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低配的那些年:大圆桩的女人

我當地陪的時候,和三個來探險的女人鑽了帳篷。
當然,她們說是自願的。
帶我入行的堂哥說,像這樣自願的女人還很多。

-1-
四男四女的徒步團,加上我和堂哥總共有十個人。
他們在來之前已經定好了路線,要在後山徒步四天三晚,順著山脈走到深處再繞回來。
這種強度,不太好帶。
翻山、峭壁、原始森林、急流,最遠處的終點還是暗穀,就算是本地人也不太敢去。
但堂哥表示無所謂,遊客是上帝,愛去哪就去哪,地陪就是帶路的啞巴。
這話有道理,他幹了五六年了,是村裡最能掙錢的人。他能帶我做這行,我很感激。
第一晚,我們在蘑菇頭紮營。
蘑菇頭在一座峭壁山的側面,地形很奇特,像是山腰伸出來一根平頂蘑菇,形成一個天然的大陽臺。蘑菇頭視野開闊,東可以看日出,西可以看日落,本身又是 180 度朝南,陽光普照,長滿了青草和老樹。
最為讚歎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是邊緣的懸崖,乍一看懸高千尺,像空中樓閣,走近了才會發現懸崖下面還有個平臺,高差不過三四米,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有事。
也因為這得天獨厚的情況,蘑菇頭幾乎成了我們所有線路的第一站。
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大家都很興奮,圍在一起聊天,男的負責吹牛,女的負責讚美,一起喝酒碰杯,看誰幽默又好色。
這種場合,我和堂哥是不參與的。
我倆躲到山邊,搭上帳篷,靠在一起,不知不覺天已經黑透了,那邊吵鬧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
堂哥從帳篷裡摸出一個布包,伸手在裡面摸了摸,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我問:「裡面是啥?」
堂哥說:「別問,這趟掙錢就靠它了。」
帶團的物資一直都是堂哥自己準備,從不讓我插手,我有點好奇,也有點不甘。
又過了一會兒,那些人玩累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帳篷,拉上拉鍊,熄了燈。
「快了。」堂哥說。
「什麼快了?」我問。
「噓……你看。」堂哥指了指其中一個帳篷。
果然,那個帳篷的拉鍊又拉開了,探出一個肥頭大耳的腦袋朝四周望瞭望,看見堂哥,悄悄走了過來。
「兄弟,有那個嗎?」胖子坐在堂哥身邊,一臉壞笑地問。
這個胖子姓牛,其他人都叫他牛董,因為肥胖憨態可掬,在團裡是吉祥物一般的存在,頗受女士歡迎。
「有。」堂哥說。
我很疑惑,有那個?是哪個?
「來一個。」牛董說。
「一百一個。」堂哥手伸進布包,張開口袋,給牛董看了一眼。
「一百一個?兄弟,太貴了吧?」
堂哥捂住布包,轉頭望向遠方的星星,淡淡地說:「貴賤自取。」
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堂哥只上過初中還會這種成語?
牛董咂咂嘴,一咬牙,說:「行,一百就一百。」
堂哥接過錢,摸了摸真假,從布包裡拿了個東西塞給牛董。
「還有別的,要嗎?」堂哥說。
「別的?什麼?」
「這個,你看看。」堂哥又把布包打開伸給牛董,牛董眼睛立刻有了光。
「這個便宜,八十。」
「行!要黑的。」牛董又掏出一張錢。
這一次,我看清了。
堂哥遞給牛董的是一條絲襪。
而牛董悄悄鑽進了另一個帳篷。

-2-
堂哥塞了張五十的給我,我不好意思要。
堂哥硬塞進我兜裡,說:「你拿著,這半年來你成該覺得我防著你吧?」
我說:「沒有,我就想跟著你學本事。」
堂哥說:「不是我防著你,是這個活弄不好會出人命,我不想害你。而且,方圓 50 公里每條路線都是我冒死趟出來的,是拿命換來的生計。」
我當然明白,我舉起三根手指說:「哥,我懂,我發誓就算將來我不跟你幹了,我也絕不在這一片帶活。你不光是我哥,還是我師傅,我一輩子都孝敬你。」
堂哥點點頭,說:「你小子心善,也心細,我相信你,咱哥倆一起好好幹幾年,給家裡蓋幾層大樓房。」
透過堂哥的肩膀,我看見牛董鑽進去的帳篷開始有規律地搖晃起來。
