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五年,沈隨依然不肯標記我。
娶我只是爲了救心上人,他的愛和身體當然也要留給那個人。
又一次情期,他不顧我的死活,把我扔出家門。
我迷離地伸手,抓住高大 Alpha 的衣角。
向來與沈隨不和的男人眉眼冷傲。
「我可不喜歡露水情緣。」
後來月鉤樹梢的午夜,沈隨打來電話找自己的愛人,卻只聽見曖昧的喘息聲。
「乖,讓我再標記你一次,就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1-
發情期將近,我照例去醫院檢查。
「你伴侶又沒來?」
年輕的 omega 醫師神色暴躁。
我想起久不歸家的沈隨,攥緊衣角澀然出聲。
「他忙。」
「忙到標記自己伴侶的時間都沒有嗎?」
「五年了,每一次你都靠抑制劑,你知不知道抑制劑對身體的危害多大!」
抑制劑對 omega 來說就像是飲鴆解渴,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爲沈隨他不肯標記我。
猶豫半天我還是開口。
「給我開三支加強版抑制劑吧,醫生。」
他搖了搖頭,嘆口氣道:
「商寧,不是我不給你開,你的身體已經到了閾值,抑制劑已經沒有用了。」
「這次如果還不能被標記,你的腺體就要廢掉了。」
我機械地點點頭,拿着單子走出診室。
醫生沉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商寧,向 omega 保護協會求助吧。」
沈家在整個星際都只有橫着走的份,什麼保護協會也救不了我。
走出醫院,我打開手機給沈隨撥了電話過去。
電話嘟嘟嘟響了三聲,接電話的人是他的白月光蘇言。
「我找沈隨有急事。」
電話那邊有嘩啦啦的水聲傳過來。
蘇言笑了下,聲音帶着情事後的沙啞:「阿隨在洗澡。」
他的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攪在我的心裏。
我本就酸澀的心臟頓時四分五裂。
沈隨他明明是我的伴侶,卻要我獨自捱過一個個痛苦的發情期。
不喜歡我他可以不娶我啊。
娶了我又這樣作踐我是什麼意思?
我攥緊衣袖,儘量保持平靜。
水聲停了,電話那頭響起模糊的交談聲。
對待蘇言,沈隨永遠有無數的耐心,對我就不一樣了。
「商寧,你又在搞什麼?」
我把今天醫生的話複述給他,然後有些麻木地問。
「沈隨,那天你能回來標記我嗎?」
我以爲他會拒絕,卻沒想到電話那邊沈隨應了聲「好」。
他冷哼一聲:「我當什麼事呢,我到時候回去陪你就是了。」
他同意了。
太好了,沈隨只要徹底標記我一次,下一次發情期就好過了。
再也不用擔心信息素失控,可以和別的 omega 一樣出去找個工作。
我滿懷期待的回了家。
可沈隨他騙了我。
-2-
發情期的第二天,沈隨還是沒有回家。
最後一支抑制劑也用完了。
醫生說的沒錯,這一次抑制劑不管用了。
慾火一陣一陣蛀蝕着我的理智,顫抖感從下腹傳向全身,腺體裏面好像有一千根針在攪動。
頭髮全溼了。
意識在混沌和崩塌中不停地掙扎,我感覺自己已經達到了極限。
幸好這時樓下傳來了沈隨的聲音,沈隨他真的回來標記我了,他來救我了。
我在慾火的侵蝕中欣喜又踉蹌地走下樓梯。
到了客廳卻愣在原地。
沈隨和蘇言並排坐在沙發上。
蘇言拿着我的杯子,給懷裏的小狗餵牛奶。
不是要陪我度過發情期嗎?他帶蘇言過來做什麼?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還是蘇言率先出聲,他的目光在我被汗浸溼的睡衣上游走,笑着戳了戳沈隨。
「原來 omega 發情是這個樣子的啊,幸好當年爲了救你,他們剜了我的腺體,不然這樣真的好丟人啊。」
沈隨這才發現樓梯口狼狽的我,他叼着雪茄眉心緊皺,卻一開口就是呵斥。
「發情期不知道注射抑制劑嗎?這個模樣下樓給誰看?」
我握着樓梯把手,一時間渾身都像是被火燒一樣,我澀然開口。
「沈隨,抑制劑沒有用了,你答應這次會標記我的,我這次……」
