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決定擺爛了

我爸結婚前,我突然醒悟了,懷着孩子的小三兒我憑什麼讓她進家門?
她也配?
有我在一天,她和她女兒就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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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泳池的扶手上抹了油,在她喝的湯裏放了紅花草,但趙媛好不容易母憑子貴,她比我想象的謹慎。
可我不會氣餒的!
我只是個女配而已,我也曾試圖挽救我悲慘的結局。
但故事的走向,似乎永遠也不會改變。
女主的媽依舊要嫁給我爸,途徑不同,結果不變。
而我,註定會換來一個身無分文、未婚先孕、鋃鐺入獄的悲慘結局。
既然如此,那我忍個屁?
我膚白貌美,家裏有錢又事業有成,我能受這氣?
陰謀不行,我就來陽謀!
我約了趙媛在家裏見面,把買的打胎藥往她面前一拍:「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打胎結紮嫁給我爸。
「第二,從我爸身邊滾開。」
趙媛輕聲笑了一下:「莘莘,以你爸的身價,你要趕我滾,起碼要給我兩千萬吧。」
「你想兩頭喫,哪有這種好事?」
「我是來通知你,不是來跟你商量的,趙女士。」
趙媛脣角的笑容依舊,只是眼神頓了頓,柔聲問我:「莘莘,你就不怕我告訴你爸嗎?」
「怕我怎麼會來找你呢?」我嗤笑一聲,「我們倆真鬧出什麼來,你以爲我爸會選你?」
唐氏是我外公的產業,我爸只佔了其中不到三成的股份。
所以說,我怕他?
真要幹起來,誰能笑到最後還是未知數。
「那我選第一種。」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掰開藥丸扔進嘴裏,咽得眉頭都不眨一下。

-2-
趙媛果然夠狠,我早知道她會選擇這條路。
我怕她生私生子將來跟我搶家產,她怕自己離開我爸橫生變故。
二選一,只能如此。
可趙媛喫完了藥,卻突然像是發了瘋,雙手揉亂頭上梳得順直的長髮,狠狠地將水杯砸在地上。
「啊啊!來人吶,救命啊!」
她一邊大喊一邊拿肚子撞尖尖的桌角,身上雪白的連衣裙,剎那間被血染成了紅色。
我整個人都驚呆了。
真是好拙劣的陷害技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招應該是屬於我的啊。
按造故事走向,將來某一天我趁着男主喝醉酒想把男主辦了,摸黑溜進他的房間,結果把幫男主擋酒喝醉的司機給睡了。
後來我懷了孕,把這一切都賴在了男主的頭上,又怕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設計讓女主推了我一把。
於是我順理成章地往地上一倒,肚子着地,孩子沒了,徹底把這事兒扣死在了女主的頭上。
結果沒想到,今天女主她媽居然對我用上了這招。
嗯 mmm……好熟悉的味道,好狗血的配方。

-3-
趙媛被送到了醫院,她的手術做得很順利。
醫院是我家出資的醫院,病牀和優秀的醫生一應俱全,不會讓她出一丁點兒意外。
我沒過去,但該交代的事兒我都交代了。
傍晚時分,女主和男主齊齊上門,趙媛的陷害初見成效。
想都不用想,倆都是來給趙媛討公道的。
我在衣櫃裏選了半個小時的衣服,下去時,身上穿的是一件性感的吊帶裙。
我照過鏡子,和女主纖瘦的身材比起來,我比她有料多了。
這本書的作者在我的美貌上從不吝惜筆墨。
客廳裏。
喬希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似的,緊握的雙拳昭示着她的怒火,見到我走近,抬手朝着我狠狠抽了過來。
「呵。」我鉗住她揮舞過來的手,反手一巴掌抽了回去,「啪!」
「不自量力,要教訓別人之前,先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
我抱臂後退,喬希被我打得一個趔趄,栽倒在了宴行舟的懷抱裏。
「唐莘,你太過分了!」
宴行舟滿臉的心疼,抬頭看向我時,又怒不可遏。
「怎麼,跑到我家來,還想在這裏撒野?」我輕哼,「宴行舟,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你跟我還定着婚呢,就跟她搞三搞事,甘蔗嚼碎了都沒你那麼渣。」
宴行舟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喬希窩在他的懷裏一邊掉淚一邊捂着臉爭辯:「麻煩你放尊重點,說話不要這麼難聽!」
呵,當個女主就是麻煩,吵架都得維持體面。
我是女配我不用。
「嫌我說話難聽?那你別跟你媽學啊,知三當三可不可恥?」
我冷笑連連,無所顧忌,餘光突然瞥到了大門外。
一輪夕陽如畫,長腿細腰的男人揹着風在點菸,西裝穿得一絲不苟,手上的白色手套禁慾十足。
黎闊,宴行舟的司機!
就這麼一晃神的工夫,我臉上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我痛得偏過頭去,很快回過神來。
宴行舟滿臉厭惡地說:「唐莘,你怎麼是個這麼惡毒的女人!」
「是啊,我怎麼是這麼惡毒的女人呢?因爲我不順着你們的意,我就是惡毒。」
「真是好笑。」我嗤笑了一聲,嘴角陣陣發痛,「宴行舟,你算個什麼東西,要不是我喜歡你,就憑你們宴家那點基業,你也配?」
「我們倆的婚約就此作罷。」我衝他笑,「是不是如你意了?」
「現在從我家滾出去!」

