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敘是執行官,也是我的培育者。
爲了不和他分開。
小時候我非要當他的兒子。
把邊敘氣得跳腳。
可長大後,我才知道。
原來他是想讓我做他的愛人。
-1-
「事情就是這樣……是我疏忽了,我願意接受懲罰。」我低着頭,把整件事情對邊敘如實相告。
雖說我是新生系統,但第一個任務就把小世界主角的設定搞錯了。
這個失誤有點大。
「餘蘅,我沒把你當兒子養過。」邊敘突然開口。
我愣了片刻,瞬間明白他聽到了許風在門口對我說的話。
「別怕,執行官不會生氣的,他把你當兒子養,怎麼可能因爲這種事去處罰你?你太緊張了。」
……
我抿了抿脣,心裏有些酸澀:「嗯,我知道的。」
五歲起,我就知道邊敘沒把我當兒子養。
我在他心裏沒有那麼高的地位。
「你和許風關係很好?」邊敘又問了一ƭũ₁句。
嗯?
怎麼突然問這個?
「嗯,還可以。」
許風和我是同時培育出來的新系統。
我和他關係還不錯。
邊敘微皺眉頭,語氣有些不悅:「餘蘅,和人相處要保持適當的距離,就算好朋友,也不能太親密。」
又來了。
邊敘嘴上說不把我當兒子養。
可每次都像個長輩一樣對我管東管西的。
不給名分,還想管我。
渣男。
我不太高興地反駁:「我沒有和他親密。」
邊敘手指敲了敲桌子,語氣加重:「我看到他摸你的手了。」
又是我進門前的事。
他這是什麼癖好。
不僅偷聽還偷看。
我莫名感到不爽。
不是因爲邊敘的偷聽偷看。
而是我討厭這種不清不楚的關心。
他不把我當兒子看,那以什麼身份這樣管我?
「我躲開了。」我頓了頓,膽大包天地說了一句,「而且,我又不是你兒子,你管我和誰親密。」
「餘蘅!」邊敘沉了臉。
他又兇我。
我怒上心頭,不管不顧道:
「本來就是!你自己說的不把我當兒子養!
「那你憑什麼管我!
「我和誰交朋友,和誰親密,都是我自己的事,你根本沒資格管!」
「餘蘅!」邊敘重重拍了下桌子,胸口不停地起伏。
看得出來,被我氣狠了。
上次他反應這麼大,還是在我 12 歲那年。
當時我不小心進了他的書房。
他也是這麼沉着臉,喊我的名字,然後告訴我那間房不能隨便進去。
養我,關心我,也防我。
我眼神一黯,破罐子破摔:「邊敘,我已經 18 了,你可以不再養我——」
「住口!」邊敘打斷了我,他按了按額頭,強忍着怒氣說,「你自己去禁閉室。」
我不明白。
既然不想讓我當他兒子,那我走不是正合他意嗎?
爲什麼他還要生氣?
我沉默片刻,扭頭就走。
沒注意到邊敘臉上一閃而過的糾結。
-2-
「怎麼樣?我就說沒事吧!走,我們去喫飯。」
我沒想到許風還在外面等我。
想起邊敘說的話,我稍微側了側身和許風拉開了一點距離。
我不喜歡做讓邊敘不高興的事。
當然,剛剛的吵架除外。
那是他先讓我不高興的。
「你自己去喫吧!我要去禁閉室。」
「什麼?!執行官居然關你禁閉了?!他拿你當兒子,居然——」
我無奈地開口:「他沒拿我當兒子養。」
從來沒有。
在Ťŭₔ主神空間,所有的系統全部是由主腦孕育出來的。
祂在宇宙中挑選各種優質「意識」。
然後放到培育室。
經過上百年時間,便會培育出和人一模一樣的「新生人」
也就是系統。
按理說,每個系統甦醒後都會在培育中心統一接受爲期 18 年的義務教育。
可我不一樣,我甦醒後便被邊敘接到身邊親自撫養。
5 歲那年,授課老師說,我們的母親是孕育我們的主腦。
這是我們最親密的人。
但我覺得邊敘在我心裏的地位和主腦母親差不多。
於是我便自作主張地把邊敘放在了父親的位置上。
甚至還爲他精心準備了父親節禮物——表演了一首《好爸爸》。
又唱又跳。
結果邊敘一點都不高興,一張臉冷得不行:「阿蘅,你記着,我不會把你當兒子養,我也不是你爸爸。
「我就是你的一個朋友,以後不準再把我喊爸。
「也不準偷偷在心裏喊。」
我抽抽搭搭地應了聲「好」。
心裏難過得不行。
我喜歡邊敘,纔想讓他成爲我最親密的人。
可邊敘不僅不想,還十分抗拒。
雖然那天邊敘抱着我哄了好久,還發誓會一輩子喜歡我。
但我心裏始終有個坎。
邊敘不願意和我成爲最親密的人。
再後來,隨着年齡的增大,我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我和邊敘之間不存在任何特殊的關係。
他可以隨時丟下我。
所以,我其實不是非要做邊敘的兒子,我只是想和邊敘有着可以名正言順拉扯一輩子的關係。
我不想和他分開。
「咔嗒」一聲。
有人進來了。
能夠自由進出禁閉室的除了執行官還會有誰?
