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爲了騙鄰家姐姐的壓歲錢，我說長大要娶她。
後來見面，她坐在我家裏，紅着臉笑道：
「介紹一下，我是小時候和你私定終身的未婚妻。」
-1-
剛入職被拉公司羣就看到美女老闆在羣裏發紅包，有紅包不搶我是狗。
我：謝謝美女老闆的紅包，我喜歡你一輩子！
搶完我還不忘舔一把。
辦公室裏的同事都用詫異的目光看着我，我送他們一個微笑。
三歲我就會拿手機網上衝浪，五歲我就能把微博玩透，導致我從小就是個社牛。
事實證明社牛不管去哪都是社牛。
整個辦公室的人都送了我個大拇指，我九十度鞠躬致謝。
我剛收紅包不久，女老闆就單獨加了我微信。
爲了不尷尬我主動點發了個問候的表情包，她沒回我。
我看到「對方正在輸入」，可半天一個屁都沒蹦出來。
她該不會是想要拿回剛纔發的紅包吧？
想想也是，畢竟我剛剛入職，一點業績都沒有。
我主動把紅包發了回去，對方回了我六個「。」。
她也不收紅包。
我看着對方遲遲不接受的紅包，我的心在滴血。
我：老闆，既然你不是爲了紅包而來，那能不能把紅包退還給我。
老闆：24 小時之後它會自動退回去。
老闆發過來的每一個文字都十分冰涼。
我：我覺得 24 小時太慢了，錢還是在自己錢包裏安全。
老闆：……
老闆拗不過我，把紅包退還給了我。
雖然才 21.6 毛，但我是手氣最佳哎！
-2-
同事告訴我老闆出差去了，要半個月纔會回來，我可以在這半個月裏好好了解一下公司，免得老闆回來把我裁了。
原因無他，只是因爲老闆的要求特別高，從來不養蛀米蟲。
我剛畢業，還是個實習生，轉正之後工資扣除五險一金八千一月，我可不想丟掉這麼好的工作。
我勤勤懇懇學習，同時也沒少在羣裏邊搶紅包。
論有個天天發紅包的老闆誰不喜歡啊！
於是原本安靜如雞的羣裏邊被我帶領起來，全都是拍老闆的馬屁聲。
我：老闆真好，天天發紅包我真是太愛了！
我：我每天都迫不及待來上班，就是爲了早日見到領導您！
我：能夠跟着老闆是我十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用再擔心自己淪落街頭睡垃圾桶了，謝謝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一天天馬屁拍得賊響，反正老闆天天準時在羣裏發紅包。
剛結交的新同事告訴我，老闆就像周扒皮，我來之前加班加到最晚，加班費不漲一毛！
發紅包？
從所未見，聞所未聞！
我正美滋滋地看着自己剛剛搶到的紅包的時候，組長衝進辦公室。
叫大家趕緊把手裏頭的文件完成，馬上開會！
因爲老闆回來了！
我一直以爲我的女老闆是一個卷着包租婆髮型，水桶腰大象腿的中年老阿姨。
可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身着高腰包臀裙，紅色高跟鞋，氣質高冷又嫵媚。
隔老遠我就能聞到到她身上若即若離的香水味。
嘖~有這麼美麗漂亮的女老闆，我可以和兄弟吹一輩子！
我趕緊拿出手機悄咪咪拍照，可是咔嚓的快門聲在辦公室裏如雷貫耳。
場面一度寂靜到我能夠聽到針落下的聲音。
3Ţų₃.