-4-
愛情,只會影響人拔劍的速度。
宴行舟帶着喬希走了,我讓陳姐幫我煮了雞蛋放在頰邊滾了許久,第二天上午,我爸才從醫院裏回來。
他眼睛下都是烏青,見到我時,抬手又想抽我。
不知道爲什麼,當我決定放過自己,過得更快活時,所有人都更想抽我了。
嗯 mmm……沒關係,我開心就好。
反正我下場不好。
我爸一直想要個兒子繼承家業,趙媛肚子裏的孩子他不知道懷着多大的期待,可是他去晚了,趙媛結紮了。
所以,他真是氣得要死了,一巴掌又被我躲開,嘴巴都在抖:「唐莘,你知不知道你做這種事,警察都可以來抓你!」
「啊,那你去呀。」我歪頭衝他笑,「到時候我再給你請幾個記者,讓咱們唐氏上個頭條,說不定醜聞見報股市震盪幾個點,還能夠血虧幾個億。」
我爸氣暈了,他也被送進了醫院,當天下午,警察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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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警的人當然不可能是我爸,給他十個膽兒他也不敢。
我和唐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敢動我,除非腦子有坑不想在唐氏繼續待了。
那就只有可能是趙媛了。
她心有不甘,偷偷錄了音上交當證據,我的律師在警局聽到的時候都要笑了。
我反手就把錄的視頻交了出去,然後讓人送我去了醫院。
不得不說,趙媛有腦子,但似乎並不多。
這種陷害人的手段我不知道用過多少回,面對跟我一樣壞透了的人,我自然知道應該如何防備,不然,我怎麼會把她直接叫到家裏來?
因爲在家,我隨時可以在任何地方擺上監控而不被他人動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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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媛在病房裏休養,大概是沒料到我居然這麼快就從警局裏出去了,臉上的表情微微錯愕。
喬希更是一臉防備地擋在了她媽媽的面前,戒備地道:「你幹什麼?唐莘,這裏不歡迎你!」
「這醫院你家開的嗎?」我衝她抿脣笑了笑,「這醫院我家開的。」
「我隨時可以讓人給你們辦轉院,或者扔到普通病房去,所以,跟我說話客氣點兒。」
喬希被我堵得說不出話來。
我就是這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高跟鞋穿在我腳上,身高優勢讓我看他們的時候都是俯視。
「監控錄像。」我把 U 盤扔到趙媛的病牀上,嗤笑,「我已經把備份發了一份兒給我爸,讓他也一起欣賞欣賞你的表演。」
趙媛的臉色更白了。
我心裏終於舒坦了:「哦,還有你流掉的那個孩子和我爸的 DNA 檢測報告,今天結果應該可以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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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媛已經懷孕三個月,我專門囑咐了醫生,一定要留點胚胎組織做檢驗。
若真是我爸的孩子,那我爸看到報告了肯定很生氣。
因爲他藏在心尖尖上的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個爲了嫁進豪門就能犧牲掉自己親生孩子的庸俗女人。
哪怕這個孩子還承載着他的熱愛和希望。
若不是我爸的孩子,那我爸看到了估計更生氣,因爲頭上一片綠雲飄。
他們總說,我媽還在的時候他們倆清清白白,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我媽的事。
可我媽最後抑鬱而終,誰來負這個責?
當初想少奮鬥幾年的時候娶我媽,錢搞到手了,初戀又成了心頭的白月光。
惡不噁心?
後來趙媛進了家門,他對喬希都比對我好,覺得喬希貼心懂事,我嬌縱縱跋扈。
男人呵,他愛哪個女人就對哪個女人的孩子好,對親生子女,反倒宛如仇敵。
既然如此,他氣不氣死,與我何干?
趙媛顯然沒料到我居然還來了這一手,流掉的孩子我竟然還會想到去驗 DNA,神情霎時間慌亂起來。
她這反應明顯有些不對勁,難道真的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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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在醫院裏多待,打算親自去鑑定中心看一看。
因爲走得急,剛出醫院大門,就和宴行舟的車撞上了。
很顯然,喬希在這裏,宴行舟也出現在了這兒,而我剛剛好和他錯過。
這就是女配和女主的差別。
宴行舟不在車上,車裏只坐着黎闊,他嘴裏叼着煙,微眯着眸朝外看了一眼,眉心微微擰緊。
「唐小姐。」
他下車後蹍滅了煙,衝着我無奈地笑了笑,「您看是走保險還是?」
「我趕時間。」我示意他讓開。
黎闊無奈地笑了笑:「宴先生的車不便宜,我的工資可賠不起。」
「黎特助說笑了。」我勾脣,「誰不知道黎特助不僅是宴行舟的司機,還是宴家的心腹?」
「唐小姐,」他彎下腰,胳膊枕着半開的玻璃窗,彎下腰望向我,「我還得攢着錢娶妻生子,您可別爲難我。」
他一下兒離得好近,深邃的眸子像一彎沉靜的古井,淡淡的菸草味飄進鼻腔,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跳亂了節拍。
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受影響,因爲將來的某一天,我會和他發生某種不可描述的事。
所以那天見到大門外的他,目光纔會不受控制地被吸引。
「我沒帶現金。」我握緊了手指,滿是領地被侵襲的不適感。
黎闊輕聲笑了一下,適時拉開了距離:「那就微信轉賬吧,定損後我會將金額髮給你。」
他直起身,壓迫感頓時抽離,修長白皙的手指捏着手機遞了過來。
我腦子裏一下兒想起了那天他戴着白色手套點菸的畫面,這雙手,果然很好看。
我臉上發熱,連忙加了微信跑了。
換做從前,我壓根不會看黎闊一眼,因爲這世上長得好看的男人千千萬,我卻只愛宴行舟。
如今我多看黎闊兩眼,不過是因爲我已經放下宴行舟,而在可知的未來裏,黎闊會和我沾上邊。
而我,將極盡所能地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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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趕到鑑定中心時,結果還沒出來,我找了人做加急,在當天下午拿到了報告。
趙媛肚子裏的孩子確實不是我爸的。
我記得原書中趙媛是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了的,但一直到我進監獄,這個孩子的身份都沒被曝光。
這可真是意外的驚喜!
我第一時間拍了照片給我爸發了過去,附帶了兩個綠油油的表情包。
可以想象,他一定會和趙媛大吵一架。
男人的自尊心,怎麼會允許自己被戴綠帽子?
其實我思來想去也沒明白趙媛爲什麼會這麼做,最後只能歸結於她太過急迫地想要嫁給我爸,所以纔想出懷孕逼婚這麼個法子。
如今真相被揭穿,我看她還怎麼嫁進我家?
我最初只不過是想在趙媛嫁進我家的前提下保證自己的利益。
若是趙媛和我爸真的徹底掰了,那是不是說明,我是有可能改變自己的未來的?
雖然我已經無數次的論證過,無論我怎麼努力最後都將走向原定的結局,即便過程稍有偏差,結局不會改變。
但,誰還不會偷偷藏着一點兒夢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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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果然想的太美好。
我懷疑我爸被下了降頭,都這樣了他居然還要娶那個女人。
這一次倆人先斬後奏先領了證,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們只通知了我婚禮的日期,就很搞笑。
有那麼一瞬間,我真是心如死灰。
這破命運,躲都躲不過去。
我懷疑我爸是有什麼把柄在趙媛的手上。
但他願意當那個冤大頭還護着趙媛不肯說原因,我當真是毫無辦法。
可這不代表這口氣我會就這麼嚥了!
總之,我心情很差,差到和姐妹們去夜店都興致缺缺。
小姐妹們說:「莘莘,別難過,我們人均送走了倆後媽,有什麼稀奇的?」
「就是,宴行舟有什麼了不起,區區一個遠航集團,還尾大不掉,問題一堆,說不定馬上就破產了。」
「對對對,長得帥的男人千千萬,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人羣裏突然傳來一陣少女的歡呼,我肩頭被激動的小姐妹用力拍了一下:「看,舞臺上那個,又帥舞跳得又好!」
燈光真是,撩人又明媚。
我一眼就認出了舞臺上的那個人,身高腿長,猿臂蜂腰,身上的襯衫穿得鬆鬆垮垮,露出纖細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
他像是被剝去了禁錮着身體的殼,從禁慾的神壇跌落,墜入世俗的凡塵。
不是黎闊是誰。
命運弄人,我果然不配巧遇宴行舟。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近來偶遇黎闊的次數頻頻增多。
「唐莘,咱當女人的,格局得大一點兒,你得多給別人一點機會昂。」
「就是就是!」
小姐妹們在耳邊嘰嘰喳喳,我的耳膜被音樂聲震得發麻。
大概是真的喝多了酒,那一刻,我竟然覺得黎闊還挺性感的。
想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一經瘋長就完全控制不住。

