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嶼銘從 17 歲開始追我,直到 25 歲。
成爲他女友的那晚,我們初嘗情事,他發誓,會永遠對我好。
過後,他卻斷崖式地失聯了。
我發瘋地找他。
卻在包廂外,聽到他與好友的對話:「我當初沒想追她,不過是打賭輸了,沒辦法。」
「追了這麼多年,還以爲多難搞,結果就那樣。」
我沒哭,沒鬧,轉身離開去了沒有謝嶼銘的城市。
後來聽說,那個不可一世的謝嶼銘找不到他的最愛,瘋了。
-1-
包廂裏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門外的我也愣了一下。
甚至下意識地懷疑自己,是不是這兩天爲了找謝嶼銘不喫不喝,累出了幻聽。
直到謝嶼銘再次開口,語氣比剛纔更加不屑,「其實,當初我想追的人不是蘇夏,而是校花白菲菲。」
聽到這話,大家恍然大悟,齊齊地哦了一聲。
下一秒。
有人問了,「那你怎麼最後去追蘇夏了,一追就是六年,搞得人盡皆知,最後還爲了她考了同一所大學?」
「是啊,你都不知道,你這番操作下來,好聽點你是深情,不好聽就是舔狗。」
面對兄弟們的不解,謝嶼銘輕嘖了聲,解釋道:
「那還不是因爲我和人打賭輸了,被逼的唄,當初看蘇夏長得單純樣子,我以爲三天就能搞到手,結果沒想到花了老子這麼多年。」
「哥一整個青春都沒了。」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以銘哥你的審美,怎麼能放着好好的白校花不追,偏偏喜歡一顆沒營養的小白菜。」
謝嶼銘不輕不重地踹了一腳過去,「說什麼呢?」
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
謝嶼銘勾了勾脣,「別看蘇夏瘦,實際上有料的很。」
包廂裏所有人都秒懂得笑了。
門外的我臉一下白了。
耳邊的聲音沒有停下。
「對了,銘哥,說到蘇夏,你不知道,這兩天因爲你失聯,蘇夏找你都找瘋了,連宿舍的垃圾桶都被她翻過,就差報警了。」
「失聯?」謝嶼銘疑惑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笑了聲,「這兩天我不過是陪着菲菲到處玩,不想被打擾才關的機。」
「菲菲?是我想的那個菲菲嗎?」幾個人齊刷刷看向謝嶼銘。
謝嶼銘「嗯。」了一聲。
下一秒,包廂裏發出羨慕的聲音。
「我去!不愧是銘哥啊!校花都追到手了!」
謝嶼銘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幾秒過後。
有人小心翼翼問道,「銘哥,你跟校花在一起,是不是打算跟蘇夏分手?」
「要是打算分手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去追蘇夏啊?」
此話一出,包廂瞬間安靜了下來。
謝嶼銘拿出手機的動作一頓,原本眉眼帶笑的神情忽然暗下,冷不丁地朝問他話的人睨了一眼。
「怎麼?你喜歡蘇夏?」
「不不不。」那人連忙擺手,然後又急忙解釋,「我這不是沒談過戀愛嗎?怕沒經驗被以後的女朋友笑話,所以……」
「所以,你想拿蘇夏練手?」謝嶼銘替他說出了後半句。
「對,就是這個意思。」
謝嶼銘挑了一下眉頭,沒吭聲。
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
猜不透謝嶼銘心思的幾個人不敢說話,唯獨謝嶼銘氣定神閒地給關了兩天的手機開機。
一開機,他的手機裏的提示音就響個不停。
他瞥了一眼手機上的消息,緊接着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打。
看樣子是在回消息。
下一秒,我裝在兜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咬着脣,顫抖的拿出手機。
只見,被我置頂的謝嶼銘有新消息了。
他說:「寶寶,我外公突然病了,這兩天我在老家呢,這裏信號不好,沒來得及回你,讓你着急了吧。」
這時,耳邊傳來他滿不在乎的聲音,「行啊,等我不想玩了,你就去追吧。」
「要是有不懂的,回頭可以問問我。」
包廂裏一下子氣氛一下活躍了,「謝謝銘哥。」
-2-
「寶寶,這兩天我好想你啊,你有沒有想我呢?」
「寶寶,我不在的這兩天,有沒有好好喫飯呢?」
「寶寶,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馬上回去,不要太想我哦。」
……
謝嶼銘的消息還在不斷湧入。
在找不到他的那兩天,我多麼希望他能回覆我。
可此刻,我卻覺得他回覆的每一個字,都刺眼,噁心極了。