我立馬低下了頭,不想看他。
邊敘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後腦勺。
恍惚間,我似乎聞到了一點酒味Ṱű₈。
邊敘喝酒了?
半晌過去,他依舊不說話,我忍不住了,抬頭和他對視,說話帶刺:「看什麼看!我允許你看了嗎!」
邊敘那雙往日宛如深潭的眸子裏,現在卻變得十分朦朧。
他不僅喝酒了,還喝醉了。
「阿蘅。」邊敘的語氣溺得出水來。
「嗯,怎……怎麼了?」我眨了眨眼,突然有些慌。
邊敘脣角微揚,俯下身靠近我:「阿蘅。」
我下意識想往後退,卻被邊敘捏住了下巴。
「邊敘,怎、怎麼了?」
下一秒,嘴脣上傳來了溫熱的觸感。
我瞳孔驟縮。
邊敘……親了我。
「邊敘,你——唔。」
我一張嘴,反而給了邊敘機會。
讓他肆意地攻城略地。
良久,邊敘鬆開我。
我趴在他懷裏緩緩喘氣。
原來,這就是接吻嗎?
好奇妙。
好舒服。
我還想再親一次。
「邊敘,可以再親一次嗎?」我仰頭,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邊敘。
邊敘戳了下我的臉,茫然開口:「你是真的餘蘅嗎?」
真的餘蘅?
難不成還有假的?
看來是真喝糊塗了。
我點點頭,沒在意他的醉話:「當然是真的,我是餘蘅。
「邊敘,你可以再親我一次嗎?」
我想再體驗一次渾身酥軟的感覺。
「不,我要懲罰你。」
懲罰我?
難道是因爲我執行任務時犯的那個錯?
「好吧,那懲罰完,可以再親我一次嗎?」
邊敘面色不改:「好。」
然後一把抱起我,打開了某個暗門。
我:「?」
-3-
第二天早上,我渾身痠軟地醒來。
邊敘正好背對我在穿衣服。
我看着他背上顯眼的抓痕,迷迷糊糊地開口:「那是我抓的嗎?」
邊敘一頓,穿衣服的動作明顯快了起來。
「嗯,身上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慢慢悠悠地坐直,拽住邊敘的衣角,有點委屈:「屁股不舒服,腰不舒服,大腿根也不舒服,嘴巴也疼。」
說着,我又低下頭看了眼胸前,有些震驚。
好多印子。
還有我的……也腫腫的。
我疑惑不解:
「邊敘,這就是你的懲罰方式嗎?
「就因爲我重置數據時犯錯了?」
邊敘喉結上下滑動了下:「不是,我沒有懲罰你。」
「可你昨晚說了要懲罰我後,就對我做了這些。」
「我……」邊敘張了張嘴,臉色有些難看,「抱歉,我昨晚喝多了,我——」
我直覺ŧũ̂⁽邊敘後面的話,是我不想聽的,於是我打斷了他:「你也會這麼懲罰別人嗎?」
邊敘搖了搖頭,強調:「不會,而且這不是懲罰。」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還可以做這種事呢?」得到滿意的回答,我便直接問出了口。
雖然我現在感覺渾身不適。
可昨晚真的很舒服。
和接吻不分上下。
我還想體驗。
邊敘僵了片刻,嘆了口氣:「阿蘅,你的性教育課是不是完全沒聽過?」
「嗷,是的,我們這一期只有我和許風兩個新系統,講課的老師就讓我們自己看書。」
邊敘語氣有些疲憊:「你沒看?」
我理直氣壯:「是啊,又不考試。」
不知道爲什麼,邊敘的臉色更難看了。
好吧,看來那本書很重要。
我拽着邊敘的Ťù²手輕輕晃了晃:「你別生氣,我回去就看。」
「仔細看,認真看。」邊敘黑沉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拜讀!」我態度誠懇。
見邊敘面色稍霽,我又大着膽子拽住邊敘的領帶,往下扯了扯:「邊敘,可以再親一口嗎?」
邊敘目光落在我的嘴脣上:「嘴巴不疼了?」
疼。
可我還是想親。
我喜歡和邊敘接吻的感覺。
「你親一口就不疼了。」我張嘴就來。
邊敘晦澀不明地盯着我,緩緩低頭
我閉上眼睛,等待被親親。
然而下一秒,邊敘就猛地抽出了領帶,冷淡道:「你什麼時候把書看完,什麼時候再說。」
我:「……」
回去我一定把這書翻爛!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內容這麼重要!
