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腐男。
爲了近距離嗑真人,我成了哥哥和弟弟的室友。
原本打算努力當好二人 play 的一環。
卻不想哥哥防我像防賊。
坐大巴,後排只有兩個座位,爲了不讓我靠近弟弟,他竟讓我坐他的腿上。
去購物,爲了不讓我偷看他弟弟,他竟然和我擠到了同一個更衣室。
後來,騎馬要我和他共騎一匹,酒店要我和他共用一間……
CP 粉們都瘋了:
「哥哥好愛弟弟啊!」
「這該死的佔有慾!」
她們不知道,每次我都被哥哥掐着腰親哭……
-1-
「成功打入內部!」
搬進新宿舍後。
我第一時間給家人羣分享了好消息。
「真有你的!」
「這下可以得到哥哥弟弟的一手資料了!」
「牧哥威武!」
「再也不用守着那些可憐巴巴的花絮邊角料 yy 了!」
颯姐@了我。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她是我們這個 CPF 團體的頭子。
「這是姐妹們給你的追愛啓動資金。」
我連忙拒絕:「這可使不得。」
畢竟我和羣裏的其他腐女一樣,是真心嗑的。
「必須收下,你可是全村的希望。」
額,這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說到底,還是因爲這部網劇拍得太好了。
那些隱晦的糖……
那暗戳戳的情趣……
那兄弟情……
真的讓人欲罷不能。
漸漸地,大家嗑上了真人。
畢竟兩個男主角顏值都太高了。
只是他倆都還是大學生,低調得很。
平時極少出現在公衆面前。
到底也只是短劇,沒到大明星的地步。
更別說有什麼狗仔能拍到什麼了。
搞得我們這些 CPF 資源匱乏。
直到颯姐得到一手消息:兩人在校外同居了!
並且爲了掩人耳目,正在招室友。
但是性別限男。
作爲羣裏唯一的男性,又恰好同校。
我便在家人們的殷切期望下站了出來。
「哥哥和弟弟還沒回來嗎?」
「Ŧû⁽可不可以讓咱們看看兩人愛的小巢?」
看到羣裏姐妹的提議,我有些猶豫。
這不太好吧。
叮咚!
是銀行卡到賬的消息。
掃了一眼餘額,我的負罪感全然消失。
拿起手機就開始拍這個公寓。
得給羣裏的家人點福利不是嗎?
我第一時間去了哥哥的房間。
他的房間是冷色調,和他的人一樣。
簡潔,冰冷,無趣。
可就連簡單的牀頭和衣櫃,都能引得羣裏姐妹們尖叫連連。
直到我拉開了他的抽屜。
看到一個盒子。
俗氣而又繁複的裝飾。
和整個房間格格不入。
「是什麼?打開看看啊!」
「惹得人好奇了!」
我手頓了一下。
調轉了鏡頭。
把拍攝視角轉向窗外:
「你們的男主角回來了。」
我錯開手機攝像頭,抬起眼簾。
看到了兩人並肩回來的身影。
夕陽透過窗戶,在兩人身上投下餘暉。
兩人的氣場似乎有一層膜,把他們和芸芸衆生隔開來。
帶着與生俱來的宿命感。
真不愧是雙男主劇的主角呀。
在現實生活中會有多恩愛呢?
我忽然有些好奇了。
-2-
兩人應該是事先從經紀人那裏知道了我。
進門後,弟弟就微笑着主動和我打招呼。
還去房間去給我拿見面禮。
我都沒想到,弟弟原來這麼有禮貌。
「看什麼?」
一道冰冷的聲音傳來。
我才注意到,哥哥況野這纔開口說第一句話。
明明年紀和我差不多,氣質卻暮氣沉沉如同老幹部。
真是白瞎了他那張臉。
「你家弟弟很可愛。」
我盯着他的表情,一字一句回答。
端坐在沙發上的況野聽到這話,幾乎是一瞬間直起身。
原本那古井無波的眼中閃現出凌厲。
「你喜歡?」
聲音比眼神還冷。
不愧是對弟弟天生帶有佔有慾的哥哥。
我起了逗弄的心思。
面上裝作若無其事。
「對呀,誰不喜歡可愛的男孩子呢?」
況野防備的氣場頃刻間席捲而來。
他迅速側身站在了門前。
擋住了我能看到弟弟的所有視角。
像只豎起尾巴的狼,無聲地宣誓着自己的主權。
我嗤了一聲:「就你那小身板,擋得了多少。」
他神色一凌。
周遭迅速蔓延出了火藥味。
呵呵,露出獠牙了!
