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道大佬最信任的小弟。
他被害那天,親手把我推上唯一的救生艇,但我還是沒活成。
再睜眼,我重生了。
看着滿臉通紅,燒得渾身滾燙的大哥,我咬牙,推開那個心機男。
「放開我大哥,讓我來!」
大哥嚇得連連後退。
「你發什麼神經?我不喜歡比我高的!」
第二天,我費力將大哥從我胸口扒開。
「大哥,爛了……」
-1-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
身上一點都不痛,也沒有瀕死感。
「快,快去找沈勁竹,大哥被人下藥了,鬧着要沈勁竹呢!」
「狗雜種,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給大哥下藥!」
小小弟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環顧四周,我坐在豪華柔軟的沙發上,看起來剛剛睡得酣暢。
神志還沒清醒,小小弟們已經推搡着把沈勁竹帶過來了。
「大嫂,你快進去吧,我們大哥要燒死了!」
「你進去了就使勁兒往大哥身上蹭!」
沈勁竹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很快又變得茫然單純起來。
「容時晏他怎麼了?」
哼,真是裝模作樣!
看起來是文弱書生,其實滿肚子壞水!
上輩子分明就是他出賣大哥,把大哥出海的消息告訴了對家,害得船上百來號人全都喪命。
一山不容二虎,而沈勁竹偏偏在騙完我大哥的情後投靠了另一方。
大哥給我穿上救生衣的時候還在絮叨。
「早知道上次老三說要給你娶媳婦我Ṭú₅就答應了,現在好了,你估計還沒嘗過牀上的滋味吧?」
他也只來得及絮叨這一句,之後就把我往救生艇上一推。
「回去了替我看看沈勁竹,別讓人家找到他!」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倆了。」
可那個他在死前還心心念唸的沈勁竹,靠在對家的懷裏,不顧我的嘶吼聲,一句話也沒說就朝我開槍了。
那海水可真冷啊,沉下去的那一刻,我心想,還不如跟大哥死在一起呢。
思緒回籠,沈勁竹已經搭上門把手,我衝過去將他擠開。
「放開我大哥,讓我來!」
沈勁竹被我一屁股擠開,齜牙咧嘴地摔在地上。
不顧小小弟們的疑惑,我迅速進門,反鎖。
這一次,大哥的命運,由我守護!
-2-
大哥坐在沙發上滿頭大汗地喘着粗氣,嘴脣紅豔豔,眼神溼漉漉。
忠心耿耿跟了大哥這麼多年,我從沒仔細觀察過大哥的臉。
以前只覺得大哥帥,男人味十足,沒承想被下藥的大哥是這副臉色酡紅、眼神迷離的模樣。
大腦一瞬間空白,臉上有些發燙。
「你怎麼進來了?沈勁竹呢?」
我氣得咬牙。
他只想着沈勁竹,卻不知道自己未來會被人家騙得身首異處。
那個沈勁竹,臉上一副土了吧唧的大眼鏡不說,還是個令人毫無慾望的竹板身材,也不知道老大是怎麼看上他的。
不像我常年健身,一身腱子肉那叫一個帥氣!
