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搶劫型戀人

我是一隻大色貓,發情期出逃卻被人綁回了家。
新主人是游泳運動員,富有且慷慨。
見面當晚,他將我摟在懷裏睡。
黃到流油的咪哪裏忍得住,我瘋狂遊走在被窩。
上到喉結,下到腹肌,全給舔了個遍。
起初,沈川還只是以爲我在應激。
直到——他打開了手裏的貓語翻譯器。
【人,給咪摸摸。】
沈川雙眸微眯,連忙將我從褲腰處拎了起來。
後來,我坐在浴缸邊上欣賞美男出浴。
一激動,磁場不受控制,瞬間變回人。
砸進了他懷裏,溼漉漉地貼在他身上。
男人震驚之餘,耳根漲得通紅:「6,連演都不演了。」

-1-
我是隻貓妖,準確地說是半貓妖。
我媽是百分百純種妖精,而我爸是百分百純種人類。
作爲他們愛情的結晶,我不僅擁有妖精的絕色,還擁有人類聰明的大腦。
當然,代價也很慘痛。
成年後遲遲未開葷的緣故,我的發情期愈發短了。
最近一次,更是縮短到了兩週。
可無奈,妖界的男女比太過逆天,清一色的河童配美女。
偶然得知自己的相親對象是個大八歲的老男人,更是嚇得連夜收拾行李出逃人間。
結果——
前爪剛過結界,後 jio 整隻貓都被提溜了起來。
眨眼的功夫,路碑邊上只留下幾撮貓毛飄在空中。
剛想張嘴罵人,一股濃郁țū₈的雄性香氣撲面而來。
我一顆小腦袋瓜被人按進飽滿且富有彈性的兩座大山,密不透風。
眼前頓時被黑暗籠罩。
Emmm!
等一下,等……憋、憋死貓了。
我兩隻爪子防備地擋在一人一貓之間,努力拉開距離。
「手慢無。」
男人的俊臉在眼前放大,一雙好看的瑞鳳眼緩緩眨了眨。
「切,這小破鑼嗓子不知道偷偷抽了多少煙,也就你……呵,還真挺可愛的哎?」
毫不誇張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如此之快的變臉速度。
男人頂着一頭黃毛,笑盈盈地湊過來。
「嘬嘬嘬,咪咪~」
聞言,我不自覺地翻了個白眼。
喂!
我說你們這些人類,能不能不要每見到一隻貓咪,就大喊咪咪呀!
這和喊我翠花有什麼……其實,我也可以是咪咪。
貓條被撕開的瞬間,雞肉泥的香氣湧入鼻腔。
坐了六小時的貓貓巴士,本就飢腸轆轆的我瞬間打起了精神。
那哈喇子就和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川哥,你真是夠了,咱倆啥關係,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說罷,他就要來摸我的腦袋。
那個被叫做沈川的男人靈活躲開,連帶着我肚子上的肥肉也顫了顫。
眼睜睜看着貓條越來越遠,我有些惱。
「滾,它是我的貓。」
晶瑩的汗珠順着髮絲滴落,滑過男人高挺的鼻樑,滴在我的鼻頭。
想也沒想,我探出了舌尖舔了舔。
喧~
雄性的味道,是類似於蝦味小蛋糕的存在。
於我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勾爪蹬腿,我牢牢環住男人的脖頸。
臉貼臉,脣依脣。

-2-
我剛剛到底在裝什麼啊?
帥哥,嘿嘿!
男媽媽,喜歡!
小蛋糕,香香!
我喵嗚喵地叫着,嗓子都快夾冒煙了。
咪的魅力,咪知道。
只要貓略施小計,人類就會爲我着迷,哦耶!
「川哥,你真是好心機。知道今天來撿貓,特地用Ťūₙ貓薄荷洗的澡吧?」
男人溫熱的大掌揉了揉我的腦袋,擁得更緊了。
還沒來得及沉浸美色,小腹一熱。
嗯~
下一秒,雙頰爆紅。
退退退退,沒有邊界感的黃毛!
「川哥,這傢伙沒有蛋蛋哎,是不是已經絕育了。」
混蛋!
我是母的!
他居然想摸我!
而我……竟無法反抗。
腿蹬了下,可於兩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來說,這力度輕到幾乎忽略不計。
沈川卻敏銳地捕捉到。
避開了黃毛的手,安撫似的順了順毛。
「乖寶寶,不要怕,跟我回家,以後就再也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貓了~」
聽到這兒,我還很感動。
直到……
「寶寶,叫爸爸~以後我就是你的爸~爸~」
我窩在男人膝上,滿頭黑線。
我拿你當老公,你卻想要當地我爹!
