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影帝是「易見鬼」體質,卻接了凶宅探險綜藝。
別人都找節目組安排的大師組隊,只有他非要帶我這個網紅一起。
大家都以爲影帝腦袋讓驢踢了。
他們懂個屁啊!
我表面上是女主播,背地裏是玄門大師姐。
1
新一季《噓,別害怕》官宣了嘉賓以後,我的名字被頂上了熱搜。
「不是吧?網紅跟陸影帝同臺?」
「這噠姐什麼背景啊?」
「爲什麼要請女網紅啊?到時候又大驚小怪吱哇亂叫了。」
當然也有我的直播間粉絲替我解釋:
「我猜你們根本沒看過孟姐直播!」
「我孟姐看事兒嘎嘎準!」
當然大多數人還是不太看好我,畢竟我只是個搞直播的不知名網紅,跟一羣大明星參加同一檔綜藝,顯得他們有點掉價。
但是他們不知道,我其實是影帝陸程何特意請來保護他的。
我副業直播,主業是個能通陰陽的風水先生。
陸程何找過我好多次,但這還是我頭一回跟他一塊兒參加綜藝。
他這個人吧,體質比較特殊,用我老家話講就是容易招上沒臉的。
沒臉的,顧名思義,就是孤魂野鬼。
通俗講,陸程何比較容易見鬼。
這都是一出生八字裏就帶着的,咱也沒啥辦法。
他經人介紹找到我,也跟我這求過很多次了。
雖然陸程何的粉絲對我不太滿意,但是陸程何本人對我十分尊重,去拍攝現場都是他親自來接的。
「繁漪姐,你給我的平安符,還有麼?」
車上,陸程何問我平安符的事。
這個符是每年除夕夜,十二點之前畫好供在祖師爺香壇下。
一年也就能畫一回,存量有限,一般我是不賣的。
「你不是有了麼?」
陸程何有點不好意思道:「主要是我心裏沒底。」
「戴幾個效果都一樣,況且我不是跟你來了麼。」
「那倒是,繁漪姐來了比啥都好用。」
我也不想來,但是陸程何給的實在太多了。
修行之人五弊三缺,區區不才,缺的是錢。
別看這一回跟着陸程何貼身保護,實際上到我手裏也就幾千,剩下的錢我都得散出去。
主打的就是一個過路財神。
2
路上,陸程何跟我講了一遍綜藝其他嘉賓。
人不多,但是都挺重量級。
除了我。
《噓,別害怕》一直以凶宅鬼屋靈異爲賣點,是今年最火熱的綜藝。
陸程何最近演了一個凶宅殺人案的主角,劇組宣傳非要讓他跟女主角一起參加這個凶宅探險綜藝。
但是陸程何膽子比針尖還小,求着節目組把我也帶進去了。
「繁漪姐不在我身邊,我喘氣都不敢出聲。」
「你是真有出息。」
但是隨着車子接近拍攝地點,我也隱隱感覺到了不對。
此時正是盛夏,外面三十多度,節目組選擇的房子,牆面竟然滲水了。
下了車,我依然皺着眉看着這棟有點陰森的林中別墅。
我越是表情凝重,陸程何越是害怕,最後他都有點哆嗦了:
「姐,孟姐。」
「你別不說話啊,我害怕!」
「這房子不對啊。」
陸程何聲音都發抖了:「哪,哪不對啊?」
他立刻拉緊經紀人的手臂:「要不毀約回去吧!」
我拍拍他肩膀:「出息勁兒,我說不對是這房子朝向不好,破財。」
陸程何長出口氣:「嚇死我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其實我沒說實話,這房子確實有問題。
剛剛二樓窗戶上,飄過一個白衣服美女。
不出意外的話,今晚路程何就能夢見她。
出意外,今晚陸程何能直接見到她。
「陸影帝和孟ţū₇繁漪到了,人齊了人齊了。」
別墅前面站了一羣人,就等着我和路程何了。
站在最前面的女生是陸程何上部電影的女主角,李週週。
看到我跟陸程何一起出現,李週週臉色立馬有些不對:「陸哥跟孟小姐一起來的?」
陸程何像個大傻子一樣:「嗯吶唄。」
完蛋,口音還被我帶跑偏了。
李週週把目光轉向我:「孟小姐是做主播的哦?」
她掩脣笑了下:「你直播什麼呀,喊麥麼?還是跳擦邊舞?」
大家跟着她一起笑起來。
我也沒放心上,跟着一起笑了笑。
大明星看不上我搞直播的也正常,我是來賺錢的,又不是來讓人瞧得起的。
太陽落山,天黑差不多,導演開始打手勢示意正式錄製。
這個綜藝除了剪輯好的正式版本以外,還會全程直播,就是爲了拍到一閃而過的靈異事件。
主持人神祕兮兮地介紹了一遍這個房子的來歷。
「這裏是華國十大凶宅之一,最早是民國時期的一位地主養外室用的。」
「我們要在這裏住三天,節目組安排的任務大家看任務卡就行了。」
「現在,你們可以跟各位大師組隊了。」
主持人話音剛落下,陸程何立刻舉手:「我要跟孟繁漪一隊。」