索性我也學他不看,不回,甚至把手機關了機。
從會所離開後,我漫無目的地在街頭上游走。
最終還是回到了我與謝嶼銘的公寓。
燈亮起的瞬間,在這個房間裏發生的美好回憶撲面而來。
在只能容下一個身位的廚房裏,謝嶼銘爲我煮過湯,做過飯。
偶然回頭看我一眼,眉眼帶笑地喊我,「寶寶,幫我去樓下買瓶醋唄。」
下一秒,摘下圍裙,「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吧,萬一我的寶寶在外面走丟了,可就不好了。」
臨出門前,還會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撒嬌又蠻橫地說,「我的寶寶,我想親就親。」
轉瞬,謝嶼銘在包廂裏的那些話翻湧而出。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精準地戳痛了我的神經。
眼淚再也繃不住地飆了出來。
原來,在所有人眼裏,包括我看來,謝嶼銘六年的喜歡,六年的深情,不過是一場戲弄,一場賭局。
一想到,謝嶼銘在我面前演的那樣情深似海的模樣。
我噁心得想吐,可已經兩天沒喫飯的我。
什麼也吐不出來。
這一夜,我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當再次睜ťù₎開眼時,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竟看到謝嶼銘。
「寶寶,你醒了?」直到謝嶼銘轉身回頭,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幻覺。
他不是在陪着白菲菲嗎?
下意識地問,「你怎麼回來了?」
「昨晚給你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也不接,我當然要回來看看,我的寶寶是不是被人Ťŭₒ拐走了啊。」謝嶼銘說着,將一杯倒好的溫開水遞到我的手裏。
看着那杯貼心的水,我心裏再無半分感動。
見我不接,謝嶼銘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事。」
見我敷衍的語氣,謝嶼銘心領神會,「寶寶,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說着,他放下水杯,伸手就來抱我。
我想躲,卻沒能躲開,強行被他抱住。
耳邊傳來他撒嬌的解釋:「我都聽強子他們說了,我不在的這兩天,把你給急壞了,我知道錯了,我發誓以後不管我去哪兒,做什麼,我都會提前告訴你的。」
「主要是這次,我外公的這個病來的太突然,我怕跟你說了,你也會跟着擔心。」
「寶寶,你別生氣了,好嗎?」
我靜靜地聽着謝嶼銘的話。
恍惚中,有些分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直到他想過來親我時,我猛地回神,用力地推開他。
「別碰我!」
看我還不見好就收,謝嶼銘眼底露出一絲不耐,「不都跟你解釋清楚?我又不是揹着你在外面有女人了,你何必生這麼大的氣?」
「你知不知道,昨晚上爲了回來見你,我開了一夜的車,差點在路上發生意外,回來後顧不上休息,還給你煮了粥。」
「你還想我怎麼樣?」
-3-
四目相對的瞬間。
我感覺,這一刻的謝嶼銘纔是真實的。
自私,霸道,冷漠。
與我初次認識的那個謝嶼銘判若兩人。
我認識謝嶼銘,要比謝嶼銘認識我還要更早些。
那年,我六歲,父母正在鬧離婚。
他們爭房子,爭車子,爭存款,連狗也爭,但唯獨默契地不要我。
我每天放學都不回家,悄悄地坐在一處荒廢的臺階上,靜靜地看着太陽落下。
等着黑幕的到來。
等着四周靜悄悄的。
等着我的爸爸媽媽,會不會突然發現我不在了,然後發瘋地來找我。
我想等的一次都沒有等來,卻在一個太陽落山的傍晚,等到了與我一樣大的男孩。
他穿着紅色的毛衣,好奇地在我面前停下了腳步,「哎,你是在這躲貓貓嗎?」
我抬起頭,看向他。
在我迷茫的眼神中,他又問,「喫糖嗎?」
說着,他朝我遞來了一根彩色棒棒糖。
我搖頭又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要。
他將棒棒糖塞進了我的手裏,「我們一起玩吧。」
我問,「玩什麼?」
「玩躲貓貓。」
「你先躲,我來找。」
那一晚,我們玩瘋了。
都忘了回家。
我依舊沒等到我爸爸媽媽來找我,而他被大人拎着耳朵回去了。
後來,我們再也沒見過了。
當我以爲這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卻在 17 歲時,又被這個男孩叫住了。