見我一臉迷茫,堂哥哧哧笑了很久,從布包裡掏出一個東西。
看到那個四四方方的塑膠包裝,我恍然大悟。
一百一個的,是安全套。
這些人說是來探險,歸根結底還是褲襠裡那點欲望。
「我試試你看人准不准?」堂哥繼續壞笑道,「你猜猜那個帳篷裡是誰?」
我頓時陷入沉思。
這個團是個精英富豪團,八個人全是有頭有腦的人物。
而那四位女士更是令人印象深刻。
年紀最大的叫丹丹,是個開培訓學校的女老闆,雖說年紀最大,也不過 30 多歲。她個子不高,頭髮卷卷的,皮膚很白,戴個金框眼鏡,很有氣質。
第二個叫雨墨,是一家上市企業的高管。一頭暗紅色的短髮,說話時常夾帶英文單詞。她左眼下方有顆痣,是眾人討論的焦點。男士們都說那叫美人痣,要麼當皇后,要麼當名妓,總是都是天仙級的美女才有。
第三個叫米米,長髮飄飄,像公主一樣,是四個人當中最好看,也是最年輕的。她自稱是模特,也是模特公司的合夥人,留學回來,還是舞蹈老師。
最後一個叫裴寧,很文藝,很安靜,全天下來也沒怎麼主動說過話。她成該是用的是真名,不像其他人都會偽裝。丹丹曾說她一眼就能看出裴甯還是個學生,眾人一問,果不其然,裴寧是在讀研究生,還是個作家和漫畫家。
我為難了。
牛董雖然人緣好,但肥得流油,一起旅行可以,一起上床就……有點噁心。
堂哥滿臉期待地看著我,我說:「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用排除法,首先肯定不是裴寧,她還是個學生,又是文化人,不可能跟牛董搞到一起。」
「哦……有道理。」
「其次,成該也不是米米,她那麼高冷,又是國外回來的超模,身邊成該全是大老闆,怎麼會看上牛董呢?」
「嗯,繼續。」
「丹丹和雨墨,我覺得雨墨可能性大一點。以前你曾經告訴過我,寧做小公司的雞頭,不做大企業的鳳尾。丹丹和牛董都是老闆,算平級,但雨墨是打工的,也許想攀上牛董的高枝呢?」
「行,那看看你分析的對不對?」
堂哥和我躲進帳篷裡,只從一條縫觀察那邊。過了幾分鐘,帳篷的晃動停了,人影晃了晃,牛董伸出了一顆肥頭朝這邊望瞭望。
看見我們也睡了,牛董放心地拉開拉鍊,爬出來提褲子。
就在那一瞬間,我心態崩了。
帳篷裡用睡袋捂著身體的ṱű₍女人,竟然是我首先排除的裴寧。
她裸著肩膀,披著秀髮,兩隻腳伸在睡袋外面,穿著黑色的絲襪。
牛董回到自己的帳篷前,裴寧還伸出半個身體到帳篷外,和牛董又吻了一吻。
她的表情幸福又羞澀,和她白天冰冷的樣子完全是兩個人。
我無言以對,躺在睡袋上,像個鬥敗的公雞。
「人呐,用眼睛是看不透的。」堂哥躺在我身邊說。
「那你怎麼知道是裴寧的?」我問。
「我?我用眼睛看他們每個人睡哪啊,呆子。」

-3-
第二天清晨,所有人都起來看日出,唯獨牛董怎麼叫都不願意醒。其他人開玩笑,猜牛董怎麼睡這麼沉,丹丹說是因為老天是公平的,給你好的睡眠,就會拿走一個別的。
眾人問拿走了什麼?
丹丹笑嘻嘻地說:「睡得越好,那方面就越不行。」
男士們恍然大悟,女士們卻露出鄙夷的表情。
丹丹又說:「你們不信啊?不信你們找機會試試。」
雨墨和米米連連擺手認輸,裴寧還補刀說:「誰要試啊?那麼肥,噁心死了。」
我有點恍惚,裴寧穿絲襪撩開帳篷和牛董親嘴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她卻搖身一變成了純淨的聖女。
今天行程很滿,是這次探險路途最長的一天,我們要翻過蘑菇頭所在的烏頭山,穿過 5 公里寬的原始森林,渡過飛濺而下的急流溪瀑,最後抵達今天的露營地枇杷穀。
這條路就算是我和堂哥這樣熟悉地形的本地人,最少也需要 5 個小時,按照平時帶團的經驗,8 人團,有男有女還有牛董這樣的胖子,時間至少要放寬一倍。
所以,今天就算能順利抵達枇杷穀,也肯定到夜裡了。
徒步十個小時山地,還能有體力買一百一個的安全套嗎?我有點懷疑堂哥為什麼這麼安排路線。
在啟程前一刻牛董才起床收拾東西,飯也顧不上吃就跟了上來,嘴裡還埋怨為什麼不叫他。
丹丹懟他說:「睡得好多幸福啊,還沒有煩惱。」
眾人哈哈大笑,笑得牛董也跟著笑。
我跟在隊伍最後面,看著丹丹和牛董並排走著,靠得很近,憑心而論,我真覺得他倆是一對。
一路走到中午,我突然覺得不對勁。
四個小時了,只走了十分之一不到。
堂哥像不認識路似的,沒幾步就讓大家休息拍照,四處轉轉,吃點東西。
照這麼走,明天晚上也到不了枇杷穀。
