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文女主覺醒後

勾引清冷校草失敗後。
我在網上發瘋詆譭：
「已確診校草戚原那方面不行，建議他多看片練練技術吧！」
結果帖子忘記匿名，戚原半夜艾特我：
【有片子鏈接嗎，發我。】
我懷疑戚原鬼上身了。
眼前突然出現彈幕：
【校草不語，只一味看片學習，然後發現片裏男主比他差遠了。】
【看完立馬網購了手銬皮鞭小項圈，要做什麼好難猜呦～】
【寶寶你怎麼敢挑釁的啊，這可是體力變態的 PO 文男主！瞳孔失焦等着你嘿嘿嘿～】
？
我望着一臉清心寡慾的戚原。
還有這等好事？

-1-
突然出現的彈幕，讓我有點懵。
三個月前，打聽到校草戚原喜歡清純的女生。
我一天一條小白裙不重樣，勾引了整整三個月。
導致他室友一看到我就扭頭喊：
「戚原，你家 A4 紙又來找你了！」
戚原眼皮都沒掀一下。
冷淡得像沒有感情的 AI。
我紅溫得像信號過載的 Wi-Fi。
我忍無可忍，趁着社團聚會堵住他。
「姓戚的，你是不是看我不爽啊？」
一米九的戚原被我堵在牆角，身形有些侷促。
神色卻鎮定，垂眸靜靜望向我。
「所以呢。」
我喝了兩瓶酒，神志不清朝他吼：
「看我不爽，你可以把我弄爽啊！」
戚原眼皮跳了兩下。
冷若冰霜地推開我。
還理了理被我碰到的衣服，就跟沾到病毒似的。
肢體語言深刻表達了對我的厭惡。
所以這些彈幕是怎麼回事？
彈幕說戚原本應是 PO 文小說男主，小時候不慎穿越到我所在的清水文世界。
而我，是這本清水文的原女主。
我不信。
我從小就是大色迷。
怎麼可能是清水文女主！
我要喫肉肉肉肉肉！
恍惚回神後。
戚原不知道什麼時候撤回了那條天雷滾滾的消息。
發來一句：
【來 A301 教室，聊聊。】
冷冰冰幾個字，我硬是聽出了秋後算賬的味道。
懸着的心終於死了。

-2-
我打開衣櫃挑衣服。
手習慣性伸向白色文藝長裙。
彈幕滾動：
【我將貸款起訴一櫃子喪葬風長裙，都是棉麻款，讓男主怎麼撕！】
【寶寶快換上蕾絲超短裙，給男主點顏色看看！】
【那咋了？我們男主有的是力氣，能在落地窗前單手抱女主一小時。】
【單手抱在做什麼呀，不想做秒懂女孩嘻嘻嘻。】
我眨眨眼。
手指滑過白裙，落到了吊帶、包臀裙上。
A301 教室。
戚原站在門口。
搭在門框上的那隻手白皙勁瘦，青色的脈絡在陽光下格ẗũ₃外誘人。
五官立體深邃，鼻樑挺拔優越，眉眼清冷。
「進來吧。」他淡聲開口。
目光落在我身上一秒，又迅速移開。
腳步踉蹌了一下。
戚原關了門。
和我隔着三個空位坐下。
彷彿我身上有遠古病毒能通過空氣傳播。
他沉默了一會兒。
我揪着心，剛打算爲昨晚的事道歉。
戚原屈指敲了敲桌面，表情冷肅。
「桑夏同學，你也不想昨晚發的帖子被其他人知道吧？」
啊。
好熟悉的話。
好像在很多國外影視作品中聽過……
我的眼神逐漸飄忽起來，小臉通黃。
直到戚原將電腦屏推過來。
「你的論文第七版和第六版一樣。」
……
我的論文有關於醫療的內容，向教授申請醫學院學長提供理論素材。
教授在醫學院挑了績點第一的戚原指導我。
我費心撩撥。
戚原卻只專注於和 wps 一鍵校對功能一較高下。
他抿了抿脣，認真道：
「桑夏同學，好好寫論文，我可以保證幫你隱瞞帖子的事。」
……
還真是善良啊。
畢竟追了三個月，我賊心不死。
絲滑地挪到戚原旁邊的位置。
掐着嗓音矯揉造作撒嬌：
「戚原學長，我今天穿得好看嗎？」
仰頭的動作無意間將上半身往前送了送。
戚原的目光從我臉上往下移，自然而然落在某處。
凸起的喉結動了動。
他猛地偏開視線。
嗓音沙啞。
「不好看。」
我泄了氣。
突然看到彈幕：
【死裝男，嘴硬就算了，別的地方怎麼也……又把礦泉水瓶揣褲兜了？】
【嘖嘖嘖，眼睛都恨不得黏人家身上吧，瞧那手顫的，看一眼女主的鎖骨都把他給爽到了。】
【你們都誤會男主了，他說的明明是：不，好看！】
……
我不由得視線往下。
戚原穿着寬鬆的衣服，看不出身形如何。
可是——
他好像習慣放在右邊。
唔，我說的也是礦泉水瓶。
再仔細看，耳尖也紅紅的。
兩手攥着褲腿，用力到骨節發白，還泛着淡淡的粉。
我化身叮襠貓還在繼續研究。
戚原噌得站起身。
掩飾性地背對着我。
嗓音一貫的冷淡：
「抱歉，我還有事，論文的事之後再說。」
走得乾脆。
背影莫名有種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回到宿舍。
手機響了一下，是我給戚原設置的特別關心提示音。
打開一看。
對方向你轉賬五千元。
戚原：
【沒有別的意思。】
【過幾天社會有戶外活動，你可以買點厚衣服，免得感冒影響活動進度。】
【我只是爲了活動着想。】
【你別多想。】

-3-
我疑惑。
九月天酷暑讓我買厚衣服，這人沒毛病吧？
彈幕一水兒的嘲笑：
【冷臉人夫洗內褲文學罷了。】
【笑死，女主穿個小吊帶他就忍不住了，褲襠都躥出火苗子了吧。】
【這噴不了，因爲他是真的噴了。】
【沒用的男主，只會在浴室裏一邊想着女主一邊做手工，身爲 PO 文男主你得支棱起來啊，狠狠調查女主學歷！】
我垂眸。
有點好奇彈幕所說是不是真的。
社團組織了露營活動。
我挑了件掐腰小旗袍。
室友眼睛一亮，不懷好意地笑：
「又要去撩校草啊？」
「要不你放棄算了，戚大校草冷得不近人情，現在都傳他喜歡男的，要不就是性冷淡呢。」
想起那天戚原的反應。
我很確定，ƭŭₛ戚原對我不是沒感覺的。
起碼身體上，很強烈。
彈幕刷新很快：
【看得老子幻肢都硬了，嗚嗚嗚，我是新讀者，請問馬上男女主要做香香的飯了嗎？】
【這是清水文，樓上別想了。】
【戚原是 PO 文男主配置，他討厭極了自己這副敏感的身體，平時剋制得很，除了憋不住的時候做做手工，根本不會和書裏的女性角色發生關係噠。】
【而且他對原書女主對他只是身體上的吸引，他很討厭，他想要的是靈魂共鳴的柏拉圖式愛情～】
靈魂共鳴？
柏拉圖？
呵呵。
碰到我算戚原倒黴。
瞥見剛上大巴車的戚原，我熱情揮手：
「哥哥，我給你留了位置！」
戚原腳步微頓，環視四周。
只剩我旁邊一個空座位。
他遲疑坐下，刻意和我保持距離。
要露營的地方在山上，崎嶇顛簸。
大巴車晃晃悠悠，我裸露在外的胳膊時不時蹭到戚原身上。
被我碰一下，他的肌肉就繃緊一下。
像應激的貓兒。
逗他實在好玩。
後來睏意來襲，我不知不覺睡着了。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頭枕在戚原大腿上。
其他人都下了車。
看了眼，距離到山上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戚原大腿都該被我枕麻了吧，怎麼不喊醒我？
我下意識動了動腦袋。
頭頂傳來猝不及防的悶哼聲。
戚原咬着脣，脖子上青筋在壓抑中隱隱跳動。
彈幕滾動。
【男主也太敏感了吧，就被輕輕蹭了一下，就……繳械了？】
【根據我博覽羣書的經驗，未經人事的男人是這樣啦/狗頭/狗頭】
【戚原臉色好難看啊，估計在心裏恨死女主了吧，讓自己丟臉，暴露難以啓齒的另一面。】
【嘖，一邊恨，一邊不自覺地身體被吸引，我是大色迷，我支持男女主做恨！】
「戚原，你沒事吧？」
我慌忙坐正身體。
戚原表情空白了一瞬。
偏頭看向我，目光灼灼，喉結上下滑動。
「我沒事。」
他聲音冷淡，拎起揹包迅速下車。

