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發現高冷室友的我的最愛裏全是小裙子。我興奮得指尖發麻。嘿嘿，這不得讓他穿給我看看？
結果粉的白的，長的短的——
全特麼都試在我身上了。
平日厭世臉性冷淡的高冷室友。
如今手捏着我腰側的黑色綁帶慢條斯理地繞。
「寶寶，再試一件。」
-1-
躺在宿舍牀上，刷到了室友陸遇洲的某音小號。
看到他的我的最愛命名是「ML」。我原本以爲是哪個遊戲的縮寫，點開發現全是水手服、小裙子和貓耳髮箍。
我大爲震撼。
ML 到底代表啥？
我腦子裏瞬間閃過無數個不可描述的縮寫詞。他收藏小裙子，買給他女朋友穿？
好傢伙，他私底下玩這麼花的嗎？
我好奇得不行。
到底什麼女生能讓陸遇洲這麼開竅？
陸遇洲長了一張建模級別的高級冷峻臉。
肩寬腿長，眉目冷冽。
幹啥都像頂級男模在拍畫報。
球場扣個籃能炸出半個操場女生的尖叫。
結果人連睫毛都懶得抬，回宿舍繼續當他的自閉蘑菇。
雖然性格冷淡無趣了點。
架不住硬件是真硬啊。
女同學們前仆後繼地告白。
但都被他狠心拒絕。
這麼一來。
所有人幾乎都接受了陸遇洲的性冷淡人設。
結果人家我的最愛裏全是小裙子，這性張力，快要溢出屏幕了好麼。
這回被我撞見，我得好好販販劍。
-2-
宿舍其他兩個室友不在，陸遇洲現在在洗澡。
他一出來。
我舉着手機堵在衛生間門口。
笑得壞兮兮。
「陸哥，ML 是誰啊？哪個院系的？我認識嗎？」
水汽氤氳裏。
男生溼漉漉的睫毛顫了顫，喉結滾動時水珠順着鎖骨往下滑。
看他害羞得耳尖通紅。
我更加興奮。
我故意晃了晃屏幕，水手服裙襬的特寫懟到他眼前。
「陸哥，你收藏了這麼多小裙子，你女朋友知道嗎？」
他一把扣住我手腕，掌心燙得嚇人。
「別……別說了。」
他低頭沒敢看我，聲線繃得死緊，帶着乞求。
「抱歉，你別把我當作變態。」
樣子有點可憐。
剛分到宿舍的時候，我也以爲陸遇洲是個兇拽酷哥。
熟了才發現，他是個一逗就害羞的純種 i 人。
我沒忍心繼續逗他。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愛看女生穿小裙子也是人之常情啊。」
他忽然抬頭。溼發掃過眉骨，漆黑的瞳孔裏壓着我看不懂的慾望。
「不想看女生穿。」
我驚呆了，腦子 cpu 都快乾燒。
我靠！他收藏那些個裙子……
是想自己穿！
我腦子過了一遍他這身材穿小裙子的畫面。
第一遍，好奇怪，這肌肉寬肩，不得把布料撐裂？
不搭。
第二遍，草，裂了好像更帶勁！
斯哈。
我幾乎能腦補出陸遇洲板着張高級厭世臉，ṭųₒ在深夜戴着耳機一本正經研究蝴蝶結系法的樣子。
太他媽帶感了。
我控制住臉上的表情。
面上還得端着兄弟情深，拍他肩膀。
「男人穿小裙子怎麼了？我就挺喜歡穿的。」
「真的？」
他突然向前傾身，目光灼灼地望着我。
我內心狂喜，有戲！
要想讓陸遇洲這個 i 人，放下戒備，大大方方地穿女裝給我看。
我必然得降低他的防備心！讓他以爲我和他是同道中人。
「當然，騙你是狗！要不你現在下單，哥們穿給你看——」
陸遇洲臉噌地爆紅，整個人陷入紅溫，話都說不利索。
「可……可以嗎？」
太好了！
魚上鉤了。
我在心裏興奮得搓手。
來而不往非禮也。
我穿裙子給陸遇洲看了，他還能不給我看嗎？
可陸遇洲卻突然嚴肅，搖了搖頭。
「女裝寄到男寢樓區太奇怪了。」
-3-
我站在商場女裝區，嘴角抽了抽。
所以倆男的並肩來逛裙裝區，就不奇怪了？
女裝區導購的眼神在我們兩人之間轉了八道彎。
最終選擇了高情商發言。
「一起來給女朋友挑裙子啊？」
銷冠不愧是銷冠。
她露出職業笑容，給我們做推薦。
「這件包臀裙最近賣得特別好呢。」
陸遇洲的耳尖又開始充血，我憋笑憋得肚子疼。
「我們自己看就行。」
我故作老練地用指尖劃過一排裙襬。
突然被陸遇洲按住肩膀。
「這件。」
他手裏是一套藍色的 jk 裙，大腿處有一圈黑色綁帶。
陸遇洲喉結重重一滾，嗓音帶了點啞。
「適合你。」
他垂下眼睫，不敢看向我。
我心想，試探我？
陸遇洲懷疑我是不是這個圈子裏的人？