我莫名生出了一絲興趣。
想看看這個哥哥能把弟弟護到什麼程度。
-3-
很快我就失望了。
原本以爲的同居生活羞恥 PLAY 並沒有發生。
三居室,一人一間。
我埋伏了兩晚,竟然都沒拍到兩人同框。
這太不尋常了!
難道我們嗑的是假 CP?
可如果只是合約情侶,爲什麼又要在現實中同居?
或許是我有視覺盲區?
既然蹲守不成,就主動出擊。
這天晚上,我敲開了況野的門。
「兄弟,有剃鬚刀嗎?」
一邊說,我一邊想朝裏面探。
指不定是瞞着我在裏面做羞羞的事情呢。
只是一眼,我就頓在了原地。
他全身上下竟然只裹了條浴巾。
頭髮還在滴着水。
順着棱角分明的臉龐滑落到頸骨,再到肌理分明的腹肌,țü₉最後沒入浴巾裏……
我頓時咳嗽了起來。
臉都咳紅了。
在他若有似無的笑意裏。
我落荒而逃。
這個況野,裸着上身就來開了門了……
平時看着挺斯文一個人。
怎麼在自己房間就這麼豪放。
……
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弟弟的門打開了。
趕緊虛掩着門偷看。
他敲開了況野的門,小聲說着什麼。
我探頭一看。
好傢伙,他竟然又全副武裝了。
穿着長褲,連襯衣都扣到了最上面一顆。
就差沒打個領結了。
真是雙標啊!
對弟弟那麼鄭重,對我就那麼隨意。
我的眼睛就不是眼睛嗎?
終究氣不過,我把遭遇分享到羣裏。
「天,他竟然這麼在意在弟弟心目中的形象嗎?」
「真的是要把最好的一面對給弟弟。」
「在弟弟面前維護好禁慾、紳士的形象。」
「好體貼啊!」
體貼個屁。
真是僞善!
呵,男人。
-4-
早上,我正在打豆漿。
「你昨晚在看什麼?」
況野的聲音傳來。
我後背一僵。
「你很擅長偷看?」
昨晚從門縫觀察兩人的事被發現的。
本來我應該心虛的。
可是他這態度,讓人實在惱火。
「就那麼喜歡他?」
他冰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我被他的語氣激到,毫不客氣地回覆:
「是又怎麼樣?」
這回,換他身子一頓。
我懶得再看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自以爲是。
狂妄自大。
我越想越氣。
點開家人羣,爆了兩個料:
「目前掌握的情報:哥哥似乎還沒對弟弟表白,兩個人純情得很。」
「另外,哥哥防我防得很兇。」
羣裏熱切地討論起來。
「沒看出來,哥哥竟然是純愛戰士?」
「喲喲喲,哥哥佔有慾那麼強的?」
「他真的牧愛!」
「要不,咱們就幫他們一把?」
經過一上午的討論,家人們要我把兩人約出去。
「培養感情需要換個環境。」
「記得給我們全程文字直播。」
颯姐連大巴車都聯繫好了。
還神神祕祕地說有特殊安排。
萬事俱備,只欠主角了。
想起剛纔他那反應,我沒勇氣再當面邀他。
只是點開了頂置的頭像。
「爬山看夕陽,去不去?」
「有事,不去。」
我早料到如此,迅速打字:「那隻能我和弟弟去了。」
「幾點?」對方几乎秒回。
目的達成。
我並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原來他這麼好拿捏。
死戀愛腦!
一點兒懸念都沒有。
好無趣。
-5-
聽說我和況野都要去爬山。
弟弟也秒同意了。
武功山晚景一絕。
去要坐大巴。
好在站臺離公寓很近。
幾分鐘就走到了。
大巴車開過來了。
我仔細對了車牌號,帶頭上了車。
抬眼一看,我傻了眼。
怎麼這會兒還這麼多人?
