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針對我一個

白允是隊裏的萬人迷。
膚白貌美,精緻可愛。
所有人都喜歡他。
包括我。
一隊五個人,四個拿着愛的號碼牌。
我想跟他說話,隊長遲梟出聲打斷。
轉頭看他,秦牧夜側身死死擋住我的視線。
想坐他身邊,向南星笑眯眯搶了座位。
我:?
大家都是情敵,憑什麼只針對我一個人。

-1-
D9 區。
屬於後方搖籃區,感染程度低,安全係數高。
一棟廢棄的小洋房裏亮起火光。
寂靜的黑夜裏只有柴火爆裂的聲響。
一聲輕顫響起。
白允的聲音微微發着抖:
「好冷啊。」
「哥哥可以幫我拿下毯子嗎?」
小臉好像因爲受凍都有點發白,看起來十分可憐。
我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跨出一步,坐在我旁邊的隊長遲梟冷厲的眼神甩過來:
「輪得到你嗎,坐下。」
在血戰中歷練出來的氣勢,十分攝人。
我悻悻地坐了回去。
看着離我最遠的白允已經接過了秦牧夜手裏的毯子。
白皙的臉龐裹在毛茸茸的藍色毯子裏。
像不諳世事的小動物。
對着秦牧夜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謝謝牧夜哥哥。」
溫潤的眸子在火光映照中瑩光流轉。
啊,好可愛。
我不由看得出神。
突然。
火堆被人猛地挑動,躥起的火苗燎到眼前。
我一驚,往後一退。
轉頭看見了笑得人畜無害的罪魁禍首。
我瞪了向南星一眼:「你幹什麼。」
「哥哥,別看太久,對眼睛不好,我這可是在幫你啊。」
整天笑眯眯,不是好東西。
年紀最小的向南星也是個狠茬。
哎。
難,真難。
誰叫除了白允,我誰都打不過。
隊裏五個人,四個拿着愛的號碼牌。
我排最後。

-2-
翌日。
收拾行囊,整裝出發。
我跟在白允後面,想跟着上後座。
向南星一個側身,擋在了我前面。
「白允哥,我想跟你坐在一起,可以嗎?」
他耷拉着眉眼,一整個綠茶味小奶狗。
白允頓時陷入兩難,溼漉漉的眸子看看我又看看向南星。
最後下定決心般地咬了咬嘴脣:
「宋觀哥哥,你可以坐前面嗎?」
我只好上了副駕。
駕駛座的秦牧夜瞧見我上來,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
嘲笑我。
我別過頭去,不予理會。
後面不斷傳來白允與向南星的談笑聲。
白允說起話來,輕柔中帶着一絲天真的嬌氣。
聲音入耳,總是會不自覺地牽動我的注意力。
我轉過頭,正想透過半掩的隔板看 3 下後面的情況。
這時候車身突然猛地偏移。
晃動間,隔板落下,前座與後面視線完全隔絕開來。
我穩住身體,望向駕駛座上的秦牧夜。
他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抱歉,手滑。」
看看。
情敵一個比一個狡猾。
我也冷哼了一聲,轉頭看着車窗外捲過的肅殺沙塵。
也是在這樣一個漫天黃沙的日子裏。
我們救下了白允。

-3-
醒來後的白允暫時留在我們隊伍裏。
他不一樣。
又善良又堅強。
熱心地搶着幹活,雖然總是笨手笨腳的。
他笑着喊我宋觀哥哥。
眼帶淚水的哀求我,讓他留在隊伍裏。
面對那雙流光溢彩的眸子。
我的腦子裏面好像有個聲音在告訴我。
快。
答應他。
我從來沒有過這樣子的感受。
這這這。
這就是愛情。
於是我開了口,希望能把他留下來。
原本各司其職的三個隊友,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裏動作望向我。
氣氛莫名變得冷肅。
就連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向南星都冷下了臉:
「哥哥,你總是做讓人生氣的事。」
說實話,我這幾個隊友都不是好相處的主。
在我進隊之前,不知道已經換過多少個治療師了。
我並沒有多大把可以說服他們。
白雲仰頭望着我,強顏歡笑:
「沒關係的,宋觀哥哥,這段時間能跟你相處,我已經很開心了,我只是個普通人,幫不上大傢什麼忙,我會離開的。」
平時都是笑意的眸光看着快碎掉了。
我沒由來呼吸一窒。
腦子嗡的一聲。
不能讓他走!
不知道是我的鍥而不捨,還是他們也被白允的天真善良感染。
隊友鬆口了。
我不可置信睜大眼睛看着秦牧夜:
「你們同意了?」
他點了點頭。
垂眸凝視了我幾秒。
向來冷漠寡言的人嘴角不悅地緊抿着。
我已經興奮地跑出門去,準Ṱũ⁽備告訴白允這個好消息。
最後。
白允成爲隊裏的後勤人員。
但是。
我還沒來及消化這份喜悅。
就發現原本對白允冷臉相待的隊友也變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圍在他身邊。
甚至。
他們開始防備我。
可能是因爲我與白允接觸的最多,感情最好,怕我近水樓臺。
總是明裏暗裏阻攔我與白允相處。
後來。
白允叫宋觀哥哥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更多的是隊長哥哥,牧夜哥哥,南星弟弟……
這下,多了三個情敵。