李週週臉色又難看起來。
「陸哥你可別被騙了,雖然說咱們不能搞迷信,但是你好歹還是跟着大師走吧。」
陸程何一臉你們都是傻子的表情:「我就信我孟姐。」
而此刻直播也已經開始了,看到這一幕彈幕直接井噴:
【啊????孟繁漪不是嘉賓麼?】
【陸哥這波我真沒看懂。】
【雖然但是我孟姐真滴有本事。】
【笑死網紅還請水軍,想紅想瘋了。】
節目組請的大師也不贊同。
「小姑娘也是修道的?」
他捻了捻鬍鬚:「出了事,可別只會找祖師爺。」
我笑了笑:「你放心,我還會叫祖師奶。」
這節目找的大師,也不咋地啊,一看就是半瓶子亂晃悠的主。
彈幕烏煙瘴氣,陸程何初心不改,堅持跟我一起,把大師氣得差點厥過去。
最後節目組安撫大師,讓他帶着我倆一起。
要不是當着鏡頭,我感覺大師都要掄起八卦鏡揍人了。
3
剛一進別墅,我就彷彿被冰水潑了一樣,打了個冷戰。
房間陳設已經有幾分老舊,看得出來當初應當很富麗堂皇,歲月侵蝕下越發破敗。
我捻指捏了個訣,讓自己好受點。
嘖,這房子真不錯,西北缺角橫樑壓頂,宅前流水後墳丘,屋外還是個尖角煞。
這不成凶宅真都浪費地理環境了。
見我進屋不說話,陸程何往我身邊靠了靠:
「繁漪姐,你咋不說話呢?」
我沒說話,是因爲,東北角的花瓶裏,插着一個女鬼,正跟我齜牙咧嘴呢。
花瓶裏放的是乾花,估計也有點年頭了,枯黃像焦草。
其實從風水上講,家中放乾花假花都是不好的。
一個是沒有活氣影響運勢,再一個就是容易招來一些東西,所以大家家裏最好是別放這些。
「小姑娘看出什麼了?」
王明,也就是我們隊的大師故作高深地在我身後出聲。
「沒看啥。」
王明撇嘴:「丫頭片子就是不行,沒看出來這屋裏陰氣多重?」
彈幕也跟着笑話我:
【裝模作樣露餡了吧。】
【退潮才知道誰在裸泳啊!】
【陸影帝報警吧我懷疑他被騙了。】
當然還有我的直播間粉絲替我搖旗吶喊:
【這大師有病吧?孟姐給我扇他,我衆籌出一塊。】
【我隨五毛。】
雖然但是,這房子是個人都知道陰氣重吧?
大夏天不用開空調的地兒,沒跑了。
這邊大師還在跟我嗚嗚軒軒,那邊的女鬼已經開始直勾勾看着陸程何了。
陸程何胳膊敏感得起了一排雞皮疙瘩。
「繁漪姐,我感覺不咋對呢?」
久病成良醫,陸程何就是撞鬼撞出經驗了。
他丙辰日柱,天生童子煞,也有很多人管這個叫童子命,顧名思義就是主晚婚,命裏多災多難。
但這也不是壞事,這種人其實是有累世功德的。
我之所以這麼願意幫陸程何,一方面爲了錢,一方面也是爲了跟他湊近點,給我積積功德。
「王大師不是說了麼,陰氣重,你小心點。」
王明撇嘴,看我的眼神更加輕蔑。
「祖師爺面前裝腔作勢,小心災禍上門。」
我笑呵呵看他:「您老說得對,祖師爺面前最好別撒謊。」
我看王明一身裝扮,八卦鏡陰陽羅盤,背上還帶了一把桃木劍,看着挺像樣,實際上屁用沒有。
很多人英叔電影看多了,一說捉鬼就是桃木劍黑狗血。
實際上我們修行之人,不怎麼依靠外物,鬼乃人之執念,也沒有那麼多禁忌。
王明聽出來我的嘲諷之意:「小丫頭片子說話不知輕重,可別怪老道我倚老賣老。」
「不知道你從哪學的皮毛手段,今兒我就替你祖師爺教訓教訓你!」
【趕緊戳穿孟繁漪啊啊啊!】
【讓我陸哥少喫點虧。】
【王大師生氣了完蛋了這女的倒黴嘍!】
話音剛落,他頭頂的吊燈發出咯吱聲音,突然砸下來,水晶燈轟然落地砸在王明面前。
燈上,白衣阿飄一閃而過。
下一秒,屋裏燈全滅了。
只有手機上的實時彈幕閃着幽幽的光:
【臥槽!王大師有點東西啊!】
【不是你們剛纔沒看到那個白衣服的麼?】
【節目組這一次氛圍感真的很帶勁啊!】
【王大師怎麼把燈震碎的啊?】
【快點給孟繁漪點顏色看看,我受不了她一直黏着我哥。】
而被衆人寄予厚望的王大師,怔怔地看向前面的燈。
臉色一變,張了張嘴甚至沒有說出來話。
他瞪大雙眼,大喊了一聲:
「臥槽!!!」
「有鬼!!!」
王大師嚇得原地起跳。
吊燈上的白衣女鬼轉瞬即逝,彷彿只是大家眼花。
陸程何連忙躲在我背後,他對這些陰物很敏感,也看到女鬼出現的一幕。
陸程何眼淚都要下來了:「繁漪姐,這咋整啊?」
4
導演組那邊不能直接關了直播,在那裏面面相覷。
一樓大廳現在只有我和王大師,剩下的幾位已經分開去別的房間了。
王大師此刻驚魂未定,還沒有擺好造型。
似乎大概也只能問問我了。
「孟小姐啊,你看這個,這個情況?」
