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

七年之癢是從談戀愛開始算還是從結婚開始算?
我算了算年頭,回頭問了正在畫圖的顧西洲。
他握筆的動作一頓,捏筆的指尖因為用力而變得泛白。
「應該是從結婚開始算吧,你就是在我們結婚第七年背叛我的!」我直盯盯的看著他。
顧西洲重重的放下筆,回看我的眼神透露著一絲隱忍的無奈。
「林夕,這件事是我做錯了,但罪不至死,你又何必一直折磨我?」

1
顧西洲和我對視許久,眼神才緩和過來。
他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在轉身時輕輕呼出。
「你不是一直想去馬西拉島嗎?月底是我們結婚十周年,我來訂機票。」
他試圖討好我的樣子讓我有點想笑,畢竟我們從來就沒過過甚麼紀念日。
「今年不忙了?」我反問。
最近三年,他總是以工作忙為由,拒絕一切特殊的日子,更別說他親自規劃整個旅行的行程了。
「我已經請了年假,到時候盼盼先讓媽接送,好不好?」
他似乎有些疲於和我對話,兩指不停的揉著眉心。
「好!」我扔下一個字就去了衞生間。
等我洗完澡出來,原本鋪在地下的被子被顧西洲搬上了牀。
見我不動,他有點尷尬地捶著腰。
「地下有點硬,睡得腰疼…」
被我發現背叛後,顧西洲就搬去了次臥,為了不被女兒發現我們之間出現了問題,平時我們還是會保持平時的狀態。
但是女兒心思細膩,很快就察覺出我和顧西洲之間的異樣。
直到有一天她半夜哭著醒來,說爸爸媽媽不要分開好不好?
這場景讓我想起小時候,爸爸媽媽吵架時,我躲在被窩裡,狠狠地咬著手指頭,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所以,為了女兒不被影嚮,我讓顧西洲搬回了主臥,只是他睡地下我睡牀。
這段時間我睡的極其不好,那種不自在和惡心的感覺總是在他入睡的呼吸聲中一直徘徊在我的心頭。
我曾試圖重新接納顧西洲,每天給自己洗腦,就當是為了女兒有個完整的家。
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盡管他在被我抓住後,跟我說他們並沒有發生實質關系,但那種惡心的感覺就是揮之不去。
「如果我睡在你旁邊,你會把我想象成薑南風嗎?」
這是被我發現他背叛的 47 天以來,我第一次說出這個每天都要脫口而出的名字。
顧西洲的臉色一僵,剛剛還滿臉的尷尬瞬間褪去。
他紅著眼,憤怒的低吼:「我按照你的要求把她調離了我的組,她也和未婚夫差點分了手。」
「我回歸了家庭,這些天我過得戰戰兢兢,林夕,你還想要我怎麼做?」
我想要他怎麼做?我能讓他怎麼做?
一段幸福的婚姻被破壞,我作為受傷的一方,我只是想發洩一下我的委屈而已。
委屈如果不發出來,我怕長時間的內耗會將我慢慢熬死。

2
我和顧西洲相識十六年,高三畢業前夕確定戀愛關系,熬過漫長的大學異地,畢業後結婚,婚後不久有了女兒盼盼。
我們的故事曾是同學之間的一段佳話,我們的婚姻也成了人人羨慕的對象。
和初戀結婚並且有了活潑可愛的女兒,像極了言情故事裡的結局。
可偏偏這樣的結局只是我們故事的開始,而這個結局註定是爛尾的。
我第一次聽說薑南風,是在三年前。
顧西洲下班回家跟我說公司給他派了三個實習生ƭũ₉,飯桌上,一向主張食不言的他多次提起這個名字,而且說到這個名字時,眼神中是對我很久沒有過的溫柔。
「女的嗎?挺像情侶名。」我打趣地說道。
他一愣,隨後聲音提高了幾個度:「別瞎說,小薑是有男朋友的。」
我對顧西洲是很信任的,也很堅定的認為我們十幾年的感情堅不可摧,經历過風雨也絕不會動搖,以至於薑南風出現在我們婚姻裡三年,我都沒有發現。
直到兩個月前,顧西洲公司有個急單終於成交,連日的加班和甲方的催促讓他處於焦慮的狀態。
單子成交以後,他依舊無法恢複睡眠。
於是我趁他第二日有休息時,在他睡前的牛奶裡加了半顆安眠藥。
看著他沉沉睡去,我也放下心來。
半夜,他的行動電話嚮個不停,來消息的聲音和屏幕閃爍讓我沒了睡意。
我拿過他的行動電話,準備調成靜音糢式,卻被新彈出來的消息驚在了原地。
「我好想你,明天我能見到你嗎?」
我以為是騷擾消息,把屏幕關閉,放在一邊。
可躺下我才發現腦子清醒無法入睡,直覺告訴我,這條消息有問題。
我們之間彼此互相信任,從來沒有窺探對方隱私的習慣,這麼多年來,我從沒看過他的行動電話。
或許就是這樣,他對我從來不設防,我們的行動電話密碼是女兒的生日。
我鬼使神差的打開行動電話,點開微信,裡面除了工作的交談外並沒有任何不妥的消息。
我松了口氣,剛想放回去,屏幕再次亮起,而這條消息瞬間在我的腦海中炸了鍋。
「西洲,我想你想的睡不著!」

