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前男友當保鏢的日子

我是黑道大佬的保鏢。
大佬的兒子回國時,盯着我發怔。
大佬問:「認識?」
我說:「不熟。」
當晚,封呈找我親嘴,撩開我的衣服:「不熟?哥,你的身體,我都快熟透了。」

-1-
我叼着煙,垂眼靠在牆上,任他壓着。
五年不見,高了,也壯了。
小畜生摸了腰還不消停,手一直往下探。
再摸就出事了。
我眯起眼睛,摁住他的爪子,低聲警告:「行了。」
封呈也不掙扎,手掌貼在我的腹股溝,躬身把頭抵在我肩膀上,笑:「哥,你的身體說你特別想我。」
語氣很得意。
有種有恃無恐的囂張。
我慣出來的。
我拉開他的手,慢條斯理地繫好皮帶:「誰這麼摸我,我都爽。」
把他的腦袋從我肩膀上揪起來,細細看了看。
還是那麼漂亮。
長了一張能把我迷到死的臉。
不過,喫過一次色相的虧了,再心動我就是純種傻逼。
輕輕拍了拍封呈的臉,笑:「你嘛,也就那麼回事兒。」

-2-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封呈就是那條蛇。
我遇見封呈那年,他剛十八歲,白襯衫藍校服的,特別板正。
在酒吧的樂隊裏打架子鼓,一衆妖豔賤貨裏,就他最出衆。
那種又純又浪的感覺特別勾人。
當時我剛出獄,在酒吧裏當安保,一夜七場架,每一場都是爲封呈打的。
那小子隨便朝臺子底下扔個戒指手鍊什麼的,都得起點爭端。
後來,因爲他管撩火不管滅火的渣勁兒,回家的路上被幾個醉漢給堵了。
正巧我打巷子裏過,救了他一命。
小孩兒衣服領口被撕爛了,臉上也捱了一巴掌,看着我在前頭爲他打架,靠在牆上給我叫好。
我當時心裏就想,這糟心玩意兒怎麼這麼能浪呢?
我把那兩個醉漢放倒了,封呈慢悠悠地晃過來,抬起腳就往人襠上踹:「還想上你爺爺嗎?」
那人被踩得吱哇亂叫。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拉着封呈說:「差不多得了。」
封呈立即換了一張笑臉,甜絲絲地說:「今晚謝謝哥。」
轉頭又朝另外一個踹了一腳,衝我吐了吐舌頭:「一人一下比較公平。」
我氣笑了,轉身就走。
多餘管他。
封呈跟在我後面,直跟到了我家樓下。
說:「哥,我沒地兒去,你救人救到底,收留我一晚唄。」
我問他父母呢。
他說:「父母雙亡。」
我看着他那張漂亮的臉,心軟了一下。
這一軟,不僅收留了他,還把人收留到牀上了。
封呈想勾人,基本是手到擒來。
他把我堵在衛生間,問:「哥,他們都想玩兒我,你不想嗎?」
仰頭親我的下巴:「我不給他們玩兒,我只給你玩兒。」
這誰受得了?
說實話,第一次在酒吧的臺上看到封呈,我在心裏就把他渾身上下都給玩了。
現在人就在我面前,跟我說這種話。
反正我是受不了。
後來上了牀,封呈趴在我身上說他怕疼,我心疼他年紀小,就縱着人把我壓了。
但是縱人這事兒,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過分的時候,封呈把我摁在酒吧的樓梯間,用犬齒咬着我的後頸說:「不準給別人聽。」
酒吧裏聲音很大,這點兒動靜根本聽不見。
但封呈喜歡這麼玩兒,他覺得刺激,我也樂意縱着。
一次兩次,還好脫身,可睡得多了,感情就變了。
我意識到自己動心時,就對封呈說:「要麼跟我談,要麼就散了。」
封呈看着我,笑得很漂亮:「哥,我們倆一直在談啊。我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想跟我散?」
當時封呈十八歲,高三複讀。
他年紀小不想未來,但我不能不想。
我有過案底,人生已經廢了,但封呈的未來還很長。
我不能讓他跟着我廝混,爛在街頭巷尾。
我開始管着他,勸他好好讀書。
封呈也很乖,不再鬼混,很努力地爲高考準備。
爲了讓他安心,我辭了酒吧的工作,一天三頓伺候他,供他高考。
那時候,我把一顆心交出去。
什麼都不剩。
但是封呈騙了我。
以前的同事說在會所裏見過他時我還不信。
後來我親眼看着他和一羣富家公子從會所裏出來。
跟在他們身後,聽見他們聊天。
「喂,那個送飯哥你還沒玩膩啊?早點斷了吧,我覺得那哥是真想供你高考。」
有人接話:「咱們封少爺還用高考啊?七月就要出國了。」
「封少,那肌肉男玩兒起來怎麼樣?爽嗎?我還沒玩兒過那種類型的。」
封呈看了他一眼,吹了吹猩紅的菸頭,說:「張嘴。」
把菸頭摁在那人舌頭上:「不會說話就少說。」
我那時候想衝上去揍封呈一頓,最後只是拿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封呈看着手機沒接。
他身邊的人問:「封少,怎麼不接?」
封呈皺着眉,眉梢眼尾都是煩躁,輕聲說:「管太嚴了。」
鈴聲停了,我又打了一個。
封呈嘆了口氣,換上一副笑臉,接了起來,甜甜地叫了聲「哥」。
差點給我叫笑了。
川劇變臉得給他演。
真能裝啊。
我說:「封呈,回頭。」

