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冷竹馬撞破祕密後

竹馬意外發現了我是雙性的祕密。
我慌亂威脅:
「別說出去!」
竹馬喉結微動。
「那你讓我看看,我就聽話保密。」
「行嗎?」

-1-
深夜玩遊戲,我連上十星。
轉手就十分嘚瑟地把戰績截圖發給竹馬路斯遇。
【嘻嘻,你看我牛不?】
原以爲會得到兩句「牛逼」之類的誇獎,沒想到路斯遇卻回得莫名其妙。
【?】
【看。】
我蒙了。
看啥?
我那戰績截圖不是發過去了嗎?
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視頻電話就猝然跳出來。
我茫然接通。
路斯遇那張狗臉赫然出現在屏幕裏。
他大概是剛洗完澡不久,頭髮溼潤凌亂,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此時隔着屏幕直白地盯着我。
我歪歪頭。
「大晚上的,你打視頻幹什麼?」
「你不是讓我看嗎?」
「我不是發你了嗎,你瞎——」
忽地,我話音一頓。
意識到路斯遇這個狗東西是在說什麼。
靠……
「路斯遇,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要是追你的小女生們知道你背地裏是這個流氓德行,肯定腸子都能悔青。」
我直接笑罵他。
路斯遇被罵也不惱,一向冷淡的臉上也浮現起一點笑意。
「這不是你讓我看的嗎,我自然得捧場。」
「再說都是男的,看看怎麼了?」
然後,他目光幽幽。
「方知有,難不成你Ṭŭ₇褲子裏有不想讓我知道的祕密?」

-2-
我神色一頓,隨即很快恢復懶洋洋的模樣。
「有個屁的祕密。」
「我主要是怕你看完自卑。」
路斯遇恍然大悟。
「原來你在學校不和我一起去廁所、一起洗澡,甚至很久不在我家過夜,都是爲了照顧我那脆弱的自尊?」
我豎起大拇指。
「恭喜你現在學會舉一反三了,乖,可以滾去睡覺了。」
不知道哪個字徹底逗笑了路斯遇,他躺在牀上翻了個身。
那張帥臉被燈光照得半明半暗,十分好看。
他依然直勾勾地看着我,語氣帶着明顯的縱容。
「方知有,你兇得要死。」
「放屁,哪裏兇?」
「天天炸毛。」
「喂,我又不是小貓。」
我沒好氣地反駁,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扯着。
心情莫名好得起飛。
臨了掛電話時,我想起剛剛玩遊戲時好友大壯的話。
「路斯遇,大壯想過年前約咱去溫泉旅館玩兩天,你去不?」
「你去我就去。」
「行,我一會兒說。」
「過夜怎麼安排,你和我睡一張牀嗎?」
路斯遇隨口問了一句。
我眼皮猛地一跳,隨即故意麪露一點嫌棄。
「溫泉旅館那麼多房,你非得跟我黏一間幹嘛,自己睡。」
「萬一房間不夠呢?」
我含糊推脫。
「不夠,不夠那就再說吧。那麼大的旅館怎麼可能不夠?」
接連的拒絕讓路斯遇臉上的表情淡了點。
變得有些難以接近的冷和強勢。
這是他在外人面前的常態。
但和他從小長大的我,立馬就明白我把他惹不高興了。
平時我打打鬧鬧,偶爾作死。
他都不在意,甚至稱得上縱容。
可他真生氣的時候,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來我就慫了。
「好嘛,一起睡就一起睡,你別這樣。」
他不接受,而是淡聲問:
「方知有,我哪裏惹你生氣了嗎?」
「沒有,是……是我自己的問題。」
「什麼問題,我總覺得你在瞞着我什麼,而這個祕密讓你不和我親近了。」
我心一提,強忍着慌亂胡扯。
「你別多想。」
「長大了總不能還和小時候一樣總黏在一起吧,兩個男生怪怪的。」
「要黏也是和妹子黏吧。」
「……」
路斯遇面無表情地看着屏幕裏心虛的我。
眸子裏帶着審視的意味。
像是能看穿我隱瞞的祕密一樣。
讓我後脊背不自覺滲出一點冷汗。
可片刻後,他就恢復了正常。
「嗯,知道了,早點睡吧。」
他就主動掛掉視頻,不知道信了還是沒信。
我捏着手機,神色頹然地癱在牀上,兩眼失神。
好半晌後我坐起身,拽開自己的睡褲。
低頭一看,滿眼厭惡和無奈。
因爲那裏多了一個不屬於男生的東西,粉色的,漂亮卻畸形。