「磨蹭什麼,趕緊上車。」司機催促了一句。
我們三個人,但只有兩個位置了。
並且還是分開的。
況野和弟弟也上來了。
「要不,我們坐下一班?」弟弟猶豫着開口。
「末班車了,愛坐不坐哈。」
「擠一擠不就得了?」
「這怎麼擠?」弟弟面色爲難。
「一個人抱着另一個坐不就完了。」司機沒好氣地開口。
到這會兒,我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我觀察了一下兩個位置。
如果哥哥在側前方抱着弟弟。
我坐在後面,能把兩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絕佳的取材角度!
不愧是颯姐出手。
絕!
我準備好手機,隨時能打開攝像模式。
然後笑着開口:
「也是,擠一擠,馬上就到了。」
「都是男人,抱一下有什麼關係?」
說完徑直就朝着後面那個座位走去。
只是還沒坐下來。
就被哥哥搶了先。
我驚愕抬頭Ŧŭ̀⁵。
前面位置上的弟弟回過頭,一臉歉意看向我:
「那就辛苦你們啦!」
「坐啊。」
況野伸出骨節分明的手,輕拍大腿。
「不是……」
難道不是該你抱着你親愛的弟弟嗎?
他卻似笑非笑地學着我的語氣開口:
「都是男人,抱一下有什麼關係?」
-6-
我愣在原地。
「不敢?」
他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挑釁着。
我能猜到自己現在的眼神幾乎能殺死人。
然而他竟挑着眉,哪有平時那正襟危坐的模樣。
我一賭氣,坐了下去。
還有我牧爺不敢的事兒?
乘客都坐定,司機很快開車了。
我卻一直心猿意馬。
窗外的風景都沒心情看。
滿腦子都是因爲和況野的距離拉進,呼吸幾乎交織。
隔着薄薄的布料,我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可這姿勢,哪哪兒都不對勁。
明明一開始並不是這樣的。
眼瞧着弟弟頻繁轉過頭來看我們兩。
我有些不自在。
「你想抱他?」
況野的聲音阻斷了我的思路。
我說呢!
這麼好的和弟弟親密接觸的機會,他竟然不珍惜。
原來是太怕我去接近弟弟,乾脆先控制了我。
這還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他現在也不好受吧?
我忍不住用餘光看向他。
卻對上他上揚的嘴角。
陽光從窗外灑在他的髮絲,讓我有些愣神。
原來他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可下一瞬,我感受到了一個凸起,硌得慌。
等想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我觸電似的彈了起來。
狗東西!
整我!
「站起來幹嘛?找死啊!」
司機的咒罵聲頓時響起。
周圍的乘客也朝我投來嫌棄的目光。
沒法,我只得在況野戲謔的目光中不情不願坐了回去。
「你再動,我可不能保證真做出什麼事了。」
況野的聲音掃過我的耳垂。
我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忽然覺得,那點追愛基金真的有點兒不大夠。
我的犧牲太大了。
等到目的地的時候,我渾身的骨頭都要僵了。
下車前,隔壁座位的一個短髮女生捂着嘴在我耳邊道:
「很般配,要一直幸福哦!」
我……
否認的話還沒說出口。
那女生頓時露出個「我懂的」的表情,揮揮手走了。
我一股火不知道往哪兒發。
於是狠狠瞪着況野。
誰知他早就恢復了老幹部的嚴肅神色。
目不斜視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尼瑪!
之後我爬山都沒力氣了。
畢竟我可是隨着車的顛簸,被他戳了一路。
……
回到公寓,手機消息已經 99+了。
家人們都在問我兩人的進展和細節。
我能怎麼說?
說最後我坐到人家腿上去了?
