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alpha 老闆最好用的 beta 助理。
文能替他處理工作、照料生活。
武能摁住發情期的我老闆,然後往他身上扎一管 alpha 抑制劑。
我性格沉穩,辦事有力。簡直是耽美文必備工具人。
但在年底,我向他提交了一份辭職信。
他沒看一眼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除夕當天,他狂砸我家大門。
開門瞬間,alpha 壓了上來,惡狠狠一口啃在我後頸。
「林助……果然還是要標記你,你纔不會到處亂跑。」
-1-
即便我聞不到這二位爆炸的信息素,也能感受到,房間內部正在進行怎樣一番激烈的天人交戰。
Omega 嗚咽着,欲拒還迎。
秦宴快到極限了,雙目赤紅,青筋暴出。
他充滿慾望的眼睛,在看到我時,劃過一絲茫然。
我迅速抓起秦宴的頭髮,將他的腦袋往牆上狠撞。
膝蓋抵在他兩腿間,讓他動彈不得。
一隻手摁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將抑制劑迅速扎入他體內。
藥品注射的速度很快,發作也快。秦宴悶哼一聲,痛暈了過去。
他穩穩倒在我懷裏。
Alpha 解決完了,還剩下瑟瑟發抖的 omega。
我邊說「打擾了」邊向 omega 步步緊逼,他毫無還手之力,我輕易地將抑制劑注射進了他的身體裏。
秦宴被我叫來的車接走。我卻一直守在 omega 牀邊,直至對方醒過來。
「您並未在意識未清醒時遭受任何侵害,這裏是錄像證明。」
我將一部手機和一份紙質合同遞了過去。
「另外,請您仔細閱讀其中的內容,希望我們雙方可以達成共識。」
我向 omega 轉了一筆錢,記在秦宴頭上。
-2-
這不是我第一次替他收拾像這樣的爛攤子了。
跟在秦宴身邊當助理的五年間,我不知道連威逼帶利誘,讓多少人簽下了保密合Ţųₑ同。
他年輕帥氣且有錢,信息素聽人說也是不可多得的冷香味。
渾身上下與生俱來一種吸引發情 omega 的魔力。
甚至,想爬上他牀的,還有一些不自量力的 beta。
秦宴彷彿是一塊巨大的唐僧肉,誰都想塞兩口。
我和秦宴的第一次遇見,就是他被 omega 當街拉入發情期。
當時,除了我,沒人敢上去阻攔一個發了狂的頂級 alpha。
我朝身旁的 alpha 借了一管抑制劑,衝上去從後偷襲把他按在身下。
秦宴張開的嘴本來想咬向 omega 的腺體,他順勢一口啃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喫痛,用拳頭活生生將他揍暈後,再給他注射了抑制劑。
被我救下來的小學弟不怎麼領情。
Omega 甩了我一巴掌,又羞又惱:
「你多管什麼閒事?」
經此一役,秦宴把剛從自動化專業畢業的我,高薪特招進他的公司做助理。
我雖然對文職工作一竅不通,但是個很有力氣和手段的 beta。這點令秦宴很滿意。
時過境遷,我已經跟了他五年,如今早就能完美勝任各類助理工作。
同時兼任他的貼身保鏢和貼心保姆。
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我都把他照料得很好。一絲不苟,絕不出錯。
就連我也忍不住思考,如果我離開他,他往後的日子應該怎麼過?
