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分化成 Alpha,迷迷糊糊的我按着人咬了一口。
醒來卻被告知我把一個正在分化的同學咬成了 Omega。
如果不是我,他極有可能分化成 Alpha,我愧疚不已,守在他的面前當牛做馬。
後來我按着他的脖頸留下標記。
他卻一改反常抓住我的後頸,露出尖牙:「你咬了我,就是我的老婆了。」
不是,也沒人告訴我,我能把 A 咬成 E 啊!
-1-
熱。
身體像是被放在火裏烤一樣。
信息素瘋狂從後頸溢出。
我跌跌撞撞地跑進最近的小自習室,反鎖上門,呼吸急促,熱汗淋漓,從後頸處發出的熱氣簡直要把我的腦袋燻成漿糊。
剛打算緩和一下,突然,一抹香氣在鼻尖縈繞,我猛地抬頭,看到一個人穿着白襯衫端坐在桌子旁,一臉驚訝地看着我。
我心裏一個咯噔,完了。
這兒怎麼有人?
渾身燙地發麻發癢,我呼吸一窒,只覺得那人身上的香味炸開來。
滿室都是蜜桃味兒,甜的發膩。
我雙眼發紅,猛的衝了過去,靠着本能抓着他的後頸就咬了上去。
余光中,他悶哼一聲,眼尾瞬間紅了。
「開門!開門!」門被劇烈地拍着,我被甜紅了眼,舔了舔香甜的尖牙,抱着他啃他的嘴。
門砰地被人撞開:「這裏有個 Alpha 突然分化了!快封鎖!快打救護車!」
我感覺有很多隻手在拽我,緊接着手臂一疼,失去意識前,我緊緊抓着他,視線動盪,裏面是他那雙小兔子般的眼睛。
-2-
醒來,頭疼欲裂,我躺在醫院裏,渾身難受。
我是一個有貞操的 A,怎麼能胡亂咬人?更何況我還剛跟校草賀箏告白成功。
掃視一圈病房,賀箏並沒有過來,我心中有些失望,不過再想,他可能是生氣了,畢竟我控制不住自己咬了其他人。
說起這個,牙尖便泛起一絲香甜,我舔了舔虎牙,還不知道我咬的那個同學怎麼樣了?
剛坐起來,就看到旁邊病牀上躺了個人,膚白勝雪,鼻樑高挺,那張臉更是漂亮,我嚥了口口水,仔細去看他臉色着實不太好,連脣色都是淡的,白皙的脖頸上還有明顯的指痕。
等等,有些眼熟。
這不是跟賀箏並稱校草的周晚嗎?
他可是賀箏的死對頭,我咬的他?
醫生告訴我如果不是我,他極有可能分化成 Alpha,卻在即將分化的時候被剛分化的我咬住腺體注入了大量的信息素,身體驟然之間受不了,直接分化成了 Omega。
我傻了,我把一個 A 咬成了 O,冷汗一瞬間從額角流了下來,一時間我也沒空關心賀箏爲什麼不來看我了,兩眼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他醒了之後知道這件事接受不了要自殺。
他醒了,他知道了,他眼睛很紅,要哭了。
他又忍住了,淚汪汪地看過來,可憐又無助。
我心口一窒,連連道歉,並且保證以後給他當牛做馬地補償他。
他卻羸弱地一笑:「不用的同學,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那一瞬間,像是有束電流襲擊了我,一直以來賀箏和他的票不分伯仲,而我極其舔狗,在賀箏面前沒少說他壞話,可這一刻,我卻抑制不住地倒伐了。
-3-
周晚是一朵堅強又惹人心疼的小白花,明明渾身疼的顫抖,卻仍是不開口討要我的信息素。
還是在疼的意識恍惚倒在病牀上,被護士發現,才讓我釋放信息素安撫。
護士說,我往他腺體裏注射了太多的信息素,造成了依賴,他恢復期間,難受時都要釋放信息素進行安撫。
他醒來後,眨着一雙小兔眼,水汪汪地看着我:「麻煩你了。」
這樣的一個柔弱美人,我見猶憐的,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欺負他。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他正在餐廳裏啃饅頭,而花他錢的人卻在學校附近的酒吧裏請客喝酒。
我氣憤不已,把周晚帶上,正要一腳踹開酒吧包廂的門。
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陳醉?要不是看他有錢,誰會跟他在一起?」
「我裝 O 也是爲了接近他,你們不知道,他身上可硬了,跟你身上可沒法比。」
「兩個 A 什麼的,夠噁心的。」
賀箏的聲音帶着滿是嫌棄和憎惡。
心中怒氣翻滾,我一腳踹開包廂門,屋裏的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賀箏看到我後,臉上一陣慌亂,但很快收斂。