真的熬不過去Ţü₌了。
omega 每次發情期是需要伴侶標記撫慰的,如果得不到標記,情慾會一次高過一次,而抑制劑對 omega 像是鴆毒,只能靠着傷害身體止痛。
沈隨的眼裏似乎閃過一絲心疼。
可是這抹心疼在看見蘇言臉上的失意之後蕩然無存。
沈隨撣了一下菸灰,好像我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商寧,小言爲了救我失去腺體這件事你不知道嗎?你就非得在他面前弄這一出?」
「現在你要麼上樓給我打抑制劑,要麼我叫人把你丟出去!」
我掐着手心,試圖讓自己在慾火中保持一絲神智,憤怒和屈辱在心底交織。
蘇言失去腺體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又不是我害他失去腺體的,憑什麼我要因爲他忍受折磨。
可沈隨他根本不聽我解釋,我剛開口,他就直接叫來他的手下把我拖走。
被拖到門外時,我聽見蘇言驚歎一聲:
「沈隨哥哥,聽說 omega 發情期最脆弱了,他不會出事吧。」
沈隨的聲音漠然裏帶着一點不屑:
「不用管他,他身上肯定有抑制劑。」
「結婚五年,他總是耍這樣的小伎倆想讓我標記,噁心的很。」
可是沈隨,這一次抑制劑不管用了,真的不管用了。
保鏢按照他的意思把我扔在離沈家別墅很遠的地方。
我的神智已經越來越弱了,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火點燃了一樣。
身上沒有手機,我甚至無法向任何人求救。
意識朦朧間,一股霸道的雪松味竄入鼻間。
「還活着嗎?」
我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強大的 alpha,而且他身上沒有伴侶的味道。
意識已經模糊到了極點,我看不清他的樣貌,只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
「求你,標記我。」
-3-
那個男人愣了許久,我急的不行。
alpha 不都是最喜歡撿發情期的 omega 嗎?
難道他不行。
我難受地纏了上去。
那個 alpha 拍開我,冷笑一聲:「商寧,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伴侶。」
我喘息一聲,本能的死死扣住他的手:「我知道,求你,標記我。」
我的眼裏已經沒有多少神智,滿心只想把這個難啃的 alpha 喫掉。
眉眼冷傲的男人嗤笑一聲,一根一根掰開了我的手指。
「商寧,我對有主的男人不感興趣,露水情緣你該找別人。」
「不是露水情緣,我願意讓你徹底ţùₒ標記我。」
從來沒想過,我會不知廉恥地抓着一個男人的褲腳祈求他標記我。
徹底標記對 omega 來說沒有太大的壞處。
雖然不能找別的男人,但是發情期伴侶不在身邊也可以撐過去,等他徹底標記我,我就甩了他。
果然沒有一個正常的 alpha 可以拒絕徹底標記一個 omega 的誘惑。
迷糊中我落入一個充滿雪松味的懷抱中。
我環住他的脖子難耐地嗅着他信息素的味道。
他惡劣的哼笑一聲:「乖ţůₕ,一會就給你。」
然後他轉頭把車開到了醫院。
這個混蛋ẗûⁿ東西,但我早就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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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我的臉:「等你清醒過來發現我標記你,你得殺了我。」
「商寧,我說了我對有主的男人不感興趣。」
我已經喘息不了了,大滴大滴的汗珠從額頭滴落。
這次再得不到標記,我真的會挺不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聽見醫生在訓斥他:「他用了太多的抑制劑,現在抑制劑對他已經沒有用了。」