-3-
手腕一痛,神思被拖回來。
封呈握着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誰摸過你?你又在拿我跟誰比?」
「難道哥這幾年,試過很多人嗎?」
封呈語氣很輕,睫毛微顫。
彷彿我要說是,他就要當場哭出來。
我甩開他,輕笑:「關你屁事。」
「當然關我的事。」封呈抬眸,眼尾飛紅,「哥是我的,我一個人的。你不能和別人試。」
傻逼。
突然,樓下有摔東西的聲音。
而後是封聆煩躁的聲音:「逸哥呢?!」
「我要袁逸,讓他過來!現在就來!說我犯病了,讓他來。」
封聆是我老闆封寂的小兒子,封呈的弟弟。
四年前被仇家抓了,命差點沒了。
我碰巧救了他,命是留住了,但是腿廢了。
封寂也因此把我招到封家當保鏢。
或許是因爲我在極端危險的情況下救過封聆,他對我的依賴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
剛被救回來時,甚至要我每天二十四小時陪着他,否則就會焦躁不安,甚至發瘋。
我推開封呈衝下樓。
客廳能砸的東西已經被封聆砸盡了,他死死握着輪椅,情緒激動,大口呼吸。
我大步走過去,跪在封聆面前,輕聲說:「少爺,我來了。」
封聆看見我,瞬間就落淚了,身體放鬆下來,說:「逸哥,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我做噩夢了,我哪兒都找不到你。」
「我來了,不怕。」我將人從輪椅上抱起來,往樓上走,「我守着少爺睡。」
封呈站在二樓,垂着頭,腰板筆直。
我經過時,他拽住我的衣角,聲音嘶啞,低低喊了一聲:「哥。」
封聆縮在我懷裏,垂着頭,圈着我的脖子的手臂不斷收緊。
我掙開封呈,邁步上樓。
封聆閉眼睡覺之前,死死握着我的手,執拗地說:「逸哥,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比封呈還要年輕,那幾分心思,太好猜了。
小孩子的佔有慾。
我摸了摸他的頭說:「我不走,你睡吧。」
後半夜,我老闆封寂打來電話,說封呈出事了。
大半夜跑出去跟仇家玩賽車,對面在車裏做手腳,封呈的車差點衝下懸崖。
這麼一搞,兩邊打起來了。
「我在柳城,這邊脫不開身,阿逸,你去看看。」
我帶人到鷹頭山的時候,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封呈拿着刀正準備往何少爺的眼睛裏戳。
我罵了一聲,喊住封呈,衝過去握住他的手:「冷靜點。」
封呈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抬起滿是血污的臉,跟我說:「哥,我剛剛差點就死了。」
「我就要他一隻眼睛不過分吧。」
他笑了一下,鬆開刀:「但是,哥不讓我報仇的話,我就不要了。」
「哥,我聽話。」
乖巧地仰着頭,眼睛亮晶晶的,像一隻等待主人表揚的小狗。
「你最喜歡我聽你的話了。」
那麼看我的時候,好像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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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肆意欺負他,蹂躪他,佔有他。
但,都是裝的。
我喉結滾動了一下,收回視線,把他的刀收了,把人提起來推到身後。
四處看了看,找了根鋼棍,在那姓何的站起來之前,狠狠抽向他的腿彎。
「仇還是要報的。」
只是不能是封呈動手。
我被封家聘來,就是幹髒活兒的。
往那哀嚎的何少爺身上扔了張名片:「打電話,治病的錢,封家出。好好治,別殘了。」
扔了鐵棍,揪着封呈離開。

-4-
剛到車上,就被封呈壓到了駕駛座。
像只狗一樣,撲上來咬吻。
急切地在我身上揉捏,衣服都揉亂了。
我掙了一下,封呈被激怒了一般,死死扣住我的手臂,力道很大。
不許我反抗。
從少年到青年,還是有不一樣的。
五年前封呈想摁住我,可沒這麼容易。
如今,倒是勢均力敵了。
他在我身上胡亂親着,說着胡話。
「我就知道,哥不會不要我。」
「你還愛我。」
「你是我的。」
從嘴,到下巴,再到脖頸。
他親得重。
有些疼,更多的是爽。
就像他說的,我們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
媽的,再這麼下去,又得被他玩兒。
吻到小腹時,我拽住他的頭髮,把人薅起來,給了他一拳:「滾下去。」
封呈舔了舔殷紅的脣,拉着我的手往下走。
「哥,你摸摸。」
「摸摸我有多想你。」
咬牙切齒:「想到快要爆炸了。」
我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推開:
「裝什麼情種?封呈,當初先走的人可是你。」