考驗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女裝愛好者？
捨不得媳婦套不着狼。
我一咬牙。
伸手接過了那條裙子。
面露雀躍。
「是挺適合我的。」
-4-
試衣間。
我換好了 jk 裙套裝，但實在沒勇氣出去。
門外傳來陸遇洲剋制的敲門聲。
「需要幫忙嗎？」
「不用！」
說完我又後悔了。
「等等，你進來一下。」
我拉開門鎖，咔嗒的響聲讓我的太陽穴狂跳。
陸遇洲看到我這副樣子，不會嘲笑我吧？
陸遇洲擠進來。
見到我，目光一亮，呼吸都有些急促。
無頭無腦地說了一句。
「果然……比想象中還好看。」
我故作老練，對鏡轉了轉身子。
「這套剪裁版型不錯，我蠻喜歡的。」
裙襬擺動的聲響在密閉空間裏格外清晰。
陸遇洲盯着我的裙子，呼吸灼熱，有種瀕臨失控的感覺。
「那你……還想試一試這件嗎？」
他手裏又拿了一件純白吊帶裙。
我心想，還想繼續考驗我？
Fine.
「這件也不錯。」
我作勢脫下身上的 jk 裙。
陸遇洲慌得轉過了身子，渾身僵硬，對着牆壁。
但牆上有鏡子。
試衣間裏四面牆裏，裝了三面鏡子。
操。
這個視角簡直像被三個陸遇洲注視着換裝。
我臉紅得發燙。
從落地鏡裏看到了陸遇洲的臉。
目光對視上。
陸遇洲立馬閉上了眼睛，一副緊張不已的模樣，好像忍得快要碎了。
連帶着那張高級厭世臉，都活泛起來。
真好玩。
我放鬆了一些。
胡亂套上純白吊帶裙，這條裙襬下的大腿處也有一圈白色吊襪帶。
這人這麼愛這個款式？
好不容易穿好。
後頸繫帶卻死活夠不着。
「陸遇洲，你幫幫我。」
-5-
陸遇洲睜開眼。
帶着薄繭的指腹顫抖着，擦過我後頸皮膚。
試衣間霎時曖昧起來。
呼吸噴在耳後的瞬間，我看清了鏡中景象——
我穿着純白的連衣裙縮在牆角。
陸遇洲高大的身Ṭūₛ形幾乎將我整個籠住。
他修長的手指繞過後頸的繫帶，冷峻眉眼此刻專注又溫柔。
我心裏泛起奇異的酥麻感。
不對勁。
繫個綁帶而已，我緊張個屁。
好在陸遇洲看起來比我更緊張。
「看傻了？」
我轉過身，裙襬掃過對方膝蓋。
「這件可是你挑的。」
陸遇洲沒說話。
忽然單膝跪下，指尖撩起白裙子的下襬。
粗糲指腹摩挲過腿側細膩皮膚。
激得我一踉蹌，後背貼上冰涼的鏡面。
「你幹什麼！」
「襪口歪了。」
陸遇洲仰頭看我，試衣間的頂光從他發頂落下。
「別動。」
他大掌卡着我大腿，專注地將吊襪帶扶正。
當指尖滑到大腿時，我繃不住去推他肩膀。
「差、差不多得了……」
推搡着，陸遇洲的手伸到了我的裙子裏。
我膝窩一軟，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布料摩擦窸窣，陸遇洲的嘆息聲擦過耳畔。
「爲什麼發抖？不是說經常穿嗎？」
-6-
我的呼吸卡在喉嚨裏。
硬着頭皮胡說。
「怕你嫌我醜唄。」
「很漂亮。」
他聲音發啞，眼裏帶着癡迷。
這樣的眼神莫名取悅了我。
陸遇洲放開我。
「還要試嗎？」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順着我繃緊的腰線一路燒到我腳踝。
「不試了。」
我趕緊搖頭。
洞察到他的眼神裏侵略性十足。
咋？
想搶我裙子穿？
陸遇洲點頭，移開了視線，喉結輕輕滾動。
「好，我去結賬。」
我拽住他，想讓他也試幾件裙子給我看。
但看着身上腰身如此合適的小裙子。
心裏騰起另一個疑惑。
「你拿的裙子，爲什麼都這麼合我的身？」
「嗯，按你尺寸選的。」
「……你什麼時候量的？」
男生撩起眼皮，目光掃過我被裙子包裹妥帖的腰腹。
「上個月你喝醉，趴我身上蹭了二十分鐘。」
「……」
有的人還活着，但已經買好了連夜逃離地球的票。
我臊得想死，用盡全身力氣推他出去。
「好，你快去結賬吧！」
-7-
陸遇洲將我試過沒試過的裙子，全部買了下來。
我拎着滿滿當當的紙袋走出商場時。
才發現正事一點沒辦。
我要看陸遇洲穿裙子啊喂！
陸遇洲黑白分明的眸子望向我，喉間溢出輕笑。
「我很開心。
「沒想到你真的喜歡。」