「姜沐，你在幹嘛！」組長怒不可遏。
我趕緊站起身來。
「因爲老闆太美了，畢業入職，第一次就能遇上這麼漂亮的領導，我當然要拍下來向兄弟炫耀一番！」
我藝高人大膽，直接說真話！
所有同事啞口無言，紛紛送上大拇指。
當然，也有爲我默哀的。
美女老闆撩了撩耳邊碎髮，勾着脣覦了我一眼，她好像在笑？
開會結束後我被單獨叫去了總裁辦公室。
美女老闆坐在意大利進口的牛皮辦公椅上打量着我。
「不是要拍照？這裏沒人，隨便拍。」她淡淡開口。
我感覺我完了，入職半月，第一天碰到領導就要被開除了！
「老闆，我不該在你開會的時候摸魚，你可以開除我，但能不能把這半月的工資給我！」
我聽到她一聲輕呵。
「我不開除你，拍吧。」她又說。
我不可思議地打量了她一眼，覺得她不像是在說假話。
於是我掏出手機咔咔咔拍了十多張。
我，姜沐，一時間在公司備受矚目。
-4-
老闆開會我摸魚，抓包之後沒有被開除，還拿到了美女老闆的美照。
一時間我成了我們公司名人，樓下車間都有我的傳說。
老闆回來以後她沒有在羣裏邊發紅包了，變成了單獨給我發紅包。
數額「50」，附贈一條「小姜，一杯咖啡」或者「小姜，送一下文件」。
導致我一聽到紅包提示音我就覺得是美女老闆又在召喚我了！
我和美女上司 的微信聊天記錄裏最多的就是：
老闆我愛你！
老闆你真是太好了！
老闆我喜歡你一輩子！
我很享受我的舔狗生活，畢竟入職一月，光紅包我就收了一兩千，貓糧不用愁了！
在我入職的第二個月，我媽給我打來電話叫我回家喫飯。
我一打開門，一入眼簾的就是我的美女老闆江雪漂亮的臉蛋。
她穿着黑色包臀裙，卷着大波浪，坐在沙發上。
我趕緊退出門看了一下門牌號，沒錯啊，這是我家！
-5-
我媽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是我，把我推到江雪的面前就是一頓介紹。
完了還不忘告訴江雪我有社交牛逼症。
江雪整理了一下頭髮，勾脣看着我。
原來江雪她奶奶和我奶奶是閨蜜，小時候我們住一個大院的。
Ţú⁶後來我爸媽爲了賺錢，去了城裏，就把我帶到了身邊。
我媽說我小時候和江雪一起玩過，我記不得。
畢竟她這麼漂亮，我要是和她玩過我肯定放心尖子上，我媽淨瞎說。
我媽介紹完就鑽進了廚房繼續燒飯，聊了一會兒我才知道今天是江雪的生日。
我看了一眼我的微信餘額，所以今天我要把我搶來的紅包都發回去了！
也不知道江雪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一直含着笑看我。
同事說她扣，果然不是瞎說！
飯桌上我爸媽給她包了個紅包，她沒收，我斗膽給她微信轉賬「888」。
反正她也不收，怕啥。
可是微信閃過一條對方已成功接收，我直吐血。
走的時候江雪主動提出送我回去，我爸媽高興壞了，我也高興壞了。
誰叫她收了我 888，這車我必須坐！
「想起我是誰了嗎？」江雪開着車突然開口。
我一臉茫然。
你是收了我 888 紅包的仇人還能是誰！
我在心裏吐槽。
江雪虛睨了我一眼道：
「小時候你回老家過年，看到我家裏人給我包了很多紅包，你眼饞。
「所以一直纏着我，想要我把紅包給你。
ƭû₉「你說你長大了要嫁給我，會喜歡我一輩子，女人的錢都是給老公管的。
「反正早晚都是要交到你手上，早給晚給都一樣，然後騙光了我所有的壓歲錢。
「你走的時候拉着我的手，邊哭邊叫我把以後的壓歲錢都藏起來，不許花掉。
「因爲，你會回來找我。」
我伸手抬着我的下巴，防止脫臼。
我小時候竟然幹過這麼缺德的事，我怎麼記不得！
-6-
「可是姜沐，你找哪兒去了？迷路了？」江雪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還在努力翻找我的記憶，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了！
「姜沐，說話。」
江雪的聲音再度在我耳邊響起。
我看着雙手打着方向盤的江雪，顫抖着嘴脣。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是迷路了而是忘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因爲我壓根沒想說出來，我只是在心裏想了想。
我把目光投給開車的江雪。
果然，她的臉黑得嚇人。
我甚至覺得她要是再衝動一點，就會去撞前面的車。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我不知道我小時候無意的舉動，對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我要是知道長大以後我的老闆會是你，我肯定把我的壓歲錢都拿出來供着你！」