當年多少男男女女找我都愛往我胸上蹭。
沈勁竹那小竹板站我面前都不夠看的。
想到這,我一發力,把胸口送到大哥臉上。
「大哥,沈勁竹這人可疑,用着不放心。」
「我用着放心,以後你找我就行。」
碩大的胸肌在大哥臉上投射下一片愛心樣的陰影。
我看見大哥酡紅的臉變得蒼白,緊繃的肌肉都軟了下來。
他後退了些,臉上露出幾分驚恐。
「你發什麼神經,我不喜歡比我高的!」
我憤然脫掉上衣,抓着他的兩隻手,一手放胸口,一手放腰上。
「都這種時候了,大哥你就將就將就吧!」
他下意識在我後腰抓了一下,語氣變軟。
「是挺有彈性。」
又朝我身後看了一眼。
「屁股也翹。」
「你真給我……」
沈勁竹或許回過神了,把門拍得「砰砰」響。
我怕他真闖進來壞事,翻身坐在大哥腿上,捧着他的臉親了一口。
「你是不是不舉!」
大哥的眼神突然變得有些可怕……
大哥是舉的。
第二天中午,我紅着臉將大哥的頭從胸口拔出來,有些委屈。
「大哥,真的疼……」
大哥意猶未盡地抬頭,拍拍我的屁股。
「真是沒想到,你小子在牀上這麼騷。」
一張嘴,嗓子已經啞了。
大哥遞給我一杯水,翻身躺在我身邊。
「說吧,你小子怎麼爬到我牀上了?」
反正也騷了,我乾脆轉身面對他。
「大哥,你跟沈勁竹斷了好不好?」
-3-
大哥默了默,一腳把我踹下牀。
「狗崽子,沒想到你狼子野心啊?」
「先是爬牀,再是讓我和沈勁竹斷掉,膽子肥了?」
我又急又氣,屁股摔在地上也疼得厲害。
「大哥,你真別跟沈勁竹好了。」
他氣笑了。
「小七,你什麼時候開始執着這件事兒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再說了,沈勁竹他不一樣。」
「你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
「咳咳咳!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昨天那是被人暗算了,能一樣嗎?」
眼眶有些發酸。
「你可以不認我,但我求你別和沈勁竹在一起。他,他有對象了!一直瞞着你呢,用你的錢在外面養人!」
造謠不好,但我身不由己。
大哥的臉色有些不好看,最後讓我滾出去。
地上的衣服都爛了,我只好從浴室拿了幾條毛巾把自己包住,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站住。」
大哥紅着臉從衣櫃裏找出兩件衣服塞進我手裏。
「包幾塊毛巾出去算什麼事?」
於是我穿着有大哥香味的衣服,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我沒想到沈勁竹還在門外。
他臉色不太好看,甚至可以稱得上一臉敵意。
「你真噁心。」
「昨天晚上,本來該是我進去的!」
路過他時,他突然低聲衝我說了這句話。
上輩子我和沈勁竹幾乎沒有打過一次交道。
他來都是直接進大哥辦公室,假惺惺推脫幾番,拿到錢就走了。
現在看來,或許只是他裝得太無辜,我才忽視了這麼久。
我冷笑一聲,拉下衣領刻意露出脖子上的痕跡。
「怎麼?嫉妒?」
「昨天晚上大哥超猛的~」
不遠處傳來玻璃杯破碎的聲音。
電梯口站着小小弟們,半敞的房間門口站着大哥。
大哥的臉像昨天一樣紅到耳朵根,像是撒嬌一樣瞪我一眼。
「咳,在外面不要亂說話。」
「沈勁竹,你跟我進來。」
門合上後,小小弟們披了件外套在我身上,弱弱地喊了一聲:
「小大嫂,你回房間休息嗎?」
……不必。
我只是希望大哥能遠離沈勁竹罷了。
但實際上沈勁竹只能算是一個推動因素。
沒了沈勁竹,還會有王勁竹、李勁竹,各種各樣的死竹子打大哥的算盤。
說到底,還是要解決那個幕後黑手——莫岐山。
我坐在牀邊抽了一支又一支的煙,不知道從哪裏下手。
畢竟莫岐山和大哥年幼相識,雖然中間分開了很久,可他倆重逢後第一件事就是拜把子。
莫岐山曾經替大哥擋過一刀,差點丟了一個腎。
我要是跟別人說莫岐山想殺了大哥,或許先死的是我,畢竟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莫岐山想殺大哥。
「七哥,怎麼了這是?這滿屋子的煙味。」
跟我關係很好的小弟阿仔捏着鼻子坐在我對面,兀自猜測着。
「該不會是大哥生氣了要把你趕出去吧?」
我踹了他一腳。
「別貧。」
「我就是想,要影響那些大佬的決定……不,哪怕是接近那些大佬,你說什麼方法最快?」
阿仔一下子變得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你不會真的要色誘大哥吧?」
我又踹了他一腳。
「我長什麼樣你不知道,你管這叫色誘?」
阿仔摸摸鼻子。
「你長得也不賴啊,就是黑了點,直男不一定喜歡,基佬肯定好你這款啊。」
大哥驚恐的表情轉移到我臉上。
「你瞭解得這麼清楚,我有點不敢跟你說話了。」
-4-
之後大概一週的時間,大哥出門沒再帶我。
說什麼讓我好好休息。
我不明白,他爲什麼又跟沈勁竹一起出門。
另外,我也實在不清楚上一世沈勁竹是如何跟莫岐山混到一起去的,只能趁這段時間蹲在莫岐山開的夜總會門口。
蹲到第三天的時候我被他請進去了。
莫岐山長腿一撇,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小七,怎麼不進來坐,非要蹲門口啊?」
我該怎麼說?