我大步走過去一腳踹向他,把他打的鼻青臉腫,他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陳醉,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個屁!敢騙老子!老子打死你!」
我起身拍了拍手,才反應過來我是跟着周晚來找他男朋友要錢的。
連忙轉頭去找他的身影。
只見他可憐地扯着另外一人的袖子,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小宇,這裏太亂了,你先跟我回去。」
「你一個 O 憑什麼管我!」
「不是說自己能分化成 A 嗎?你這樣的 O 怎麼給我未來?!還是快滾吧!」
他說完猛的甩了周晚一下,即將跌倒的時候,我連忙拽住他,把他扯到身後。
那 O 看着我,有些害怕地退後幾步。
真是爛人湊到一起了,我氣地發笑:「賀箏,我們分手了。」
我指着面前的 O:「周晚,也跟你分手了,現在他是我的人!」
我扯着周晚就走,餘光裏看到他翹起的脣角,很是愉悅,再仔細去看時,他眼眸通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轉身,去擦他眼淚,卻發現他好像比我還高一點,我 189,他看着得有 193,不過本來他就是要分化成 Alpha 的,也沒什麼奇怪的,這樣一想,我就更愧疚了。
「別哭了,他不值得,兩個 O 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
這話說完,他哭地更兇了,那雙眼睛一紅就更像小兔子了。
嘖,我這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嘆了口氣,給他抹眼淚,他卻可憐地看着我:「你說我是你的人是真的嗎?」
「你是 Alpha,我是 Omega,我們在一起吧?」
-4-
我震驚地看着周晚,這有點太着急了,而且他很有可能是因爲遭受到了分手的打擊纔跟我在一起,這樣的關係不健康!
我確實爲這樣的美人感到可惜,也確實有點心動,但這樣有點太不是人了。
我是有道德和底線的,不能趁人之危。
「如果你覺得難受,我可以帶你去喝酒,好好哭一場,或者去打拳,跑步,那些難過的情緒像水堆積在身體裏,流出來就好了。」
「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嗎?」他紅着眼尾問。
我認真地看着他:「兩個人在一起的前提是互相喜歡,我們都剛剛分手,你跟我在一起是在賭氣,這樣你會更難受,你那個男朋友虛僞至極,咱就把他當個屁放了就行了。」
「不是……」他喃喃道。
我沒聽清,又怕他誤入歧途,一個 Omega 被人騙,要付出的代價是極大的。
我苦口婆心地勸道:「你要是真想談戀愛,我身邊有很多優質 A,可以給你介紹……」
「不用了。」他語氣冷冷地打斷道,隨後扯出一個笑容,破碎又脆弱:「謝謝你。」
然後他越過我,走了。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想衝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告訴他,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但我不能,這樣太不負責任。
我握緊了拳頭,還是快跑幾步抓住了他白皙又羸弱的手腕,心跳像是在擂鼓。
「是我把你變成 Omega 的,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看到你受傷。」
他輕輕掙脫我的手,蒼白地笑:「沒關係的,我不要緊。」
不知爲何,心臟卻像是被人用力攢緊,密密麻麻泛起輕微的疼來。
-5-
我跟周晚不是同一個系的,想要偶然遇見,很難。
我跟賀箏也不是同一個系的,想要刻意避開,很簡單。
賀箏在論壇裏公開了他 Alpha 的身份,他說自己二次分化從 Omega 分化成了 Alpha,本來他人氣就高,一時間周圍全是談論他的消息,鋪天蓋地的,惹得我很煩。
周晚本來是要分化成 Alpha 的,卻意外分化成了 Omega,兩大校草性別不同,嗑他倆 cp 的人更多了,論壇裏全是在更新兩人的 cp 文。
我氣不打一處來,賀箏這樣的爛人,怎麼能跟周晚放在一起?