假的，不可能，錢是我的命！
不知道爲什麼，我好像聽到了來自江雪的冷笑。
爲了驗證這不是我的錯覺，我眼睛瞪得像銅鈴般地看着她。
江雪不理我了，我也不敢說話了。
太可怕了！
難道我剛剛入職，還沒有拿到工資就要被辭職了嗎？
可是五險一金，八千工資，週末雙休，還可以天天收老闆紅包。
這樣的工作，我上哪去找啊！
我只是個普通的社畜，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江雪沉默着將我送到了我的出租屋，爲了表示感謝，我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謝謝老闆送我回來，我喜歡你一輩子！」
「……」江雪。
她嘴角扯了扯。
「這話你經常說嗎？」她滿臉黑線。
我欲哭無淚：「說多了，已經變成口頭禪了！」
我打小嘴就甜，奶奶我都能叫姐姐，給我好處我就能把人捧上天。
逢年過節走親戚，邊收Ŧṻ⁵紅包我邊在心口比心，嘴裏還叫着「謝謝，愛你一輩子哦～」
此時此刻，我的內心無比混亂，是主動辭職，還是等着老闆踹我？
-7-
我抬起眼睛仔細觀察江雪的神情，她皺着眉頭，臉黑如炭。
「老闆，要不進去坐坐？」我指着掉了漆的大門說。
我很明確自己有社交牛逼症，但是我的老闆好像和我一樣也有社交牛逼症。
她拿起我手中的鑰匙就打開了我家的大門走進去。
在牆壁摸燈開關的時候，那老化的電線電了她一下。
我感受到她周身的空氣結冰了。
「你是要請我坐坐，還是想要我的命？」江雪皺着好看的柳眉問。
我趕緊打開燈，屋子裏的陳設映入眼簾。
地板老的，桌子老的，沙發老的，櫃子老的。
沒錯，我租的是老房子！
誰叫這房子便宜呢，一個月就五百，別人心不心動我不知道，反正我心動！
雖然陳設都是老的，但是我打理得很乾淨。
茶几上擺着鮮花，邊上放着魚缸，還有一隻可愛的大橘。
生機勃勃，我很熱愛生活的！
「五險一金公司幫你交了，到手你還有八千，錢都去哪了，租這麼個破屋子？」
江雪有些生氣。
我撇嘴：
「肯定是存起來了啊！」
「除去房租全存了？爲什麼存那麼多錢？你欠債？校園貸？」
江雪不能理解。
我搖頭：「纔不是，這錢存起來養我未來媳婦的！」
「那你的壓歲錢呢？也存起來了？養未來媳婦？」她又問。
「是的！」我回答。
江雪沉默了。
我趕緊捂住我這張嘴。
不知道爲什麼，向來牛皮吹上天，真話假話摻和着說的我對上江雪，只會說真話！
她面如黑炭，肯定是以爲我把她的壓歲錢騙走，拿去養別的小女人了！
我覺得我一定把江雪得罪了。
回公司上班我就像朵蔫了的花，悲痛欲絕地遞上了我的辭職書。
五險一金，八千工資，週末雙休，還有老闆的小紅包都與我無緣了！
就在我懷揣着懊悔的心情的時候，微信響起江雪的消息，她又 v 了我 50！
江雪：來辦公室一趟。
-8-
不是吧，我都提辭職了，她還不肯放過我？
難道要我將小時候騙過來的錢都吐出來？
她好過分！
我心裏憤憤不平，但是動作十分誠實，朝着總裁辦公室就去了。
「老闆，你找我？」我用我從小到大舔人的專業笑容對江雪說。
江雪二話不說將我的辭職書甩到桌上。
「爲什麼辭職？是我給得不夠多？對方給多少，我給雙倍！」江雪看上去很生氣。
「對、對方？」我不能理解。
江雪皺眉：「你不是找好下家了？」
我明白了，江雪誤會我被別的公司挖走了。
「沒有下家，我這種纔剛剛畢業的萌新，誰會收？」
真不是我妄自菲薄，剛畢業就能混個雙休加五險一金八千工資，已經是上輩子好事做盡了！
我的兄弟Ťű̂⁺也在實習期呢，一個月一千八每天高興得像個二哈。
拒絕了這樣的一份工作，我真不知道接下來上哪兒去找薪資和待遇這麼豐厚的工作。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江雪更加生氣了。
「你沒有找好下家你就敢辭職，姜沐，你是聽勇氣長大的吧！」江雪被我氣笑了。
我搖頭：「我最近在聽孤勇者。」
江雪真的生氣了，她的臉拉得老長。
「你辭職了喝西北風？」江雪捏着眉心。
那還不是你太嚇人了，提什麼兒時我騙光你壓歲錢的事，這不是變着法兒叫我離你遠一點嗎？
心裏這麼想，嘴上我全說了出來。
我懷疑我得了一種病，一種碰到江雪就只會說真話的病。
江雪定定地看了我兩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工資加到一萬，雙休和五險一金不變，幹？」她說。
