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出軌後,我選擇了擺爛

嫁到顧家這些年,我起早貪黑,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條。
老公爲了這個家也整天加班,早出晚歸。我體諒他辛苦,婆婆再怎麼挑事我都忍氣吞聲,鄰里都誇我是模範媳婦。
直到那天晚上,我剛晾完衣服準備休息,突然有人敲門。
開門一看,是外賣員,遞來一盒避孕套:「是顧先生訂的。」
我愣在原地,強壓情緒讓外賣員再確認一下。
一個電話後,對方道歉:「地址填錯了,是送到酒店的。」
那一刻,我全明白了。
這麼多年,我辛辛苦苦,他卻在外頭瀟灑,原來我纔是那個最大的冤種。
第二天,我直接睡到日上三竿。什麼家務,什麼婆婆,統統不管了。
婆婆急得跳腳,那個任勞任怨的兒媳居然擺爛了!

-1-
擺爛第一天,清晨六點半,生物鐘準時喚醒了我。
老公顧伊早已經出去上班了。
窗外,婆婆中氣十足的嗓門:「幾點了還睡?等着喫飯呢,這像什麼話!」
以往這個時候,我早已在廚房熬上粥,煎上蛋。
但今天,我一覺睡到日上三竿,無比愜意。
ẗü₇起牀後,我打開手機,慢悠悠地刷着外賣 APP,點了一份麻辣香鍋和一杯冰奶茶。
客廳裏,婆婆鐵青着臉走過來,二話不說,猛地伸手一掀!
塑料餐盒飛起來,油汪汪的菜和米飯噼裏啪啦砸在地上,濺得到處都是。
「喫喫喫,就知道喫現成的,懶骨頭一個!我們顧家沒給你飯喫嗎?弄這些豬食回來糟踐誰!」
她叉着腰,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不想做就別喫!」
我站在原地,滾燙的油點濺到我小腿上,有點刺痛。
沉默了幾秒,我轉身去陽臺拿了拖把和抹布。
她以爲我服軟了,冷哼一聲,得意地看着我蹲下去收拾。
但我只是把拖把和髒兮兮的抹布扔在她腳邊。
我抬起眼:「您弄髒的,麻煩您自己收拾乾淨。我懶,手笨,怕收拾得不合您心意。」
說完,我沒再看她瞬間錯愕的臉,徑直走回臥室,反鎖了門。
門外傳來她的罵聲和摔打東西的聲音。
直到晚上顧恆回來,那片狼藉已經收拾了,看來家裏面不是就我長手了。
顧恆回來沒一會,婆婆就開始訴苦:「一天天躺着享福,我老婆子餓得前心貼後背……」
顧恆眉頭擰着,那張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媽說的是怎麼回事?」他開口就是質問,好像這個家天生就該我一塵不染地撐着。
我抬眼看他,心裏一絲波紋都沒起。
「在你們顧家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累得骨頭都快散了。我就想歇一天,不行嗎?」
他大概沒料到我會這麼頂回來,愣了一瞬,臉上有點掛不住,但似乎又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他吸了口氣,硬邦邦地轉移了話題:「行了,明天別這樣了。我幾個兄弟,還有我那個祕書安安,明晚來家裏喫飯,你準備一下,弄像樣點。」
祕書安安。
所有那些他和祕書出差的深夜,瞬間都有了清晰又噁心的畫面。

-2-
我垂下眼,點了點頭:「知道了。」
他們看我點頭,婆婆嘀嘀咕咕地走開了。
他補充道:「明天早點去買菜,挑新鮮的。」
說完,他帶上了門。
房間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準備一頓像樣的晚餐,招待睡在他身邊的祕書小三?