可是。
我想辭職。
-3-
秦宴他爸媽對兒子的婚事着急上火。
在年前就給他安排了好幾場相親。
就連這件事,秦宴也想讓我處理。
他專門找人把那些 omega 的信息素調配成香水,挨個讓我聞。
我喜歡哪個,他就去見哪個。
我真覺得他腦子有病。
那些好聞的味道,我其實並不反感。
但一想到這些味道的來源,就忍不住犯惡心。
話雖如此,我還是面無表情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然後強行選出了一個冷香味的。
秦宴問我:「你喜歡這個味道?」
我作出點評:「很乾淨的味道。」
他脣角彎了彎。
「我也喜歡。」
秦宴約會的時候,還要在隔壁給我單開一桌,讓我作爲 play 的一環。
我一開始並不答應幹這種尷尬的事情。
一是照顧相親對象的心情。
二是秦宴爸媽那邊不好交代。
秦宴卻說:「有我給你撐腰,你怕什麼?」
每次他強迫我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時,都會對我說這句話。
我也,永遠都向他妥協。
-4-
一個漂亮的女性 omega,眉宇間透出一股桀驁不馴。
往那一坐,和秦宴彷彿是兩個用眼神交戰的 alpha。
她開門見山:「我不喜歡大 A 主義,癖好不被大衆接受。在親密行爲上,我必須佔主導,你能接受嗎?」
腦袋上青了一塊的秦宴同樣斬釘截鐵:「我不接受。」
「呵,那事情就簡單了。」omega 輕笑一聲,「這頓飯我就不和你喫了,我得趕回去陪老婆。」
她臨走前拍拍秦宴的肩膀:「ab 戀,和我一樣有勇氣,你們加油吧。」
我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內心早就抓狂了。
誤會我和秦宴是一對……
他們真是敢想。
無論我們願不願意,有些謠言早就被傳開了。
秦宴被譽爲行走的 alpha 信息素,性張力堪比魅魔,居然能單身到現在,感情史還乾淨得宛如白紙?
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我作爲貼合秦宴生活最近的人,第一個捱了槍。
他們猜測,我纔不是秦宴的助理,實際上是和他祕密交往的 beta 小男友。
因爲秦家父母過於傳統,只接受主流的 ao 戀,所以我倆一直沒公開。
謠言裏半真半假,真的是秦宴他爸媽確實不太接受 beta。
當秦宴再次相親到一個名花有主的 omega,我正疑心是不是我鼻子有問題,專嗅人妻的時候。
他爸媽終於坐不住了。
「叔叔阿姨都不是古板的人……可我們確實接受不了小衆性取向。」
我看出了他們的爲難。
乖巧地說出他們想聽的話:
「我理解,我很快就不在秦總身邊了。
「我幾天後,就會辭職。」
他爸媽這才露出一點真情實意的笑容。
秦宴從廁所回來,很自然地挨着我坐下。
他把一塊魚肉夾在我碗裏,說了一句:
「感覺沒你做的好喫。」
-5-
年底流感興風作浪,我不幸中招。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就算發高燒戴口罩也必須去公司。
秦宴今天工作時格外認真,全程盯着計算機,完全沒察覺到我的異樣。
我把辭職申請書放到他面前,他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在末尾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帶着鼻音問他:「你不再看看你剛纔籤的是個什麼東西嗎?」
「不用,」秦宴道,「我對經過你手的合同都很放心。」
百分百的信任。
我無語的同時,又忍不住有點心酸。
捏着辭職報告的手收緊,我居然萌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
要不要別走了,留在他身邊也不錯。高薪待遇好,就是老闆不省心。
片刻,我腦中閃現一些不好的回憶。
布料撕裂聲,咬痕痛呼,鹹澀的淚水體液。
還有那雙被慾望操縱的眼睛。
讓我徹底打消了留下來的念頭。
「林助,今年過年你回家嗎?