-4-
戚原在躲我。
我找他幫忙搭帳篷，他轉身和室友說話。
我想和他一起串烤肉，他放下竹籤去河邊打水。
聯想到彈幕說的。
他大概真的很討厭我。
生理上對我有反應，只是因爲他體質敏感。
我垂下眸。
徹底沒了撩撥的心思。
晚上，大家圍着篝火玩真心話大冒險。
酒瓶指向我。
我選擇真心話。
學姐朝我擠眉弄眼：「夏夏，這裏有你喜歡的男生嗎？」
戚原室友大剌剌道：
「誰不知道 A4 紙學妹暗戀我們校草啊！」
被他拍到肩膀的戚原低着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着酒杯。
我笑了笑。
「沒有。」
戚原猛地抬眸。
「哎呦哎呦，學妹終於想開了，我就說嘛，戚原壓根就沒長戀愛那根筋，這輩子估計要孤獨終老了！」
我跟着笑嘻嘻。
又重新玩起遊戲。
不知道今晚是不是走黴運，又轉到我。
「學妹這次可不準再選真心話了！」
我被迫選擇大冒險。
選擇某個男生擁抱三秒鐘。
彈幕激țũ⁾動：
【被妹寶一抱，校草的小兄弟又要噴火嘍！】
【等等！女主抱的怎麼是別人！】
衆目睽睽之下，我徵詢學弟得到同意後，抱了他三秒鐘。
【哈哈哈哈我靠，女主怎麼突然就對校草去魅了？】
【別說，學弟黑皮體育生，看上去也很能幹，這對 cp 我先嗑爲敬！】
【男主咋回事，暗戳戳盯着女主看，手掌都被玻璃扎出血了，陰溼味好重啊……】
遊戲散後，我就發現有一道視線始終黏在我身上。
沒想到是戚原。
我勾了勾脣角，繼續和學弟聊天。
就在學弟紅着臉撩起衣襬，讓我摸摸他的腹肌時。
一道陰影落下。
戚原不知何時走到了面前。
一米九的身高擋住了學弟。
「戚學長，你幹嘛……」
我止住學弟的話，讓他先去帳篷等我。
話音落地，戚原濃密的眼睫跟着一顫。
「你要去摸他的腹肌嗎？」
「跟戚學長有關係嗎？」
我雙手環胸冷笑。
他看了我一眼，視線又垂落在地面。
「我也有。」
「什麼？」
「腹肌，我也有，八塊。」

-5-
攥緊的手鬆開又攥緊，他眼神無措看向我，又飛快移開。
我勾脣笑。
「學長好大方啊，除了腹肌，別的肌也可以給我摸嗎？」
戚原表情露出茫然，卻下意識點頭。
「可以。」
他似乎思考了兩秒，眼中閃過一抹掙扎。
垂眸，聲音很輕地問：
「要看片嗎，我剛剛下載了。」
我愣住。
彈幕更喫驚。
【不是，這對嗎？我就半小時沒看，寶寶你怎麼把男主調成這樣了？】
【果然是 PO 文男主，現在裝都不裝了哈。】
【這波只能給男主 96 分，差 4 她給你滿分。】
【你們嗑 CP 不覺得離譜嗎，男主明顯只是生理上被原女主吸引，兩人之間根本沒有愛啊！而且男主明明很厭惡單純的肉體關係。】
【那咋了？做恨我們țű̂ₖ嗑學家更愛，給我狠狠做到地老天荒！】
我恍惚地跟着戚原進他的帳篷。
他坐在我對面。
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很冷淡的模樣。
聲音卻喑啞剋制。
「我衝過澡了。」
「要……現在摸嗎。」
明明身形挺拔得宛若一座小山，卻有種流浪小貓咪試探着撲住人類腳踝的樣子。
想被抱起，又怕被嫌棄。
寬鬆的黑 T 將身材包裹，完全窺不見裏面的風光。
我動了動手指。
「怎麼突然這麼主動？」
戚原沉默。
衣角又被他揪得皺巴巴。
「桑夏，我沒有討厭你，我——」
「好了，閉上小嘴巴。」
我可不想聽到彈幕所說的真相。
他抿了抿脣，眼裏一閃而過的委屈。
「那我們先看片吧。」
他拿出平板，打開視頻。
「哎呀，怎麼說得這麼直白，人家會害羞的。」
我嬌羞捂着臉，往戚原身邊湊近了些。
熟悉的澳門豪賭開場之後。
平板裏猛地蹦出來兩具白花花的——
殭屍。
……
真正的遊戲高手，大招從沒有 CD 冷卻。
我尖叫撲進戚原的懷裏。
「哥哥，人家好害怕啊！」
我嚇得雙手胡亂撲騰。
一塊、兩塊……
整整齊齊八塊，溝壑分明，手感極好。
樂在其中。