-4-
經過幾個小時的行駛,我們到達了此行目的地。
編號 179 的異界裂隙。
巨大的紫紅色的離子漩渦,橫亙于山體間。
我們此行的任務內容就是進入裂隙,尋找裂隙核心。
隊長遲梟調整了一下裝備,開口:
「179 處於沉睡狀態中,今天的任務是尋找核心位置並收集數據,兩個人隨我進去,向南星還有……」
說着,他頓了一下,突然轉身看向白允:
「秦牧夜和宋觀,你希望誰留下來陪你?」
聞言,我愣怔了一下。
是的。
白允沒有異能,無法抵抗裂隙內的țṻ₇精神污染。
自然無法進入裂隙。
一般都是留在外部接應。
如果我留下。
那我就可以跟白允單獨相處了。
想到這裏,我眼神一亮。
「啊,牧夜哥哥可以嗎?」
可惜白允並沒有太多糾結,就選擇了秦牧夜。
他從車窗裏探出頭,握着拳頭給我們打氣:
「加油,我等你們回來哦。」
遲梟居高臨下瞥了我一眼:「跟上。」
這絕對是嘲笑。
身後向南星更是笑得一臉幸災樂禍:
「哎呀,哥哥,你又被拋棄了。」
我不爽地饒過他。
遲梟比我成熟,秦牧夜比我穩重,向南星比我嘴甜。
在他們的襯托下,我早就不是白允的第一選擇了。

-5-
裂隙內幻植密佈,美輪美奐。
與外面赤壁黃沙截然不同。
詭異的藤曼密密麻麻,隨着微風拂動着。
我們小心翼翼避開這些植物。
根據探測儀的數值變化。
我們很快找到了裂隙核心。
只敢在覈心外圍完成標記,並做好數據採集。
因爲一旦踏進核心圈,就會被被完全激活。
而沉睡狀態與甦醒狀態的裂隙,完全可能呈現不同的狀態。
有的可能變得更安全,有的可能變得極其危險。
在數據分析結果出來前,誰也無法預測。
在退離的一瞬間。
意外突發。
地動山搖。
藤蔓突然瘋狂地動了起來,撐破土壤。
鋪天蓋地朝我們狂卷而來。
我身形巨震,反應不及。
一道人影疾馳而來。
遲梟一把鉗住我的腰遁入山脈之中。
我只來得及看見向南星被藤曼吞沒的身影。

-6-
我們躲進山體的縫隙中。
外面都是藤蔓密密麻麻爬行的聲音。
山縫狹小。
我與他被迫靠得很近。
他灼熱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
我不適的轉開頭。
左手卻觸到一片溫熱。
有血腥味。
「你受傷了?」
遲梟一手還扣在我的腰上,低沉的聲音響起:
「不礙事。」
我摸索着找到傷口。
呼吸間,異能運轉。
我是一名稀少的治癒系異能覺醒者。
可惜,我的異能等級不高。
所以每次治療都比較耗費時間。
全神貫注控制着異能的輸出。
寬厚的大掌,不知道什麼時候覆上了我的後頸。
遲梟強硬地抬起了我的頭。
嗯?
我不解的眨了下眼。
熱意再一次掠過我的臉頰:
「太慢了。」
眸底幽深。
氣息漸近。
這。
危險。
電光火石之間我好像知道他要幹什麼,瞬間抬手。
一巴掌蓋在了他的臉上,阻擋他的靠近。
惱怒道:「想都別想。」
一聲悶笑傳來。
掌心突然傳來溼熱劃過的觸感。
我心頭一跳,猛地將手抽回:
「你惡不噁心……嗚……」
下一秒。
脣舌被吞。

