。
陸白嶼想通了。
不就是兩個孩子嗎?
反正是自己親生的,還能幫助自己分擔家族重託,何樂而不爲呢?
所以,他也開始變得開心了。
我們都很開心。
可遠在大洋彼岸的孟沅,得知陸白嶼結婚,而且我有孕後,就坐不住了。
她,回國了。

-9-
到底是深愛卻不能夠在一起的白月光。
一朝回國——
不僅是我這個身懷有孕的妻子,還有衆多被他尋來一解相思的替身,都被他全部拋諸腦後。
更甚至,有兩個替身小姑娘還找上了門。
哭着讓我成全他們。
我笑了。
畢竟成不成全的,可不在我。
小姑娘抹着淚,指着身上的曖昧紅印,說他們一晚要做多少次,還要用多少種不同的姿勢。
她企圖從我眼裏看出憤怒。
可惜並沒有。
其中一個姑娘說:「姐姐,你不要霸佔着阿嶼好不好?我和他真心相愛的,上週我們倆還一起出國旅遊,我們在酒店裏整整一週都沒出房門,他真的很愛我。」
另一個姑娘說:「前兩天,他還來找我,我們試了新的姿勢,他說他很喜歡。」
我算了算日子。
上週,陸白嶼說要出國玩,的確是去了國外。
等他剛回來,孟沅就回國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
我以爲的白月光的殺傷力,至少是在白月光剛回來時,他會寸步不離守在她身邊。
卻未曾料到,在這期間他居然還去Ţű₄找了別的女人睡。
所謂的一往情深,當真是笑話一場。
打發走了這兩個小姑娘,我每天按時去老宅報到,陸老太太年紀大了,不喜歡孤單,所以我就陪着她說說笑笑,讓她看着我日漸隆起的肚子,逐漸培養出更加深厚的感情。
不過,白月光依舊是白月光。
她一回來ťų⁹,陸白嶼就開始琢磨着要跟我離婚了。
倒也沒有直接明說。
只是各種暗示,我就故意裝作聽不懂,然後滿心滿眼都是他。
再加上背後有陸老太太爲我撐腰。
他很煩。
至於他背後的孟沅Ṱû⁵,急了。
她約我見面那天,我剛去醫院做了個產檢,運氣不錯,是一對龍鳳胎。
私人醫院,陸家注資的。
有些不能放到明面上說的規定,於我而言,形同虛設。
還是那家咖啡店。
孟沅儼然一副主人模樣,端坐在我面前,眼中帶着赤裸裸地打量。
「聽阿嶼說,你也在這裏打過工?」
我點頭,她笑得更開心了。
「那你可能不知道,阿嶼之所以出現在這家咖啡店,是因爲當年我和他相遇,就是在這裏,這是我們相愛且定情的地方,我也曾在這裏打過工的。」
言下之意,我不過就她的替身,上不了檯面,就應該識趣點,早點滾蛋。
而這些我又何嘗不知?
否則,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陸白嶼想要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結婚對象呢?
說來也是真巧,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不過是路過這裏,想着進來躲個雨。
就聽見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那個時間節點,應當是孟沅拿了錢,正準備出國,陸白嶼很難過,兩個人爭執之間,倒是說了不少從前的往事,最後孟沅離開,陸白嶼就坐在我斜對面,捧着臉無聲哭泣。
嘴中還喃喃:「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留得住你?或許,我應該找一個人結婚……」
那時候,我ƭúₒ親愛的父親剛得了一個兒子,公司也越做越大。
真就讓人挺妒忌的。
所以,當人上人的想法,想實現階級跨越的野心,在這一刻徹底成形。
陸白嶼,我的獵物。
思緒如潮水般湧退,我將一早就準備好的話語說出了口。
「現在這個局面,不是我一人能說得算。比起在這裏勸我主動退出,你要是真的想留住陸白嶼,就應該想更高明的手段。畢竟人家是陸家唯一的獨苗,從小當寶貝似的寵着,要是爲了你,連家也不要,那估計是沒轍了。」
我只順口一說,但架不住有人留心一點。
獨苗苗,爲愛私奔,他的家人,總應該要妥協了吧?
畢竟,也沒別的辦法了。

-10-
孟沅的確有手段,當真說服了陸白嶼和她一起私奔。
具體怎麼說的我不知道。
但結果是我想要的,這就足夠了。
倒也不傻,私奔之前,還記得先轉移出來一部分現金,帶走了一些昂貴的珠寶首飾。
以此來維持兩個人私奔後的生活。
否則就算他們不帶錢,我也得想方設法接濟,才不至於讓他們早早因爲錢而爭執。
陸白嶼一跑,直接氣倒了陸老太太和陸母。
兩個人雙雙躺在病牀上,抹着淚,一句又一句罵着逆子。
至於我,作爲一個好兒媳,當然得細心照顧。
挺着大肚子,在醫院忙碌。
說起來,也只是陪坐,畢竟我有孕,再加上陸家有錢,那些體力活也根本輪不上我。
坐在旁邊陪她們聊天,就是盡了孝心了。
再加上我產檢,得了一對龍鳳胎,對於生意人家,多少是有些迷信的,龍鳳呈祥的好兆頭,只會讓她們更加心生歡喜。
至於陸父,他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哄小情人。
外面的女人太嬌嫩,還年輕。
要是肚子大了,這偌大的家產,究竟會落到誰手裏,那都是說不定的。
陸老太太可以不在意。
但陸母不行。
這偌大的產業必須落在有自己血脈的孩子手裏。
親生的兒子跑了。
不過沒關係,我肚子裏有她的孫子,而我無依無靠,就必須跟她一條心。
哪怕是不喜我的出身。
可直到此刻——
比起我微不足道的身份,防止陸父從外面帶私生子回來,那纔是更重要的。
我大學時,學的便是金融。
再加上從小耳濡目染,陸母有心幫襯,哪怕只是掛名,也算是正式進入了公司。
至此,我手中的權勢,又多了一分。