我心裏冷笑一聲。
我拿起手機,點開閨蜜的對話框:
【明天陪我去逛街。】
明天太陽照常升起,但顧家的廚房,不會有我。
我甚至有點期待,當他們面對一屋子冷竈空碗時,那張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第二ẗũ̂₇天一大早,他們還沒有起牀,我就出門了。
一整天,我和閨蜜逛街、試衣服、喫甜品,看了一場搞笑的電影。
手機在包裏震個不停,一聲接一聲,催命一樣。
閨蜜有點擔心地看我:「會不會有急事?」
我拿出手機,屏幕上是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顧恆的。
我手指一動,直接關了機。
我把手機扔回包裏,對閨蜜笑了笑:「沒事,就算天塌了,也有他媽那厚臉皮頂着。」
晚上,我推開家門,迎面而來的不是燈光,而是一記狠厲的巴掌。
力道重得我耳邊嗡的一聲,臉頰瞬間火辣辣地燒起來,眼前都黑了幾秒。
我踉蹌着扶住鞋櫃纔沒摔倒。
「啊呀!」一個做作的女聲驚訝地低呼。
我抬起頭,模糊的視線聚焦。
顧恆站在面前,臉色鐵青,手還揚着。
他身後,那個叫齊安安的祕書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演技浮誇。
婆婆則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嘴角撇着,全是看好戲。
「總算知道死回來了?」
婆婆尖刻地開口:「讓你出去買菜回來做飯,你是死在外面了?害得阿恆和客人餓到現在,像什麼話!」
我口腔嚐到一點腥甜。
我盯着顧恆,一字一句地問:「怎麼這個家離了我,就沒人會長手做飯了?你們都殘廢了?」
齊安安立刻柔柔弱弱地接話,聲音甜得發膩:「嫂子你是不是特別討厭我呀?都是我不好,不該來的……」
她說着,往顧恆身邊靠了靠。
顧恆立刻維護她,厭惡地瞪着我:「她討厭你什麼?她就是自己懶,還嫉妒你年輕漂亮會做人!」
我看着他,突然覺得無比荒謬,甚至想笑。
「顧恆。」
我指着自己紅腫的臉:「我跟你的時候,比她更年輕,更漂亮。」
那時的我,眼裏有光,現在只剩下一片死灰。
齊安安像是被戳到痛處,立刻轉移話題,語氣帶着明顯的優越感:
「嫂子,真羨慕你一天到晚在家享清福,什麼事都不用操心。不像我們,還得上班奔波。不過做飯這麼簡單的事,怎麼都懶得做呢?」
我剛要開口,旁邊一個大概是顧恆兄弟的男人也跟着幫腔,語氣輕佻:
「就是啊嫂子,這可不行。之前老顧總誇你賢惠,我們還以爲多勤快呢。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去安安家,人家那才叫手藝,上次可是一大桌子菜!」
所有的惡意像污水一樣潑過來,我看着這一屋子人,忽然徹底明白了。
我扯出一個極冷的笑,看着那羣兄弟:「那你們不樂意,現在滾去她家喫啊?沒人求你們留在這髒兮兮的屋裏。」

-3-
「你他媽再說一遍!」
顧恆像是被徹底激怒,猛地抬腳,狠狠踹在我肚子上!
我悶哼一聲,蜷縮着倒在地上,五臟六腑疼得喘不上氣,眼前發黑,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給臉不要臉!」他啐了一口,居高臨下地看着我。
然後他彎腰,粗暴地拽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走廊深處拖。
「既然這麼不懂事,就滾去地下室好好清醒清醒!」
顧恆粗暴地把我往地下室拖拽,我的後腰和腿在粗糙的水泥地上磨得生疼。
就在他要將我推下樓梯的瞬間,「顧哥,別這樣!」
齊安安的聲音帶着哭腔,急急地跑過來:「嫂子摔着了,我來扶她下去吧,這樣太嚇人了。」
她那副假惺惺的善良模樣,立Ťüⁱ刻贏得了顧恆和他兄弟們的讚許目光。
「看看人家安安,多懂事!」
她手抓住我的胳膊,看似要攙扶,指甲卻狠狠掐進我肉裏,藉着身體的遮擋,一個巧勁就要把我往黑漆漆的樓梯下推。
求生的本能讓我爆發出最後一股力氣,我不僅沒鬆手,反而死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盡全身重量猛地向後一拽。