-7-
向南星在裂隙的出口等我們。
看來那些藤蔓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困擾。
他低着頭死盯着我,眼下吊着三分白,一副欠揍的樣子:
「哥哥,你受傷了?」
一臉死白目的表情,還挺怵人。
我繞過他:「沒受傷。」
沒繞成功。
被捏住下巴,脣上被手指狠狠捻過。
「哦,沒受傷啊,那怎麼這麼紅,我還以爲被什麼咬了呢。」
聞言,我像被踩到尾巴的貓。
將他的手狠狠抽開,惱羞成怒:
「咬……咬你個頭,別發神經。」
轉身逃走。
我沒看到我逃走之後。
向南星凝起的風刃猛地甩向遲梟:
「我都不知道隊長什麼時候這麼弱了,幾根慢吞吞的藤蔓也能讓你受傷了。」

-8-
該死的遲梟。
手背狠狠擦過嘴脣。
舌尖還留着發麻的感覺。
Tui,倒黴。
老子只想吻像白允那樣又香又軟的小美人啊。
誰要跟這種又硬又糙的……
呸呸呸。
我的異能有一個致命的 bug。
與被治療者的身體接觸程度越深,異能會呈數倍增長。
比如牽手,比如接吻,比如……
Tui 啊。
這件事情只有遲梟知道。
因爲在某次十分危急的任務中。
我破罐子破摔強嘴過他。
結果……
他跟狗一樣。
還啃上癮了。
鬱悶間,已經出了裂隙空間。
回到駐紮的營地,白允第一時間迎了上來。
他跑到遲梟面前,臉蛋紅撲撲的:
「太好啦,隊長哥哥你們安全回來了,我可擔心你們了。」
小鹿般的眼神轉向我。
我心神一蕩,剛想迎上去。
向南星錯身一步死死擋在了我面前。
還賣慘:「白允哥,你都不關心我的嗎?」
我怒瞪他的後腦勺。
死兔崽子。
一整個蜂窩煤。
整天截我胡。

-9-
黃沙掩埋了大部分建築。
夜幕中的殘垣斷壁。
成了我們的臨時營地。
我從白坐手裏接過罐頭晚餐。
一眼就瞥見他虎口處一道燙傷的紅痕。
似乎察覺我的視線,他急忙用袖口將傷痕掩蓋。
但是好像過於慌張壓到了傷口。
忍不住痛楚輕呼出聲。
我湊上去查看他的傷口,關心道:「怎麼弄的?」
說話間異能運轉。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他小鹿般的眼神微微睜大,露出了驚奇的表情。
我微微挺直了腰板。
面上不顯。
內心還是有點小得意。
準備迎接來自白允的稱讚。
「白允哥,你在罐頭裏面加了什麼,味道很特別哦。」
突然插入的聲音。
瞬間拉走了白允的注意力。
陰魂不散的向南星。
白允露出可愛的酒窩:
「你喜歡真是太好啦,我還怕自己做得不好,總是笨手笨腳,還燙傷了手。」
「嗯?受傷了?」
「沒事的,這點痛我可以忍耐的。」
……
我面無表情地將手裏稀爛的罐頭戳得稀巴爛。
嚥下去一口。
一如既往的難喫。
哪裏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配上眼前其樂融融的景象。
我艱難的喫完這難以下嚥的晚餐。
成功把自己鬱悶走。
拐角處,猝不及防撞上一堵肉牆。
我急忙往後一跳。
一抬眼,對上遲梟的深眸。
「怎麼氣呼呼的?」
說着探身往我身後的方向抬起頭,視線穿過殘破的牆壁,瞭然般țṻ⁰冷哼了一聲。
看來對遠處那和諧的美好氣氛不爽的人也不止我一個。
想到這裏,心裏頓時平衡起來。
回過神的時候,兩人已經靠得很近。
他幾乎是微微俯視着我。
我偷偷踮腳,警惕地與他拉開距離。
頭頂嗤笑傳來:
「這麼害怕幹嘛?我又不會喫了你。」
我撇撇嘴。
你是不喫人,但你咬人。
我想要離開,可是退路被封。
他還故意惡劣地往前湊,逼得我後退兩步靠碰在牆上。
我慌忙抬起手擋在他的……
……胸上。
遲梟脫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簡單的黑色 T 恤,柔軟的布料被撐的鼓鼓的。
這形狀。
還有這手感……
竟然還跳了兩下。
我詫異地抬頭,看到他戲謔的眼神:
「你……」
被燙到一樣收回手。
會跳舞了不起啊。
暗自對比了自己的。
鬱悶的心情現在更不爽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讓開。」
抽回去的手被抓住,被牽引着摸進 T 恤下襬。
嗯?
我瞪大雙眼。
這是什麼路數?
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
「我受傷了。」
哈?
「受傷?傷哪了?」
我下意識開口詢問,說着手在他腹部一頓摸索。
這傢伙是想炫耀他的腹肌是吧。
不過真的摸到一道傷口。
但是這傷……
我忍着再給他抓一道口子的衝動。
皮笑肉不笑地說:
「可真嚴重,再晚點都要掉痂了。」
他目光灼灼盯着我,聲音蠱惑:
「所以,給我治治。」