-11-
五個月後,我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兩個孩子都很可愛。
活潑健康,剛出月子就被養成了胖娃娃,肉嘟嘟的很是討喜。
陸母和陸老太太人手一個。
之前因兒子孫子離家出走,而造成的悲傷,也因爲這兩個孩子逐漸被治癒。
至於我,有了孩子作爲血脈牽連,在陸家,我便有了一席之地。
大戶人家總是喜歡實行獎勵那一套。
生下一對龍鳳胎,我也得到了獎勵,陸氏集團 3% 的股份,雖然不多,但足夠了。
其中的 2%,是陸母給我的。
她需要我去公司上班,某種程度上監督陸父,防止他將私生子帶入公司。
畢竟,我的孩子,她的孫子孫女,我們纔是一家人。
有了共同的利益和目標,在某種程度上,我們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至於陸老太太。
人老了,就喜歡熱鬧團圓。
這兩個孩子討喜。
連帶着對我,也逐漸如親孫女那般和藹。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而在公司裏,我從一開始的掛名,也逐漸有了自己的勢力,不會動搖到陸父,只需要小範圍地培養自己的人,就可以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些不太重要的項目,我就可以接手做,無論成與否,都行。
比如——
華鑫科技的技術,是否採用,全都在我。
畢竟父女一場。
我就向外遞了消息,合作在即,華鑫科技將所有的資金全部都投入到了這個項目裏,只會拿出最大的籌碼,以此來和陸氏談判,獲得更大的利益。
但,我也僅僅只是遞了消息而已。
所以當他們把所有的錢投入到項目裏,卻發現無法合作時,趙牧慌了。
這個項目不成,對我而言,僅僅只是損失了一點點金錢。
可一旦合作無法成功。
對於趙牧,那將是滅頂之災,整個公司都將不復存在。
所以他想見我。
如他所願,我們見了面,他臉上帶着討好的笑,搓着手站在我身邊,佝僂着腰喊我宋總。
我承認這一刻我爽到了。
他沒認出我,所以極盡卑微。
說來也很可笑。
天底下,竟然會有父親認不出自己女兒的。
這也着實讓人傷心。
所以我告訴了他真相,看着他變得暴躁,伸手指着我,一句句罵着不孝女,態度強硬讓我必須合作,卻發現我根本不在乎他這個父親,又開始慌張討好,還說可以爲了我離婚,就連最疼愛的兒子也可以不要。
我覺得真的很可笑,最後把這段錄音視頻傳給了他現在的妻子。
鳳凰男,靠着兩任țű̂ₚ妻子發家,還妄想一步登天。
所以他最後的支撐,也沒了。
當然,他如今的妻子一家,我也不會放過的。
知三當三。
害死我媽的兇手, 她也有一份。
無論是趙牧,還是她,都得給我下地獄!
公司破產, 僅僅只是個開始。

-12-
孩子三歲時, 陸白嶼和孟沅的愛情,徹底破碎了。
兩個都是揮霍無度的人。
帶了再多的錢,也架不住豪擲千金, 陸白嶼還管不住自己下半身, 偶爾偷腥。
被抓到, 下跪道歉, 被原諒, 又再次偷腥, 再次被抓到, 再次道歉。
這個過程循環往復了很多次。
直到最後徹底磨滅掉了兩個人之間所有的感情。
孟沅仗的, 是他的愛。
愛意被磨滅, 之前的驕縱變成了討好,甚至不惜想用孩子來留住陸白嶼。
但我又怎麼可能會讓這個意外發生呢?
她想用藥, 我也弄了點藥,助孕的藥變成了不孕的, 陸白嶼再也不會生出孩子了。
陸家的下一任繼承人, 只能是我的孩子。
而這點上, 陸母一定會幫我, 陸老太太親手看着兩個孩子長大,也絕對會有所偏心。
所以哪怕陸白嶼打算拋棄孟沅,回到這個家, 也已經影響不了什麼了。
可看見他, 也是真的很煩。
我不願意再和他親熱, 他也更喜歡順從的女人, 在外面肆無忌憚。
孟沅什麼都沒得到, 又白白浪費了幾年的青春,怎麼可能不恨呢?
甚至沒等我出手, 孟沅就迫不及待了。
陸白嶼被查出得了艾滋病那天, 剛好是陸老太太的 80 歲大壽, 在場圍觀了許多人,都恰好知道了這件事,陸家要臉面,連夜把他送出了國, 再也不能回來。
至於孟沅,陸白嶼恨她,恨她害了自己得艾滋。
兩個人都出了國, 繼續糾糾纏纏,至於生活得怎麼樣,那與我無關。
過於, 恩愛如初。
又過於, 都恨不得弄死對方。
但這都跟我沒關係。
我,宋今熙——
已經實現了當初的目標,實現階級跨越, 成爲人上人。
至此,我及我的後代,永遠富足。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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