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黑道大佬的男妻。
大佬臨終前,要求我把他和白月光的孩子養大。
於是我果斷解散了黑幫,將那個陰鬱少年養成了商業精英。
十二年後,我功成身退,準備以結婚爲由,拿錢跑路。
卻被養子堵在臥室的牀上。
「父親,爲什麼要別人呢?」
他咬住我的耳垂低語,笑得無辜又可憐。
「我比他們,都更像父親愛的人,不是嗎?」
「???」
這對嗎?
-1-
穿了。
成了黑道大佬季梟的男妻。
挺好。
錢多,事少,老公……快死了。
季梟躺在病牀上,昂貴的西裝換成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黑道大佬,現在瘦得只剩一把骨頭。
我坐在牀邊,數着點滴落下的次數,琢磨着這一瓶藥水能換多少錢。
「林微。」
季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那隻手瘦得皮包骨頭,力道卻大得驚人。
「幫我…好好…照顧沉星。」
我眨眨眼。
季沉星,他那個十歲的養子,據說性ṱü⁾格陰鬱得像個小惡魔。
是季梟和他白月光紀秋羽領養的孩子。
哦,爲什麼領養。
因爲紀秋羽不能生,季梟是個 gay。
想到這兒,我爲原主心疼一秒鐘。
爲了報恩,被自己親爸送了過來。
結果不僅得不到季梟的人和愛,還要替他養白月光的娃。
實慘。
不過我也說了,那是原ŧū₀主。
「這個嘛……」我試圖抽回手,「我覺得幼兒園老師更專業……」
話沒說完,季梟的手指驟然收緊。
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鋒利,像迴光返照的刀。
「你那幾個離岸賬戶,不要了?」
我後背一涼。
操,他都知道?
「季總說笑了。」我立刻換上商業微笑,「沉星這麼可愛,我當親兒子養。」
季梟冷笑一聲,鬆開手。
他太瞭解我了,知道什麼能戳中我的死穴。
「律師明天來。」他閉上眼,「所有賬戶資產…轉到你名下…條件是…」
他頓了頓,喘着氣。
「把沉星……培養成才。」
培養成才?
這個好辦。
用錢砸嘛。
「放心。」
我拍拍他的手背,語氣誠懇。
「保證把他培養成比您還厲害的賺錢機器。」
季梟嗆了下,瞪了眼,一口氣沒提上來。
心電圖發出刺耳的滴——長音。
醫生護士湧進來。
我被擠到一邊,看着那條直線,心裏咯噔一下。
不是吧?
遺囑還沒簽呢!
還好,搶救回來了。
季梟虛弱地睜開眼,看我的眼神帶着一絲……絕望?
嗯,大概是後悔沒早點把錢捂好吧。
第二天,律師準時出現。
文件簽得很順利。
季梟的眼神全程沒離開過我。
像是怕我下一秒就捲款跑路。
放心,契約精神我還是有的。
拿人錢財,替人養娃。
季梟撐着最後一口氣,見證了簽字。
然後,心電圖再次拉長。
這次,醫生沒能把他拉回來。
一代梟雄,卒。
-2-
季梟的葬禮很隆重。
黑壓壓的人羣,西裝革履,神情肅穆。
空氣裏瀰漫着悲傷和蠢蠢欲動的野心。
我站在最前面,例行公事地扮演悲傷的未亡人。
心裏盤算着葬禮花了多少錢,遺產稅要交多少。
季沉星就站在我旁邊。
十歲的小孩,穿着一身明顯不合身的黑色小西裝,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木偶。
對,木偶。
他很安靜,從頭到尾沒掉一滴眼淚。
那雙眼睛更是黑沉沉的,像沒有星星的夜空。
盯着季梟的遺像,一眨不眨。
葬禮結束,人Ṭű₉潮散去。
偌大的莊園裏,只剩下我和ţŭ̀ₒ他。
還有一羣等着我發話的舊部。
我清了清嗓子。
「第一件事,解散。」
底下瞬間炸了鍋。
我懶得解釋,直接甩出律師擬好的清算方案。
黑道沒前途,洗白纔是王道。
處理完這些爛攤子,天都快亮了。
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主臥,卻發現季沉星坐在我的牀上。
他懷裏抱着一個相框,是季梟和那個芭蕾舞者的合影。
「這是我的房間。」我提醒他。
季沉星抬起頭,那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沒有恐懼,沒有依賴,只有一種……審視?