-10-
我心力憔悴地回到睡覺的位置。
剛一坐下。
一旁閉目養神的秦牧夜冷冷目光刺過來:
「你讓狗在你身上撒尿了?」
我抱着睡袋,呆呆地看着他:
「哪來的狗??」
這個地方別說狗了,連根草都沒有。
我動動鼻子。
好像真有味道。
煙味。
一絲若有若無的煙味。
很獨特。
那是因爲抽菸的那人會在菸絲裏捲進去一種特殊植物,所以比尋常煙味多了一點別的味道。
肯定是剛纔被遲梟染上的。
我無語的看着秦牧夜。
心想你纔是狗吧,鼻子這麼靈。
背過身準備躺下。
一件外套兜頭而下。
秦牧夜的嘴跟淬過毒一樣:
「蓋上,臭。」

-11-
空氣中沒有多少水分。
一晚下來,嘴脣乾得發裂。
我舔了一下,好像流血了。
看着熱情給大家發早餐的白允。
紅撲撲的臉蛋,水潤潤的雙脣。
啊,他果真不一樣。
我喫着比昨晚更難喫的早餐。
每嚥下一口就不自覺舔下乾裂的嘴脣。
正逗着白允說笑的向南星時不時瞥過來一眼。
我朝他齜牙。
臭小子。
還想向我顯擺他跟白允的關係好。

-12-
數據反饋結果出來了。
眼前巨大的離子漩渦。
學名:系列裂隙
編號:179
柯爾特等級:Ⅳ級(高危)
生物特徵:激活狀態下每 6 分鐘滲出 10-15 只陰影獸,每隻伴生 3-5 根黑色腐蝕性藤蔓。
目前狀態:半激活。
風揚起一層又一層的黃色紗幔。
我半眯着眼睛,仰望着紫紅色的漩渦。
它們的出現被稱做:紅色大災變。
可能是在個靜謐的清晨,也可能是在某個霓虹的黑夜。
全世界各地,悄無聲息地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空間裂縫。
它們像一個個巨大的豎瞳。
注視着這個即將滿目瘡痍的世界。
無數的怪物從裂隙中跑出來。
吞沒了一個又一個的城市。
在怪物利爪下存活下來的人,卻也躲不過其所帶來的精神污染。
最終都會被同化,變成怪物。
與此同時。
詭異的黃沙開始蔓延,蠶食綠洲,氣溫升高,水源枯竭。
生存越發艱難。
而異能者的出現,像是黑夜中的一道曙光。
我們纔開始有了抵抗的能力。
倖存者建立基地。
開始捍衛家園,抵抗怪物入侵。
從低危的異界中獲取生存資源。
因爲它而毀滅,也因爲它而得以生存。
能活着到今天的每一個人。
都足夠的幸運。
看着三個隊友在風沙中的背影。
我知道。
他們每一個都很強。
S 級的異能者,一個人就能毀滅一個Ⅲ級裂隙。
而我只是一個 B 級治療師。
每次任務,我都會告訴自己。
絕不可以拖後腿。

-13-
我拖着滿身血的秦牧夜滾入亂石堆。
啓動量子光罩。
在怪物的攻擊下,光罩堅持不了多久。
我的異能瘋狂運轉。
卻被秦牧夜阻止。
他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臉。
哪怕雙手因爲脫力在發抖。
聲音卻依舊鎮定而冷漠:
「等光罩關閉,我會給你開出一條路,你一路往東跑,不要停下來,也不要回頭,只要出了核心圈,你就安全了,知道嗎。」
我張了張嘴,污血堵住了喉頭。
發不出聲音。
我在秦牧夜漆黑的眼瞳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雙目赤紅,口鼻因爲怪物酸液的腐蝕,糜爛出血。
但我知道秦牧夜的狀況比我還糟糕。
一個致命傷。
爲了替我掩護。
雖然治療師從來都是異能小隊中的保護對象。
但是沒有人想看到隊友爲自己受傷。
秦牧夜傷的很重。
隨着負傷,異能逐漸衰弱,精神污染會極快速侵蝕他的大腦。
我們一起執行過很多任務,經歷過很多次死亡考驗。
足夠默契,也足夠了解對方。
所以他明白我的能力,在如此嚴重的精神污染與傷勢面前,無能爲力。
他知道我做不到。
我眼眶溼潤,鼻頭髮酸,心頭一陣抽痛。
狠狠喘了兩口氣。
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憤怒。
猛地將人推倒。
抹了一把血,惡狠狠放話:
「我說過,我從不拖後腿。」
向來喜怒不顯的人終於變了神色。
在他喫驚的眼神中。
我一把扯下了他的褲子。
秦牧夜喉頭滾動,聲音聽起來都有點不穩:
「你……」
我翻身騎上去,一巴掌甩過去:
「閉嘴。」
隨即俯身咬住他的嘴脣。
牙與牙碰撞,血水混成一片。
異能的光芒頓時咋亮。