「啊!」齊安安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完全沒料到我會反抗,整個人失去平衡,被我拉着一起栽了下去。
天旋地轉。
我們兩個人重重地滾下水泥樓梯。
骨頭磕在臺階上的悶響,還有頭部撞到牆壁的鈍痛瞬間炸開。
我眼前發黑,額角有溫熱的液體淌下來,模糊了視線。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疼,動彈不得。
旁邊是齊安安壓抑的呻吟。
「安安!」
樓梯頂端,傳來顧恆撕心裂肺的叫喊,那聲音裏的恐慌,是ƭũ̂ₚ結婚這些年我從未聽過的。
急促的腳步聲衝下來。
我感覺到有人踉蹌着繞過我,急切地抱起了我旁邊那個身影。
「安安你怎麼樣?」他的聲音抖得厲害,完全無視了同樣頭破血流的我。
「快叫救護車!」他朝上面吼叫,聲音裏全是針對另一個女人毫不掩飾的愛意。
我徹底失去了知覺。

-4-
我是在消毒水的味道里醒過來的。
微微偏過頭,旁邊病牀上,齊安安半靠着,臉色蒼白,正小口喝着顧恆遞到嘴邊的湯。
齊安安眼尖,看到我醒了,立刻柔弱地推開顧恆的手,聲音細細地帶着惶恐:
「顧哥,別餵我了,等會兒嫂子看見又要生氣,她太可怕了,上次就把我拉下去……」
顧恆聞言,立刻轉頭看我,那點溫情瞬間被厭惡取代。
他放下碗,幾步走到我牀前。
「秦思,你夠了!」
他壓着聲音:「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居然想把安安推下去,你想害死她嗎?!」
我喉嚨幹得發疼,吸了口氣,儘量讓聲音平穩:「是她想推我。我只是沒鬆手,順便請她一起下去看看。」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顧恆那幾個兄弟進來了。
他們直接圍到齊安安牀邊,噓寒問暖。
「安安沒事吧?嚇壞我們了!」
「嫂子你這事做得太過了!」
「就是,多大仇啊,至於下這種狠手?」
顧恆聽着兄弟們的議論,更加理直氣壯:「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以前你多懂事,多賢惠!」
我看着他那張虛僞的臉,終於忍不住冷笑出聲。
「賢惠?」
我的聲音嘶啞:「對着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憑什麼要懂事。顧恆,你出軌出得心安理得,是不是都忘了自己屁股沒擦乾淨?」
顧恆臉色猛地一變:「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
我盯着他:「下次你買避孕套,地址別填家裏。外賣員送上門的時候,我還以爲是你給我準備的驚喜呢。」
病房裏瞬間死寂。
齊安安臉上那點柔弱立刻掛不住了:「對不起,嫂子是我不好,我仰慕顧總很久了,我們是兩情相悅……」
我看着她那副樣子,忍不住嗤地笑出聲。
我沒看齊安安,而是死死盯着顧恆,慢慢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提前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抖開。
「行啊,簽了。」
我把紙拍在牀邊的小桌上:「我成全你們這對苦命鴛鴦。」
顧恆愣住了,眼神躲閃,語氣下意識地軟了下來:「你鬧什麼,大不了我下次不這樣了……」
我立刻抓住他的話頭冷笑:「怎麼不敢籤,剛纔不還兩情相悅嗎,合着就這女的自己單相思,你逗她玩呢?」
被我這麼一激,特別是聽到我貶低齊安安,顧恆臉上掛不住了,怒氣瞬間衝昏了頭腦。
他一把搶過協議書。
「籤就籤,你以爲我稀罕?」
他吼着,抓起筆唰唰寫下名字,然後把紙狠狠扔到我臉上:
「我告訴你秦思,我早就看你這個黃臉婆不順眼了。出軌怎麼了,我早出軌了,反正也玩膩了!」
紙頁刮過臉頰,有點疼。
我慢慢撿起那張紙,看着上面他潦草的簽名,嘴角控制不住地,一點點勾了起來。
顧恆看我居然在笑,更加暴怒:「你還笑?」
他揚起手準備打我。
就在他巴掌要落下的瞬間,病房門被人推開。
所有人瞬間僵住。
只有顧恆還背對着門,沉浸在怒火裏,沒察覺氣氛驟變。
話沒說完,他身後的人猛地伸手,一把將他粗暴地拽得轉過身!