只得敷衍說後來又多出來個位置。
「啊?」
「搞半天白忙活了?」
「不可能吧,明明颯姐……」
「太遺憾了,我還以爲牧哥能拍到哥哥弟弟的親密接觸呢!」
我苦笑。
哥哥弟弟沒親密接觸。
我這個電燈泡反倒賠進去了。
-5-
因爲上次的事,我不敢再以身犯險了。
羣裏家人們給我出主意。
「成爲弟弟的 gay 蜜。」
「gay 蜜好!給你分享他和哥哥的祕密,還能帶你拓展圈子,一不小心,牧哥也能脫單呢!」
我對脫單沒啥興趣。
但既然哥哥對我有敵意。
那的確可以先和弟弟搞好關係。
要做 gay 蜜,自然要陪他逛街聊八卦買衣服。
弟弟果然對此很熱衷。
從商場一樓逛到了四樓。Ťűₙ
我陪他試衣服。
還提前商量好了應對店員極力推銷的招數。
如果他覺得貴,不想買,就會對我挑挑眉。
然後我就會極力說衣服不好看,拉着他走。
過程其實蠻愉快。
我們的關係也拉近了許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總覺得暗中有道視線朝我們投來。
……
到了弟弟最喜歡的那個品牌店。
他充滿了熱情。
我盡職盡責幫他找尺碼。
「牧,來幫幫我。」
我撩開更衣間的簾子。
原來是弟弟的耳釘掛在了衣襬上。
他半裸着上身,不上不下的。
我趕緊進去幫他取。
店員似乎對此見怪不怪。
「多虧有你,牧,我覺得你特別適合這件衣服,你也去試試吧。」
弟弟催着我也去試。
本着拉近關係的目的,我當然不好拒絕。
我在他試衣服的間隙,進了隔壁試衣間。
捏住上衣衣襬往上脫,剛罩住頭的時候,感覺到了簾子打開後一陣風來。
正巧我發現自己忘了解開後頸處的扣子。
便轉過身,背對來人:
「弟弟,你也幫幫我?」
來人似乎頓了一下。
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抵到了牆上。
灼熱的氣息讓我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我手忙腳亂放下衣襬。
隨即看到了一雙帶着憤怒和欲色的眼睛。
-6-
「幫幫你?」
「弟弟?」
況野雙手撐在我的兩隻耳邊。
冷冷睨着我。
我驟然抬頭,脣差一點蹭到他的下巴。
被他抵得生疼,我連忙解釋: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和弟弟拉近關係而已。」
他輕嗤一聲:「通過這種方式拉近關係?」
況野欺身上前。
我避之不及,只得小聲哀求他:
「別這樣,這裏是公共場合。」
「你也知道這是公共場合?」
他笑得斯文,可是眼底滿是冰冷,透着威脅。
看來他是看到我去弟弟的更衣室了。
他誤會了我們有什麼親密接觸,所以才這麼生氣?
空氣變得燥熱。
烘出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淡淡的香味。
距離太近了。
我急得快哭了:
「我只是幫他解釦子而已。」
「解釦子,而已?」
他氣笑了,一隻手放下去。
下一瞬,我牛仔褲的扣子被解開了……
我真的哭出來了:
「弟弟還在隔壁呢!」
「你很在意他?ŧṻ⁰」
他緊緊盯着我表情,不給我絲毫喘息的機會。
我真的!
天嘞,我能不在意嗎?
要是弟弟誤會了,那一切都玩兒完!
最後,還是我的眼淚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了,他才停了手。
離開前還在我耳垂邊威脅了一番。
驚起了我一片雞皮疙瘩。
等我整理好衣褲出更衣室,弟弟在門口一臉擔憂看向我。
「牧,你沒事吧?」
「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我連忙搖頭。
離開時,店員的表情也很耐人尋味。
還好弟弟沒有再追問。
……
回到公寓後。
我第一時間去洗澡。
擠出沐浴露。
熟悉的味道襲來。
是剛纔在更衣室時,況野身上的味道。
想到剛纔更衣室的畫面。
我竟然一時間心猿意馬起來。
甚至,有了反應。
我忽地回過神來。
我這是怎麼了?
牧,你這是瘋了?
洗了個冷水澡後,我打算靜一靜。
正好快暑假了。
我打算出去旅個遊,離這兄弟倆遠點。
誰知計劃又泡湯了。
學院安排暑假前一週,所有學生去 A 鎮採風。
要記學分的,不能缺席。
我和他倆不是同一個專業,卻屬於同一個學院。
因爲記錯時間,我們沒趕上學院調度的大巴。
等我們自己趕車到目的地的時候。
都已經是晚飯後了。
大家早就已經安頓好了。
「只有兩個房間了,你們三個看着安排。」
生活委員知道我們三個同住。
眼皮都沒抬一下就下了決定。
有了之前的經驗,我當機立斷。
即刻抽走生委手中的一張房卡。
開門,進門,關門。
一氣呵成。
放下行李箱後,我拍了拍胸脯。
嚇死我了。
還好我反應快。
可我剛收拾行李,拿出內衣褲的時候。
門滴答一聲。
被房卡刷開了。
-7-
「你到我房間來幹嘛?」
看到徑直進屋的況野,我聲音都發顫了。
「監督。」他一邊放下行李,一邊漫不經心回答。
?