我被他睫毛輕顫的虔誠模樣蠱得心神搖曳。
點了點頭。
心想，找到了一個女裝同好，至於這麼開心嗎？
但轉念一想。
我要是看到了陸遇洲穿裙子，不也得開心死。
既然已經取得了他的信任。
我趕緊趁熱打鐵，說出需求。
我打算說。
「你要不找個機會，試試穿我的裙Ṭū⁻子？」
結果開口變成了。
「你要不找個機會，試試穿裙子的我？」
空氣凝固了。
我傻了！我特麼到底在說啥！
我尬得腳趾摳地。
回家吧，讓我回家吧。
「可……可以嗎？」
陸遇洲緊張地望向我，眼裏滿是真誠的詢問。
讓我懷疑我剛剛到底有沒有說錯。
管他呢，我就算說錯了，他也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強迫自己大大方方。
「當然可以了。
「我們找個時間，開個房間，慢慢試，怎麼樣？」
陸遇洲眼底一亮，眼角也被熱意烘得發紅。
「聽你的。」
陸遇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酸溜溜地問。
「你以前也和別人試過嗎？」
試裙子？
我搖頭。
「沒有。
「就給你一個人看過。」
他嘴角翹起又強行壓平，反覆提起又放下，眼神直勾勾盯着我的臉，保證。
「我也只給你一個人看。」
我勾起脣角。
掃過陸遇洲手臂上漂亮的線條。
穿上裙子，絕對帶勁。
我仰臉，露出得逞的笑。
「好！」
陸遇洲「嗯」了一聲，湊近我，聲音含含糊糊。
「應禮。」他喉結重重一滾，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那件白色吊帶裙……能給我嗎？」
我愣住，隨即興奮得瞳孔地震——他終於要親自試穿了！
「當然行啊！早說嘛！」我哥倆好地撞他肩膀，壓低聲音壞笑。
「是不是想等夜深人靜偷偷……放心，我都懂——」
「別……別說了！」他耳尖通紅，攥着紙袋的手指骨節發白。
「我只是……喜歡。」
這話聽着怪怪的，但此刻我滿腦子都是他半夜偷穿白色連衣裙的樣子，根本沒往下細想。
-8-
我在網上訂好酒店。
付了錢。
把截圖和定位發給陸遇洲。
【這個酒店，隱蔽性蠻好的。】
陸遇洲靠在我對面的牀鋪上，臉色沉沉。
很委屈的模樣。
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飛。
我這邊的聊天框，卻一直顯示正在輸入中。
怎麼回事？
我都做到這份上了，他還不信任我？
陸遇洲的消息終於發了過來。
【應該由我來付酒店的錢。】
就這？
就這麼講究嗎？他們這個圈子。
他付就他付唄。
【行。】
我剛打完字，他就把房費轉了過來。
轉賬上備註着「第一次」和一顆紅色愛心。
人家這麼正式，我也不想掃興。
收了轉賬後，我回復。
【嗯，我很期待。】
陸遇洲猛地一顫，靠上牀板，喉間的笑意溢出了聲，笑得很有少年感。
打遊戲的室友抬頭看這邊，滿臉疑惑。
「陸哥咋了？開心成這樣？」
-9-
我警惕起來。
陸遇洲是女裝大佬的事千萬不能暴露！
我幫陸遇洲轉移話題。
「這週末你們別等我一起去講座了，我回家有點事。」
我是本地人，時不時回家。
室友們不疑有他。
陸遇洲從牀上探出頭。
「也別等我了。」
陸遇洲不會撒謊，憋了一句。
「我去校外有點事。」
室友們點頭表示知道。
隨意打趣了一嘴。
「你倆這週末都出學校，不知道的還以爲揹着我們偷情呢。」
陸遇洲急忙制止。
「你們別亂說。」
室友們來了勁。
「陸哥，那你週末去校外有啥事？勾搭上妹子了？」
陸遇洲裝鵪鶉。
沒說話。
一旦陸遇洲倔起來，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室友們知道他生氣了，沒敢再問。
我心裏嘖嘖感嘆。
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
還好我小心翼翼，取得了陸遇洲的信任。
不然按照陸遇洲這種強種脾氣。
我怎麼能欣賞到他穿裙子呢？
我仰頭看天花板。
心裏一片滿足。
我真牛逼啊。
手機振動。
彈出陸遇洲的信息。
【我會好好準備。】