我怕周晚爲了氣他那個男朋友,賭氣去找賀箏,就偷偷去蹲周晚,周晚的生活很無聊,到點上課,下課兼職。
今天他是便利店夜班,我躲在他店旁邊的網吧裏愁的抽菸,他不來找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他搭話,可我每天做夢都是他那張柔軟的嘴脣,還有香甜的信息素,想到這,我的虎牙就癢。
好想再一次咬破他的腺體,感受他的顫慄,嘖,我蹙眉滅了煙,食髓知味,這是 Alpha 的通病。
周晚下班了,他臉色很白,腳步也有些不穩,這次他身後跟了幾個 Alpha,還肆無忌憚地散發着惱人的信息素。
周晚剛拐進一個小巷子裏,就被他後面的人圍到了牆邊。
他疲憊又無助,警惕地看着他們:「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想你陪我們仨玩玩了。」
媽的!
我奮起一腳把他踹了個狗喫屎。
另外兩人更是一拳一個,他們剛要反擊,卻畏懼地看了我身後一眼,臉色大變,連滾帶爬地跑了。
應該是被我 S 級的信息素嚇跑的,整個巷子已經全是烏龍茶的味道。
周晚倚着牆,面色潮紅地看着我,脣邊溢出控制不住的呻吟。
又純又欲,幾乎是一瞬間,我就有了反應。
身體也在Ṱú₎叫囂着佔有。
周晚伸出手,一把將我抱住,他低頭鼻尖蹭着我後頸的腺體,握着我衣服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渾身輕顫。
蜜桃味的信息素一瞬間湧出,洶湧至極,我控制不住腿軟了一下,口齒間迅速分泌液體,我輕嗅着他後頸上的腺體,那地方紅腫不堪,像顆熟透了的櫻桃,好想把它一口咬掉,讓甜蜜的汁液溢滿口腔。
我控制不住地吞了口口水,周晚再也撐不住,一頭栽倒在我身上。
-6-
周晚得了信息素紊亂綜合徵,醫生說他現在不能離開我Ṭų₃信息素半步,不然隨時可能暈倒。
我心疼地看着他,周晚的臉比病牀的白色被套還要白,看的我心一抽一抽地疼。
「難受爲什麼不來找我?」
他虛弱地笑了一下:「我不太喜歡麻煩別人,我們……也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是我把你從 A 變成這樣的,你可以依靠我,也可以隨時需要我。」
他蒼白着臉搖了搖頭:「不用了。」
「爲什麼?」我抓住他的手腕,蹙眉看着他,胸腔有一團氣來回翻湧。
他明明特別需要我的信息素,爲什麼就是不求助!明明已經到了能影響他健康的程度了!
不知爲何,我很生氣他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也生氣他很痛苦卻要自己忍受不來找我。
他看着我,虛弱地笑:「我們這樣,會讓人誤會。」
「什麼?」
「誤會我們是情侶,耽誤你找男朋友。」
我鬆了口氣,原來他是擔心這個:「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如果你需要,我們可以做一段時間假情侶,在這期間,你覺得身體好一些了,可以隨時停止這段關係。」
他這次笑地有些明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脣角微微上揚:「好,我需要。」
「那多謝你了,陳同Ṱū́ₜ學,不對,是男、朋,友。」
我臉騰地紅了,男朋友這三個字像是被他刻意放緩,飄飄蕩蕩地進了我的耳朵,連心也跟着飄了起來。
-7-
我開始跟周晚形影不離,在傍晚的無人教室裏,他會抓着我的衣領,貪戀地汲取我的信息素。
偶爾,他會控制不住輕咬我的腺體。
我享受這種感覺,被美人需要極大地增長了我身爲 Alpha 的虛榮心。
更何況他萬衆矚目,漂亮又脆弱。
在等周晚下課的時候,眼前突然站了一個人,賀箏陰沉着臉盯着我:「你真喜歡上那個綠茶 Omega 了?」
我蹙眉:「你會不會說話?他哪綠茶了?」
「就是個綠茶,只會裝可憐,也就你纔會上當!」
「誰能有你會裝,A 裝 O 把你裝爽了吧!」越說我越來氣,朝他揮了揮拳頭:「快滾,別逼我在這兒揍你。」
「我不是……」他抓住我的手腕,誠懇地看着我:「我是騙了你,但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直犯惡心,正要甩開他的手,手臂被另一個人抓住了。
兩人像是比賽似的,一個比一個抓的緊。
操,疼死老子了。
我一腳踹向賀箏:「疼,鬆手!」
周晚猛地鬆開了手,直接把賀箏的手拽了下來。
賀箏盯着自己的手,那隻手正在控制不住地發着抖。
他突然眼神怪異地看向周晚,我以爲他要發難,連忙扯着周晚走了。
周晚一路低氣壓,沒走幾步,就變成他扯着我走,在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被他放到水龍頭下衝洗。
他細緻地搓洗我手腕的每一寸,喃喃道:「都髒了,有其他的味道了。」
我反應過來:「是洗賀箏的信息素嗎?」
「沒事的,Alpha 和 Alpha 的信息素不會互相停留太久。」
「嗯,」他鬆了神色,有些愉悅道:「我的會。」
我的心隨着他這句話騰地升起。
周晚他是什麼意思?