「不回家的話,要不要來我家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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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沒回家,秦宴也沒回家。
我在他家裏給他當了一週多的私人保姆,一日三餐按時做飯,還得哄着易感期的他按時喫藥。
他有天把藥偷偷吐了,趁我熟睡摸到我房間。
我拼死抵抗,把他肩膀咬得全是牙印。
隔天一早,秦宴卻將什麼都給忘了。
問我昨天是不是家裏進賊,把他給打了一頓。
我一氣之下給他留下辭職信,一走就是三個月。
他用盡各種手段找到我,用盡各種手段找我回來。
不惜賣慘,親口對我說:
「我的生活沒了你……變得很糟糕。」
我心軟了,重新回到他身邊。
之後,不管秦宴有多牴觸,每次他到易感期,我都會給他來上一針最難受也最有效的成品抑制劑。
我如實回答他的問題:「今年大概率會回家過年。」
秦宴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同樣如實回答:「不回來了。」
秦宴勾脣:「不容易啊,我們林助都會開玩笑了。」
「早點回公司,回來後我帶你去公費旅遊怎麼樣?嗯?」
我沒拒絕也沒答應。
人事的同事看到我要走,很驚訝。
她翻了翻我的材料:「林助,你要是走了,秦總可怎麼辦?他自己能過得下去嗎?」
我搖頭:「和我沒關係。」
同事小心翼翼問我:「那林助,我能不能再冒昧問問你……你爲什麼要辭職啊?」
我沉默半晌:
「錢賺夠了。」
還有,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秦宴那張臉。
-7-
上班時我是沉穩可靠的林助理。
辭職後,我就成了能躺在牀上刷一天低智視頻的林解。
我爸媽來電話,再三確認我買了回家過年的票。
接着,又將話題往我的 alpha 弟弟上引:
「天耀找了個對象,人家是 omega,家裏條件不錯呢,說今年來咱家過年……
「你說,咱也不能不給人家準備禮物是不是……」
作爲 beta 家庭出身的 alpha,林天耀受到了所有寵愛。
吸乾父母后,就來吸我這個拿高薪的 beta 哥哥。
我懂他們話裏的意思,轉過去一筆錢。
拿到錢後,他們開始關心我。
聽到我得了流感,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響起讓我心寒的聲音:
「寶貝兒,你不然晚點再回家過年?傳染了就不好了。」
掛完電話,我將飛機票退了。
有這筆錢,我自己的年夜飯還能多兩個菜。
可到了除夕那天,我不僅沒喫上年夜飯,還在持續發高燒。
前兩天去醫院掛水,病情還算穩定。
結果抗生素一停,病毒就又開始反撲。
屋外劈里啪啦到處有人放炮,我把春晚調到最小聲,蜷縮在被子裏打算睡一覺。
咚咚咚的響聲吵得人不得安寧。
我突然意識到,那不是煙花的聲音,是有人在敲門。
-8-
開門瞬間,alpha 壓了上來,惡狠狠一口啃在我後頸。
「林助……果然還是要標記你,你纔不會到處亂跑。」
是多日未見,我早就把他所有聯繫方式給拉黑了的秦宴。
「辭職?拉黑?」秦宴咬牙切齒,懲罰一樣叼着我後頸的皮肉,用牙齒廝磨。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掉一聲不吭就走的毛病?對我有話直說?」
他把冰涼的手探進我衣服裏,撫上我的腰側,我被冰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身體怎麼這麼燙?到發情期了?」
我頭暈且無語。
他到底記不記得我是個 beta,哪來的腺體給他標記,哪來的條件發情?
「放手——」
我想推開他,但軟綿綿的力氣和說話時自帶的鼻音,更像是在欲拒還迎地玩情趣。
秦宴將我橫抱起來,我這才察覺到他的狀況也不對。
他手是冰的,但懷抱很燙。呼吸比往常要更沉重。
這都是他發情的徵兆。
「你要做什麼?」
「徹底標記你。」
我顫抖着問他:
「我是誰?」
秦宴將我扔在牀上,居高臨下地俯視我。
「林解,我那不聽話的助理。」
我瞳孔驟縮,他這次,是清醒的。
不僅僅是本能驅使。
他將皮帶抽出,狠甩在我裸露的腰側一下。
看到我喫痛,秦宴露出滿意的神情。
接着,他用皮帶緊緊捆住了我的手腕。
我用盡所有力氣警告他:「秦宴!你會後悔的!」
「哦?」
秦宴聲音很輕,說出的話讓我不寒而慄。
「照你這麼說……我之前得後悔多少次啊?」
-9-
他知道。
他都知道。
這個震悚的消息讓我徹底失去掙扎的力氣。
不知道是因爲高燒還是真相被揭穿的恐懼感,我忍不住戰慄。
我的身體太燙了,導致秦宴的吻都有絲絲涼意。
他的聲音如此殘忍。
「林解,我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麼。
「你有無數次拒絕我的機會,但你從來都沒這麼幹過。」
別說了。
我輕輕用膝蓋頂他,換來秦宴的變本加厲。
他的指腹抵在我大腿內側摩挲。
「還想裝嗎?