-14-
秦牧夜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
「可以了。」
我扛着他的腿,一臉豁出去:
「你確定?雖然做這事我也膈應,但是生死麪前,就不要計較這些事了,都是大男人,你就當被狗咬了。」
說着拍了拍他結實的大腿,安慰道:
「放心,我會輕點的。」
秦牧夜咳出了一口血。
抽回了他的腿,氣息不穩地拽上了褲子:
「說了…用不着」
像是咬着牙根擠出來的。
我也悄悄鬆了口氣。
硬邦邦的,真啃不下去。
這時,一個天旋地轉。
我們兩就換了個位置。
瘋狂的啃咬隨之而來。
入侵,吞噬。
來不及吞嚥的口水混着血腥流下。
隨着光罩越來越暗。
氣息愈發混亂。

-14-
在安放完所有量子炸彈後。
按下確認指令。
秦牧夜拽着我飛速狂奔衝出核心圈。
猛地俯身倒地。
三十秒後。
怪物的哀嚎隨着巨大熱浪鋪散開來。
餘波震得我咳出了一口血。
撲在我身上的秦牧夜替我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
他慌張地將我從他懷裏掏出來。
緊張地確認我還在喘氣後迅速恢復鎮定。
耳畔傳來遠處兩聲巨大的震動。
我與秦牧夜對視一眼。
看來,遲梟與向南星也成功了。
……
見到向南星的時候。
我眼睛都要下雨了。
向來風光霽月的人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了。
雖然這小子整天討人厭。
但是。
觸及那露出森白骨頭的手臂。
我不忍心地閉了下眼。
星星點點的光芒亮起。
還好不是致命傷,可以爲他勉強壓制住傷勢。
向南星罕見地沒有嘴硬,幾縷黑髮落下,擋住了他的眼睛,聲音聽來竟然有些溫柔:
「哥哥,我沒事,死不了。」
遲梟看起來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是隊長。
向來都是最可靠,最冷靜,最堅毅的人。
除了愛咬人。
或許是察覺我的視線。
他朝我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遲梟盯着開始出現裂縫的空間,啞聲道:
「十分鐘後這裏就會坍塌,馬上撤退。」

-16-
我在做夢。
光怪陸離的場景不斷閃過。
怪物,黃沙,像破碎的鏡片一樣紛沓而至。
一下子又看到了向南星,他擺着一張臭臉十分不開心:
「爲什麼就我沒有親親,爲什麼就瞞着我,哥哥,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活脫脫一個深閨怨婦。
忒嚇人。
接着是秦牧夜,頂着一張冰山美人臉。
嘩啦一下就脫下了褲子。
還冷冰冰地說:「我後悔了,你來吧。」
嚇得我轉身就跑。
結果一頭栽進遲梟的懷裏。
被按在鼓鼓的胸肌上。
一跳一跳的。
他還在我耳邊吹氣:「喜歡嗎,寶貝。」
啊啊啊!
嚇得七魂跑了六魄。
最後一切褪去。
只剩下白允在一片蒼白中看着我,笑得露出了酒窩,甜甜地叫我:「容觀哥哥。」
終於遇見個正常的。
我欣喜地狂奔過去,在碰到他的時候。
白允身後突然蔓延出無數黑色觸角,將我團團捆住,越纏越緊。
視線吞滅前,我看到那甜甜的笑容變得十分詭異。
血口從嘴上裂開,變態嘶啞:
「宋~觀~哥~哥~」
啊!
嚇醒了。
我發懵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心有餘悸的抹了把汗。
噩夢。
十足的噩夢。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基地。
只知道剛出裂隙空間,就累得暈倒了。
果然,B 級的身體素質跟他們真比不了。
意識昏迷間,還聽到了白允的聲音。
焦急的都出現了哭腔:
「容觀哥哥沒事吧?」
啊,我不由感慨。
真是個小天使。
跟夢裏的完全不一樣。
真是噩夢啊。
我下了樓。
卻沒有看見隊友。
正疑惑的時候,就看見他們幾個一起推門進來。
白允走在前面。
那三個跟在他後面。
我去。
他們不會趁我昏迷,揹着我去約會了吧。
白允走了過來,開心道:
「宋觀哥哥,你醒啦。」
我點點頭。
白允緊接着開口:「太好啦,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哥哥哦。」
看着他興奮的小臉,我好奇地問:
「什麼好消息?」
「我覺醒異能了。」
「跟宋觀哥哥一樣,也是治癒系哦。」