攝影師出聲詢問,女鬼坐在他旁邊的攝影機上,裙襬飄飄蕩蕩。見我看她,還露出一個笑容,嘴巴從嘴角裂開,直接裂到了耳根。
我默不作聲,手臂輕輕晃了晃,女鬼像是被風吹走了一般飄遠。
「可能質量不好吧。」
我笑了笑:「不要自己嚇自己。」
王大師和副導演同款便祕臉。
直播間外面可能還看得不清楚,但是他倆是近距離看到女鬼了。
王大師畢竟是玄學大師,剛剛已經很丟面子了,此刻正着急地找場子。
聞言,立刻冷聲道:「你不是號稱玄門中人,怎麼連個鬼魂都看不出?」
我差點沒笑出聲:「哪比得上大師您啊,腿腳真好,再高點都要跳上二樓了。」
王大師被我擠兌得老臉一紅,怒火中燒。
「你個丫頭片子懂什麼?」
「當心一會女鬼找上你!到時候你可別來求我救命。」
【雖然但是這個王大師挺討厭的。】
【對啊牛逼轟轟的,孟姐給我扇他!】
【話說你們真沒看出來剛剛的鬼麼?】
【靠嚇我一身冷汗到底真的假的啊?】
這別墅裏,不止一個女鬼。
我剛剛看着,應該還有不少。
且這別墅地處玄陰,陰山陰地陰向,下面應該是養了具蔭屍。以氣養屍,纔會匯聚如此多陰靈,兼之此地陰魂都是橫死煙魂,本就怨氣深重。
山川本有靈無主,骸骨本有主無靈,屍骸不安子孫寒。
不知是何人在此地養屍,所圖爲何?
我之所以沒說有女鬼,主要有點忌諱直播鏡頭。
鬼這種東西呢,其實也可以理解爲一種腦電波。
常人看不到是因爲腦電波對不上,但是如果我當着鏡頭挑明,就相當於是親手打破了次元,那直播間觀看的人,靈覺強的沒準也會對上頻,終歸是不太好。
「大師,咱還是接着探險吧。」
「還要在這住三天兩夜呢,有的是時間。」
副導演四下看了看,趁着沒人注意,低頭走到我身邊:「大師,我知道你有真本事。」
「陸哥身上的平安符是你給的吧!我也買一道,我加錢我雙倍!」
有錢不賺王八蛋啊!
雖然我輕易不賣,但是雙倍也不是不行。
副導演跟我的交易沒被任何人發現,我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弄好了以後,她開始給大家發任務卡。
我翻了一下節目組給的任務卡片,第一項任務是,在房間裏點蠟燭,度過午夜。
陸程何剛好也看了任務卡,倒吸一口涼氣,開始往我身邊貼乎。
「繁漪姐,咱倆晚上在一個房間嗎?」
我推開他的手:「不在,男女授受不親。」
他不依不饒:「你跟我待着唄,天亮就分開!」
陸程何已經開始提前害怕了,他就屬於那種腦電波超強的人,演個鬼片都能對上頻,第一次找我就是因爲有個女鬼纏着他,天天晚上去他夢裏找他玩角色扮演。
「咱倆晚上就在走廊吧,過了十二點再回去。」
王大師自覺被忽視,屈尊降貴道:「陸影帝跟着老道我還能出事麼?」
偏偏陸程何不領情,哭喪着臉:「不行,我離不開我孟姐。」
王大師氣得拂袖而去,率先一步往定好的房間走。
「孺子不可教也!」
我掃了一眼直播間,觀衆都在懷疑我是不是給陸程何下降頭了。
思維也是夠發散的。
5
趁着大家還在檢查環境,我找個了鏡頭死角。
對着剛剛趁亂拿的花瓶低聲喝問:
「何處煙魂?爲何滯留人世?」
片刻後,瓶口探出一縷魂,彷彿一個美人頭長在了花瓶上。
「小天師容稟。」
「妾生前就住在這裏,死後渾渾噩噩多年,等清醒過來時候,魂兒就係在這花瓶裏。」
「妾不是有意害人,只是離不得此處。」
「剛剛也是爲了讓小天師看到妾。」
她一邊說,一邊哀哀慼戚地哭起來:「妾滯留人世多年,日夜如烈火灼燒。」
「求小天師救我!」
我伸手一捻,那女鬼不受控制地抬起頭。雙目赤紅,口鼻流血,眼角隱隱有血淚流出。
陰靈落淚有大冤。
這女鬼,生前怕也是個可憐人。
我從懷中掏出一面圓鏡,將女鬼和花瓶收入鏡中。
「此間事了,我便去廟上爲你超度,送你入輪迴。」
「孟姐,孟姐你看,這有個老照片。」
陸程何從牆上取下一個相框,裏面是一張黑白照片,是一對民國時期的母子。
節目組適時解釋:這照片上的女子,是房子的第二任主人,懷裏是她的Ṫüₙ兒子。
聞言,我輕聲打斷了講解員:
「不是兒子。」
「什麼?」
我認真解釋道:「照片上不是兒子,是她弟弟。」
「她父母早亡,留下一個弟弟,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
「這棟房子是她父母留下的遺產,不是夫家送的,事實上,照片上這位姑娘終身未婚。」