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讓邊敘拒絕我!
由於對接吻和愛愛的渴求,我堅決拒絕了邊敘讓我再休息一天的建議。
決定強忍着不適去把任務執行完。
好吧,更急的原因是邊敘告訴我,我不僅把主角的設定搞錯了,還讓兩個重要主角帶着記憶重生了!
這不全亂套了!
主神空間一天,任務世界兩週。
也不知道我那宿主能不能控制住局面……
「邊敘,親我一口。」走之前,我又拽着邊敘索吻。
我有什麼錯。
我只是想打啵。
邊敘冷酷拒絕:「不親。」
「親一口叭,就一口。」我可憐兮兮地開口,「哥哥。」
「哥哥~
「邊敘哥哥~親我一口叭~」
十分鐘後,我頂着個昏昏沉沉的腦子出了禁閉室。
我不懂其他的。
可親親真的好舒服。
讓我欲仙欲死。
嗚,「懲罰」也很舒服。
早知道,我 5 歲就該按着邊敘要親親了!
-4-
好巧不巧。
我回任務世界的時候,正巧碰上我的宿主遊川和主角謝霖纏纏綿綿。
遊川告訴我,只有相愛的人才會做這種事。
相愛的人……
怪不得邊敘說那不是懲罰。
原來他愛我。
嘻嘻。
雖然作爲一個新生系統,我還沒有徹底明白愛究竟是什麼。
但老師講過,愛是這個世間最偉大的情感,如果你愛一個人,那麼你會願意Ťüₙ爲他捨棄一切。
我願意爲主腦母親捨去一切。
也願意爲邊敘捨去一切。
所以,我是愛他的。
他也愛我。
我們彼此相愛。
嘻嘻。
等任務完成,我一定要親口告訴邊敘,我對他的愛。
可真的當我任務完成後,我的滿腔愛意卻尋不到人給予。
就在我回來的前一天,某個小世界發生了偏差,邊敘要去矯正。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重大事故沒個一月、兩月是回不來的。
於是我決定趁機開始第二個任務。
這樣我就能連着休兩個任務的假。
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和邊敘在一起。
完美。
第二任宿主和我溫柔的第一任宿主完全不同。
裴祺安有些變態。
甚至有些壞。
因爲他明明對另一個主角程現做了很親密的事,可他卻說他不愛他。
裴祺安說,沒有愛也可以做很親密的事情。
有親密的行爲也不一定代表有愛。
他還告訴我有一種行爲叫作潛規則,地位高的人利用地位低的人發泄慾望。
他說邊敘就是在對我進行潛規則。
我說,邊敘是愛我的,我和他之間不存在潛規則。
可他問我,邊敘有沒有說過愛我?有沒有提過要和我確定戀愛關係?
我語塞了。
邊敘沒有說過愛我。
也沒有說要和我確定關係。
但我還是不相信裴祺安的話,因爲我覺得他對程現做了那些事情,是因爲他愛程現。
他只是嘴上不願意承認。
可沒過多久裴祺安對程現說愛了,他們甚至還確定了關係。
所以沒有說過愛我的邊敘真的愛我嗎?
我越想越心涼。
邊敘該是不愛我的。
畢竟他都不讓我做他兒子。
更別提愛人了。
或許他就是想用我來發泄慾望。
這麼多年來,我也沒見過他找過別人。
可能就是憋太久了。
我長得又好看。
他就沒忍住。
嗚,邊敘這個壞蛋。
利用我懵懂無知的心靈,佔我便宜。
我的初吻,我的初臀!
哼!我要向總局舉報他!
-5-
於是我第二次任務結束後,沒有先去找邊敘。
也沒有回我和他的家。
而是在我的工位上奮筆疾書。
【我餘蘅,代號 888,實名舉報耽美分局執行官邊敘……】
剛好,我聽許風說專門管理各分局的稽查部部長來了。
我決定要親手把這封舉報信交給他。
可真當我看着稽查部部長和邊敘一起出來時,我又不想給了。
邊敘雖然佔了我便宜,可我也舒服了。
如果我把他舉報了,他被關起來了。
那我以後找誰親嘴兒?!
找誰愛愛?!
我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人選,發現我只能接受和邊敘互相喫口水。
其他人……yue!