臥槽？我耳朵地震。
還有這樣的好事？
於是乎，我趕緊舔了上去。
「幹！老闆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我笑。
剛畢業就月入過萬，她不是我的老闆，而是我的衣食父母！
江雪叫我去給她泡咖啡，又叫我給她訂酒店，甚至還叫我給她去準備開會要穿的衣裳。
確定我這不是升職做了她的生活助理？
不過，再也不用和那些煩人的文件打交道，也不用和總監大眼瞪小眼，實在是有點爽！
-9-
晚上，加完了班江雪親自將我送到家中。
我本想拒絕，但是想到她收了我 888 的紅包，讓她當個免費的司機不過分吧？
反正又不是天天送我！
我美滋滋地回到家中，抱着我的大橘分享今天的快樂。
想着又拿起手機，這麼快樂的事當然是要和好兄弟分享了，怎知我剛抽出手機家裏的電就跳閘了。
我租的是老房子，跳閘這種事情經常發生。
我熟門熟路地去到電閘那裏。
是電燒了，還冒着火花。
我趕緊找來滅火器，撲哧兩下就把火滅了。
今天的快樂在電跳閘中結束。
門口傳來敲門聲，我從貓眼看了一下，是江雪。
「咋了？我打開門。
屋子裏黑漆漆的，要不是還有走廊上的聲控燈，整個世界都是黑的。
江雪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模式進屋巡視了一圈，目光落在電閘和滅火器上。
她現在的臉色拿冰溜子來形容沒差！
她動動脣，我估摸她是想罵我租的老房子不好，但她好脾氣地收住了。
「去我那兒。」江雪深吸一口說。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方便吧？」我說。
江雪扯着脣。
「嗯，你這裏挺方便。」
「明早要是遲到扣工資，別給我哭窮！」
末了，她又說。
最終我臣服在老闆的淫威之下，帶上衣服和大橘一起跟江雪走了。
江雪住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小區，一進門智能管家就自動打開了所有的燈。
雖然我家沒有江雪家裏這麼高級，但是也不差，只是我這人摳門，選了個老房子，這不就慘了唄。
其實我早就在物色新的房子了，工作忙，加上房子難找，就一直擱置了。
踏進江雪家，她給我準備了一雙女男士拖鞋，我穿着剛好。
不過，她一個女人家裏頭有男士拖鞋，豈不是意味着她有男朋友?
「你男朋友知道了會不會不太好？」我站在門口。
我可不想被人當成是隔壁老王。
江雪撲哧笑出聲：「你沒看到拖鞋是新拆的？」
說着她把我拉到另外一間主臥。
「以後你就睡這裏。」
「以後？」
江雪莞爾一笑：「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了，你是我的員工，我要對你負責。」
我打量了一下整個屋子，有些爲難。
「免費的。」她又道。
我就知道上帝爲你關掉了一道門，就會爲你打開一扇窗！
我高興地抱住江雪：「那真是太好了，江雪，我愛你，我愛死你了！」
江雪看着我，眼底都是笑意。
m 的，這是我祖宗，我剛纔好像褻瀆了她！
「那我先去洗漱了哦！」說着我溜進門，把江雪隔絕在外。
我可不能因爲犯渾被江雪攆出去。
-10-
洗完澡，躺在柔軟的雙人大牀上，我感覺這一切夢幻至極。
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工作。
但凡我開一下小差都是對這一萬塊工資的不尊重。
第二天，我特地比平時早起了半小時。
江雪人這麼好，我可不得出門給她買個早飯啊！
但是我起來廚房裏飄蕩着的香味是怎麼回事，所以江雪已經做好了早飯了？！
難得的表現的機會沒了。
看到我，江雪從微波爐裏拿出兩塊三明治放進盤子裏端到餐桌上，又拿過來兩杯熱牛奶。
「不好意思，我起晚了。」我說。
這可是比我平時早起了半個小時！
江雪只是笑笑。
「趕緊喫，喫完了飯等會兒去你那兒把東西都搬過來。」江雪命令似的語氣對我說道。
「我房租還有半個月纔到期！」
江雪看了我一眼，笑。
「我都給你免租了，你還惦記着你半個月的房租，你真是像個吝嗇的小奶狗！」
不知道爲什麼，我感覺她對我有那麼一點寵溺？
我趕緊低下頭喫早餐。
一定是我的錯覺。
我只是一個小時候騙光了她壓歲錢的員工，她不殺了我泄憤就不錯了。
-11-
工資加了，職位也調了，這是我這輩子以來的高光時刻。
我和兄弟分享了這快樂。
江雪還是會給我發紅包，每次都是五十，我很高興地收着，工作也更賣力了。
我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江雪家裏，放進屬於我的那個房間。