【你別害怕。】
我滿頭黑線，我害怕啥？
怕他穿上裙子掏出來比我Ṱūⁱ大？
這個念頭把我自己逗笑了。
雖然不理解陸遇洲到底啥意思。
但是入鄉隨俗，入圈就尊重圈子裏的規則嘛。
我安慰他。
【別緊張，凡事都有第一次。】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我發了個熊貓頭加油表情。
看完我的短信，陸遇洲猛地埋進了被子裏。
然後，又跳下了牀，衝進了衛生間洗澡。
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陸遇洲進浴室洗澡時。
宿舍裏愛打遊戲、愛八卦的那位室友八卦兮兮地坐到我身邊。
「應禮，你覺不覺得陸哥最近怪怪的？」我心頭一跳，面上裝傻。
「哪兒怪了？不照樣當他的自閉蘑菇。」
遊戲哥的眼神往陸遇洲牀鋪瞟。
「我昨天看到陸哥牀上漏下了一個布料，我以爲是被子掉下來，本來想幫他弄上去。
「結果你猜怎麼着？那是一條白裙子！
「他該不會有……」室友壓低聲音，嘴巴張了又閉，「戀 W 癖吧？」
浴室裏的水聲戛然而止。陸遇洲頂着溼發走出來，視線掃過瞬間噤聲的遊戲哥，最終落在我僵硬的臉上。遊戲哥趕緊裝作很忙，拍了拍我的手。
「哎呀應禮你這愛情線長得真帶勁！今年必脫單哈！」
陸遇洲死死地盯着遊戲哥放在我掌心的手，擦頭髮的毛巾快擰成麻花。
遊戲哥頓覺背後發麻。
趕緊放開我，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我睫毛顫了顫。
心想，人家可不是戀 W 癖。
是女裝癖。
我暗自高興。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陸遇洲的真實祕密。
這感覺，還蠻爽的。
-10-
晚上，我做了個夢。
夢裏，陸遇洲準備了各種各樣的小裙子。
什麼款式都有。
貼在我耳垂旁問我，嗓音喑啞。
【你想穿哪一件？】
還沒開始選，我被室友喊醒上早八。
洗臉刷牙時。
腦子裏全是夢裏出現的小裙子。
我頂着黑眼圈，吐了一口牙膏沫。
不小心碰到旁邊陸遇洲的手肘。
嚇得我渾身一激靈。
感覺自己哪哪都不對勁。
好幾天，我都脫離大部隊。
不和宿舍的哥們一起行動。
特別是躲着陸遇洲。
反而格外殷勤地去找院系裏不同的小姐姐們，喫飯看電影。
我在和班花看電影時，感受到手機振動。
打開一看。
是宿舍羣裏的消息。
遊戲哥。
【我靠，今天有人看到應禮和班花一起去看電影了！那可是班花啊！】
寸頭哥。
【應禮這小子的異性緣我是真的羨慕，好像女神們都喜歡和應禮搭話，真心想求教程。】
遊戲哥。
【學不來的，這主要靠臉和腦子，臉長得好看，腦子情商高，不過退一萬步，應禮不Ṫùₙ也和咱們一樣單着？心裏是不是好受多了？】
寸頭哥發了個「如履薄冰」表情包。
【人是不想談，咱們是談不到。】
【不過最近應禮好像開竅了，約了好幾個女生看電影呢。】
【他遇到什麼刺激了？】
一百年不在羣裏冒泡的陸遇洲突然詐屍。
【不可能，應禮不會這麼做的！】
不是，他爲啥這麼篤定？
窺屏完，我關了手機。
電影播到動人處，大屏幕上的光，映在班花的臉側的淚滴上。
我腦海裏卻閃過之前我打籃球腳踝受傷，陸遇洲抱着我去校醫室，臉上後怕的淚水。
我晃了晃腦袋。
正事要緊。
我紳士地爲班花，遞過去紙巾。
「其實，我想問你一件事。」
-11-
晚上，看完電影，我把班花送回女生宿舍。
才往回走。
路上，被金融系的油頭男堵住了。
他一臉陰鷙。
「當海王爽死你個孫子了吧？
「我他媽約不出來的妹子，你一天約四個，腎挺好啊？」
這人每天粘貼同樣的話術，撩院裏好幾個女孩。
被掛了之後名聲臭得不行。
看到我異性緣好就破防。
我不想理會這種人。
繞路走開。
沒想到他非要攔着我發瘋，唾沫星子快噴到我臉上。
「應禮，我遲早讓那些女的都知道，你他媽一天到晚裝得人模狗樣，發起情來比誰都——」
他的話沒有說完。
從後面出現的陸遇洲，將拳頭砸在了他的顴骨上。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陸遇洲。