監督什麼?
監督我避免和他的弟弟接觸?
這佔有慾也太強了吧!
「不是,你與其監督我,不如直接守着你弟弟吧?」
再怎麼說都是他去那個房間才更合理吧。
「他明天有通告。」
「A 鎮來有什麼通告,那我明天還早八勒!」
心疼弟弟,就可以打擾別人嗎?
怎麼這麼雙標?
簡直沒人性!
可無論我威逼還是利誘,他都無動於衷。
甚至已經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了。
這是真不打算走了。
等一下!
這房間甚至不是標間,而是個大牀房。
這怎麼睡?
……
他出浴室,見我已經睡熟。
便輕聲關了門和燈。
隨即我感受到了旁邊的牀墊榻了下去。
之後便安靜了下來。
他竟然沒有爲難我?
應該滿意我老實待沒離開吧。
我哪裏敢逃?
要是他誤會我是尋機去找弟弟。
待會兒又要發瘋了。
隨着旁邊人的呼吸聲越來越均勻。
我卻越來越清醒。
月光從窗戶透了進來。
我忍不住轉頭靜靜看着他。
睡着了的況野,看起來很乖。
嘴脣像個小姑娘一樣,粉紅粉紅的,很飽țúₘ滿。
胸中忽然湧動起一些別樣的情緒。
鬼使神差般。
我吻了上去……
然後,竟有些剎不住車。
等回過神,我心跳如鼓。
趕緊轉過身被對他。
聽到他依舊均勻的呼吸聲。
我慢慢平靜下來。
很快入睡。
夢裏。
我好似行走在沙漠中。
口乾舌燥。
忽地,我的脣齒被瓶口撬開。
瓶子裏的清泉汩Ŧų⁽汩湧進了我的嘴裏。
我便瘋狂地汲取。
可越吮越渴,越渴越吸……
清晨。
我看着鏡中的自己。
忍不住想笑。
我還真是渴了。
把自己的嘴脣都吸腫了。
還好況野沒看到……
下時電梯遇到了弟弟。
他約我下樓去餐廳喫早餐。
況野有晨跑的習慣。
應該不會遇到我們。
我便放心和弟弟手挽手去自助餐廳。
可是剛選好食物坐下來。
我便感受到了角落裏那道灼熱的視線。
他眼中帶着冷厲,把一塊蛋糕放入口中。
我頓時不自在起來。
就在這時,弟弟也發現了況野。
打算朝他那邊去。
我轉生準備開溜,卻聽到了弟弟的驚呼:
「哥哥,你怎麼了?」
我循聲望去。
只見況野嘴脣紅腫,臉上和身上滿是紅疹……
我三步並做兩步跑了過去。
第一時間檢查了他剛剛入口的東西。
繼而怒吼道:
「你不知道自己草莓過敏?看清楚是啥了嗎?就往嘴裏塞?」
-8-
因爲況野嚴重過敏。
A 鎮醫療條件很簡陋。
我和弟弟當Ṱů⁸即帶着他打車回了市裏醫院。
我去買了粥回來。
隔着玻璃門看道弟弟妥帖地照顧況野。
本該拿出手機給家人們拍點素材。
卻忽然覺得很累。
連攝像頭都懶得打開。
就在這時,颯姐忽然給我打了個語音通話。
詢問我哥哥弟弟最近的進展。
「他還沒挑明?」
「這小子真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沒想到就連颯姐這個 CPF 頭子都有點兒怒其不爭了。
我嘆了一口氣。
既然拿了家人們的衆籌,自然不能什麼事兒都不幹。
趁着醫生把弟弟叫去拿藥。
我戳了戳他的肋骨:
「大三了,你還沒告白,這麼能忍?」
他輕哼了一聲道:「不像你那麼急不可耐。」
我頓時氣結。
我怎麼急不可耐了?