中午野餐時,我把堂哥拉到一旁,說了這個問題。
沒想到堂哥毫不在意,只是讓我跟著他,別的不用管。
我不解,啃著乾糧在地上瞎畫,按照上午的速度,晚上我們只能離開烏頭山,抵達原始森林的邊緣,那裡是一小片起伏錯亂的坡地,物種情況複雜,說不定有毒蛇猛獸。
但看堂哥帶著笑伺候那 8 個人忙前忙後,我又突然感覺自己離他很遠,我根本不懂怎麼和客人相處,讓他們滿意,讓他們掏錢。
下午的路程和上午差不多,稍微加快了一點點,我們趕在太陽落山前翻過了烏頭山,眼前一片墨綠色的樹海讓他們目瞪口呆,直呼世界的美妙。
堂哥指著不遠處說:「今天到不了枇杷穀了,晚上趕路很危險,今天我們就在那裡露營。」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才明白這是堂哥刻意而為之。
大圓樁,一塊渾然天成的圓柱形岩石,就紮根在烏頭山的山腳下。
之所以叫大圓樁,是因為它就像一根木樁被砍掉了上半截,直直紮在土裡,四周皆是幾乎垂直的峭壁。
「好像不好爬呀,怎麼上去呢?」牛董看著自己的大肚子問。
堂哥說:「也就十幾米高,我帶了繩梯,頂上是平地,可以紮帳篷。這裡一般我不帶遊客來,因為晚上的星空特別好看,遊客都不願意睡覺。」
「星空?真的嗎?」一聽見星空,裴寧突然激動起來,「星星多嗎?」
堂哥說:「昨天多雲,今天是晴夜,星星很好看的,你們可以和城裡比比,晚上都不用點燈。其實主要是為了安全,森林有狼,有毒蛇,還有很多蟲子,在地面紮營很麻煩。」
「我要去!」裴寧堅定地說。
其他三位女士也紛紛表示想體驗一下,男士也就都同意了。
從山腰望去,大圓樁就像塊月餅,看著不大。但我知道,樁頂是個接近 30 米直徑的圓面,紮幾個帳篷幾乎不起眼。
而最特別的是,人一旦上去,就很難下來了。
下山的途中,堂哥又悄悄看了看布包。

-4-
大圓樁的側面,有一根手腕粗的麻繩垂吊著,是早先留下的工具。堂哥伸手敏捷,順著繩子幾下就攀上了頂,丟下繩梯。
連拉帶拽,所有人都爬了上去,開始紮帳篷、生火、休息。
夜幕降臨,如墨汁一般籠罩著四周,感覺連風都是黑色的。
再也看不見樹海時,群星如爆炸般閃爍在夜空之上,引來一陣陣歡呼讚歎。
很亮,很密,很美,讓人覺得生命不過是膚淺的東西。
「你還是處男吧?」堂哥突然坐在我身邊,遞給我一小瓶白酒。
我不懂他為什麼問這個,尷尬地擺手婉拒。
「老弟。」堂哥沉著臉,很嚴肅地摟著我的肩膀小聲說,「今晚不管發生什麼,你都必須裝作沒聽見沒看見。」
我有點惶恐,問:「聽見……看見什麼?」
「不管是什麼,你聽我的,將來也有你一份,讓你試試苦中作樂的癮。否則,你就回家種地,要麼出去打工,反正永遠別想再跟著我,懂了嗎?」
每個字我都聽得懂,感覺堂哥在說一件很大的事。
「懂……懂了,我發誓,我都聽你的,不管發生什麼。」
堂哥拍拍我,起身走了,我看見那四個男士聚在一起,堂哥就是朝他們走過去。
另一邊,四個女人躺在一起,沉浸在星空的浪漫中。

堂哥和四個男士商量著什麼,時不時看看女士。
他始終把那個布包系在腰上。
又過了一會兒,牛董給每個人散了支煙,用火機點著後,在腳下生了堆火。
很神奇,走路都費勁的他,生火竟然比我都熟練。
「東西拿過來。」堂哥朝我揮揮手。
我把物資背過去,堂哥從包裡拿出簡易炊具和燒烤架,又從牛董的包裡抖出十幾盒罐頭肉。
很豐盛,比吃幹饅頭強多了。
香味迅速蔓延,飄蕩到思維女士身邊。她們坐了起來,發現這邊在烤肉,歡欣雀躍地跑了過來。
「今晚伙食不錯啊,帥哥老闆們也太貼心了。」丹丹笑著坐在了火堆邊,「我還在擔心今晚要餓肚子了呢?看來是多慮了,咱們團的男士都是紳士。」
其他三位也席地而坐,很開心地盯著滋滋啦啦的火堆。
午餐肉烤起來很快,堂哥夾起幾片,給四位男士和我各分了一片。
丹丹的手都伸出來了,肉卻沒有給她,臉上有些不悅。
又烤了一輪,堂哥還是把肉分給了所有男人。
當堂哥把第三輪的肉分給牛董時,丹丹終於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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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陪,我們幾個美女坐在這你是看不見嗎?」丹丹罵道。
裴寧跟著說:「是啊,我們也很餓啊,你好歹分一點給我們。」