3
我的心突然滯空了一下,點開消息,竟然是一個陌生的微信,裡面只有一個好友,備註是『此生摯愛』。
看頭像,不是我的風格,那是誰?除了我誰還是顧西洲此生的摯愛?
我手指顫抖著往上翻,對方的每一句示愛,顧西洲都會有回應。
一向不善表達的他竟然一字一句都是愛ẗũ̂⁻意。
我跌坐在牀上,看著熟睡中曾經的愛人,那一刻恨意悄然爬上我的心頭,我想把他叫醒,給他一個耳光,再厲聲質問他這個給他發消息的女人是誰。
這時恰巧顧西洲翻身,我慌忙按滅屏幕,漆黑的房間讓我瞬間安靜下來。
這一瞬間想過很多,我了解他,如果這個時候把他叫醒起來對峙,他會找很多的借口來否認他們之間的關系。
到時候我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這樣我就永遠處於被動。
等他再次睡熟後,我把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用自己的行動電話完整的錄了下來。
從三年前開始,一千多個日夜,他們從剛開始的相熟到後來的相愛。
白天他們是工作上的夥伴,晚上是一對不能在一起的癡男怨女。
到最後因為道德底線不得不在網上互訴衷腸。
他們互相約定,絕不插足對方的感情,絕不踏出人類感情的最後一步。
正是因為這個約定,讓顧西洲認為他並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
他說她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天使,在網上訴說著纏綿的情話。
「南風,我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與眾不同。」
「你懂嗎?就是那種看不見你就心慌的感覺。」
「我愛你,我對林夕從沒有過愛。」
「我和她睡在一起,總是把她幻想成你的樣子。」
「我愛你,不是喜歡,是最強烈的愛情,沒有你,我想我可能會死。」
三年裡,他們因為成為互相的第三者備受煎熬而分手過。
但在第二日上班見面後,那種分手後難受到要死的感覺讓他們又複合。
如此反複,倒是讓他們的感情日漸升溫。
甚至顧西洲還說過,如果我發現了他們的關系,他不介意淨身出戶,女兒也可以不要。
聊天記錄錄完時,一縷陽光照進臥室,映得我眼睛生疼。
夏末的天氣還有些悶熱,我卻仿佛置身於寒冬之中,冰冷刺骨。

4
薑南風得不到回信,一夜沒睡,顧西洲醒之前,她再次發來消息。
「你不回我消息,是她躺在你身邊嗎?我太想你了,好想見你!」
「今天我就要訂婚了,西洲,你會來的是吧?」
「我們彼此約定過,互相不打擾各自的感情,我不愛梁栩,但我必須要跟他在一起,就像你不愛林夕又不得不跟她生活一樣。」
薑南風的話像錐子一樣在我心口給了我重重的一擊,我強忍著難受把消息設定成未讀,裝作無事發生,叫醒女兒收拾好以後送她去我媽家。
等我回來時,顧西洲已經出了門。
看了看時間,快到十一點,根據本地訂婚的風俗,還有二十八分鐘就要開始了。
我給顧西洲打了無數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的摯愛訂婚,他是甚麼樣的表情。
瘋了一樣的我坐在車上,一遍一遍的看著他們之間的聊天記錄,想從裡面找出端倪。
果然,薑南風提起過這件事,提到過那個酒店。
我狂踩油門直奔酒店,我到時,儀式剛要開始。
二樓大廳的門口放著一男一女的的迎賓照,上面寫著歡迎來參加薑南風和梁栩的訂婚宴。
顧西洲側著身子靠在門框上,眼神隨著廳內的那團白色身影來回移動。
他眼神熾熱,卻又含淚隱忍,輕顫的嘴唇似乎在強忍著憋在心裡的話。
「顧組長,在這邊!」他的組員發現了他,朝著他招手。
薑南風也朝著這邊țùₓ看來,一對視,情意繾綣,她唇角微動,也似有話說,但她的未婚夫正摟著她的肩膀招呼著顧西洲過去。