算了,潛規則就潛規則吧。
我好像我沒怎麼喫虧。
而且我以後還可以拿潛規則威脅邊敘,這樣他就不能隨意丟下我了。
嘖,我真是大聰明。
想通後,我便打算悄摸摸地離開。
「阿蘅?」
好的,離開失敗。
我把舉報信往衣服裏藏了藏,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欸、欸?是您在叫我嗎?」
喊我的人居然是稽查部部長黎近。
我認識他是因爲我在職位欄上見過他。
可他是第一次見我,怎麼還知道我的名字?
難不成是邊敘告訴他的?
我將目光移到邊敘身上,卻掃到了邊敘眼底的一抹痛ŧū́₈色。
嗯?
「阿蘅,很高興見到你,我是黎近。」黎近伸出右手。
我趕緊回握:「您好,您好,我是餘蘅。」
傳言果然都是假的,稽查部部長哪裏像個冰塊一樣冷酷無情了?
明明這麼平易近人。
黎近盯着我又莫名其妙說了一句:「幸好。」
我:「???」
幸好什麼?
黎近的眼神爲什麼那麼複雜。
有慶幸、高興、遺憾,還有難過。
我想問問原因。
但黎近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很快鬆開了手,轉頭向邊敘道別:「那我走了,後續麻煩你了。」
邊敘:「嗯,放心。」
走之前,黎近突然哥倆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阿蘅,我等着你和邊敘的喜酒。」
我的眼睛陡然睜大。
喜酒?!
難道邊敘已經考慮到這一步了?!
我瞬間忘了黎近的奇怪。
扭頭眼巴巴地望着邊敘。
邊敘眉梢輕挑:「看我幹什麼?」
「黎部長剛剛說的。」我暗示道。
「哦,喜——」邊敘眯了眯眼,看向我的左手,「你衣服裏藏的什麼?」
?!
我心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邊敘看到這封信絕對會氣炸的!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嘴上否認,左手卻一個勁地往後藏。
甚至打算先跑再說。
「拿來。」邊敘察覺到我的意圖,一隻手拽住了我的胳膊,另一隻手伸到面前。
我毫無意義地掙了兩下。
「你先答應我,無論是什麼,你都不準生氣。」我試圖尋求免死金牌。
邊敘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我一眼。
好的,被駁回了。
我嘆了口氣,視死如歸地交出了信。
「舉報信?」邊敘接過信打開。
「舉報執行官邊敘潛規則……性騷擾……欺我懵懂無知,佔我便宜……」
我眼瞅着邊敘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最後甚至氣得發笑。
最恐怖的是,邊敘已經翻來覆去把這封信看了好幾遍。
他的表情逐漸歸於平靜。
一點都看不出生過氣。
我喉嚨一緊,覺得莫名的慌亂。
「阿蘅,你真是這麼想的?」邊敘抬眸看我,神色複雜。
「不不不,這、這是我、我亂寫的,都怪我聽信了讒言,對不起,邊敘,是我的錯,我誤會你了。」我連忙否認。
「聽信了讒言?誰的讒言?」
「我上一個任務的宿主……」
我越說越心虛。
邊敘養了我這麼多年,我怎麼能這麼揣測他。
我真是過分。
「阿蘅,其實這封信也不是全無道理,我確實欺你懵懂無知——」
「沒有!你沒有!你沒有欺負我,我都明白,邊敘,我懂那些的。」我伸手捂住邊敘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
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會順着那封信把錯攬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邊敘總愛把我當小孩子。
他總覺得我長不大。
-6-
我知道自己在某些時候反應很遲鈍。
換句話說,就是我比別人笨。
原本邊敘沒有發現,我也沒有發現。
直到我去培育中心上課。
老師講的內容,我總是理解不了。
甚至有些益智遊戲,我也聽不懂。
那個時候,我才隱約發現我和別人不太一樣。
好在我當時沒有自卑那種想法。
第一時間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邊敘。
邊敘知道後,沒有嫌棄我,也沒有找老師另外打招呼。
只是每天晚上,我額外多了兩節課。
授課老師是邊敘,我是唯一的學生。
偶爾他不在,就由家裏的超智能機器人 67 教我。
總的來講,開了小竈後,我能慢慢跟上培育中心老師的進度了。
後來,隨着年齡的增大,我能更好地隱藏自己的這個缺陷。
天賦不夠,努力來湊。
我不用邊敘天天教我,我自己多看幾遍教材,多搜搜資料,也能弄懂。
只是慢一點罷了。
所以,我知道邊敘現在的憂慮。
他覺得我不懂。
不懂愛。
不懂那些親密代表着什麼。
可我已經看完那本書了,我知道那些親密的行爲不能和別人做。
我只想和邊敘。
至於愛,我覺得這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能力。
沒有人不懂愛。
也沒有人不會愛。
「邊敘,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委屈巴巴地湊到邊敘旁邊。
最終那封舉報信被我撕碎扔進了垃圾桶。
邊敘嘴上說了不生氣,可實際上悄悄生氣!