「也不像你總有勇氣坦誠自己的喜歡。」
他又小聲開口。
「什麼?」我沒聽清。
他卻不打算再說一遍。
我微微一愣。
他的語氣,帶着一種無法宣之於口的情緒。
我猜,他應該在策劃一場告白。
心中莫名湧起一陣酸澀。
總之,和我無關。
在感情裏。
有的人,註定只能是旁觀者。
晚上,我第一次去喝酒。
剛到酒吧,就接到了好友靈子的電話。
她也在家人羣,和我同城,算是我的好閨蜜。
二十分鐘後,她出現在我面前。
她早就從我在羣裏說話的態度推測到我最近狀態不對。
「你們這些男人吶,總是不敢直面自己的心意。」
靈子感嘆道。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
有故事?
「就是阿辭和阿宴嘛。」
靈子表情落寞地喝了一口酒。。
我難以置信地看向她:
「不會吧!」
一個是她的舔狗,一個是她的男神。
結果越過她搞上了?
我的八卦之魂瞬間燃氣。
「笑死,都親了還嘴硬說不愛?」
一邊灌酒,一邊和她交頭接耳。
這一刻,我們倆就是難兄難弟。
抱着對方又哭又笑。
直到一雙大手拎着我的領口,把我從卡座拎了起來。
我一抬頭,對上一臉怒氣的況野。
-9-
我歪着頭看着他。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
然後把杯子推到了一邊。
「靈子,我不能再喝了,都產生幻覺了!」
就在這時,那幻覺中的臉無限接近。
熟悉的味道襲來。
我又感覺走在了沙漠中。
和上次的夢裏一樣,清泉又流入我的脣齒間。
可這一次,勁兒有點兒猛。
我反被汲取得差點兒沒緩過氣。
我驚恐地甩開幻象。
「況野,你在做什麼?」
「都親了還嘴硬說不愛?」
幻象況野學着我的口氣回答。
「這,這是你偷襲,不算!」我似醉似醒道。
「那酒店那天晚上呢?也是偷襲?」
聽到這話,我的臉從白到紅,從紅到黑。
生氣,我好生氣!
爲什麼這個況野就連在我的夢裏,都那麼討厭?
「對!我就親你了,你能怎麼樣?」
「你還不是親我了!」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草莓過敏,只會長紅疹,沒見嘴腫過啊!」
「況野,你好意思裝得一本正經。」
「嘴都給你親爛了!」
我說完,痛快地大笑起來。
好憋屈呀。
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這酒還真是個好東西!
讓幻象的況野看起來都溫和順眼了許多。
甚至連聲音都帶着顫抖:
「你知道,也沒躲,所以你也是喜歡我的對嗎?」
我有些奇怪地看向夢中的況野。
明明我在夢裏呼喚過他千萬次了。
他竟然還在裝傻嗎?
現實中的況野討厭。
連夢中的況野也那麼討厭。
討厭得我想狠狠欺負他!
「是啊,我喜歡你。
「況野,我早就喜歡你了。」
「但是,我不敢靠近你。
「你那麼耀眼,你應該有一個很好的女朋友,結婚生子。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的人生本該沒有任何交集。
「可你偏偏去演了那樣一個短劇,還和別的男人炒 CP!
「看到那些撒糖的花絮,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
「早知道你喜歡男人,當初我就不該放棄!
「我加入 CPF 家族,就是爲了搞清楚,你是不是真的在和男人談戀愛。
「我還當你們的室友,親眼看你們倆秀恩愛。」
「我真是賤啊!」我邊哭邊笑。
哭着哭着,就趴在他胸口了。
我的確賤……
光是聞着他身上的味道。
竟然就能這麼安心。
……
-10-
一覺醒來,便看到了況野放大版的臉。
而我,正在他懷裏。
我先是腦子一片空白。
繼而回憶起的昨晚的事。
酒精度數不高,我並沒有斷片。
所以,後來我看到的不是幻覺,也不是夢,而是況野真人?
我揉亂了頭髮,想給自己幾巴掌!
也就是說,我這個嘴上沒把門的。
喝了兩口酒,就把什麼祕密都對人家和盤托出了?