下一秒,「啪!」
一記耳光,狠狠扇在顧恆臉上。
病房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哥。」我喊道。
顧恆被我哥秦禮那一巴掌打得耳鳴目眩,他捂着臉,先是難以置信,隨即怒火騰地燒了起來。
「秦思,你他媽瘋了,你敢讓你哥打我?」
顧恒指着我的鼻子吼,完全忘了剛纔籤協議時的爽快。
轉而看向秦禮,試圖講理,但語氣依舊衝得很:「大哥,你就算護着她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吧?你看看她把安安推下樓,你看看她現在這副鬼樣子,簡直是個潑婦!」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表演。
秦禮的眼神更冷了:「我妹妹是什麼樣子,輪不到你一個外人評價。至於推人?我看是她自己腳滑摔下去,還想賴在我妹妹頭上。」
「哥。」我適時地又輕輕地喊了一聲。
秦禮立刻看向我,眼神瞬間軟化,帶着心疼和責備:
「你還知道叫我哥?被人欺負到躺進醫院,頭上縫着針,都不知道往家裏打個電話?要不是醫院通知緊急聯繫人,我還被矇在鼓裏!」
顧恆一聽緊急聯繫人不是他,臉色更難看了,插嘴道:「大哥,我纔是她丈夫!」
「前夫。」
秦禮毫不留情地糾正,語氣冰冷:「白紙黑字,你自己籤的。剛簽完就忘了?」
顧恆被堵得一噎,臉上掛不住,尤其是當着齊安安和他兄弟的面。
他猛地挺直腰板,像是要找回場子,一把拉過旁邊病牀上虛弱的齊安安,炫耀般吼道:「對,離婚了,有什麼了不起的!Ťũ̂⁹離了她秦思,我顧恆就活不下去了?」
「笑話,我還有安安。安安年輕漂亮,善解人意,比這個黃臉婆強一百倍!」
齊安安立刻依偎進他懷裏,柔弱地附和:「顧總,你別這樣說嫂子,不過,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着你。」
顧恆被她的話鼓舞,更加得意,甚至忘了眼前的秦禮是誰,趾高氣揚地對着我:
「聽見沒?秦思,離了你,我過得只會更好。帶着你那張破協議滾蛋!」
秦禮看着這對男女,氣極反笑,笑聲裏滿是嘲諷:
「顧總,叫得真是順口。顧恆,看來這幾年給你掛個顧總的虛名,給你點蠅頭小利,你就真忘了自己是誰了?」
「忘了當初是怎麼跪着求我妹妹,說會一輩子對她好的?現在還敢搞出小三這套?誰給你的膽子?」
顧恆最恨別人質疑他的能力,尤其是當着齊安安的面:「秦禮,你什麼意思?什麼叫虛名?那公司是我辛辛苦苦做起來的,是我顧恆的本事,跟你們秦家有什麼關係!」
我嘆了口氣:「顧恆,別再自欺欺人了。當初我看你不得志,天天買醉,捨不得你喫苦,才求我哥特意爲你開了那家分公司,掛在集團下面,讓你當個總經理過過癮。」
「所有的項目、資源、人脈,哪一樣不是我哥在背後打點好了送給你去簽字的?你還真以爲是自己能力超羣,被獵頭挖來的天才?」
我看着他瞬間蒼白的臉,繼續補上最後一擊:「現在,我們離婚了。你自然也被開除了。那家公司,從頭到尾都姓秦,跟你顧恆,沒有一毛錢關係。」
「放屁!你胡說八道!那明明是我的公司!我一手做起來的,你想離婚就想搶走?秦思,我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顧恆歇斯底里地吼叫,根本不願相信,或者說,不敢去相信。
秦禮懶得再跟他廢話,只冷冷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自己的手機:「看看你的郵箱,或者隨便哪個工作羣。開除通知、股權凍結清算函,應該已經到了。」
顧恆手抖得幾乎握不住手機,慌亂地解鎖屏幕。
幾秒後,他所有的囂張氣焰以及那可笑的自信,瞬間泄得一乾二淨。
他死死盯着屏幕,嘴脣哆嗦着,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然後,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倒在地,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裂開來。
齊安安驚呼一聲:「顧總!」
但此刻的顧恆,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6-
秦禮小心地扶着我下牀,瞥了一眼癱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顧恆,眉頭都沒動一下。
「走吧,這地方晦氣,能自己走嗎?還是我讓助理推個輪椅來?」哥哥的聲音帶着不容置疑的關切。
我藉着他的力站穩,額角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我搖了搖頭:「沒事,哥,回去吧。這醫院消毒水味道不好聞,牀板也硬。」
就在我們快要走出病房時,顧恆像是突然猛地抬起頭,眼睛裏佈滿血絲,卻還在強撐着一絲可笑的尊嚴。
他衝着我們吼道:「走,你們都走。沒關係,我還有安安!」
他猛地轉向還坐在病牀上的齊安安,聲音帶着懇求:「安安,你會陪着我的,對不對?你跟她們不一樣,你是愛我的,是不是?」
齊安安臉上的深情瞬間收得乾乾淨淨。
她動作利落地掀開被子下牀,甚至都沒多看顧恆一眼,一邊整理着病號服一邊快速說道:
「顧恆,你別這樣。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你好好養傷,我那邊公司還有點急事,就先走了。你放心,我傷得不重,不用惦記。」
說完,她拎起自己的小包,踩着高跟鞋,噠噠噠地就從顧恆身邊繞了過去,甚至沒爲他停留一秒,徑直出了病房門。
顧恆徹底傻了,伸着手,嘴脣哆嗦着,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他那些所謂的兄弟,此刻也面面相覷,尷尬地清着嗓子:
「那啥顧哥,我老婆催我回去了。」
「我公司也還有個會……」
「你先好好休息,改天再來看你……」
幾個人找着漏洞百出的藉口,爭先恐後地溜出了病房,生怕和他再沾上一點關係。
我看着這幕衆叛親離的戲碼,忍不住勾起蒼白的嘴脣,嘲諷地笑了一下。
哥哥扶着我,低聲說:「走吧。」
剛走出住院部大樓,還沒到停車場,好巧不巧,就碰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是住在顧家隔壁樓的兩位阿姨,平時最愛湊在一起聊各家八卦。
其中一個看到我,立刻熱情地打招呼:「哎呦,這不是顧家媳婦嗎?真是勤快又能幹,把我們小區好多小媳婦都比下去了。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還受傷了?」
我停下腳步,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委屈和無奈:
「阿姨,快別這麼說了。什麼勤快兒媳啊。我婆婆天天嫌我這不好那不好,罵我懶。我老公顧恆他,在外面找了小三,剛把我打了一頓,逼我簽了離婚協議。您看看我這傷……」
我說着,微微側頭,露出額角包紮的紗布和臉頰上還未完全消退的紅腫指印。
兩位阿姨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眼睛瞪得老大,Ṱū́ₘ湊近了些:
「哎喲喂,真的啊?顧恆那孩子看着挺老實的,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還打人?把你打成這樣,他媽也不管管,這一家子也太狠心了,造孽哦!」
「可不是嘛!」另一個阿姨立刻附和。
「平時裝得人模狗樣的,真沒想到是這種貨色,離了好,離了好,姑娘你早該離了!」
她們倆你一言我一語,聲音越來越高,立刻吸引了周圍不少好奇的目光和竊竊私語。
我適時地低下頭,顯得更加難過無助。
哥哥在一旁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對兩位阿姨點了點頭,便扶着我繼續往車那邊走。
坐進車裏,哥哥發動車子,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嘴角似乎彎了一下:「沒看出來,還挺會說的。」
我靠在舒適的椅背上,看着那幾個還在原地議論紛紛的身影,淡淡笑了一下:
「那當然。這些阿姨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嘴巴大,傳話快。用不了半天,顧家母子的脊樑骨就能被她們的口水給戳爛了。」

-8-
轉到私立醫院的 VIP 套房後第三天下午,我正靠在沙發上翻看雜誌,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執聲。
「我是她婆婆,我來看我兒媳婦天經地義!」
「這位先生、女士,沒有預約和病人允許,你們不能進去。」
「滾開,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皺了皺眉,對旁邊的護工示意了一下。護工走到門口,通過對講說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門被推開,兩名穿着黑色西裝、體型健碩的保鏢率先進來,一左一右站在門內兩側。
隨後,我那前婆婆和顧恆才被允許走了進來。
前婆婆一進來,眼睛就滴溜溜地四處打量這間堪比五星級酒店套房的病房,眼裏是掩不住的嫉妒。
顧恆則看起來憔悴了很多,西裝都有些皺巴巴的,但看向我時,眼神里卻還是那股令人不適的傲慢。
「小思啊!」前婆婆一秒切換表情,擠出一副擔憂心疼的模樣,快步就想走到我牀邊,卻被一名保鏢面無表情地伸臂攔在了一步之外。
她臉色僵了一下,只好站在原地,扯着嗓子開始嚎:
「哎呦我的兒媳婦,你怎麼傷成這樣了,可心疼死媽了!你說說,這鬧的是哪一齣啊。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怎麼就鬧到離婚這一步了!」
我沒說話,只是冷眼看着。
顧恆清了清嗓子,試圖拿出以前那種掌控全局的姿態,但聲音裏的虛張聲勢很明顯:
「秦思,我和媽來看看你。你氣也該消了吧?離婚那種氣話怎麼能當真。你看,我現在公司也沒了,你也出夠氣了,趕緊跟我回家去,別在這兒讓人看笑話。」
我差點笑出聲,挑了挑眉:「回家,回哪個家?顧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白紙黑字,你親手籤的。」
前婆婆立刻插嘴,語氣帶着施捨感:「哎呀,離婚了不能再復婚嘛小思,不是媽說你,女人離了婚像什麼樣子?」