倒反天罡!
黃毛順勢在邊上蹲下,「那叫啥來着,嗯……人夫感!川哥,你這樣子,都讓我以爲要下奶了。」
「滾。」
男人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單手撈起我往車裏走去。

-3-
車門合上,黃毛被關在了外邊。
表情滑稽又好笑。
回家的路上,他接了五六個電話。
多是關於工作的。
車載藍牙,通話外放。
一路偷聽,經過幾段信息的拼湊,咪很快就掌握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大致背景。
正兒八經的游泳運動員,拿了不老少的獎。
遇見的也是不湊巧,人今年就退役了,不然還能讓貓看看他比賽時的樣子。
不過,老早就聽說省隊多帥哥。
那宿舍裏豈不是……桀桀桀,爽啊!
我激動地搭着車窗,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可庫裏南匯入車流後,卻不斷往郊區駛去。
沈川並沒帶我回滿是男人的宿舍,而是揣着我到了一處江景平層。
見期待落空,我連眼神都不惜給沈川一個。
可沈川卻不然。
這是他第一次撿貓,也是他第一次有貓。
粘人得很。
咪走哪,他Ṭû₊跟哪。
就連洗澡,都要拖着我的窩往裏帶。
「寶寶,你就乖乖在這兒,不要亂跑。爸爸衝個澡,很快就好。」
沈川只當我是小奶貓,什麼都看不懂。
就連放水、脫衣都不避着我。
本來興致不高的我,突然提起了興趣。

-4-
成熟男人的肉體,竟然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完美。
許是常年游泳的習慣,沈川的身材練得很好。
沒有過分的健碩,更不是薄薄一片。
寬厚的肩胛骨、精壯的窄腰……一切都是剛剛好。
滿昏!咪給打ŧű̂₀滿昏!
隔着層毛玻璃,男人的身影隨着水流聲搖晃。
我狼狽地吐着舌頭,趴在地磚上散熱,卻摸到滿爪子的鼻血。
辣,太……太辣了。
爲了健康,我沒有放縱自己繼續看下去。
不過抵不住對方硬要露。
沈川的慷慨大方,愣是給貓幹到了脫敏。

-5-
發現自己對沈川有癮,是在一週後。
剛洗完澡的我,破天荒地被允許上牀睡覺。
被沈川摟在懷裏,又暖又香。
「別鬧。」
男人困極了,搭在我肚子上的手卻依舊不輕不重地揉着。
黃得流油的我哪裏忍得住。
在沈川熟睡的後半夜,瘋狂遊走在被窩。
上到喉結,下到腹肌,全給舔了個遍。
一陣忙碌之後,本來只是想蜷在他枕邊小憩,等天亮之後再偷偷溜走。
結果,越來越近。
等到反應過來後,自己已經張嘴朝着沈川脖子上的隆起咬了下去。
我愣在原地,僵硬地抬眼。
沈川睫毛輕顫,卻依舊呼吸平穩,絲毫沒有要醒的跡象。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揚起了小腦袋。
在夜燈暖黃色的籠罩下,我清楚地看到了沈川喉結之上的兩個小小的孔。
起初是後悔,但很快這種趁人之危的羞愧感被鋪天蓋地的滿足給掀了過去。
似是體內的病嬌屬性被人開發,我竟萌生出了想要囚禁沈川的想法。
但馬上,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被我拋之腦後。
倒不是不敢,而是作爲一隻小貓咪,我辦不到。
於是,我只能舔舔男人的鎖骨以表遺憾。
隔天,我又被抱進了浴室,蹲坐在洗手檯上看着沈川洗漱。
男人顯然是注意到了頸側的兩點紅,對着鏡子搓了搓。
透過鏡子,一人一貓四目相對。
我清楚地看見他挑了挑眉,「奇怪,你長跳蚤了?」
呃……貓也可以是跳蚤。
貪婪是人的本性,貓也一樣。
自從知道了沈川睡覺沉這件事後,我開始不滿足於簡單的啃咬。
這天夜裏,我掐着點進屋。
沈川的睡姿並不老實,繫帶睡袍在身上鬆鬆垮垮。
小夜燈下,胸前好看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燒男,誰準你在家穿成這樣的?