-6-
「抱歉，我沒看過那種片子，不知道會下載錯。」
戚原渾身僵硬，脖頸漫上粉色，看着窘迫極了。
我正要說話。
突然看到彈幕。
【嘖，冷漠裝不下去了，現在改在女主面前裝純了是吧，也不知道網盤裏存的十幾個 G 小視頻的人是誰。】
【補藥信他啊！那晚看到你發帖，戚校草羞愧地熬了整個通宵學習動作片，滿腦子想着怎麼服務你呢！】
【心機男，被女主摸得很爽吧，還要死憋着不敢動，大腿都快掐爛了吧？】
我詫異抬頭。
戚原紅着耳朵，一副難爲情的羞愧樣。
手卻……緊緊扶在腿側，緊實的大腿肌肉被他按下去一個坑，有些緊張地望向我。
「還……還看嗎？」他垂眸，眼神清澈無辜。
是挺會裝的。
褲子都快摳爛了。
莫名有種可憐巴巴的感覺。
我拉下他的後頸，仰頭親了上去。
戚原睜大了眼睛。
脣齒相碰的一瞬間，他頭壓得更低，反客爲主地捧住了我的臉。
幾乎完全將我圈禁在懷裏。
吻得兇猛卻毫無章法，像掙脫枷鎖的野獸，和他身上清冷的氣息背道而馳。
我氣喘吁吁推開。
他卻下意識張脣追了過來。
而後如夢初醒，慌亂地將衛衣下襬往下扯了扯。
潮紅的、情慾未退的臉上泛起一絲蒼白。
盯着我脣上被咬出的小傷口。
「對不起，我沒控制好自己……」
彈幕：
【欲蓋彌彰哈臭貝貝，都激動成啥樣了？】
【你倒是上啊，別給我們 PO 文家族丟臉，露營、野外，關鍵詞都給你們寫好了！】
【男主也挺可憐，他本來就因爲身體原因自卑，接連在女主面前暴露自己的難堪，他都快碎了。】
【好寶寶，不要討厭他，快安慰安慰他吧，身嬌體軟易推倒不是他的錯！】
……
我也沒反感呀。
只不過有點痛而已。
「戚原，」我坐在摺疊椅上，踩上他的大腿，輕輕碾了碾。
如願看到他喘息急促起來。
「我不想要吻技不好的男朋友，你願意爲了我學習嗎？」
「男朋友？我嗎？」
戚原冷白的皮膚泛起一抹潮紅，手輕輕攥住我的腳踝，指尖發顫。
「我可以當你的……男朋友？」
「爲什麼不可以？」
我俯身，在他瑩潤的脣上親了親。
「明明是你一直拒絕我的告白。」
「對不起。」他道歉很快，目光卻一直追逐着我的脣。
我又親了一下。
他眼睛果然亮了起來。
更加炙熱地盯着，像個癡漢。
我起身打算回去睡覺。
戚原追出來，眼神落寞。
「我的帳篷很大，可以睡下兩個人。」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說我可以幫你查論文資料。」
「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他解釋得越着急，耳朵越紅。
「好啦，」我輕輕推開他，目光往下瞥了一眼。
忍不住想笑。
「你是想讓我進哪個帳篷？快把你的小帳篷收起來吧。」
戚原慢半拍地低頭。
頭一回臉上出現了想死兩個字。
我笑眯眯回到帳篷。
彈幕喫驚：
【CPU 快乾燒了，清水文女主怎麼比 PO 文男主還會啊？這是我能在清水文裏聽到的臺詞嗎？】
【和女主相比，戚原纔是傻白甜吧！】
【樓上，你忘了戚原是怎麼裝純騙女主抱他摸他的嗎，這妥妥白切黑啊，味兒太沖了！】

-7-
回程的大巴車上。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學弟開心地走過來，剛要在旁邊坐下。
一支長臂橫亙在學弟和座位之間。
「抱歉，這個位置有人了。」
大巴車裏突然安靜下來。
然後不知道誰爆發了第一聲尖叫。
「哇靠！你們戀愛了？」
「學妹牛啊，真把我們戚大校草撩到手了！」
我饒有興致看熱鬧。
戚原垂眸看了我一眼，試探性地伸手。
見我沒拒絕，他牽得更緊。
神情淡淡的，脣角卻微微上揚。
「我在追求桑夏。」
「嘖嘖，你不是說學妹沒興趣嗎？對戀愛也沒興趣？」
「嗯，」戚原淡定答：
「我之前不識好歹。」
好多人憋不住，捂着扭曲的臉轉身。
「他們都在笑話你，」我戳戳戚原的胳膊。
「沒關係。」
「哥哥，他們偷笑你，我不一樣。」
戚原側眸，不解地看向我。
我飛快地仰臉在他下巴親了一口，湊到他耳邊小聲道：
「我只想和哥哥偷情～」
戚原攥着我的手驟然收緊。
緋色一路蔓延到頸側，蟄伏的青筋像破冰奔湧的春汛。
「害羞啦，還是生氣了？」我逗他。
「沒生氣。」戚原乾巴巴開口。
沉默了一會兒。
肩膀往我這邊移了移。
「困了嗎，要不要睡一會兒？」
我毫不客氣靠上去。
戚原掏出小毛毯披在我身上。
有了毛毯的遮掩，我摸着腹肌抱枕很快就睡着了。
彈幕還在繼續：
【狗男人，趁着人家睡着，還在那摸下巴回味吶，騷啊，太悶騷了！】
【女主也很會啊哈哈哈神他媽偷情，咱 PO 文男主也是嬌羞起來了。】
【樓上新來的吧？這男主可狗了，大夏天需要蓋毯子嗎我請問呢，分明是他製造機會好讓自己被老婆調戲，裝得羞答答，實則快爽死了吧？】
【PO 文男主 VS 清水文女主，好邪門的 CP，這本書的男主應該要出現了吧，誰科普下接下來的劇情？】

-8-
和戚原見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只不過這次主動的人變成了他。
他照舊等在女寢樓下。
第八版定稿，後面九、十、十一、十二版內容一模一樣。
戚原卻不厭其煩地用這個理由約我出來。
我不解：「論文不是寫好了嗎？」
「嗯，」他眼神專注看我：
「可是我想見你。」
我翹起嘴角。
並肩走到公園僻靜角落，戚原停下腳步。
我抿了抿脣，想到今天塗的葡萄味的脣膏。
很甜。
「桑夏，我能牽你的手嗎？」
……
他忽然開口，眼神清澈，一臉純情。
很好。
顯得我更像個色中餓鬼了。
我沒好氣地把手塞他掌心裏。
戚原牢牢握緊，嘴角揚起淺淺的弧度。
溼地公園旁就是獨棟別墅。
戚原牽着我走到其中一棟門口。
我歪了歪頭：「你家？」
「是你家。」
他撥開我的掌心，一串鑰匙放上來。
「生日快樂，桑夏。」
「這是……生日禮物？」
「嗯。」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這也太豪氣了。
戚原好看的眉頭蹙起，有些不安。
「不喜歡嗎？那你喜歡什麼，我可以去——」
「戚原，低頭。」
他愣了一秒，聽話地低下頭，像只溫順無害的大狗。
我親了親。
手從寬鬆的衣襬探進去，沿着勁瘦的腰往上，停在緊緻飽滿的背肌上。
感受它一點點繃緊。
我輕輕拍了一把安撫。
「想要你，捨得給嗎？」
回答我的是他比昨天還要兇狠的親吻。
像八百年沒喫過肉的狼狗似的。
……
我扒拉戚原衣服，他摁着不讓。
語氣隱忍：「不好看的，別……」
但他磕磕巴巴的話比不上我單身二十年的手速。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難以置信。
戚原顫抖着手捂住我的眼睛。
嗓音艱澀又沙啞，像被雨淋溼的流浪狗。
「對不起，很醜……」
「不要看……好不好？」
我掰開他的手。
看到他眼周的皮膚泛紅，紅脣被他咬到發白。
一米九的大高個，卻想把自己蜷縮成一小團，難堪地躲避我的視線。
我匪夷所思地捧住他的臉。
「誰說醜了？」
他的睫毛還溼漉漉地垂着，聲音很輕，帶着濃濃的自我厭棄。
「你不討厭嗎？這是不正常的。」
戚原就像漫畫裏的人物。
作者不吝用最完美的色彩筆觸勾勒。
總算搞清楚戚大校草頂着張帥臉每天在自卑什麼了。
「一點也不討厭啊寶貝。」
我笑着點了點。
「粉粉的，多可愛呀。」
「真的嗎，你不會嫌棄嗎？」他睫毛顫了顫，終於有了勇氣觸碰我的視線。
「昂，好看愛看我要天天看！」
我話還沒說完，脣猝不及防被吻住。
果然，還是低估了 PO 男主的實力。
我看到落地窗，想到彈幕評論，有些好奇地讓戚原單手抱着我。
後來。
一發不可收。
「戚原……停下！」
他紅着耳朵裝沒聽見。
「我難受！」
這下他聽見了。
卻是抓着我的手勾住他脖子，低頭親了親我的眼睛。
掌心輕輕揉着我的發，聲音含糊：
「這樣就不難受了。」
……
滾吧。
單向玻璃窗積攢了霧氣。
像乘着一艘顛簸的小船駛入汪洋大海。