「我知道。」他開口,聲音帶着少年特有的聲調,「他們說,以後我歸你管。」
「是撫養。」我糾正,「算是一項……長期投資。」
季沉星低下頭,手指摩挲着相框邊緣,猶豫着開口:
「你是想玩養成系嗎?像爸爸養成紀叔叔那樣,供他學芭蕾,送他去維也納……最後把他關在地下室?」
我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事連我都不知道。
「你……」我喉嚨發乾,「你怎麼知道……」
「我看見了。」
季沉星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黑得嚇人。
「那天我偷偷跟去地下室,紀叔叔脖子上有鏈子,像狗一樣。」
操。
季梟這個變態,我還以爲他真搞純愛呢。
「我不會那樣對你。」我聽見自己說,「我保證。」
季沉星審視着我,似乎在判斷這話的真假。
「你會給我錢嗎?」他突然問。
「會。」
「很多錢?」
「很多。」
「比爸爸給你的還多?」
這小崽子在試探我的底線。
「足夠你過上最好的生活。」我謹慎地回答。
他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把相框遞給我。
「給你。」
「什麼?」
「爸爸最寶貝的東西。」他露出天真的笑容,「送給你……新爸爸。」
我接過相框,玻璃上還殘留着孩子的體溫。
照片裏的季梟摟着那個芭蕾舞者,兩人都年輕得耀眼。
「謝謝。」我乾巴巴地說,「但不用叫我爸爸……林微就行。」
畢竟我也才 20 歲。
季沉星點點頭,跳下牀。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我。
「林微。」
「嗯?」
「你會跑嗎?」他問得很直接,「像其他人那樣?」
季梟死後,幫會里所有人都走了。
儘管是我親自宣佈的解散,還給了遣散費。
但在一個十歲孩子眼裏,這大概跟「拋棄」沒什麼兩樣。
想到這兒,我心頭莫名地有點堵。
「不會。」我說謊了,「我答應過你爸爸。」
季沉星笑了,那笑容讓我想起季梟籤合同時的樣子——心知對方在撒謊,但暫時不拆穿。
「晚安……林微。」
門輕輕關上了。
我長舒一口氣,癱倒在牀上,這才發現後背已經溼透。
跟這小鬼打交道,比跟那幫老狐狸談判還累。
目光落在手裏的相框上。
季梟和紀秋羽。一個冷峻,一個溫和。
我翻到背面,想看看有沒有品牌信息,好估個價。
卻在相框右下角,看到一行極小的、用刀刻上去的字:
My perfect creation.
完美的造物。
誰刻的?
季梟?
他指的「造物」是……紀秋羽?
想到季沉星說的地下室、狗鏈子,我不寒而慄。
什麼狗屁白月光,這分明是變態的控制慾宣言。
季沉星知道這行字嗎?
他把它給我,是故意的?
一股涼意從脊椎竄上來。
我看着手裏的相框,第一次覺得這筆「長期投資」,風險係數有點高。
完美造物……
這陰影,怕不是隻籠罩着照片裏的人。
我輕輕放下相框,決定明天就找人給臥室門裝指紋鎖。
-3-
養個陰鬱小孩,難。
養個爹是變態黑道大佬、疑似目睹過養父被囚禁的陰鬱小孩,更是難上加難。
而且,我嚴重懷疑我和季沉星的八字不合。
自從他住進主宅後,我投資就沒順過。
股票剛買入就跌停。
看好的項目臨門一腳被人截胡。
就連在家籤個電子合同,都能遇到區域性斷網。
邪門。
在又一次,我剛泡好一杯頂級貓屎咖啡準備享受,季沉星「不小心」撞翻了它,咖啡精準潑灑在我剛打印出來的、價值上億的併購意向書上時——
我忍無可忍。
「走。」
季沉星抬起沾着咖啡漬的小臉,一臉無辜:「去哪?」
「靈隱寺。」我咬牙切齒,「拜拜,去去晦氣。」
或許順便看看這小崽子是不是什麼東西轉世來克我的。
到了寺廟,香火鼎盛。
我虔誠燒香,恭敬磕頭。
季沉星站在後面,雙手插兜,一臉「封建迷信害死人」的表情。
路過解籤處,我心血來潮,想給「我們」的關係求個籤。
結果抽了個下下籤。
我不死心。
又花重金請了據說能看透前世今生的了塵大師。
大師閉目掐指,圍着季沉星轉了三圈,又繞着我轉了三圈。
半晌,睜開眼,高深莫測地看着我。
「施主。」
「大師您講!」我緊張地搓手,「是不是這孩子克我?要不要送走?或者做場法事?多少錢都行!」
季沉星聞言,眼皮掀了一下,目光涼颼颼地掃過來。
了塵大師搖搖頭:「非也,非也。」