-17-
一個隊伍只會配備一個治療師。
我曾經打過無數報告。
申請換隊。
把一個 B 級治療師配給全 S 級的隊伍。
簡直就是直接開啓地獄 hard 模式。
好在多次任務下來。
彼此之間也建立起了信任。
而且我的異能還存在着那麼大的 bug。
情敵都親了兩。
有一個連褲子都脫了。
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事都有。
還好隊友不拘小節。
沒有投訴我騷擾。
所以一想到可能要換隊伍。
我說不清那心裏頭氾濫起來的酸澀情緒是什麼。
而白允覺醒。
成爲一名 A 級治療師。
在治療師稀缺的當下,無疑是寶貴的人才資源。
他比我更有資格成爲第九小隊的治療師。
白允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小聲道:
「容觀哥哥,我也很希望哥哥可以留在隊伍裏,但是一個隊伍是不允許出現兩個治療師的。」
他鼓起勇氣繼續說:
「如果哥哥同意退出的話。我就可以成爲第九小隊的治療師。畢竟比起 B 級的治療師,A 級更強,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能更好地保護大家。」
「哥哥,你可以答應我嗎,我一直以來都希望能幫上大家。」
白允雙眼含淚看着我,就像當初求我讓他留下來一樣。
現在他求我離開。
那雙眼睛還是像之前一樣美麗。
流光溢彩。
彷彿能把人吸進漩渦裏。
腦子裏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答應他。
就像當初一樣,答應他。
「我……」
可是。
心裏又好像在抗拒。
遇到困難時可以尋求隊友幫助一樣。
我下意識望向他們。
可是這次我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連嬉皮笑臉的向南星也垂着眸子,看不出喜怒。
他們。
很冷漠。
我咬了咬牙,有點不適應的慌亂。
爲什麼。
心裏會這麼難過。

-18-
我失眠了。
這對一個倒頭就睡的人簡直是折磨。
翻來覆去,覆去翻來。
決定下樓走走。
結果一開門。
門口立着一個直挺挺的身影。
把我原本就不多的睏意全嚇走了。
我罵道:「向南星,你在幹什麼鬼,大半夜不睡覺當門神嗎?」
向南星搖搖晃晃抬起頭,帶起一陣濃重的酒意:
「哥哥,你很開心吧。」
我被酒味燻得皺眉:「你這是喝了多少?」
菸酒在這個時代屬於奢飾品。
但是對於頂尖的異能者來說,並不算什麼。
「哥哥肯定很開心,開心終於可以擺脫我們了。」
向南星搖搖晃晃的身體朝我載倒,我急忙將人扶住,沒好氣道:
「我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回你房間去。」
向南星蹭在我頸窩的臉突然抬起來,死死盯着我:
「哥哥在背後裏提交那麼多次換隊申請,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說到最後委屈起來:
「你還投訴我,說我話多,吵。」
我心虛的避開他的眼神。
坑爹的綜信管理局啊,說好匿名保密呢。
支支吾吾地辯解:「……那都是以前了。」
向南星冷哼一聲,整個人將我纏住,不依不饒:
「那現在呢?總是對我不耐煩,隨便來一個阿貓阿狗,就能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在亂講什麼,哪有阿貓阿狗。」
「就有就有,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
說着眼神溼漉漉地望着我。
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看得我都不由心軟,扭捏出聲:
「……沒有,沒有討厭你。」
「那就是喜歡我。」
「喜歡你個頭啊,趕緊滾。」
這小子得寸進尺。
「不要,今晚我要睡在這。」
「睡個屁,滾。」
……
沒關緊的門縫,將裏面的對話一五一十的傳出。
靠在牆上的秦牧夜不屑地嗤笑一聲:
「蠢得要死,S 級喝醉酒這種把戲也信。」