「裝不在意我去相親,裝你對我毫無感覺?」
秦宴輕笑。
「你怎麼可能忘記那些,你親手爲我打開門的夜晚呢?」
恐懼和期待交織的夜晚。
用慾望將自己徹底物化,愛成爲剝奪理智的刑具。
我本有權說不,和他見血拼命。
但我選擇接納,包容他的一切。
所以此刻、放縱的報應來了。
淚水滑落,留下兩道漸冷的溼痕。
我努力喘勻一口氣。
「不要今天……我生病了……
「你也、你也會被我傳染的。」
-10-
除夕夜的急診,和平日比起來,並未安靜多少。
秦宴扶我上病牀,他全程小心翼翼保護我那隻在打點滴的手。
我疲憊到眼睛有點睜不開。
但還是沒忘了關心他。
「發情用藥完後二十四小時不能攝入咖啡因和酒精,你別——」
「我知道。」秦宴彎腰,替我掖好被子。
他拽過來一把椅子,將手掌放在我額頭。
「好好睡ŧū⁹覺,其他事交給我。」
我做不到忽視坐在我身邊的他。和病重的身體妥協,進入休眠。
過一會兒,我請求他:
「你幫我把春晚打開,我想聽點響聲……」
「好。」
秦宴拿出手機給我放春晚。
我輸液的右手冰冰涼涼。
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它。
我睫毛顫了顫,但沒有睜開眼。
隨着跨年倒計時結束,煙花爆開。
秦宴低聲道:
「新年快樂。」
-11-
我今晚睡得很沉。
甚至做了個不安分的夢。
我夢見,秦宴用他看那些追求者一樣冷淡的眼神看向我。
「林解,你怎麼也會產生這種心思。
「對我來說,你已經毫無價值了。」
我因此驚醒。
吊瓶被撤走,椅子上也已經沒有人了。
早該如此。
我應該孤身一人來到急診,自己照顧自己。
昨晚不過是秦宴一時善心大發。
我閉上眼。
再睜開時,看到了秦宴。
「你醒了?」
他是輕手輕腳進來的,我幾乎沒聽到腳步聲。
電子體溫計「嘀」一聲。
秦宴鬆了口氣。
「終於退燒了。
「想先上廁ŧû₀所嗎?我買了一點早餐,要不要喫?」
我保持沉默。
秦宴用手背貼貼我的額頭:「還是難受嗎?」
「沒有。」
我反握住他的手腕,推離他的關心。
接着說出違心的話。
「我只是覺得,你該走了。」
-12-
我爸媽都是老實 beta,他們從小告訴我:
遵循既定人生軌跡,不要節外生枝。
所以我自願放棄競賽資格,安心高考。
而我的 alpha 弟弟可以去追夢體校。
在我得到秦宴的工作邀約時,他們都一副不支持的態度。
當街救了個 alpha 就能拿到一份高薪工作?怎麼可能!
「別是他看上你了。」我爸語氣篤定,「有的有錢人嫌 omega 麻煩,就會搞 beta。」
「你還是老老實實畢業去當個藍領好,最好進國企。」
但也是他們。
我的 alpha 弟弟抱怨原生家庭條件不夠好,他的 beta 父母給不了他優渥的物質條件。
別的 alpha 同學一身名牌,還能時不時出國長見識。
可是他呢?什麼都沒有!