5
「組長,來晚了,一會自罰三杯啊。」
「是不是組長夫人纏著不讓你來啊?」
「大家說話可得小心點,就組長家的那位母老虎啊,讓她知道你們背後這麼說她,指定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大家哄堂一笑,顧西洲背對著我,看不清楚表情,但笑聲卻沒有停止。
我自認為是賢妻良母的類型,當年他的事業處於上升期,我選擇辭職在家帶孩子,後來孩子大ťůₓ了重回職場也並沒有和他的工作有關聯。
別說我幹涉顧西洲,就是平時他回家作圖,我都是帶著孩子躲得遠遠的,又哪來的纏著他一說。
我正想上前理論,不料薑南風開口:「劉川,你不要再取笑組長了,是我通知晚了,都怪我,我替組長給各位賠不是。」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讓人聽的心神蕩漾,說完她端起酒杯就要一飲而盡。
顧西洲抬起手想搶過杯子,卻被梁栩搶了先。
他失落的緩緩放下手的時候,薑南風側過身,從背後不著痕跡的抓住他的指尖。
那一刻,指尖碰撞後便迫不及待的十指相扣,兩人相視一笑,儼然一對正在熱戀中羞澀的戀人。
薑南風把角度把握的正好,正好擋住梁栩和一桌子的人,而我,在他們身後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這一刻,我突然忍不住,血氣上湧,沖上去奪過梁栩手裡的杯子,將酒全部潑在了薑南風的臉上。
「不要臉!」
我狠狠地甩過去一個耳光,被顧西洲接住。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林夕,你要做甚麼?」
「我再不來一會你倆的眼神都能生孩子了!」我沖他怒吼,理智一點點從我腦中退出,此時我只想讓這對狗男女的事情公之於眾。
我把剛剛拍到的他們十指相扣的照片放在他們面前,顧西洲的臉色瞬間慘白,薑南風更是嚇壞了,驚叫一聲暈倒在地。
突然,臉上傳來一陣劇痛,我被打的趴在桌上,手臂正好掉在燃著酒精的鍋裡。
「哪裡來的瘋子,來小薑的訂婚宴上搗亂!」
我回過頭,正是那個劉川。
而顧西洲此時並沒有在意我,他慌張的蹲在地下,和梁栩一起護著薑南風。

6
我被打的有些恍惚,眼淚在眼睛裡打轉。
顧西洲能接住我打薑南風的手,卻接不住劉川打我的手。
甚至在我被打後,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我難以置信,退後幾步,沖著顧西洲大喊:「你們這對狗男女,我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氣急攻心,我只覺得腦中轟鳴,眼睛越來越糢糊,到最後只能看到顧西洲的影子朝我跑過來。
再睜眼時,顧西洲坐在病牀前,目光如炬,在他眼裡,我儼然成了一個潑婦。
我嗤笑出聲,撇過頭去,看他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你行動電話裡關於小薑的視頻和照片我都刪了。」
「今天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和小薑道歉或者我們離婚…」
他冷冷的開口,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感情。
「離婚?」我驚坐起來,「道歉?」
「顧西洲,你想都別想,我就要耗著你,還要曝光你,讓您們這對狗男女面對同行的恥笑,又不能在一起。」
「我和她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甚麼都沒有做,而你!破壞了她的訂婚,現在梁栩家已經要和她退婚,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林夕,你不給女兒積德嗎?」
他言語憤憤,似乎我才是這件事的主導者,他們捂得嚴嚴實實的地下情被我拆穿後,他們才是那個受害者。
我閉上眼睛,拼命的壓制住想要殺了他的沖動。
此刻我只想剖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從甚麼時候開始變的。
十六年的感情,十年的婚姻,他背叛了我,我卻要為他的錯誤買單。
他還恬不知恥的提到女兒,我想問問他,到底誰才是那個不積德的人。
見我不說話,他聲音軟了下來:「我要是真和小薑有甚麼,現在就不會守在你這裡,而是像你爸那樣,帶著財產和女人離開你和女兒。」
我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看向顧西洲。
我爸的背叛,是我這一生都不願意提起的痛,這件事我只對他說過,而他竟然在這個時刻,這個場景提起這件事。
心口傳來強烈的疼痛感,我有些後悔,我自揭的傷疤竟然成了他傷害我的利器。