只是,這一次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你好,認識一下,我叫謝嶼銘,我喜歡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
「嗡——」
謝嶼銘的手機突然響起,打斷了我們之間僵持的氣氛,也拉回了我的思緒。
我接個電話。」謝嶼銘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眼神波動了一下。
他走出臥室,去了客廳。
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公司臨時有點事,我要過去一下。」這次,他的語氣緩和了許多,「竈上有粥,還是熱的,你待會喫點。」
我看着他沒說話。
謝嶼銘見狀,抿了一下脣角,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和我在一起之前,謝嶼銘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煮飯時連放多少水多少米他都分不清。
最後爲了我,還特意去報了烹飪班。
我覺得這樣有點小題大做,他卻捏着我的臉說:「只要與你有關的事情,都是重要的。」
「而且只要我做得好,以後你就休想甩掉我。」
那時心裏有多感動,現在就有多噁心。
即使面對我最喜歡喫的蓮子八寶粥,我沒有任何食慾。
我面無表情地將那鍋熱着的粥倒進了垃圾桶。
……
「小夏,你要申請去南方分公司?想好了嗎?」
「經理,我想好了,您之前說的對,我還年輕,需要多鍛鍊,我不怕喫苦。」
面對經理的詢問,我堅決地點下頭。
見此,經理露出欣慰的笑容,「這就對了,年輕就是要有拼勁。」
「那你抓緊時間把手頭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月底就去分公司報到。」
此時距離月底,還有五天。
-4-
小組的同事知道我要被調派到分公司。
都表示捨不得我。
於是我做東,下班後,請大家去喫火鍋。
這時,謝嶼銘給我發來消息,「寶寶,我要在公司加班,晚上就不回去喫飯了。」
看着他這條報備又請假的消息,我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因爲,謝嶼銘此刻正坐在我隔壁的包廂裏。
兩個包廂中間隔着一道屏風。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
幾個好兄弟,還有白菲菲。
白菲菲像是公主一樣,被幾個男人簇擁在主位上。
挨着她坐的謝嶼銘,體貼周到地爲白菲菲服務。
他眼裏大概只有白菲菲了,絲毫沒注意到我這邊。
他們聊得很熱鬧,時不時傳來笑聲。
直到白菲菲問了這麼一句:「嶼銘,這麼久不見,你還這麼風趣幽默。」
「像你這麼有才的人,蘇夏她還是不喜歡你嗎?」
包廂裏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默契地看向了謝嶼銘。
我也不由一愣,白菲菲居然不知道我和謝嶼銘在一起了嗎?
緊接着,我忽然就想明白了。
謝嶼銘口口聲聲地說愛我,但在一起後,我們並沒有在任何的社交軟件上官宣過。
我不是沒有過想要官宣的念頭,但那時被謝嶼銘制止了,他說:「寶寶,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
「看到我們在一起這麼幸福,說不定有些人會在背後嫉妒。」
謝嶼銘的話在我聽來是有些道理的,而我本身也不是愛炫耀的人。
於是,除了身邊常來常往的幾個朋友,還真沒人知道我和謝嶼銘在一起了。
面對白菲菲的問題,謝嶼銘沒有應也沒有否認。
只是低低地,「啊」了聲,然後說道,「哎,我去,這個毛肚要煮老了。」
幾個有眼力見的朋友,立馬出聲,幫忙糊弄了過去。
這一刻,我徹底明白,我和謝嶼銘往後再無可能。
「蘇夏,我們先走了。」
喫完飯,外面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同事們都有人來接,唯獨我還留在原地。
「蘇夏!」
這時,白菲菲與謝嶼銘從店裏走了出來。
白菲菲幾乎一眼認出了我。
站在她旁邊的謝嶼銘看到我的瞬間,神情不可控地慌張起來。
他緊張地抿了抿脣。
我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掠而過,落到白菲菲身上,「白菲菲?」
我裝出很驚訝的樣子。