這分明就是在挑戰咪的底線。
這次就小小懲罰你一下,下次可別忘了穿好衣服再睡覺哦。
清天大姥姥,咪只是想給這無知的少男長長記性,真的。
貓好人壞。
我眯着眼,輕盈地蹦上牀,熟練地用爪子扯開沈川的腰帶,一頭鑽了進去。
「咪就只是貼一貼,絕不動歪心思,保證。」
我深吸一口氣,紅着眼告誡自己。
可真當腦袋鑽進去後,爪子卻有了自己的想法。
下一秒,沈川拎着我的後脖頸,輕鬆提溜進懷裏。
男人的眼底滿是被吵醒的無奈,就這樣睡眼惺忪地盯着我。
半晌後,似是回過神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
「小乖,別怕,有爸爸,爸爸在呢。」
男人的聲音帶着濃濃的睡意,語氣卻是說不出來的溫柔。
我很輕地應了聲,舔了舔嘴角。
在男人的胸膛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打盹。
完球,這下更糟糕了。

-6-
自從那日以後,我突然意識到,無論自己做了什麼,沈川都會無條件地原諒。
對他的動爪動 jio,更是不會受到懲罰。
這樣一想,就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一三五嘬胸肌,二四六摸腹肌。
週日更是全來一遍。
可這樣的好日子很快就結束了,沈川突然開始失眠了。
失眠的時候,他就愛喝點小酒。
喝醉後,便沉着眸子一言不發。
說來也是奇怪,他最近老愛盯着我發呆,失眠的次數也漸漸多了起來。
有時候,貓都熬困了,他還坐在牀邊精神抖擻。
這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天天都這樣,搞得我整隻貓都不好了。
再這樣下去,遲早神經衰弱。
距離上次的近距離接觸已經過去兩週,我又一次迎來了發情期。
好在老天奶給力,沈川終於是給自己幹倒下了。
他用被子將自己捂得渾身通紅,像只烤熟的蝦子。
當然,身上的雄性氣息也愈發濃郁了起來。
我一刻也等不了,掀開被子就紮了進去,肆意享受沈川這個觸感極好的人形抱枕。
當然,咪有自己的底線,沒有再往褲腰以下鑽。
好……好吧,其實是沈川的褲帶系得太緊。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防誰,沈川這廝居然還穿起了猥瑣的縮腳褲來。
沒辦法,我實在是沒膽子變人給他脫,只能急得我個發麪饅頭在原地團團轉。
同居的第四個月,我準備幹票大的。
這天,沈川剛洗完澡出來,圍着浴巾站在牀尾回消息。
我裝作在視察領地,一邊細細嗅着房間的地板,一邊不動聲色地繞着男人打轉。
瞅準時機,瞄準方位,重拳出擊。
咪好奇、咪喜歡、咪想要、咪得到。
沈川先是愣了下,隨即和往常一樣,以爲我是在應激,低聲哄了兩句。
直到——他打開了手裏的貓語翻譯器。
【人,給咪摸摸肌。】
【人類生來就要被小貓咪喫掉的。】
【逗貓棒藏着幹嘛?】
【燒男,洗完澡不穿褲子,不就是爲了勾引小貓咪嘛。】
【我承認,你的確很有手段,貓有點心動。】
【喂,你沒聽見我說話嗎?咪說咪有點心動!】
……
眼看着男人的臉色越來越沉,我這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沈川雙眸微眯,連忙將我從褲腰處拎了出來。
「色貓。」
當晚,我就被丟了出來。
這還是我搬進來這麼多天,第一次被丟出臥室。
切,真不知道沈川在矜持什麼。
都二十八歲了,我就不信他還是……
我靠!
不會吧!

-7-
一想到貓剛剛做了些什麼,就止不住地想笑。
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我一個鯉魚打挺,重新竄進了男人的臥室。
下一秒,又被男人紅着耳根給丟了出來。
「門都沒有!」
咔噠一聲。
他甚至將臥室門反鎖了兩道。
哼,冷漠無情的處男座!
週末沈川有聚餐,回來時已經接近凌晨。
燈一開,沈川就愣住了。
散落滿地的玩具、繞作一團的毛線、撕碎了的紙巾……
我蹲坐在沈川酒櫃的最高一層,如同獅王般高揚腦袋。
是的,別懷疑,都是貓乾的!