幾天過去,邊敘拒絕了我的每一次索吻。
沒有親親的滋潤,我真的很難受。
而且我還感覺,邊敘和我拉開了距離。
這是我最難受的一點。
邊敘切菜的動作不停:「阿蘅,我說過好幾次了,我沒有生氣。」
我捧着邊敘的臉,強迫他看向我:「那你不親我!」
邊敘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阿蘅,有沒有可能你對我只是長輩的依賴,因爲我那天錯誤的引導,你產生了錯覺,誤以爲喜歡我。」
我咬了咬牙,第一次有了想發火的感覺。
邊敘的嘴親起來那麼舒服,說話怎麼就這麼難聽。
「邊敘,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嗓音中染上了怒氣。
以前怎麼沒發現邊敘這麼擰巴?
明明每次親我的時候,兇得要死。
結果嘴上非要把我往外推。
「我不管,親我。」我兇巴巴地開口。
可邊敘沒有動,甚至轉過了頭。
我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委屈極了,鬆開了手,轉身就走:「行,你不親我,那我就去找許風!」
「你不是看了書嗎?還去找別人?」邊敘扣住我的手腕,語氣中帶着慍怒。
「反正你又不親我,我找誰不是一樣的!」
「餘蘅!」
「邊敘,你自己選,要麼你親我要麼別人親我。」
我故意逼他。
那本書說,相愛的人會對對方有佔有慾。
不會接受自己的愛人和其他人有親密的行爲。
我在賭。
賭邊敘捨不得。
可邊敘沉默了。
更沒有像某些小說中寫的那樣:生氣、拽住、強吻。
「邊敘,你討厭,我不要你了。」我帶着哭腔說,然後使勁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沒等我完全抽出,我又被一把拽了回去。
「你——唔—」
邊敘親得好凶。
我的舌頭好像破了。
直到我快呼吸不過來,邊敘才鬆開了我。
他的手緊緊攥着我的腰,深深地望着我:「餘蘅,不準討厭我,更不準不要我。」
我啞聲反問:「那你愛我嗎?你會丟下我嗎?」
邊敘沉沉地看了我幾秒,親了親我的額頭:「愛你。
「永遠不會丟下你。」
我彎了彎眼睛,高興地在他嘴上啄了幾下。
「我也愛你。」
-7-
「阿蘅,回你自己的房間去。」邊敘扯了扯被子,耐着性子哄道。
我悶在被窩裏,一動不動:「不要,我要和你睡。」
「阿蘅,人家結了婚的才一起睡。」
「那我們明天就去結!」
「……」邊敘被哽住了:「阿蘅,聽話,回你自己房間。」
我語氣堅定:「不要!今晚我就要和你睡!」
邊敘伸出手準備抱我,我先一步撒嬌:「邊敘,你要是把我抱走,我真的會難過的。」
好一會兒,邊敘嘆了口氣,隔着被子拍了拍我:「我去洗澡,你先睡。」
等浴室的關門聲響起,我才探出腦袋。
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將目光鎖定在了邊敘的衣櫃上。
兩分鐘後,我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紅了臉頰。
邊敘的襯衫還是有些短。
只能半遮不遮的。
不過書中說這種勾引人的效果是最好的。
除了那次邊敘喝醉了,我和邊敘之間便只剩了親親。
我不太滿足。
決定主動出手。
用襯衫誘惑他。
我給自己打了打氣。
悄悄站在了浴室門口。
但裏面的淅淅瀝瀝聲響了一會,我才輕輕轉動門把手。
偷偷進去。
「阿蘅,出去!」
「不!邊敘,我幫你洗。」
「不用,阿蘅,你——艹!」
「邊敘,我洗得好嗎?」
……
最後我躺在牀上,雙目失焦。
我再也不幹這事了。
失控的邊敘太嚇人了。
-8-
我沒想到再來一次這種事情,第 2 天早上邊敘還是不在。
上次是不懂。
這次我有點生氣了。
書上說,提上褲子不認人的男人都是壞東西。
我穿上拖鞋,在別墅轉了一圈。
都沒找到邊敘。
看來是出門了。
我盡力忽略掉心頭的那點失落,決定向邊敘電話問罪。
可下一秒,我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微敞着縫的書房上。
自從邊敘在我 12 歲時說過不准我進書房後,我的確沒有再進去過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
我和邊敘已經是最親密的人了。
我應該能進去吧。
其實是我很想知道邊敘在裏面藏着什麼祕密。
連我都不能知道。
我繼續在別墅掃了一圈,確定邊敘不在。
然後便偷偷摸摸地溜進了書房。
我沒敢上手翻,只在書房裏轉了轉,瞅了瞅。
也沒發現有什麼祕密。
就是很普通的一個書房,放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書和各種文件。
可直覺卻讓我注意到了那個關着的抽屜。
我猶豫片刻,打開了它。
然後我看到了一張照片。
等我伸手拿起,看清內容後,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這是一張合影。
邊敘親密地攬着一個人的肩,眼裏滿是愛意。
那人長得和我一模一樣。
但不是我。
因爲照片裏邊敘穿的制服還不是執行官的服裝,甚至那是 300 多年前的款式。
邊敘在 300 多年前就有愛人了……
所以這就是他撫養我的原因嗎?