「蘇夏,好久不見,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你也是。」
女生之間簡單的寒暄後,白菲菲下意識地看了眼謝嶼銘。
然後對我說,「蘇夏,你是準備回去了?現在不好打車,要不讓謝嶼銘開車送你?」
說着,白菲菲朝着謝嶼銘擠眉弄眼了下。
看似,她像是在幫謝嶼銘與我製造機會。
謝嶼銘看着我,僵硬在原地。
我笑笑,「不用了,待會兒我男朋友會來接我的。」
聽到我的話,白菲菲很震驚。
謝嶼銘也是眉心狠狠一皺。
「好吧,那我們先走咯。」
白菲菲衝我揮揮手,然後俏皮地躲進謝嶼銘爲她撐開的傘下。
走遠時,我聽白菲菲說,「謝嶼銘,你沒機會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5-
謝嶼銘和白菲菲走遠後,我獨自坐車回到公寓。
距離去分公司報道不剩幾天了,我剛一到公寓就開始收拾行李。
就在我收拾到一半時。
謝嶼銘突然推門而入。
看見我擺在地上的行李箱,謝嶼銘一愣:「寶寶,你收拾行李是要去哪?」
我低着頭,沒看他一眼。
謝嶼銘見我不說話,神色緩了緩:「寶寶,你剛剛是不是生氣了,故意說氣話給我聽?」
「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今晚是真的在公司ẗù¹里加班,公司裏的同事都可以作證。」
「只是加班出來剛好ţůₗ遇到白菲菲,都是老同學,就一起喫了個飯。」
說罷,謝嶼銘想要伸手拽住我的手腕。
我往旁邊輕輕一躲。
謝嶼銘的手落了空,有些不解。
「寶寶,怎麼了?」
我面無表情:「喫個飯而已,爲什麼不能和我說實話?」
謝嶼銘語氣有些煩躁:「那我不是怕你多想嗎?」
房間裏頓時一片沉默。
謝嶼銘抿了下脣角,緩了緩神色:「好了,蘇夏,別和我鬧了行不行?Ŧūⁱ」
「你今晚不也和別人一起喫飯嗎?你公司那個實習生眼睛一直盯着你,我也沒說你什麼吧。」
今天在餐廳門口遇到謝嶼銘時,幾個同事剛好和我告別。
其中就包括了剛來不久的一位實習生。
這個實習生一進公司就對我展開了追求,我和謝嶼銘還沒在一起時,謝嶼銘就多次在我面前表達過不滿。
那時候他拉着我的手,像是被雨淋溼的小狗一樣:「蘇夏,你別喜歡他,喜歡我好不好?」
配合刻意放軟的語氣。
我的心頓時柔軟得一塌糊塗,轉頭就逐漸和實習生疏遠了。
此刻謝嶼銘突然提起實習生。
不過是想以喫醋的形式,轉移我和他之間關於白菲菲的矛盾罷了。
我又不是傻子。
喫醋還是轉移話題,我分得清。
既然打定主意要離開謝嶼銘,我沒有再對他多費口舌。
恰好行李都收拾完畢,我自顧自地將行李箱合上。
謝嶼銘卻慌了:「蘇夏,你一直在收拾行李,到底要去哪裏?」
「不就是和白菲菲一起喫了個飯嗎,就因爲這點小事,你就要從公寓裏搬出去嗎?」
聽到謝嶼銘的話。
我忍不住在心底嘲諷一笑。
對謝嶼銘而言,我的事好像都是小事。
所以他可以剛和我在一起就玩兒失蹤,可以肆無忌憚地對我撒謊,可以揹着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兩天兩夜。
甚至,就連他的謊言也漏洞百出。
我深吸一口氣:「公司安排我過兩天出差。」
謝嶼銘眉頭微皺:「出差?」
「怎麼突然要你出差?之前沒聽你提過啊?」
我看着他的眼睛:「原本前兩天我就要告訴你,但你不是在照顧你外公嗎?」
謝嶼銘的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他輕咳一聲:「寶寶,那你的生日怎麼辦?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過嗎?」
去分公司報到的日子正好是我的生日。
剛和謝嶼銘在一起的時候,他親口說,今年的生日會爲我準備一個驚喜。
現在看來,這個驚喜是等不到了。
謝嶼銘繼續說:「這樣吧,我們提前一起過生日好不好?」
「我前段時間發現一家新的私房菜,都是你喜歡的口味。」
「明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怎麼樣?」
看着謝嶼銘期待的目光。
要是我沒聽見他對朋友說的那些話,恐怕也會被他這幅深情的樣子所矇蔽。
我淡淡點了點頭:「隨你。」
-6-
第二天中午。
謝嶼銘興致勃勃地從衣櫃中拿出一條嶄新的紅裙。
「寶寶,這條裙子是我早就爲你準備的,你穿上一定好看。」
在他的催促下,我換上裙子,站到鏡子前。
我並不喜歡紅色。
這條裙子的尺碼,對我而言也有些偏大了。
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要和謝嶼銘分手,沒必要在這些小事上計較。
謝嶼銘還在一旁誇讚。
「寶寶,你穿紅色真的很漂亮。」