我在監視你,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我大哥。
「我,我想……」
編不下去的時候,有人來通報沈勁竹找。
莫非,他們倆就是這時候搞在一起的?
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管他成不成功,先色誘一番再說!
於是我一個箭步衝向莫岐山,單膝跪地。
「我仰慕您很久了,我蹲在外面就是想偷看您以紓解相思之情!」
莫岐山拿紅酒杯的手哆嗦一下,眼神朝門口一瞥,突然笑了。
「原來你暗戀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呢?」
下一秒,大哥黑着臉進來,周身冷得像是凝了一層冰。
我下意識想走過去,卻被莫岐山拉住手腕,他拍拍我的臉。
「乖乖坐好,等會兒再聊我們的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沈勁竹坐在大哥旁邊,我坐在莫岐山旁邊。
大哥沒看過我一眼,卻比瞪我還要讓我害怕。
他和莫岐山聊了什麼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不通報一聲我大哥來了,容時晏還不如沈勁竹的咖位大是嗎?
「小七,小七!」
莫岐山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才回過神。
「不送送大哥嗎?」
匆忙起身,到口邊的話卻被大哥一句「不用」給噎了回去。
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又酸又沉。
我知道他誤會了,可我還是難受。
臨關門那一刻,我看見他面無表情,轉身的背影像電視劇女主看穿渣男後一樣決絕。
可他身邊不也跟着沈勁竹嗎?
莫岐山擋在門口,笑眯眯地看着我。
「現在,該來聊聊你暗戀我的事了。」
-5-
莫岐山要我向他表決心。
怎麼表?
「我……我不會……」
莫岐山笑了一下,把我帶到頂樓的房間。
他一邊翻箱子一邊叫我脫衣服。
我扭捏幾下的工夫,他已經握着皮鞭坐在牀上了。
「要我幫忙嗎?」
眼看着他的手就要提起我的衣服了,我急中生智,大喊:
「我們先情感交流一番好嗎?」
「情感交流?我都着了,你叫我滅火嗎?」
「拜託,我,我膽子小。」
其實是因爲身上的痕跡還沒有完全消除。
莫岐山答應了,條件是我得戴腳鐐坐在牀邊跟他說話。
氣氛一時沉默。
「怎麼不說話?不是你要情感交流?」
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情侶之間是怎麼對話的,更別提同性情侶了。
絞盡腦汁後,我腦海中浮現出大哥的身影。
咬咬牙,開始撒謊。
「其實,當初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心臟跳得很快,但是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雖然你很忙,很多時候你在裏面談事,我只能站在門口等着,但是我看到你就開心,看不見你就想你。」
「前幾天我做了個夢,夢見你……你被別人搶走了。所以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你。我不想,再顧及小弟的身份,我就想認認真真地告訴你……我……」
「我的心意。」
莫岐山的眼神變得清澈了!
他不自在地歪過頭,耳尖有些紅。
「沒想到你連我們第一次見面都還記得……」
「?」
他走過來,單手托住我的後頸,越湊越近。
「怎麼不閉眼?我要親你了。」
我真的不中了。
他們這些大佬是不是都有病啊?!
慌亂之下,眼睛瞥見他脖子上的項鍊。
「我,我不想太快,這樣我沒安全感。」
「至少,你給我個定情信物吧。這條項鍊怎麼樣?還有你的手錶,你裝過文件的袋子,你的外套……哈哈,我就是都想看看。」
他遲疑了一下,取下項鍊,卻不給我。
「要了這麼多,你也該給我一個信物纔對。」
-6-
我找遍渾身的口袋,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
莫岐山的眼神在我身上掃視片刻,抓住我的手腕。
「這條紅繩挺好看的,就它吧。」
這怎麼行?