「此子與施主,緣分深厚,非克非衝,乃是……」
他頓了頓,捻着佛珠。
「孽緣糾纏。」
我急了:「可有解法?」
大師微微一笑:「天機不可泄露,靜待時機便可。」
「……」
說了等於沒說。
浪費錢。
下山的路上,我心情鬱悶。
季沉星突然開口:「剛纔,你說要把我送走?」
「……隨口一說。」我心虛地別開眼。
他沒再追問,只是走在我前面,步子邁得又輕又快。
-4-
當天晚上,家裏鬧了鬼。
至少我是這麼以爲的。
嗚嗚咽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
在這空曠的、死過人的大宅子裏,格外瘮人。
我頭皮發麻,捏着從寺廟請回來的佛珠,躡手躡腳地循聲找去。Ṭů₌
聲音越來越清晰。
最後,停在了季沉星的房門口。
門沒關嚴,留着一條縫。
我湊過去,偷偷往裏看。
只見那個白天還一臉「老子就是來克你」的小鬼,此刻正縮在牀上。
背對着門,肩膀一抽一抽的。
哭得好不可憐。
我心裏那點疑神疑鬼瞬間飛了。
也是,才十歲,死了爹,養父又是個……嗯,複雜的角色。
現在跟着我這個一心只想搞錢的「監護人」,還被帶去寺廟說要送走。
是挺慘的。
我猶豫了一下,推開門。
「喂。」
哭聲戛然而止。
季沉星猛地轉過身。
坐在牀上,小臉蒼白,眼睛紅腫,像只被雨淋溼的小貓。
他看着我,嘴脣囁嚅着問:
「林微,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被那雙溼漉漉的眼睛盯着,我心裏那點鐵石心腸莫名軟了一下。
操。
麻煩。
「……誰說不要你了?」我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白天那是氣話。」
「可是大師說我們是孽緣……」
他低下頭,小聲啜泣。
「你會把我送走的,對不對?」
「大師的話你也信?」
我走過去,坐在牀邊。
「我是商人,只信合同。我答應過季梟,會把你養大。」
「真的?」他抬起紅通通的眼睛。
「真的。」
我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他柔軟的黑髮。
「放心,在把你培養成合格繼承人之前,我不會跑路。」
話音剛落,季沉星突然撲進我懷裏。
小小的身體帶着微涼的溫度,緊緊抱住我的腰。
臉埋在我胸口,悶悶的聲音傳來:
「林微……不要拋下我。」
「…知道了。」
我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背。
「不會的。」
他抱得更緊了。
「我一個人……害怕。」
「……」
半小時後。
我躺在季沉星的牀上,旁邊睡着一個呼吸漸漸平穩的小鬼。
他一隻手還緊緊抓着我的衣角。
我認命地閉上眼。
孽緣就孽緣吧。
只要不耽誤我賺錢就行。
-5-
季沉星又偷偷鑽我被窩了。
八爪魚一樣,纏得死緊。
我推了推他腦袋。
「喂。」
沒反應。
再推。
「季沉星。」
他蹭了蹭,手臂收得更緊,把我勒得快喘不過氣。
「都多大的人了,」我無奈嘆氣,「二十二了,季總。還跟個沒斷奶的小孩似的。」
十二年過去。
當年那個陰鬱瘦小、需要我哄着才肯睡的小鬼,已經長成了身高 187、寬肩窄腰的青年。
成了財Ṱŭ₋經雜誌的封面常客,季氏集團呼風喚雨的首席執行Ťũ̂ⁿ官。
可這爬牀的毛病,怎麼就改不掉呢?
「起開,一身汗。」我嫌棄道。
季沉星非但不放,反而把一條腿也壓了上來,整個人幾乎疊在我身上。
「不要嘛,一起睡。」
肉貼着肉。
我猛地一僵。
操。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我理解。
這大清早的,誰還沒點生理反應呢?
但問題是,我是季沉星他監護人!
輩分擺在這兒呢!
季沉星不知死活地還在蹭。
腦袋埋在我頸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帶着點剛睡醒的沙啞鼻音。
「林微……」
他夢囈似的叫我的名字。
「你好香……」
香你個頭!
我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
「季沉星!起來!」
他被推得一個趔趄,睡眼惺忪地抬起頭,那雙狗狗眼裏帶着點茫然和委屈。
「怎麼了?」
怎麼了?