堂哥說:「不好意思,肉和火是幾位男老闆帶來的,分給誰要他們同意。」
「什麼意思?不一起吃飯了?」
「想吃也可以,需要這幾位元老闆同意。」
「但是,昨天你們也吃了我們女生帶的東西。」裴寧不解。
沒有人再說話,氣氛詭異地降到了冰點。
堂哥繼續把肉分給男士們吃。
「你們是來真的,還是開玩笑?」丹丹說,「如果是開玩笑,我告訴你們這不好笑!」
米米、雨墨和裴寧都站了起來,走到了丹丹身後。
丹丹說:「大家一起出來旅行,做什麼事都要有個度。我希望你們立刻停止無聊的遊戲,否則……否則我們就分道揚鑣吧。」
「噗嗤……」牛董身邊的男人突然輕輕笑出了聲,但很快又恢復到一本正經的樣子。
「我們去那邊。」丹丹對其他三個女人說,「我就不信,離了這些臭男人還能餓死。」
四個人走到了岩頂另一邊,剛剛躺著看星星的地方。
「多吃點,待會兒有勁。」剛剛笑出聲的男人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小瓶洋酒。
他叫大炮,說是做金融的。
連吃帶喝的二十分鐘,丹丹又走了過來。
「給我們四瓶水,一包壓縮餅乾,幫我們把帳篷支起來,總可以吧?」
見沒人搭理她,丹丹惱羞成怒,直接走過來搶我身旁的行李包。
離我最近的牛董一個轉身把丹丹摟在懷裡,在臉上親了一口。
丹丹懵了,過了幾秒鐘才反成過來,掙扎著大罵牛董是畜生。
這麼一喊,另外三位女士都跑了過來。
大炮興奮地搓了搓手。
「要開炮了,幾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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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董摟著丹丹,毫不費力。
「都來了?我們談談吧。」牛董又在丹丹臉上親了一口,鬆開了手。
丹丹連滾帶爬跑到了裴寧的身後。
「是這樣的,各位女神。」牛董說,「我們一起出來玩,就要相互幫助,相互扶持,對吧?我們幾位呢,這一路又是背行李,又是幹重活,還要說話哄你們開心,也算對你們不錯了,你們是不是也成該幫助幫助我們呢?」
牛董的話聽著仿佛很有道理。
「你想幹什麼?」
牛董笑了笑,對堂哥說:「地陪小哥,麻煩你介紹一下這附近的情況。」
堂哥一邊烤肉一邊說:「我們現在位於大別山山脈的原始森林邊緣,東、北、ẗù₍北偏西方向都是森林,面積覆蓋超過百平方公里,西、南、南偏東是岩石山和高差極大的溪流。距離最近的村子在 10 公里外,要麼翻山,要麼穿過森林。但是……你們成該沒有這個能力。」
牛董說:「各位女神,現在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我們有食物,有水,有火源,你們呢,有你們自己。只要我們誠心誠意做個交換,相互幫助,那就能平安順利完成這次旅行,是不是?」
米米驚恐地說:「你們不會是要我們……用身體交換吧?」
「國外回來的,一點就通,我喜歡。」牛董比了個大拇指,「當然了,我們不是壞人,我們絕不強人所難。如果你們願意當我們的臨時妻子,我們保證把你們伺候得好好的。」
「你做夢!」丹丹怒斥道,「原來你們都是這種人,垃圾!流氓!我就是死也不會跟你們上床!」
距離很近,我能看到丹丹的眼角有淚光,拳頭攥得很緊卻在顫抖。
其他三個女人也基本都差不多,恐懼讓她們下意識躲在丹丹身後,讓她沖在最前面。
「你們放心,我說了,我們絕不會強迫你們。說白了,女人花錢就能搞到,沒必要對你們用強的,我們只是想擁有一個真心相愛的旅途伴侶。」
丹丹破口大駡:「我呸!還真心相愛的旅途伴侶,不就是炮友嗎?說得清新脫俗,瞧你那肥頭大耳的噁心樣!」
「你們自己商量一下,不過有個條件。」牛董得意地舉起一根手指頭,「誰先同意,誰有肉吃,有水喝,還可以在我們中間挑選如意郎君。要是來晚了,就只能撿剩下的了。」
「我們走!」丹丹怒吼一聲,回頭便走向繩梯的位置。
可是繩梯不見了,繩子也不見了,光禿禿的岩石下是無盡的黑暗,跳下去凶多吉少。
轉了大半圈,她們沒找到下去的路,雨墨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四個女人背靠背坐著,不知道在聊什麼,情緒很沮喪。
夜漸漸深了,山裡夜間的溫度ṱű̂₁很低,何況還是在十幾米的半空中,無遮無擋,沒吃沒喝。