-11-
如果命運不可更改,那麼我不如推波助瀾?
反正,早晚有這麼一天我會和黎闊沾上邊,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區別,我主動總比被動要強吧!
我從小姐妹的錢包裏抽了一沓現金。
黎闊剛跳完舞,額頭細密的汗珠順着喉結滾落,消失在半敞的襯衫裏。
我看見他被穿着性感的小姐姐截和,兩人舉着酒杯笑着說起了話。
亂花漸欲迷人眼。
呵,一個破司機,有什麼了不起。
我把錢塞進黎闊半敞的襯衫,衝他舉杯:「喝一杯?」
「唐小姐。」黎闊的視線移向我,眉宇輕挑,和我碰了一杯,「真巧。」
他眼裏的光被五光十色的燈光切割,像是碎掉的星子。
離開前小姐姐不捨得,拽着黎闊撒嬌:「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吧,帥哥,可是我先跟你打招呼的呀。」
「但是她給得實在太多了。」黎闊輕聲笑,單手把剩下的紐扣一顆顆解開,把我塞進去的錢慢慢掏出來。
八塊腹肌,特別性感。
我懷疑他是故意給我看的。
所以黎闊這人,比我想象的更大膽,他明知道我和宴行舟的關係,卻一點避嫌的心思都沒有。
我們在角落的卡座裏喝酒,他給我倒了一滿杯白蘭地。
40 度的烈酒也澆不熄我心頭的憤懣,我總想幹點什麼更加離經叛道的事纔好。
我知道我喝醉了,但我的腦子又異常清醒。
酒吧里人聲嘈雜,黎闊貼着我的耳朵講着話。
溫熱的氣流震的我右耳酥麻,我偏過頭,吻住了他。
黎闊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我做了什麼,他的脣上沾着紅酒的甜香,溫溫軟軟的。
我一點也不會親人,他很快反客爲主。
我被放開時幾乎喘不過氣來,臉紅得發燙,我問黎闊,「你膽子怎麼這麼大?」
他的眼神滾燙:「我還有更膽大的你要試試嗎?」
呵,試試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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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闊比我想象的要耐心溫柔許多,所以我的感覺還不錯。
不虧。
小姐妹說得對,得多給全天下的男人一個機會。
我就是個破罐子,我不掙扎了,我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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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來時頭不可避免地刺疼。
黎闊抱住我,聲音雜糅着幾分醉生夢死的沙啞:「頭很痛?」
我連回頭都不敢,喉嚨乾澀,昨晚的記憶迅速回了籠。
還未起身逃跑,便被黎闊逮住了。
陽光耀眼,他臉上的絨毛被染成金黃色:「你不會是醒了就想跑吧?」
距離過分危險,他臉上的表情卻很坦蕩。
按理說,他老闆是我未婚夫,他起碼會有一絲尷尬或者歉疚吧。
但他都沒有。
我真的很好奇:「黎闊,我是宴行舟的未婚妻,你……」
「前未婚妻。」黎闊不依不饒地打斷我,「我不喜歡從你嘴裏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表情竟然很認真,好像真的會因爲我提了宴行舟的名字喫醋!
??
這是什麼有病發言?
我一腳把人從身上踹開:「昨天我們只是酒後失誤,你有什麼資格對我提要求?」
我憑什麼不能提別的男人的名字?他是誰啊?
不過是睡了一覺,就想插手我的人生了?
我嗤笑一聲,爬起來穿好了衣服,離開前往黎闊的微信裏轉了一萬塊。
「辛苦費。」
我和他寥寥數次的對話,竟然都是以轉賬開始,上一次是付車輛定損的賠償。
黎闊很快就收了,他說:「唐小姐,下次有需要儘管找我。」
嗯,有待考慮。
回家後煩惱很快就來了,我爸打算在家裏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這房子裏裝着不知道多少我跟我媽的記憶,他簡直是在做夢!
我不給他婚禮整出點花兒來我就不叫唐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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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現場佈置在我家,趙媛還沒住進來,我有絕對的話語。
我爸花了重金請的婚慶公司,把場地佈置得特別夢幻。
交換完戒指,天空中無人機開始播撒花瓣。
那是我包了八家花店給我爸準備的新婚禮物。
陽光燦燦,黃白相間的菊花花瓣乘着風撒向整個婚禮現場。
我把早就準備好的一束白菊捧上了臺:「恭喜。」
白色是聖潔的顏色,和趙媛身上的白色婚紗一樣聖潔。
我爸臉色難看至極地低吼:「唐莘,你夠了!」
趙媛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多大的變化,她只是衝我柔聲道:「莘莘,你別鬧了,所有的賓客都在,你這樣做只會叫別人看唐家的笑話。」
「我們家的笑話還少嗎?」我把花遞過去,見她伸手,陡然一鬆。
白色菊花散落在了舞臺上。
我纔不管他們倆要如何收場,我轉身昂着頭,從舞臺上一步一步走下來。
宴行舟中途攔住了我,我本以爲他又要責備我的任性,這一次他卻沒有。
「你沒事吧?」他問我。
神情間竟帶着罕見的關心,我倒是挺稀奇的,看怪物似的盯着他看了兩秒,笑了:「關你屁事。」
或許是我的狀態確實很差,後來黎闊趁着夜色將我拉進游泳池邊的小樹林ťŭ₁時,我竟然連反抗也懶得反抗了。
就這樣吧,擺爛吧。
我抵着堅硬的樹幹,彷彿卸掉了撐住自己的一口氣,懶散地抬頭:「你怎麼在這……?」
黎闊捏着我的下巴突然親了上來。
我沒有拒絕。
「莘莘。
「你今天獻花的時候真的太酷了,我等了好久,終於親到你了。」
夜色靡靡,頭頂昏暗的光映着黎闊眼底明晃晃的歧念,我報復般地領着黎闊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爸領着趙媛下樓,我領着黎闊下樓,四個人遇了個正着。

-15-
其實吧,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
不過我爸倒是臉色鐵青,看着想揍我的樣子,氣的臉色都變了,「你帶着男人在家裏過夜,你就不怕行舟知道嗎?」
「有什麼好怕的。」我刻意在他面前牽住黎闊的手,沒理會趙媛竊喜的眼神,大搖大擺地出了門兒。
黎闊神情坦蕩,我總覺得,他有一種和身份不符的淡然和氣度。
我讓他開車送我出去,他眉心皺着,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一路把我送到市中心,下車前纔不甘心地叫住我。
「莘莘。」他扣住我對鏡補口紅的手,「什麼時候能夠解決好你的婚約?」
我:「?」
「你和我在一起之前難道不知道我和你老闆還有婚約?」
我伸手捏住他的臉,調笑:「不過你放心,就算我和宴行舟結了婚,也不會不理你的。」
我想把口紅補完……tui,補不完了。
黎闊好像很生氣。
但我不在乎,只要不把我弄的生氣就行,別人麼,管他的,我開心就好。
不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沒過幾天,宴行舟和喬希在路燈下親吻的照片就被髮到了網上。
宴伯父前腳連夜給我打電話:「莘莘啊,行舟這個臭小子一時糊塗,我已經狠狠抽了他兩巴掌,明天我讓他上門給你道歉。」
宴行舟後腳就單方面宣佈取消了宴、唐兩家的婚約。
這父子兩個顯然是沒商量好啊。
我伸手摸了摸下巴,給宴行舟發消息:「算你牛。」
他主動提取消婚約的事兒,爲我省去了不少麻煩,既是他取消在先,那麼我就是完美受害者。
就這件事,還算他有擔當,算個男人。
不過我也不會感謝他,他做這一切無非是不想喬希受委屈而已。