在他們的要求下,我低聲下氣求秦宴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賣命般地努力。
入職前兩天,我回家喫了次飯。
生養我的 beta 繼續向我輸出 beta 的生存法則:
不要出頭,循規蹈矩,一切聽 alpha 安排。
要打心底清楚,你對老闆的價值是什麼。
我想我對秦宴的價值就是:
一個做飯好喫的保姆。
一個一絲不苟的祕書。
最主要的,一管隨身攜帶的人形 alpha 抑制劑,避免他陷入意料外的慾望,協助他爲未來的 omega 夫人守身Ṫů⁴如玉。
如果我愛上他?
那就是監守自盜,不夠忠心。
-13-
趁秦宴被叫回家喫飯的工夫,我辦理了出院手續。
緊急斥巨資買了飛機票。
我想躲着點秦宴,一時不知道去哪,腦Ṱū⁴子裏第一個浮現的是——
家。
我在機場候機,秦宴拖着登機箱趕了過來。
他摘下手套,露出骨節分明的手。
撩開柔軟的黑色髮絲,摸我的額頭。
「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就出院了?」
我迷茫地看向他,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在這裏。
他繼續問我:
「飛機目的地在江城,你要回家嗎?」
我張了張嘴:「你怎麼知道……」
秦宴語氣無奈:「你訂了兩張票。」
我和他一起出門多了,導致的習慣性使然。在腦子不算特別清醒的時候,下意識訂了我和秦宴兩人份的票。
「我訂錯了。」
「還刷的我的卡。」
「……那我把錢轉你。」
秦宴在我身邊坐下:「不差那點。」
飛機晚點,硬生生熬成紅眼航班。
我生着病,扛不住通宵。
再睜眼,我臥在秦宴懷裏,被他給叫醒。
「要登機了。」
昂貴的大衣鋪在我身上,有股淡淡的冷香味。
詭異的安心感讓我感到恐慌。
直到到了江城,我還是沒釐清現在的狀況。
秦宴,因爲我訂錯了票,跟着我一起回老家了。
而我本來是想躲着他走。
我用手機搜江城的景點,無一例外,都關門歇客。
秦宴看出了我的心思。
他單手扣住我的手腕,用我掙脫不開的力道。
「我和你回家。」
-14-
以男友的身份。
我也想不出來要怎麼和家人解釋:
大家看一看啊,這是我老闆,過年自己家不回,來咱家過了。
秦宴進門前特意買了不少禮品,兩隻手提不下。
我還想替他分擔點。
誰想他當場掃碼買了個暖寶寶,塞我手裏。
「你拿着這個。」
我於是揣着熱乎乎的暖寶寶跟在他身後。
等一進門,秦宴把登機箱打開。
裏面是更貴重的禮品,且價值起碼十幾萬。
「不知道叔叔阿姨喜歡什麼,只能先送個小禮物聊表心意。」
我家角落已經沒什麼下腳的地方,堆滿了秦宴買的東西。
不僅我家人眼睛直了,和我弟交往的 omega 也對秦宴的興味更濃。
Omega 含羞帶怯看了秦宴一眼:「哥哥男朋友這麼有錢啊。」
此話一出口,我父母和弟弟的臉色都變Ŧŭₗ了變。
「哥哥真是我見過最好命的 beta。」
他將槍口對準向我。
「打胎後,還能找到這麼優質的 alpha。」
我將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母親。
能知道這個祕密的,只有她。
她眼神躲閃,不敢直視我。