-9-
醒來時，感覺身體像艘散架的破船。
嘗試着下牀，腿直打哆嗦。
戚原聽到動靜走進房間。
心虛地垂下目光：「飯快做好了，我先抱你去洗漱？」
看着雙胳膊，不合時宜想到昨晚也是被他抱着。
我說我要去上廁所。
他說可以。
最後……
我要咬死戚原！
我深吸了一口氣，忍無可忍地拎起枕頭砸過去。
「滾。」
戚原沉默地抱着枕頭，像被驅逐的喪家之犬。
活該！
彈幕：
【誰把我青少年模式打開了？我要看過程，我是尊貴的會員！】
【帶感啊，沒想到有一天能在清水文裏看一天馬賽克，女主寶寶，你還好嗎？】
【雖然這一對不是官配，但女主真的治癒了戚原吧，他一直自卑不正常的身體，學醫也是爲了弄清楚原因，可是女主不但不嫌棄，都快把他哄成胚胎了。】
【其實我不太明白，現實生活 MAC 男都普信得不要不要的，戚原這身體配置，放在一般男人身上估計恨不得自信到裸奔，他究竟在自卑啥呢？】
【我想起劇情了！女主生日第二天會救下險些被混混打死的本書男主，豈不就是今天？】
我皺了皺眉。
彈幕說的男主叫裴厭。
在沒有戚原出現的小說中，我會在今天偶遇被混混欺凌的裴厭，然後和他展開言情小說中經典的愛與救贖故事。
我沒興趣。
彈幕說，我今天不救裴厭的話，他會被活活打死。
彈幕一直在播報裴厭的狀況。
可是，一個陌生人的生死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嘆了口氣。
拿起手機，匿名報警，報了彈幕說的打架地點。
【我丟！女主該不會能看到我們發的彈幕吧？】
我正要開口，身後傳來噹的一聲。
廚房裏，戚原手裏的鍋鏟掉到了地上。
「怎麼了？」
「沒事，我剛剛沒拿穩，馬上就可以喫飯了。」
他嘴角機械性地揚起笑容，眼裏卻閃過我看不懂的情緒。

-10-
我回到房間。
仰頭看着不斷刷新的字幕。
「是的，我能看到你們發的文字。」
【我靠！彈幕ŧṻ₆文學走進現實了！寶寶請記住我的 ID：扒遍男主苦茶子。】
【一到重要鏡頭就馬賽克了，快給我們分享分享校草強不強！】
我矜持地露出微笑。
【死丫頭喫得真好！】
【那啥文男主，實力自然不必多說，一個一米九，一個一六五，身高上來說不匹配啊，昨晚沒少遭罪吧？】
【用了幾盒？什麼尺寸？什麼口味？】
……
一羣大黃丫頭。
「很難受，不舒服。」
真是不舒服。
喫完飯還是沒緩過來，肚子脹脹的。
戚原過來牽我的手，我下意識躲開。
他失落地垂下目光，手蜷在腿側。
「要不要再休息會兒？還是回學校？」
「回學校吧，晚上有課。」
「好。」
一路上我靠在車窗邊閉眼假寐。
主要是昨晚的記憶實在太深刻，戚原死死扣着我的腰不放手的樣子……
我在宿舍休息了一個禮拜。
終於滿血復活。
室友打趣道：
「戚學長都快在女寢樓下等成望妻石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被你始亂終棄了呢！」
我不是，我沒有。
但這幾天，我的確沒像以前那樣天天給戚原發小騷話騷擾對方。
他應該鬆了口氣吧。
我換了身衣服，打算去醫學院找戚原喫飯。
瞄了眼彈幕，驚訝到了。
我目光落在樹下的少年身上。
他漫不經心把玩着手錶，抬眸看到我時，嘴角勾起散漫的笑。
「姐姐，是你報警救了我啊。」
【官配 cp 出現了！原著黨的飯終於來了！】
【這就是裴厭？特喵的好帥，好有少年氣，拽拽的桀驁不馴的樣子，和戚原不是一個風格的好看！】
【年下狼狗啊，我又開始嗑了！】

-11-
很奇怪。
「你怎麼知道是我報的警？」
少年朝我走過來，笑容未散，多了幾分玩味。
「有心自然能查到。」
「姐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裴厭，討厭的厭。」
少年伸過來的手蒼白、修長，掌心佈滿粗糲的繭子。
彈幕說，裴厭是不被裴家承認的私生子，從小被酗酒的叔叔嬸嬸虐打折磨，直到他 22 歲那年，裴家其他兒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他的父親終於想起了這個流落在外的兒子。
我沒有伸手。
「姐姐討厭我？」
裴厭歪了歪腦袋，看起來很乖，並不像不良少年。
「我不討厭你，但是我也不認識——」
「太好了，姐姐不討厭我的話，我可以追求你嗎？」
少年彎脣笑，頰邊的梨渦甜美。
「寶寶，」身後驀地傳來戚原的聲音。
手被牽住。
我還沒從那一句性感的「寶寶」稱呼中回神，抬頭便瞥見戚原下頜緊繃，極富侵略性地與我十指交叉。
彈幕：
【哇哦是修羅場！我發起了一場投票，請選擇你支持女主下一個睡誰：A：清水文男主，B：PO 文男主。】
【把 BBBBB 摳爛好嗎！】
【看不起誰啊，我們清水文男主也能讓女主瞳孔失焦好不好！不信女主給大家驗證一下！】
【算盤打得我在河南都聽到了。】
【我還是喜歡戚原，鼓足勁兒喊了聲寶寶宣示主權，耳朵都快紅成烙鐵了，這種牀下純情，牀上純野的男人上哪兒找！】
怪不得戚原的掌心也越來越燙。
還出了汗。
和我視線相撞，戚原眼神躲閃，像受驚的鹿下意識想鬆開對我的桎梏。
「姐姐，這位是？」
我牽緊戚原的手，在他驟然急促的呼吸聲中，開口：
「我男朋友，又帥又可愛。」
戚原冷白的臉漫上潮紅，大拇指按上我的手背輕輕蹭了蹭。
像只跟主人撒嬌的貓兒。
裴厭好奇地看了看戚原。
又看向我，眼底意味不明。
「這樣啊，那太可惜了。」