一群貓頭鷹呼嘯而過後,她們來了。

-7-
「想好了嗎?女神妹妹們?」牛董翻了翻面前已經烤焦的肉。
「能不能……放過我們?」丹丹說。
這次,他們再也忍不住了,四個人都狂笑起來。
「你覺得呢?這深山老林,有吃有喝的帳篷換一個女朋友,不過分吧?」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剛才已經報警了,員警就在來的路上,我勸你們認清形勢……」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癲狂的笑。
丹丹明顯慌了。
牛董大笑著說:「你也不看看你們小女生用的手機,在這有信號嗎?你們到戶外徒步,連個衛星電話都不準備,死在路上不是很正常的嗎?」
大炮說:「再說了,員警來了又怎麼樣?我們做什麼了嗎?我們坐著聊天也犯法嗎?」
「你們……畜生!」
「畜生?」大炮的臉兇狠了起來,「我們要是畜生,你們早被輪八遍了。另外我再補充一下,待會兒進了帳篷,給我主動一點,別像個木頭一樣。越讓我開心,讓我舒服,我對你越好。反之嘛……你們不一定想像得到。」
丹丹崩潰了,她原本是最年長的女士,許多時候她一直在為其他人出頭,但她畢竟只有 30 多歲,遇到這種情形也撐不住。
「我本來就不想來的,我就不成該來……嗚嗚嗚……」丹丹跪地大哭,像被抽幹了力氣。
哭聲混雜著風聲,淒涼悲慘,在這黑洞洞的野外甚至有點恐怖。
「我跟你們睡,你們放過她們。」
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哭聲戛然而止。
「裴寧,你……不行,你不能侮辱自己。」丹丹拉著裴寧的胳膊,但裴甯心意已決。
「我,跟你們四個睡,輪流睡,儘量讓你們滿意,可以嗎?」裴寧一字一句地說著。
所有人都呆住了。
「不夠嗎?那再加上這兩Ťūₗ位地陪,我跟你們六個睡,夠了吧?不過你們要快點了,別讓後面的人著急。」
裴寧的聲音不大,但振聾發聵。
丹丹死死抓著裴寧的胳膊,命令她不要這樣。
裴寧轉過身,對其他人說:「你們都是有頭有臉的女強人,我只是個普通人,萍水相逢,我也沒什麼能力幫助你們。我看他們幾個也不是會殺人放火的壞蛋,說到底不過是一夜情罷了。」
說完,她又對我們說:「你們可以溫柔一點嗎?我怕疼。」
大炮冷冷地說:「妹妹,你會死的。」
「只要能救她們三個,我願意。」
「你願意救她們,你看她們願意救你嗎?」
大炮話一出口,那三個女士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她們並不想犧牲自己,但可以犧牲裴寧。
「妹妹,你是條漢子,來坐這,只要你在我們當中選一個當男朋友,把他伺候好了,哥哥給你烤肉吃。」
裴寧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哥,你說話算數。」
大炮一拍胸脯,從身邊切了兩塊午餐肉,放在烤架上。
火苗飛舞,烤香這麼兩片肉不需要幾秒。
「給。」大炮把肉撥給裴寧,「我說話算數,你也要說話算數。」
裴寧抓起肉狼吞虎嚥起來,看的身後三人直吞口水。
吃完,裴寧對丹丹說:「姐妹,我想幫你們的,但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不吃這一套。古人說,能忍恥者安,能忍辱者存,你們自求多福吧。我現在最後幫你們一次。」
她轉頭看向我們,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牛董身上。
「牛哥,我做你女朋友。」
裴甯一步一步走到牛董身邊,輕輕坐下,近距離看著牛董的臉,閉上眼睛,深深吻了一口。
丹丹呆了,米米呆了,雨墨呆了。
我也呆了。
我就算再笨,也明白了。

-8-
裴甯和牛董是一夥的。
或者說,裴寧和這四個男的是一夥的。
她假裝和丹丹她們一樣是旅行者,打入她們內部,關鍵時刻作出表率,讓她們三個屈服。
小時候就聽村裡老人說,一個羊群不管有多少只,只要頭羊跳下懸崖,後面的羊都會跟著跳。
裴寧就是她們的頭羊。
裴甯跳進了牛董的懷抱,成了他的玩物,吃上了肉,喝上了水。
而她付出的是裴牛董睡一覺。
在裴寧做出表率之前,進貢自己的身體是恥辱。但在裴寧做出表率之後,就變成了忍辱負重的偉大。
如果睡一覺可以換來活著,管他是什麼男人呢?