因爲我和他的愛人長得像。
他在透過我看他。
我喉嚨發痛,眼淚倏地流了下來。
「邊敘,你個騙子。」
「阿蘅,你怎麼在這兒?」
這時,邊敘回來了。
我怎麼在這兒?
我轉頭一把將照片扔到了他臉上,質問:
「怎麼?這就是你不讓我在這兒的原因嗎?
「這就是你藏了這麼多年的祕密?
「邊敘,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怎麼能把我當作別人的替身?!」
邊敘怔了片刻,撿起照片:「阿蘅,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他沒有一點被戳穿的難堪。
反而還非常平靜。
我心裏更堵了。
「行,那你解釋。」
我倒要看看他能怎麼解釋。
「其實——喂,好,我馬上來。」
說到一半,邊敘突然接了個電話,然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呵,果然就像書上寫的那樣。
不負責的男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會找理由逃避。
我太失望了:
「你不用解釋了,我也不想——」
「阿蘅,去換件衣服,和我出去一趟。」
嗯?
讓我和他一起去?
我覷着他難看的臉色,心裏驀地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邊敘看向我,眼裏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們去參加葬禮。
「黎近的葬禮。」
我臉色一變,難以置信道:「黎近?!怎麼會?前幾天他不還好好的嗎?是因爲做任務嗎?」
邊敘垂下眼眸:「不是,他是自殺。」
自殺?!
直到坐上前往總局的飛行器,我依舊不太能接受黎近自殺了。
明明前幾天他還在很熱情地和我打招呼。
還說等着喫我和邊敘的喜酒。
這麼短短几天時間,他會選擇自殺呢。
我想問邊敘,但我能感受到他的情緒也十分低落。
他和黎近似乎是同期系統。
失去幾百年的朋友。
他一定比我更難過。
於是我決定先放下照片的事,主動伸手握住了邊敘。
幾乎同時邊敘緊緊地回握住我。
和我十指緊扣。
-9-
等到了葬禮現場後,我才發現,這不是黎近一個人的葬禮。
還有另一個人。
我看着禮堂中央那張合影。
心裏莫名有些刺痛。
那張照片和邊敘房間的很像,也是 300 多年前的。
黎近是被攬着的那個人。
他笑得很淡,可能看出他眼裏的溫柔。
而他身旁的那個人笑容燦爛。
一看就是個活潑熱情的人。
他們倆的關係看起來也很親密。
「邊敘,那個是?」我沒忍住問出了口。
邊敘默了默,輕聲回答:「那是黎近的愛人,宋越嶠。」
果然。
可是爲什麼這個名字我聽都沒有聽過?
也沒有在現有執行官的名冊上看到過他。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兩個人的葬禮,可邊敘最開始只說了黎近的名字。
但我知道,現在不是詢問的好時機。
「阿蘅,去和黎近說幾句話吧!」
輪到我送花的時候,邊敘忽然開口。
嗯?我和黎近都不熟,能說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邊敘又說:「說什麼都可以,他應該都想聽。」
「好吧。」我沒有推脫,拿着花站到了那張黑白照片面前。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容,我心裏好像更難過了。
「黎近,你說話不算話,不是說好了等着喫我和邊敘的喜酒嗎?怎麼就突然離開了?不過,我還是祝你和宋先生下輩子能再次遇見,然後長長久久。」
恍惚間,我腦中似乎閃過了什麼片段。
兩個男孩子相互碰杯:
「祝你和他長長久久。」
「也祝你和他長長久久。」
我想看清他們的臉,可怎麼也看不清。
「嘶。」我悶哼一聲。
邊敘發現了我的異常,兩步上前扶住我:「阿蘅,怎麼了?」
我捂住頭:「我頭好疼。」
「忍一下,我現在就帶你去醫修室。」邊敘攬着我離開。
我疼得睜不開眼,只能跟着邊敘的步伐。
可幾分鐘後,有人攔在了我們面前,語氣急迫:「邊執行官,E8001 號中心世界嚴重崩塌,請您前往支援。」
【餘執行官……嚴重坍塌,請前往支援。】
【報告總部,G1001 世界已徹底崩壞!無法修復!】
【報告總部,G1001 能量波過強,我無法開啓返回程序。】
【總部,請幫我轉告我的愛人,抱歉,婚禮要取消了。】
【我愛你,邊敘。】
……
我被突如其來的一團團記憶塞滿了腦子,完全無法思考。
可我還是在失去記憶前緊緊攥住了邊敘的手:「不準去。」
不準去支援。
我不要再失去一次愛人了。
-10-
我記起來了。
全都記起來了。
碰杯的男孩是我和黎近。
黎近不是邊敘的同期系統,而是我的同期系統。
是我最好的好朋友。
我叫餘蘅,主神空間第 6 批新生系統。
我花了 200 年成爲執行官。
在成爲執行官的第一年就遇到了新生系統邊敘。
他和黎近很像,總是冷冷的。
可我知道,他總喜歡偷偷地用着很熱烈的眼光注視我。
剛甦醒的小系統一點都不會隱藏。
我以爲他會表白。
可這混小子還挺能忍。
5 年過去了,他一句不吭。
暗暗戳戳的曖昧倒是和我搞的不少。
沒辦法,誰叫我年齡大會疼人呢?