「我們顧恆肯回頭,那是你的福氣。你還拿捏上了?趕緊的,跟你哥說說,把那公司還給阿恆,你們倆好好過日子……」
顧恆似乎覺得他媽說得太直白,打斷她,但目的是一樣的:「秦思,我知道你心裏有氣。是,我承認,之前是我不對,被鬼迷了心竅。但齊安安那種女人怎麼能跟你比?」
「我只是一時糊塗,你看,我現在什麼都沒了,你也該滿意了吧?只要你跟你哥求求情,讓集團恢復我的職位,我保證以後好好跟你過日子,再也不亂來了。」
他說着,甚至試圖繞過保鏢靠近我:「你別忘了,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你以前不是最愛我嗎?你能眼睜睜看我一無所有?」
我看着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聲音平靜:
「顧恆,你搞錯了三件事。第一,你的一無所有是我給的,我自然能收回去。第二,我對你的感情,早就被你和你媽,還有那位安安小姐耗盡了。第三,你憑什麼覺得我會要一個出軌、喫軟飯還毫無擔當的前夫?」
「你!」
顧恆被我罵得臉色鐵ţű̂ₒ青,尤其是喫軟飯三個字,徹底戳破了他可憐的自尊心。
他猛地揚起手,習慣性地就想打我:「秦思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
但他的手還沒落下,旁邊那名保鏢反應極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疼得顧恆瞬間慘叫出聲:「啊!放手!」
前婆婆也尖叫起來:「打人啦,救命啊,你們敢打我兒子!」
另一名保鏢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她面前,雖然沒動手,但壓迫感十足,讓她瞬間噤聲。
我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被保鏢死死制住、疼得齜牙咧嘴的顧恆面前。
「顧恆,你看清楚。」
我指了指身邊兩名保鏢:「也記清楚。現在的我,不是你動得起的人。那一腳,那一巴掌,還有你們母子這些年加註在我身上的所有,我都會一筆一筆跟你們算清楚。」
我湊近他,聲音壓得很低:「公司,你別想了。那是我秦家的施捨,現在收回。」
說完,我後退一步,對保鏢揮了揮手:「扔出去。以後別讓這種亂七八糟的人進來打擾我休息。」
「是,小姐。」
兩名保鏢毫不客氣,幾乎是拖着不斷掙扎咒罵的顧恆和哭天搶地的前婆婆,將他們請出了病房。
門外很快恢復了安靜。
我坐回沙發,繼續拿起那本雜誌,彷彿剛纔只是一場無聊的鬧劇。

-9-
幾個月後,一個慈善晚宴前的私人小聚,哥哥秦禮包下了某頂級酒店空中餐廳的露臺爲我慶賀新生。
我挽着哥哥的手臂,穿着當季高定禮服,一步步走過鋪着柔軟地毯的走廊。
生活早已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剛走到餐廳入口的華麗拱門處,旁邊安全通道的陰影裏突然衝出一個有些熟悉又無比狼狽的身影。
「秦思,秦思,是我啊!」
是顧恆。
他穿着皺巴巴、明顯不合身的舊西裝,頭髮油膩,臉上帶着諂媚的笑容。
想衝過來靠近我,卻被餐廳門口目光銳利的保安第一時間上前,毫不客氣地伸臂攔下,甚至嫌他礙事,用巧勁一把將他推搡開。
他踉蹌着差點摔倒,勉強站穩,卻再也不敢往前衝,只能隔着幾步遠的距離,伸着手,朝我急切地喊:
「秦思,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看我真的沒辦法了,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幫幫我吧。就一次, 求你跟大哥求求情,隨便給我個職位就行……」
他語無倫次, 臉上是混着羞愧、貪婪的複雜表情, 早已沒了當初半分囂張氣焰。
哥哥眉頭都沒皺一下, 只是微微側身,用身體將我更好地護在身後,對保安示意了一下, 聲音平淡卻不容置疑:
「處理一下,ţú₀ 別打擾其他客人。」
保安立刻會意:「先生,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們不客氣了!」
顧恆被保安的氣勢嚇得一縮,但依舊不死心地朝我喊:「秦思, 你不能這麼絕情, 一夜夫妻百日恩啊,我媽她……」
哥哥根本沒興趣聽他說完, 護着我徑直走向預留的最佳觀景位。
身後,顧恆似乎還想掙扎, 被兩名保安一左一右架了起來, 幾乎是被拖着帶離了入口區域, 那哀求的聲音也很快消失在背景音樂裏。
在臨窗的座位坐下, 哥哥替我鋪好餐巾,纔像是想起什麼,閒聊般提起:
「對了,那個齊安安,早就被開除了。聽說她後來想故技重施,勾搭了公司另一個有婦之夫,結果被對方老婆當場逮住, 鬧得很難看, 現在在這行也混不下去了,算是自作自受。」
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檳,點了點頭。這些人,這些事, 早已激不起我心中半點波瀾。
後來, 斷斷續續聽到一些關於顧恆的消息。
他高不成低不就,仗着那點早已過時的管理經驗眼高手低, 正經工作找不到, 辛苦活兒又不願意幹。
坐喫山空, 很快就把那點老本耗盡, 最後甚至開始偷偷挪用他母親那點可憐的退休金。
他母親得知自己最後的養老錢都被兒子揮霍一空,一氣之下,血壓飆升, 突發腦溢血。