肥豬一樣油膩的牛董和仙女一樣純潔的裴寧忘我地吻在一起,深情,綿長,像一對真摯的戀人。
也許,他們確實是真摯的戀人,至少昨天晚上在帳篷裡是真摯的戀人。
在他們熱吻的同時,大炮也烤好了不少吃的,統統推ţų₂到了裴寧面前。
「吃吧,吃飽了我們去帳篷裡聊聊天,快活快活。」牛董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丹丹她們,而她們的眼睛卻盯著大口吃肉的裴寧。
堂哥刻意提前了午飯的時間,從中午 11 點吃過飯到現在,她們已經 10 多個小時沒進食了。又是爬山,又是爬大圓樁,體力早已耗盡。
而昨天輕鬆的露營,女士們包裡的食物都被吃得差不多了,連零食都沒放過。
大圓樁,就是圍獵那三個美女的獵場。逃不掉,也活不了,除了拋掉尊嚴屈身於人,毫無辦法。
太巧妙了。
太惡毒了。
太令我毛骨悚然了。
堂哥,竟然會做這種事。
「好吃嗎?妹妹,哥越看你越喜歡。」牛董色迷迷地盯著裴寧的胸,「大炮,快給我妹妹多烤幾塊。」
大炮一邊烤肉,一邊不情願地大聲說:「肉可不多了,吃完了就只剩口糧了,口糧可不外借。」
大炮身邊另兩個一直不怎麼說話的男人,一個叫傑克,一個叫威廉,從身邊拿起兩個罐頭,對視一眼,默契地說:「你也就剩這麼點了?」
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坐到了傑克身邊,顫顫巍巍地說:「我選你,給我吃吧。」

-9-
和其他人相比,傑克算相對帥的。
瘦高個,戴個眼鏡,皮膚很白,顯得很年輕。
他說自己是程式師,賣了幾個遊戲,已經財務自由,正在計畫全球旅行的後半程。
雨墨選擇他,是最壞的答案中相對最好的一個。
傑克笑了笑,脖子伸過去要吻她,雨墨下意識一躲,傑克撲了個空。
原本斯斯文文ṭṻ₋、儒雅隨和的傑克突然臉色大變,抓起雨墨的紅頭髮往燒烤架上一磕,就聽雨墨「啊!」的一聲,已經烤好的肉全被撞到了岩石上。
雨墨捂著頭,控制不住地哭了。
她明明剛剛哭過,現在居然還有那麼多眼淚。
傑克陰冷地說:「我們不會強迫你,不代表我們沒有能力強迫你,滾!」
雨墨後悔了,又爬過來貼近傑克,用更加顫抖的聲音說:「我錯了,我再也不會了。」
梨花帶雨的雨墨,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美得令人神往。
傑克終於佔有了她,像玩弄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絨毛小雞,隨意控制她的身體。
掉落在岩石上的肉,都進了雨墨的肚子。
「你們……你們不羞恥嗎?」丹丹憤怒地罵道,在她看來,裴寧和雨墨都背叛了身為女人的尊嚴。
但一秒鐘不到,丹丹就迎來了最後的抉擇。
米米走到了威廉身邊,半跪半坐著,依偎在威廉腿上。
沒有一句話,卻讓威廉很受用。
烤架上再次火熱起來,最後兩盒罐頭裡的肉跳動著油脂。
米米狼吞虎嚥的樣子,哪裡還像個超模?
「等等……你們別吃了!給我留點!」
丹丹徹底慌了。
抗爭到最後,只有她一無所有。
但她沒得選了,長相兇悍的大炮在朝她陰笑。
在肉僅剩最後半盒的時候,丹丹瘋了一樣撲上去,抓起烤肉就往嘴裡塞。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她,直到她把喉嚨裡堵住的食物咽下去。
大炮舉起一瓶水,說:「想喝,就說句我愛聽的。」
丹丹哭著說:「我願意做你的臨時妻子。」
大炮搖搖頭:「這句我不愛聽。」
「我願意跟你睡。」
「這句也不愛聽。」
丹丹抓著頭髮不知所措。
大炮故作沉思:「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小狗。」
丹丹瘋子一樣大叫:「我願意做你的狗,行了吧?夠了吧?你殺了我吧!」
大炮哈哈大笑,站起來一把抱起丹丹,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傑克拉著雨墨,威廉拉著米米,二人乖乖地跟著進了帳篷。
牛董摟著裴寧說:「咱們也睡吧,不然要吵死了。」
裴寧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嗯了一聲。
「兄弟,這兒你收拾一下,辛苦。另外……那個,給我幾個,我給他們送去。」
「沒有了。」
「沒有了?不會吧,昨天我還看見有不少呢。」
堂哥露出一抹匪夷所思的微笑,說:「確實沒有了,不過有幾顆事後給女人吃的藥,一千一顆。」
牛董抱拳拱手,說:「佩服佩服。」
「不過,你的還有,不收你錢了。」堂哥扔了個塑膠方塊過去。
「謝了,你們兄弟倆要是看上哪個,別客氣。」
牛董帶著裴寧進了帳篷。