-3-
從我記事起,我爸媽就總是對我很愧疚。
小時候不懂,慢慢地就明白了。
因爲我和路斯遇一樣,卻又不一樣。
他是正常男生,而我是個另類的怪物。
擁有女生的東西。
我開始小心隱藏這個祕密。
上學時總是藉口潔癖,刻意地避開外人上廁所、洗澡。
到了大學,我也絕對不去公共澡堂和廁所。
和好兄弟們各種勾肩搭背當正常人,卻不敢像正常男生一樣玩比大小的幼稚遊戲。
整日提心吊膽。
總之這個祕密不敢讓除了父母和醫生以外的人知道。
尤其是路斯遇。
他很好。
性格冷淡強勢,光芒萬丈,光是那張臉就已然是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焦點。
他也是我最好的哥們,發小,竹馬,鄰居。
我因爲這個畸形部位默默難過時,他不明所以,卻總會安慰我。
小時候因爲這個畸形部位而發育遲緩被同齡人欺負時,也是他幫我打架出頭。
可我一直不敢告訴他我爲什麼難過。
我害怕路斯遇知道後,會露出厭惡的表情,然後遠離我。
更害怕他說出去,從此我身敗名裂。
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我不敢賭而已,只能刻意躲避。
但現在我的刻意躲避竟然讓他生氣了。
靠。
不就是不和他一起睡嗎,至於給我甩臉嗎?
討厭。
他真討厭。
我懨懨地蹭了蹭枕頭。
半晌後還是和大壯私聊,讓他給我和路斯遇訂一個大牀房。
沒辦法,睡吧。
到時候我直接穿兩層內褲,再套個睡褲。
這樣既可以維護我倆的關係,應該也不會暴露我的祕密。
三層保險,安全感拉滿。
除非路斯遇那小子有透視眼。

-4-
到了泡溫泉的那天,路斯遇在前臺自然得知了我和他要睡一間房的事情。
男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
眉頭輕挑。
「這是不嫌棄我了?」
我哼笑一聲:「勉強不嫌棄。」
路斯遇笑了一下ţü⁽,很是好看。
這幾天的冷戰自然就告了一段落。
我又和路斯遇打打鬧鬧起來。
但我也沒有真的傻乎乎地完全放下警惕心。
回到房間需要換件浴袍再去訂好的湯池,我避開路斯遇去了衛生間。
脫下褲子後,我沒敢多看。
紅着臉先套了兩條內褲。
雖然不舒服,但是起碼多一層保護。
認真檢查確定不會露餡後,我纔打開衛生間的門。
結果被門外的路斯遇嚇了一跳。
他不知道何時起就站在那裏,默不作聲。
看我出來後,上下打量着我。
一想到衛生間的門是磨砂質地的,我的心就狠狠一提。
他不會,看到什麼了吧?
但我面上依然保持鎮定。
「你在這裏當門神啊?」
「想上廁所,結果你半天不出來。」
路斯遇的目光落在我臉上,聲音淡淡地說道:「方知有,換衣服也嫌棄我?」
成,又犯病了。
我生無可戀地解釋:
「沒有的事兒,我今晚都說了和你一起睡了啊。」
「實在不行今晚和你蓋一牀被子行嗎?」
男生火速點頭。
「行。」
「?」
我企圖挽救:「我是開玩笑的啊,哥。」
路斯遇眸光漆黑:「我當真了。」
「……」
我恨不得抽死我自己這張快嘴。
完蛋,看來今晚又得多穿一條「苦茶子」。