-5-
當年,我對封呈的縱容,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現在想起來都可笑。
那天晚上,封呈回頭看到我,瞬間就白了臉。
我目睹了他的驚慌失措,把手機砸他身上,說:「封呈,我不管你了,你給老子滾吧。」
轉身走時,心上漏了個窟窿。
封呈追上來,大力抱住我,熾熱的淚落在我的脖頸:「哥,你都聽見了是嗎?我說的不是真心話。我不是故意不回家的,我聽話,我以後一定聽話。」
怕得發抖,胡亂親吻我的脖頸耳朵:「哥,別不要我。」
他還有臉哭,有臉抱着我不撒手。
該哭的明明是我。
我推開他,說:「封呈,你能不能別玩兒我了。我二十八了,就想找個人一輩子。我玩兒不起。」
那時候,我真的很愛封呈。
知道他是個騙子,依舊很愛,但我沒法跪在他腳下任他踩。
我他媽的也是個人,可是封呈沒放過我。
他很會纏人,蹲在我家門口裝可憐。
跟條狗似的,怎麼都趕不走。
故意在酒吧喝被加了料的酒,故意在我眼前被人帶走。
看我被激怒,爲他衝鋒陷陣,把他救回來,然後笑着來親我,說:「你要不來,我就把他們弄死,再去自首。」
我氣得發抖:「封呈,你非要爛掉嗎?」
封呈渾身熾熱,親我的耳朵,喉結:「你不管我,我就爛掉。如果你不在意,現在就可以走,把我扔給別人。」
我沒走掉。
我做不到。
做不到看着他跟別人玩兒。
封呈就像罌粟,只要沾了就難戒。
我清楚他鬼話連篇,心機深沉,依舊義無反顧。
像鬼迷了心竅。
十八歲的封呈把我壓在門上,吻過我的小腹,跪在我身前,攬住我的後腰,像個虔誠的信徒一樣對我許諾:「哥,我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死死抓着他的頭髮。
想,算了,我根本就放不開他。
我潦草地縫好心上的傷口,對自己說,再信他一次,就一次。
而在我最上癮的時候,封呈走了。
一聲不吭,突然消失。
沒有解釋,沒有道別,什麼都沒有。
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誓言,就他媽的像放屁。
他改不好。
這輩子都改不好。

-6-
「我不是故意的,當初……」
封呈急切地想要解釋。
我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
不重要了。
我在想聽他解釋的時候,他不給我。
現在,已經不想聽了。
我整好衣服,問他:「我只想知道,你答應比賽之前,知不知道那輛賽車有問題?」
封呈笑了一聲,坦蕩承認:「知道。」
知道有問題還上車,用自己的命來玩兒。
以身爲餌,釣我呢。
這種把戲,封呈特別熟。
他喜歡故意站在懸崖邊,看着我爲他着急,爲他衝鋒陷陣。
我擔心得要死,而他在一邊洋洋得意。
那種感覺應該很爽。
稍微勾勾手,就能隨意挑起我的情緒,看我跟狗一樣被他耍得團團轉。
真的,很惡劣。
「五年了,你演來演去還是這麼一齣戲,玩兒不膩嗎?封呈,你想證明什麼?證明我還對你餘情未了嗎?」
我偏頭看着他:「實話告訴你,如果不是封二爺的命令,今晚我不會來看你一眼。」
「封呈,你早就不重要了。想死就死遠點兒,別沾我一身腥。」
封呈臉上的笑漸漸褪去。
「我不重要誰重要?封聆嗎?你看上他了,所以不要我了是嗎?」
眼眶通紅,情緒激動,口不擇言。
「他哪裏好?沒我好看,還是個殘廢,他能讓你爽嗎?你看着他那副樣子也有興致?還是說你就是喜歡十八的而已?」
「住口!」
我揚手給了他一巴掌,氣得發抖。
「封聆是你弟弟!封呈,你作踐我就算了,別作踐他。」
封呈被我打偏了頭,稀碎的黑髮耷下來,遮住眼睛。
他良久沒動。
半晌,抬手蹭掉脣角的血,輕聲說:「封聆不是我弟弟。」
抬頭,黑眸沉冷幽深,平靜得過了頭。
「哥,你把心給他了嗎?」
「我的東西,你怎麼能給他?」
「他配不上你。我會讓你看到的,能配上你的,只有我。」