-12-
裴厭走後，戚原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想什麼。     
「剛剛叫我什麼呀？」
我笑着戳住他兩邊臉頰。
他抿脣，沒脾氣似的被我戳成滑稽的模樣。
我正要哄他再喊一聲。
腰身驀地被緊緊抱住。
戚原像是要把我嵌進他身體裏似的，傾身，下巴輕輕蹭在我的頸側。
「寶寶。」
他難耐地吻了吻：「我好喜歡這個身份。」
「什麼？」
「桑夏的男朋友。」
他喘得更動人。
像只緊攀着樹幹，沒有大樹滋養便會枯萎的脆弱藤蔓。
戚原是醫學生，課業很忙。
也許是受到小說劇情影響，我媽讓我幫忙給朋友親戚的女兒補課。
推開門後我看到了裴厭。
「姐姐，又見面了啊。」
他看着我笑，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卻極具佔有慾。
讓人不舒服。
像在打量他的所有物。
需要補課的是裴厭正在上高一的表妹，周安安。
補完第一節課後，我和周安安說讓她媽媽重新找一個家教。
女孩突然號啕大哭。
「姐姐，如果我沒留住你，裴厭哥不會放過我的！」
她捲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青紫痕跡。
「裴厭打的？」
她咬脣，淚眼婆娑：「是我後媽打的，她讓我討好裴厭哥，我不聽話她就掐我打我。」
「姐姐你不要走好不好，我真的會被打死的！」
女孩才十五歲，像一張一撕就爛的白紙。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要跪下來哀求我。
我扶她起來，猶豫了很久。
「我可以幫你補課，但是裴厭不能進來打擾。」
「好，我答應姐姐！」
後來幾次補課，我和周安安在房間裏，裴厭偶爾在客廳，偶爾從未出現。
周安安月考數學提升了五十多分。
她開心地榨了果汁請我喝。
「謝謝姐姐，要是沒有姐姐我肯定進不了英才班！」
我抿了口果汁。
周安安眼神一閃，說要去上廁所。
等了幾分鐘她還沒回來。
我正打算去看看。
房門被推開，裴厭走了進來。
他反手鎖上了門。
「你幹什麼！」
「姐姐喝了幾口？」他目光落在果汁上，笑容更深：
「我在裏面下了藥，怕不怕？」
他舔了舔脣，一步步朝我逼近。
後腰抵上桌角。
我伸手在背後摸索到鋼筆，緊緊攥在手心。
裴厭看到了，莞爾一笑，湊得更近，幾乎要吻上我的耳畔。
我抬起胳膊——
彈幕：
【寶寶別怕，他騙你的，剛剛我在客廳看到全程，是裴厭親自給你榨的果汁，裏面沒加任何藥！】
【不是我就納悶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
【好陰鬱好變態，斯哈斯哈，看小說我就愛病嬌這一口，這是能說的嗎？】
已經來不及了。
我抬手刺了過去。
裴厭沒躲，只微微偏了偏頭。
鋒利的筆尖劃破了他的下頜。
墨色與鮮紅交織。
他抬手摸了摸，忽然笑了。
他當着我的面，舔走指尖上的血。
綺麗的五官蒙上一層豔色，他退開一步，主動把門打開。
我走出去，聽到背後輕不可聞的呢喃。
「對不起啊，姐姐。」
周安安坐在客廳，訥訥看着我。
我說：「補課到此爲止吧。」
她忽然就哭了，跑過來抱住我的胳膊。
「姐姐你別走，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垂下眼。
「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
「你明知道裴厭可能會對我做什麼，還是做了幫兇，是嗎？」
周安安眼淚流得更兇。
「姐姐，我只是不敢，我真的被打怕了！」
「你怕被打，卻敢害人。ţų³」
我一根根撥開她的手指。
「周安安，你找警察幫忙吧，我幫不了你。」
身後傳來女孩尖銳的啜泣聲。
彈幕：
【寶寶，周安安不值得你傷心，求你快去醫院吧，戚原出事了！】

-13-
我心神一凜。
戚原怎麼了？
【裴厭找人拍了剛剛的照片，錯位圖，看起來像是他在親吻你，戚原又嫉妒又自卑，受不了，衝去了醫院。】
【他覺得你不喜歡他的原因是他在牀上表現不好，讓你難受了，所以他……】
我有些發懵。
到底怎麼了。
【難以啓齒……他去醫院，打算做手術把那玩意……弄小點，這樣以後你就不會難受了。】
【笑死，虛假的雄競修羅場：掐腰紅眼給命文學。PO 文男主自創雄競：爲了不讓老婆喫撐，選擇做 xx 縮小術，我真的頭要笑掉了。】
【我看錯了，戚原不是心機男，他身上有種特別傻的純勁兒，太炸裂了我的天爺啊！】
【哇哦，男主票選，戚原的票數已經是裴厭的三分之一了，在衆多原著黨手中拿到三分之一票也是了不起！】
我沒心思管什麼票選男主。
我纔是真的腦子要炸了。
戚原……他瘋了嗎？
我趕到醫院，戚原正要被推進手術室。
我急忙攔住。
「戚原你腦子沒事吧？做什麼手術？」
醫生面面相覷。
「戚先生，手術還做嗎？」
「做個屁！」
我把戚原扯下病牀。
他被我拽得一個踉蹌。
一步三回頭，還是不甘心。
到樓梯道里輕輕把我抱進懷裏。
聲音低低的，帶着幾分忐忑。
「等我做完手術，你就不會難受了。」
「也不會……不要我。」
……我無語。
「誰說我難受了！」
「我那是！我那是！」
啊啊啊啊啊。
爲什麼要在大庭廣衆下討論這個！
我紅着臉，從彈幕上抄了一句，閉着眼視死如歸開口：
「我那是對你滿意，狠滿意！」
「真的嗎？」戚原面露狐疑，並不相信。
還試圖安撫我：「別怕，手術很快，不會有什麼風險。」
……
我咬牙切齒：「是真的！不信現在就回去試試！」
唉。
我可真是羊入虎口、捨己救人的大英雄。
然而出乎意料，戚原沒應聲。
反而面露難色。
「對不起，我剛剛打過麻藥了，我現在……」
他說着說着，眼眶發紅，自卑地垂下目光，不敢看我。
彈幕快抽過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了，沒別的意思，純惡意哈哈哈哈哈。】
【我正在砍男主小兄弟，邀請你也來幫我砍一刀吧～】
【好清奇的畫風，男主純純把自己當日本人整啊，好看愛看再多來點。】
【你們都在看熱鬧，只有我是真的心疼女主，又是喫不飽的一天，建議考慮裴厭吧，看起來就很能幹的樣子。】
「寶寶，」戚原突然吻了吻我的耳垂。
觸感有些怪異。
我正要掰開他的嘴看清楚，又又又又被抱緊了。
「我漱過口了，指甲也剪得很整齊。」
「寶寶，我會讓你很舒服的。」
……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
再說下去，我這輩子算是成彈幕姐妹們的笑話了。