-5-
和路斯遇來到湯池時,大壯他們一羣人已經光着膀子泡了很久。
知道溼了以後,衣服會貼在皮膚上。
所以我便直接穿着浴袍泡了進去。
身旁的路斯遇偏頭看着我,嗓音帶着點潮溼的水汽。
「不脫了貼在身上會難受的。」
我看了眼他身上的肌肉,懨懨地搖頭。
「沒事,我只是覺得不乾淨。」
路斯遇聞言也沒多說什麼。
只是又眼神晦暗地看我一眼後,便胳膊撐在湯池上轉回了頭。
側臉冷淡,肌理線條流暢。
大壯他們看到我穿着浴袍後,也調侃了我幾句ŧù₄龜毛。
我笑着和他們回懟,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岔開。
很快,衆人便開始談論起學校裏的各種趣事,還要了點清酒。
溼透的浴袍緊貼着身體。
確實不舒服。
我煩躁卻不得不忍耐。
爲了轉移注意力,只好靠在一直寡言的路斯遇旁邊喝酒。
不知不覺間喝了好幾杯。
大壯他們喝嗨了,聲音變得很大。
而我卻被滾燙的水汽一燻,有些意識昏沉起來。
不自覺又朝路斯遇靠近,幾乎是貼在他身上。
男生低聲關心我:
Ṱŭ̀⁰「頭暈?」
「嗯,我想回房和你睡覺了……」
「……」
路斯遇的呼吸似乎停了片刻。
我狐疑地抬頭時,就被人直接拽出了湯池。
茫然地看着他給我穿上乾淨的浴袍,然後就被牽着往房間走去。
我此時醉得有些腳步虛浮。
但好在房間不遠。
回房後,他捏捏我的後脖頸,跟擼貓一樣。
「方知有,自己洗還是我幫你?」
「自己。」
我勉強還殘留一點理智,自己關好門進去洗澡。
路斯遇沒走。
他的身影隱隱在門口可以透出來。
「我在門口,你不舒服喊我。」
「唔,好。」
此時酒意已經上頭的我顧不上多思考,直接脫了衣服開始胡亂沖洗着。
先洗頭。
再打沐浴露,哦,那個地方也要洗洗,不然湯池總是有點不乾淨。
沐浴露呢?
嗯?
我兩眼矇矓地扭頭找着。
壓根沒注意到腳下有一攤溼滑的東西,直接踩了上去。
啪的一聲悶響,伴隨着瓶瓶罐罐被帶下來的聲音。
我已經四仰八叉,摔倒在地。
「嘶——」
我痛呼出聲,滿腦子酒意瞬間被摔掉一半。
正要摸索着站起來時,衛生間就直接被人匆忙打開。
路斯遇一臉緊張地衝了進來。
「方知有,你摔——」
可他的話音在看到我狼狽叉開腿時,戛然而止。
安靜。
浴室裏是死一般的安靜。
「這就是你一直隱藏的祕密?」
路斯遇的眸色深不見底。
我一抖。
酒在剎那間全醒了。

-6-
我哆哆嗦嗦地起身,混亂扯過一邊的浴袍裹在身上。
根本不敢看衛生間門口的路斯遇,也顧不上剛剛被摔痛的腿。
滿腦子就只有一句話。
跑,趕緊跑。
可剛要躥出衛生間門口,我的胳膊就被人拉住。
路斯遇看着我,眉頭微蹙。
「去哪兒?」
我倉皇掙扎。
「放、放開!」
路斯遇沒放,好像嘆了口氣。
然後他拽着我回房。
在我又要掙扎之際,路斯遇直接捏住我的後脖頸,強勢不容反抗。
語氣卻溫和起來。
「方知有,坐下等我一會兒。」
「別跑,好嗎?」
我哪敢說不。
只能驚慌地點頭,隨便坐下。
路斯遇轉身出門。
房間裏一下子只剩我一個人。
操蛋和恐慌之情鋪天蓋地,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慌,不能慌。
這麼多年的交情,路斯遇應該不會告訴其他人。
如果他非要說,我就求他,威脅他,實在不行給他錢。
軟硬兼施下,他應該會幫我保密。
畢竟他人品好。
在我惴惴不安地醞釀措辭時,路斯遇很快就回來了。
他手裏提着兩個袋子,面色一如既往很冷淡。
只是走得可能有點急,呼吸有點喘。
「跌傷止痛的噴霧和蜂蜜水。」
「你先喝蜂蜜水醒醒酒,我幫你上藥,剛剛摔的是這條腿?」
說着他蹲在我面前,用手碰了碰我其中一條腿。
「嗯……」
我看着他,梗着脖子決定主動攤牌。
「路斯遇,你剛剛看到了是吧?」
「看到什麼?」
他垂眸研究着止痛噴霧,老神在在說道。
我用腳踢了他一下,憤憤道:
「別給老子裝。」
「嗯,看到了。」
就知道他看到了。
我壓下慌亂,嗓音艱澀:
「你、你別多想,我可不是怪物,出生時我就成了這樣。」
我簡短解釋了一下,然後語氣軟了幾分。
「路斯遇,你看在咱們這麼多年交情的分兒上,還有我爸媽和你爸媽也是好友,你就別把這件事說出去了。」
「我求你了,說出去我這輩子就毀了。」
「不然,不然我就和你同歸於盡,咱倆都別活。」
軟硬話都放出來後,路斯遇終於研究完了那瓶噴霧的用途。
他撩起眼皮,眼睛黑漆漆的。
但隱隱帶着奇怪的燙和壓不住的欣喜。
「我不說,但我有個條件。」
「你說,我都答應。」
我立馬眼睛一亮。
有條件的交換總比心驚膽戰來得好。
只聽路斯遇慢條斯理地開口:
「方知有,你讓我看看,我就不說,行嗎?」