雖然搶救及時保住了命,卻成了臥病在牀、需要⻓期護理的植物人。
而這個沉重的負擔, 最終毫無意外地落在了他一人的肩上。
據說他過得更加潦倒不堪,終日伺候着毫無意識的母親, 爲自己曾經的選擇償還着一眼望不到頭的債。
聽到這些時, 我正在自己新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腳下的城市華燈初上。
心裏沒有太多快意, 也沒有同情。
有些路,走錯了,代價就得自己一口一口慢慢地啃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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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天生命硬,被算命的說是止煞聖體。 於是我六歲便被京圈頂級豪門顧家從福利院接走,爲陰煞體獨苗顧淵止鎮災。 十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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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聞野被曝強姦未遂,抓進監獄之時,只有我在案發現場。 正當我放棄研究生考試,前去爲他作證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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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鈴隔天醒來沒多久,便被廚房的廚嫂門喚了過去。一開始夏鈴還以爲斐溫玉又讓自己煮東西了,站在廚房的門口老半天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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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竹馬約定攢夠一百萬就結婚。 可當我爲了省二十塊的打車錢,而蹬了十公里的共享單車時。 他卻揹着我,把七十萬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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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門口 500 人的炒粉小喫羣滿員後,店主把我這個老顧客踢出羣聊。 「小喫羣滿人了,也不想再建新羣了,就清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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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鄰居新開了家店,邀請全小區的人去蹭首單福利。 我抽中了免單福利,結賬時卻被攔在門口。 「這是賬單,你還沒付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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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動物界唯一人類

    被開除後,我成了動物世界唯一的人類。 爲了贍養我,圓滾滾的兔子追着給我做甜品。 切葉蜂拿着華麗的小裙子就要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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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爲女兒撐腰

    女⼉第一次去男友家,收到了⼀萬塊的⻅⾯禮,她興奮的跟我說,媽,你看我說的對吧,他家⾥重視我。 我笑了,重視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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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友說她是武則天轉世。 她說的話就是聖旨,她要求的事情必須絕對服從。 爲了彰顯她的統治地位。 宿舍每個人穿幾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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