-16-
婚約作廢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層浪,沒兩天我就被外公叫去了。
我還以爲他是要安慰我,結果他竟然一口都沒提宴行舟,張口閉口都是打聽黎闊的事兒。
不用問,多半是我爸說的。
「哎呀,您問他幹什麼,我就是玩玩兒,不用當真的。」我決定打太極。
「那你也不換個人,非要找宴行舟的司機?」外公皺眉道,「你就算被宴行舟傷了心,也不能胡鬧。」
「呃……」我伸手摸了摸鼻子,「司機好拿捏嘛,我開心了就找他玩玩兒,不開心了就一腳踹了。」
「瞎說八道,你忘記你媽的前車之鑑了?」外公很不高興。
「我當然記得,您放心。」我晃了晃外公的胳膊,「鳳凰男什麼的不存在的。」
「萬一呢?有了孩子怎麼辦?」外公恨鐵不成鋼地伸手點我的額頭。
當年我媽就是生米煮成了熟飯有了我,外公纔不得不同意了這門親事。
我嘿嘿笑着伸手ţůₚ一切:「那就去父留子。」
「你想得的美,你知不知道我派人查了黎闊好幾天。」外公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你把他想的太簡單了,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抿了抿脣,心底一驚:「什麼目的?」

-17-
其實我一直知道黎闊不簡單,就憑他知道我和宴行舟的關係還能睡我睡得如此坦然,就知道他跟別人不一樣。
但是外公說:「宴行舟和那個女人的事,八成是黎闊捅出來的。」
我:「?」
我居然只愣了兩秒,就信了。
可見在我心底,也沒把黎闊當什麼好東西。
「他就是故意的,逼着宴行舟和你取消了婚約,然後他就可以乘虛而入,莘莘,你媽媽當年犯過的錯,你可千萬要長記性。
「切莫重蹈覆轍,而且,他的身份也有問題。」
我:「?
「什麼問題?」
「他十歲之前的信息一片空白。」外公表情很糾結,我懷疑他就是故意嚇唬我。
「這有什麼稀奇,年代久遠查不到正常,外公~」我嘻嘻笑着道,「我真就只是玩玩兒,您也不必查人家祖宗三代吧。」
「你呀。」外公輕嘆一聲,「反正你注意着點兒,我瞧這黎闊的長相,總覺得有些眼熟。」
「知道啦,知道啦。」我認認真真地點頭。
外公不是別人,所以,黎闊這個狗東西,是時候解決掉了。
我約了黎闊見面,他從車上下來時揹着一隻手,另外一隻悠閒地甩着車鑰匙。
「莘莘,我知道有一家特別好喫的火鍋店,帶你去喫。」
他笑起來的時候可真好看吶,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全神貫注地滿腹心思都在你身上。
我雙手抱臂,繼續看着他表演。
黎闊說:「莘莘,你今天的口紅真好看。」
他偏頭過來想親我,被我抵着胸口推開。
黎闊拽着我的手指一用力,單手便攬住了我的腰,飛快地在我頰邊親了一下,然後笑得一臉得逞地遞過來一捧玫瑰花。
紅燦燦的玫瑰花兒。
我心口顫了一下,順手把花兒扔到了垃圾桶。
「黎闊,今天咱們來玩點兒更刺激的。」

-18-
「坦白局。」
我靠着後座沙發衝黎闊頷Ṭũ̂₆首,「你接近我的目的,我只給你一次機會。」
「真要說嗎?」黎闊抿了抿脣,有些害羞的樣子,「因爲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
這種鬼話我會信?
「我就知道你不信。」黎闊從手機裏調出來一張照片。
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的我不過七八歲,旁邊一個穿着黑色 T 恤的小哥哥,看着確實有幾分眼熟。
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我了。
我和黎闊確實是見過的,在小時候。
那年他十來歲,已經像個成熟的小大人了,我是跟我爸吵架離家出走時遇見的他。
他看起來無處可去,我也無家可歸。
我們兩個人在街上游蕩了三天,白天他帶着我去街上撿瓶子換喫的,晚上帶着我住橋洞。
但他那時候不叫黎闊。
後來我被爸爸帶回家,我們就再也沒見過了。
至於照片,是路過照相館,老闆看我們倆長得可愛,用一頓飯換了拍出來掛着當展品的。
「你……」我愣了半天,一時間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
黎闊賤兮兮地湊近,看着我的神色卻很認真:「莘莘,我比你想象的,還要愛你。」
「無恥啊你。」我避開黎闊炙熱的目光。
黎闊:「……」
他伸手捏着我的下巴強迫我回頭,撲哧一聲笑了:「你啊~」
他敲了敲我的腦袋:「你是不是對浪漫過敏?」
說真的,從小到大,我的眼裏就只有宴行舟,別人的好我從來沒有放在心裏過,也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炙熱的情感。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我的目光追隨着別人的時候,也有人的目光一直追隨着我。
這種感覺,並不壞。
或許放下執念,能換來不一樣的人生吧。
「你不知道我在宴行舟身邊這麼久,看着你對他深到刻骨的執念有多妒忌。
「本來我以爲還需要等很久,沒想到……」
「沒想到我突然想開了?」我挑了挑眉。
黎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大剌剌地舒展四肢,「嗯。」
「莘莘,你對別人冷漠又倨傲,」黎闊超委屈的,「要吸引你的注意力難死了。」
「那你怎麼不來給我當司機?」
黎闊愣了一下,笑道:「因爲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總不能滿腦子都想着情情愛愛。」
「莘莘,」他忽然靠近我,撐着下巴期待地說,「下次介紹我的時候,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嗎?」
嘁,這是在求名分吶!
行吧行吧,我抱臂:「暫時吧。」
我大概是真的被他蠱惑了,來時分明想好了要跟黎闊掰扯清楚,怎麼一通掰扯,倒把我掰扯的更縱容他了?
真是美色誤人。
不過,照着時間線,再過不久我家就會破產,我即將邁入身無分文未婚先孕的行列。
所以,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我能有什麼錯?我不過是犯了全天下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19-
我醒悟得晚,意識到自己的結局早已被書寫之時,我家已經買了那塊被嚴重污染的地。
因爲那塊地,我家的資金鍊將會斷掉,然後被宴行舟雷厲風行地收購。
緊接着,急於東山再起的我會變賣所有資產然後遭遇金融詐騙。
最後將一切遷怒到女主喬希身上,開車將人撞進醫院,因此入獄。
嗯,就很慘……
雖然唐氏的破產我已經無法改變了,但我打算重新處理我手裏的資產。
黎闊這個小司機,應該挺好養的。
雖然我總是嘲笑他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買雙鞋都不配。
但他倒是挺坦蕩的,大大方方地點頭:「確實不配,用其他的償行不行?」
別說,黎闊長得是真好看,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恨不得摘下來給他。
但黎闊他不想要月亮,他要我的心。
這可比摘月亮還要難。
我笑眯眯地問黎闊:「如果哪天我家裏破產了,你該不會甩了我吧?」
他神情微徵,立刻就拿削了皮的黃桃堵住了我的嘴,笑道:「哪天要是你真的身無分文,那剛好,我可以養你。」
「我很難養的。」我躺在沙發上伸腳抵着他的胸膛。
黎闊無奈地捏着我的腳腕親了一記,失笑:「我這些年可存了不少老婆本,都給你。」
他真的回到房間拿了一張銀行卡塞進了我的手心:「密碼是你的生日。」
以黎闊的工資算,這卡里估計也沒多少錢。
「行吧,既然你把全部的家當都給了我,那我也送你一份回禮。」我笑着攬過他,送了一個吻。
其實我那些不得不變賣轉存的財產,只能暫時存放在黎闊的手裏。
命運洪流不可更改,那麼我若是將手裏的資產全部轉移到他人的名下,是不是也算順應了命運?
只是,黎闊可信嗎?