她告訴我家裏頭的東西都可以隨意用，不用跟她客氣。
我點頭答應了，我會用，但是隨便用還是不敢的，我就是再社牛，也不敢那麼放肆啊！
正式將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江雪家之後，我給江雪轉賬轉了兩千。
貪小便宜這種事情還是不能做的，她這房子這麼好，這就給了我一間住，要是有天我辭職，她跟我翻臉咋辦！
把錢發給江雪之後我就心情舒爽地洗澡去了，回來看到自己的手機上好幾條未接電話。
我趕緊走出房門，江雪就站在我的門前。
「江雪，怎麼了？」我問她。
江雪將轉賬記錄給我看。
「爲什麼給我轉錢？」
我嘿嘿笑了笑和她解釋了一下，她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將錢退了回來。
「說了免費就是免費，不用跟我一客氣！」江雪說。
「但是要是有一天我辭職了呢？」我問。
要是我辭職，她心情不好，不給我開門，我們又沒有租房合同，她把我的東西丟了扔了，我都沒有地方說理去！
只見江雪伸手扶額。
「我不會將你開除，只要你別像之前那樣說辭職就要辭職就好了。」她說。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想幹，我就可以一直在你的公司幹嗎？」我問。
江雪二話不說點頭。
我笑了一下，拿出手機錄音機。
「那你留個證據，就說我江雪允許姜沐一直在公司幹到老！」
江雪身子一僵，耳尖逐漸泛紅。
她拿過手機說下了剛纔那句話，還加了一句「房子也隨便姜沐住」。
接下來輪到我臉紅了。
氣氛有那麼一丁點的微妙，我趕緊拿回手機。
「好了，證據已經留下了，那我就繼續去洗漱了！」
江雪點頭，目送我關上了房門。
躺在牀上，我將錄音拿出來聽了好幾遍。
江雪的聲音好聽，內容也好聽！
又過了幾天，我媽來了，送了很多的特產來。
看到我媽在江雪家裏的時候，我蒙了。
「媽，你聽我解釋，我現在是租在江雪的家裏，我和她什麼都沒有！」我身子抖了三抖。
雖然我是個社牛，但是我出生在一個傳統家庭，父母也是傳統人，是絕不允許我亂搞的。
我好怕我媽把我爸叫來打斷我的腿！
我媽朝我翻了個白眼。
好像在說「我想多了」。
「江雪早就和我說過了想把你接到她這裏來住。」
「你租的那破房子嚇你媽我就算了，還差點把人家江雪也給嚇着了，你就不怕你哪天半夜起火人沒了！」
我媽無情地吐槽我。
要是我再脆弱一點我就自殺了，但是我是社牛啊。
「我配着滅火器，死不了人！」
江雪和我媽都無語了。
我媽選擇全程和江雪說話，搞得好像江雪是她親生的！
我媽走時我拉着她：「你別告訴我，我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姐姐！」
「你沒姐姐，你有病，別擋我道！」
我媽走了，真頭也不回的那種！
這女人，無情！
-12-
自從我和江雪一起上下班，還坐同一輛車去上班，公司裏邊就多了不少的流言蜚語。
說得大抵是我喫軟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之類的話。
也不知道是從誰的嘴巴里傳出去的，等我知道的時候，樓下車間裏都是我和江雪的流言蜚語了。
這天我去員工辦公室拿文件，連我之前新交的同事都在和大家談論這件事。
我悶悶不樂地拿着文件回來，江雪問我怎麼了，我沒說。
下午下班的時候我沒有等她，自己回去了。
她給我打電話，我掛了。
發的消息我回了，我告訴她我現在是下班時間，有事情明天上班再說。
後面我沒收到江雪的消息了。
第二天我也有意避着她，後面幾天也是。
除了必要的碰面，我都安靜如雞。
江雪大概是知道了我避着她的原因，叫祕書去樓下辦公室說了一句嚼舌根的一律開除。
但是並沒有用，該說的還是說，只是聲音小了一些而已。
我給江雪送了一杯咖啡之後就出門去了，江雪叫住了我。
「你躲我？」她問。
我也不吞吞吐吐，直接道：「我怕影響到老闆你的名聲。」
江雪起身來到我面前。
「我有什麼名聲？」
我掰着手指頭數：「冷豔女總裁，高冷女神，氣質姐姐……」
「我沒想到你們私底下竟然是這麼稱呼我的，你也是這麼稱呼我的？」
江雪問我。
我點頭：「那可不，在我這裏還有個稱呼，那就是財神爺！」
江雪抿脣輕笑。
江雪原本寒霜的臉突然笑了起來:「真是一如既往地財迷！」
「謠言的事交給我。」她說。
不知道爲什麼，我鬼使神差地點頭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
我之前交好的同事到我的身邊來。