-7-
回到封家,已經是凌晨了。
四點鐘,天還是黑的,客廳裏卻亮着燈。
封聆坐在客廳裏,呆呆地看着電視裏。
聽到動靜,猛地回頭,看到我,眼神一亮:「逸哥,你回來了。」
封呈跟上來,站到我後面。
封聆看到他握緊了扶手,表情不太自然,對着封呈叫了一聲:「哥。」
封呈眼皮子都沒撩一下。
我快步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封聆垂着眼,有些難過:「中途醒了,你不在,睡不着。」
我有些愧疚。
昨晚答應過封聆,會陪着他的。
卻失信了。
封聆的視線在我臉上細細摸索,突然抬手碰了碰我的脣:「逸哥,你的嘴怎麼腫了?」
冰冷的指腹點在熾熱的脣上,我覺得有些古怪。
「我親的。」
封呈從後面壓過來,俯身,越過我,把封聆的手扔開。
「你再看仔細點,說不定舌頭也腫了。」
封聆抿了抿脣,死死盯着封呈,臉色蒼白:「別開玩笑了,逸哥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你怎麼能……」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把封呈的腦袋砸進牆裏。
朝封聆伸手,說:「別聽他瞎說。我抱你上去再睡一會兒。」
沒等碰到封聆,封呈突然把封聆的輪椅踹開一段距離,越過ṱů⁾我,拎起封聆扛在肩膀上。
「我帶他上去睡覺。」偏頭說,「哥也累了一晚上了,快去休息吧。」
封聆掙扎不過,求救一般喊我:「逸哥!」
我沒動。
任由封呈把他扛走。
封聆不能一直這麼依賴我。
說到底,我是個外人。

-8-
封二爺也暗示過我,說:「阿逸,你不能陪封聆一輩子,有些坎兒,他得自己過。」
這一年來,我有意疏遠封聆。
昨晚是他鬧得太厲害了。
二爺回到衡州之後,慢慢把一部分權力放給封呈,跟我說:「阿逸,封呈做事極端,你替我看着他,我放心。」
封呈做事不是極端,是不要命。
太狠太絕,容易結仇。
雖然說封家現在是做生意,但圈子裏基本都是黑幫洗白,逼急了免不得要動刀動槍。
有幾次封呈被報復,都是命懸一線。
最嚴重的一次,肚子被人捅了一刀,在醫院躺了三個月。
我在外面抽了半盒煙,回去跟封呈說:「算我求你,惜點命吧。」
封呈滿臉病容,還發浪:「哥親我一口,我就惜命。」
親他一口就乖乖學習。
親他一口就不去酒吧。
親他一口就不走了。
都他媽是假的。ŧų⁰
我垂眸看着他,說:「封呈,別犯賤。」
跟着封呈的半年過得比三年還長,每天在外面奔波,連封家都很少回。
二爺生日那天,在家裏設宴。
裏頭燈火通明,我蹲在後院抽菸。
突然,聽見有人叫了我一聲:「逸哥。」
抬頭,看到封聆坐在二樓窗臺上,問我:「逸哥,我從這兒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嗎?」
我差點把煙吞進去,指着封聆說:「你別動,等我上去。」
跑上二樓,把人從窗臺上抱下來,額頭已經凝了一層汗。
沒等我開口訓人,封聆突然抱住我的腰,雙臂緊緊勒着。
「一百四十二天。」
「逸哥,你已經一百四十二天沒來看過我了。」
我喉頭一緊,乾澀地說:「抱歉,在忙。」
是忙。
但也是刻意迴避。
「逸哥,如果我的腿能動就好了。」溫熱的淚在我衣服上暈開,「那樣,我就不用在這裏等着你來看我。我就可以和哥哥一樣,抓住你。」
我覺得有些熱,去推封聆:「少爺,你先鬆開……」
封聆溫熱的手突然伸進衣服下襬,摁住我的後腰,輕聲說:「逸哥,封呈能做的,我也可以。」
「你也疼疼我。」
我猛然發現身體熱得不正常,竟然連推開封聆的力氣都沒有了。
剛剛太緊張了,沒有發現,室內有種莫名的香味。
照這情況,十有八九是催情藥了。
封聆在我小腹留下一串溼潤的吻,顫抖着手,流着淚呢喃:
「別推開我,逸哥,求你了。」
我握住他的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門突然從外面被人踹開。
看到封呈時,他已經拉着我手臂將我拖到了身後,一拳打在封聆的臉上。
將人從輪椅上抱下來扔到地上,抬腿就去踹。
我急喝一聲:「封呈!」
用力拉住他的手臂。
封呈停住了,那一腳沒踹下去。
背對着我說:「哥,能別當着我的面護着他嗎?」
偏頭,眼角殷紅:
「我不揍他了。」
「你別給別人當英雄,行嗎?」
我這會兒根本沒心思聽他在這兒放屁。
忍得難受,拽着他的手腕,喘着粗氣說:「聯繫醫生,給我打一針。」
封呈沒應聲,扛起我就走。
封聆在身後尖叫:「不準走!」
「袁逸,你不準跟他走!」