-7-
我直接驚住,不可置信地反問:
「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看看,可以嗎?」
驚訝之情轉化爲操蛋之情。
我眼睛瞪圓:「你是變態嗎?」
「路斯遇,我可是男生,不是女生。」
路斯遇語氣淡淡。
「我就好奇。」
我怒目而視,一時間臉氣得通紅。
「好奇也不行,你看我、看我那裏,這算什麼?!」
路斯遇點頭。
「行吧,不看了,但是我不保證這件事會不會被別人知道。」
「你威脅我?」
「不,我不是在威脅你。」
路斯遇鉗制住我激動時掙扎的腿,認真而平靜地和我對視。
目光裏面帶着安撫意味。
「我只是讓你有點安全感。換言之,方知有,你可以信任我,把祕密交給我。」
心裏的惶恐和緊張一下子被抹平。
要是別的人說這種「我看看就幫你保密」的狗屁話,我能直接讓那人腦袋開花。
可說這話的是路斯遇。
除了父母,他是陪伴我最久的好兄弟。
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雖然有時候管我管得跟個孫子一樣,但我此時就是放鬆下來。
莫名有一種直覺,路斯遇是會站到我這邊的。
我眼睫一顫,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那你看完,別笑話我。」
「但凡你敢笑一聲,老子今天絕對和你拼了。」
「不會。」
路斯遇的喉結動了動,聲音微啞。
我咬下脣,站起身……
等我紅着臉把衣服穿好時,路斯遇的視線還落在我身上。
目光幽幽。
晦暗一片。
我沒好氣道:「是太難看把你看傻了?」
路斯遇幫我整理着衣角。
指尖偶爾擦過我的腰,有點燙。
「不難看,挺漂亮的。」
「漂亮個鬼,你別說這種騷話,變態。」
我彆扭地撇撇嘴,耳根泛紅一片。
分不清是羞的還是惱的。
「真的,很神奇。」
「哪裏神奇,跟怪物一樣。」
「纔不是怪物,反而像是造物主欽定的一種特殊帥哥。」
「我算帥哥,那你算什麼?」
「我啊,算是造物主隨手甩的小泥點子吧。」
我被他這話直接逗樂。
心裏最後的那點緊張和害怕之情也消失殆盡。
直接輕踢了他一腳。
「你這什麼狗屁話?」
路斯遇也笑了一下。
一向冷冷淡淡的人笑起來,還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他幫我處理好摔傷的地方,聲音輕且溫,跟哄人一樣。
就是啞得厲害。
「去睡吧。」
「那你呢?」
「我還沒洗澡。」
「哦哦,那你洗。」
我乖乖點頭躺下。
路斯遇拿着換洗衣服去了衛生間。
隔着磨砂玻璃,我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他雙開門公狗腰的好身材。
心裏不由得隱隱羨慕。
唉!
我要是也是個正常男生就好了。
雖然不奢求會有他這樣優秀,但起碼不用擔驚受怕。
自卑之情和今晚過於緊張的情緒退去後的疲乏感交織在一起,我抱着被子很快睡着了。
只是睡意矇矓間,感覺衛生間的嘩嘩水聲持續了很久。

-8-
也不知道最後路斯遇是什麼時候洗完睡覺的。
反正等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跟八爪魚一樣趴在他懷裏。
一條腿大大咧咧地架在他的胯上。
而他的胳膊圈在我腰間,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額頭。
怎麼說呢。
就是相當不可描述。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是我睡相不要臉,還是路斯遇在耍流氓。
我眨眨眼,準備悄悄和他挪開一點距離。
不然等他醒來看到這個姿勢,我尷尬,他也尷尬。
但是剛動了一點,腰上那隻手就突然用力按住。
同時路斯遇明顯帶着睡意的聲音響起。
「別動,再睡會兒。」
我僵在那裏確實沒敢再動彈。
因爲剛剛路斯遇一按,我倆原本還有點空隙的距離現在隱隱貼在一起。
包括……
我磨磨後槽牙。
靠,這狗東西真沒白長這麼高的個子。
真朝氣蓬勃。
估摸着路斯遇再次睡過去後,我又悄悄地準備起身。
結果還沒動,路斯遇嘟囔着先動了一下。
這一動,稱得上是驚世駭俗。
我眼睛猛地睜大,頭皮發麻。
隨即抬腳狠狠一踹,連滾帶爬地拉開距離。
「路斯遇,你要不要臉?!」
男生被我差點踹下牀。
他有些茫然地睜開眼,很快就意識到什麼,啞聲道歉:
「抱歉。是我睡糊塗了,剛剛弄痛你沒?」
他坐起身,想要靠近我。
我彆扭地躲開。
「沒,我把你踹開了。」
「下次可以更用勁一點。」
「放心,沒有下次,有的話絕對踹死你。」
我咬牙切齒地懟完他便直接轉身下牀去洗漱。
可臉卻依然燒紅。