-19-
第二天一早。
關於第九小隊治療師變更的通知就下來了。
白允成了第九小隊的治療師。
而我,將會被調離。
在調離前,需要作爲前輩指導白允作戰經驗。
原來。
留下與否。
從來都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的隊長,好像早有預料般。
只是冷漠地關掉通知。
平靜的宣佈了下一次任務。
昨夜還抱着我撒嬌的向南星,更是一副無所Ṱų⁷謂的表情。
秦牧夜本來就不多話,此時更是沉默。
他們看起來。
並不在乎。
不在乎我是否被換掉。
這個念頭一起。
我喉頭一窒。
強壓下那泛起的酸澀,覺得心裏一抽一抽的止不住。
一臉喜悅的白允,圍着他的新隊友打轉。
他像小喜鵲一樣跳過來:
「我好開心啊,宋觀哥哥,我也可以幫助大家,成爲厲害的人了。」
我應該恭喜他的。
畢竟我那麼喜歡他。
總是答應他的各種要求。
可是。
不知道爲什麼。
看着他雀躍的眸子,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歡喜呢。
明明以前我最喜歡他帶笑的眼睛了。
好痛。
腦子突如其來的疼痛一閃而過。
我強撐着扯出笑容:
「是啊,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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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白允加入第九小隊的第一次任務。
而我則被留在了外面。
我與他的位置調換了。
面對安排,我出聲質疑:
「我不認可,白允第一次進去異界空間,缺乏經驗,我既然是他的作戰指導,那我應該進去。」
面對我的出聲反對,白允委屈地皺起眉:
「宋觀哥哥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我很厲害的,可是 A 級哦,而且這是隊長哥哥的安排,我相信隊長哥哥是不會亂做決定的。」
說完眼巴巴地望向隊長遲梟。
遲梟連頭都沒抬,只是冷戾地丟下一句:
「這是命令,宋觀。」
命令,命令。
又是命令。
我咬咬牙,負氣坐下。
看着他們琴瑟和鳴似的一隊人。
又憋屈又委屈。
白允之前明明那麼善良可愛,現在就很變了一個人似的。
想到這。
我的腦袋又一陣刺痛。
我喘了口氣。
心裏總有些不安。
盯着他們幾個的背景,白允走在中間,像是被保護起來一樣。
特麼的,我。
好像真的被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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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待在外面是這種感覺。
我一點也不喜歡。
我還是喜歡與隊友並肩作戰。
遲梟擅長統籌全局。
向南星單兵作戰能力強。
而秦牧野,與我一直都是默契配合。
我們四人面對過各種危險。
願意把背後交給隊友。
每次都是險中求生。
想到這裏,心頭越發難受。
我揉着鼻子罵自己:
「大男人,委委屈屈像什麼樣子。」
「我纔沒有想哭呢。」
「我纔不稀罕他們……」
……
哎。
可是我去哪裏才能找到,被嘴了還不告我騷擾的隊友啊。
現在想想。
他們還是很包容的?
可是爲什麼說變就變。
男人的心,川劇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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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
我聽到聲響。
警覺地坐了起來。
有人。
他們這麼快就出來了?
我藉着物障探查。
看到了一個跌跌撞撞而來的身影。
我睜大了雙眼。
是白允。
我急忙上前去。
他一身狼狽,看到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全身發抖,明顯是被嚇壞了。
我心頭一跳。
越發不安?
「白允,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的聲音發着抖,也讓我如墜冰窟。
「他們……他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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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觀哥哥,好可怕,好危險,裏面的怪物要跑出來了,我們跑吧,我們快跑吧嗚嗚嗚嗚。」
我強逼自己冷靜。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做他們死了,你們遇到了什麼。」
白允像是想起起來什麼恐怖的回憶一樣,牙關都在發顫: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就死了……別管他們了,宋觀哥哥我們快跑吧,你帶我走吧,你不是最喜歡我的嗎,你會聽我的話的吧。」
他捉緊我的手,凝視我的眼睛。
眸子裏又出現了那一種美麗的流光溢彩。
痛。
尖銳的疼痛再次襲來。
腦中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一瞬間。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
過往的種種在腦海裏飛快閃過。