-9-
我還有點理智,知道封呈想做什麼。
一字一句地說:「封呈,給我叫醫生。」
封呈說:「我就是醫生。」
到他房間時,我已經燒昏頭了。
封呈親上來的時候,我反客爲主,將人壓到門上,五指插進他的頭髮裏,摁住他的腦袋,去爭奪他的脣舌。
封呈也像嗑了藥,比我還興奮。
撕開我的衣服,親吻我的耳朵,脖頸,鎖骨……
喃喃自語:
「哥,我真的,好想你。」
我們像兩頭野獸,都想把對方吞喫入腹。
連牀都沒來得及上。
第二天早上,衣服的扣子都找不着。
衣服從門口散到窗臺,擺件被撞倒了一地。
封呈不在。
我站在窗臺抽了支菸,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二爺的消息:【過來,三樓,祠堂。】
二爺的祠堂供的是關公。
堂中,封呈直挺挺地跪着。
二爺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手邊擺着一條藤鞭。
「兄弟之間大打出手,封呈,你就是這麼當哥哥的?」
「當哥哥?」封呈冷笑一聲,「你忘了,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封寂垂着眼,沉聲說:「不認錯,就認罰。」
封寂把藤條遞給我,讓我動手。
我張了張口:「二爺,昨晚……」
錯不在封呈。
封寂抬眸,平靜卻不容拒絕地重複:「阿逸,動手。」
我垂眸說:「是。」
不用多說。
封寂什麼都知道。
這是在封家。
昨晚所有事,他都清楚。
只是他想斥責封呈,袒護封聆。
順便,敲打一下我。
一百藤條。
封呈腰板都沒彎一下,悶聲不吭。
打完之後,我比封呈出的汗都多。
封呈撐着身體站起來,靠在我身上,看向封寂:「還打嗎?不打我能走了嗎?」
扶着封呈出了祠堂, 他一直沒說話,好像在想事情。
到三樓拐角,他突然壓着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哥,我給你買條鞭子吧。以後我不聽話,你就抽我。」

紅着臉,壓低的聲音夾着些嘶啞:「剛剛,一想到是你在抽我,就……很爽。」

我說:「封呈。」
「嗯?」
「別浪。」

-10-
把封呈送到房間,手機再次收到訊息:【書房。】
我握緊了手機,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進去。
「不是不熟嗎?」
封寂靠在陽臺上 ,衝我勾了勾手:「過來。」
我走過去,封寂偏頭,抬手撥開我的衣領,搓着我頸側的吻痕,平聲說:「都快被那小子親爛了。」
「爲什麼封呈行,封聆就不行?」
封聆下的藥,我卻跟封呈睡了。
果然,昨晚的事,他一清二楚。
我說:「昨晚是個意外。」
封呈的美貌一半遺傳了封寂。
再退二十多年,封寂大概和現在的封呈也差不多。
只Ŧů⁶是封寂到了這個年歲,鋒芒內斂,披了一層溫和的皮。
內裏,也是個瘋子。
「阿逸,三年前,你跟我說,你只當保鏢。」封寂的手向上,捏住我的下頜,「現在,你跟我兒子上牀了。」
封寂男女通喫,外面的情人養了一堆。
三年前,他醉酒時問過我:「阿逸,你要跟我試試嗎?」
我拒絕了。
情人是情人,保鏢是保鏢。
封寂分得很清。
他不缺我這一個。
封寂只是有點興致,坐到他這個位置,什麼樣的都有,犯不着強迫人。
我說要當保鏢,封寂就把我當保鏢用,再沒提過其他。
但是現在,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封呈給睡了。
那就算不上純保鏢了。
我說:「二爺,我可以辭職。」
封寂笑了,鬆開我:「說蠢話了。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想走,也要我捨得。」
封家做的又不是什麼乾淨生意,一腳踏進來就出不去了。
道理我懂。
「替我看着封呈吧。」封寂幫我整了整衣領,「別讓他把自己玩兒死了,我還等着他給我傳宗接代呢。」
垂着眼說:「你們倆,玩兒玩兒就行了,別上心。」