-20-
我得趁着唐氏破產之前先把我的資產給變賣了,不然萬一出了什麼變故需要我拿錢填窟窿,我可不幹。
本來我是沒打算坑我爸跟趙媛的。
但是那天黎闊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宴行舟查到喬希是我爸的女兒了。
我拿着電話問了黎闊三遍,他都很肯定地告訴我,確實如此。
所以,喬希真是我爸的女兒。
難怪當初趙媛給我爸戴了綠帽,他還是娶了她。
所以說,喬希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比我大一歲。
我爸和趙媛分手時,趙媛已經懷孕了,但她沒跟我爸說。
趙媛真不算是第三者。
我比喫了一口蒼蠅還要覺得噁心。
這書也不知道是誰寫的,給女主的光環是存心照着噁心我的方向加的。
「莘莘。」黎闊在電話裏說,「宴行舟有收購唐氏的計劃,你小心一點。」
「我知道了。」
掛完電話,我就決定在唐氏被收購之前,先坑我爸跟趙媛一把。

-21-
我把他們的飯碗砸了。
回去就看到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一邊喫飯一邊在聊天。
我心裏不爽。
我爸霍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唐莘,你發什麼瘋?」
「看她們坐了我媽和我的位置,心裏不爽。」
我挑釁地衝我爸道:「怎麼了?不行嗎?這是我的家,你們表演其樂融融給誰看?
「她,從我家滾出去!」
我伸手一指喬希,嘲諷地問:「早就是自力更生的年紀了,還跑來我家當拖油瓶?好不要臉!」
「你不要太過分!什麼你的家,這個家的房產證上寫你名字了嗎?」我爸氣得咬牙切齒,「唐莘,你別逼我跟你斷絕父女關係。」
「那我真是求之不得。」
我抱臂冷笑一聲:「正好,要麼,你把這房子和唐氏的股份賣給我,要麼,我把房子和唐氏的股份賣給你。
「從此以後我們一刀兩斷。」
「否則,我在這個家一天,你們誰都別想好過!」
極限二選一,不選買走我手裏的股份,我爸就是個傻子。
有了我手裏的股份,他就可以真正的在唐氏做主了。
我不信宴行舟會把收購唐氏的計劃告訴喬希。
所以,我爸對此肯定毫不知情。
「你說真的?」我爸表情一變,「你真的要賣?」
「看到你們,只會讓我心生厭惡。」我抬高下巴,「我要你同時出一份和我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
「好,這是你說的!」我爸一錘定音。
「我只給你三天的時間湊錢,過時不候。」
回到房間,我又給黎闊打電話,讓他幫我想辦法拖住宴行舟。
三天,我要他和喬希斷聯。

-22-
我要錢要得急,手裏的股份又多,我爸其實沒有這麼多錢。
但他太想掌控唐氏了,所以必然鋌而走險去借。
買股份是真的,其實房子倒是排在其次。
所以後來,我跟我爸商量的結果是,他把房子給我,只買我手裏的股份。
三Ţů⁽天時間,他湊錢,我去辦手續。
我爸發斷絕父女關係的聲明真是一點都不手軟,好似生怕和我沾上關係似的。
三天後,宴行舟出差完回國,我再次見到了黎闊。
「你把股份賣了?」黎闊望着我,表情怔忪,「爲什麼?」
「哪有爲什麼,想賣就賣囉,不行麼?」
「不是,我的意思是……」黎闊欣然一笑,「你做得對,我以爲你會捨不得。」
他舒了一口氣,從房間裏提了個行李箱出來,一打開,全是給我買的禮物。
「不知道你會喜歡什麼,所以都買了一點。」
我在一堆禮物裏挑挑揀揀,拿了一塊兒表出來:「你不是把錢都給我了嗎?哪來的錢買這些?」
這東西可不便宜。
「嗯,私房錢。」黎闊坐在沙發上衝我抬了抬下巴,「喜歡嗎?」
「還行。」我把手伸過去,黎闊幫我戴完表,突然將我拽進了懷裏,「你好像都沒送過我禮物啊莘莘。」
瞧着有些委屈。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你想要什麼?送你一套房子好不好?」
黎闊笑得眉開眼笑,「我怎麼有種被包的感覺。」
「那你喜歡嗎?」
「喜歡吶。」他湊過來索吻,眼睛亮晶晶的。
我欣然吻了上去。
所謂美色誤人,就是如此。

-23-
從黎闊家回來,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銀行。
他送我的那塊兒手錶太過名貴。
我覺得,那不是一個司機或者特助能夠負擔的價格。
所以我要去查一下他給我的那張銀行卡里的餘額。
結果一打開……
「6 億,很好,真牛。」
我眯了眯眸,被那些數字晃瞎了眼。
跟我賣了唐氏股份拿到的差不多。
黎闊這個混蛋,肯定還有事情瞞着我。

-24-
我去而復返,黎闊見到我時一點都不意外,很欣喜地將我從門口抱進去。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就這麼走了。」
黎闊笑得眼眸彎成一道月牙兒,「久別勝新婚,我出差剛回來,你怎麼會忍心讓我獨守空房呢?」
「起開!」
我皮笑肉不笑地把人推開。
黎闊仍舊嬉皮笑臉,直到我把銀行卡扔到他面前。
「我好像跟你說過,只給你一次坦白的機會。」
「可是你上次明明只問了我接近你的目的,你又沒問這個。」黎闊很委屈。
他剛剛洗完澡,身上裹着鬆鬆垮垮的浴巾,纖細的鎖骨和纖長的脖頸還沾着水汽。
好想給他擦掉!
他彎腰過來要抱我,我抵抗住了誘惑,往後退了一大步。
「黎闊,最後一次,你再有任何隱瞞我的事,我們直接玩完。」
「好吧。」
黎闊垮下肩膀:「那我跟你說了,你不能離開我。」
「那得等你說了再看。」
我皺眉望着他。
「你該不會是故意裝窮,想試試我是不是那種膚淺的只單純喜歡錢的女人吧?」