於是我決定先表白。
不只是他饞我。
我也很饞他。
不過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邊敘就受傷了。
我未來的對象,我當然要主動承擔起照顧他的責任。
但這小系統太精力旺盛了。
我幫他擦個背,他都能……
然後小系統就在牀上向我表白了,問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嘖,這小崽子喫到嘴了才問我的意見。
倒反天罡啊。
不過,能怎麼辦呢?
我當然會答應。
畢竟我也很愛他啊!
第二天,我便心情愉悅地去找了黎近分享這個好消息。
哼哼,他再沒有機會嘲諷我沒對象了。
結果他聽到後換成嘲諷我老牛喫嫩草了。
嘖,無法反駁。
邊敘是我比我小個兩百歲。
不過我也嘲諷回去了。
黎近的對象是第 5 代系統,比他也大個一百來歲。
誰不是老牛喫嫩草呢?
後來,過了很久後,黎近和宋越嶠決定結婚了。
在他們的婚禮上,邊敘搶到了捧花。
我樂呵呵地接過,當晚便和邊敘決定結婚。
婚禮就定在一個月後。
可是,婚禮前半個月,我接到了任務。
「阿蘅,我等你回來。」
「好,等我回來。」
不幸的是,在那場崩壞中,剛完婚的宋越嶠和即將完婚的我,都沒能回去
……
我緩緩睜開眼睛,手剛一動。
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就抬了起來:「阿蘅,你醒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看着邊敘淤青的眼圈和疲憊的臉色,哽咽了:「邊敘,這些年你辛苦了。」
「嗯?怎麼突然說這個——」邊敘怔了怔,反應了過來,猛地抓住我的手腕,「阿蘅,你、你記起來了嗎?」
我笑着點了點頭,用另一隻手摸了摸邊敘的臉:「嗯,小系統,我想起來了。」
邊敘忽地紅了眼眶,一把摟住我。
「阿蘅……」
我撫了撫他的背:
「嗯,我在。」
邊敘被我叫爸的那段時間估計要氣死了吧!
自己的愛人想當他兒子。
換我,我也會氣死。
「阿蘅,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很怕。」
「好,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我又想起了黎近,心裏有些疑惑,推開了邊敘:「我是怎麼被救回來的?宋越嶠爲什麼沒有被救回來?」
邊敘眼裏閃過一絲後怕:「當時 G1001 爆炸後,我不願意接受你死了,就去找了主腦母親。
「母親說只要我能找回你散落在宇宙的意識,祂就能讓你再生。
「然後我花了兩百多年找齊你的意識。
「黎近沒有我幸運,當時爆炸發生的時候,他正在執行任務,等他回來已經是一週後了,反正黎近直到現在也沒有找齊,有一部分意識他始終感應不到。
「但前幾天主腦母親找了他談話,然後黎近昨晚就自殺了,我想應該是母親知道了宋越嶠缺失的意識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聽完,心裏像針扎似的痛。
爲邊敘的堅持痛。
也爲黎近痛。
這兩個笨蛋,這麼多年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就憑着那一腔愛意嗎?