「你作爲伴侶是幹什麼的?血統這麼珍貴這麼好看的 omega,你讓他每個月靠抑制劑忍?該不會是不行吧?」
外面沉默了很久很久,然後有一雙大手再次把我抱起來。
「商寧,你要是提起褲子不認人,我……」
「我就弄死你!」
我摟着他的脖子,難忍地嗯了一聲。
車在馬路上飛馳,我整個人攀在他身上,難耐的喘息着。
一停下車,他抓着我作亂的雙手,將我扛進房裏扔在牀上。
我聽見溫熱的呼吸打在耳邊。
「商寧,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低下頭,胡亂地咬住我的脣,雪松的香氣將我完全包裹住。
我像是在沙漠中行走已久的旅人,飢渴地允吸着香甜的甘霖。
可人到底是貪婪的,有了這一點就想要更多,我難忍地撕開他的衣服,攀上他的肩膀。
男人的動作生澀又兇狠,彷彿要把我整個人填滿。
「商寧,商寧。」
慢慢的,雪松香和櫻桃酒的甜味交織在一起。
情濃時,年輕的 alpha 伏在我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住我的腺體。
「你是我的了。」
狂風暴雨當中,他徹底標記了我。
-4-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傍晚。
昨天標記我的人是鬱凌,鬱家太子爺,沈隨的死對頭。
清冷孤傲,高不可攀,不是個省油的主兒。
我撐着疲軟痠痛的身體勉強爬起來,腦中不由得想起他結實的小臂,帶着熱度的腹肌。
當即腿一軟又跌回被子裏。
聽見動靜,他開門走了進來,向來冷傲的眉眼掛上一抹溫和的笑。
「醒了?醒了就起來喫點東西,喫完我帶你去檢查身體。」
被鬱凌不容拒絕的投餵完,我勉強恢復了一點精神。
他開車送我去了醫院。
醫生說我的身體數值已經恢復正常了,鬱凌鬆了口氣,我也鬆了口氣。
然後趁着他繳費的功夫,我跑了。
alpha 標記 omega 只是天性,無關情愛。
更何況我是他死對頭沈隨的配偶。
我不想成爲他們之間的籌碼。
不過是一段露水情緣。
我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發給沈隨。
我和他的婚姻是聯邦匹配的。
omega 到了一定年紀需要找到結婚對象。
原本我對聯邦匹配的對象不報有希望。
卻不想相親那天,他風度翩翩,耐心十足,身上的朗姆酒香濃烈又浪漫,我對他不可遏制地產生了好感。
約會幾次之後,他主動向我提出了結婚,我們的匹配度足足有百分之九十,人又是我的理想型,我又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呢?
後來我才知道,他和我結婚只是因爲他心愛的蘇言失去了腺體,沈家不同意一個沒有腺體的 omega 進門。
爲此他們把蘇言藏了起來,威脅他。
婚後,沈家把蘇言還給了沈隨。
他便旁若無人地和蘇言出雙入對。
我想找他要個說法,問問他我算什麼。
燈光昏暗的夜晚,沈隨坐在包廂角落裏,聲音冷漠。
「商寧,如果不是爲了阿言,你覺得你這個破落戶憑什麼能跟我結婚。」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他是這麼看我的。
到現在這一切也該結束了。
我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第二天穿戴整齊前去面試。
我是一個設計師,只可惜這幾年連綿反覆的發情期讓我沒有辦法長時間外出,現在終於可以投入工作。
然而面試了幾天,都沒有什麼結果。
甚至還有發來 offer,卻臨時反悔的。
沈隨就是在這時打來電話。
他應該是收到我寄出的離婚協議了。
「商寧,不就是發情期嗎?下個發情期我陪你過就是了,你鬧夠了沒有?鬧夠了就痛快回來。」
鬱凌的雪松味還纏在我身上,沉默片刻我輕聲說。
「沈隨,離婚協議我已經寄給你了,你簽好,咱們找個時間去離婚。」
對面沉默幾秒,突然嗤笑一聲:「欲擒故縱這招對我不好使,你僞造檢查結果騙我的事我不追究了。」