這手繩,是大哥送我的。
十年前我從收養的家庭逃出來,餓了一個星期,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遇到出門辦事的大哥。
他當時也是小弟,脾氣很差。
莫名踹我一腳,看我還在喘氣,又莫名發了善心把我撿回去。
他後來找藉口說是我看起來能打。
可當時我分明比沈勁竹還乾巴。
被撿回去的頭三天,我燒得糊里糊塗,因爲長期營養不良,腸胃連個雞蛋的營養都吸收不了。
所有人都說我活不過那個秋天。
大哥一句話沒說,去市裏最近的寺廟給我求來了這條手繩。
一戴就是十年。
我病好了,跟着他幹。
他給我取名叫阿七。
因爲一週有七天,阿七活過一個又一個七天,就能長命百歲。
「這串紅繩,我沒辦法給你。」
心一橫,在莫岐山嘴角親了一口。
「我把心都給你了,比什麼都珍重。」
趁他發愣的瞬間,我順走了他手上的項鍊塞進胸前的口袋。
莫岐山眼角發紅,突然開始扯領帶。
我的雙手被反剪到身後,被領帶一圈圈纏起來。
緊接着我被戴上眼罩,眼前漆黑一片。
頸邊一片溫熱。
莫岐山捏着我的下巴推向一側,伸出舌頭,在我頸側又舔又咬。
我的身體忍不住地戰慄,因爲害怕。
我本來只想打亂他和沈勁竹在一起的進程,畢竟憑我這又黑又土的長相,肯定是色誘不到莫岐山的,所以才咬牙上了。
但現在看來,他似乎對我有意思。
那上一世的沈勁竹算什麼?
失神的這一秒,莫岐山開始掀我的衣服。
我緊張得冒了一腦袋冷汗。
因爲只要一抬手的工夫,他就能看見遍佈我全身的痕跡。
要真讓他看見了,我估計得死在這兒了。
-7-
「砰」的一聲,門被人用力踹開。
我莫名鬆了一口氣。
莫岐山掐着我的腰,沉沉喊道:
「滾出去!沒看見我在辦事?」
門口的動靜沒有停,腳步加重。
我聽見拳頭砸在肉上的聲音,一下一下。
因爲被綁了手,沒法摘下眼罩看周圍的情況。
被人扛起來的時候,我實實在在嚇了一跳,想掙扎,卻聞見一股熟悉的香味。
被重重扔在牀上的時候,因爲看不見,一切其他的感官都被放大。
粗重的呼吸打在我頸側,帶起一陣戰慄和癢意,那一塊皮膚像是被點了火一樣。
脖子被人掐住,很用力地啃起來,像是要把剛剛莫岐山留下的痕跡都重新覆蓋。
直到啃噬的動作來到胸口,我才嗚咽出聲。
「那裏還沒好……」
屁股被狠狠拍了一下。
「知道沒好你還出去賣騷?」
聽着那熟悉的聲音,我心裏酸溜溜的。
容時晏,你不會知道,我是爲了你而獻身的。
爲了報答你的恩情,我心甘情願替你擋刀,做你最堅實的後盾。
爲了讓你避開被沈勁竹害死的結局,甘願孤身一人去色誘莫岐山。
因爲你是我唯一的大哥。
那麼緊要的關頭,我都沒把紅繩交出去。
可你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還是跟沈勁竹同進同出。
還說我是賣騷……
眼罩被掀開,晃白的光線刺激得我不停流淚。
他像是一下子慌了,無措地給我擦眼淚。
「你揹着我出去找別的男人,我都沒哭,你哭什麼?」
「我還不能哭了?就哭!」
他坐在我身上,眉頭皺得死緊,最後張嘴,把我破碎的哭聲全部堵住。
我喘不上氣,他還鬆開叫我呼吸。
「你真的暗戀莫岐山?」
「當然不是!我跟他連話都沒說過幾次!」
口袋裏的項鍊掉出來,我才突然找到主心骨一般。
「我是想要打入內部套他的話!」
可那麼大的項鍊一打開裏面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我一時慌了神。
他眼神沉沉,幾乎要把我盯出個洞。
還在想怎麼和他解釋,他又一個埋頭。
「最好不是。」
「要麼你沒有出軌,要麼你死死給我瞞住。」
「再讓我看見你找別的男人,我就讓你死在牀上。」
很快,胸口又麻又癢。
推了推。
「疼……」
推不動。
「疼啊,容時晏!」
埋頭苦幹的人笑了一下。
「不叫大哥叫全名?罰你!」
-8-
雖然沒能色誘成功莫岐山。
但容時晏確實是結結實實把人揍了一頓,兩人再見面看起來客套了不少。