要在我身上留他的信息素嗎?
我承認我之前說不想談戀愛是死裝了。
我真的有點喜歡周晚了。
-8-
賀箏是我帶到我圈子裏的,他跟他們打成一片,在發小這兒見到他也沒什麼稀奇,沒理由他耍了我,我和這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就不聯繫了。
我也沒跟他們說這件事,丟面。
賀箏舉着酒杯在大庭廣衆之下跟我道歉:「對不起,陳哥。」
我沒搭理他,發小撞了我一下:「賀箏變成了 Alpha,做不成情侶,做兄弟也行啊!」
「真的對不起,我自罰一杯。」他一飲而盡,又給我倒了一杯遞過來,擺足了道歉的架勢。
一羣人看着我,賀箏把我高高架起,我黑着臉推開他那個喝過的杯子:「倒杯新的。」
他眸光一暗,隨後討好地又拿了個新杯子給我倒了一杯,我喝了一口,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場子又立馬熱了起來。
賀箏在這兒打擾了我的興致,我扯了扯領口,可能是人太多聲音太吵,我熱的不行,跟發小打了個招呼去陽臺吹風了。
周晚的電話恰時打了過來,清冷的聲線壓下我的煩躁,這一刻我真的很想見他,特別特別想。
我掐了煙,跟發小打了個招呼,拿起外套就走,現在從這兒出發,在周晚下班之前還能接到他。
剛拐進衚衕,就聞到一股劣質的 Omega 信息素味道,是人工調製的,專門誘導 Alpha 易感期的,我猛地頓住,後頸控制不住噴着信息素,身上燙地不行,腿腳發軟,我撐着牆,面前緩緩走過來一個人,他的臉隱在黑暗裏,但信息素味道出賣了他。
「賀箏,你 tm 給我下藥了!」
如果只是易感期,我不會渾身無力。
「陳醉,我說喜歡你是真的,你跟我告白我真的很高興,我不敢告訴你我是 Alpha,我怕你要跟我分手,那天說的那些話也不是真的,是我喝多了,被人激的才說出那樣的話。」
「對不起,我後悔了,看到你跟周晚在一起,我嫉妒地發狂,你本來就應該是我的!」
「那個周晚不像個 Omega,他力氣特別大……」
蜜桃味的信息素席捲而來,濃烈又帶着侵略性,我腦袋懵了片刻,回過神來的時候,周晚已經把我摟在懷裏,餘光裏我看到賀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身上到處都是血。
我晃了晃腦袋:「他怎麼了?」
周晚沒說話,只是攬着我走,他的氣壓很低,我慢半拍地感覺到他好像生氣了,我用熱烘烘的腦袋拱他的脖子:「小晚,你別生氣了,說說話,我真的好熱,好難受。」
他猛的停住腳步,突然側頭,一口咬上我的後頸。
「啊……」
帶着涼意的信息素強勢地掃蕩我身體裏的每一處燥熱。
失去意識前,我有些疑惑地想:其實 Omega 是可以標記 Alpha 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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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睜開眼,後頸疼地不行,渾身痠軟沒有一點力氣,手下是柔軟的外套,我坐在周晚的風衣外套上,我暈倒後,他應該是把我倚着牆放的。
等等,我昏迷前好像看到賀箏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我撐着站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會出人命了吧?