-14-
我和戚原解釋了照片是借位。
以後也不會再去給周安安補課。
「我相信。」
他脣邊還沾着水漬，淚意壓着眼睫，沉甸甸地不肯落下。
像強忍委屈的大狗。
一米九的身軀，硬是要委屈巴巴往我懷裏擠。
「沒關係，只要別不要我就好了。」
彈幕：
【我來解釋一下哈，戚原的意思是，他能接受共侍一妻～】
【不愧是 PO 文男主，格局就是大哈，爲了更好地服務女主還打了舌釘，誰爽了我不說，代表女主孃家人準了。】
【不是……剛剛馬賽克了啥玩意，我是未成年我不懂，女主姐姐可以給我詳細講解嗎/對手指/委屈臉】
【滾哈，再裝純裝綠茶，直接打成戚原小號。】
……
戚原實在是好哄。
甚至比以前更黏糊了。
但他學業很忙，又要擠出時間和我約會。
或許是太勞累，最近三天兩頭生病。
去醫院檢查，各項指標也都正常。
但身體還是日漸虛弱。
萬般不得已，我盲目求助彈幕。
【有沒有可能是你最近把男主身體掏空了？愛喫肉的清水文女主？】
【PO 文男主怎麼會腎虛？你以爲是你男朋友啊？】
【樓上好刻薄的小嘴巴，是誰被刺痛了我不說嗚嗚嗚。】
【寶寶，有沒有可能是因爲男主票選的問題？小說世界只能存在一個男主，裴厭的票數高，加上戚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所以會越來越虛弱吧？】
【……有道理，那女主最後還是要和裴厭組 CP 纔行？不然這個小說就崩了。】
我心思一團亂麻。
去醫院看戚原。
他坐在病牀上還不忘給我喜歡的男團選手挨個投票。
真的去哪找這麼賢惠的男朋友。
我撲過去抱住他。
「戚原，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抬手輕輕摸我的頭髮。
而後打開手機相冊。
「你糾結的幾款美甲款式，我仔細對比了一下，這款好像更好看，現在陪你去做？」
「不要，我要陪你在醫院待着。」
「好。」他縱容地笑。
最後不知怎麼就變成了——
我悠閒躺在病牀上，美甲師給我做美甲。
戚原蜷坐在小板凳上，專注地看着。
陽光穿過葉隙再透過玻璃窗，灑在他的髮梢，像綴滿了碎金的光芒。
曬得心臟發燙。
忽然有點想讓時間停在此時此刻就好。

-15-
戚原的身體好了些，我陪他出院。
日子又恢復到了從前。
沒想到會再次遇見裴厭。
他雙手插兜，看着我笑。
下頜那道疤愈加明顯。
我皺了皺眉。
記憶裏我下手沒這麼重。
裴厭抬手摸了摸，翹起嘴角解釋：
「我自己劃的，這是姐姐送我的禮物，我要永遠留下來。」
神經。
比戚原還神經。
我轉身要走，卻被他攥住手腕。
他笑得溫良。
「姐姐，聊聊吧。」
「你應該也想知道戚原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吧？」
我震驚到忘了推開他。
裴厭帶我來到一家酒店。
我站在門口沒進去。
「姐姐對我太警惕了。」
他攤了攤手：「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錯的咖啡店，不如去那？」
到了咖啡廳包廂。
裴厭託着下巴看了我好一會兒。
直到我耐心告罄他纔開口道：
「姐姐，戚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知道嗎？」
看到我面露錯愕，他笑了一聲，眸色深沉。
「看來早就知道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厭不慌不忙攪動着咖啡。
「姐姐肯定不知道，戚原來自一個非常非常骯髒的世界，他有着最浪蕩下賤的身體，他那樣卑劣醜陋的人，怎麼配得上你呢？」
「他被姐姐的身體所吸引，他從來沒有真的喜歡過你。」
我呼吸一滯。
腦子裏竄起一個不好的猜測。
「你把戚原怎麼樣了？」
裴厭緩緩彎起脣角。
「姐姐，他那麼淫賤的身體，怎麼可能會爲你守身如玉呢？」
「只要一點點刺激啊，他就會迫不及待地撕開遮羞布，徹底淪陷肉體的苟合中，他不是專情的人，他從骨子裏就賤得要命。」
我顫抖着手，舉起包裏藏着的美工刀抵住裴厭的脖子。
「戚原在哪？」
裴厭任由刀刃將他脖子割出一道紅線。
他還在笑。
笑着笑着眼眶紅了一圈。
「姐姐，你又一次爲了他，拋棄我。」
裴厭眼裏帶着殘忍的笑意。
「酒店 708 房間。」
「姐姐，如果你剛纔沒有選擇離開，是來得及的。」
我收回刀，半刻不停地朝外狂奔。
我讓彈幕幫我搜尋戚原在哪，戚原的狀況。
彈幕凡是透露戚原信息的，全部變成了***。
【靠！原著黨裴厭粉絲砸了深水炸彈，把我們彈幕全屏蔽了，惹不起的鈔能力……】
【戚原沒粉絲？】
【本來人設挺吸粉，但他後期對女主太舔了，最有錢的女友粉受不了跑對家去了，說還是裴厭病嬌人設帶感，起碼沒真和女主戀愛。】
【待會女主看到限制級畫面，會不會哭暈過去？】
【你怎麼知道戚原一定會中招？我覺得不會，他那麼愛老婆的！】
【可他是 PO 文男主啊，身體出廠設置問題，加上裴厭肯定下了藥，他忍不住的……】
嘴脣被咬出血。
快一點，再快一點。
爲什麼堵車！
到酒店 708 房間門口，警察也到了。
酒店隔音並不好。
裏面隱約傳來女人曖昧的喘息聲。
警察問：「抓男朋友出軌？」
我腦袋空白了一瞬。
「不是！」我搖頭：「我男朋友被人綁架，可能還下了藥。」
警察別有深意看了我一眼，似乎並不相信。