沒有想象中的崩潰跳腳,沈川和往常一樣,先繞到琉璃臺前洗手。
帶着涼意的指尖揪起我的軟耳,輕輕捏了捏:「笨蛋。」
沒看到自己想要的結果,我有一瞬間的詫異。
「等我這麼久,困了吧。」
沈川伸手將我撈進懷裏,安撫似地親了親腦袋。
扭頭卻像是按一塊蓬鬆的大面包,他胡亂地揉了把我的肚子。
條件反射般,我輕微地啊了一聲。
卻沒想到,本來還想鬆手的沈川,突然像是來了興趣一樣。
似是捉弄,連着按了好幾下。
甚至將自己發燙的耳朵貼在我圓滾滾的肚皮之上。
他捏一下,我叫一聲。
如此反覆。
直到聽到浴室的水聲,我才反應過來,這人……剛剛是把我當成尖叫雞玩。
迷迷糊糊地抖抖壓到發麻的雙腿,我眨了眨眼睛。
耳邊男人的喘息聲愈發明顯,腦子裏的那點睏意瞬間消散。
這大半夜的,沈川搞什麼鬼。
輕車熟路地摸黑進了浴室,前爪剛搭上浴缸的邊緣。
正準備欣賞美男出浴呢……
一激動,磁場不受控制,瞬間變回人,砸進了他懷裏。
溼漉漉地貼在他身上。
男人震驚之餘,耳根漲得通紅:「6,連演都不演了。」
兩人的距離不過一拳,沈川身上好聞的沐浴液香氣靈活ţũ̂₆鑽入鼻腔。
他的脣瓣很涼,按在我後腰的掌心卻是滾燙。
順着男人的視線,我緩緩往下看去。
下一秒,整個人都牢牢扒在了沈川的身上。
「你別看。」
不知爲何,我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好像是突然鬆了口氣。
沈川的長睫顫了顫,扯了扯脣角。
「果然是你。」
沈川的話,我來不及深究,渾身的熱氣燻得我腦袋直髮懵。
該死。
自從淪爲家養貓後,我早就習慣了沒臉沒皮。
畢竟,渾身都是毛,誰能看出哪兒是哪兒。
拉屎滋尿我都不揹着沈川,更別說穿衣服了。
誰知道自己會在這時候突然變回來啊。
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淺。
我能明顯感覺到身下的人肌肉緊繃,似是有意弓着背,強逼着自己同我拉開距離。
「許知夏,別亂動。」
沈川嗓音低沉沙啞,聽起來並不好受。
他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還沒來得及震驚,突然後脖頸的軟肉被人捏住。
帶着薄繭的指腹磨着肌膚,有些癢又有些疼。
這麼久的朝夕相處,沈川深知我的弱點。
揉了幾次,便摸到了那處軟肉。
陣陣酥麻從後頸處傳來,我整個人都麻了,連帶着指尖都沒了力氣。
「你、你鬆開我,不然我喫了你。」
明明是警告,語氣卻軟得像撒嬌。
完了完了,剛剛沒發揮好,他肯定覺得我很好拿捏。
頭頂的軟耳立在兩邊,我試着用手掌壓了壓,可依舊沒能按下去。
「你等我一下。」
我閉眼念清心咒,好不容易把耳朵壓下去,身後的尾巴又冒出來了。
果然是越慌越忙,越忙越亂。
到最後,我索性放棄了,伸手去捂男人的眼睛。
沈川的睫毛又硬又翹,撓着我的掌心有些發癢。
我和之前一樣,討好地蹭了蹭他的脖子。
見他沒有拒絕,便一點一點地往他身上靠。

-7-
耳畔突然砸下來男人的聲音,聽不出的情緒。
下一秒,整個人被沈川扯了回去。
他的視線就這樣毫無遮掩地落在我的臉上,「不解釋?」
我曾無數次想過沈川撞見我化形的表情。
有喫驚,有害怕,有嫌棄,有憎惡。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比起他來,我纔像是那個被嚇到的可憐蟲。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如實說?
我來人間就是爲了找牀搭子,看你挺不錯的,就想着睡着試試看……
這玩意兒怎麼說出口啊。
「那、那你討厭我嗎?」
我撓了撓頭,一時間雙手尷尬地不知道往哪兒擺。
一定是病了,不然我怎麼會這麼緊張。
向來無所畏懼的許知夏居然也會害怕自己會惹得別人討厭。
「算了,你還是別回答了。」
學着電影女主,裝作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此刻,我莫名有點想哭。
試着用舔鼻頭來緩解眼眶的酸澀,卻發現竟怎Ţŭ̀ⁿ麼也碰不到。
貓尷尬的時候,也會假裝很忙。
見狀,眼前的沈川笑出聲,聽得我更加惱了。
眼一閉,心一橫,張嘴就全給抖出來了。
「我叫許知夏,獨生女,在貓貓國有兩房一車。名下有個玩具公司,公司參保人數二百八,利潤可觀。那個……我性格也很好,無不良嗜好,平時除了……Ṫû⁻」
「等一下。」
沈川出聲打斷我,卻被撲上去一把按住了嘴巴。
「你先聽我講完。我爸叫許墨,我媽叫夏夏。我媽是公務貓,我爸是大學老師。他們有社保,也有退休金,不用擔心養老問題。當然,如果你願意和我結婚,退休金也能打到你卡上……」
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只是一味地着急。
順着沈川的眼神往下看去,我徹底紅溫了。
啊啊啊啊!