7
「只要你和小薑道歉,和梁栩解釋這是一個誤會,我保證永遠不會離開你和女兒,我會把她調離我的組,不再跟她聯繫,畢竟…你是過來人,權衡利弊之下,你也不想讓女兒跟你一樣,活在恨裡吧!」
他靠在座椅上,雙手抱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是啊!小時候知道爸爸背叛媽媽後,看著媽媽為了我隱忍的樣子讓我心痛不已,我又怎麼能讓女兒步我的後塵,讓她陷入恨意中不可自拔呢。
當年爸爸的背叛讓我一度不敢談戀愛,看到男生都自覺的躲得遠遠的。
是顧西洲的出現,他給了我安全感,給了我對愛的渴望。
他說過會愛我一輩子,會照顧我一輩子,連同我少時缺少的父愛一起補給我。
可十幾年過去,當年我認為是熱烈的愛情只剩下如今的威脅。
我點點頭,算是默認了他的想法。
我太害怕這種感覺,害怕女兒也跟我一樣活在恨裡。
出院後,顧西洲帶著我去了梁栩家解釋誤會,只是讓我給薑南風道歉,我做不到。
顧西洲也不再強求我,或許他知道強求不了我。
我甚麼樣的性子他太了解,就像我了解他一樣。
現在的他害怕把我逼得太緊,怕我把事情捅出去,那他之前的威脅就前功盡棄了。
薑南風和梁栩重歸於好,又選了個好日子訂婚。
自那次以後,顧西洲的領導和同事都認為我是一個瘋子,雖然那張十指相扣的照片拍的清晰無比,那也耐不住薑南風說以為是梁栩的手,才十指相扣的。
我們的生活表面上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一切按部就班。
這些日子,顧西洲為了讓我打消疑慮,每天按時上下班,周末帶女兒去上美術課。
薑南風似乎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但又似乎從沒離開過。
每一個漆黑的午夜,她的聲音她的臉他們之間的每一句情話就會鑽進我的夢中,向我炫燿她得到了顧西洲的愛。

8
那種惡心,憤怒,恨意將我緊緊裹住。
我失眠,心慌,需要靠藥物來維持才能勉強睡上一整宿的覺。
強撐到昨天時,那滿腹的委屈和夜半的情緒反撲幾乎讓我窒息而死。
我坐在沙發上,用力的捶打著憋悶的胸口。
女兒悄悄來到我身後,溫熱的雙手輕輕的給我捏著肩。
「媽媽,如果你和爸爸離婚,我跟你。」
她的話讓我一愣,我反複回憶這些天,我和顧西洲哪裡是否漏了餡讓她發現了。
「你為甚麼要這麼說,爸爸媽媽沒有說要離婚啊?」
我把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撫,她已經九歲了,有了判斷事情的能力。
她捧著我的臉,雙眼心疼地看著我,說出的話也帶著哽咽:「媽媽,爸爸接我放學時問我,如果他和你分開,我跟誰。」
此刻的女兒仿佛有我小時候的影子,那種藏在內心的隱忍,那種害怕家庭分崩離析的慌張,和我小時候一糢一樣。
不過她比我堅決,在面對爸爸媽媽的選擇時,她毫不猶豫的選擇我。
而我小時候竟有些貪婪的想要同時擁有爸爸媽媽愛,導致媽媽最後為了我而隱忍爸爸一次再一次的背叛。
「那你怎麼回答爸爸的?」我淚流滿面,緊緊地抱著她。
「我說,如果是爸爸對不起媽媽,我不會再認他了,媽媽,你和爸爸離婚吧,不要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不會有心理陰影,我相信只有媽媽,我也能健康的成長。」
我驚訝女兒如此強大的內心支撐,更驚訝九歲的她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原本害怕她因為我們離婚而受到傷害的擔憂被她的話打的煙消雲散。
我的心突然放松了下來,堅定了心裡的某個想法。

9
我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跟她說了要和顧西洲離婚的事,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半分鐘後才緩緩吐出一個字:「好」。
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原則問題,我不會輕易提離婚這件事。
「你現在還好嗎?要不要我過去?」媽媽擔憂地問我。
不管是爸爸背叛還是顧西洲的背叛,媽媽第一個擔心的永遠都是我。
「對不起!媽媽。」我泣不成聲,當年的她是何等強大的心態留在爸爸身邊。
看著爸爸一次一次的換不同的女人,她是怎麼支撐下去的?
現在事情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卻堅持不了一天,這些天裡,我每天都在崩潰中自愈,在自愈中又反複的揭露傷疤。
此刻的我心中只有恨,只有對顧西洲和薑南風的恨。
憑甚麼他們做了壞事被發現以後輕飄飄的一句「我們都這樣了,你還想怎樣?」
而我成了他們口中嫉妒成魔的瘋女人,緊追不舍要置他們於死地的潑婦!
這口惡氣壓在我的心裡終於要徹底爆發,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我最愛的兩個人都堅定的站在我的身後,我沒有甚麼害怕的,不行就來個魚死網破,大不了同歸於盡好了。
他不是說沒有薑南風他會死嗎?
他不是說我和他睡在一起,總是會把我當成薑南風嗎?
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他們,成全這對深情的狗癡男怨女。
所以我提起薑南風的時候,顧西洲的態度正在我的意料之中。
是愛而不得的氣急敗壞,是隱忍已久不願再忍的大爆發。
我露出一個抱歉的微笑:「好了好了,我以後也不會再提,上次你說讓我給她道歉的事,我考慮好了,不如就趁她訂婚時,我當著所有人的面給她道歉,好不好?」