「我朋友們要是知道我追到你,肯定都羨慕我。」
我笑了笑:「那我們公開好不好?」
謝嶼銘神色一變。
他剛想說點什麼,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謝嶼銘如釋重負,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眉頭微皺:「寶寶,你先化妝,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罷,謝嶼銘就走出房門。
大約十分鐘後,謝嶼銘一臉焦急地走進來:「寶寶,我朋友那兒出了點事,我去幫他解決一下。」
「你先去餐廳等我,我解決完就去找你。」
說完,謝嶼銘沒有等我回應,焦急地離開了公寓。
就在他離開的同時,我的手機收到一條消息。
「蘇夏,來我們母校門口的咖啡廳。」
消息是白菲菲發過來的。
我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好端端給我發消息。
猶豫了一下後,我隨即攔了一輛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謝嶼銘身後。
果然看見謝嶼銘的車子停在我們高中母校的門口。
他剛一下車,白菲菲就從咖啡廳裏衝出來,一把摟住謝嶼銘的脖頸:「嶼銘,你終於來了!」
說罷,她還特意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一眼,讓我瞬間明白,白菲菲其實早已知曉了我和謝嶼銘的關係。
只不過在謝嶼銘面前裝的很好。
白菲菲身上穿着一條紅色的裙子。
和謝嶼銘早上送我的那條很像,只有細微的差別。
謝嶼銘的動作有片刻猶豫。
但他還是把白菲菲擁入懷中,用手撫摸着她的長髮。
「不是說生病了嗎?」
白菲菲眨眨眼睛:「騙你的,我就是想要你多陪我一下。」
「我們什麼時候再出去玩兒呀?」
「前兩天時間太短了,你非要趕着回來,我都還沒玩夠呢。」
謝嶼銘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你要是想去旅行,隨時叫我。」
「爲了你,我隨時都有空。」
他用手指在白菲菲的筆尖上剮蹭了一下,親暱至極:「下次別說自己生病了,我會擔心你的。」
白菲菲笑着點點頭。
兩個人互相依偎着,看上去就像是熱戀的情侶一樣。
他們一起進入咖啡店,分享同一杯咖啡。
店老闆見狀,還送了兩人一份甜品。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司機忍不住問我:「那兩個人是誰啊?」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
手機上是航空公司的訂票信息。
今天晚上剛好有飛往分公司所在的 A 市的航班,現在改簽還來得及。
原本想體面地和謝嶼銘告別,現在看來,似乎也沒這個必要。
「師傅,你能把我送到機場嗎?」
……
一個小時後。
我提着行李辦完託運。
準備安檢時,謝嶼銘給我打來電話。
「對不起,寶寶,我朋友這邊還要點時間。」
「你在餐廳再等我一下好不好?」
還不等我開口。
電話那頭就傳來白菲菲的聲音:「嶼銘,你快來!電影馬上就要開始了!」
謝嶼銘的呼吸頓時有些慌亂,匆忙將電話掛斷。
而我也沒有回撥。
直接將手機裏的電話卡取出,換上我前兩天準備的新卡。
謝嶼銘,從此以後,我們就不要再相見了。
-7-
電影結束時。
白菲菲終於從謝嶼銘懷裏抬頭。
「結束了嗎?」
「早知道就不來看恐怖電影了,我全程都不敢抬頭。」
「嶼銘,剛剛太可怕了,我劇情都沒記住,你重新給我講講好不好?」
謝嶼銘卻沒有回應。ṭùₜ
白菲菲抬頭時才發現,謝嶼銘一直在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機。
謝嶼銘有些煩躁。
自從那一通電話後,蘇夏沒有發來任何信息。
對謝嶼銘來說,蘇夏實在太過粘人。
之前他失聯的那兩天,蘇夏一連打了幾十個電話,發了無數條短信。
謝嶼銘嫌煩,乾脆把電話卡拔了,換了另一張。
可這一次,不過短短兩個小時,謝嶼銘卻覺得十分難熬。
他不知道蘇夏有沒有聽見白菲菲的聲音。
謝嶼銘覺得蘇夏是聽見了。但他早就準備了無數個藉口,比如蘇夏聽錯了、白菲菲受傷沒人照顧,又或者,就說碰巧遇到了。
反正不管他說什麼,蘇夏都會相信。
她那麼愛他。
「嶼銘?」
聽見白菲菲的聲音,謝嶼銘猛然回神:「怎麼了?」
白菲菲笑了笑:「咱們晚上去哪玩?」
「上次你叫了些你的朋友,這次就別叫了吧,我想和你單獨待一會兒……」
說着,白菲菲的手就挽住了謝嶼銘。
謝嶼銘下意識地推開。