小半個月過去,莫岐山臉上的淤青還沒消,看來容時晏真下了狠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眼神似乎一直跟着我。
今天談話,主要是聊下個月出貨的事。
這批貨挺大的,風險高,利潤也高。
容時晏和莫岐山商量一番,打算合資。Ťũ̂₍
可上一世,沈勁竹靠在莫岐山懷裏,逼死了我們,獨吞了所有貨品。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但至少這次我不可能讓容時晏和莫岐山合作。
趁莫岐山去衛生間,我拉了拉容時晏的衣角。
香味撲到臉上,燙了我一下。
「什麼眼神?別勾我。」
他敲了一下我的額頭。
自從那天被他抱回去之後他就總這麼不正經。
「……這批貨,咱們別送了好不好?」
他不說話,突然把我抱在腿上,給我喂東西喫。
良久,他說:
「你以爲這批貨是我想不送就能不送的嗎?」
我很少看到容時晏這樣肅穆的神情。
看起來,真的有什麼大事發生。
他知道ţũ̂⁸嗎?
這次出貨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我的心劇烈地顫動起來,忍不住伸出手環住他。
「如果真的要去,記住,我是你的保鏢。」
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把我推出來,而不是讓我躲進去。
我這條命是容時晏給的,Ṱũ̂₈死不足惜。
他不一樣,他是金貴的大哥。
好不容易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還沒安穩幾天呢,不能英年早逝。
他拍了拍我的屁股,笑了。
「哪兒輪得到你啊?哪次有事不是我扛着?
「不然,你們憑什麼叫我一聲大哥?」
容時晏說得對。
剛被他撿到的時候,我人木,不機靈,總是犯錯。
是他擋在我面前替我受罰,再一點點教我。
我是他最信任的小弟,可我一次槍子也沒替他擋過。
臉被人拍了拍。
「你這眼淚嘩嘩地流是什麼意思?」
我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哭了。
門口有響動,我掙扎着要起身,被容時晏蓋住臉打橫抱起。
「飯就不喫了,着急回家哄老婆。」
-9-
容時晏抓着我折磨了好多天。
剛把他的頭扒開,他就跟小狗崽一樣又湊上來。
「容時晏,真的不行了……」
他裝作沒聽見。
最後出海的那天我只好往胸口貼了創可貼,否則一動就疼。
甲板上海風凜冽,容時晏髮絲飛揚,露出漂亮的額頭。
看見我走近,他用手壓住頭髮。
「昨晚不是沒睡好?怎麼出來了?」
被髮絲擋住的地方有一道疤,是當初救我們龍頭老大時被劃傷的。
現在,龍頭老大是容時晏的乾爹。
但自從有了這道疤以後,容時晏就把背頭放下來了。
我把他的頭髮扒開,他又梳下來,我又扒開。
「我覺得你梳大背頭好看,跟電影明星一樣。」
他眼裏流露出一絲莫名的情緒。
船身晃了一下,容時晏順勢把我摟進懷裏。
「小七,你知道一句話嗎?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道疤成就了我,也會毀了我。」
我聽不太懂。
記得上一世,是臨近靠岸的三四天前,莫岐山和沈勁竹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對我們動了手。
這段時間我也沒有見過沈勁竹,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離靠岸的日子越來越近,我整顆心都被吊起來。
夜裏我睡不着,乾脆坐起來守在容時晏牀邊。
不知道什麼時候,甲板外開始吵鬧,光陰閃過又熄滅。
我起身要出門,手被緊緊抓住。
「別動,放心。」
我放心不下。
明明已經重來一世,我怎麼可能看着容時晏死?