10
顧西洲沒想到我竟然是這個反應,他站在牀前有些懵,但還是向我問清楚。
「真的?」語氣有點不敢相信。
我點點頭,「當然,我給他們造成的名譽損害就由我親自來解釋吧!」
聽到我的回答,顧西洲這才放下顧慮,露出一絲笑意。
我陪著他笑,轉過臉時,笑容瞬間褪去。
顧西洲,薑南風,我們三天後的訂婚宴上見。
我會讓你們的婚外情在親友同事面前暴露無遺。
顧西洲以為刪除了我行動電話裡的照片和視頻就大功告成了。
他想不到的是,我不止同步了雲端,更是給自己的小號都發了過去。
這一夜,顧西洲睡得格外的沉,而我,在電腦前把所有的聊天記錄和視頻做成了 PPT。
訂婚那天,顧西洲帶我去了酒店。
看著宴席的規格,梁栩家真的很喜歡這個未來兒媳。
我坐在席間,看著他們公司的人互相之間打招呼,特別是那個劉川,見我也來了之後選擇坐我旁邊。
我猜他是怕我再次發瘋,好壓制住我。
我朝他笑了笑,薑南風的舔狗而已,等一會看他是怎麼舔狗變藏獒的吧。
宴席開始,主持人上臺講話,梁栩家是書香門第,來參加的也都是市裡有些名氣的人。
顧西洲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上去,我抬起頭,發現大家都看向我。
這才知道原來顧西Ŧũ̂ₙ洲早就跟梁家打好了招呼,讓我先上臺道歉。
我走上臺去,一想到一會要發生的場景,嘴角就忍不住的勾起。

11
麥克風遞到我的手上,我側過頭,薑南風的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極其不自然。
「抱歉打擾大家,前些天因為我的誤會造成梁先生和薑小姐的訂婚宴鬧得不愉快,今天我特意前來跟大家解釋一下,薑南風小姐和我先生顧西洲並沒有甚麼關系。」
「他們只是聊天有些曖昧…」
我話未說完,全場嘩然,梁家父母蹭地站起:「上次你攪和了宴席,看在你真誠上門道歉,我們才沒有追究,這次還敢來?」
我看了一眼臺下的顧西洲,再看了一眼臺上的薑南風。
此時兩人的臉色鐵青,眼神慌亂。
有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林夕,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麼?」
顧西洲沖上臺,拽著我的胳膊,壓低聲線問我。
我甩開他的手,接著道:「伯父伯母,抱歉可能要兩次攪和宴席了,上次是因為我顧及孩子,才不得不被迫道歉,我知道你們不信,不如這樣,我做了個通俗易懂的東西,保證你們能看懂。」
我點頭示意音像師,他敲了一下鍵盤,屏幕上是他們二人的兩天記錄。
十分鐘的視頻,從三年前開始,他們的每一句對話,每一個文字,都在眾人面前顯露無疑。
最後是行車記錄儀裡面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西洲,我不想做第三者,梁栩家庭好,條件還優越,是最好的結婚人選。」
「我們互相不插足感情,不邁出那一步,這樣就不是對不起他們了。」
「好好好,南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家庭算甚麼,孩子算甚麼,我通通不要,我只要你。」
肉麻的對話讓我打了個寒顫,環顧一下四周。
薑南風臉色煞白,跌坐在地上,梁栩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劉川像吃了屎的表情,還有他們公司的領導,皺著眉低頭討論著甚麼。
梁家這次請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梁家父母更是氣的上臺給了薑南風一個耳光。
顧西洲惡狠狠的盯著我,眼神如果能殺人的話,此刻的我已死了千萬遍。
我湊近他的耳邊,輕輕問他:「這樣的道歉你滿意不?」
看著他後槽牙快要咬碎的樣子,讓我在這段壓抑許久的日子裡得到了第一次快意。
「林夕,你是Ṱṻₖ故意的!」顧西洲嘶吼,抬起的手被一句鏗鏘有力的聲音喝止住。