「今天晚上就算了,我有點事。」
他答應了蘇夏,要陪她提前過生日。
蘇夏在餐廳裏一定等急了。
謝嶼銘說完就想走。
白菲菲立刻叫住他:「嶼銘,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嗎?」
「你剛纔還說,只要我想,你隨時都有時間的。」
謝嶼銘回頭時,正對上白菲菲溼漉漉的眼睛。
讀高中那會兒,白菲菲就是校花。
漂亮的臉蛋配合委屈的神情,換做是平時,謝嶼銘肯定受不了她這樣。
但他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莫名有些心慌。
拒絕道:「下次吧。」
說罷,謝嶼銘沒管白菲菲在身後的呼喚,徑直離開了影院。
他開着車,一路行駛到餐廳門口。
這傢俬房菜今天被謝嶼銘包場了。
所以即使這麼晚,服務生還是在門口等待:「謝先生,您終於來了!」
謝嶼銘語氣焦急:「蘇夏呢?」
「這……」服務生有些爲難,「謝先生,今天一天我都在門口等候,沒有見過蘇小姐。」
「怎麼可能!」
謝嶼銘皺着眉:「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明明告訴過蘇夏在餐廳等我。」
服務生搖頭:「今天是您包場,我們平時進出的賓客都有登記,確實沒見過蘇小姐。」
謝嶼銘頓時心慌起來。
光顧着陪白菲菲,謝嶼銘完全忘記了時間。
現在算一下才知道,他已經遲到了整整四個小時。
和蘇夏約好一起喫飯的時間早就過了。
在來餐廳的路上,他不是沒想過蘇夏會生氣。
所以在經過珠寶店時,謝嶼銘特意爲蘇夏挑了一條鑽石項鍊作爲賠罪。
蘇夏多好哄啊。
一條項鍊、一句道歉就能讓她原諒自己的所有過失。
可這一次不一樣。
謝嶼銘知道,他最近的行徑是有些過火了。
蘇夏是真的生氣了。
謝嶼銘沒有猶豫,開車回到他和蘇夏一起住的公寓裏。
一路上,他一直抱有一絲僥倖。
說不定蘇夏是一個人在家裏生悶氣。
可真到了公寓,謝嶼銘才發現。
他早上送給蘇夏的那條紅裙,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而蘇夏本人和她之前收拾的那些行李都不見了。
電話打不通,發信息也沒人回。
謝嶼銘慌了,立刻聯繫自己的助理去調查蘇夏的行蹤。
以謝嶼銘的身份而言,要調查一個人的行蹤很輕鬆。
可這一次蘇夏似乎早有準備,助理一通查詢,沒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謝嶼銘終於明白。
蘇夏之前收拾行李,根本就不是爲了什麼出差。
她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離開他了。
-8-
找不到蘇夏,謝嶼銘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問蘇夏工作的公司。
蘇夏人緣一向很好。
幾個和她共事過的同事一聽說謝嶼銘在找蘇夏,紛紛上前來八卦他和蘇夏的關係。
謝嶼銘苦笑一下:「我是他男朋友。」
幾個同事面面相覷。
「沒聽蘇夏說她有男朋友啊?」
「你要真是她男朋友,我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啊?一般來說,情侶都會互相接對方下班吧。」
「你手機裏有沒有和蘇夏的合照可以證明的?我們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把蘇夏的消息透露給陌生人啊。」
謝嶼銘翻了很久的手機。
最終也沒能翻出一張像樣的合照。
畢竟,他雖然追了蘇夏這麼多年年。
可兩人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卻並不長。
在一起的那段時間,他還一直叮囑蘇夏,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們之間的關係。
以至於兩人雖然是男女朋友,可知道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公司那邊行不通。
謝嶼銘乾脆把自己的朋友都叫上,在會所開了一個包間。
「蘇夏不見了。」
他說話的聲音很憔悴。
找不到蘇夏的這些天,謝嶼銘不喫不喝,人都瘦了一圈。
就連下巴上的胡茬也沒來得及清理。
身旁的朋友不解:「不見了?你的意思是……蘇夏把你甩了?」
謝嶼銘不說話。
幾個朋友面面相覷,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那不是正好嗎?」