暴戾，兇狠。
拳拳到肉。
直到我摟着腰把人拉開時，他攥着對方領口的手背還在逞兇。
「再罵應禮一句，我讓你拿不到學位證。」
油頭男的臉被打腫，連滾帶爬地跑了。
-12-
這條路沒什麼人，月光高懸，路燈明亮。
陸遇洲手背紅了一片。
我盯着他的手背，喉嚨像塞了一團棉絮。
「傻子嗎？跟那種人較真。」
「他說你壞話。」
陸遇洲突然抬頭看向我，語氣裏帶着小心翼翼的試探。
「他說你約不同的女生去喫飯看電影？」
我大大咧咧地點頭。
「他說得沒錯啊。」
陸遇洲眉眼垂了下去，聲調委屈。
「你說過只和我一起試的……現在所有人都能約你出去。」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我的心被莫名其妙地揪了一下。
下意識和他解釋。
「你胡亂想些什麼呢？
「我請她們喫飯看電影Ṫù₈，是爲了要店鋪連結，選裙子。」
我不自覺地哄他。
「又入手了好幾件，等咱們去酒店好好試一試。」
既然是女裝搭子，我總不能全部都穿陸遇洲買的裙子吧。
他買一些，我買一些。
互相換着穿。
有來有回，纔是好搭子啊。
聽我說完。
陸遇洲的眼睛亮得嚇人，嘴角一點一點揚起來。
他伸出小拇指勾了勾我的袖子，小聲道。
「選了哪些？」
陸遇洲的指尖碰到了我的手腕，觸電般酥麻蔓延到全身。
我趕緊環顧四周有沒有人。
還好還好。
無人經過。
爲了遮掩我的不對勁。
我掏出手機，翻出新下單的裙子，給陸遇洲看。
我一本正經地討論裙子尺碼。
「可是我的尺寸比較小，你會不會擠不進來啊。」
下單的時候，沒考慮到尺寸。
可現在一看，陸遇洲的身高比我高不少，肩膀也更寬，手臂肌肉也更大一點。
我感嘆。
「估計很難擠進去。」
陸遇洲的耳尖紅得像滴血，打架也絲毫不紅的臉，此刻染上了一片薄紅，羞得不行。
見他這副樣子，我腦裏白光一閃。
意識到了剛纔那話的不對勁。
我這……
算不算 bodyshame 啊？
於是，我換了個說法，鼓勵道。
「你肯定能順利擠進來的。」
陸遇洲面紅耳赤，害羞又堅定地望着我，目光裏盛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重重地點頭。
「嗯。」
-13-
很快就到了去酒店試裙子的日子。
我先一步到酒店。
陸遇洲後面纔過來。
我拉開書包拉鍊，裏面全是新到的小裙子。
一想到要在這裏穿上這些，我臉皮紅得發燙。
我仔細檢查了一遍酒店房間。
確定沒有任何攝像頭。
纔敢安心把包裏的裙子都拿出來。
手指碰上布料的剎那，我忍不住顫抖。
一想到接下來要在完全私密的空間穿裙子給陸遇洲看。
我反而輕鬆了起來。
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在陸遇洲面前穿裙子是安全的。
也許是因爲之前他的反應。
讓我覺得男生穿裙子也是正常的。
甚至，很美。
這就是女裝搭子給的安全感啊。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着，迫不及待地想要穿裙子給陸遇洲看，期待他看到時的反應。
我真 tm 不對勁。
無視這奇怪的悸動，我合理化自己的行爲。
身爲女裝搭子，我先換上裙子，也是爲了給陸遇洲創造良好的試衣環境嘛。
看到我先穿上了，他也不會太緊張。
對，就是這樣。
我飛快脫下了衣褲。
換了一件湖藍色的洛麗塔裙，胸前有一個白色珠光的蝴蝶結綁帶。
我剛穿到一半。
房門開了。
我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酒店工作人員來做房間清理？
我一個大男人穿裙子，多半會被認爲是變態吧！
一回頭。
對上陸遇洲漆黑明亮的眼睛。
鬆了口氣。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
幽暗的目光如有實質，看得我渾身發麻。
直到我提醒陸遇洲快點關門。
他才如夢初醒似的回過神。
「哦，好。」
-14-