我氣得想揪他耳朵,但目光掃過他睡褲下明顯支起的帳篷,又硬生生忍住了。
不能說。
太尷尬了。
「你都二十二了,回你自己房間睡去!」
「可我習慣了。」
他理直氣壯。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跟你睡了。」
「那是小時候!」
「現在爲什麼不行?」
他歪頭,眼神無辜。
「反正你這裏……也沒別人。」
我一口氣堵在胸口。
是,十二年了,我確實沒找別人。
不是守身如玉,是嫌麻煩,還費錢。
有那時間和精力,我多看幾份財報不好嗎?
但這不是他賴在我牀上的理由!
尤其是在他……嗯,發育得過於良好的情況下。
我看着他不自覺挺起的胸膛,結實的腹肌輪廓在薄薄的睡衣下若隱若現。
這小子,身材是真他媽的好。
「不行就是不行。」
我拉過被子蓋住自己,語氣強硬。
「快走,不然扣你零花錢。」
季沉星沉默地看了我幾秒,那眼神有點複雜,我看不懂。
我眼神警告他,他才慢吞吞地爬下牀。
走到門口,他突然回頭。
「林微,」聲音低低的,「如果這裏有別人了,我是不是就不能來了?」
我沒多想:「廢話。」
他眸色暗了暗,沒再說話,出去了。
我鬆了口氣,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卻怎麼也睡不着了。
大腿上那被硬物抵過的觸感,揮之不去。
我突然意識到,我該找個伴了。
不爲別的。
就爲堵住這小崽子再爬我牀的路。
順便,也給自己那籌謀已久的「退休金變現跑路」計劃,找個名正言順的藉口。
季沉星已經成才,成了比季梟還厲害的賺錢機器。
我養了他十二年,仁至義盡,合同義務超額完成。
該拿上我的「退休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數錢數到手抽筋,過上夢寐以求的鹹魚生活了。
而找個結婚對象,「合理」地進行資產轉移和身份切割,是跑路計劃裏最完美的一環。
對,結婚。
然後跑路。
完美。
-6-
「你們看,老大都高興傻了。」
「能不高興嗎!?單親帶娃十二年,守身如玉十二年,難得少爺出差了,還不得出來開一次葷!放鬆放鬆!」
「就是,老大,您隨便挑!今晚消費算我的!」
「……」
我默默吸了一口價格不菲的古巴雪茄,吐出菸圈。
身邊坐着的是當年跟着我一起「洗白」的兩個心腹,現在是我名下幾家公司的負責人。
看着他倆擠眉弄眼暗示舞池裏扭動的身影,我額角青筋跳了跳。
老子是來找結婚對象的!結婚!懂嗎!?
誰他媽跟你們說是來開葷的?
這倆倒好,直接把我拉來了本市最頂級的銷金窟。
雖然環境確實夠奢華,燈光夠曖昧,來往的人非富即貴,理論上是符合我尋找「優質潛力股」目標的地方。
但看這倆二貨的表情,顯然把我的目的理解偏差了十萬八千里。
「我是來找……結婚人選的。」
我掐滅雪茄,糾正他們。
兩人臉上的猥瑣笑容僵住。
「結、結婚?」
「老大,您不是開玩笑吧?」
「你看我像開玩笑?」
我端起酒杯,環視四周。
「要求不高,身家清白,腦子夠用,最重要是……好控制,不粘人,能配合我籤婚前協議和離婚協議。當然,有錢更好,能幫我打理資產的那種。」
兩人面面相覷,表情比剛纔還驚恐。
「老大,您這哪是找結婚對象,您這是找合夥人籤對賭協議呢……」
「差不多。」我點點頭,表示贊同。
婚姻嘛,不就是一種利益捆綁的契約關係。
兩人表示理解。
雖然表情依然像是在聽天書。
阿力拍了拍手,很快,經理領着一排男男女女走了過來。
燕瘦環肥,精英奶狗,清純欲孽,各色齊全。
都經過精心挑選,知道是來「面試」大客戶的。
看着眼前一排排「候選人」,我腦子裏飛速運轉。
這個太漂亮,麻煩。
那個看着精明,不好控制。
那個太柔弱,季沉星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老大,」阿力湊過來,擠眉弄眼,「我看那個穿白裙子的不錯,清純,像嫂……咳,像您喜歡的類型。」
我瞥了一眼。
小白花是吧?季梟也喜歡。
那可不行,容易勾起季沉星的 PTSD,搞不好以爲我要復刻他爹的變態劇本。
「那個呢?身材火辣!」小馬指着另一個。
太高調,不利於我跑路。
「老大,這兒還有女僕套裝,」一個新來的不懂事的小弟獻寶似的說,「保證服務周到……」
我眼皮跳了跳。
沒等我發作,阿力一巴掌拍在那小弟後腦勺上:「滾!老大是那種人嗎?老大要的是感情!」
我:「……」
謝謝你啊,但感情這玩意兒,比虧錢還可怕。
我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的工具人。