「反正現在菲菲姐也回來了,看起來對銘哥你也有意思。這個蘇夏這麼不識好歹,留在身邊也沒什麼意思。」
他話音剛落。
謝嶼銘猛然起身,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
那人被嚇得坐在地上,結結巴巴:「銘、銘哥,你這是怎麼了?」
謝嶼銘雙目通紅:「誰允許你這麼說蘇夏的?!」
謝嶼銘在包廂裏一通亂砸。
整張桌子被踹翻,上面的玻璃器具都被掃落在地。
身旁的朋友紛紛上前拉住他:「銘哥,算了算了……」
謝嶼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聯繫不上蘇夏,他心裏就是有一股無名火。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喜歡蘇夏。
在他心裏,蘇夏不過是一個賭約、一個獎品。
他贏了,所以得到了蘇夏。
除此之外,他對蘇夏沒有任何的……
「操!」謝嶼銘額頭青筋暴起,一拳砸在了身旁的牆面上。
恰好此時,白菲菲走進包廂。
她一進來就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嶼銘,這是怎麼了?」
「不就是走了個蘇夏,至於這麼生氣嗎?」
白菲菲話一出口。
謝嶼銘立即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什麼意思?」
白菲菲一臉坦然:「字面意思啊。」
「嶼銘,這件事我早就聽說了。反正你是因爲賭約才追蘇夏的,現在賭約完成了,蘇夏走了就走了吧。」
「她也真夠自不量力的,我都回來了還死賴在你身邊不走。要不是那天我去提醒了她一下,恐怕她現在還要糾纏你吧?」
說罷,白菲菲一把撲進謝嶼銘的懷裏。
「現在蘇夏走了,沒人打擾我們了,這不好嗎?」
謝嶼銘滿臉震驚。
他難以置信地看向白菲菲:「你說你去提醒蘇夏是什麼意思?」
白菲菲不以爲然:「就是我和你看電影那天啊。」
「我發了短信給蘇夏,讓她親眼看到你和我在一起。」
「說實話,蘇夏也有點兒太沒自知之明瞭。看見我和你在一起還不走,硬是在車上看了半天……」
此話一出。
謝嶼銘終於明白,爲什麼那天,蘇夏根本就沒有去餐廳。
他壓抑着怒氣,看着白菲菲握緊了拳頭。
白菲菲卻渾然不覺,緊緊挽住他的手腕。
「還好蘇夏識趣,要不然……」
就在謝嶼銘聽到「蘇夏」的一瞬間。
他終於還是沒忍住,一把將白菲菲推倒在地。
白菲菲頓時懵了:「嶼銘,你這是幹什麼?!」
「閉嘴!」謝嶼銘咬牙切齒,「我告訴你白菲菲,要是我找不到蘇夏,你就給我等死吧!」
說罷,他沒有再看白菲菲一眼,徑直出了包廂。
任由白菲菲在身後怎樣哭喊,謝嶼銘都沒有回頭。
-9-
自從我到分公司報道後。
幾乎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
分公司事務繁雜,需要一件件細細劃分。
雖然苦,可對我來說,卻很有成就感。
在這樣的忙碌之中,我幾乎忘掉了和謝嶼銘的曾經。
直到他出現在公司門口。
下班時,我剛一走出公司門,就遇到了在門口等我的謝嶼銘。
謝嶼銘家大業大,想找一個人並不難。
所以我看見他時,內心也沒有多少波瀾,而是徑直繞過他離開。
見我要走。
謝嶼銘立即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
「寶寶……」
他的聲音沙啞。
整個人消瘦了很多,眼下烏青。
看得出很長時間都沒休息好。
我一陣厭煩:「不要用這個稱呼叫我,我嫌惡心。」
謝嶼銘立刻改口:「蘇夏,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天我去見白菲菲,是因爲她用生病的藉口來騙我!我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你相信我好不好?」
「只要你相信我一次,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再犯了!」
謝嶼銘言辭懇切。
再加上他跪在我面前,引來很多路人駐足。
或許在他眼裏,這種行爲好像很真誠。
可我只覺得他在道德綁架我。
「你這麼喜歡跪,那你就在這一直跪着吧。」
說罷,我抬頭就走。
謝嶼銘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決絕,在原地愣了片刻,連忙站起來追我:「蘇夏……」
我停下腳步,回頭。
一巴掌打在謝嶼銘的臉上。
看着他臉上浮現的巴掌印,我有Ţů³些嫌棄地擦了擦手。
謝嶼銘卻拽住我的手腕:「蘇夏,這樣會讓你好受一些嗎?」
他說着轉過另一邊的臉頰:「要是這樣能讓你消氣,那你就打吧,我絕對不會還手!」