講解員有點害怕,遲疑着問我:「孟姐,你咋知道啊?」
攝影師也汗毛豎起,四下亂看,陸程何更是一個激靈把相框扔我手裏了。
我嘆口氣,拿出手機,界面剛好停在百度識圖。
「剛百度的。」
講解員鬆了口氣:「我還以爲照片裏的人親自告訴你的呢。」
「哎呀,那看來我們找的資料有錯誤了,多虧孟姐提醒。」
「直播間的觀衆不要記錯了哦!」
我收回來的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
江靜檀:【下次再臨時找我處理,我就弄死你!】
我:【江姐姐最好啦!】
江靜檀:【別噁心我。】
其實講解員的資料沒錯,是我找了朋友臨時改的信息。
至於剛剛那段身份ŧű₊揭祕,自然就是住在照片裏的鬼姐弟告訴我的。
這照片裏的女鬼,就是剛剛在窗戶上看陸程何的那個。
看得出來,她很滿意。
現在還在對着陸程何拋媚眼。
可惜陸程何嚇得不行,根本沒注意到。
時間差不多了,節目組給大家發了蠟燭。
燈熄滅後,直播間也跟着昏暗下來。
【害怕。】
【被窩護體!】
【講道理我覺得他們在作死,這簡直就是三流恐怖片走向。】
【你們信房子裏有鬼還是信我是王母娘娘?】
我端着蠟燭,帶着陸程何在走廊來回走,不自覺地開始科普:
「直播間有粉絲經常出差麼?」
「出去住旅館最好不要住在尾房,就是最後一間房。」
陸程何像一個盡職盡責的捧哏:「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尾房從風水上來說,人氣比較低,陽氣也不足,容易招到不乾淨的東西。」
「所以選酒店的時候要謹慎,一般倒不會有特別多問題,最多就是做做噩夢,倒幾天黴。」
彈幕也聽進去了,開始積極討論。
【還真是,我每次住尾房都做噩夢。】
【感覺這個姐姐有點懂的,不是那種騙子。】
【對啊,再說陸影帝也沒那麼好騙吧?粉絲不要太過激了,你們哥哥又不是智障。】
【樓上,你的發言我喜歡,你的私信記得關。】
王大師依舊對我不是很滿意:「裝神弄鬼。」
啊,不是?
您作爲一個喫這口飯的,用這個詞真的合適麼?
6
走廊盡頭,李週週和跟她一組的大師一起走下來。
兩人手裏拿着同款蠟燭,有說有笑。
李週週一組的大師姓姜,據說是龍虎山傳人,天師府出身。
這我倒是有幾分興趣,我師父也是龍虎山天師。
姜大師看着比王大師年輕幾歲,白袍黑髮,仙風道骨的。
他跟王明打了個招呼,才轉身跟我們點頭示意。
「陸先生,孟小姐,樓上我們已經檢查完畢了,沒有什麼異常。」
李週週跟着說:「我們下來陪陪陸哥。」
她對着鏡頭甜甜一笑:「大家都知道,陸哥膽子小。」
彈幕一片波浪號,CP 粉過年一樣興奮。
姜大師有意跟ŧűₚ王明討論,但是無奈王明只會順嘴胡謅:
「對對對,姜哥說得對。」
「確實,我也感覺到了,剛纔樓下我看見一白衣女鬼!」
我皺眉,卻也沒辦法阻止王明說下去。
「要不是我身手好,呵斥走了那個女鬼,毀了她棲身之所,剛纔樓下的人都得出事!」
我懷中的鏡子微微發熱,女鬼嗤笑一聲。
彈幕跟女鬼一樣見證了全程,此刻也被王明的臉皮震撼。
【我很少用震撼形容一個人,剛剛他不是都嚇得起飛了麼?】
【我截圖了家人們,快看王大師這個動作,像不像癩蛤蟆滋尿。】
【王臉皮好厚啊,剛剛燈落下去的時候孟繁漪一點沒害怕哎!】
【現在我有點相信孟繁漪真的會了,至少她面不改色。】
王明一邊說,一邊從身上的布兜裏掏出幾塊木牌,分給了李週週和陸程何。
「這是老道我求的雷擊木,道家護法,你倆可要收好了。」
姜大師皺了皺眉,礙於情面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我就沒那Ṫũ⁶麼客氣了,反正我跟王明已經這樣了。
「什麼雷擊木啊?」
「王大師,你是不是讓人騙了啊?」
王明臉色一僵,繼而勃然大怒,有一種謊言被拆穿後惱羞成怒的急切。
「你什麼意思?」
我聳聳肩:「我好心好意唄。」
王明被我噎了一句,又不能在鏡頭前用八卦鏡掄我,只好忍着氣轉頭看向陸程何。
「陸影帝,咱們來着是爲了保護你的安全,現在你帶着的這個小丫頭片子,老道我管不了。」
「有她沒我,今日危機重重,你看着辦吧!」
陸程何甚至有幾分詫異:「你怎麼會問出這種話?」
「我跟孟姐那是你能比的麼!」
「我孟姐就是我再生父母!」
嘶,參加個綜藝還參加出來一個兒子?