-25-
「怎麼可能!」黎闊無語,「要是有錢就能讓你喜歡我,那第一次見面我直接把錢砸你面前就行啦。」
「說原因!」
我故意冷下臉。
黎闊道:「說來話長。」
他見我有發火的跡象,連忙道:「我跟宴行舟有仇,接近他是爲了報仇。」
我:「???」
什麼玩意兒?
黎闊說得尤其坦蕩:「你不用擔心,宴家已經快玩兒完了!」
我心裏跑過一陣草泥馬。
所以說,黎闊他也是個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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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離譜,我在書裏沒有上帝視角,所以我只能看到那本書裏我自己的人生線。
那黎闊,就是反派男二號。
可是,宴行舟是男主誒,我們男二女二都是炮灰好伐?
「遠達要玩兒完了?你確定?」我真想拍醒黎闊這個小天真。
「是啊。」黎闊點頭,「遠達集團內部一直有很大的問題。」
「第二大股東陳董一直跟第三方合夥在套空遠達,現在已經套空了一大半了吧。」
「第三方?」我皺眉。
黎闊笑得很燦爛:「對,就是我了。」
他不以爲恥,反以爲榮:「最近遠達收購唐氏的第一筆資金已經給付了吧?他肯定沒錢付第二筆了。
「莘莘,你們到時候就去告他違約。
「到那時候,他就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遠達必敗。」
我:「……」
好狠毒一男的!
惡毒男二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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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緩不過勁兒。
難怪我第一次見黎闊,他還不姓黎,原來改過姓。
難怪外公說,黎闊看着有幾分眼熟。
「那你原來姓什麼?」
我吸了一口氣。
黎闊目光終於浮現一絲悵惘:「我姓周,你出生時,我見過你。」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終於明白了。
周家曾是宴家最大的競爭對手。
後來黎闊的父母死於車禍,周家被幾個股東瓜分,從此就破滅了。
「我爸媽的那場車禍是人爲。」黎闊冷笑一聲。
我終於明白黎闊爲什麼會跑到宴行舟身邊當司機了。
「你……」我訥訥地說不出話來。
黎闊又忐忑地湊上前來,「莘莘,這該不會去告訴宴行舟吧。」
「我可是把最大的祕密告訴你了,身家性命都給了你,莘莘……」
「不會的。」我腦子亂得很,抬手讓他別說話,「我先靜靜。」
這事兒我得捋一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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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闊是個腹黑的瘋批。
我確信。

-29-
他不是瘋批他怎麼敢把這天大的祕密告訴我??
而我確實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因爲我不會告訴宴行舟。
我憑什麼跟他說?
我可是惡毒女二號。
「莘莘……」黎闊像只急於得到我保證的蚊子在耳邊嗡嗡嗡。
我只好按住他的嘴巴,告訴他:「我不會告訴宴行舟,你放心。」
「爲什麼?爲什麼不告訴他?」黎闊的眼睛滿懷期待,「莘莘,你是不是愛我比愛他多一點?」
「別提宴行舟。」我聽着煩,「誰愛他了。」
黎闊立刻高興地湊過來親了我一口:「莘莘,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我真的覺得黎闊挺善變的。
時而彬彬有禮嚴謹禁慾,時而狂野灑脫放蕩不羈。
能運籌帷幄,會撒嬌賣乖。
就很複雜。
我有點擔心他。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遠達不會這麼容易就敗的。」
「對我有點信心啊寶貝。」黎闊信心滿滿,「事情會向着我的計劃一步步走的。」
「接下來,我就會找媒體曝光你們唐氏購買的土地重金屬污染問題,莘莘,你的股份賣得很及時。」
「等着看好戲吧。」
我驚呆了:「你連唐氏買的那塊地有問題都知道?」
「當然知道了。」黎闊抿脣,「當年同樣跟你們一起參與競標的遠達集團突然棄權。」
「就是因爲我查到那塊地有問題。」
我抽了一口冷氣。
所以說,唐氏因爲那塊地破產,遠達因爲收購唐氏陷入困局,都是黎闊搞ťű⁵的鬼。
好,好狠一男的。
我身無分文的慘局,也是拜他所賜!

-30-
我腦袋都是麻的,連着一個星期都過得恍恍惚惚。
這期間一切發生的果然如黎闊所料。
連我爸都急着來找了我好幾次,不過我沒見他。
唐氏資金鍊斷裂,我爸自己爲了買我手裏的股份也有欠款。
唐氏能活,他就能活。
唐氏若是被收購,他就會被個人的債務逼瘋。
他把我電話都要打關機了,我有些於心不忍,可黎闊不讓我出門。
「找你有什麼用,他買股份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麼?」
他把我拽回來:「唐氏有問題跟你有什麼關係!
「股份你也賣了,父女關係也斷了,登報的時候爆了好幾天。
「所以你爸的欠款,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嗎?」
我被黎闊說服了。
他說得對,我爲什麼要同情我爸?他現在和趙媛喬希纔是一家三口。
「還有你手裏的錢。」黎闊囑咐我,「莘莘,你要把你手裏的資產全部轉移。」
我心底一驚。

-31-
作爲一個知道自己結局的女配,我深深知曉我的結局有三個關鍵節點。
未婚先孕、身無分文、鋃鐺入獄。
所以我纔會急着把唐氏的股份賣掉甚至想過轉到黎闊名下。
可是黎闊爲什麼也要我把資產轉移?
「現在唐氏動盪,我擔心你會被牽連。」黎闊解釋說,「放在別處比較安全。」
「你可以把錢存在我給你的那張銀行卡里,我給你出一份兒無償贈與的合同。」
黎闊見我神情怔忪,委屈地說:「我簽字蓋章然後交給你,你隨時簽字隨時生效。」
「我不會要你的錢的。」
他超委屈的,臉上盡是落寞的神情:「莘莘,你要相信我。」
我一下子就心軟了。
黎闊說得也對,他的錢只怕比我的還多。
他是惡毒男二,我是惡毒女二。
他的目標是搞垮男主,我得幫忙啊,宴行舟打了我一巴掌,我得還回去啊!
把遠達搞得半死不活,豈不是比打他 10 巴掌還過癮?
互相幫助破局纔是最重要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跟黎闊說,「你說得沒錯,就按你說的辦!」
「你信任我!」黎闊激動地撲過來,抱着我吧唧親了兩大口,開心莫名。
「莘莘,我真的太高興了,你居然願意信任我,你等等!」
他穿着拖鞋往臥室跑,沒兩分鐘又興沖沖地跑回來。
「閉上眼睛。」他催促我,「快點。」
我疑惑地照辦,突然聽到咚的一聲悶響,連忙睜開。
黎闊單膝跪在我面前,手裏舉着戒指盒:「莘莘,你願意嫁給我嗎?」

-32-
我拒絕了。
我害怕重蹈我媽的覆轍,婚姻太可怕了。
於是黎闊又變出來根項鍊,把戒指串起來掛在了我的脖子上。
「那你就當項鍊戴着,等到哪天想嫁給我了,就把戒指戴在手上。」
黎闊擺着腦袋:「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我覺得他可聰明死了,因爲他特別會給自己找臺階。
倒讓我一時間心中升起了愧疚,只好轉移話題。
「戒指和項鍊你什麼時候買的?」
「早就買了,一直偷偷藏着。」黎闊笑着說,「我一直不敢跟你求婚,怕你拒絕我,沒想到還是被拒絕了。」
「莘莘。」他抓住我的手十指相扣。
突然很認真地說,「莘莘,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得。」
「記得什麼?」
「記得我愛你。」
「嘁……」我靠在他肩膀上笑,「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33-
晚上我還是把項鍊取了下來,偷偷地往中指上套了套。
尺寸剛好,嚴絲密合。
我心底升起密密匝匝的甜蜜,黎闊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我:「被我抓到啦。」
「嗯。」
月光溫柔,打動人心,我決定信任黎闊。
「告訴你一個祕密吧黎闊。」
我撲進他懷中,淡淡道:「我的結局早已經被寫好。」
其實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我最初接受起來都很艱難,所以講完這一切,我也沒指望他能相信我。
黎闊沉默了很久。
月光靜靜照在他的身上,他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
好久好久,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也告訴你一個祕密吧莘莘。」