要看起來足夠「真愛」,能應付季沉星。
要足夠「笨」,不會發現我的真實目的。
還要足夠「便宜」,性價比高。
目光掃視全場,最後定格在一個角落。
-7-
我示意了一下。
阿力順着我的目光看過去,愣了愣。
角落卡座裏,坐着一個女孩。
穿着普通的連衣裙,沒怎麼化妝,手裏捧着一杯果汁,眼神有點茫然地看着舞池,跟這裏的紙醉金迷格格不入。
「老大,她……」阿力猶豫,「好像不是場子裏的人,看着像……誤入的小白兔?」
「正好。」我挑眉。
總之,不是圈內人,更好。背景乾淨,容易拿捏。
「去,請她過來。」
經理親自過去交涉了幾句,那女孩跟着過來了。
走近了看,年紀不大,二十出頭,長相清秀,但沒什麼記憶點。
緊張地攥着裙角,像只受驚的兔子。
很好。
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智商……應該也不會太高。
是我要的「性價比」之選。
正準備開口進行「商業洽談」,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着「兔崽子」三個字。
我皺眉。
他不是去歐洲談收購了嗎?有時差,這會兒應該是那邊凌晨。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我抬手示意女孩稍等,走到稍微安靜一點的角落接起電話。
「喂?沉星?」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低沉,卻帶着一股壓抑的、咬牙切齒的味道:
「林微,你在哪?」
我心裏咯噔一下。
這語氣不對勁。
聽着像是抓姦現場。
「我?」
我強裝鎮定,往遠處的包廂瞥了一眼,確保那個「候選人」聽不見。
「在家啊,準備睡了。歐洲那邊……事情不順利?」
那邊沉默了幾秒。
靜得能聽到電流的嘶嘶聲,和隱約的玻璃杯碰撞的背景音。
「在家?」
季沉星的聲音更冷了,帶着一絲嘲諷。
「哪個家?金碧輝煌那個家嗎?」
我後背瞬間冒出冷汗。
金碧輝煌,正是這家會所的名字。
他怎麼知道?
「你……」我腦子飛速運轉,試圖找個合理的解釋,「你怎麼……」
「我怎麼知道?」
季沉星打斷我,聲音陡然拔高,像是冰層碎裂。
「我他媽就在你對面!!!」
我猛地抬頭。
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二樓的 VIP 包廂,臨着大廳的單向玻璃後面。
一個熟悉挺拔的身影,正站在窗邊,手裏拿着手機,那雙漆黑的眼睛,穿透喧囂的人羣和迷離的燈光,死死地鎖定了我的位置。
操!!!
他不是在歐洲嗎?!
我看看手機,又看看二樓的身影,再看看不遠處那個一臉茫然等着我的「小白兔」。
完蛋。
人贓並獲。
-8-
「快走快走!」
我頭皮發麻,一把拽住阿力和小馬就往外溜。
這他媽是被抓了個現行!
季沉星提前回來了!還正好撞見我在「相親」!
雖然我找的只是個工具人,但解釋起來太麻煩了。
而且看他剛纔那眼神,跟要殺人似的。
先跑爲敬!
「老大!等等!」阿力被我拖着,還不忘回頭看那個小白兔,「這未來嫂子還沒商量好呢!」
「嫂子個屁!」我低吼,「閉嘴!」
這豬隊友!哪壺不開提哪壺!
「未來嫂子?」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
我腳步一頓,全身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季沉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我們身後。
穿着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裏,翻湧着駭人的風暴。
他嘴角噙着一絲極淡的、毫無笑意的弧度,目光掃過阿力,又落在我身上。
「哪個未來嫂子?」
「說來給我聽聽,嗯?」
「沒、沒有的事。就隨便看看……」
我心虛得不行,眼神飄忽,不敢跟他對視。
阿力和小馬更是嚇得鵪鶉一樣,恨不得當場隱形。
季沉星冷笑一聲。
他沒再追問。
下一秒,我只覺得天旋地轉——
整個人被他攔腰扛了起來,像扛一袋米!
「臥槽少爺!牛啊!」阿力和小馬發出驚呼。
「季沉星!」
我又驚又怒,手腳並用地掙扎。
「丟死人了!你放我下來!」
周圍投來無數好奇、震驚、曖昧的目光。
我的老臉!我叱吒風雲的形象!