秦宴攬上我的腰,用輕拍來安撫僵直的我。
「嗯,是我的錯。
「沒做好保護措施,在不該懷孕的時候讓他懷孕。」
-15-
髮絲上還帶着水汽的秦宴將我壓到牆角。
那股熟悉的冷香味縈在我鼻尖。
他此刻的眼神極具壓迫性,將 alpha 的上位者天賦數值拉爆。
「我們該談談了吧,懷孕的事情。
「在我印象裏,我從來沒進過那裏,所以你根本不可能……」
後幾個字,他語氣更冷。
「懷上我的孩子。」
啊,原來秦宴不知道。
我抬起頭,直視他。
「在你印象裏,我們第一次有這種關係是什麼時候?」
秦宴眯了眯眼:
「你第一次一聲不吭走掉,回來之後。我太生氣了……而且你也沒拒絕。」
我記憶裏的第一次可比他要久遠得多。
見血的限制級影片開頭,我反抗一半,漸漸卸了力。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要清楚自己的職責所在,老闆說東不敢往西。
我最大的職責就是充當秦宴的人形抑制劑。
盡力去安撫發情的他——無論什麼手段。
當我不再和他對着幹。
秦宴徹底失去理智,壓抑的慾望瞬間被點燃。
-16-
結束後,我一開始沒想着走。
邊清洗身體,邊回味狂風驟雨中秦宴落下的溫柔繾綣的吻。
……我嚐到了愛的味道,即便我並不清楚愛是什麼樣的。
粥在奶白色的瓷鍋中翻滾。
培根被煎出油。
受他折騰整夜,又被心事壓得走神。我做出了不倫不類的中西合璧早餐。
秦宴穿好衣服起牀。
在我期待又害怕的目光中,秦宴向我開了人生中第一個、也是最不該開的玩笑。
「昨天家裏進賊了嗎?」
秦宴挽起袖口,露出結實小臂上的抓痕。
「感覺有人把我打了一頓。」
我的心和即將宣之於口的真相一起,沉入谷底。
那不是愛。
不清醒時的慾望而已。
-17-
見我一直不說話,秦宴眸色更冷。
他捏住我的下巴:
「所以是哪個垃圾的野種?
「需要我幫你尋求法律援助嗎?」
我剛想開口。
門卻猛地一下被人撞開。
發情的 omega 衣衫不整地撲了過來:
「救救我,我好難受……求您……救救Ṭŭ₌我……」
弟弟滿頭大汗追在身後,他身上的衣服更少。
好在秦宴已經提前喫了藥,還算有自制力。
但他又要了一針抑制劑。
他艱難地喘氣:
「這個 omega……不對勁。」
當然不對勁,這個 omega 和他信息素的匹配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八。
數值差一點就突破世界紀錄。
也就是說,命運將秦宴指引向我家,讓他遇到了天註定的 omega 伴侶。
-18-
秦宴的父母當然高興壞了。
他們甚至給我匯了一筆獎金。
秦宴他媽語重心長:
「多虧你啊,一直跟在他身邊,讓他沒犯下他爸當初的錯誤。」
錯誤是:被別的 omega 拉入發情期,甚至有了野種。
這個野種曾經ŧṻₙ鬧得秦家不得安寧,這也是秦宴潔身自好、守身如玉的原因。
他不願意犯他父親的錯。
確實沒犯,因爲我把孩子打掉了,替他提前掃清了障礙。
我笑都笑不出來。
Omega 也高興,他終於可以飛上枝頭做鳳凰,而不是和一個 beta 家庭出身的 alpha 了此餘生。
弟弟發了很大的火,他發癲,他崩潰,鬧着要割腕自殺。
他恨毒了我們,恨毒了這個家。
「假如我是有錢的 alpha 呢?