貓怎麼能這麼倒黴啊!
此時,我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粉色碎花短裙。
隨着我的變大,已然被撐壞。
就這樣掛在脖子上,要掉不掉。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
直到我感受到水下的異樣。
【咚咚】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似是條件反射,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
「算了。」
我許知夏雖不是什麼正經人,但也沒有強逼男人的惡趣味。
人類向來不喜歡妖。
所以,沈川一時難以接受也正常。
理解理解。
害,就是難得看到個合胃口的,真是可惜。
我動了動手指,隨後撐着浴缸就要離開。

-8-
腰間一緊,一隻大手將我攬了回去。
沈川閉了閉眼,撈過邊上的浴巾,熟練地將我包成了個卷。
在這期間,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我的肌膚。
頓時,兩人的身體皆是一顫。
「許知夏,我不是什麼好人。」
我還想再說什麼,卻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嗯……真挺翹的。
十分鐘後。
我緊緊扒着門,撅着腚往客廳裏看。
玄關處擠滿了人。
五男一女。
看架勢,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剛小區門口正好碰到,就被他們拉着一起來了,不麻煩吧?」
我天生近視,又隔着幾十米遠,看不大清對方的長相。
但看身形,是個大美女。
「他們胡鬧,你也跟着。」
這次說話的是沈川,他側身給衆人讓出一條路。
一行六人,五男一女,正擠着往裏走。
這屋子的裝修,說來有趣。
近四百平的面積,只隔了一間臥室,餘下的空間都是客廳。
所以,衆人往裏走時,難免要從臥室門前經過。
一男生好奇地拾起腳邊的逗貓棒,「川哥,教練說……哎,你還真養貓了。」
「嗯,有段時間了。」
靠得稍稍近了些,我才勉強看清他們的長相。
硬朗的輪廓,白皙的皮膚。
每個單拎出來都能夠硬控我十秒鐘。
他們穿着統一的白色修身短袖。
客廳的射燈打下來,照得布料有些發透。
我眨巴着眼,盯着他們背部好看的肌肉線條有些發怔。
領頭那個正是我之前見過的黃毛。
此時的黃毛雙頰泛紅,渾身散發着濃厚的酒味。
邊上寸頭的高個男生,艱難架着左搖右晃的黃毛:「川哥,李明怎麼都不肯回寢,非說要來你這住。」
沈川的臉色沉了又沉,「他說想來,你們就送?」
「主要是……李明說你家的白麪饅頭尖銳爆鳴但不伸爪,兄弟們實在是好奇得很。」
「川哥,我來幫你打掃衛生。」
這羣男生眼裏有活兒,立刻開始收拾起屋子來。
看着散落滿地的毛球玩具,捲髮女人一時間竟無處下腳。
可沈川好似沒有看懂她的爲難,倒了六杯溫水放在島臺。
「隨便坐。」

-9-
自從搬進來後,沈川每晚都會準點到家陪我玩。
我承認,的確是有些恃寵而驕了。
起因是他今晚聚餐的事情,並未同我報備。
我在生氣。
並試圖通過搗亂的方式,來告訴人,貓在生氣。
要是知道今晚如此狼狽,我絕對會管住自己的爪子。
女人一踩一聲響。
看着腳邊的橡膠鴨子,她面露難色,「你好像變了,以前可是連張紙巾掉在地上都要立馬收拾。」
似是想到些什麼,沈川突然勾脣笑了起來。
似是寵溺,又像是無奈。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這副表情,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短短十分鐘,女人身上的修身針織裙就黏滿了我散落在屋子裏的貓毛。
她皺着眉頭,厭惡在眼底一閃而過。
呸,不懂得欣賞的傢伙!