我還是要起身。
他急了。
「說了別出去!」
「我不出去在這裏等死嗎?!」
讓你一起等死嗎?
他傾身抱住我,一下下拍着我的背。
「小七,我說了,別怕。」
還沒來得及回他,就聽見有人大喊,船尾起火了。
怎麼會?!
我明明,檢查過一次又一次……
-10-
船尾一陣火光,大半的人跑去滅火。
火光閃爍,我看見一艘更大的船不近不遠地跟着,一盞燈也沒亮,活像海上漂浮的幽靈。
船上的貨物都是乾貨,一點就炸。
可能很難救回來了。
像上一世容時晏抓着我一樣,我抓着容時晏的手,跑到逃生通道。
套上救生衣,推他。
「趁現在沒爆炸,你快走!」
一想到容時晏可能還是逃不過必死的結局,我幾乎要瘋掉。
他想叫我冷靜,卻發現根本拉不動我。
船尾的貨着了,在我要拽着容時晏上救生艇之前爆炸。
一股熱浪拍過來,我下意識將容時晏護在懷裏。
後背的救生衣瞬間化掉,我渾身像是被火燎了一樣,疼得渾身發抖。
容時晏的嘴一張一合,我卻聽不見他說了什麼。
眼前一陣飛花,我看見大船靠近。
莫岐山高高在上地嘲笑容時晏是個蠢貨,說他必死無疑。
沈勁竹在哪兒?
沈勁竹在容時晏旁邊。
容時晏朝他張開手,卻被他一刀子捅進肚子。
我抱着容時晏的屍體哭啊哭,越升越高。
身體一抖,帶醒了身邊的人。
「你醒了?」
「護士,護士!他醒了,醒了,快來!」
我咬了一口舌頭,疼出了眼淚。
不是夢。
我沒死,容時晏也沒死。
莫岐山的項鍊裏裝了定位器,被容時晏發現了。
莫岐山讓人點我們的船,容時晏也讓人控制了他的船。
容時晏一直叫我別擔心,是因爲他早就算好了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只是我被焦躁衝昏了頭。
這一世,容時晏更勝一籌。
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我的後背和後腦勺全爛了,結了一層痂,又癢又疼。
容時晏坐在牀邊給我擦藥,心疼得直掉眼淚。
「我不該瞞着你,我根本不該帶你上țű⁹船!」
「可我又怕,留你一個人會出事。」
我忍着癢癢勁安慰他。
「疤痕是男人的勳章!我覺得挺好的,以後一摘帽子看誰敢惹我。」
他又哭又笑,捧着我的臉親來親去。
那天之後,容時晏連工作都搬到了我的病房。
小小弟們在門口站成一排,叫我「七哥大嫂」。
到底是七哥和大嫂,還是七哥的大嫂呢?