關上門後，陸遇洲轉過身，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
氣場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之前像一條乖順大狗。
現在像弓背進攻的狼。
壓迫感十足。
我不敢和他對視，抬頭看天。
媽耶！
酒店的天花板竟然是面鏡子。
清晰度極高。
突然看着就不像什麼正經房間了。
頭頂鏡面映出我的樣子。
剛剛穿得太匆忙，裙子胡亂堆在我腰上。
蝴蝶結也系得亂七八糟。
定睛一看，整個人都亂糟糟的。
穿成這樣，陸遇洲剛剛驚豔個什麼勁兒啊。
我要把蝴蝶結解開重系。
「別動。」
陸遇洲上前。
大掌撫上我腰間，嗓音低啞。
「知道這條裙子爲什麼配蝴蝶結嗎？」
指尖挑開繫帶的剎那。
灼熱的氣息撩在我耳骨。
「這樣扯開的時候，會有很輕的『嘶啦』聲。」
我腦子暈乎乎的，理不清這兩句話之間有啥邏輯關係？
只覺得他這聲音好聽得讓人腿軟。
空氣熱得人發悶。
我忘了掙扎。
乖乖地站着，讓他重新系腰上的蝴蝶結。
可他弄得也太久了。
我手心滲出了汗，催他。
「好了沒？」
陸遇洲的手終於從我腰間鬆開。
癡癡地望着我，喉結一滾。
「好看。」
我撇過臉，忽略身體異樣的感受，催他趕緊的。
「抓緊時間，你開始吧。」
我想可能因爲只有我一個人穿了裙子，所以有些緊張。
等他也換上裙子就好了。
陸遇洲的呼吸更加粗重，神色認真地詢問。
「你做好準備了嗎？」
說完他立刻又補充了一句。
「沒做也沒關係，我東西都準備好了。」
嘿喲，瞧不起誰啊。
我皺眉輕哼一聲。
「我準備得也挺全，你別磨蹭了，快點的吧。」
內襯、裙撐、腰封……甚至絲襪我都準備了。
哼，沒有誰比我更懂女裝！
陸遇洲臉上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十分微妙。
很快就把上衣脫乾淨了。
露出塊塊分明的漂亮腹肌。
他轉身把最後一件 t 恤扔到牀上。
整片後背肌羣如同舒展開的獵豹，繃緊的腰線沒入深色皮帶扣。
看得我嚥了下口水。
學校論壇裏，那些關於陸遇洲身材的分析帖果然沒說錯。
的確是名品身材。
這樣的身材穿上輕柔的裙子，肯定極具張力。
我瞬間挺直了脊背，不想被他攀比下去。
陸遇洲卻沒急着換裙子。
一步步向我逼近。
酒店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空氣越來越熱。
我佯裝着鎮定，腦子飛速運轉。
他這是，看上了我身上這件？
就見到他蹲了下去，牽住我的手腕，朝我的手背落下一個吻。
手背傳來溫軟的觸感。
我驚得說不出話。
我靠我靠！
這個圈子是這樣的嗎？
正式穿裙子前，還要進行吻手禮？
我的天！高級！
我控制着面部表情。
裝出一副很懂行的樣子。
但喘息聲不自覺加重。
陸遇洲抬眸看向我，眼裏有深重的欲色。
「可以嗎？」
我頓住，皺眉。
他怎麼問了這麼多次「可以嗎」？
心裏升起一股心疼。
他一定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纔敢跨出這一步。
纔敢在別人面前展現真正的自己。
我點頭。
「當然可以，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守口如瓶。」
-15-
這次換陸遇洲愣住了。
他垂下眼睫，有些許失落。
「如果你希望這樣，我也可以接受。」
哪樣啊？
我主動幫他保密？他咋還不情不願的表情呢？
我沒時間再想。
陸遇洲已經起身，臉跟我湊得極近。
溫熱的呼吸吹到耳根底下的皮膚，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慄。
他爲啥靠我這麼近？
快貼上時。
我下意識按住了他。
問。
「你什麼時候穿裙子？
「我想看你穿黑色吊帶裙。」
陸遇洲調整呼吸，向我確認了一遍。
「你希望我穿着裙子來？」
來啥？
我有些疑惑。
穿裙子不就是今天的主題嗎？
這是什麼特殊的圈子黑話？
「嗯。」