彈幕也被陸程何震撼到了,停頓了好幾秒。
【啥意思?這是我婆婆?】
【陸哥是有點搞笑因子在身上的。】
【王明好好笑啊!明眼人都知道陸哥看不上他吧?】
王明被陸程何的態度氣得拂袖而去,臨走時還放了狠話,說是今晚出事他誰也不救。
陸程何小聲嘀咕道:「別到時候讓我孟姐救你。」
7
王明消失在另一邊走廊,攝影師合計了一下,派了個人跟着去了。
而這邊,姜大師自覺自己要照顧三個人,眉頭皺得更緊了。
而我的心思則在查看懷中女鬼爲何離不開上。
而且,越是往中心走,我越是覺得屍氣重。
這房子簡直就是一個養屍寶地,在這養着的屍體要是不屍變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姜大師也頻頻看向牆壁處,還伸手捻了捻牆上的水珠。
我適時開口:「是陰氣成珠。」
顧名思義,就是此地匯聚的陰氣,凝結成的水珠。
這表明此處養着的蔭屍,已經快要出來了。
聞言,姜大師眸光微動:「你也懂?」
我矜持地點點頭:「家師也是龍虎山出身。」
「哦?」
姜大師愣了一下,第一次認真看向我:「是龍虎山哪位同門?」
我輕輕搖搖頭,沒有出聲。
師父身份特殊,我微微掀開衣領,給姜大師看了一眼我脖子上掛着的玉佩。
姜大師眼神一亮,神情激動,礙於鏡頭也沒多說。
只是激動地問了一聲:「師父他老人家現在還好麼?」
【什麼師父?師兄妹???】
【臥槽!!我孟姐是真有本事啊!姜源啊這可是,國內玄學界扛把子了吧!】
【所以王明纔是騙子吧?】
【哇你們都只關心騙子麼?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女鬼,嗚嗚嗚媽媽我害怕!】
我笑了笑:「師父也在出任務呢。」
姜源點點頭,顯然有很多話想說,但還是忍住了沒再問。
「陰氣成珠,此地養着的蔭屍,應該快要出世了。」
姜源有些擔憂:「等錄製結束,咱們再回來看看,把這事處理了吧。」
彈幕跟着討論起來蔭屍:
【什麼叫陰氣成珠啊?】
【應該就是陰氣化成水珠了吧?說得我怪害怕的。】
【什麼玩意神神叨叨的,這不就是牆壁返潮了麼?你們沒見過回南天啊?】
有人信,有人不信。
世間事本就如此,信則有,不信則無。
反正大家也是端着蠟燭等着,姜源看出我懷裏揣着個陰魂,手裏拎着的相框也住了倆陰魂,便跟我閒聊起來。
「你這三個,打算怎麼處理?」
我皺了皺眉:「這仨都是離不開房間的,我打算後半夜去看看情況,按理說不應當變成縛地靈纔是。」
陸程何聞言,臉皺得像個包子:「孟姐,你說啥呢?」
我憐憫地看他一眼:「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李週週本來挺活躍的,見王明一走,我和姜源聊得還陰森森的,此刻也學會了裝乖不說話。
還小心翼翼地往我身邊湊了湊。
娛樂圈沒什麼蠢貨,能混成女主的就不可能沒眼力見。
如果說一開始李週週還有幾分看不起我,現在用腳想也知道我是真有幾分本事的了,當即換了個態度對我。
我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圈子裏都不願意得罪玄門中人。
畢竟風水輪流轉,指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就算用不上,也別得罪這些給自己找難堪。
萬一人家會下蠱下咒下降頭,那不就出事了。
爲了不讓直播過分無聊,李週週和陸程何開始配合彈幕觀ƭŭ̀ₐ衆提出的任務。
觀衆大部分都是他倆的粉絲,也沒爲難偶像。
我看着怪無聊的,想着姜源在,應該問題也不大,就帶着三個鬼去了二樓走廊盡頭的衛生間。
衛生間沒有攝像頭,我打算拘魂問鬼。
但我不知道,我走後,節目組分了一個攝影師給我。
而我拘魂問鬼的樣子也被直播出去,直到後來好多年,還作爲玄學吧的鎮吧之寶,經常有人翻出來解析這一段到底是真是假。
8
「天門動,地門開,清風煙魂,速速顯性!」
「出!」
我蘸水成筆,虛空畫了一道拘魂符。水滴不落,凝結在空中,緩緩化成一道符咒的模樣。
相片中的兩個鬼魂應聲而出,緊跟着我懷裏的鏡子也凌空飛出,那裂口女一樣的瓶中鬼也緩緩顯形。
「恩公。」
瓶中鬼一出來就給我行禮。
我擺擺手,開始問他們何時何地何處生人。
這是一種問冤方法,因爲這種橫死的鬼,是不能直接問死因的,只能由八字推算。
這一問,才發現,兩個女鬼竟都是陰年陰月陰時出生。
把兩個陰時出生橫死的煙魂拘在此地。
我忍不住皺眉。
捏了個訣,點在二鬼眉心。
兩人立刻現出死相。
果然如我所料,四肢眉心均有釘痕,五指俱斷,脖子一圈紅線。