-16-
門被破開的一瞬間，空氣裏瀰漫着令人作嘔的酒精氣味。
牀上仰躺着兩個不着寸縷的女人，兩人互相依偎，神情迷離，甚至沒有意識到有人進來。
像是磕了什麼藥。
地上一片狼藉，全是女人的衣服。
沙發上躺着個臉色坨紅的女孩。
還有地上。
一間房裏竟然躺了七個醉眼迷離的女孩。
「你男朋友在這！」警察打開衛生間門，突然喊出聲。
我跑過去，被眼前這一幕刺得大腦嗡的一下。
戚原臉色蒼白，昏迷在淋浴間。
花灑一直開着，冷水將他渾身澆得溼透。
警察將他扶起才發現，他的手臂有一道道數不清的傷口。
被水泡得發白發脹。
「應該是他用這個劃的，想保持清醒……」
警察將那枚戚原緊握在掌心的舌釘交給我。
我眼淚止不止地往下掉。
渾渾噩噩跟上救護車去醫院。
中途有兩個女孩醒了。
紛紛看向我。
「你就是他的女朋友？」
我沒開口。
「你可別誤會啊，我們和他什麼也沒發生！」
女孩嘆了口氣。
「有人給錢，讓我們……你懂的，本來我還想着是個帥哥不虧，但他被灌了藥還硬撐着清醒用玻璃劃破我手腕，到現在還疼呢！」
女孩露出被割傷的手腕。
「後來他終於忍不住了，自己跑到淋浴間，扔給我們一塊表，讓我從外面把他鎖起來，那表我查了要一百多萬呢！」
我終於忍不住。
「你們都把他鎖起來了，他爲什麼還會劃上自己？」
女孩咋舌。
「那我咋知道？就聽見他一直說自己好髒好賤，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起反應，對不起什麼霞霞，你叫霞霞？」
「說實話也不能怪他，烈性催情藥，老闆下了三倍的量，養胃哥都能活力滿滿幹一宿。」
我低頭，撫摸戚原蒼白的臉。
傻不傻。
路上警察說酒店裏找到了監控，打開給我看了一遍。
警察感慨：「你男朋友很愛你，也是個狠人。」
到醫院打了針，戚原醒了。
看到我坐在病牀邊，下意識想伸手牽我，又縮了回去。
難堪地蜷起手指。
「對不起……」
他閉着眼，眼淚卻撲簌撲簌地往下落。
我抽紙給他擦。
「別碰我，我好髒，」他不安地躲開。
我按住他的臉，湊過去親了一口。
「傻不傻啊，那地方是能扎的嗎？」
看監控真把我嚇了一跳，沒想到戚原爲了抵抗催情藥會對自己下那麼重的手。
萬一廢了怎麼辦？
幸好醫生檢查過說好好休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戚原，以後不要那麼做了，你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也許是我眼裏的關心大於責備，他慢慢轉身，遲疑地、試探的雙手攥住我的手指。
嗓音嘶啞顫抖。
「很髒，很賤，我控制不了它……」
「因爲你被下了藥，不是你的原因，你一點也不髒好嗎？」
我替他掖了掖被角。
戚原睫毛沾着淚，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
「夏夏，你會不要我嗎？」
「不會。」
「那你會嫌棄我嗎？」
「也不會。」
「那……」他抿了抿脣，期期艾艾：「還會喜歡我嗎？」
「你下次要是再傷害自己，我就不喜歡你了！」
他立刻慌亂地保證：「沒有下次了。」
一米九的男人，天花板都在他面前都顯得侷促，此刻卻像個發黴的小蘑菇，可憐兮兮地蹭着我的手指。
他低頭偷偷親了親我的指尖。
我沒躲開。
他眼睛亮了一下，像小狗似的挨個舔過。
聲音含含糊糊：「寶寶別不喜歡我……」
彈幕：
【不是……哥們！你還記得自己一開始有多高冷嗎，怎麼就變成黏人小狗了？】
【這個男主我真的狠狠憐愛了！誰還敢說他是 PO 文男主一定管不住下半身？簡直是男德典範好不好！】
【嘶……還裹着紗布呢看着就疼，對自己真狠啊老弟，我撤回之前的評論，戚原對老婆是真愛，絕不只是因爲什麼狗屁生理吸引。】
我抬手撓了撓戚原的下巴。
「你是肉體更喜歡我，還是靈魂更喜歡我呢？」
「靈魂！」他回答得毫不遲疑。
我挑了挑眉。
難道身體很排斥？
看出我眼中的質疑，戚原小心翼翼勾住我的手指。
蒼白的臉劃過一抹難堪和委屈。
「肉體很髒，我討厭它，它不配喜歡你。」
唉。
這孩子。
還是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
這麼大一個男人，怎麼天天自卑來自卑去的。

-17-
裴厭被警察帶走。
背靠裴家這棵大樹，早就找好了替死鬼，裴厭無罪釋放。
但他的所作所爲被父親厭棄，從此在裴家的繼承人名單中永久除名。
未來是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要不是接到銀行電話我都不知道，戚原早在我名下存了一大筆資產。
對我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彈幕七嘴八舌說肯定是戚原給我的聘禮。
紛紛猜測戚原肯定要向我求婚了。
但是並沒有。
戚原除了更黏人以外，和之前沒什麼區別。
除了學習以外的時間幾乎都在和我約會。
賬上的數字越來越多。
多到令人心驚的程度。
「戚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幹什麼犯法的事了？」
他愣了一下：「沒有。」
「哪來這麼多錢？」
「賺的。」
「怎麼賺的？」
他不吭聲了。
我冷漠地看着他。
冷漠地拒絕看他的腹肌照。
過了兩天他終於忍不住了。
和我坦白。
「夏夏，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來自一本小說……」
彈幕：
【哈哈哈想不到吧，我們校草是古言 PO 文裏的皇太子，身份老尊貴了！】
【得了吧不就一個封建餘孽嗎，送我這來，我專業做法事的，讓我來超度他。】
【也是趕上好時候了，能讓我看到 21 世紀活太子，那些寫小說的看過來，這纔是真京圈太子爺好嗎？】
戚原忐忑地看着我。
「其實我剛來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你。」
我詫異。
「什麼時候？」
等等！
我飛快地跑回宿舍，打開上鎖的抽屜。
「這是你的嗎？」
我攤開掌心，躺着一塊黃澄澄的玉佩，表面刻着繁複華麗的龍紋。
戚原垂眸看了幾秒，睫毛輕顫。
脣角上揚。
「是我。」
我恍然大悟。

-18-
八歲時的夏天，我在鄉下的外婆家過暑假。
某一天，在院子外看到一個小男孩。
粉雕玉琢的秀氣五官，卻穿着一身奇怪又精緻的古裝，頭髮比我還長。
「姐姐？」我試探性地喊。
他皺起包子臉：「孤不是女孩子。」
姑？
我看傻子一樣看他。
「姑不就是女孩子嗎？」
這下輪到他像看傻子一樣看我了。
他兩手背在身後，一路跟着我。
奇怪的是，其他人好似看不到他一樣。
「你在幹什麼？」
「你在喫什麼？」
「你在玩什麼？」
他就像十萬個爲什麼一樣纏着我問。
眼裏的好奇都快溢出來了，偏偏還裝出一副不苟言笑小老頭的模樣。
滑稽！
可是他在角落裏捂着肚子的樣子，真的好可憐。
像一塊發黴的盼盼法式小麪包。
「吶，給你喫，」我把棒棒冰折出一半給他。
給的是沒有把兒的那端，他兩手捧着，被冰得呆呆的。
「喫呀，是藍莓味的哦。」
他吸了吸鼻子。
「孤沒有喫過藍莓。」
「啊，姑，你好可憐哦。」
我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順手摘掉他頭上不知何時沾上的稻草。
奇怪的小男孩跟了我一整個暑假。
暑假最後一天，我要回城上學了。
「姑，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他仰頭看着車上的我，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給你，」他摘下腰間那塊每天都要擦拭的寶貝玉佩，捧到我面前。
「夏夏，不要忘記孤。」
暖玉觸之升溫，我新奇地把玩：「不會忘噠，咕咕再見！」
汽車啓動，他踉踉蹌蹌跟着跑了很久。
直到身影變成記憶裏淡去的小黑點。
「對不起啊，差點忘了你。」
我心虛地看向地面。
「沒關係。」
戚原抱住我，像沒有安全感的寵物蹭着主人。
頸窩一片溼潤。
「夏夏，喜歡你，很早就喜歡，喜歡了很久很久。」
滾燙的眼淚順着肌膚紋理往下，灼得胸口既酸且脹。
我不得不空出手安撫他。
像撫摸流浪在外很久，終於找到家門的大狗。
「我知道啦，都知道了。」
看到彈幕不停催促，我羞恥地閉上眼，替互聯網姐妹問戚原：
「你是太子的話，我是不是太子妃？」
羞恥，太羞恥了！
戚原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我唯一想問的是這麼不着調的問題。
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
「是。」
他垂眸吻了吻我的額頭，眼底笑意柔軟卻堅不可摧。
「是我唯一的王。」
彈幕：
【姐妹求求了，這我是真想演，讓我演兩集過過癮吧/蒼蠅搓手】
【樓上直接打包送去 PO 文，那邊缺男主，你去男女通喫爽死你，記得多帶點腎寶/狗頭/狗頭】
【嘖，又想到戚原強悍的體力了，真爲寶寶擔憂啊/微笑/微笑】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男主票選結果出來了，裴厭還是第一，但是我看戚原身體挺好的，也沒三天兩頭病倒了，怎麼肥四？】
【……】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是女頻文，能被女主堅定選擇的男人，纔有資格成爲男主。】
或許吧。
什麼是女主呢。
是擁有愛人和被愛自由的普通人。
「戚原，以後你的下半生和下半身都屬於我，聽到了沒？」
「早就是了，寶寶。」
這還差不多。
我警告彈幕的大黃丫頭們。
即將進入成年頻道，都自覺點退出去！
【嗚嗚嗚，追更好久，男女主都是好寶寶，一定要幸福呀！】
【這女主真摳，自己喫肉都不帶我們喝湯的。】
【這就完結了？我還要看！番外呢，給我再連載一百章，不就是充會員嗎，姐有的是錢！】