夜色濃墨,四野孤寂,除了風聲外,就只有時而隱約傳來的叫聲和哭聲。
風很涼,我的心也很涼。
堂哥一個個把罐頭盒子撿起來裝進袋子裡,我跳起來沖過去,狠狠一拳砸在他臉上。

-10-
「你瘋了嗎?」堂哥捏著嗓子質問我。
「是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在犯罪!你會害死我們全家的!」我近乎哀求地哭嚎著,但也不敢大聲。
「你懂什麼?」堂哥揉著臉,硬把我拽進帳篷裡說,「你說我犯罪,我犯什麼罪了?」
我一時語塞。
「我是給她們下藥了?還是強迫她們鑽帳篷了?我什麼都沒幹,她們都是自願的,我犯什麼罪了?」
我竟然無法反駁。
堂哥揉著臉,冷笑道:「再說了,你以為那些女人是什麼好人嗎?」
這話給我說愣住了。
「那個丹丹,之前就是公司的前臺,硬是第三者插足把老闆搞定,趕走了老闆娘,才當上了總經理。她是個屁的精英,屁的老闆,她只會在床上伺候老闆。」
堂哥喝了口水。
「那個米米,你以為她天生就是模特?天生就是經紀公司合夥人?你太天真了,那樣的女人全世界到處都是。她爸媽是巨貪,錢都轉到國外給了她。她親眼看著她爸媽去死,然後一個人獨享巨額財富。」
我傻了。
「那個雨墨,你以為是什麼高管精英?她就是個高級小姐,掛個虛職,專供老闆、董事長們。賣一次好幾千,今天就換了幾片肉,算打折了。」
幾個帳篷都在微微搖晃,成了夜幕下的奇景。
「老弟,有些東西,用眼睛是看不見的。」
「那你怎麼知道?」
「你要學的還多著呢,我問你,這幾個女的你看上誰了?給你開個光。」
見我不說話,堂哥笑了笑,ţůₗ說:「米米,對吧?」
真該死。
「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了,米米是你的菜,原來你喜歡清高的,冰山美人,對吧?你放心,我保證你得償所願。」
我並不想得償所願,但這四個人裡我確實最喜歡米米。
明天再賣三顆藥,就是三千,一趟抵三趟,嘿嘿。」堂哥躺進了睡袋,很快進入了夢鄉。

-11-
我渾身難受,疲憊,卻輾轉反側睡不著。
我不知道我在參與一件什麼樣的事,會對我以後產生什麼樣的影響。我還能不能繼續和堂哥做地陪,我要不要現在放棄。
胸口很悶,我把睡袋拉開一個口,腦袋湊過去。
夜深了很久,我突然聽見一絲絲腳步的聲音。
很輕,越來越遠。
我悄悄伸出頭,就看見米米的背影在往岩石邊緣走去。
她要幹什麼?
我有點緊張。
人影漸漸沒入黑暗,我心一橫,鑽出睡袋和帳篷跟了過去。
米米走到了盡可能遠的地方,蹲了下來。
原來是出來上廁所,我有點尷尬。
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了,米米提起褲子,發現了我。
我連忙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米米雖然很驚恐,但自己捂住了嘴。
和她相距不過七八米,我腦子很亂。
米米雙手合十,像是在求我。
想到牛董和那幾個人醜惡的嘴臉,我下了決心,就算這些女人之前做過壞事,但在這趟旅行中是無辜的。
我走過去,悄聲說:「你別怕,我想辦法讓你們逃出去,明天他們還是要折磨你們的。」
米米眼紅了,不停地抹眼淚。
我說:「我聽見那幾個男人呼嚕聲都挺大的,你悄悄去左邊那兩個帳篷,把丹丹和雨墨叫醒,我去找繩梯,切記一定要小心,別把人吵醒了。還有,不要碰右邊兩個帳篷。」
米米看了看,說:「那裴寧呢?不管她嗎?」
我心裡直想這個女人真笨。
「裴寧跟他們是一夥的。」
米米想了想,恍然大悟,又憤恨又惱怒。
我們分頭行動,米米把鞋子脫了,光腳摸向丹丹和雨墨的帳篷。而我則返回去堂哥的行李找繩梯。
丹丹和雨墨都沒睡著,也許是被呼嚕聲吵的,也許是心境難平。
我們很順利在原先繩梯的位置集合。
經過了難以描述的經歷,她們都很憔悴。
我說:「還有兩個小時天就亮了,這會兒成該不會太危險。你們下去之後,就照這個指南針往南走,走半個小時左右會遇到一條小溪,之後順著溪流往下游走,兩個小時就有公路。」
雨墨低頭看了看,嚇得退回來,ƭṻⁱ說:「底下好黑,我有點怕。」
「怕也沒用,再可怕能比帳篷裡可怕嗎?快點吧。」丹丹一馬當先搶過繩梯,走到邊緣,腳一點點往下蹭。
一道光斑在腳下亮起,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老弟。」

-12-
我心涼了。
身後不止是我堂哥,四個男人也在。
嗜睡如命的牛董,竟然那麼精神。
丹丹心有不甘地扔下繩梯。
「老弟,你發過誓你忘了嗎?」
我咬咬牙,說:「我沒忘,但你做這種事,我要還聽你的,我就不是人。」
「我現在給你兩條路。」堂哥說,「要麼跟我一起幹,有錢賺,有女人睡。要麼現在從這跳下去,回家種地,永遠別再找我,也別讓你媽再到我家來送東西。」