我連忙拍開他的手。
就他現在這樣,我都怕把他打爽了。
見我無視他,謝嶼銘有些着急:「蘇夏,我是真的想和你道歉。那天我真的是被白菲菲騙了,以爲她生病纔去看她的!」
「你打我罵我都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現在才發現,我真的離不開你……」
謝嶼銘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而我有些想笑:「所以,你到地方後發現她沒病, 就順手和她喝了個咖啡、還看了場電影,是嗎?」
「謝嶼銘,你真讓我感到噁心!」
謝嶼銘的眼神有些躲閃。
但他還是厚着臉皮把我攔住:「都是白菲菲勾引我的,但我跟她之間真的沒什麼!蘇夏,你就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我們回去,重新開始……」
我笑了:「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然後讓我再聽一遍你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對我猥瑣的評頭論足, 再讓你們把我當獎勵, 賭來賭去?」
「還是說,你打算再失聯一次, 陪白菲菲四處旅遊,然後找藉口說你外公病了?」
似乎沒想到我會知道這些事。
謝嶼銘一時間愣住:「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這話剛一出口, 他立即察覺到自己說錯話。
而我拿出手機, 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是我在包廂門口時錄下的。
錄音裏, 謝嶼銘和他那些狐朋狗友戲謔的聲音清晰。
謝嶼銘的臉色「唰」一下變得蒼白。
他連忙搖頭:「不是這樣的,這只是個玩笑!」
「我從來沒真的這麼想過……或許一開始是因爲賭約, 但後來我是真的愛上你了!蘇夏, 原諒我年輕不懂事吧,我們重新開始, 這一次,我一定會對你好!」
「蘇夏……」
謝嶼銘一遍遍叫着我的名字。
而我聽着他的聲音, 只覺得無比噁心。
「是嗎?」我衝他彎了彎眼睛, 「那你就帶着你的玩笑, 下地獄去吧。」
-10-
謝嶼銘糾纏了我很久。
到了最後,就連路人都看不下去, 紛紛拿出手機要替我報警。
最後警察到場, 謝嶼銘終於被帶走。
而我回到家中, 剛一打開熱搜。
就發現今天我和他在大街上爭執的事情, 被人傳到了網絡上。
視頻錄得並不清晰。
但還是有不少人認出了謝嶼銘的身份。
畢竟,他是謝氏集團的少爺。
未來要繼承整個謝氏集團。
我把早就寫好的稿子放到了網上。
上面記錄着我和他的全部。
包括他是如何拿我打賭、如何在戀愛第二天失聯、如何拋下我Ṫű̂₃這個正派女友,去找白菲菲。
我這條稿子一發出去。
立刻就掀起了軒然大波。
有不少網友,都開始扒謝嶼銘和白菲菲的黑歷史。
結果就是越扒越有。
就連白菲菲高中時期霸凌同學的事兒也扒了出來。
白菲菲曾經是校花。
如今是娛樂公司捧出來的當紅小花。
這些黑歷史, 原本都被掩蓋, 此時卻因爲謝嶼銘向我下跪的那條視頻都被翻了出來。
一時間,謝嶼銘和白菲菲一起被罵上熱搜。
白菲菲立即開始危機公關。
可惜她這邊還沒壓下來, 謝嶼銘就直接發了道歉視頻, 甚至買了大屏幕循環播放。
道歉視頻的最後一幕, 他深情地望向鏡頭:「對不起, 蘇夏。」
而我只覺得一陣惡寒。
在這之後。
因爲謝嶼銘的負面新聞, 謝家股價大跌。
謝嶼銘被直接移除了謝氏集團繼承人的名單。
白菲菲也因爲高中時期對同學校園霸凌, 就此被封殺。
謝嶼銘來找過我好幾次。
我每次都繞着他走。
最後一次聽說謝嶼銘的消息時, 是在新聞上。
曾經的當紅小花白菲菲,被封殺之後一直酗酒。
終於在一個晚上, 偷偷潛入了謝嶼銘的家中。
兩人發生了爭執, 最終謝嶼銘和白菲菲都從樓上跌落。
一死一傷。
謝嶼銘當場死亡,白菲菲也變成了植物人。
看到這個新聞時,分公司剛好來了一批新人。
見我對着這則新聞出神。
他們八卦得問我:「這個謝嶼銘我記得,上次看見他還是道歉視頻, 好像他道歉的對象就在我們公司。」
「蘇夏姐,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而我只是搖搖頭。
「不。」
轉身我就心無旁騖的投入到了我的工作中。
時光很長,未來可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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