12
「顧西洲,你敢?」我回過頭,媽媽帶著女兒出現在臺下。
她兩眼死死地瞪著臺上,顧西洲身上一顫,默默的放下了手。
此刻的酒店已是混亂一片,梁家在道歉送客,薑南風捂著臉癱在臺上,而顧西洲的領導似乎很不滿意他的所作所為,朝他露出一個幽深的眼神就離席而去。
「媽!」我和顧西洲同時開口。
「閉嘴,你不配叫我媽,你是不是忘了當年是怎麼跪在我面前求我把林夕嫁給你的?」
「你說過會愛她一輩子,會向我一樣把她當成寶貝一樣疼愛,所以我們才會傾盡全力的幫助你。」
「你事業受阻,是她不顧胃痛去幫你應酬,她懷孕你出差,是她讓你沒有後顧之憂好好工作,她生孩子時,你在外地簽合約,是她不讓我告訴你,怕耽誤你的單子。」
「顧西洲,這只是林夕對你好的冰山一角,你做了甚麼?和同事曖昧,你們覺得這是柏拉圖,這是單純的關系?」
「我告訴你,這是不要臉!」媽媽說完,狠狠地揚起手朝著顧西洲臉上甩去。
顧西洲被打的一個趔趄,好似反應過來甚麼似的。
眼睛一亮,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嘴唇顫抖著說道:「林夕,老婆,我錯了,是她一直給我發消息,我……我沒忍住,是她在勾引我!」
他指著倒在地下的薑南風,突然眼神一狠,上前揪住她的衣領,狠狠地道:「我不會跟我老婆離婚的,我愛她,愛我女兒。」
他又跑向我,像狗一樣跪在地下祈求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我湊近他的耳邊,低聲問他:「顧西洲,我真想知道如果我做了和你一樣的事,你會是甚麼反應?」

13
顧西洲的眼神一凝,嘴巴微張,像是被人灌了啞藥僵在原地。
所以,換了個視角,他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吧,他也沒法釋懷吧!
離開酒店後,這場鬧劇上了本市的一個熱搜,評論區大部分都是被我霸氣回懟的贊揚。
眾多的贊揚中,唯一一個讓我反複看了幾遍的評論。
「你是爽了,但是你害了那個女孩的後半輩子!」
可她薑南風又何嘗不是害了我後半輩子。
我是以為這輩子和顧西洲會做一對平凡的夫妻,為女兒鋪平以後的路,為媽媽盡孝養老。
最後我們兩個安享晚年,在某一年的某個時刻,我們一起走向生命的終結。
這大概是每一對夫妻的想要的結果吧。
可是事與願違,他要的柏拉圖式的戀愛,要的那種刻骨噬心的戀愛,在短短的三年後被我狠狠的扼殺。
曾經的我有想過如果顧西洲不愛我了,我一定會很快抽身,瀟灑離開的。
以至於每次看到歇斯底裡的原配揪著小三的頭髮在大庭廣眾之下痛訴著自己多麼不易時,我都是嗤之以鼻。
如今回旋鏢狠狠地紮向了我,只有當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時,那種恨,那種想要殺人的沖動,不比網上傳播視頻裡的少。
曾經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想殺了他。
我擬好離婚協議書在家等他,顧西洲回來時,女兒說要親自遞到他的手裡。
他有些頹,雙手垂在身側,不肯接過去。
「我不會離的!」他搖搖頭,坐在沙發上,將頭埋在枕頭下。
「那我就起訴吧,這個婚,我離定了!」
我沒給他任何機會,把早就收拾好的東西連人帶物一起扔了出去。

14
見我不行,就跟女兒打感情牌。
顧西洲堵在門口,等早上女兒上學時一遍一遍的求她。
從光鮮亮麗到胡子拉碴,女兒始終沒松口,她認為,顧西洲傷害的不止我一個,還有她和我媽。
「爸,這件事你要明白,千萬不要傷害女人,特別是你最親的女人。」
從女兒說過這句話之後,顧西洲沉默了片刻後就再也沒來過。
正當我起訴離婚後,薑南風突然找上門來。
她站在門口,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層白霧,這段時間,她消瘦了不少,整個人都蔫蔫的,完全沒了以前的靈動。
「我求求你和西洲離婚好不好?我被公司辭退了,西洲不理我,公司我又進不去,我完全找不到他了。」
「林夕姐,我求你,把他讓給我好不好?」
我懶得和她廢話,拿出開庭時的資料,並告訴她,不願意離婚的不是我。
「他這個人還挺喜歡孩子的」,在她轉身的時候,我面無表情的對她說出這句話。
如果薑南風能在我離婚這件事做出有利的事時,我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
果然,聽到這句話後,她眼睛一亮,快速離開。
開庭那天,顧西洲早早就到了,他刮了胡子,穿了西裝,買了女兒喜歡的玩具,還有我喜歡的花。
如他所願,開庭變成了雙方調解。