如果沒看錯,她們身上的骨頭應該也是碎的。
這陰毒的法子,我可許多年沒見過了。
她們身上的傷痕,都是活着時候被人弄出來的,目的就是激發最大的怨氣,而脖子上的一圈紅線則是縛靈用的。
怪不得她們死後離不開這棟別墅。
這是生前死後都被詛咒,生生世世以魂養屍的邪術。
這棟別墅的蔭屍,果然是有人故意佈置,而且看這兩個鬼的年歲,怕是民國時期就備下了。
我正打算試着解開他們身上的詛咒,衛生間外突然傳來一聲響動,門應聲而開。
相機落在地上,攝影師嚇得臉色蒼白,張大了嘴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用我說話,三個鬼就鑽進了衛生間的鏡子。
這裏多說一句,鏡通陰陽,尤其是對着門的鏡子。
大家晚上最好不要照鏡子,以防撞見一些不該見的東西。
門外,攝影師喘息良久,才叫出聲來:「有鬼!!!!!」
而我剛剛拘魂問鬼的樣子也被直播出去,藉着那道拘魂符,鏡頭前的觀衆都有幸看了一把女鬼顯形。
【奈何老夫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
【這踏馬是真的鬼吧????】
【救命啊!我見鬼了我這輩子不敢照鏡子了。】
我眼疾手快,趕緊把相機關了,我這個分屏的直播間陷入黑暗。
彈幕卻依舊井噴一樣湧出。
【嗚嗚嗚嗚屏幕一黑我被自己的臉嚇到了。】
【樓上的你不是一個人。】
【天啊孟繁漪你以後就是我唯一的姐了,孟姐真的會啊!】
【嘿嘿嘿但是孟姐真美,兩個鬼妹子也美滴很。】
【臥槽!lsp 鬼都不怕啊。】
我無心管直播間的觀衆,心痛地拿出一枚平安符遞給攝影師。
「你帶着吧,可保你一年平安無恙,回家以後去廟上燒香拜拜,見鬼畢竟不是好事,容易倒黴。」
我停頓片刻:「直播間的觀衆們,有時間最好也去拜拜。」
彈幕停頓片刻,聽取哭聲一片。
9
攝影師不敢一個人回去,我只好把三個鬼重新收回來,帶着他一塊出去。
可走到盡頭,都沒有看到姜源他們的身影。
彈幕也沒有提示。
按理說,陸程何不會敢隨便亂跑的啊。
就當我打算給陸程何打電話的時候,他從樓上下來了。
「孟繁漪,我們上樓一起完成任務了。」
「你也來麼?」
我緩緩勾脣,點點頭。
「我跟你上去吧,剛剛相機有點問題,攝影師留着處理一下。」
攝影師快哭了,抖着脣說:「姐,我不敢!」
「你帶上我,姐,不是,媽!以後你就是我義母。」
我回頭,皮笑肉不笑:「你不想上去,相信我。」
然後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句:「不是人。」
攝影師抖得更厲害了。
「姐,那我咋辦啊?」
「涼拌吧。」
「啊?」
「你就在原地等着。」
我跟着陸程何上樓的時候,攝影師緊貼着牆根站着,嘴裏唸唸有詞,不知道在唸什麼咒語。
我不讓他跟着,主要是因爲,眼前這個陸程何,它應該不是人。
別誤會,沒有罵陸程何的意思。
這個東西看上去跟陸程何一模一樣,身上卻少了幾分人氣。
所謂人氣,就是陽氣。
比如有個說法是,半夜聽到有人叫你,不要猛回頭,身上的燈會滅,其實說的就是陽氣會變弱。陽氣變弱,是很容易被髒東西跟上的,而且也影響精神狀態。
而眼前這個陸程何,那是一點陽氣都沒有。
樓梯不長,陸程何走在前面,邁過最後一節臺階,回頭看我。
我停在下面,不上去也不下去。
「你怎麼不上,都等着你呢!」
我笑了笑:「馬上。」
最後一節臺階是個咒術結界,踏進去就進入了別人的靈界,看到這個我大概就猜出來陸程何是個什麼玩意了。
應當是失傳已久的咒物。
咒術師用靈力,輔以言靈,便可成咒物,咒物能模擬出人的形態,幾乎可以假亂真。
我捻指做訣,虛空畫了一道符,然後刺破中指,血滴在符咒上,破字訣成型。
「破!」
陸程何被符咒罩住,未來得及反應,就化作一攤水。
我耳尖微動,咒物破,咒術師會被反噬。
我等的就是反噬這一刻的動靜。
姜源和陸程何消失得太安靜,我需得趕去救命。
別的不說,陸程何不能出事,要是出事,那不是砸了我的招牌!本來賺錢就難。
「急令在現,吾爲封靈。急急如律令!」
追蹤符出手,引着我往前走,最後停在一面鏡子前。
怪不得我找不到人,原來是鏡中界。
正如我前文所說,鏡通陰陽,因其性質特殊,鏡子也常常被用作結界,這種在玄門中被稱爲鏡中界。
鏡中界,只能在鏡內破,因此破界之人要入境。
如此看來,姜師兄應該是入境破界了。
思索片刻,我也跟着進了鏡中界。
鏡中與外界並無差別,仍是一條走廊。
地上有些許血跡,我順着追蹤符一路跟過去,推開了一道虛掩着的門。
裏面坐着的,是姜源和陸程何。
陸程何雙目緊閉,讓我大驚失色!