全沒了!
季沉星置若罔聞,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將我一路扛出銷金窟,塞進他那輛邁巴赫的後座。
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司機目不斜視,升起隔板。
回到家,過程如出一轍。
我再次被扛着,無視傭人驚恐的目光,直接上了二樓。
「砰!」
臥室門被反鎖。
我被丟在了柔軟的大牀上。
還沒等爬起來,季沉星高大的身影就壓了上來,雙手撐在我身體兩側,將我牢牢困住。
「父親,爲什麼要別人呢?」
他咬住我的耳垂低語,笑得卻無辜又可憐:
「我比他們,都更像父親愛的人,不是嗎?」
「???」
可我沒有愛的人啊?
「我愛誰了?!我他媽愛的只有錢!」
我狠狠瞪了季沉星一眼。
誰也不能污衊我對錢的真心!
季沉星愣了下。
「錢?」
他茫然地開口:「季梟呢?不喜歡?」
提到這個名字,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沒跳起來。
「誰喜歡那個老奸巨猾的變態奸商!」
我一臉嫌惡。
「除了錢,他身上還有什麼值得喜歡的?老變態、還短命!」
季沉星看着我,眼睛裏的困惑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亮、更灼熱的光芒。
「你有病啊!問這個!」
不對!
重點不是這個!
-9-
「你剛咬我做什麼!?」
我掙扎着要跑,卻被季沉星單手按回牀墊。
掌心像烙鐵,隔着襯衫燙得我皮膚髮緊。
「你明明說過不會拋下我的,爲什麼要跑。」
他俯視着我,眼底翻湧着偏執。
「是!我說過!」
我試圖跟他講道理。
「但是我也說過,那是在把你培養成合格繼承人之前!現在你已經是季氏的 CEO 了!你很合格!」
季沉星搖搖頭。
「我不是合格的繼承人。」
「哪裏不是?」我下意識反問。
「合格的繼承人,會覬覦自己的父親嗎?」
他說着動了動腰,「會想這麼幹他嗎?」
「季沉星!」我咬牙切齒,「你他媽瘋了?你還知道我是你父ţū⁹親!」
「血緣和法律上都不是。」
他糾正道,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對鐐銬。
我臉黑了黑,想到十二年前季沉星說的話。
眼看事情要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我連忙阻止。
「沉星,你先起來。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
「談你準備用什麼價碼把自己賣出去?還是……」
他的膝蓋突然頂進我雙腿之間,「只要對方願意配合你演這場私奔戲就可以?」
我呼吸一滯。他怎麼會知道我的計劃?
「你監聽我?」
「保護重要資產而已。」
「咔嗒」一聲輕響,手腕被扣住了。不是銬在牀頭,而是和他銬在了一起。
「就像你教我的,風險評估要全面。所以,無論你選中會所裏的哪個,他都會是我的人。」
「他們會配合你演戲,會簽下你想要的任何協議,甚至會陪你遠走高飛……」
「但最後,你還是會回到我身邊,並且一無所有。」
我如墜冰窟。
這張精心編織了十多年的、通往自由和財富的逃生網,在這一刻,被他輕描淡寫地撕得粉碎。
無處可逃。
「你這樣跟你爸他媽的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
季沉星的聲音突然輕了下來。
「季梟把紀叔叔關起來,是因爲他害怕失去。」
「而我不會關着你。」他的拇指按在我的脣上,力道不輕不重,「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留下。」
我別開臉,試圖躲避他的觸碰。
「你監聽我,監視我,操控我身邊的人,還要我心甘情願留下?」
「爲什麼不可以?我比他們都有錢,比他們都聽話。」
他轉而捧住我的臉,嘴脣幾乎貼上我的。
「你想要商業聯姻,我可以把季氏股份全轉給你。想要擋箭牌,我比任何人都瞭解怎麼配合你演戲。」
「所以,我爲什麼不可以?」
臥室突然安靜得可怕。
我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輕面孔,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問題。
是啊,爲什麼不能是他?
論顏值,季沉星無可挑剔,那張臉放在娛樂圈都是頂級的存在。
論財力,季氏集團的首席執行官,福布斯榜上的常客,給我的「退休金」絕對秒殺任何我能找到的工具人。
論能力,商業奇才,殺伐果斷,智商碾壓我之前看上的任何「候選人」。
論……配合度?
他連我跑路的計劃都瞭如指掌,還提前佈局,這配合度簡直是直接把我往死裏拿捏!
我腦子裏飛速計算着。
季氏股份全給我?這他媽……比我原計劃捲款跑路能拿到的錢多十倍都不止!