「什麼?」
「別裝了,你這幾天還有心思去面試,我沒標記你你也好好的,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腦袋嗡嗡作響,一股怒氣唰得湧到頭頂。
「沈隨,我面試是你做的手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用心努力,多盼着能出去工作。」
「你憑什麼!憑什麼!」
對面哼了一聲:「你出來工作別人怎麼想,難道我沈隨連自己的 omega 都養不起?」
「有我在一天,我保證你在主星找不到任何工作。」
-5-
沈隨說到做到,十幾天過去,我投的上百份簡歷再無迴音。
手裏的卡也全都被他停了。
更麻煩的是,我又有了 omega 發情前期的徵兆。
可醫生明明說過沒事了。
我去商場賣了爸爸留給我的手錶,又去醫院檢查。
醫生卻說是正常的。
「你之前太久沒得到標記,所以一次根本不夠。讓你伴侶再標記你兩次就好了。」
我僵在原地,眼前驟然出現男人冷傲的眉眼。
那天不辭而別,他現在應該氣得夠嗆,再找他標記我豈不是找死。
我心事重重地走出醫院,卻沒想到碰上了蘇言。
他提着一袋子藥,看見我忍不住出言諷刺。
「離開阿隨兩天就落魄成這個樣子了?」
「怎麼會有你這麼可笑的 omega 啊,在沈隨面前脫光了,他都不肯標記你。」
我的目光落在他手裏的醫療袋上,beta 的標記格外顯眼。
可蘇言他不是 omega 嗎?
算了,沈隨和蘇言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嘆了口氣。
「讓沈隨儘快跟我離婚吧,我不想跟你們耗了。」
他嗤笑一聲:「你們的婚姻本來就是名存實亡,有你這個擋箭牌多好。」
真不要臉啊。
「蘇言,我這兒有你們在一起的一些話和證據,可以證明他騙婚,他背後有沈家不怕,你呢?」
「讓他儘快簽了吧。」
「我不想再參與你們的絕世愛情了。」
蘇言拿着藥走了。
我正要離開,一輛黑色梅賽德斯突然停在我面前。
車窗搖下,露出鬱凌那張清冷又帶着攻擊性的臉。
「上車。」
我想着讓他再標記我兩次的事,也就沒推辭。
他哼笑一聲,雪松的氣味小鉤子一樣,在我鼻尖若即若離。
「倒是聽話。」
我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那天我給你繳費的時候,把伴侶那一欄的手機號換成了我的,你剛到這兒,醫院就給我發了信息。」
我沉默下來,糾結該怎麼騙他再標記我。
他今天好像特意打扮過,髮型和西服都格外的精緻熨帖。
「聽說你在找工作?」
「要不要考慮來鬱氏,我公司剛好缺個設計師。」
我愣了一下,斷然拒絕。
「不用了,我的簡歷還達不到鬱氏的門檻。」
他好像早知道會被拒絕,ẗŭ⁹又提出了另一個建議。
「我朋友有個工作室在轉讓,你出一半我出一半,這總行吧?」
沒等我拒絕,鬱凌就開車帶我去了那間工作室。
工作室不大,但從裝修到設計我都很喜歡。
更重要的是它和我的理念完全相同。
還沒等我猶豫,鬱凌抓住我的手直接摁在合同上。
「怎麼?我還會害你嗎?」
明亮的陽光下,他眉眼清澈,我忍不住看呆了一秒。
他湊近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的耳側。
「你說你要怎麼感謝我呢?」
我抬起頭,這才發現工作室裏的人全都走光了。
他惡劣地笑了一聲:「現在纔想起來叫人,晚了。」
「商寧,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是敢提起褲子不認人……」
「我就乾死你。」
-6-
我有些發怔,沒想到這麼快就實現了我的目的。
他卻咻地一下放開我。
「逗你玩的。」
「我像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我心裏有點失望。
時間一天天過去,在鬱凌的幫助下工作室慢慢進入了正軌。
他也一直對我恪守本分,絲毫不逾矩。
可我身體裏的情愫卻再次湧起。