我腳步虛浮地朝那個衚衕走,身上倒是不熱了,但動一下就痠軟不已,只能扶着牆一點一點的地挪。
遠遠的看到周晚的背影,剛要喊他就看到他一腳踩碎了一個細長的玻璃瓶子,然後蹲在了賀箏的旁邊,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屏住呼吸,周晚的聲音在黑暗裏尤爲清晰,不似平常那般冷然如玉,更像是暗夜裏潛伏的野獸,冷冽如冰,讓人不寒而慄:「別再打陳醉的主意。」
「你很在意你 Alpha 的身份,你這麼會裝 O,要不我把你變成 O?」
他低頭湊近賀箏的耳朵,不知說了句什麼,賀箏發了瘋地大叫:「不!不要!」
周晚拿着溼巾輕輕擦手,看賀箏的目光像在看一隻螻蟻。
賀箏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們沒什麼不同,你也騙了他,你根本不是 Omega!」
「周晚最討厭有人騙他了,我等着你被拋棄的那天!」
「閉嘴吧!」周晚起身一腳把他踢暈了,把溼巾扔在他臉上,然後轉身朝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逃也似地坐在原地,閉眼裝暈,心臟砰砰直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問自己,剛剛那個人真的是周晚嗎?
熟悉的氣息裹挾住我,周晚彎腰把我抱了起來。
我無力地躺在他的懷裏,意識越來越模糊,卻強撐着思考:Omega 能把 Alpha 一腳踢暈嗎?
-10-
好癢。
我睜開眼,周晚乖巧地睡在我的懷裏,蓬鬆的頭髮撓着我的下巴,白皙的脖頸上全是曖昧的紅痕。
我的腦袋宕機了。
我明明記得昨晚發生的一切,那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那是一場夢?
懷裏的人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我驚恐地看着他,周晚的眉毛蹙了起來:「怎麼了?」
「沒事。」我坐起來,周晚身上的痕跡看的我ţű̂ₓ臉紅:「你這是怎麼回事?」
「你都忘了嗎?」周晚委屈地看着我:「昨天你易感期,標記了我。」
他說着露出後頸的腺體,腺體紅腫不堪,上面還ƭŭₖ有個很明顯的牙印。
我不自覺地舔了下虎牙,確實感覺到了水蜜桃的甜膩。
難道真如周晚所說,我標記了他?
我摸了摸我的腺體,上面也有個清晰的牙印,昨晚被那冷冽的信息素沖刷全身的感覺湧來,我的腦袋瞬間清明,昨天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周晚不是小白花,他可能是一隻食人花。
「我也標記了你。」他有些慌亂道。
「標記?」我盯着他看:「Omega 可以標記 Alpha 嗎?」
「不……不能嗎?」他笑地勉強:「我可能是太喜歡你了,想和你一樣,把自己的信息素留在你的身體裏,這才……」
「周晚,」我認真看着他:「我想我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我穿上衣服,周晚坐在牀上,可憐又落寞地看着我,手緊緊攥着被子,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我不忍再看,轉身離去。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但真相是,周晚騙了我,他想要掩蓋一切。
亮着的屏幕裏是昨晚賀箏發來的消息。
【周晚不是 Omega!】
【你被他盯上了,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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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箏被人舉報買賣違禁品,剛出醫院就被人抓走了。
他活該,想來那天周晚踩碎的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賀箏是想給我用。
我很感激周晚,但他明明在便利店上班,怎麼會出現在距離二十公里外的那處,還救我救地那麼及時,我清楚地記得我並沒有告訴他我的位置。
只有一個可能,他跟蹤我。
我越發拿不準怎麼跟他相處,一直刻意躲着他,周晚也沒主動找我。
我感覺異常煩躁,我在等他,可又不知道要等他跟我說什麼?難道要等他跟我說他不是 Omega 其實是個 Alpha,一直以來都是騙我的,我就滿足了?
顯然不是!
我不想要這個!
那我想要什麼?!
我頹廢地抓住頭髮,不管我想要什麼他都不來,他不來我怎麼知道他想要什麼!
我整個人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有點風吹草動就能炸了。
室友知道我失戀了,一個個都躲得遠遠的,我暴躁地刷着手機,突然被人小心翼翼戳了戳:「我感覺這件事你應該知道一下。」
直播間鏡頭裏周晚無措地站在中間,被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推搡:「你考上了好學校,就不管我跟你媽了!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個白眼狼……」
「操!」
我下了樓直奔校門口。
那單薄的身影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就算他是深潭虎穴,我也跳了!