我瞬間掉了眼淚, 止也止不住。
「阿蘅, 別哭。」邊敘幫我擦了擦眼淚, 「幸運的是,我們迎來了好結果, 只是黎近和宋越嶠……」
我靠到邊敘肩上,悶聲說:「主腦母親那麼愛我們, 一定會讓黎近和宋越嶠下輩子不再錯過的。」
「嗯,對, 他們不會再錯過。」邊敘捏了捏我的後頸。
我忽然仰起頭,認真請求:「邊敘,我們結婚吧!」
這輩子,我們也不會再錯過。
番外(邊敘視角):
我第一次見到餘蘅時, 就對他動了別樣的心思。
那身黑色的制服顯得他的腰格外細。
扣到頂端的襯衫也分外誘人。
我想要他。
可是他有的時候很討厭,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
明明是個執行官, 一點執行官該有的架子都沒有。
他不知道要和其他人拉開距離嗎?
對犯錯了人那麼溫柔幹什麼?
他怎麼不對我這個次次任務都被評爲 A+的人溫柔?
煩。
漸漸地,我有點忍不下去了。
我開始刻意找機會和餘蘅接觸。
甚至刻意犯錯。
我喜歡他在辦公室溫柔罵我的樣子。
勾死了。
我更加忍不住了。
我開始追餘蘅。
悄悄給他送飯。
悄悄給他送禮物。
當然我每次都留了署名:「邊」。
我知道餘蘅知道是我。
因爲我感覺到他對我的放縱。
他會允許我和他有一些比較親密的觸碰。
嘖,我開心壞了。
可我目前不打算表白。
餘蘅是執行官, 而我只是個四級系統。
我得再努力追上他纔行。
結果餘蘅根本就不給我這個機會。
他居然趁我受傷了,故意誘惑我。
我忍不了一點兒。
沒辦法, 總不能提上褲子不認人。
於是,我表白了。
先喫幾年軟飯吧。
我總會追上他的腳步。
很可惜,餘蘅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那場崩壞, 主神空間失去了兩名高級執行官。
而我和黎近失去了愛人。
甚至爲了掩蓋這場事故, 主神空間抹掉了餘蘅和宋越嶠所有的痕跡。
好似他們不曾存在過。
我無法接受?
好在主腦母親給了我希望。
我開始瘋狂接任務,瘋狂感應餘蘅的意識。
幸好, 我被幸運女神眷顧了。
兩百多年後, 我終於找齊了餘蘅所有的意識。
一百年後,我的愛人再次回到了我身邊。
雖然是一個奶娃娃的形式。
雖然他忘了一切
但沒有關係, 我會好好把他養大。
哪曾想,我心裏的小愛人居然想當我兒子,還跟我唱「好爸爸」。
差點把我氣死。
不過這也讓我有了另外的疑慮, 失了記憶的餘蘅會不會真的在心裏把我放在父親的位置。
會不會不再愛我。
這層憂慮也讓我開始變得矛盾。
望着餘蘅稚嫩的臉龐, 我發現我無法再以一個愛人的心態對待他。
那會讓我很有罪惡感。
但我想沒關係,餘蘅平安就好,不愛我也沒關係。
剩下的等他長大再說。
不過在此之前,我不能讓他接觸到任何有關餘蘅以前的東西。
不能帶給他錯誤的引導。
因此我不讓他進我的書房。
那個書房裏有很多我和餘蘅以前的照片。
可等餘蘅真的長大後,我發現自己接受不了他和別的人有任何親密的行爲。
而我也才知道, 餘蘅居然還在怪我不讓他當我兒子。
我真的是……
可能是太鬱悶了。
或者說我就是故意的。
那個晚上我喝了酒,壯膽。
和餘蘅發生了一切。
我真的無法接受餘蘅去和別人在一起。
好在餘蘅並沒有表現出厭惡。
我的心裏輕鬆了一點。
不過下一刻又繃緊了。
誰知道這傢伙居然連性教育課都沒有學過!
也就是他根本不知道那個晚上發生的是什麼。
沒辦法, 我只能收了心思, 讓餘蘅好好去了解。
那晚後,我心裏始終有點自責。
如果餘蘅真的什麼都不懂,那我就真的很過分了……
但其他的不說, 失了憶的餘蘅在氣我的這方面只能一山更比一山高。
他居然還寫舉報信。
雖然是被那勞什子的裴祺安攛掇的。
可我還是有點難過。
同時更覺得應該要讓餘蘅深刻地理解了愛後, 再說其他的。
沒想到,餘蘅居然又勾我。
我還是忍不了。
然後開啓了第二天的兵荒馬亂。
先是餘蘅發現照片,把自己說成自己的替身。
然後又是黎近的噩耗。
我本來以爲那一天糟糕透了。
沒想到, 那一天也是幸運女神眷顧我的一天。
我的餘蘅回來了。
就是變得更調皮了。
他非要問我,喜歡以ţűⁱ前年紀大的餘蘅還是喜歡現在年紀小的餘蘅。
我一把按住他,親上去。
都是我的餘蘅。
不做選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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