「姜沐，原來你是老闆的未婚夫啊！」
我正在喝茶，聽到他的話，一口茶噴了出來。
「誰、誰說的？」
「老闆昨天下班前自己來辦公室說的啊！」
好吧，這兩天我都沒有和江雪一起上下班，我是真不知道。
我趕緊去江雪辦公室，看到江雪我感到有些愧疚。
「江雪，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但是這同犧牲你的名聲有什麼區別？」
江雪推理了理頭髮看着我。
「那你以後對我好一點，只要我們兩個知道真相就好了。」
「咱們父母是朋友，奶奶又是閨蜜，這麼親密的關係，我怎麼能不幫你，你說是吧！」
江雪說得我十分感動。
最感動的是終於可以和她一起上下班了！
擠公交真的又難又慢啊，每天要早起一小時！
江雪對我的好我牢牢記在心上，絕對不敢忘記。
我特地買了一個菜譜，週末的時候拉着江雪去菜場。
「隨便挑，今天本公子燒。」
江雪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在菜場轉了一圈，買了不少菜。
付錢的時候我利索地拿出付款碼給賣菜阿姨。
今天負三百。
-13-
——砰！
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燒飯，但是我真的不會燒飯！
江雪趕緊衝到廚房，看到鍋蓋躺在地上，將我推出了廚房。
並嘆了一口氣，叫我好好在沙發上坐着。
我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明明是要燒飯，但是變成了燒廚房。
江雪做好了飯菜，我爲了緩解剛纔的尷尬使勁拍馬屁。
「江雪你手藝真好！
「你以後的老公是個有福之人！
「我替你未來老公感到幸福！」
她勾着脣聽我吹牛。
吹着吹着，我不好意思了，閉上了嘴。
洗碗的事情肯定是交給我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在江雪面前該如何自處。
-14-
我的貓最近不對勁，總是喵喵叫，還撓門，噓噓遍地都是。
和江雪一起下班回家，看到貓將她的牀滋了一牀的尿尿。
「對不起，我這就處理！」
我趕緊去給江雪換牀單被套。
棉被是不能用了，只能拿去丟了，可是今天晚上江雪沒有牀睡了！
「要不你晚上和我睡吧，我是正人君子你放心！」我對江雪說。
江雪沉默着沒說話。
我去將我的大橘抓過來。
「只要你不殺它，它仍憑你處置！」
江雪指着金豆的下身說：「你的貓發情了。」
我看了一眼，趕緊把江雪眼睛矇住。
「第一次養貓？」她問。
她並沒有在意，而是從我手中將大橘抱去關進了籠子裏，還給它放了一首輕鬆的音樂。
「我嘆了口氣，不好意思，第一次當爸，還沒適應。」
「嗯，這就是當單身爸爸的苦，你需要給它找個像我這樣的媽了。」江雪說。
我的心撲通跳了一下。
「我的貓發情了，那是不是就要給它嘎蛋了？」
爲了緩解我的尷尬，我笑問。
我聽到江雪的心也跳了一下。
她白了我一眼，不理我。
-15-
江雪說她晚上睡沙發，但是金豆太吵了，我在屋子裏都能聽到。
我真想現在就去把金豆嘎了。
江雪後半夜還是來我房間了，我把我的被子分她一半。
她找了幾件衣裳擱在中間算是河界。
「要不明天就帶金豆去做絕育吧？」我說。
「發情期不能。」
「那發情期過了再嘎！」
江雪沉默了一下，在黑色的夜裏嘆了一口氣。
「你就不能不嘎它？」她帶着抱怨的語氣。
「這是我兒子還是你兒子。」我咕噥。
江雪沒接話，她一定是生氣了。
「那就勉強讓它做一下你兒子ţũₛ吧，發情期你就是它媽！」
「呵！」她低笑。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江雪在我懷裏，我將她抱得很緊。
我就知道我是個色球！
我趕緊起身，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江雪也爬了起來。
因爲今天她被我抱着的緣故，沒有早起，我們只能出去買早餐。
我一整天心裏都念着我的大橘。
「江雪，你說金豆會不會被憋死？」我突然問。
江雪拿咖啡的手抖了一下。
「不至於。」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貓！」
江雪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你是男人你不知道？」
我：！？
中午我被江雪拉走了，我以爲是她突然有合同要籤，原來是去她姐姐家。
她姐姐有三隻貓，其中一隻也是大橘，母貓一隻。