-34-
「其實我是重生的。」黎闊說,「不止一次。」
我一下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黎闊無奈地跟着起身:「不用這麼驚訝吧,你說你的祕密我都沒嚇成這樣。」
我心口撲通撲通地跳:「什麼鬼?」
「我不是鬼!」黎闊小聲崩潰,「就讓你愛上我,幫你改寫結局這兩個任務,我每一次重生都以失敗告終。」
他撇嘴:「莘莘,我愛你一生又一生。
「可是你每次眼裏都只有宴行舟,我說你這次怎麼變了呢。」
「原來你是醒悟了!」宴行舟不服氣地哼,「你知不知道在不改變劇情的前提下讓你愛上我有多難!」
我:「……」
心底還剩下的那半堵牆一下子就塌完了。
互相傾訴祕密的這一瞬間,我和黎闊之間,彷彿再無隔閡。
原來也有人專門爲了拯救我而生,愛了我一個又一個輪迴。
「黎闊……」我訥訥地說不出話。
他湊上來細細地吻我。
「莘莘。」他中途停下,興奮莫名,「那我們就加快推進劇情線吧。」
「什麼?」
「如今你把資產轉移到了我這裏,身無分文的目的達成,我們快點完成下一個吧。」
「入獄?」我皺眉,我拒絕!
「你傻啊。」黎闊意味深長地笑,「當然是前面那個ṱũ₉了,咱們先懷個孕……」
我懷疑他是故意的。

-35-
但是劇情裏,我的孩子是沒保住的。
爲了掩蓋這孩子不是宴行舟的事實,我讓喬希推了我一把,孩子沒了。
「所以這該怎麼辦?」
我躺在牀上,懶得一根手指都提不起勁兒,還是強撐着問出了口。
黎闊腹黑又瘋批,他肯定有辦法。
「我已經不耐煩走這冗長的破劇情了。」
黎闊一手攬着我,親了親我的額頭,眼底的神情藏着幾分陰騭。
「就和入獄一起解決吧。」

-36-
所謂的一起解決,就是在同一個劇情裏完成兩個關鍵節點的任務。
孩子是因陷害喬希而流產,我是因綁架喬希入獄。
但這兩個劇情點發生的時間間隔了五個月。
所以,我們要提前推進劇情了。

-37-
綁架喬希的前一天晚上,黎闊一反常態地沉默。
我們什麼都沒做,就靜靜地躺在牀上。
黎闊伸手輕輕摸我的肚子:「莘莘,以後我們就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我們買一個大大的房子,把外公也一起接過來,再生好幾個孩子。」
他說:「我們一定會再有孩子的。」
「你別難過。」
也不知道是誰在難過。
真是的。
我轉身擁住他,吻了吻他的額頭。

-38-
我的孩子因爲陷害喬希而流產。
對我來說,那只是一段即將發生的未來。
但黎闊的孩子沒了。
是他重生之後一次又一次的真實經歷。
是他運籌帷幄之中唯一的無可奈何。
所以,他比我更難過。

-39-
我給喬希打了電話,約她見個面。
說想和她聊聊遠達集團的事,喬希沒有防備地就答應了。
我們派了人將她綁在了廢舊的倉庫。
原書中我綁了喬希之後直接捅了她一刀,因而面臨兩年零一個月的刑期。
所以,我必須達成這個條件。
我拿刀在喬希的肋骨外側輕輕劃了一刀。
血流的兇,但一定不會有事。
也不知道原書中我是怎麼捅下去的,反正捅人的感覺很不好。
喬希很快就疼哭了,她漂亮的眼睛裏滿是驚懼。
「唐莘,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和黎闊已經把行舟逼成了這樣,還不夠嗎?」
她一邊哭一邊罵我。
很有女主的風範。
我把刀扔到地上,哐噹一聲。
宴行舟趕到了。

-40-
距離我們將喬希帶到倉庫不過半個小時。
男主果然是男主,找個人快的一匹。
他一眼就就瞧見了被綁在椅子上血流如注的喬希,心疼的臉色都變了。
「唐莘,你想幹什麼!你放了她,我什麼都答應你!」
「那你先跪下來抽自己 10 巴掌。」
黎闊說:「宴行舟,當初你在唐家抽了莘莘一巴掌,你還記得嗎?」
他把刀從地上撿起來,用森冷的刀背貼着喬希的臉頰往下滑。
「你不抽自己也可以,我再把她的臉給劃爛。」
宴行舟兇狠的抬眸,那一眼很冷,像是下一瞬就要將我跟黎闊弄死。
「噗通。」
他跪了。
爲了愛情,尊嚴算什麼!
宴行舟不愧是男主,從不爲任何東西折腰,只爲女主。
偌大的倉庫,巴掌聲啪啪響起,還有迴音。
「啪……啪……」
兩聲後,宴行舟突然一個箭步朝着黎闊衝去。
他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拳就將黎闊從喬希的身邊揍開。
我:「……」
就很無語,男主果然是男主,我怎麼不知道宴行舟學過功夫?
他反手要去救喬希,被黎闊狠狠一腳踹開。
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黎闊臉上被揍了好幾拳。
我連忙抄着凳子去給黎闊幫忙。
結果忙沒幫到,我被宴行舟踹倒了。
那一腳,剛好踹在了肚子上。

-41-
劇烈的疼痛湧遍全身,我疼得彎下了腰。
黎闊瞬間就慌了,他急急忙忙地跑過來扶住我,臉色都是白的。
「莘莘,莘莘,你怎麼樣?」
他聲音裏帶着哭腔,彎腰抱住我往外面跑。
救護車早就停在了那裏。
我們原本的計劃是,黎闊和宴行舟先打起來。
然後我藉此機會被宴行舟推倒。
既然是推倒,那麼倒地時小腹着地的力道我能自己掌握。
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宴行舟那一腳,很重。
我已經感覺到熱流在不受控制地朝下流淌。
即便這個小生命是我們早就做好了準備犧牲掉的。
可計劃時,總是想着爲它留下一線生機。

-42-
我看見黎闊一邊跑一邊掉着眼淚。
送我上救護車時,他握着醫生的手徑直跪了下去:「醫生,求求你,一定盡力保住孩子。」
「求求你了。」
他的聲音沙啞又虔誠,哪怕劇情不可逆,我們仍舊心存期待。

-43-
一個月,孩子還小,沒保住。
結果是黎闊告訴我的。
我在醫院裏掛了 10 天的吊針,還來不及難過,就被宴行舟起訴了。

-44-
當初我們綁架喬希的動靜鬧得很大。
宴行舟因爲黎闊套空遠達的計劃而對他恨之入骨。
所以他連我們兩個一起告了。
這下好了,不久之後我和黎闊一起進了局子。
鋃鐺入獄 get。
黎闊安慰我說:「莘莘,別害怕,我有辦法的,你再撐幾天。」
原書裏就是這樣寫的,我鋃鐺入獄,將爲自己的惡果付出代價,即將面臨兩年零一個月的刑期。
作者對我的結局就是這樣敷衍,彷彿留白能讓我作的惡滿足所有恨我的讀者的想象。
黎闊說,他的結局是和在宴行舟的交鋒中慘敗,從此遠走他鄉。
所以我們倆的結局,可以一起退場,他從宴行舟那裏得到的東西並不重要,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爲自己留下了後路。
黎闊讓律師約了宴行舟見面。
那天我也在。
宴行舟的目光冷淡又複雜:「唐莘,你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關你屁事。」
我翻了個白眼。
黎闊不耐煩的敲了敲桌子:「宴行舟,我把從遠達集團拿走的東西全部還給你,換你撤訴。」
「我只給你三聲的時間考慮。」
黎闊豎起手指:「一……二……」
「休想!」宴行舟冷哼一聲,「你以爲我稀罕嗎?遠達缺少的資金我已經湊齊了。」
「是嗎?但是你付出的代價必然不小不是嗎?」
「宴行舟,你不要給臉不要臉。」
黎闊啪的一聲拍着桌子站了起來。
「喬希沒受多重的傷,可你卻踢的莘莘流產,我還沒找你算賬。」