我眨了眨眼睛，也不再扭捏，大大方方地說。
「我想看你穿裙子。」
陸遇洲當着我的面換上了裙子。
布料擦過肌肉發出的簌簌聲，在房間裏無限放大。
腰腹和胸肌，繃出緊緻清晰的線條。
我眼睜睜地看着，壘塊分明的肌肉被柔軟的蕾絲包裹住，對上陸遇洲潮紅的眼尾。
這種反差讓我興奮得指尖發麻。
不自覺夾緊了雙腿。
我腦子裏調出事先準備好的誇誇語錄。
打算對陸遇洲這個尤物進行無死角全方位的誇讚，絕對展示我審美的專業。
我抬頭迎上去，還未開口。
陸遇洲捏着我的下巴，吻住了我。
脣齒間撞出曖昧水聲，吻得青澀笨拙，卻來勢洶洶。
我瞪着眼睛發矇，直到布料撕裂的脆響炸在耳邊。
這人撕裙子的手法活像拆快遞，指節蹭過我大腿時帶起一片酥麻。
我徹底清醒了。
「你他媽——」
我喉嚨卡着半句髒話，湖藍色裙襬已經變成破布條掛在腰上。
「陸遇洲你瘋了？」
他撐着身子撤開一點距離，又俯身親了親我的臉。
「不喜歡？」
我這才發現他鎖骨紅得像是被人撓過，平時淡漠的眉眼燒得赤紅。
我後知後覺地害怕。
「別……」
我抄起枕頭往他臉上砸，腿剛蹬出去就被掐住腳踝。
白色過膝襪早被蹭得卷邊，露出腳踝上個月打球留下的淤青。
陸遇洲突然僵住，指腹摩挲那塊青紫的力道輕得像羽毛。
「疼麼？」
這他媽是聊這個的時候？
-16-
我趁機翻身要逃，卻被他攔腰拖回牀墊。
後背撞進羽絨被的瞬間，他沾着汗的鼻尖擦過我耳廓，輕聲哄着。
「疼就咬我。」
滾燙的手掌往下撫，激得我反手揪住他後腦勺的短髮。
「你特麼撕我裙子幹嘛！」
他啞着聲。
「對不起，看到你穿着裙子，就忍不住。」
遊戲哥的話轟然炸在耳邊。
「他該不會有戀物癖吧！」
這些天的細節在我腦海中快速閃過。
我突然明白過來，他根本不是喜歡穿裙子。
他很可能是……
戀物癖！
單純地迷戀裙子。
所以順帶着也對穿上裙子的我，把控不住。
我心裏湧起一股屈辱。
牙齒陷進他肩膀的瞬間，我嚐到淡淡的血腥味。
陸遇洲悶哼着把我往懷裏按，腰胯相貼——
這王八蛋都快硌到我肚子了！
「停！停停停！」我攥着胸前最後半片布料抖成篩子。
「你當我們是什麼關係？」
他定定地看着我。
像是不明白我怎麼忽然情緒這麼激動。
看到我臉上有淚後，陸遇洲慌亂了起來，用指腹抹去我的淚，輕聲問。
「你覺得我們是什麼關係？」
我有些哽咽，咬着牙。
「女裝搭子啊。」
陸遇洲滿臉不可置信。
撐在我上方喘氣，被咬破的肩膀還在滲血。
他伸手想碰我臉，被我啪地打開。
「別碰！你他媽就是戀物癖！拿我當充氣娃娃使！」
這話說出來我自己先紅了眼。
原本還以爲，我對他來說是獨特的，可以交付祕密的。
生理性淚水比腦子反應更快地湧出來。
「女裝搭子……」陸遇洲垂下眼，機械地着重複這個詞，手指抹過我眼下時帶着挫敗。
「你約人開房就爲這個？」
我胡亂套着皺巴巴的 T 恤往門口挪，後腰還殘留着他掌心的溫度。
回頭惡狠狠地丟下一句。
「不然呢？給你當免費手辦？」
摔門的瞬間，我餘光瞥見他攥着那截撕爛的裙襬，沮喪地垂頭站在原地。
-17-
我氣呼呼地坐公交回學校。
腦子像被塞進碎紙機。
稀碎。
不斷覆盤相處的那些細節。
所以那些我的最愛裏的小裙子，試衣間發燙的指尖，說「只給你看」的篤定……
——全他媽只是爲了這些破裙子！
我盯着車窗外飛逝的街景，突然笑出聲。
多荒謬啊？
我居然在跟裙子爭風喫醋。
我打開手機搜索「戀物癖」三個字。
百科詞條冷冰冰地解釋：對無生命物體的性喚起。
「ML……」我鬼使神差地點開陸遇洲的我的最愛。
狗東西Ṭú₃，又多了一百多條新收藏！
就那麼喜歡？
呼吸突然卡在喉頭, 我覺得鬱悶又委屈。
手機彈出新消息。
就是罪魁禍首。
【應禮。】
【讓我解釋。】
我渾身的怒氣化作翻飛的手指, 瘋狂輸出。
【解釋你爲什麼對着條裙子發情？解釋你怎麼把我當成人形娃娃？】
發完這些，我狠狠抹了把臉，掌心溼漉漉的全是羞恥。
更可怕的是，當他朝我吻下來的時候，我居然他媽的覺得……喜歡。
喉頭泛起的酸澀突然有了答案——
我委屈的根本不是被當容器, 而是發現容器裏本該裝滿的, 從來就不是我。
-18-
老天爺是懂共情人的。