-11-
封寂嘴上說着讓我看着封呈,卻把封呈指派出去了一個月,帶着我到處應酬。
包廂裏,我喝到頭腦發昏,封寂拍了拍腿上的男孩兒,衝我抬了抬下巴。
那男孩兒看了我一眼,走過來問:「先生,要喝點水嗎?」
我撩開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封寂。
他坐在昏暗的燈光下,煙霧朦朧了面容,沉冷的目光靜靜地注視着這邊。
不放心我。
怕我纏着封呈,給我找菜呢。
我垂眸,就Ṱū₃着那男孩的手喝了水。
喝得倉促,水順着脣角溢出來。
那男孩仰頭要來吮。
我擋住他的嘴,說:「你剛剛是不是親過別人?」
別人,也就那一個。
男孩兒睜大了眼睛:「你嫌我?」
我笑了笑,委婉地說:「不好意思,有點兒。」
男孩兒跺了跺腳,跑去跟封寂告狀。
我懶散地想着,沒意思。
不管是身材,還是臉,都差遠了。
媽的,被封呈養叼了。
又給封寂擋了幾輪酒,我跑到洗手間吐。
洗完臉,抬頭的時候,看見封寂站在我身後,給我遞了一塊手帕。
我從鏡子裏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沒接。
封寂上前一步,掐住我的臉,垂眼替我擦。
我掙了一下,他緩聲說:「別動。」
手帕從額頭劃到眉眼鼻梢。
「小閆說你嫌他髒。」
小閆應該是剛剛那個男孩兒。
我沒應。
「是嫌他髒,還是因爲他親過我?嫌我髒?」
我回避他的問題,只說:「二爺,再擦臉就爛了。」
封寂笑了一聲,把帕子扔到洗手檯上。
推了我一把,將我摁在洗手檯上。
一手掐着我的後頸,一手去解我的皮帶。
我沒反抗。
封寂要是鐵了心要上我,我身手再好都沒用。
「二爺。封呈回來了之後,做事特別拼命,你知道爲什麼嗎?」
封寂垂着眼,不爲所動,拉開了我的褲鏈。
「因爲想被你認可,想讓你多看他一眼。」
「五年前,你摁着封呈的腦袋把他送出國,卻留下了封聆。那時候衡州的勢力洗牌,很危險。兩個兒子你看不過來,只能放在身邊保一個,另一個送出去自生自滅。」
「你放棄了封呈,選了封聆。你想把封聆培養成繼承人,可惜天不遂人願,你沒保住封聆,他被抓了,廢了一雙腿,做不了繼承人了。不得已,只能把封呈召回來。」
「如果不是封聆廢了,封呈這輩子都回不了國,對嗎?」
在封家待了四年,風言風語聽多了,有些東西,自然能想出些門道來。
封寂抬起頭,透過鏡子看着我,目光冰冷。
我與他對視:「這些事我都能看明白,你覺得封呈ŧũ̂⁵不懂嗎?」
「封呈懂,但是他也蠢,到現在還想着,如果他做出成績了,您是不是就能高看他一眼。至少,把他當兒子看。」
封寂眉頭抽動了一下。
再不親的父子,也是血脈相連。
我繼續說:
「二爺,我今晚能跟你睡,能跟任何人睡。你能拿我這把刀,把封呈給殺了。沒關係,反正,你也不在意他的死活。」
封寂從後面掐住我的脖子,「袁逸,別把自己看得太重。」
「不是我把自己看得重,是二爺把我看得太重了。」
我掰開他的手,說:「二爺,你把封呈送出國的時候,他求你了嗎?」
封寂的眼神暗了一瞬,有瞬間的怔愣。
我掙開他,垂眼去系皮帶:「他給你下跪了嗎?那是不是頭一次跟你低頭服軟,求你別送他走?」
封寂沒有回答。
我跟了封寂四年,知道他那副態度,是被我說中了。
心臟好像被刺中,細細密密地疼。
不劇烈,但很煩人。
想揍老闆。
我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封寂,忍不住刺他:「怪不得封呈第一次見我,說他父母雙亡,他這樣,跟父母雙亡有什麼區別?」

-12-
我把封寂惹怒了,被派出去做事,天南海北地跑了三個月。
回到衡州幾乎黑了一個度。
剛下飛機,封寂發來訊息:【天苑居,601,接封呈。】
包廂裏很亂,門被推開也沒人注意,我看了兩遍才找到封呈。
他靠在沙發裏,手裏提Ţůⁿ着一隻酒瓶,左右坐了兩個小男生,正拿着杯子給他喂酒。
給他喂,他就喝。
灌完了酒,那男生去解他的扣子,湊過去,似乎想親他。
封呈仰面靠着,沒動。
我鬆了鬆領帶,大步走過去。
男生整個人貼在封呈身上,捧着他的臉哄:「是,我是你哥,我在這兒呢,封少想要我嗎?」
我氣笑了:「你是他哥,那我是誰?」
趁小男生髮愣,我把他撥開,單膝跪在沙發邊,一手撐着沙發背,拍了拍封呈的臉。
「二爺讓我來接你,你跟我走嗎?」
封呈目光在我臉上轉了一圈,抬手摸我的臉,輕聲喃語:「哥,爲什麼不要我了?」
神志不清了。
這裏的酒,多少帶點催情的東西。
我將人撈起來,打橫抱走。
把人扶進車裏,封呈突然拽住我的衣領,將我拉下去,脣磕上來。
我怔了片刻,摁住他的腦袋親回去。
小畜生。
浪成那個樣子。
都他媽都想來沾一下。
乾脆親死算了。
封呈反身把我摁在車座上,閉着眼親吻我,從嘴脣到喉結,慢慢往下。
他閉着眼睛,喊着我,流着淚。
看起來很痛苦。
他不一定知道自己親的是誰。
如果我不來,他今晚可能就會和隨便一個人上牀。
喊着我的名字,流着淚,去親別人。
那我能怪他嗎?
我能說他不愛我嗎?
這就是我最怕的。
封呈太任性了。
他很極端,不珍惜自己,不把自己當回事。
我不看着他,他就無所謂自己爛不爛。
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太累了。
我會時時刻刻處在不安當中,生怕一個沒看住,他就出事了。
封呈,改不了。