15
顧西洲以女兒撫養權歸屬的問題,始終和我達不成一致。
他表示可以淨身出戶,只Ṭų₊要女兒。
在這件事上,他的想法有些卑劣,以為拿住了女兒的撫養權就能拿捏住我。
讓他想不到的是,女兒一口答應了他,並催促他趕緊簽字。
我緊張的一句話說不出,撫養權我不拿在手裡,我要錢又有何用。
女兒沖我挑了挑眉,示意我也趕緊簽字。
我了解她,古靈精怪的,肯定沒憋著好屁。
但是她那個胸有成竹的樣子,又讓我放下了擔心,快速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
我們一起走出法院,女兒牽著顧西洲的手,抬頭問他:「爸爸,以後我要跟你生活嗎?你一分錢沒有,能養活我嗎?」
顧西洲臉色煞白,後自後覺的反應過來,「盼盼,你耍爸爸?」
他驚訝的同時,我也驚訝不已,女兒的良苦用心我也明白了過來。
她知道顧西洲想用她的撫養權逼得我不離婚,而她,選了她自認為最穩妥的辦法讓我走出這個婚姻的泥潭。
「怎麼樣?媽媽!我聰明嗎?」女兒朝我擠了個眼神。
我有些覺得對不起她,我和顧西洲的事情本不該牽扯到她,她還是個孩子,不應該來承受這樣的事情。
她抓了抓我的手,說道:「媽媽,我希望你開心,錢給你了,我也還是你的女兒,咱一點也不虧!虧的是你十六年的感情喂了狗而已,沒事的!以後你隨便找,找小鮮肉,我支持你!」
她知道我媽一個人帶著我不容易,她也知道我有多愛她,我肯定會竭盡全力地為她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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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女兒的頭,將她攬進懷裡。
她也溫柔的拍了拍我的後背,我倆溫馨場面的身後,是面如死灰的顧西洲。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薑南風堵在法院門口,手裡拿著一張孕檢單。
「西洲,太好了,明天我們就去登記,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名分。」
顧西洲機械般的側過頭看我,嘴角蠕動:「我…我…」
我把女兒藏在身後,輕衊地道:「顧西洲,兩個孩子,你能養活不?不如給你十萬,把女兒的撫養權變更一下?」
那次鬧劇以後,顧西洲的公司看在他為公司出過不少力的情況下,沒有開除他,而是當一個普通的組員,自然薪水也就縮水了。
薑南風之前愛著顧西洲但又和梁栩訂婚,不外乎梁栩家條件好,有錢有勢,拿得出手。
如今梁栩已將她掃地出門,沒有了錢袋子,顧西洲又在公司失勢,她怕是還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有多難過。
所以上次經我點播,她倒是個急性子,孩子就有了。
「誰稀罕你的錢?我家西洲能幹,兩個月就能掙出來,別說兩個孩子,就是四ŧũ̂⁺個五個都能養活。」
薑南風撲在顧西洲懷裡,炫燿完沖我翻了個白眼。
顧西洲深吸一口氣,皺著眉看著懷裡的人,不知在想甚麼?
不知他是在後悔,還是覺得曾經互訴衷腸的完美女人,一旦與婚姻掛上邊,就形象全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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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笑了一聲,對薑南風說:「是嗎?聽說你家西洲被降職了,現在十萬塊錢估計不吃不喝要一年了。」
「哦!對了,半個小時前,他在錢和撫養權上面,選了撫養權,所以,他現在除了下個月發的工資以外,身無分文!」
薑南風的臉由紅到白,由白到綠,猶如一張調色盤,五顏六色在短短幾秒鐘內變換了個遍。
接下來便是一聲尖銳的怒吼:「顧西洲!你有病啊?你要撫養權幹嘛?要錢啊!要錢啊!沒錢我怎麼活啊!我懷的可是雙胞胎!」
她歇斯底裡地拍打著顧西洲的胸脯,顧西洲也不反抗,被她拍的搖搖晃晃,像一葉破舟,在大海中左右擺蕩。
這時的顧西洲像一具被吸幹靈魂的軀幹,他眼睛直直地盯著前方,眼神空洞。
我拍了拍手,「恭喜啊!以後要養三個孩子,伏弟魔老婆,吸血小舅子還有榨幹你身上每一分錢的岳父母…」
我說的每一個稱呼都讓顧西洲的臉色慘淡一分,甚至在最後,雙腿發軟,竟直直地跪倒在地。
之前他光顧著和薑南風談情說愛,卻沒有了解過她的家庭是甚麼樣子。
我知道他們的關系後,就去了薑南風的老家,也發現了她訂婚宴上為甚麼沒有親人在的原因。
原來她貪婪的父母和還沒斷奶的弟弟正在家商量等她訂完婚怎麼拿捏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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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南風的鄰居都說她是個可憐人,都在感嘆她一生的不容易。