「他怎麼了?」
姜源見是我,鬆了口氣:「嚇暈過去了。」
哦!沒死就好。
我上前拍了拍陸程何,他悠悠轉醒,見到我就是一個瞳孔地震。
我及時捂住了他的嘴,預判了他的尖叫。
陸程何眼淚都要下來了:「孟姐!嚇死我了!」
「李週週屍變了!」
「啊?」
姜源及時解釋道:「李週週中了屍毒。」
我就離開那麼一會,你們生活如此豐富麼?
姜源面色有幾分蒼白,看着也像是受了傷。
他嘆了口氣:「李週週,是陰年陰月陰時生的玄陰之女。」
我一愣,百度百科害人不淺!
李週週那個生辰八字都是假的啊。
又是一個玄陰之女?
「那她現在人呢?」
「她進了鏡中界,我帶着陸影帝追蹤進來,打傷了背後之人,卻被那人的咒物偷襲,失了蹤跡。」
「只好休養片刻,破界出去。」
10
咒物,鏡中界,玄陰之女。
此間種種,都指向有人在此佈置了一個大陰謀,待地下養的百年蔭屍出世,怕是世道就要亂起來了。
我簡單把兩個女鬼的事情告訴了姜源,面色陰沉道:
「李週週怕也是養屍一環。」
「師兄,我要破界,助我。」
咒術師的鏡中界比較複雜,破界很麻煩,現在這個情況,也沒時間等我細細準備了。
如果李週週也被填進這個養屍地,今夜子時蔭屍就能破土出世。
百年蔭屍,那可不是一般的難搞。
搞不好這座城都得出事。
只能一力降十會,直接把這個鏡中界炸了。
我和姜源開始佈陣,尋找陣眼。
「鏡中界波動,你我都會感覺到。」
「我懷疑李週週還沒出鏡子。」
而且,我心裏還有一點擔憂。
李週週是玄陰之女,尚且有跡可循,節目組的其他人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今天可是直播啊!
我師父和江靜檀都有的忙了。
趁着佈陣,姜源跟我講了剛剛的事情。
我離開後沒多久,他們手中的蠟燭突然熄滅,李週週迅速屍變,咬了節目組導演後跑進了鏡Ťŭ̀₉中界。
姜源猶豫道:「按理說,屍變不應這麼快啊?」
我垂眸想了想,臉色更加難看。
「師兄,恐怕要出大事。」
姜源一愣,繼而臉色大變:「養屍地的毒!」
是的,李週週的屍毒能發展得這麼快,只有一個可能——源頭在附近。
她身上帶着的,是此地百年蔭屍身上的毒。
待今日子時一過,李週週化爲厲鬼,此地蔭屍破土出世之時,恐怕我與姜源都不是對手了。
姜源也是想到此處,當即催出一口心頭血。
心頭血是修行之人精氣所在,輕易不能動,姜源也是急了才如此。
心頭血一出,鏡中界波動,姜源是脫力倒在地上。
「我帶陸影帝出界,師妹,剩下的只能靠你了。」
姜源是一刻沒停,抬腳就走。
我:?
我們師門,做事是真不拖沓,說放血就放血,說走就走。
不過有師兄精血開路,我倒是也好找。
11
「王明,不要躲躲藏藏了。」
「你還真以爲我看不出來麼?」
彷彿沒有盡頭的走廊,緩緩升起一團霧氣。
「雕蟲小技!」
我抬手破了還沒成形的咒物。
耳畔響起惱怒的嗆咳聲,不錯,正是王明的聲音。
從王明獨自離開,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道理很簡單,一個在一樓會被Ṫū⁻燈上女鬼嚇到的人,怎麼可能獨自一人離開?