這可都是貓的恩賜。
「慈父多敗兒,該打的時候還是不能心軟。像它這種剛到家的小貓,此時更是立規矩的黃金時刻。不然,以後再大些,你壓根就管不着了。」
女人熱心迎上去,恨不得整個人都撲進沈川懷裏。
Damn!
這該死的佔有慾!
這該死的領地意識!
在她的手觸碰到沈川肩膀的瞬間,我炸毛了。
物理意義上的炸毛。
頭頂的貓耳朵明顯蓬了一圈,小絨毛們更是直接炸成了海膽球。
「你知道的,我家那隻金毛,就是三十多天的時候領回家教育的。沒斷奶又怎樣,犯錯誤也得被懲罰。金毛這種狗就是倔,愣是打斷了五根衣架,才改掉他睡覺打呼的毛病……」
「對了,你養的是什麼品種的貓?」
「流浪貓。」
沈川的情緒毫無起伏,可是我卻知道,他生氣了。
女人臉上的笑容凝固,「你說什麼?」
沈川收回落在遠處的視線,將女人喝了一口的水杯放進水槽。
「我路邊撿的。」
「不是,流浪貓多髒啊,亂拉亂尿不說……」
似是察覺到氣氛不大對,在客廳裏收拾貓玩具的男生們突然不動了。
爲了解圍,他們將醉醺醺的李明推了出來。
「什麼?嗝。」
身爲貓妖,嗅覺向來靈敏,這會兒的酒嗝更是難聞得很。

-10-
我皺眉抖了抖手腕,有些嫌棄地 yue 了聲。
不輕不重,卻足夠引起衆人的注意。
來不及關門。
透過門縫,十四目相對。
「臥槽,漂亮妹妹!」
「也沒聽說川哥有個妹妹啊?」
「妹妹你個頭,這是嫂子!」
「握草,居然還是帶着貓耳朵的嫂子……我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這小貓咪,她正經嗎?」
不知道是誰先叫了起來,隨即是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沈川愣了片刻,走過來合上了門縫。
在臥室門關上的瞬間,我似乎是看見了一株長着五個腦袋的海草。
左右搖擺,滑稽好笑。
「你掐我,你快掐我啊,老大家裏有女人?」
「我一定是看錯了吧。」
「怪不得老大一臉怒意,感情挑了個人家的飯點來。」
「真是被你害慘了,還說老大喜歡瀟瀟姐,弄巧成拙了吧。」
「難怪今天歡送會上,他頻頻看時間,酒都沒喝幾口就跑了。」
「嫂子的藍眼睛,看着……不像是本地的啊。」
「居然還是個洋人。」
醉得不清的李明突然嘿嘿一笑:「小貓咪,嘻嘻。」
「還小貓咪呢,你看我像不像貓。」
緊接着,嘭一聲。
沒了沈川的客廳,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我偏頭看向跟前比我高了近三十釐米的男人,動了歪心思。
匆匆一瞥,好像看到幾張還不錯的臉,用來做代餐也未嘗不可。
要是給他們排個班,輪到週末還能雙休。
既不會太累,也不會太閒。
想到這,我又行了。
要是沈川得不到,我就去找陸川、江川、姬川……世界上這麼多人,我就不信還Ťū́⁵找不到個川來!
可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是那個就算很困,卻依舊會給我揉肚子的沈川了。
呸呸呸,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着急地搓搓手,「哥哥,外面那些,都是你的隊友嗎?」
沈川撈乾毛巾的手一頓,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
「怎麼了?」
「他們都有對象嗎?」
男人的視線在我臉上打量,在撞見我發亮的眼睛後默默挪開。
「你又有想法了?」
我重重點頭,「對啊,你看我怎麼樣?」
說來也是慘,來人間快大半個月了,一餐葷的都沒喫到。
此時的我,迫切需要一個身強體壯的美男子解解饞。
「他們不喜歡貓。」
「怎麼會,他們剛剛不是還說……」
男人冷聲打斷,「你隊友?」
我愣了下,隨即擺了擺手:「你的你的,當然是你的了。」
也是,沈川沒必要騙我。
「我是正經貓妖,不喫人的。我看他們都敬重你,你去幫我說說好話嘛。」
話音未落,腦袋被罩上一塊毛巾。
柔軟的布料帶着沈川掌心的餘溫,將滴水的碎髮牢牢籠住。
「他們都有對象了。」
說罷,沈川側身往衣櫥走去。
我提着浴巾邊邊,連忙赤腳跟上。
「啊?五個都有了嗎?」
「嗯。」
啪一下,沈川甩開衣櫃門,極其大力,險些砸到我的臉。
真是莫名其妙。
見眼前人情緒不佳,我也自討沒趣,閉了嘴。
果盤裏有個削了皮的桃子,那是沈川剛回家那會兒給我準備的。
我走過去,將它捧在手裏小口小口地啃着。
兩顆尖牙一紮一個洞。
很快整個桃子被我種滿了坑,毛糙得像是月球表面。
「許知夏。」
我正往浴巾上蹭黏黏的桃汁呢,被沈川抓了個正着。
「嗯?」
沈川的食指毫不客氣地戳着我的腦門,一下又一下。
「髒死了。」
我皺眉拍掉他的手,心裏卻有些不舒服。
當初給我鏟屎、剪屁毛時,也沒見得他嫌棄。
怎麼這會兒,就嫌我髒了呢?