一次應酬過後,對面的 alpha 笑着給我倒了一杯酒。
「沒想到商先生這樣的 omega 也能這麼厲害,這杯酒我敬你。」
我猶豫片刻,接過酒一飲而盡。
下一刻,無盡的慾火從下腹燃起。
我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摁了電梯。
好難受……好難受,像有一萬隻螞蟻在爬。
我以爲他下藥只是想讓我出醜,我恰好可以藉機上了鬱凌。
卻沒想到這藥這麼猛。
我喘息着蜷縮在走廊盡頭,撥了好幾次才撥通了鬱凌的電話。
他來的很快。
他站在我面前,似乎是笑了聲,居高臨下地鉗住我的下巴。
「這時候想起我了?商寧,你憑什麼以爲我能讓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啊?」
「你那天不是跑的很快嗎?」
我拽住他的褲腳,聲音帶着壓抑不住的情慾,櫻桃酒的甜味瀰漫在整個走廊。
「鬱凌,標記我,我想要你……」
「艹,商寧你特麼是妖精轉世吧。」
他騰空把我抱起,刷卡進房。
關門的時候,我難耐地攀上他的肩膀。
他一邊關門,一邊抓住我作亂的手,我趁機撕掉了他的外衣。
昏暗的房間裏,喘息聲連成一片。
「商寧,我是誰。」
他壞心眼地停住,不肯給我一個痛快。
我終於忍不住了,摟着他的脖子哀求。
「鬱凌,你是鬱凌,嗚嗚嗚……」
他終於兇狠地咬上了我的腺體。
「叫老公。」
「老公。」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響了起來。
我意識模糊地去摸手機,上面是沈隨的名字。
他打電話幹嘛?
我伸手去摁掛斷,卻被鬱凌強硬地拖了回去。
他溼潤的手指掐着我的腰,一邊擺弄,一邊誘哄。
「乖,讓我再標記你一次,就一次,我保證是最後一次。」
月亮和星星在雲海中翻滾,撞碎了滿地月光。
-7-
第二天醒過來整個人都是麻的。
我揉着痠痛的腰在心裏暗罵鬱凌那個混蛋。
最後一次,最後一次,每次都騙我是最後一次。
他懶洋洋地伸出一隻胳膊把我拽回去。
「想跑?」
「沒有,該起來了。」
我看着身上好幾塊青紫瞪了他一眼。
他洋洋得意:「哥厲不厲害?」
……
手機上 99+的未接來電,都是沈隨Ŧũ̂⁼一個人打的。
昨天給鬱凌撥電話的時候,好像摁到緊急聯繫人了,不過平時也沒見他對我這麼關心。
我有點懵,翻到最上面卻發現電話被接通過。
頓時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裏蔓延。
沈隨他不會聽見了吧?
我拍了拍鬱凌讓他趕緊穿衣服。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門鈴聲,對方似乎不開門就不罷休。
不能開,不管是誰都不能開。
我穿好衣服去浴室洗漱。
門外敲門聲停了一會,傳來了房卡的滴答聲。
沈隨站在門外臉色發青,他怒氣衝衝地衝了進來,牀那頭鬱凌還在不緊不慢地穿褲子。
看見沈隨,鬱凌一點也不慌,他一邊繫好腰帶,一邊閒適地朝沈隨揮揮手。
「早啊,喫飯了嗎?」
迎接他的是沈隨的拳頭,他們倆瞬間打成一團。
酒店經理一時不知道拉誰纔好。
沈隨打人很兇的,我不能讓鬱凌喫虧。
我使勁拉着沈隨,對鬱凌使了使眼色。
「跑啊。」
鬱凌沒跑,反而拿出手機遞到沈隨面前。
「商寧的檢查記錄,你看過嗎?」
「你跟他結婚五年,爲了你那小情人不肯盡丈夫的義務,還在他發情期的時候把他丟到外面,你想過一個發情的 omega 會被人怎麼樣嗎?」
「沈隨,你不要的 omega 有的是人搶着要!」
「我就是喜歡他怎麼了!」
沈隨的眼睛盯着手機,滿臉的難以置信:
「我以爲他是騙我的,不是有抑制劑嗎?別的 omega 都能用抑制劑,爲什麼他不能!」
鬱凌冷笑一聲:「抑制劑?你做匹配的時候沒有人告訴你嗎?如果一個 omega 碰到了匹配度高的 alpha 並且長期接觸,他會不斷被 alpha 的信息素刺激。」
「抑制劑不但傷身體,而且會逐漸失效。」
沈隨頹喪地垂下手,慌張地看向我。