「明明怎麼可能會不跟我!」
我父母,則是將矛頭轉向我。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咱家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冷靜地擤鼻涕。
從外表看,我就是個完全不受此事影響的局外人。
「鬧夠了嗎?鬧夠了,我就走了。」
「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我爸怒罵,「這些年就看出來你性子不老實了!還是小時候打少了!」
從我跟在秦宴身邊開始記,這五年,確實是我反抗他們最多的幾年。
或許是因爲,我聽秦宴說什麼類似於:
「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之類的話聽得太多了。
但他現在被押回去談婚論嫁,很可能下輩子我們都會再沒丁點交集。
靠山跑了,我現在只能靠自己。
「是吧。」我點頭,「那也沒用了,老不死的,你打不過我了。」
以及,他說的那些關於 beta 的人生道理都是屁話,只會讓我的日子更難過。
我唯一得到一些甜頭的時刻,源於反抗。
-19-
我和林家那邊關係到了老死不相外來的地步。
原本的房子我退了租,打算拿着秦宴給的錢,去別的城市躺平瀟灑一會兒。
聽說那個 omega 被秦家人強行塞進秦宴的公司做總助,結果惹了不少麻煩。
之前的同事找我哀聲載道:
「嗚嗚,林助,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我低頭,回同事一個敷衍的笑臉。
「巧克力味的對吧?」
漂亮的 omega 女性給我端上來一塊蛋糕。
「看看擺盤,好不好看?」
我端詳,發出肯定的評價。
「不錯啊,裝飾水平又精進不少。」
她微微紅了臉。
Omega 是我對門的鄰居,新手烘焙師,我來到這座陌生城市第一個給予我溫暖的人。
我知道她對我有好感。
但我也知道我們不會有任何結果。
即使 omega 接受我的坦誠,願意面對我肚子裏曾經擁有過一個胚胎的真相。
我不想耽誤她。
「你想不想聞聞我信息素的味道?」
omega 遞給我一瓶香水小樣。
雖然不理解,但我還是順從她的心意聞了聞。
香甜的味道,齁到了嗓子眼。
我不討厭,覺得這香非常符合她烘焙師的身份。
「這個很貴的,是定製,我攢了好久的錢。
「怎麼樣,好聞吧?」
她滿眼期待。
我點點頭:「你的信息素的味道很有意思。」
Omega 笑嘻嘻把香水小樣送給了我。
-20-
我從她的店裏出來,提了一兜麪包。多到我能省下後天的飯錢。
秦宴不知道在我家門口立了多久。
我看到他,沒有驚訝。
甚至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
秦宴吸了吸鼻子:
「什麼味道……omega?」
我這纔多看他一眼。
用氣味判斷性別,beta 覺得很神奇。
秦宴眼疾手快用手卡住門,他問我:
「不請我進來坐坐嗎?我等你很久了。」
我沒攔着他,但也沒招待他。
秦宴死死盯着我放在茶几上的信息素香水不放。
看來,他認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了。
「不解釋一下嗎?」
不解釋。
「你什麼時候口味變了,喜歡 omega 了?」
語氣像是在質問。
我依然沒理他。
「林解,我求你。」
我轉手搖咖啡機的手一頓。
這是我第二次聽秦宴說這種話。
-21-
秦宴站到我身後,抱住我,將頭埋在我頸窩。
「理理我……不要什麼都不說……
「你知道那不是我的錯,我沒辦法選擇。」
秦宴的聲音在顫抖。
「我不會和他結婚,我只要你。
「無論是割掉腺體,還是靠喫藥讓我對信息素變得不敏感都可以。你能不能……能不能……
「回到我身邊?」
我輕笑,問他:
「你爲什麼想讓我回去?因爲沒了我,沒人替你辦事了?」
「不是。」