男人心,海底針。
突然眼前又一黑,沾染了沈川氣息的寬大衛衣蓋上了腦袋。
「果然,不被愛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
「什麼?」
我默默翻了個白眼,「哦,沒事。」
沈川指尖在桌板上扣了扣,冷冰冰地開口:「把衣服穿好。」
這一句話,瞬間將我拽回現實。
還是那個味兒,管東管西的老男人。
一九零的男款衛衣,在我身上就像是披了個麻袋。
可無論我怎麼調整,總是會鬆鬆垮垮地垂在肩頭。
半晌,我擺爛般後仰。
「搞不好了,你要是嫌棄,不看不就行了。」
沈川神色晦暗,落在我身上的眼神並不溫柔。
真是難搞,我又哪裏惹到他了。
莫名有些委屈,我吸了吸鼻子,又垂頭擺弄衛衣帶子。
「就穿一會兒,等我頭髮幹了,應該就能變回去了。」

-10-
埋着頭,一聲不吭地攥着衣襬起身。
凌晨四點的地板很涼,踩在地上的腳頓了頓。
繼而,裝作若無其事地往門口走去。
沈川挑了挑眉,揚聲提醒:「就這樣走了?」
「我又不是人,怕丟什麼臉?」
「小區裏很多流浪貓,最近發情期的……」
似是爲了證實沈川的話,窗外的貓叫聲如同嬰兒哭泣。
悽慘而又滲入。
後背莫名湧上一陣涼意,我站在原地抖了抖。
我許知夏,向來美而自知。
從小到大,追我的人都能從貓貓國排到黑熊山。
一想到出門要被那些流口水的醜肥貓團團圍住,我就渾身難受。
他不說,我也不動。
兩人就這樣僵在原地。
最終,還是對方率先敗下陣來。
沈川揉了揉頭髮,有些無奈地走了過來。
「跑什麼,嗯?」
衛衣的帶子被人扯緊,下一秒布料在眼前打了個結。
下巴被人抬起,溫熱的指腹蹭過眼角。
「許知夏,你咬喉結、舔腹肌的勇氣呢,嗯?」
原來、原來他都知道。
腦袋嗡一下炸開,我甚至沒有抬眼看他的勇氣。
也就是說……在沈川身上的胡作非爲,都是在他的默許之下。
眼前的男人步步緊逼,我雙手揪着薄毯步步後退。
直到後背抵上門板,我知道自己完了。
「說話?」
我的目光落在沈川扣着我腕骨的手。
那是一隻骨節分明、青筋隆起的大掌,此時正緊緊地攥着我的腕。
此前,這隻手曾無數次將我託在手心玩弄。
眼底微紅,我舔了舔乾澀的脣瓣。
「想舔……」
話說出口的瞬間,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都什麼時候了,我這腦子裏還一堆黃色廢料。
「我的意思是,我想喫甜甜的水蜜桃了。」
沈川的眼底帶着些許的無語,垂眸靠近。
再睜眼,我已經被按在了逼仄的角落。
掙扎中,我的手肘撞上了門邊的開關。
屋內瞬間陷入黑暗,心中的邪惡念頭如同藤蔓般瘋狂生長。
又害怕,又期待。
男人微涼的指尖勾着我的下巴,卻遲遲沒有動作。
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你到底親不親?」
沈川很明顯愣住了。
就這個間隙,我飛快拽住男人的領口蹦上前去。
簡單的脣瓣相貼,顯然無法滿足。
不知何時,我被架在了書桌上。
第一次切身體會到被親到發顫的感覺。
不難受,甚至還想再來一次。
月光下,兩人的身影緊緊相擁。
同款沐浴露的香氣纏繞在一起,在這黑夜中曖昧而又纏綿。
水聲混着心跳聲,不斷撞擊着耳膜。
我垂眸揪着男人的衣襬,小心翼翼地開口:「沈川,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腦袋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你覺得我會和普通朋友親嘴?」
我彎了彎脣,「嘿嘿!」
「小女朋友,等我。」
來不及挽留,男人便急吼吼地出了房間。
我還以爲……
狼狽地擦了擦掌心的汗,我將自己砸進了柔軟的被褥。
這是我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睡沈川的主臥。
腦海裏不斷循環剛剛被按着後腦勺索取的畫面,熱氣燻得雙頰通紅。
哎呀呀,羞死貓了。