「阿寧,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阿言明明和我說……」
我打斷他。
「我不想聽,你過來把離婚協議簽了吧。」
鬱凌眼睛一亮,迅速讓人打印了兩份離婚協議送過來,我遞給沈隨。
我俯身的時候他聞到了我身上的雪松香,那是鬱凌的味道。
沈隨噌地站起來,眼睛發紅。
「不同意,我不同意。」
「我沒說過不喜歡你。」
沈隨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商寧,你跟我去把他的標記洗了,我們好好過日子,我給蘇言一筆錢,以後再也不見他了,好不好。」
我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從我的胳膊上掰下來。
「可是,我不喜歡你了,沈隨。」
他愣在原地,怔怔地看向我。
「我改,阿寧我保證以後好好對你,我這些日子才發現……」
我嘆了一口氣,並不覺得他是真心悔過,只是 alpha 的佔有慾罷了,有人搶的纔是最好的。
我把筆遞給他:「籤吧,不然我就去找沈家長輩,他們不會讓一個被別的 alpha 標記過的 omega 留在沈家。」
-8-
最後沈隨還是沒有簽字,蘇言來把他帶走了。
我把離婚協議丟給他們就回了工作室。
鬱凌揉了揉胳膊又揉了揉肩膀,齜牙咧嘴的喊疼,一邊喊一邊用眼睛瞄我。
沈隨根本就沒打到他幾下。
可我還是拿出藥膏給他塗上。
他靠在椅背上,一雙眼睛灼灼地看着我。
「寧寧,和他離婚之後,考慮考慮我唄。」
「有錢,帥氣,」他的體溫透過單薄的襯衣傳了過來,「最重要的是活好。」
我學着他的語氣:「我對比我大的男人不感興趣。」
他愣了一下,然後不要臉的靠近我:「寧寧指的是哪個大?」
……
我臉皮沒有他厚,於是岔開話題。
「你和沈隨說的那些……所以你那天出現不是偶然的?」
「嗯,我發現你總去醫院,酒會上碰見好幾次,你身上都沒有沈隨信息素的味道,我偷偷問了醫生。」
「他說你的情況很危險,我就收買了沈隨家的傭人,讓他暗中照顧你,可沒想到沈隨那個狗東西……」
原來我以爲的恰好,是他默默的關心。
我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關心我是因爲沈隨嗎?」
「不是,」他坐直了身體,認真地看着我,「商寧,我喜歡你很久了。」
「你可能不記得了,四年前,鬱家的生意出了問題,我四處奔走,兩天沒有喫飯,又趕上暴雨,昏倒在路邊,那麼多路過的人都沒有人理我。」
「只有你爲我撐傘,還給了我買了一塊麪包。」
我有點詫異:「這你就愛上我了?」
他搖搖頭:「你扶我起來的時候,身上櫻桃酒的味道讓我念念不忘。」
鬱凌後來打聽到了我的消息,我卻已經成了沈隨的伴侶。
沈隨得到了我卻不好好珍惜,也就是在那天,鬱凌成了沈隨的死對頭。
後來他零碎地打聽着我的消息,默默地關心我。
這一來就是四年。
「商寧,考慮一下做我的伴侶吧,現在不想也沒關係,我會等,等到你願意那天。」
-9-
鬱凌的話讓我很糾結。
我是不想再和 alpha 建立關係的。
可是鬱凌他……好像真的和沈隨不一樣。
算了,現在當務之急是和沈隨把婚離了。
沒過幾天,沈隨突然給我打電話,約我去離婚。
唯一的要求是他不想看到鬱凌,我答應了。
到了約定的地點,他卻遲遲不提離婚的事。
他給我點了一杯咖啡,我不愛喝咖啡,也沒有胃口和他一起喝咖啡。
沈隨苦笑一聲:「走吧,我們去婚姻登記處。」
我上了他的車,卻沒想到他直接用手帕把我迷暈了。
再醒過來是在一間黑漆漆的手術室裏。
身上好像被打了麻藥,一點力氣也沒有。
沈隨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從外面傳來。
「洗乾淨一點,我給你們加錢。」
我驚慌不已,沈隨這個瘋子,他憑什麼洗我的標記,明明是他爲了蘇言讓我打了五年的抑制劑,明明是他辜負我。
而且強行洗 omega 身上的標記是犯法的,會對 omega 造成不能逆轉的傷害。
更何況我之前大量服用抑制劑,更經不起這次手術。