原本我還有些懷疑,畢竟王明身上沒有修行痕跡,但是看到咒物出現,我就已經可以確定了。
咒術師不煉體,當然沒有修行痕跡。
「你倒是挺聰明的。」
我沒理他,繼續出招,咒術師沒有咒物護體,就是紙糊的玩意。
他左躲右閃,偏偏不肯離開。
哼,看來李週週就在此處不遠了。
見他開始左支右絀,我趁他不備迅速近身,一道伏魔金剛咒打在他天靈蓋上。
王明慘叫一聲,剛喚出來的咒物又散開。
幾次三番被我打破咒物,咒術反噬,他一口血吐出,恨恨地看我一眼。
在零散咒物掩護下,王明拼着又喫了我一道伏魔咒狼狽逃竄。
「哼,子時已到,你個小丫頭片子又能如何?」
「待蔭屍破土,我主臨世,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冷笑:「王大師沒聽過反派死於話多麼?」
「你個煞筆,立你太奶的 flag!」
這煞筆有機會不走,還要跟我放狠話,剛好被我抓住機會,抽出腰間的鞭子,一鞭子抽在臉上,給他畫個八。
王明慘叫一聲,我快速在他身上貼了一道符。
「跑啊?你再給我跑?」
「說,到底什麼來意,不說腦袋給你擰下來!」
王明疼得齜牙咧嘴,卻仍不肯說:「有本事你殺了我!」
「你當我不知道麼?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根本拿我沒辦法。」
「最多就是把我扔警察局關幾天,說我破壞公物。」
我拍拍他的臉,冷笑出聲:
「看好了。」
我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卡片:「姑奶奶我是有編制的!」
「第七安全局玄學組副組長孟繁漪,竭誠爲您服務。」
「我今兒就是在這把你剁了,回去也有人給我善後,懂麼?」
12
王明扛不住,告訴我陣眼是衛生間的鏡子,李週週也封在鏡子裏。
我急匆匆趕去,只差三分鐘,就是子時了。
我連忙打碎鏡子,下一秒,天旋地轉。
李週週和我一起出現在走廊上。
李週週雙目緊閉,面色鐵青,脖子上一圈紅線,我再晚去一分鐘,她都得填進這個養屍地。
我和姜源一起給李週週解毒,身後的王明捆得像個糉子一樣,在那裏哼哼唧唧。
處理了李週週,我才騰出手來審問王明。
「說,你到底是誰?」
王明苦着臉:「我說我說!」
「其實我是——」
他遲疑片刻,我踢了他一腳,讓他別磨嘰。
「其實,其實——」
突然,王明面前騰起一團霧氣,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憑空出現,直奔一旁蹲着的陸程何而去。
我急忙護住陸程何,而這邊,王明已經解開了符咒,翻上了窗戶。
「臭娘們,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別讓他跑了!」
姜源大喊着追過去。
然後停在了窗戶邊上。
窗外,王明一聲慘叫,我處理好後續,才緩步走到窗邊低下頭看他。
「傻了吧,我外面有人。」
窗外,藉着瑩瑩月光,能看見王明被人捶飛在地上,砸了個大坑。
他身邊,蹲着的正是我的老熟人。
第七安全局異端組副組長江靜檀。
見我低頭看下來,她面色冷得像一坨冰。
「下次再給我安排這種活,我就打報告投訴你,扣你三個月工資。」
臥槽!
最毒婦人心!
江靜檀和我們玄門中人不一樣,平素也不處理這些神神鬼鬼的。
第七安全局四個小組,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
今日, 是我欠她人情。
這邊, 李週週也幽幽轉醒,然而她醒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大師,快去找副導演!」
「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
臥槽, 來不及了, 子時已過。
別墅坍塌之時,我只來得及帶走身邊幾個人。
鬼門大開, 四方陰靈匯聚。
我和姜源站在廢墟前, 俱是面色難看。
沒想到, 李週週只是個幌子,真正的祭尸人是副導演。
「等等!」
我眼神一亮, 突然想到副導演身上有我的平安符啊。
我連忙捻指做訣,我那不是普通平安符,至少能保她一口氣。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待我口訣唸完, 本來陰氣大放的養屍地突然停滯, 就彷彿關上了閘門的大壩,戛然而止。
「快快快, 副導演!」
我去找副導演,姜源和江靜檀去找未成形的百年蔭屍。
等我護着副導演出來的時候, 姜源已經在外面等我了。
見我出來, 他嘆口氣, 搖搖頭:
「蔭屍不見了。」
「不見了?」
「蔭屍未成形, 肯定是別人帶走了, 看來今天這個節目組,也是能人輩出啊?」
雖然沒有找到蔭屍, 但是離開養屍地, 蔭屍一時半會成不了氣候。
還能慢慢找。
我看了看這一片廢墟, 覥着臉找到江靜檀:「江姐姐, 這個善後~」
「滾!」
「江姐姐~」
「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一旁, 姜源已經收拾了東西準備搭乘早班高鐵回龍虎山了。
「師妹我先走一步,剛搶的票。」
「回頭你見到師父替我問好, 這個蔭屍到時候咱們再從長計議!」
啊!
走得真快啊!
13
回到安全局後,我跟師父報備了這次的工作。
又讓師父解決了那三個縛地靈,送他們去往生。
照片中的女鬼臨走時還對陸程何念念不忘,給他託了個夢。
這桃花,真是旺得讓人害怕。
那一日節目組的其他人一進去就進了鏡中界,直播出來的只有我們這個小直播間。
善後工作不是很麻煩, 麻煩的是消失了的蔭屍。
網上雖然熱議了幾天,但是參與的人都咬死了是設備故障,過了幾日後也被大家忘在腦後。
除了我。
我拘魂問鬼那一段, 時不時被人拿出來問問。
大家都在等我直播,但是, 我真沒空直播了。
辭別陸程何後, 我就開始跟師父一起尋找不翼而飛的蔭屍了。
王明什麼都沒交代出來,我們現在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直到一個月後,陸程何突然給我打了電話。
接通後,卻只有呼呼的風聲。
「什麼事?」
良久, 那邊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臭娘們,壞我好事。」
「想救他,就自己來見我。」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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