「哥,那真是嫂子啊。」
「嗯,快滾。」
「哦。」
男生們沒有再糾纏,竟然出奇地配合。
臨走前,我又一次聽見了李明的聲音。
「那貓能給我摸摸嗎?」
沈川罵道:「別逼我扇你。」
身爲實戰經驗爲零的菜雞,爲了不被看扁,在沈川出門送客的這段時間,我飛速惡補理論。
結果顯示,我的確是多慮了。
……
嗯,喫到了。
就挺爽的。
彩蛋:
第三次在枕頭上看見不屬於自己的頭髮時, 我開始慌了。
家裏好像進人了。
那女人很狡猾,她準確地掌握了我的生活作息,同我錯峯使用着同一套房子、同一張牀、甚至是同一個浴缸……
都說貓的聽力是人的三倍以上, 我開始尋求家貓的幫助。
給它買玩具、買罐頭,希望它能幫我抓到那個潛伏在家中的女人。
可每每看到那白色糰子盯着我褲腰發呆的時候, 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
我一定是瘋了, 纔會將希望寄託在一隻好色又貪喫的小肥貓身上。
可當我真的準備放棄時, 事情卻變得奇怪起來。
糰子時常會盯着我發呆, 有時候一看就是好幾十分鐘。
我不敢往身後看,生怕扭頭就撞上張陌生可怖的臉。
說來好笑, 我甚至開始用酒精助眠。
可是萬萬沒想到,適得其反。
酒精雖然麻痹了我的動作, 卻讓我的神經長時間維持在一個高度緊繃的狀態。
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起初, 我還會害怕。
到後來, 漸漸麻木了。
無奈, 我只好抱着糰子入睡,她的存在能讓我心安。
後來我發現這傢伙的呼嚕聲能夠有效安撫我的情緒, 於是每晚給它揉肚子成爲了我的睡前儀式。
直到——我發現了那本藏在沙發底下的日記本。
那是一本牛皮封面的筆記本, 圓潤清秀的字體肯定出自一個女人的手。
《開葷計劃書》。
整本日記可以概括爲一隻色膽包天的小貓的睡服計劃。
當看見自己的名字寫滿整張封面時,我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
就挺禿然的。
誰能想到這隻看起來不到三個月的小奶貓,居然會是個成年的貓妖。
我不動聲色地將日記和筆放了回去, 並開始時刻關注她的動向, 試圖尋找她真正的意圖。
可很快,我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她對自己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白天就是喫了睡、睡了拆家, 晚上一心撲在如何睡服我的身上。
看她的日記可知, 她被髮情期困擾已久, 同我的親密接觸, 可以有效緩解它帶來的痛苦。
眼見着她的心情越來越好, 我也不介意裝作熟睡被她佔便宜。
你別說, 純兮兮的,還挺可愛。
於是,逗她玩成了我每天最大的樂趣。
突然有一天,我開始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好像也漸漸變了味。
有很多次, 當她抱着我啃時, 我都想直接睜眼告訴她:「要不,我們談談呢?」
亦或者是:「不然你變成人, 直接親我呢?」
主要是……以她現在這個尺寸,除了弄得我一身口水, 什麼都幹不了啊。
算了, 還是別嚇着她了。
直到她順着褲腿鑽進去後,我才發現事情有些失控。
爲了不讓自己失態,我只好翻出了許久未穿的灰色束腳衛褲。
每晚在浴室, 我都要仔細檢查, 確保沒有縫隙讓她再次鑽空到我的褲子裏去。
不瞞你們,有次看着她氣急敗壞的表情,我差點笑出聲來。
還好是忍住了。
不然以她這脾氣, 又得生好幾天的悶氣。
許知夏,突然開始期待同你的見面了。
希望會是在一個正式的場合,彼時我會向你好好介紹我自己。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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