-9-
洗漱完後,我倆和大壯他們會合。
又美美地泡了溫泉、喫了海鮮自助後,便準備各回各家。
因爲回城的班車得下午纔有,所以中午一夥人便窩在一間房裏開始玩喫雞遊戲。
熱鬧不已。
我不太會玩這種遊戲,但此時有點手癢。
於是直接理直氣壯地看向路斯遇。
「你教我玩。」
「你不是暈 3D?」
「玩兩把可能就不暈了唄。」
「那你來,我教你。」
路斯遇答應了。
我起身,想坐到他身邊,結果他卻蹭了蹭我的手。
「坐我前面,看得更清楚。」
「前面?」
我眉心一蹙。
不是,那個姿勢有點太基了吧。
再加上我倆早上有點小尷尬……
看我猶豫,路斯遇指了指旁邊不知道何時打鬧成一團的大壯幾人。
他們幾個正十分基佬地互相打鬧。
嘴裏還嚷嚷着叫爸爸。
我靜默片刻後,坐到了路斯遇身前。
爲了防止再出現今天早上的窘況,我壓低聲Ţū́₆音警告。
「你離我遠點,不許貼着我,尤其,尤其是那裏。」
「知道了。」
路斯遇從ṭūₗ身後虛虛地環住我,開始教我玩遊戲。
起初我還能勉強集中一點注意力。
但慢慢地就有些心不在焉起來。
因爲身後這人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他呼出的氣輕飄飄地打在我耳朵上,即使隔着一點距離,我也能感覺到他說話時微震的胸膛。
以及他握着我的手去掃射人時微燙的掌心。
怪不得那羣妹子迷他迷得要死。
靠,這整得我有時候都莫名有點呼吸困難。
「發什麼呆,都人體描邊大師了。」
路斯遇晃晃我,揶揄地打趣。
我回神,冷哼一聲故作自然地起身。
「說明你教得很垃圾,不玩了,你們玩吧。」
說完,我就徑直離開房間準備透透氣。
感覺再和他抱一會兒,都有種窒息的錯覺。
只是在我出門時,一直有道視線落在我脊背上。
不偏不倚。

-10-
從溫泉回來後,我在家繼續擺爛了幾天。
偶爾無聊了就上樓找路斯遇玩。
自從祕密被揭露後,他對我的態度一如既往,甚至還更好了。
稱得上任我予取予求。
讓我徹底放下了心。
就是有一點很怪,路斯遇好像更喜歡和我進行肢體接觸了。
他總是摸我的臉,揉我的後脖頸,輕捏我的手。
藉着教我打遊戲的名義把我圈在那裏。
中間的那點距離逐漸縮短,直到胸膛真的貼上我的脊背。
有時候某些地方的不經意接觸更是讓我面紅耳赤。
我感覺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來。
畢竟大壯他們基起來,比我倆都過分。
那天晚上,他下巴輕放在我的肩膀上。
聲音低沉地教我玩喫着雞遊戲。
我撿起一個八倍鏡後,聳聳肩膀想甩開他。
「熱得要死,你別靠我那麼近。」
「那我把暖氣關一會兒。」
「算了,大冬天關了又冷,但是你這麼黏人,跟狗一樣,有點煩啊。」
他故意撞撞我:「說誰狗呢?」
我不怵他,直接惡劣道:「你啊,你天天這麼抱我,小心妹子們以爲你是基佬,到時候妹子都跑了。」
身後的男生靜默片刻。
「我就是的話怎麼辦?」
手機裏,遊戲人物翻牆的動作一滑,直接摔下來掉了不少血。
我茫然地回頭追問:「你剛剛說什麼?」
路斯遇放開我一點,視線和我對視。
「我說,我就是基佬,並不在意她們什麼想法。」
我眼皮一顫。
「你別胡說!」
「真的。」
「我看你是最近腦子壞掉了!」
我把手機慌亂扔給他,噌地起身。
「我先回家了。」
說完,我沒敢看他此刻是什麼表情,直接腳底一抹油,溜了。
回到家後,我久久不能平靜。
驚訝過後又有點愧疚。
人家知道我是個不男不女的怪物後,沒有歧視,沒有害怕,還對我更好了。
可是我剛剛的逃跑好像傷到了路斯遇。
搞得我多歧視他的性取向一樣。
一點也不爺們兒。
我蹭蹭枕頭,想找他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索性直接窩進被子裏睡覺,心情煩躁不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艱難地睡着。
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場景正是剛剛在他家玩遊戲的場景。
只不過在夢裏,路斯遇承認完自己的性取向後,向我表白了。
他潮溼溫熱的氣息撲在我耳畔。
「方知有,我喜歡的是你。」
「你的哪裏我都喜歡。」
「包括那個小漂亮。」
夢裏的我愕然怔住。
卻被他抱到腿上,低頭親住。
等我猛地驚醒坐起時,整個人滿身是汗。
隔了一會兒,我哆嗦着無措地打開牀頭燈,拉開了睡褲。
低頭一瞅。
頓時生無可戀地飆了幾句髒話,狂捶枕頭。
完犢子。
我做春夢就算了,還莫名臭不要臉地整這麼激動。
都怨路斯遇。
都怨他!