我會死的。
我拼命掙扎,卻只能看着醫生拿着針管紮上我的靜脈。
似乎感受到我的掙扎,醫生停頓了一下。
旁邊的助理叫住他。
「醫生,再加些劑量吧,蘇哥加了錢,意思是讓我們最好不要讓他下手術檯。」
「可是……」
「沒有可是,幹完這票我們就離開這兒。」
醫生沉默片刻又加了劑量。
冰涼的藥液注射進我的血液裏,我彷彿看見他拿起了刀子。
這下真的要死了。
一滴淚落了下來。
商寧,下輩子和人結婚可得擦亮眼睛,碰上沈隨這種的搭上的是自己的命。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外面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
迷糊間有雪松的味道湊近我,有人撕心裂肺的喊我的名字。
「商寧。」
是鬱凌啊,我還沒答應你和你結婚呢。
-10-
沒想到我還能醒過來。
我醒的時候,鬱凌靠在牀頭睡覺,應該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下巴長了一圈青色的胡茬。
他被我驚醒,「商寧,你醒了?」
一堆醫生圍着我前後檢查,我有點絕望。
「我的腺體是不是……」
醫生安撫我。
「沒事兒,正常的。」
他們可能在安慰我,我有些麻木的想。
鬱凌買了粥餵給我,我問起沈隨。
「他被抓起來了,還有他那個小情人。」
「沈家還想撈他,我買了媒體大肆報道,引起公憤了,沈家這幾天股價暴跌,他們沒空管他了。」
「估計要被判個兩三年。」
我點了點頭。
和關心沈隨相比,我更關心我的腺體還好嗎。
他突然又想起什麼。
「對了,omega 保護協會已經走強制離婚程序了,到時候他們會帶你去和沈隨辦手續。」
終於可以和他離婚了。
在醫院住了幾天之後,醫生讓我出院了。
omega 保護協會的人帶我去和沈隨離婚。
沈隨瘦了很多,衣服空垮垮的掛在身上,狼狽得像一個流浪漢。
他雙目通紅,痛苦地看向我。
「對不起,阿寧,我錯了。」
「那家黑診所是蘇言介紹的,他說不會對 omega 造成任何傷害。」
「蘇言他騙了我,他騙了我,我才知道他本來就是個 beta,什麼救我傷了腺體都是假的,他一直在騙我。」
「對不起。」
我在文件上籤下最後一個字,然後平靜的抬起頭。
「但我不會原諒你。」
走出大門,天高雲淡,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鬱凌替我打開車門。
「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之後他以照顧我爲藉口住在了客臥。
自從那個黑診所回來,我的腺體再沒有反應了,醫生說這是正常的。
可我有些怕,我想和鬱凌試試。
但他彬彬有禮,始終不越雷池一步。
我忍不住了,準備了紅酒。
他坐在桌子那端,袖子微挽露出了半截小臂。
夜色微醺,晚風徐徐,雪松的味道夾雜在夜風裏讓人無端心動。
「今晚,去我房間吧。」
鬱凌挑了挑眉:「好。」
我洗好澡,打開房門,讓他進來。
他穿着薄薄的睡衣,大片的鎖骨在燈光下格外性感。
我們雙雙跌倒在牀上,脣輕輕的壓了下來。
我閉上眼,打算享受這個甜美的吻。
大餐前的小菜。
卻聽見他哼笑一聲,然後沒了動靜。
我睜開眼,看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牀下。
「你幹什麼?」
他一邊給我掖被子一邊眨了眨眼,「給你掖被子啊。」
……
「我讓你來,就是讓你給我掖被子的嗎?」
「當然不是。」
我呼了一口氣,眼底升起期待。
然後他一本正經的從牀頭櫃拿出了一本不知道什麼塞進去的童話書。
「還有睡前故事。」
我被氣笑了。
然後他真的給我講起了睡前故事,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前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臉側,他低沉悅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晚安。」