「妹夫，甜甜怕生，但是不抓人，你放心養。」
「妹夫？」
江雪姐姐一臉疑惑：「江雪還沒有把你追到手啊？」
我聳聳肩，解釋我和她只是上下級關係。
她笑笑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和江雪趕緊將「新娘子」帶回家。
金豆就是個小色坯，看到甜甜就黏了上去。
「江雪你看，看來它們馬上要圓房了！」我驚呼出聲。
江雪臉頰瞬間通紅。
她突然跑進了房間，我以爲她哪裏不舒服，跟了上去。
「你沒事吧？怎麼臉頰這麼紅？」我問。
江雪看了我一眼，突然伸手抱住我。
外邊貓叫聲不止，她心跳不止。
「下次別看人家兩夫妻親密接觸了。」她說。
我點頭，鬼使神差地問：「江雪，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也不是喫了熊心豹子膽，而是江雪姐姐今天的話叫我一顆心懸浮了一整天。
我又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誰叫第一次見面我就對她心動了。
我是社牛啊，我有嘴，還比別人能說，就是試探失敗了又有什麼！
江雪看了我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
「知道還問，你就不怕我……」
「怕你什麼？」我追問。
江雪踮起腳朝我吻了過來。
我第一次接吻，差點憋死。
江雪大概是發現了我的窘迫，放開了我。
我像是溺水上岸的人，大口呼吸着空氣，心裏卻小鹿亂撞。
「你這樣就不怕我……我……」我緊張到吞吞吐吐。
江雪聽着我的心跳笑出了聲：「不怕，你負責就好了。」
我心快跳出了嗓子眼。
果然，美色面前，我是把持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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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想把江雪撲倒這個想法，從第一次看到她就有了。
我沒想到的是，我真敢！
第二天早上我們坐在餐桌上大眼瞪小眼。
「你媽那邊……」
「我會告訴她是我先動的手，抱歉！」
我好想穿回昨晚抽自己一耳光，我竟然真敢撲倒我的財神爺，我喫了熊心豹子膽！
「那我們什麼時候領證，還有婚期你想要定在什麼時候？」江雪十分期待地問我。
「啊？這、這麼快嗎！」
我真的可以把我的美女老闆的娶回家？完全不敢想好嗎！
而且領證？結婚？太快了吧！
江雪面如土色。
「是我技術不好？你不滿意？我可以學，第一次不太會，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我的心彷彿被電了一下。
m 的，這是我不花錢就能聽的嗎！
就在這時候我又聽到了金豆和甜甜的聲音，大白天的，它們也不節制一下！
我和江雪低頭喫飯。
我滿腦子都是昨晚發生的事。
這層員工關係，終究是變質了！
沒有鮮花，沒有紅酒，我們在金豆和甜甜的貓叫聲裏確定了關係。
江雪一定要我帶她去見我父母，雖然之前見過。
我媽高興地做了一桌子美食，我爸也拿出了他珍藏多年的酒。
餐桌上，我爸叫江雪留下，我媽也說今天別走了，等會兒就把家裏的客房整出來。
於是我和我爸你一杯我一杯，喝不停。
「你們先喝着，我去整理一下客房。」
酒過三巡，我媽起身。
「媽，別忙了，江雪和我睡就可以了！」我說。
說完我就後悔了。
我媽一愣，我爸直接彈起來了。
江雪還在給我爸倒酒。
我媽和我爸對視一眼，我不知道這倆人心照不宣了啥。
只見我爸找了個大碗來，倒了滿滿一碗酒遞到我的面前。
「我們家有個規矩，沒有結婚前不能欺負人家女孩子，今天老江不在，所以我代他和你喝！我爸說。
接着十分和藹可親地看向江雪，說：「閨女，你放心Ŧũₛ，今嫁給我兒子，你就是親閨女！」
我看着我爸遞過來的滿滿一杯乾白，他怎麼能欺負老實人呢！
我媽也不去整理客房了，伸手掐了我腰一下，怪我和江雪發展速度太快。
我把我爸都喝醉了，最後我媽把喝醉的我交給江雪。
江雪把我扶到我房間，她剛準備給我解開釦子擦拭身體，我就坐了起來。
「你沒醉？」江雪問。
我搖頭：「只是沒醉成我爸那樣。」
她看了我一眼，偷笑：「你家果然傳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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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也要帶我去見她爸媽，她說她爸爸是退伍軍人，她媽媽是教師，也剛退休。