我在車窗裏哭, 它在車窗外哭。
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車窗上, 劃出一道道水痕。
老天都在陪我哭。
我很感動。
公交車行駛到學校。
雨還在轟轟烈烈地下，但我沒帶傘。
我不敢動。
咬牙踏進雨幕裏。
一把傘懸在了我的頭頂。
陸遇洲。
他打着傘，身上卻是溼漉漉的, 像只被拋棄的可憐大狗。
溼透的白襯衫緊貼着肌肉線條, 肩膀被我咬破的傷口經過雨水洇成淡粉色。
他可憐兮兮地牽住我的袖子，聲音很是委屈。
「別躲我。」
我懷疑他是故意的，哪有人打了傘還能淋成這樣。
但我特麼還就偏偏喫這一套。
沒忍心推開他。
「走吧。」
他默默撐着傘跟在我身邊。
半個身子都淋在雨裏。
我看不下去。
一把把他摟進傘下, 沒好氣地說。
「靠這麼遠幹嘛？傘裏又不是沒位置。」
陸遇洲小心翼翼地問。
「你不怕我了？」
他指的是我在酒店裏躲着他？
「還好意思提, 你這個戀物癖！」
陸遇洲趕緊解釋。
「我不是戀物癖！」
「那你對着裙子硬了？之前還收藏那麼多小裙子？還把從商場拿回去的裙子藏在枕頭底下。」
雨下得越來越大, 屏蔽出傘下的一方小空間。
我一股氣把心裏所有的疑惑都倒出來。
沒注意到, 陸遇洲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深。
我還在劈里啪啦輸出。
「你把小裙子的我的最愛命名爲 ML, 不就是 makelove 嗎？」
「ML 是 MyLove 的縮寫。」陸遇洲突然抓起我手腕。
好像萬物忽然寂靜, 我只聽得到他的聲音。
「收藏裙子，是因爲想看你穿, 我知道這樣不對, 但我實在控制不住。」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酒店裏的那些反應，不是因爲裙子，是因爲你。」
我的心跳快得要過速。
「所以，你不是戀物癖？」
陸遇洲的聲音很溫柔。
「嗯, 我是戀應禮癖Ṭũ̂⁴。」
面對這麼直白的話，我紅了臉, 小聲問。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陸遇洲打開手機相冊, 私密文件夾裏全是我的照片——
圖書館陽光下打瞌睡的側臉、籃球場拽衣襬擦汗時露出的一截腰線，甚至包括我第一次試穿水手服時漲紅的臉。
最早的照片日期，是我們分到同一間宿舍的第二天。
「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表示懷疑。
「你怎麼確定你真的喜歡我？」
陸遇洲艱難地坦白。
「那天晚上，我夢見你……我夢着你做了不好的事。
「要驗證下嗎？」
陸遇洲握着我的手按在他溼透的胸口。
「這裏，每次見你跳得有多瘋。」
-19-
一到宿舍, 陸遇洲把我按到門後，掌心墊在我後腦勺和門板之間。
「全樓都去聽講座了。」
他膝蓋頂開我發抖的腿彎。
眼裏滿是慾望。
我顫抖着閉上眼睛。
可想象中的吻並沒有落下, 陸遇洲鬆開了我。
他去櫃子裏摸出一個盒子。
「本來打算在校慶煙花下給你的。」
天鵝絨內襯裏躺着一枚纏着黑色綁帶的銀戒。
黑色的那根正是當初被他扯斷的那條襪帶。
「陸遇洲你變態吧！」
我耳朵尖騰地燒起來, 這玩意兒居然被他偷偷藏了起來。
「嗯, 只對你。」
陸遇洲抱住我，拇指按上我溼潤的脣。
「應禮，我想吻你。」
體溫隔着溼透的衣料交融, 我能清晰感受到對方胸腔的震動。
我猛地推開他。
「不行, 我要驗證一下。」
我把陸遇洲推進了浴室。
我想看看, 在我不穿裙子的時候，他還有沒有反應。
驗證他到底是喜歡我多，還是喜歡裙子更多。
關上浴室門, 我雙手圈上陸遇洲的脖子，炙熱的吻落了下來。
吻得激烈又纏情。
……
那天后，我深刻理解了一個詞。
自食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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