-13-
已經是夜半了,我沒把封呈送回家。在酒店開了個房,隨便將就一晚。
第二天,我醒得早。
洗漱完封呈還沒醒,我準備先走。
到牀邊拿手機時,突然被握住手腕拉到了牀上,熾熱的身軀貼上來,封呈壓着我,腦袋埋在我的頸窩。
「哥,你和封寂做過嗎?」
我渾身一僵。
爲什麼封呈會這麼問?
我還沒張口,封呈突然在我頸側咬了一口,我倒抽了一口冷氣。
「哥,說沒有。」
「騙我也行。」頸窩濡溼,是淚,「求你了,你說沒有,我就說服自己原諒你。」
我嘆了口氣:「誰告訴你的?」
封呈的身體僵了一瞬,突然翻身下牀,一言不發地穿衣服。
還順走了我後腰別的槍。
在他出門之前,我拉住他:「你去哪兒?」
封呈冷漠地看着我:「弄死封寂。」
我太陽穴直蹦:「我沒和封寂睡過,我問這謠言是誰傳給你的?!能聽懂嗎?」
封呈瞬間就紅了眼:「別騙人了!」
他從口袋摸出來一張照片,扔給我。
是我和封寂在會所衛生間的照片。
封寂摁着我解皮帶,怎麼看都像搞在一起了。
照片上,封寂的腦袋瓜子已經被戳爛了。
能拍到這種照片的人不多。
除了封寂,就是封聆。
封寂應該不太可能了。
他還沒想跟自己兒子反目成仇。
那就是……
「封聆給你的?」
封呈憤恨地瞪着我,默認了。
我看他一副被辜負的冤種樣子,有點好笑。
「放心,沒睡,褲子都沒脫。」
「那照片是怎麼回事?」
我沒法跟他解釋,只說:「就那麼回事。」
封呈明顯不滿意,睜大了眼睛,眼淚爭先恐後地溢出來:「哥,你好渣,你現在連解釋都懶得給我了,你不愛我了。」
我氣笑了:「封呈,咱倆到底誰渣?」
憋着的怒火瞬間升騰:「騙我的是你,一言不發出國的是你,回來之後糾纏不清的也是你。」
「封聆給你照片,你就隨便猜,問都不問,跑出去買醉。」
「如果我昨天不去接你,今天早上你連在你牀上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幸好我不愛你了,我他媽要是還愛你,你能把我的心剁碎了餵狗!」
說到最後,我眼眶發酸。
封呈慌了,手忙腳亂地來抱我:「不是的,哥。我沒醉,我知道是你。昨晚,你一進門我就看到你了,我裝的,我想讓你喫醋,你別生氣。我是你的,絕對不會讓別人上我的牀。我又不傻,還能分不清親的是誰?我要敢跟別人上牀,你早就跑了。」
媽的。
更生氣了。
我給了封呈一拳。
把人打倒在地,又踹了一腳。
「好玩兒嗎傻逼。」

-14-
辦完事回到封家,給封寂覆命。
書房裏,封寂靠在椅子上說:「阿逸,柳城的項目,你去跟一下吧。」
我說:「謝謝二爺。」
離開時,封寂說:「衡州,最好不要再回來。」
我應下了。
離開時經過花園。
封聆坐在二樓窗臺,怯怯地喊我:「逸哥。」
我回頭,封聆衝我笑了一下,漂亮又蒼白:「我從這裏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嗎?」
我看了他半晌,說:「封聆,沒人能接住你,那是你自己的命。」
我轉身離開。
在風中捕捉到一聲「對不起」。
封聆不見得有多喜歡我。
只是把我當成他的東西。
他的東西,一點都不想分給封呈。