我從來沒這麼緊張，我可是社牛啊，我怎麼能緊張呢！
「我是叫你父母叔叔阿姨呢，還是叫伯父伯母？」
「他們應該更喜歡你叫他們爸爸媽媽。」
江雪湊在我耳邊說。
她溫熱的呼吸讓我一整臉紅，門突然打開了。
看到我，江雪媽趕緊就將我拉進了屋。
社牛的我生平第一次這麼安分地坐着，江雪看我這麼老實抿脣笑了很久。
「姜沐啊，你這孩子一表人才的，真是太招阿姨喜歡了，我家姑娘向來高冷，她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們夫妻倆，我們幫你撐腰！」
我忙搖頭：「她是女孩子，我讓着她是應該的。」
臨走時江雪爸媽還塞給我紅包，他們說這是見面禮，叫我別客氣。
我怎麼會客氣呢！
「謝謝爸爸，謝謝媽媽, 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 沒什麼好客氣的，你們的就是我和江雪的，我和江雪的也是你們的！」
接過紅包我的馬屁就飛天了！
剛纔我還是羞澀的小奶狗，這會兒我比村口大媽還會說！
我要看着江雪爸媽沉默着對視了一下，兩個人從懷裏一人取出來一張銀行卡！
「好孩子，你真是太討人喜歡了！
「我就說該早點讓江雪來找你的吧！
「我媽定下這門親事真是定對了！哈哈哈！」
我：？
雖然我的手裏多了兩張銀行卡，但我還是蒙。
和江雪坐上回家的車，我將銀行卡裝進包裏。
「你媽說的親事是怎麼回事？」
江雪這纔將婚事的事告țű̂⁴訴我。
這親是我奶奶和江雪奶奶定下的，說是各自如果生的是一兒一女就結親。
但是我爸那一代全都是男孩子，後來兩個老人離世也都惦記着這事。
我小時候回老家就是去看江雪的, 我說我長大要娶給她不是說的假話, 是我從我爸媽口中聽到的。
只是那時候年紀小，忘性大，隨着時間推移忘記了。
「我怕你以爲我是因爲陳年的舊事靠近你, 就一直沒敢跟你說。」江雪道。
我豪爽一笑。
纔不會呢！
我只會感嘆緣分真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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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以後江雪搬出來一個有點年代的存錢罐，給了我個榔頭叫我砸。
我打開以後看到裏邊的東西眼前一亮。
紅包！紅包！全是紅包！
「這些都是給你的，是你說的，叫我全部存起來, 長大了交給你。」江雪一邊整理紅包一邊說。
她哪裏高冷了, 分明好乖！
看着這麼多錢, 我伸手摟緊她, 並悄悄將銀行卡塞進她的手裏。
「你以後就是我的老婆了, 這些都是給你的。」
江雪二話不說全部塞回了我的手中。
「給你的就是你的，這些都是你的私房錢，不過你存着的老婆本可記得一定要給我, 那可是你給未來老婆準備的呢！」她笑道。
我狠狠點頭。
我和江雪結婚了。
不管是女方親戚還是男方親戚, 都被我誇上了天。
給錢的時候他們一邊笑一邊塞我紅包, 一點也沒覺得不捨得。
婚禮上他爸把江雪的手交到我的手上之後就不見了, 後來我聽我媽說他躲在廁所裏哭得泣不成聲。
於是我們婚後買了一套房子, 就在我家對門。
江雪放假回去, 是回婆家，也是回孃家！
和江雪結婚的第三個月她就懷孕了, 經過兩家人商量, 她開啓養胎日子，公司的工作全落到了我的身上，她則負責管財。
她今天睡婆家, 明天睡孃家。
孩子生了之後，今天江雪媽伺候她月子，明天我媽伺候她月子。
沒有婆媳鬥爭，也沒有家庭爭吵。
沒什麼，我社牛，還嘴甜, 任何矛盾都能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下,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金豆和甜甜生了四隻小奶貓，兩個大橘子帶着四個小橘子滿地跑。
我兒子出生的時候小奶貓趴在我兒子身上踩奶。
夜裏，我在工作。
江雪突然 V 了我 50, 還說：「老公，想不想要二胎？」
想到美麗漂亮的老婆，我默默關掉了電腦。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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