憤怒地拽起他的衣領:
「你給我下暗示!你對我做了什麼!」
白允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怎麼會……怎麼會失效,這不可能。」
我狠狠將人甩開。
覺得自己蠢到了極點。
可是,現在。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必須進去找他們。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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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好痛啊。
血肉模糊,指尖露出了森然的白點。
我呆滯地抬起頭。
看着被光繭包裹的人影。
已經被扯開了一個小口子。
再一次伸出手去。
抓住銀白的絲線,往後一扯。
啊。
痛。
觸碰到的絲線,直接在你靈魂上啃咬磨食的疼痛。
我喃喃開口,更像是自言自語:
「好痛啊,你再不醒,我就不救你了,遲梟。」
一條條的絲線被扯落。
混着我的麻木的囈語。
「好痛啊,誰來救救我,秦牧夜救救我……」
「啊啊啊啊,媽媽,我好痛。」
「向南星我不要救你了,我不要我不要……」
到最後的癲狂失智。
鮮血順着手臂匯成一小灣。
開裂的傷口漫延到手臂,皮膚一寸寸的崩裂。
「嗚嗚嗚,遲梟,我不救Ţũ⁹你們了。」
「痛死了,啊痛死了,嗚嗚嗚……」
……
看着光繭裏面的人影。
咚的一聲
雙手最終無力地砸在身側兩旁。
鮮血。
嘀嗒。
嘀嗒。
我緩慢地閉上雙眼。
囔囔自語:「……對不起。」
說完,意識沉默,向前倒去。
與此同時,光繭應聲而破碎。
炸開的光芒中。
一雙有力的臂膀伸了出來。
穩穩地接住倒下的身影。
遲梟將人狠狠扼進懷裏, 哀聲低泣:
「我在呢,我的寶貝,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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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的時候。
開口的第一句話。
「好痛啊。」
向南星狠極了地閉了下眼, 落下淚來。
珍重小心的將我擁進懷裏:
「對不起, 對不起。」
秦牧夜小心的幫我換藥。
雙手卻止不住的顫抖。
我看向現在門外的遲梟,問道:
「你怎麼不進來?」
他站直身體,抖落滿身的菸灰。
良久。
沒有人開口說話。
我是在憋不住:
「你們沒有什麼對我說的嗎?所以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那個光繭到底是什麼,爲什麼你們會困在裏面?」
遲梟像是回憶什麼痛苦的事情, 嚥下一絲微顫:
「那是一個變異的裂隙,能瞬間將人困在幻境裏面,也就是光繭。但精神力強大的治療師除外, 你做的一切……我們都看見了。」
我詫異的眨眨眼,問道:「竟然連 S 級都能困住, 我們在裏面待了多久啊。」
「二十分鐘。」
秦牧夜輕聲說道。
什麼。
我怎麼感覺待了好幾天啊。
向南星黏糊糊地湊過來:
「對不起, 都是我們不好,本來只是想用它來嚇唬白允,讓你認到他的真面目,識破他的催眠,結果遇上個變異的裂隙, 真的被困住, 讓你這麼痛……」
向南星不敢再回憶,害怕那時在光繭內的無能爲力,憤怒,心痛欲裂,差一點就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我驚訝睜大眼:「你知道?我什麼時候被白允催眠了?」
向南星嘆氣:「從你見到他的第一眼。」
什麼。
等等。
怎麼回事。
秦牧夜開口:「他是個催眠系的治療師, 很特殊,可以對人下心理烙印操縱人心, 你就是他選中的目標, 僞裝然後接近,最後取代你加入第九小隊,這是他一貫的手法。」Ŧúₕ
我疑惑:「既然你們都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然後趕走他。」
秦牧夜搖頭:
「心裏烙印很麻煩, 除非他自願解除或者被催眠者自己識破, 其他人的干涉只會加重烙印。」
說完頓了一下:
「我們可不想看見你心裏一直念着這麼一個人,所以纔打算讓你自己發現, 沒想到最後……」
接下去的話,秦牧夜沒勇氣再往下說。
原來一切都是局。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們根本就沒喜歡過他啊, 我還以爲……」
話沒說完, 就看見三雙眼睛同時瞪了過來。
我悻悻收了聲。
趕緊轉移話題:「所以白允呢?」
遲梟眼裏閃過一絲狠意:「交給他上一個隊伍了, 他之前害得他們隊長和治療師慘死, 不會有好結果的。」
好吧。
到頭來還是自己能力不夠才被催眠。
果然,跟着 S 級。
都是 hard 模式。
向南星突然欣Ţṻₕ慰感慨:
「所以哥哥其實一ṱũ̂ₔ點都不喜歡那個傢伙, 哥哥最喜歡的果然是我。」
聞言遲梟頓時冷笑了一聲, 看向我:
「寶貝,胸也摸了,嘴也親了,你喜歡的難道不是我。」
秦牧夜不知什麼時候到我身後, 圈住我的腰:
「嗯?脫了褲子不認賬?」
向南星臉都黑了,逼問:
「什麼親嘴?什麼褲子?哥哥你揹着我都幹了什麼。」
我頓時頭大。
轉念一想。
我愁什麼呀。
該愁的不是他們嗎。
我勾脣一笑:「我喜歡的當然是……」
看着三雙期待的眼睛。
喜歡這件事。
日子那麼長,可以慢慢談。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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