校門口圍了很多人,周晚被人扯着臉色蒼白,像個搖搖欲墜的破布娃娃。
「就是這個人,大家都看看,他考上了高校後就再也沒往家裏寄過一分錢!他媽生着重病,我沒法工作,他倒是活的滋潤,還穿着名牌衣服,你怎麼有臉穿,給我脫下來!」
他說着就要去拽周晚的衣服,周晚緊緊按着衣服:「這不是我自己買的,是別人送的。」
「那是老子送的!」
我推開人羣,一把將人攬在身後。
「你是誰?」那中年男人眯着眼看我。
「你管我是誰?要多少錢,快說!」
他畏懼地看了周晚一眼,結巴道:「五、五十萬,你給我,我立馬就走!」
我把卡甩他身上:「快滾!」
他撿起來連滾帶爬地跑了。
周晚的前男友 Omega 拿着手機直播地起勁,我幾步上前拽走了他的手機,關了直播間扔給他,他聳了聳肩:「沒勁。」
「爛到泥裏的 Omega,看誰會要你。」
「你!」我正要抓他,卻被人猛的抱住,周晚緊緊貼在我的後背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連聲音都是氣音:「陳醉,能不能給我一點信息素。」
「我好難受。」
我的心驟然一軟,轉身抱住了他,低頭親吻着他的腺體。
我喜歡的是他這個人,管他是什麼牛鬼蛇神。
只要是他,我都接受。
-12-
不過是一個 Alpha,我又不是怕了!
大不了在牀上打一架,再決定誰上誰下,我還不信了,就周晚那小白花的樣子,我還打不過他?
到頭來還不是乖乖躺平任我弄Ṫŭ̀⁹。
可易感期當天,我怎麼都掰不動他,我燥得雙眼發紅,呼吸急促:「好小晚你就從了我吧。」
「讓我咬下你的腺體。」
「不、不行。」他捂着脖子,「我怕我忍不住,你不能咬。」
「你怎麼這樣?」我磨蹭着他:「那讓我看看,我不咬。」
「不行。」他白皙的臉上爬上緋紅。
「周晚,其實那天晚上我全都看到了,你裝 Omega 騙了我這麼久,我很生氣!」
周晚瞬間慌亂起來:「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爲……」
我冷下臉:「騙了就是騙了,別學賀箏那一套。」
他無措地跪在牀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是醫生誤診,而且是你先找我的……」
「那你爲什麼不解釋?」
「我……」周晚緊張地抓着牀單:「我是想解釋,但又忍不住更貪心,想要將錯就錯,這樣我就能跟你在一起了。」
他眼睛紅紅地,似乎怕死了我提這件事。
我興奮地撲向他,說這些不過是騙他起來,他跪在牀上的樣子,好像一塊香香軟軟的小蛋糕,我湊近他的後頸,我要先喫這顆櫻桃!
我露出牙尖,蜜桃味強勢地掃蕩我口腔的每一寸,衝擊得我腦袋都懵了片刻。
他眼尾泛紅地看着我:「你咬了我,就是我的老婆了。」
冷冽襲來,身體害怕到顫慄,他不是 Omega 也絕對不是 Alpha,那是一種我從未體驗過的感覺,我對他絕對臣服。
冷冽逝去,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熱,像是熱浪一般吞噬了我的意志。
周晚好像是傳說中的 Enigma。
不是,也沒人告訴我,我能把 A 咬成 E 啊!
-13-
可能是我反抗的太厲害,哭的太慘,周晚只是按着ẗű̂₊我的腿,發泄了一通,然後低頭虔誠地幫了我。
早知道他是個 E,我就不點火了。
趁着他去給我買早餐,我偷跑回學校,坐在宿舍的牀上給腿根抹藥膏。
Enigma 我只在書上見過,聽說他是最強的存在,甚至能把 Alpha 變成專屬他的 Omega。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我開始處處躲着周晚,整天跟室友混在一起,卻總覺得有道目光一直黏在我身上,搞得我渾身不自在。撇下正在打遊戲的室友出門買菸,剛拐彎口鼻處就被人捂上一個東西。
意識昏迷前,我看到了周晚發紅的眼睛。
我猛的睜開眼,一動,鐵鏈碰撞聲在耳邊傳來,我震驚地看着我的手腕,上面帶了一個兔毛包裹的鐵鏈環,長長的鐵鏈連接到牆上。
周晚紅着眼尾病態地摸我的臉:「陳醉,你爲什麼不能乖一些?」
「爲什麼對每個人都那麼好?」
「我真的不想這樣對你的,但是我好害怕,你會像丟掉賀箏一樣丟掉我嗎。」
「把你綁着你就不會離開我了。」
我劇烈晃動着鐵鏈:「周晚,你是不是瘋了!」
「嗯,我是瘋了,我愛你愛的發了瘋,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但你看到我卻裝作沒看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陳醉,你別不要我。」
周晚真的瘋了,但幸好他不是時時刻刻盯着我的。
晚上的時候我聽到封死的窗戶傳來輕微的敲擊聲,賀箏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陳醉,你在裏面嗎?」
我猛的坐起來,快步走到窗戶邊,就看到賀箏帶着個黑色的鴨舌帽,背上背了個黑色的工具包。
他看到我的瞬間,眼睛亮了一下,一錘子砸碎了玻璃,翻了進來。
我緊張地看着門口,周晚並沒有進來,他一邊打開包,一邊組裝注射器:「放心吧,他暫時不會進來,被他爹纏住了……」
他沒說完,門被人猛地踹開,賀箏嚇了一跳一把抓住我,另一隻手拿着注射器對準了我的脖子:「別動!」
我渾身發涼,一動也不敢動,周晚站在門邊,白色的襯衫上有着刺目的鮮血。
我心裏一沉,他受傷了嗎?