怪里怪氣的。
-11-
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容時晏去給我辦出院手續。
我在牀上折星星,聽到動靜頭也不抬。
「等我把最後十個折完就走。」
直到冰冷的東西抵到我脖子上,我才發現來的不是容時晏,而是消失已久的沈勁竹。
他看出我的喫驚,連連冷笑。
「容七,你真的很討人厭。」
我想把這句話還給他,又怕他真動手。
「自從那天你推開我進了容時晏的房間,一切就都變了。從前容時晏眼裏只有我,不過是跟你有過一次,他就開始忽視我,連我的電話也不接了。我去找莫岐山,你又出現了,他竟然說要用我換你,讓容時晏把你讓給他。」
「這次出貨只是個幌子。容時晏和莫岐山必須死一個,活下來的那個人接手大佬的產業。原本不論誰贏都該是我獲利ƭũ⁼的,可現在這一切都被你毀了!」
「你以爲你是什麼狗血文女主嗎?這麼多人搶你!」
其實,拿到重生這個劇本的時候,我還真覺得我就是天選之子。
這話我也不敢說。
雖然他不是我的對手,可刀子在我脖子上,他一動,我就得冒血。
我答應過容時晏,生命第一。
「都是我的錯。」
他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我這麼好說話。
「如你所見,我現在毀容了,容時晏一摸到我就噁心,只是礙於我的救命之恩纔不好意思趕我走。」
「你現在上,正是好機會。」
他的表情有一絲鬆動,握刀子的手也沒那麼緊了。
「這樣,咱倆換換衣服,你給容時晏來顆藥,生米立刻煮成熟飯。容時晏肯定立刻就拋棄我了,畢竟他以前不是喜歡你嗎。」
刀子掉在地上,他開始催促我脫衣服。
沈勁竹或許真是走投無路了,否則怎麼會這麼蠢。
上輩子他可是能害死容時晏的狠人。
說到底,怪他太貪。
既然騙了容時晏的情,就該好好負責。
自以爲玩弄人心得到一切, 遭到反噬也是活該。
等容時晏倉皇跑回病房的時候,就看見沈勁竹被我用病號服捆成一團,隨意扔在地上的樣子。
恰巧折完最後一顆星星, 我小心地捧起玻璃罐。
「999 顆星星可以實現你一個願望。」
容時晏軟着腿挪到我牀邊,咬牙切齒地抱住我。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那個時候他多緊張多害怕啊。
可惜把沈勁竹送進去,他看完病房門口的監控後立刻就變了臉色。
「我摸到你的疤就噁心?」
「讓沈勁竹再給我下藥, 生米煮成熟飯?」
「我要是看到他, 肯定立刻就把你扔了?」
他眼神兇得可怕, 我縮進被子裏不敢作聲,怕說錯話惹怒他。
他撲上來咬我脖子上的疤。
我爽得腿打顫, 突然感覺後面一熱。
容時晏哭了。
我心口有些疼。
「小七,星星的願望,是你要永遠在我身邊, 像我信任你一樣信任我。」
「以後別說這種話,我心疼,疼得快死了。」
-12-
三年過去,容時晏已經順利轉型。
莫岐山死了Ṱű₍, 容時晏接管了大佬的所有產業。
他腦筋好, 能力強, 公司越做越好。
但越是這樣,大佬越不放心他。
一個月敲打三次還不夠, 昨天大佬打電話給容時晏, 讓他週末準備準備, 見一見他的乾女兒。
容時晏手還在我腰上呢,不情不願地答應下來, 掛完電話立刻一臉緊張地看着我。
我調侃他桃花運好。
他不高興,一頭扎進我胸口。
其實我才酸死了。
制霸一方的新貴, 總不能對外宣稱自己喜歡男人吧。
我只能眼睜睜看着容時晏和一個Ŧṻ⁼又一個女人相親。
最初大佬不知道我和容時晏的關係,還叫我好好跟着容時晏幹。
後來和容時晏幹多了,大佬察覺出不對勁, 讓人把我請到家裏,叫我懂點分寸, 否則他也可以把容時晏拉下來,再認一個乾兒子。
那以後我就不怎麼出門了, 怕給容時晏惹麻煩。
我送容時晏到門口,看着他上車。
回家以後洗洗刷刷,看電視, 喫飯, 睡覺。
夢裏我漂在汪洋大海上,一個不小心就會溺死。
有人伸出手把我撈起來, 洗洗乾淨,跟我說:
「你要一直待在我身邊,像我信任你一樣信任我。」
有這句話, 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
直到口中的空氣被悉數奪走, 我才睜開眼。
容時晏靠得很近, 呼吸灑在我的臉上。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的消息,聽哪個?」
「好消息。」
「新公司上市了,老爺子的執行董事被撤了。」
「那更好的消息呢?」
「我當上董事後立刻宣佈要和你結婚。」
我嚇傻了, 從沙發上坐起來。
「那怎麼行?這樣不會對你有影響嗎?」
他又將我撲倒,任性道:
「我是大哥,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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