秦宴斬釘截鐵否認,將我抱得更緊。
「因爲我習慣你的存在,因爲我無法面對失去你……
「因爲,我愛你。」
他終於說出了我最想聽的話。
雖然,太晚了。
-22-
「秦宴,我是不是特別賤?」我從他的懷抱中脫離,轉過身面對他。
秦宴不明所以:「爲什麼會這麼說?」
「每次……」我頓了頓,「只要你服軟,你對我說好話,我就能什麼都不在乎地回到你身邊, 繼續給你當狗。」
秦宴只需要一句話。
就可以讓我忘掉那些讓我心碎的瞬間, 打着責任和義務的幌子回到他身邊。
然後繼續做和他日久生情的夢。
他小心翼翼問我:
「所以這次也一樣嗎?」
見我沒說話,他想過來吻我。
我把臉偏過去:「不要親。」
然後一口咬上他後頸腺體的位置,力度之大,宛如他是我的什麼仇人。
秦宴將我抱進懷裏安撫,低下頭,讓我更容易咬到他的腺體。
「我愛你……我愛你……」
真奇怪, 他明明在受苦,卻要說出這樣幸福的話。
血腥氣息在我的舌尖炸開, 混着淡淡的冷香味一起衝入鼻腔。
秦宴的吻很剋制,他生怕哪裏做得我不開心。
當他的手掌覆上我的小腹時, 他露出了一點痛苦的神情。
我於是明白。
秦宴都知道了。
-23-
秦宴隨手將那瓶香水小樣扔了。
我生氣地將它從垃圾桶裏拿出來:
「這是人家的心意。」
他在這件事上莫名固執:「那也不行, 我看着難受, 要多少錢我賠她。」
「秦宴!」我警告他。
秦宴掏出被體溫焐熱的香水,瓶子包裝要比 omega 送我的更高檔。
「你只許用這個。」
冷香味。
他爲了讓我聞到他信息素的味道, 不知道訂了多久的信息素香水。
-24-
林助回公司這件事,不開心的只有他阮子明一個。
他已經因爲犯錯太多,從總助被革職成美麗花瓶的位置了。
秦宴和他的關係一直不見進展,秦家父母那邊都無力再催。這讓他很有危機感。
於是他精心挑選了一個我不在的加班夜, 想在辦公室和秦宴生米煮成熟飯。
秦宴一腳把搔首弄姿的他踹進盥洗室,然後委屈巴巴和我打電話。
我依舊不緊不慢開車。
等我回來,阮子明已經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把鎖撬開了。
他見到我, 表情扭曲。
「我們信息素匹配度 98%,是天生一對,遲早會在一起的。我勸你這個 beta 還是趁早放棄吧!」
秦宴拉住我的衣服, 把我拽向他。
他坐在椅子上, 頭埋在我的胸口, 想用我的氣息安撫他躁動的慾望。
結果就是, 更躁了。
「把他趕出去……看着也行。
「寶寶,我現在想要你。」
秦宴說着,就要解我扣子。
阮子明有些崩潰:
「秦宴你瘋了嗎?我纔是你的 omega!」
「等下。」我俯身親親秦宴額頭, 「我給他展示一下,沒有抑制劑我怎麼幫你清醒。」
「可能會有些疼。」
那簡直是太疼了。
我零幀起手, 拽住秦宴頭髮,狠狠把他腦袋往桌子上一磕。他就暈了過去。
阮子明驚呆了。
他還嘴硬:「你……你總有不在秦宴身邊的時候。」
「這個也不太現實, 首先,秦宴有分離焦慮症。」
我理理袖口。
「其次,他寧願不怕死闖紅燈狂飆幾百公里找我, 也不會當場碰別人一下。」
阮子明現在也處在發情的狀態下, 他不好受。
「不……不可能。」
「所以,」我朝他露出一個禮貌得體的微笑, 「到你了。」
-25-
結婚那天, 林家人和我發消息打親情牌。
我轉手將他們拉黑。
來參加婚禮的多是公司裏的同事,他們看到我和秦宴結婚的態度是:
果然沒猜錯啊, 總裁和他助理關係不純!
秦宴特意壓了自己兩個月, 爆發就在這一天。
我後頸被他咬的全是牙印, 出血的只有一次。
那時他控制不住自己,想把信息素注入我體內。
我聞着令我安心的秦宴信息素味道,精力耗空地閉上了眼。
早上起來, 我被秦宴親醒。
「早安,親愛的,需要早起服務嗎?」
我沒有拒絕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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