就在我崩潰的時候,況野醒了過來。
我嚇得定住了。
他一定噁心死了吧。
他擁住我,在我額頭一吻。
「早安,老婆。」
我腦子一哆嗦。
啥玩意兒?
在我蒙圈的瞬間,他嘴角帶笑,湊近了些。
我忽然看到了他戴着胸鏈。
那款式,繁複而又惡俗,又帶着莫名的熟悉感。
這是……
「老婆,我終於有機會戴上它了……」
況野的聲音戴着前所未有的溫柔。
原來那個盒子,果然是……
他心裏,竟然也有我嗎?
他敲開了我的嘴。
之後,又一發不可收拾……
-11-
從酒店回到公寓。
路上我一直忐忑不安。
事情忽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弟弟解釋。
誰知弟弟看着我們倆一起進來。
一眼掃到了我們在換鞋時才分開的十指緊握的手。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況野。
噔噔噔跑過來用手肘戳了戳我:
「你們倆, 終於成了?」
我一愣, 什麼叫終於?
……
之後, 像是炫耀般,他牽着我的手走遍了學校的每個角落。
一路上,那些我認識不認識的人都在和他打招呼:
「喲,況野終於得償所願了?」
「總算追到了!你小子真是用心良苦呀!」
「這次可要抓緊了喲!」
「果然很般配,學長眼光不錯哦!」
我:?
況野敲了一下我的頭。
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 只有你是個木魚腦袋。
-12-
跨年夜, 我們並肩走在街頭。
「所以你總是把橡皮掉在地上,就是爲了彎腰去撿的時候摸我的腳?
「況野,你好變態!」
「你還不是一樣?每次全班同學鬨堂大笑, 別人都看着搞笑的那個人,只有你,露出一顆小虎牙, 回頭看我。」
「你不看我, 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我們打鬧起來。
新年鐘聲響起, 我閉上眼進, 虔誠地許了個願。
卻沒忍住說出了聲:
「希望我們能真的在一起。」
他挑着眉說:「你的願望已經實現了。」
我卻情緒低落, 搖了搖頭。
「父母那關難過。」
我們可以衝破世俗, 可以不顧旁人不解的目光。
但是終究是愧對了父母。
他卻笑着颳了刮我的鼻尖:「阿牧,你真的喜歡胡思亂想啊。」
我是孤兒院長大的。
過年時, 在他的鼓勵下, 打算去他家。
路上, 我忐忑又緊張。
該如何面對他的家人呢?
像他這麼優秀的人, 家裏人一定對他抱很大的期望吧。
如果知道他竟然喜歡男人。
以後不可能和正常人一樣結婚生子的話……
門打開了。
出來的是一個面容姣好的貴婦。
看到況野一個人, 上來就是個爆栗子:
「臭小子, 還是不開竅?」
直到看到他身後的我, 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牧牧來了?趕緊進來!」
轉頭白了況野一眼:「臭小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
我聽到她的聲音,忽然一愣。
爲什麼這語氣和聲調都那麼耳熟?
……
我沒想到他媽媽那麼快就接受了我。
過年那天, 未免我尷尬,她還請了好多年輕人到家裏來。
況野什麼時候有那麼多朋友?
直到我看到了弟弟, 還有靈子。
兩人對着我和況野就是一頓拍。
口裏還叨叨着:「總算打入內部了!」
這話聽起來怎麼也有點兒耳熟?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打開了家人羣。
果然看到了今日福利一欄,赫然是我和況野的照片。
爲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我找到況野的母親,遲疑道:
「所以, 您是颯姐?」
阿姨一副「被發現了」的表情。
而現場其他人感受到了微妙的氣氛, 乾脆都圍了過來。
「牧,你知道了?」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
那個什麼雙男主網劇,是靈子故意推送給我的。
根本就是 AI 換臉。
那些撒糖花絮, 也是擺拍的。
至於這個 CPF 團體,倒是沒作假,的確是腐女姐妹團。
阿姨就是那個粉頭子。
只是她們真正磕的。
是我和況野。
很快,我在裏面認出了那天的大巴司機, 短髮女孩兒,生活委員…
原本我以爲我是以獵物的方式出現的獵人。
殊不知,我早就步入他們的天羅地網了。
你們這些人呀。
太壞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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