好不容易考上大學出來工作,以為自己遠離原生家庭就可以成為了自由的小鳥。
沒想到還是被父母找到,以去她公司鬧為由逼得她不得不和她不喜歡的梁栩在一起。
可這些都不是她知三當三的理由,任何事情都不足以抹滅掉她傷害過我的事實。
我也絕對不會因為這些事情對她網開一面,畢竟,她的傷害來源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
離開法院後,我立馬找律師起訴薑南風歸還我和顧西洲婚姻存續期間給她花費的財產。
他們的聊天記錄,轉賬記錄,銀行卡的每一筆流水,我都收集完整。
三年期間,薑南風以各種名義找顧西洲要走了將近三十萬。
法庭審理期間,顧西洲來找我。
也就幾個月不見,他憔悴了不少,臉上沒了光鮮,只剩下生活所逼的無奈。
「錢會還你,能不能撤訴?南風現在每天以淚洗面,對胎兒也不好,醫生說情緒激動可能會早產。」
顧西洲緊張的搓著雙手,眼神不敢看我。
「你是在威脅我?又不是我的老婆更不是我的孩子,你跟我說這些又能改變甚麼?」
我喝了一口咖啡,把房子登在了二手房網站上,等這件事結束,賣了房子我就帶著媽媽和女兒換一處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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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寬限我一陣子,你知道的,如果早產孩子是需要住保溫箱,這需要一大筆錢,我工作也被限制,還有她爸媽和弟弟每天逼著我拿錢…」
顧西洲呼吸急促,像是給我解釋不是威脅我,又像是跟我訴苦他和薑南風在一起後的難堪。
「當初盼盼也是早產,你在出差,我怕影嚮你就沒有告訴你,回來以後,你跪在我牀邊跟我說,如果你對我有二心,就讓你這輩子當牛做馬,顧西洲,這件事你沒忘吧?」
「承諾兌現了,你又何苦上我這裡來賣慘, 我一沒有同情心, 二沒有可憐賤人的心, 所以, 你從哪來回哪去, 少在我面前現眼!」
我重重的合上電腦, 之前他對我的種種承諾, 在他對薑南風說的『我從來沒有愛過林夕』這句話裡,就已經決定了他的未來。
見我態度堅決, 顧西洲痛苦的埋下頭, 肩膀顫抖, 片刻後才哽咽出聲:「對不起…林夕…」。
我走出咖啡廳,不想見他假惺惺的一幕,多看一次都覺得惡心。
幾個月後, 房子賣掉了,正好快要暑假, 準備給媽媽做一次體檢後帶著她和女兒前往阿曼,去我心心念念的馬西拉島。
醫院裡, 體檢完準備回家的我, 被女兒扯了扯衣角。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醫院門口一夥人正在醫鬧, 裡面那熟悉的身影讓我有些想要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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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擠進人群, 正好和顧西洲的眼神相撞, 他迅速的側過身撇過頭去。
他的身後跪著唇色發白的薑南風和另外三人,這麼看的話應該是他的小舅子和岳父母。
周圍人越來越多, 從他們口中知道的消息也越來越還原真相。
原來薑南風有早產跡象,住院後醫生要求剖腹產, 但是她的爸媽不同意,堅持認為孩子一定要順產才聰明,還和醫院簽了免責同意書。
後來孩子在宮內缺氧導致最後沒有生下來, 她的父母認為這是敲詐醫院為自己兒子結婚的好時機。
最後帶著還在坐小月子的薑南風和被逼無奈的顧西洲一起跪在醫院門口。
了解完事情真相,我們回了家, 收拾行李時,女兒一直心不在焉,我怕她是因為白天在醫院看到顧西洲的樣子有所擔心,便問她:「你會覺得媽媽冷血嗎?」
女兒回過神來,「媽媽為甚麼這麼問?」
「今天在醫院, 你看到爸爸…」
「和爸爸離婚是媽媽做的最正確的選擇,而爸爸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把我的撫養權還給你。」她說完繼續收拾行李。
「那你剛剛心不在焉?」我依舊擔心, 繼續追問。
「我只是在想到時候能不能下海抓龍蝦。」她沖我一笑,確實是沒有想別的樣子。
「好吧!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抓龍蝦!」
我們一起收拾行李, 一起進入夢鄉, 準備迎接她人生中第一次海外之旅。
而顧西洲,不圍觀他不體面的樣子, 是為了感謝他最終把女兒的撫養權還給了我。
曾經的南風知我意, 吹夢到西洲,也熬不過婚姻的洗禮。
以後的我,還有媽媽,女兒, 自由,享受,開心…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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