心跳瞬間加速。
但理智也在瘋狂拉警報。
這是飲鴆止渴!與虎謀皮!
「季沉星。」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找回一點長輩的威嚴。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
「你看。」
季沉星直接摸出手機,調出一個文件。
是股權轉讓協議。
受益人那一欄,赫然寫着我的名字。
只差一個簽名。
「簽了它,季氏就是你的。」
他把手機遞到我面前,語氣帶着誘哄。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給你。比任何人都多,都好。」
我看着屏幕上那天文數字般的資產評估,呼吸有點急促。
「你瘋了?這可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
「早瘋了。」他打斷我,眼眸低垂,「在第一次弄髒你牀單的時候就瘋了……」
「?」
什麼牀單,我根本來不及思考,手指不停戳着屏幕。
死手快籤啊!
「我其實後悔了,林微。」
季沉星還在低聲說着,帶着自嘲的笑意。
「十二年前,你說不會把我像紀叔叔那樣關進地下室……我那時候就應該求你。」
「求你給我戴上鍊子,把我鎖起來,盡情地……佔、有、我。」
說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回應,或者某種判決。
然後,就看到我舉着他的手機,屏幕上清晰地顯示着「簽署成功」的字樣。
季沉星:「……」
他臉上的深情和痛苦瞬間凝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我嘿嘿笑了兩聲,把手機遞給他,帶着點小得意。
「那啥,簽好了。」
「你看,我就說你是合格的繼承人,多大方。」
季沉星嘆了口氣,像是認命,卻又更加興奮起來。
「林微……」他低頭,鼻尖蹭着我的,「現在,我是你的人了,對嗎?」
以及,季氏也是我的了。
我在心裏默默補充。
「嗯嗯。」
我敷衍地點頭,注意力全在思考怎麼把這筆鉅額財富安全轉移。
下一秒,脣上一熱。
季沉星的吻落了下來,帶着不容拒絕的力道和隱忍了多年的瘋狂。
……
-10-
「唔!」
五十六下的時候,我受不了了,推了把季沉星。
太沉了!壓得我快散架了!
而且這頻率,這持久度……
腰也要斷了!
果然三十二歲的老腰不能跟二十二歲的永動機比!
早知道「賣身」的體力成本這麼高,我就該在合同里加一條「體力損耗賠償金」!
季沉星動作一頓,低頭看我。
汗水順着他線條分明的下頜滴落,砸在我鎖骨上,有點燙。
他喘息着,眼底是未褪的欲色,卻還是帶着一絲緊張:「弄疼你了?」
「廢話!」我沒好氣,「起開點,重死了!」
他眼裏閃過一絲委屈,但還是依言稍稍撐起身體,減輕了壓在我身上的重量。
然後,他俯身,舔了舔我被咬得紅腫的嘴脣,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那……換個姿勢?」
「嗯。」
我表情淡淡的,無所謂,心裏其實樂開了花。
然後,季沉星稍微退開,手臂穿過我的腋窩,輕鬆地將我抱了起來,調整了一個新的姿勢。
這次,換我坐在他身上。
視野一下子開闊了。
也更清晰地看到了彼此緊密相連的地方。
還有季沉星那張……我從小看到大的臉。
褪去了少年的青澀,輪廓越發深邃凌厲。
看着我的眼神還帶着一種近乎虔誠的迷戀和濃得化不開的佔有慾。
他抬手,撫摸着我的臉頰,聲音帶着粗重的喘息和蠱惑:
「林微,好父親……叫出聲來……」
「……」
操!
我臉「騰」地一下紅得滴血!
叫什麼叫!還叫「父親」!這稱呼在這種時候簡直是羞恥 play!
這小王八蛋絕對是故意的!
看到我漲紅的臉,季沉星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他伸手,拇指摩挲着我腰側敏感的皮膚,激起一陣戰慄。
「不叫嗎?」他聲音更啞了,「那我自己來……」
「!」
……
「季沉星……」
我聲音都變調了。
「你他媽……輕點……」
我真叫不來牀啊!也不想!