-19-
戚原出生在一個奇怪的世界。
他的母妃ṭû⁾擁有衆多男寵。
戚原一出生就被冊立爲太子，可他的生身父親到底是誰，無人能說清楚。
父皇不用管理朝政，每日縱情聲色。
太傅們在教導戚原時也懈怠，時常一邊念着四書五經，一邊與宮女眉眼傳情。
一個充斥着荒淫靡亂的國度，可所有人都習以爲常。
沉溺、享受、追尋肉體的狂歡。
戚原不喜歡。
他去問母妃。
女人聽完他的來意後，面露詫異。
戚原知道自己的想法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羞恥地向母親坦誠。
「孤不喜歡宮女看孤的眼神？」
「那皇兒喜歡小太監？」
小太子眉頭擰得緊緊的。
母妃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和他說話，卻又像是在召喚什麼東西。
她說：「系統，你不是還欠我一個承諾嗎，帶我兒子去我的世界看看。」
戚原睜大了眼。
再睜開眼，他就看到了穿着奇怪衣衫的桑夏。
小太子在這裏生活了兩個多月。
他很喜歡這個世界。
這裏無論男人或女人只會有一個伴侶。
他們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親暱，甚至大庭廣衆之下親吻都是有傷風化的。
戚原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是異類，是怪物。
時間到了, 系統帶他回去。
戚原開始討厭自己。
小太子怏怏不樂, 拒絕所有宮女太監的接近。
母妃一下子就看穿了他。
「想去那個世界？哪怕永遠都回不來？」
戚原沉默。
身爲皇太子，他不該拋下家國和百姓。
可是……
母妃揮了揮手：「那就去吧，正好孝敬孝敬你外公外婆。」
奇怪的系統綁定了戚原，他再次回到那個世界。
蟬鳴、棒冰和桑夏。
但是系統不讓戚原靠近她。
系統說, 桑夏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主角。
正所謂王不見王。
他靠近桑夏, 會不斷消耗自己的命數。
戚原慢慢長大。
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異於常人。
系統說正常, 畢竟他屬於那個以色慾爲尊的世界。
後來桑夏主動接近他。
他想靠近。
卻又怕被她察覺自己卑劣不堪的身體。
直到那次露營, 看到別的男生和桑夏親密。
戚原才發現心臟嫉妒得快要炸開。
努力築建的冰牆猝不及防再次坍塌。
他不怕死，不怕命數被消耗。
他只是害怕被她嫌棄。
被看透自己其實每一天都藏着許多不堪的念頭，對她有諸多下流的想法。
他努力剋制。
卻抵不過桑夏輕飄飄一個吻。
「這裏，還有這裏，明明很漂亮呀, 爲什麼不讓看？」
是嗎。
戚原自卑地閉上眼，不太信。
但是又不免沉溺在愛人的情話中。
後來發現她是真的喜歡。
戚原把多有的財產都轉到了桑夏名下。
這是他應該做的。
卑劣地佔據她的時間, 他沒有別的什麼能彌補的了。
那時候裴厭出現了。
系統說, 裴厭是女主命中註定的愛人。
命中註定，他改變不了的。
但戚原又想，誰說只能有一個愛人呢。
在他的那個世界, 母妃就有很多個男人, 她都很喜歡。
桑夏和裴厭在一起，也可以……不拋棄他啊。
曾經最厭惡的世界觀，如今竟成了他自我安慰的唯一救贖。
他去打了舌釘, 要去做手術, 改變過去寬鬆的衣服款式, 換上顯身材的衣服褲子。
他像母妃的男寵們一樣裝扮自己, 渴望得到主人的青睞。
系統說，他的體質特殊敏感, 如同玄幻故事裏修了媚術的狐妖，格外容易吸引異性。
哪怕和桑夏在一起很久很久以後，戚原仍不敢問她那個問題：
「更喜歡我還是更喜歡我的身體？」
永遠不會問。
哪怕只是被他的身體所吸引。
沒關係的，那也是喜歡。

-20-
又一次被舅舅打暈後, 裴厭做了一場夢。
夢裏他沒有這麼悽慘。
有一個女孩救了他，後來他成了裴家繼承人, 前途無量, 花費上億和女孩舉辦一場空前盛大的婚禮。
他將她視如珍寶。
很荒誕無邏輯的夢。
醒來後裴厭覺得可笑。
可還是仔細翻了母親死前留下的箱子。
找到了母親和裴氏掌權人的照片。
心怦怦亂跳。
他帶着照片找上門。
裴家人帶他做了親子鑑定。
他搬出不見天日的雜貨屋，光明正大住進了裴家宅院。
夢裏竟然是真的！
根據夢的指引, 他得到了許多。
可是，夢裏的女孩沒有出現。
他主動設計了故事裏相遇的劇情：被街頭混混毆打。
她沒像夢裏那般出現, 只是撥打了報警電話。
裴厭想，或許是她也夢到了？
是警惕心重, 還是有別的圖謀？
閒着慌, 裴厭找去了大學，見到了桑夏。
她比夢裏還要漂亮。
可似乎沒有認識他的打算。
欲拒還迎的把戲裴厭看得太多。
可是下一秒, 她的男朋友出現。
她竟然有男朋友了！
裴厭有種被戴綠帽子的憤怒感。
可明明他和桑夏只是陌生人。
後來無數次製造的偶遇, 桑夏越對他毫無興趣, 裴厭就越不可控制地淪陷。
憑什麼！
憑什麼！
守在她身邊的明明該是他！
被她保護的也應該是他！
裴厭從沒想過傷害她。
他只是想一切回到正軌而已。
或許他不該自作主張地改變時ṭù¹間線。
或許他應該和夢中一樣慢慢來。
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桑夏看他的眼裏只剩下了冷漠和厭惡。
後來他被裴家趕出家門。
偶然一天，兼職時看到了奶茶店的桑夏。
她的男朋友伸手擋住落在她臉上的陽光，目光柔軟地看着她邊追劇邊小口小口吃布丁。
男人手舉了半小時。
臉上沒有絲毫不耐煩。
喫完了布丁, 桑夏笑眯眯抱住男人的手掌，在腮邊蹭了蹭。
兩人之間是再插不進第三人的溫馨。
裴厭辭職，去買了瓶安眠藥。
睡吧。
只有夢裏的姐姐永遠愛他、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