周晚臉色蒼白,沉着臉看着賀箏道:「你想要什麼?」
賀箏突然笑了:「你打開那個包,裏面有注射器,你把裏面的東西打進腺體裏,我就放過陳醉。」
「不行!」我掙扎道。
誰知道賀箏的包裏是什麼東西!腺體那麼脆弱的地方怎麼能亂注射東西!
「別動!」賀箏抓着我的力氣很大,脖子一疼,尖銳的針頭劃過我的脖子帶着一陣火辣辣的感覺,然後有什麼東西順着脖子流了下來。
「陳醉!你別動,我馬上打。」他顫抖着手去翻賀箏帶來的包,快速地組裝好了注射器,低頭,針尖對準了腺體。
賀箏興奮得不行:「周晚,他馬上就要發瘋了,你想看嗎?」
我目眥欲裂,猛踹賀箏一腳,朝周晚撲了過去:「周晚!」
他瞳孔驟縮猛的抱住我,顛簸中我看到賀箏猙獰着臉一針插在了周晚的脖子上。
蜜桃味的信息素驟然爆發,瘋了一般侵佔整個空間,我只覺得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14-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我抓住給我換液的護士着急地問:「有沒有跟我一起送過來的人,他怎麼樣了?」
護士悲慼的眼神讓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周晚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我鼻頭髮酸,眼淚瞬間湧出,正要拔了液去找他,卻突然被人抓住手腕。
「周晚,別哭,我沒事。」
我淚眼朦朧地抬頭,看到周晚的脖子纏了一圈繃帶。
我顫抖着摸上去,淚水控制不住:「真的沒事嗎?」
周晚輕柔地給我擦眼淚。
賀箏的注射器裏面是讓 A 變成 O 的試劑,針頭插歪了,並沒有插進腺體,所以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只是他特別纏人,緊緊地抱着我,我也後怕地抱着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半夜,我被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揉着眼睛看到,迎着月光,周晚低着頭正要往他的腺體注射東西。
沙發上還放着五六個組裝好的注射器。
「周晚,你幹什麼?」
他嚇了一跳,卻沒停手:「你喜歡 Omega,但我是個 Enigma,我可以把自己變成 Omega 的,你別不要我!」
「一個不行,就多打幾個。」
「操!」我翻牀下來,一巴掌打掉他的注射器,掰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咬他的脣。
這個 E!老子真是怕了你了!