給堂哥打下手這事,是我媽拎了兩瓶好酒,裝了一筐鹹鴨臘肉求我大伯,他才同意讓堂哥帶帶我。
這半年來,堂哥並不是所有團都帶著我。一開始,我覺得兩三個人的小團不帶我,是因為人少用不著兩個地陪。七八個人的大團不帶我,是因為我能力不行拖後腿。
現在我明白了,帶不帶我只取決於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團是為了徒步探險來的,還是為了女人來的。
「老弟,你沒碰過女人,你不懂。」堂哥慢慢靠近我,「我告訴你,強扭的瓜不甜,自願的女人才甜。她們都是自願的,以後像這樣自願的女人,還很多。」
我一步步往後退,退到了邊緣,退無可退。
「你心善,膽子小,我不怪你,誰讓你是我堂弟呢。但你既然不願意跟我一起幹,就回去種地好了。十幾米高,摔不死,但能給你長個記性,以後別摻合我的事。」
堂哥的臉,從未如此像魔鬼一樣。
「各位美女。」牛董樂呵呵走上來,面向瑟瑟發抖的女人們,「你們想逃跑,情有可原,我可以原諒你們這一次。但是,我真心建議你們好好享受快樂的旅途。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都不是壞人,給你們吃,給你們喝,帳篷裡也沒有多粗暴吧?就不能真心愛我們幾天嗎?」
大炮跟過來說:「我最煩聽不懂人話的女人,非要打一頓才聽話。我也懶得再跟你們講道理,你們現在表個態吧。想走就跟這個地陪老弟一起走,不想走就乖乖地像個女人樣。」
「我們……可以走嗎?」雨墨小心翼翼地問。
堂哥說:「我要提醒你們,這裡是深山叢林,有狼,有野豬,有毒蛇,還有講不清楚的東西。你們非要走的話,我老弟成該已經跟你說過路線了,先到小溪,再順流而下。只不過……從來沒有人在夜裡活著走出去過,那些死掉的人,至今還在這附近遊蕩。」
恐怖的氣氛凝結在半空。
米米從我身後走了出來,伸出一隻手,大聲說:「我沒有想逃走,是他逼我走的,他就成該跳下去。」
雨墨跟著說:「對,我只是出來上廁所,我沒有要逃走,是他讓我們走的。」
丹丹說:「我也是,我怎麼會想逃呢?為什麼要逃?他要跳就把他推下去得了。」
她們指著的人,是我。

-13-
這次是五男五女的徒步團,加上我和堂哥,總共有十二個人。
他們在來之前已經定好了路線, 要在後山徒步五天五夜,順著山脈走到深處再繞回來。
這種強度, 不太好帶。
翻山、峭壁、原始森林、急流, 最遠處的終點還是暗穀, 就算是本地人也不太敢去。
但我無所謂, 遊客是上帝, 愛去哪就去哪,地陪就是帶路的啞巴。
第一晚, 我們在蘑菇頭紮營。
太陽落山, 夜幕降臨, 大家都很興奮, 圍在一起聊天, 男的負責吹牛,女的負責讚美, 一起喝酒碰杯,看誰幽默又好色。
這種場合,我和堂哥是不參與的。
我倆躲到山邊,搭上帳篷,靠在一起,不知不覺天已經黑透了,那邊吵鬧的聲音也漸漸弱了下來。
「時候差不多了。」堂哥說。
我從帳篷裡摸出一個布包,伸手在裡面摸了摸, 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這趟掙錢就靠它了。」
「老弟, 你看上誰了?」堂哥望向人堆,「我猜猜是琪琪。」
他又猜對了。
「哥,你呢?」
「我要那個叫花姐的。」
「啊?」我不解, 「最胖的那個?」
「嗯,目測有 180 斤吧, 還沒試過這樣的, 體驗體驗。」
我不敢苟同,太油膩,受不了。
「其實吧, 我也想試試琪琪。」堂哥說, 「但你喜歡,就讓給你吧,你就喜歡這種高冷的, 跟那個誰一樣。」
我有些恍惚, 眼前的蘑菇頭好像變換了季節。
「要麼, 一起試試?」堂哥突然猥瑣地笑起來, 「你一次能搞三個,羡慕。」
「別瞎說。」
「男人還能羡慕什麼, 不就褲襠裡的本事嗎?你還是處男,就那麼……威武。」
我被他說得害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幾年前的那晚,堂哥說他在帳篷外面, 和其他幾個人都看呆了。
也就在那晚過後, 堂哥不再把所有的行李都交給我背。
也就在那晚過後, 堂哥開始教我怎麼籌備物資,怎麼規劃線路,怎麼處理突發情況。
也就在那晚過後, 堂哥終於把我當自己人了。
但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
我只記得,當米米、雨墨、丹丹並排躺在我面前時,我就像有了用不完的力氣。
(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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