-11-
這一場夢給ṱű₈我差點弄破防,好幾天都刻意躲着路斯遇。
男生很聰明,自然也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
他沒找我,沒挑明。
只是不遠不近地看着我。
直到過年前不久。
我爸媽要臨時回老家,今年的最後一次複查陪不了我。
「小有,你真的要一個人去檢查身體嗎?」
我媽愁眉苦臉,面含擔憂。
我安慰道:「嗯呢,反正王醫生我都那麼熟悉了,就是去例行檢查而已。」
「不行,我讓你爸留下來陪你。」
「不用,爺爺的事情不是很急嗎?」
「那你必須找人陪你,你一個人爸爸媽媽真的不放心,可是其他人陪你,就會知道你的事。」
看他倆這個爲難的樣子,我沉默片刻。
最後有些無奈地摳摳手。
「有其他人知道了,他可以陪我去醫院。」
「誰呀?」
「路斯遇唄。」
爸媽面面相覷。
我簡單解釋了那天的意外,最後低着頭小聲道:
「他也沒嫌棄我,還對我挺好的。」
爸媽這才鬆了口氣。
媽媽點頭:「是斯遇的話,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只要不是什麼別有用心的人來傷害你就行。」
「他纔不會。」
我輕嗤了一下,嘴角卻不自覺微勾。
當晚爸媽離開。
估摸着路斯遇應該是剛洗完澡,我拿着手機戳開了某人的頭像。
【明天有事嗎,陪我去趟醫院唄。】
對面秒回:【生病了?哪裏不舒服?】
【沒,我每年都要檢查一次。】
【檢查哪裏?】
我臉一繃,有點燙。
【除了那個,還有哪個?】
【今年我爸媽有事不在,他們擔心我粗心大意忘記醫生說的重要事情,所以想讓你陪我去。】
【好。】
路斯遇答應了。
冷戰自然再次結束。
我捏着手機,沒忍住還是把這幾天心裏的話問出來。
【你那天說的話是真的嗎,就你說你是基佬的事情。】
【嗯。】
【你怎麼確定的,萬一你只是感覺錯了呢。】
路斯遇半晌沒說話。
只是他的名字不時變成正在輸入中,活像在寫什麼小作文。
當我等得有點不耐煩時,他卻只發過來兩句話。
【因爲我有了喜歡的男生,我想親他,抱他。】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男孩子。只是他很粗心,一直沒察覺到我的喜歡而已。】

-12-
路斯遇第二天來到我家時,我頂着一對大黑眼圈,神色萎靡。
他垂眸看着我。
「沒睡好?」
我打了個哈欠,眼神遊離,不敢看他。
「嗯……」
「車上睡會兒吧。」
「好。」
路斯遇神色自若地幫我拿着包,另一隻手環搭在我的肩上。
而我卻有點不自在起來,頻頻偷看向他。
看他高挺的鼻樑,英挺的眉眼,流暢的下頜線……
昨晚,我一直Ţű̂⁶在思考路斯遇喜歡的男生會是誰。
我和他從幼兒園到大學都在一個學校,就算偶爾不在一個班裏,我倆身邊的朋友也都彼此認識。
託那張臉的福,路斯遇斬女也斬男。
不過他卻一直都果斷拒絕早戀,搞得我連調侃他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突然說有了喜歡的人,着實讓我頭腦發矇。
我勉強盤點出幾個身邊算是粗心的男生。
大壯算一個。
但是路斯遇之前覺得他聒噪,無情拉黑了他幾次。
所以大壯不是。
二黑算一個。
可二黑是個黑皮體育生,個子比路斯遇也高點。
路斯遇這麼強勢的人,他怎麼着也得是上面那個吧!
所以二黑排除。
結果一輪排除下來,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他認識了我不認識的男生?
並且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搞暗戀這種純情的事情?
靠。
這些可能性讓我的心裏又酸又悶。
我把這歸根於好兄弟即將脫單時產生的友情佔有慾。
只是……
他要是真的和別的男人跑了,我一個小怪物可怎麼辦?
我看着路斯遇在車窗上映出的倒影,神思恍惚。