【周晚番外】
我喜歡陳醉在很早之前。
那天他渾身都是 Alpha 信息素的味道,闖進小自習室,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我釋放了一點信息素,E 的信息素對 A 來說比百分百契合的 O 還勁大,他猛的朝我撲了過來,沒有一分猶豫地咬上了我的腺體。
被 Alpha 咬過的腺體的 Enigma,意料之中的,醫生誤診了。
我成了一個隨時需要陳醉信息素的可憐蟲 Omega。
但我沒有一開始就貼上去,而是裝作一副堅強的柔弱形象。
據我猜測,他喜歡小白花那一掛,他的男朋友就是這樣上位的。
不過他比我還惡劣,我當然要當着周晚的面揭穿他的嘴臉。
我的「男朋友」其實是我花錢僱的人。
他勾着賀箏喝醉,又激地他說出內心最深處的話,陳醉果然很生氣,毫不猶豫的跟他分了手。
我想立馬上位,可陳醉不答應。
但他已經被我吸引了。
偷偷跟着我,沒辦法我只能強推他一把,那天晚上,我花錢僱了三個人,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當然陳醉是英雄,我是美人。
終於我們在一起了,在無人的教室裏,我請求他給我一點信息素,抓着他後頸聞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把他狠狠標記。
我的命好苦,老婆把我當老婆,我喫不到,還被人覬覦。
賀箏給老婆下藥那天,我特別生氣,標記完老婆,我又折返了過去。
我看着賀箏躺在地上,猶如一塊破爛抹布,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根本用不着你這個試劑,只要我咬你一口,你就能從 Alpha 變成 Omega,你要試試嗎?」
他震驚地看着我,發了瘋地大喊着不要。
嘖,我纔不會咬除了我老婆以外的人,怕臭到也得嘴。
可賀箏的嘴是真的臭,竟然說我老婆會拋棄我,真想一腳把他踢死。
抱着老婆睡覺的時候我越想越怕,半夜起來對着鏡子把身上捏的青一塊紫一塊的,然後掰開老婆的嘴,放在我的腺體上。
他本能地咬上去,在我後頸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牙印,我知道,陳醉是個很負責任的 Alpha,他會負責的。
可他醒來,一臉驚恐地看着我,還說他要好好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
我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昨天晚上他全都看見了。
陳醉走後,我慌地不行,我到底怎麼做才能挽回他的心?
卻在無意中得知我好賭成性的繼父正在找我,我找人給他遞了消息,他果然來的很快,剛見面一巴掌就甩在了我的臉上,我又僱了我的「前男友」開直播,熱度很快發酵。
我賭我的老婆喜歡我,我賭對了,他果然來找我了,一把將我扯到了身後。
一如很多年之前那般,陳醉再一次救我於深淵。
如果、如果不是他咬我的腺體, 我真的能忍住的, 但他被我嚇跑了,我如賀箏所說,真的被拋棄了。
陳醉和別人說說笑笑,見到我卻是一臉冷漠地走開。
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把他綁在了我身邊。
可我的繼父不知怎麼找到了這裏,拿着刀子逼我給他錢,身後的窗戶發出劇烈的響聲。
賀箏和繼父被抓走後,我偷偷裝了幾個注射器。
只要陳醉喜歡,我也可以變成 Omega。
只是他制止了我,說喜歡我,不管我是 E 還是 A 或者 O, 他喜歡的是我這個人。
那一刻,我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我的老婆,終於屬於我了。
【陳醉番外】
我小時候救過一個小孩,跟着爸媽踏春放風箏的時候,風太大, 風箏落在了很遠的地方,我自告奮勇跑去撿, 撿到了一個小孩。
他被困在狗籠裏, 渾身都是泥土和血痕, 那雙眼睛卻漂亮的很,我也顧不上那隻風箏了, 拿了塊石頭就開始砸。
一邊砸一邊哄他:「你別怕,我會救你出去的!」
不知砸了多久, 我的手痠的抬起不來, 終於把他給救了出來。我剛拉他出來, 就看到有人朝這邊跑來, 一邊跑一邊罵:「小兔崽子你是誰?!」
「我家狗籠讓你砸壞了, 你得賠。」
我一把將人護在了我的身後。
那人胡攪蠻纏,最後我媽給他轉了一萬塊他才罷休。
我把這件事當做自己英勇事蹟跟周晚說的時候, 他那雙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紅着臉捂住他的眼睛:「你別這樣看着我, 這種事是個人都會幫忙的……咳……我也不是很厲害……」
周晚拿着我的手輕吻:「你很厲害,像是一束光照在了我的身上, 讓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疼的一把將他抱住, 原來周晚就是那個ƭú₂小男孩。
那天我們瘋玩到很晚,我在車上睡着了,第二天醒來,我問我媽我的朋友呢?她只是道:「送回他家了。」
後來他們再也沒帶我去那片玩。
「對不起, 後來一次也沒去找你, 明明說好第二天去找你玩的。」
周晚搖了搖頭道:「那天你在車上睡着後,你爸媽把我送回了家,車要開走時,我的繼父拿着鐵鍬攔在了車前,要他們給錢。」
我震驚地看着他,周晚卻蒼白地笑了笑,心臟猛的一抽, 我心疼地抱着他輕啄他的脣角:「你原來真是一朵可憐的小白花啊。」
他湊近我的後頸,露出尖牙:「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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