-45-
宴行舟撤訴了,他選擇答應了黎闊的條件。
其實這對他來說纔是付出最小的代價換來最大的利益。
我們出去的那天,外公佝僂着蒼老的背,站在警局外等我。
「莘莘,你沒事吧?」
他彷彿一下子又老了十歲,深深的皺紋,望着我滿是擔憂的眸子。
明明在裏面待了十幾天都沒有哭的我,一下子淚崩了。
「外公。」
我抱着老人家,哭到哽咽:「我終於自由了。」
終於不再是困於男女主劇情中的惡毒女配。
劇情已走完,書中再無我和黎闊的名字。
我和黎闊,將擁有完全可控又自由的人生。
「好了,別哭了。」黎闊在一旁摸我的腦袋,「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我憋回去的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黎闊眼底含着淚,失笑道:「騙你的。」

-46-
「孩子還在你肚子裏。」他仰着頭,好不容易纔把眼淚憋回去。
「保住了。」
說完這三個字,他憋住的眼淚突然又順着臉頰掉了下來。
一顆一顆忍都忍不住。
我從來沒見到哪個男人這麼會哭的。
「黎闊……」我訥訥地看着他。
黎闊一邊哭一邊笑:「真的保住了,我怕……」
「我只是想着試一試,萬一呢。」
「是不是隻要瞞住了你,只要騙過你們所有人,騙過宴行舟,就有一線可能。」
「我成功了。」
「莘莘,我成功了。」
惶惶二十幾個日夜不敢說出口,像是行走在黑夜的人偷偷藏了一捧星火。
小心翼翼、滿懷期待、又怕它是一場空。
ťù⁷我的黎闊啊。

-47-
我們離開了這座城市,帶着我的外公一起。
聽外公說,我爸把名下僅剩的房產都賣了,還有債務沒還完,不過趙媛跟他離婚了。
黎闊幫他把剩下的債務還清了。
我問他爲什麼?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小腹,笑着說:「就當是爲了孩子吧。」
我還能說什麼?這個飽受期待的小生命,承載了我們太多的希冀。
孩子滿月那天,我終於把項鍊摘下來戴在了手上,當着外公和孩子的面,跟黎闊求婚。
「你願意娶我嗎?黎闊。
「不論以後生老病死,貧窮富貴,都對我不離不棄。」
他望着我瞪大了眸,不確定般地,喃喃問我:「你……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我篤定地點點頭。
「我……我去找戒指。」他一溜煙地跑遠,從臥室裏掏出戒指盒子,又把我的戒指取下來鄭重地給我戴在手上。
「莘莘,我已經演練過無數遍向你求婚的場景,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他望着我的目光充滿了虔誠:「莘莘,你願意嫁給我,做我的妻子,無論生老病死,都對我不離不棄嗎?」
他舉着戒指,額頭沁着細小的汗珠。
明明是個瀟灑浪蕩的人,卻緊張得像個小孩。
「我願意。」
我眼角微微溼潤,鄭重地問他:「那你願意娶我當你的妻子嗎?黎闊先生!」
「我願意!」他握着我的手,落下虔誠一吻。
「莘莘,我愛你,永遠永遠愛你。」
「我也愛你。」
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他將我擁入懷中,輕輕落下虔誠的吻。
「黎闊,我突然想聽你講講前幾次重生之後發生的事。」
「好,我以後慢慢講給你聽!」
番外-黎闊

-1-
我是黎闊,我成功了。
歷經無數次失敗,我承認我怕了。
在那本書裏,莘莘的結局以面臨兩年多的刑期爲終點。
在書本畫上最後一個句號時,我曾經去找過她。
但我沒見到,她那樣驕傲的人,最後在裏面鬱鬱而終。
所以每走一步,我都必須精心計算,走一步算三步。
故事的結尾總是會停留在男女主幸福的婚禮上。
現實卻會狠狠抽人一巴掌,就如同我和莘莘被這既定的命運折磨的遍體鱗傷。
可是如今,我們跳出了既定的結局,在我們的故事裏劃上了句號過上了完全自由的人生,那些劇情的限制於我而言將再也沒有任何作用。
ṭŭ₂2
我花錢找了個女人,讓她許諾可以幫鳳凰男還債,勾的那個男人出了軌,然後拍了兩個人的照片發給了趙媛。
當三者人恆三之,我也讓她嚐嚐被人三的滋味。
果然沒多久,他們就離了婚,畢竟一個沒錢又不忠的男人,實在沒什麼好留戀的。
至於莘莘的爸爸,負心漢憑什麼還有家?我要他孤獨終老,老無所依,將來躺在病牀上時無人照顧。
我跟莘莘說我幫她爸爸還了這筆債,我確實還了,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還有宴行舟,我早就用從遠達套出的錢投資賺回了更多。
給他的那部分他不還是得付收購唐氏的第二筆款麼?
最終,錢還是會流向唐氏。
遠達依然是個空殼子,內裏空虛,隨時可以釜底抽薪。
我早在遠達埋了眼線,跟我合作的又豈止一個陳董。
重生無數次,很多事情我做的比想象的要簡單,我只是不得不謹慎,若是因此會影響莘莘,那我便連一絲都不會動。
直到孩子平安生下來,我的一顆心才終於落了地。
當初我讓宴行舟做選擇,他曾大言不慚的說遠達缺少的資金他已經湊齊了,他怎麼會知道,允諾借錢給他的外援也是我的人。
我毀約,他的資金鍊就會斷裂。
如今孩子呱呱墜地,我孩子的新生,就是宴家潰敗的開始。
千瘡百孔的遠達一夕間陷入危機,重重壓力之下,揹負着整個宴家命運的宴行舟終於不堪重負。
人總是因沒錢而生嫌隙,感情又能值幾個錢?

-3-
宴行舟選擇商業聯姻跟喬希離了婚,他想要拯救宴氏,所以兒女情長不值一提。
愛過又如何?被拋棄的時候永遠會說出最無情的話。
可宴行舟又怎會知道,我絕不會再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我要他親眼看着遠達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的衰落。
人爲的那場致我父母死亡的意外,我也會。
我的父母跟莘莘,死在我最愛他們的那一年。
輾轉反側痛入骨髓,我一刻也不敢忘。
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不想讓莘莘知道我有多壞。
我曾經想過買通她爸爸的司機開車去撞她,然後我假裝英雄救美騙取她的信任。
好在她信任我,所以我還沒做。
我在她面前,還算壞的有點底線。
所以我跟她說宴行舟在去機場的路上追喬希的時候出了嚴重的車禍上了新聞時,莘莘絲毫沒有懷疑我,她只是一邊逗女兒一邊輕飄飄的嗤了一聲。
「關我屁事!」
她跟女兒笑作一團,我無奈的聳了聳肩。
「對,關你屁事。」
光終會灑在你身上,你也會燦爛一場。
身處黑暗中的人,你永遠也別放棄,總有一個人是爲拯救你而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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