-13-
帶着路斯遇來到醫院後,一直給我檢查的醫生休假不在。
是一個陌生醫生給我檢查的。
大約我的情況着實有些反人類,他頻頻用一種看動物園猴子的表情打量着我。
我本就因爲自己的異於常人而敏感不已,這下子更是僵硬緊張。
煎熬地等檢查結束後,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便先行離開。
我慢吞吞地坐起來擦着身上的耦合劑,自尊全無。
「方知有?」
路斯遇的聲音在簾子外面響起。
「完了嗎?」
「還沒。」
我這話聲音一出,自己都嚇了一跳。
因爲感覺快哭了一樣,又低又悶。
路斯遇自然也感覺到了,他淡聲道:「怎麼了?」
「沒事,我身上塗了很多耦合劑,你等我擦擦就好。」
「這個醫生怎麼給我弄這麼多,擦都擦不完。」
我有點惱火了。
紙巾的摩擦聲唰唰響,皮膚通紅。
「要我幫你擦嗎?」
「不要!」
路斯遇沒說話,安靜地站在簾子後面等着。
我繼續低頭自己擦着,結果發現褲子上也沾了很多,整個人就有點崩潰。
直接懨懨地呼喚着某人。
「路斯遇,你還是幫我擦擦吧,我一個人擦不過來。」
「好。」
路斯遇立馬掀簾進來。
自然地,他第一眼就能掃到我的祕密。
我下意識地並住腿。
男生卻移開了視線,先扯了張乾淨的紙幫我擦眼淚。
「哭什麼?」
「就是覺得我挺廢物,連耦合劑都擦不乾淨。」
「沒關係,我幫你擦,一直幫你擦。」
他的眉眼本來就很好看。
這麼溫柔地看着我時,讓我感覺到了成噸的安全感。
我眨眨眼,隨即放鬆。

-14-
路斯遇給我擦乾淨後,讓我站到地上。
冬天天氣冷,衣服有好幾層。
男生稍稍彎腰。
一件一件地幫我穿好。
我紅着臉把額頭抵在他肩膀上,腿軟得不得了。
壓根不敢睜眼。
可閉上眼後都是剛剛男生那指骨修長的大手捏着紙給我認真擦拭的畫面。
不像對待髒東西,而是珍寶。
「路斯遇。」
「嗯?」
「你追到那個喜歡的男生以後,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路斯遇幫我係着運動褲的帶子,語氣平淡無波。
「你想讓我一直對你好嗎?」
「想啊,沒了你,誰和我做哥們。」
「是嗎?」
路斯遇最後整理好我的毛衣下襬。
神情冷酷地後退半步,眸光很深很重。
讓我一時間有些看不懂。
「可我的這份好,只給喜歡的人,不給哥們。」
我動了動嘴巴想說點什麼時,檢查室的門被陌生人推開。
下一個檢查的病人開始催促了。
路斯遇轉頭先離開。
我蒙了一瞬只好跟上他。
安靜無言地回到家,我進門他上樓。
我看着他的背影,總感覺要失去他一樣。
心裏惶恐不安,空落落的。
和媽媽打電話說完檢查結果很好後,媽媽忽然問我今天是不是不開心。
我沉默片刻。
「媽,我是個怪物嗎?」
媽媽聲音很溫柔。
「不是,你是小帥哥,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男生。」
「我將來要和女孩子結婚嗎?」
「你想結就結,不想結就和爸爸媽媽一起就好。」
「那男孩子呢?」
我小聲說着。
媽媽一怔:「什麼?」
我心虛地重複:「那我要是和一個男孩子在一起,可以嗎?」
媽媽安靜了一會兒,然後笑了笑。
「可以,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
掛了媽媽的電話後,我穿鞋出門上樓。
去找路斯遇。
媽媽說得對。
我開心就好。
路斯遇有喜歡的人,我不開心。
他將來不會只對我好,我也不開心。
所以我要圈住他。
見鬼的友情佔有慾。
我要做就做他喜歡的人。