「好。」
他答應着,動作卻絲毫沒有放緩。
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勵,愈發兇狠起來。
我眼前陣陣發黑,只能死死抓住身下的牀單。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季氏那些股份……真他媽燙手。
-11-
「老大,你好久沒出來玩了。」
阿力把一杯珍珠奶茶推到我面前,語氣感慨。
小馬在旁邊點頭附和。
我深吸一口……奶茶吸管,沒吸上來珍珠,表情更苦澀了。
想當年,我跟他們談事情,不是在頂級會所,就是在私人遊艇上。
喝的是拉菲,抽的是雪茄。
現在……
我看着面前這杯齁甜齁甜的全糖奶茶,還有旁邊印着可愛貓咪的紙巾盒。
「別提了,」我放下吸管,生無可戀,「家裏管得嚴。」
阿力和小馬對視一眼,表情古怪。
「少爺……管得這麼嚴啊?」小馬小心翼翼地問。
「何止是嚴!」我氣不打一處來,「你們看看!我他媽現在連酒吧都不敢去了!只能在奶茶店跟你們接頭!」
像什麼?
地下工作者嗎!
「可……上次您不是說,少爺把季氏股份都給您了?」阿力不解,「您現在纔是大老闆啊!」
「是,股份是我的了。」
我咬牙。
「但他媽的,零花錢還是要跟他報備!超過五位數就要寫申請!行程安排細化到一分鐘!晚上十點必須回家!」
這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除了牢房豪華了點,獄卒帥了點, 還附贈鉅額財產。
「老大。」小馬同情地看着我,「您這……算是被少爺金屋藏嬌了?」
「嬌你大爺嬌!老子纔是上位!」
手機突然震動。
屏幕上跳出「兔崽子」三個字,後面還跟着一個即時定位圖標, 顯示他正在……快速接近這家奶茶店?!
「操!」
我猛地站起來。
「撤!快撤!」
阿力和小馬一臉懵逼。
「老大,怎麼了?」
「查崗的來了!」
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衝。
剛跑到門口,就和推門而入的季沉星撞了個正着。
他穿着高定西裝, 身姿挺拔,臉上帶着完美的商業精英微笑,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間, 那笑容冷了下來。
「父親。」
他聲音溫柔,眼神卻像 X 光一樣把我從頭掃到腳。
「不是說在家看財經報告嗎?怎麼……跑到這裏喝奶茶了?」
目光又掃過旁邊石化的阿力和一臉驚恐的小馬。
「還約了朋友?」
我:「……」
完犢子。
又被抓包了。
我偷偷給阿力使眼色:快跑!別管我!保存有生力量!
阿力接收到信號,深吸一口氣, 挺身而出。
拉着小馬, 一臉悲壯地擋在我身前:
「少爺!雖然老大是您養父, 但是!他也是有權利追求幸福的!以後也是會結婚的!您不能這樣管着他!這是不對的!」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
這個蠢貨!
腦子讓季梟喫了吧!
季沉星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越過阿力, 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
「父親要結婚的話……」
他語調輕柔, 彷彿只是隨口一提。
「需要一起選婚禮場地嗎?正好最近收購了西郊莊園, 聽說那裏的玫瑰這個季節開得最好。改天我陪父親去看看?」
阿力:「……」
小馬:「……」
兩人臉上的悲壯瞬間龜裂,換上了驚恐和恍然大悟。
他們終於, 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季沉星口中的「婚禮」, 新郎,似乎……只有一個。
看着兩個豬隊友瞬間煞白的臉,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季沉星上前一步, 自然地攬住我的腰,對着還呆立在原地的阿力和小馬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微笑。
「多謝關心, 我和父親……感情很好。」
「先走了。」
-12-
「林微, 你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想和我結婚嗎?」
季沉星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姿態。
這是確認關係後,他慣用的撒嬌手段。
我冷着臉, 絕不再喫這一套。
他只是饞我。
季沉星嘆了口氣,似乎有點惋惜, 又有點受傷。
「十二年前在靈隱寺,大師怎麼說來着……」
他歪着頭,作回憶狀, 然後眼睛一亮, 看向我:
「哦,孽緣糾纏。」
他頓了頓, 身體微微向我傾斜, 聲音放輕, 帶着一絲蠱惑。
「可是孽緣,也是緣。對嗎, 林微?」
「……」
我突然覺得頭疼。
錢能解決世上 99% 的麻煩。
剩下的 1%
……
就是眼前這個披着精英外皮、內裏偏執又黏人的小瘋子。
「行了行了。」
我嘆了口氣, 有點認命。
「結,馬上就結。婚禮你看着辦吧,我只有一個要求。」
季沉星眼睛瞬間亮了, 像得到了最珍貴的糖果。
「你說。」
「彩禮。」我盯着他, 一字一頓,「季氏那幾個海外離岸信託基金,轉到我私人賬戶上。」
掌握財政大權, 纔是硬道理。
季沉星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俯身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
「好。」
「都聽林微的。」
-完-




暂无评论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