-11-
我不知道鬱凌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工作室慢慢步入正軌,在我的經營下已經小有名氣。
鬱凌站在門口擺弄車鑰匙。
「走啊,寧寧,這家很難約的。」
海浪的嘩啦聲和優雅的小提琴聲交織,橘黃色的燈光憑空增了幾分曖昧。
我拿起紅酒杯,一邊看海一邊喝酒。
海上飄過來幾艘船,上面擺滿了玫瑰,有亮晶晶的燈光寫着我的名字。
「商寧,我愛你,想要和你結成伴侶共度一生,你願意嗎?」
鬱凌單膝跪地,手裏拿着一隻戒指。
我猶豫了。
和沈隨的那段婚姻,讓我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傷害ṱü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適合進入下一段婚姻。
我開口, 聲音沙啞。
「鬱凌, 我可能暫時不想結婚。」
「所以我……」
鬱凌笑了下:「那你喜歡我嗎?」
我的心砰砰砰跳個不停,我想起他溫柔的關心,想起他每次救我於危難當中, 怎麼可能不動心?
「那不就得了,你愛我, 我也愛你, 不一定要結婚來證明。」
他給我戴上戒指,眸光明亮。
「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一天。」
「但現在我的心告訴我, 我們已經是愛人了。」
他低下頭主動吻上了我的脣。
那一刻海浪聲,風聲都成了虛無,只有脣齒糾纏,兩具溫熱的身體貼合在一起。
心臟劇烈的跳動聲,是彼此靈魂最直接的吸引。
當天晚上,他又來了我的房間, 這次不是講故事了。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昏暗的壁燈。
劇烈的喘息聲充斥着狹小的空間。
他和我緊緊地貼合在一起, 舌頭溫熱的舔過我的頸側,一雙手緊緊地掐着我的腰。
「寧寧,放鬆一點。」
我纏上他的脖子, 咬上他的肩膀,貼着他的節奏進入另一個世界。
雨聲滴答,春風和煦,他們捲起來,撞擊出最劇烈的浪潮。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礁石,翻滾着, 把落在地上的月光撞了個粉碎。
「鬱凌,標記我。」
滿屋子都是櫻桃酒的味道,他壞心眼的舔着我的頸側, 非要我幾次哀求,他才咬下去。
隨着輕微的刺痛,我劇烈地顫抖着, 然後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鬱凌貼在我耳邊, 聲音沙啞, 「還滿意嗎?」
他動了一下。
「嗯?」
「沒關係, 我可以讓你更滿意。」
夜還很長。
這一生我和鬱凌走過很多地方,他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們爬過雪山,看過極光,在無盡的草原上高聲唱過歌。
後來五十歲那年我拉着他領了證。
他拿着結婚證,朝我挑眉。
「你看吧,我就說你早晚會和哥結婚的。」
沈隨和蘇言早就出來了。
當年的事對沈家影響很大, 鬱凌這些年也一直咬着沈家不鬆口, 沈家的規模一縮再縮,比起沈隨沈家人更注重利益。
於是沈隨被趕出了沈家, 他平時得罪的人不少, 後來聽說很是潦倒。
而蘇言被蘇家視作罪魁禍首, 他被沈家的人打斷了腿,聽說他找了幾次沈隨,沈隨讓人把他丟了出去, 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他們對我來說,不過是人生中最無關緊要的內容。
我抬眼看向靠着欄杆的鬱凌。
今天的陽光真的很耀眼,人也是。
(全文完)
作者署名:幸運的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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