-15-
我直接砰砰敲開路斯遇家的門。
他看到我,立馬眉心一蹙,把我扯了進去。
語氣很是冷硬。
「方知有,大冬天的,你就穿個半袖上來?」
我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
「這不是急着上來見你嗎?」
「見我幹什麼?」
男生拽着我往他房間裏走去,剛剛的冷硬緩和了不少。
「在想你在醫院裏和我說的話。」
路斯遇瞥了我一眼, 反手把房間門關上。
「什麼話?」
「你說只對喜歡的人好,那我想爭取一下。」
「什麼?」
正幫我找衣服穿的男生動作一頓,猛然回頭。
滿是不可置信。
我清清嗓子, 認真道:
「你看, 我這樣子也不能耽誤人家女生了, 只能找個男生談戀愛。」
「然後巧了, 現在你喜歡男生。」
「你說咱倆知根知底,關係這麼到位,談個戀愛應該也不是難事。」
「我想在你這裏插個隊,讓我追求你一下,和你心上人共同競爭,成嗎?」
這一番話說得我有點口乾舌燥。
主要還是緊張。
我怕路斯遇爲了他的心上人直接拒絕我。
那我就只能放大招了。
片刻後,路斯遇有了動作。
他拿出一件質地柔軟的毛衣, 站到我身前。
「先穿上。」
「哦。」
我聽話地穿上, 邊穿邊追問。
「路斯遇,行不行啊?」
「行。」
「不行的話,我就——」
話說一半,我突然意識到什麼,噌地從毛衣裏鑽出來。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行。」
路斯遇彎腰, 壓了壓我因爲靜電翹起的頭髮。
然後那隻手順延下來, 摸了摸我的耳朵,最後托住了我的臉。
冷淡的眉眼裏是藏不住的溫和熱切。
「你其實不用追我,我完全同意。」

-16-
我還以爲這件事要軟磨硬泡好久,沒想到幾句話就成了。
一時間都矇住了。
好半晌才茫然追問:「爲什麼?」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
「幾句話就同意了, 那你這純渣男啊。」
路斯遇嘆了一口氣,掐了掐我的臉。
「方知有, 你真的很粗心。」
「我哪有?」
「那你怎麼看不出來這個心上人是你呢?」
「?」
我徹底凌亂了。
他心上人是誰?
我?
我是他什麼?
心上人?!
媽呀?
路斯遇這個狗東西竟然早就盯上了我的屁股?
怪不得每次我幫忙給他送情書, 他都拒絕, 還給我甩臉子。
怪不得高中時他非逼着我學習,硬是讓我擦邊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怪不得我大學時隨口一句想喫什麼, 正忙着項目的他也會連夜給我送過來。
大壯調侃路斯遇這是寵兒子。
哪是寵兒子?
是喜歡罷了。
也怪不得,他可以接納我怪異的一切, 甚至還視如珍寶。
我相當嘚瑟。
直接用穿着拖鞋的腳踩了踩他的腳。
「那你幹嘛不早說?」
「我以爲你嫌棄我,怎麼敢說?」
「纔沒有,我只是害怕。」
「現在還怕嗎?」
我搖搖頭,笑嘻嘻地起身抱住他的脖子。
「不怕了。一點也不怕了。」
「路斯遇,好喜歡你啊。你要一直對我好。」
男生攬住我的腰,親吻密密匝匝地落在我臉上。
「好,只對你好。」
「嘻嘻那我今晚在你家睡覺吧,我一個人不想回去。」
心意相通後, 我壓根不想離開他。
路斯遇倒也巴不得我黏着他。
躺在他的懷裏昏昏欲睡不想回家時, 他突然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剛剛說我不答應的話,你就幹什麼?」
「!」
我眼皮一顫。
在男生的灼灼目光裏轉頭, 彆扭又尷尬道:「我、我就脫褲子。」
「脫褲子幹嘛?」
「讓你……」
那兩個字我說得很羞恥很小聲。
路斯遇喉結一動。
「還有呢?」
「還有什麼, 看還不夠嗎,你別太過分。」
只見男生低頭親我一下,聲音很低。
「還想這樣,可以嗎?」
我渾身一抖。
片刻後, 主動往他懷裏縮了縮,無聲地同意了。
只是在朦朦朧朧間,我忽然想到一句話。
遇上路斯遇。
靠。
我註定被欺負。
(正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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