-15-
柳城不大。
比衡州要小很多。
封寂在這兒收了幾個大廠,我過去當了個總經理。
也算是升了職。
封呈來找我的時候,我正光着膀子跟一羣工人一起扛貨。
純屬閒着急了。
「封寂是讓你來當經理,不是讓你當工人。」
我沒應聲,洗了毛巾擦汗。
封呈開始對我的辦公室品頭論足,桌子不好,椅子不好,就放在櫃子上的小擺件都被批評了八百字。
我被搞得沒脾氣,洗了把臉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封呈盯着我:「想讓你跟我回衡州。」
我說:「不去。」
封呈怒了:「你看看你在這兒過的什麼日子?本來就不白,硬是又曬黑了幾個度,你站我面前,我剛還以爲你是塊人形巧克力呢!」
又摸了摸我的寸頭,不知道在可惜什麼:「頭髮都剃了,以前那個髮型多帥啊。你現在放莊稼地裏,我都分不清你跟莊稼漢!」
我有點想笑。
看着封呈說:「少爺,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我本來就屬於這個階層,就該過這樣的日子。不是我穿了西服打了領帶,就和你是一類人了。我還是幸運的,好歹撈了個總經理,已經比很多人都強了。我在這裏過得很舒服,比在封家舒服。我風裏來雨裏去了小半生,後面的時間,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好自己的日子。衡州太大了,不適合我。」
封呈不蹦躂了,沉默良久,垂着眼說:「可是我很想你。」
我吞了口口水,別開頭:「早點兒忘了吧,二爺還等着你傳宗接代呢。」
封呈抬眼,幽幽地看着我:「哥,有時候我真想把你那張嘴給親爛。」
撲上來吻我:「還傳宗接代?我要讓封寂斷子絕孫。」
我抓着他的頭髮躲他的嘴:「不是嫌我是人形巧克力嗎?」
封呈去解我的褲子:「我愛喫巧克力,快給我喫一口。」

-16-
封呈告訴我,他媽被封寂的仇家抓走那天,封寂正在他情人的產房外等着封聆的降生。
等到封寂去救人的時候,他媽已經沒命了。
封呈恨封寂,封寂也不喜歡封呈。
封呈緊緊抱着我,緊緊抱着。
說:「哥,沒人愛我,沒人管我,沒人護着我,除了你。」
「沒人告訴我要愛惜自己,也沒ṭṻ₀人告訴我怎麼去愛別人,在遇到你之前,我不會。」
「我很幼稚對不對?對不起,哥,我太想證明,你會一直愛我了。」
他鬢角濡溼,夢囈一般:「哥,別離開我,別放棄我, 教教我,我會努力學的。」
「學着你的樣子,去愛你。」
枕頭都被他哭溼了。
整個就是水做的。
我摸了摸封呈的腦袋,回抱他, 嘆了口氣:「行了,睡吧哭包。」
第二天一早,封呈被封寂一個電話叫回了衡州。
我依舊在柳城喝茶打牌看落日,過着老年人的生活。
封呈得空就會來柳城, 他來了, 我就陪陪他,聽他說話。他走了我也不留, 繼續喝茶打牌看日落。
有一次離開,封呈說:「哥,我總覺得你不像以前那麼愛我了。」
我看出來封呈的失落。
他已經二十六了,看我的目光還像十八歲一樣熱烈,一樣惴惴不安。
我知道封呈想聽什麼。
不想說, 是因爲害怕。
害怕給多了,他就又開始浪費。
我已經沒有被浪費的資本了。
但是,我願意坦誠。
我說:「封呈, 不是我不愛你了, 是我被你騙怕了。你急於確定我是愛你的,是不是從來沒想過我也會不安?」
封呈看了我片刻,摁住我的額頭, 鼻尖相碰。
「沒關係的哥,不用在意, 沒有很愛我也沒關係。」
「你只要站在這兒,換我來愛你。」
後來,封呈和封寂鬧掰了。
原因是封呈拿着戶口拉着我到國外領了證。
封寂把電話打到柳城, 封呈半夜靠在陽臺上捱罵。
封寂的聲音隱約傳出來:「你喜歡就養着, 非要領證做什麼?」
封呈:「誰家好人結婚不領證啊?」
封寂氣得不輕:「那是個男人!」
「爸,他是個老古板,沒那張證, 他不安心。」封呈說, 「這跟男人女人沒關係,我愛他,我要讓他安心,就這麼簡單。你沒愛過人, 也沒被人愛過,你不懂。」
我聽見封寂罵得更大聲了。
夜晚很安靜, 封寂破防的聲音,我聽得很清楚。
不過這件事封寂罵完就認了。
後來封寂把電話打到我這兒, 說:「阿逸, 你有本事。這一輩子封呈就跟我低過兩次頭, 兩次都是爲你。要不是爲了護你,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叫我一聲爸。」
我笑了笑,眯起眼睛, 輕聲說:「我沒什麼本事。二爺,你不懂。」
封寂:「……」
抬頭,看到封呈在陽臺擺弄我那兩盆快被養死的花。
我喊:「封呈。」
他回過頭。
我說:「我愛你。」
封呈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像十八歲那年一樣。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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