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當天,同班同學李雨婷心臟病發作,倒在了公交站上。
第一世,我選擇救她,她卻誣陷我借急救之名佔她便宜。
我賠光家產,我媽過勞而死。
第二世,我避而不見,卻被指控見死不救。
我媽不堪輿論壓力,留下遺書,一頭撞死在我爸墳前。
這一世,我拿出手機,按下視頻錄製鍵:
「現在是 2025 年 6 月 10 日上午 7:05。」
「我準備對李雨婷同學實施緊急救助。」
「請各位作證,我沒有傷害意圖!」
同學們詫異地看着我:誰會在救人時想到自保?
可只有我知道。
有些人的惡意,會跨越時間,一次又一次地毀滅我的生活。
-1-
「啊!」
高考當天,早上 7:05,尖叫聲劃破清晨。
我猛地轉身,血液凝固。
李雨婷心臟病發作,倒在公交站臺上,臉色慘白,指甲在校服上劃出幾道白痕。
准考證從書包裏掉出。
這一幕,我已經看過兩次了。
第一世,我選擇救她。
第二世,我避而不見。
卻換來了同樣的悲Ŧū́ₗ慘結果。
兩條人命教會了我:躲避不是解決途徑,有準備的Ŧû¹迎難直上纔是。
我拿出手機,按下錄製鍵,聲音顫抖卻異常清晰:
「我是王浩,現在是 2025 年 6 月 10 日上午 7:05!」
「我正準備對李雨婷同學實施緊急救助。」
「請各位作證,我沒有任何傷害或索要錢財的意圖!」
圍觀同學們詫異地盯着我:誰會在救人時就想到自保?
「王浩,你瘋了?還拍什麼視頻?快救人啊!」
我置若未聞,把手機遞給旁邊同學:
「請幫我繼續錄像,全程不要停。」
我跪在李雨婷身邊,檢查呼吸和脈搏。
脈搏微弱且不規則,脣色發紫。
這是心臟病發作的典型症狀。
我開始心肺復甦的同時,對着鏡頭說:
「我父親是醫生,教過我急救知識。」
「請大家作證,我的手只會放在規定位置。」
一、二、三、四……我默數節拍,汗水滑落。
「她書包裏應該有藥,速效救心丸!誰能幫忙找一下?」
班長翻開書包,找到小藥瓶:「在這兒!」
我將藥瓶對準鏡頭:
「我現在要給李雨婷服用她自己的救心丸。」
「這不是我的藥,請大家作證。」
救護車鳴笛聲接近,我繼續搶救,直到醫護人員趕到。
醫生接手後問我:「心跳恢復了,但情況不穩定。是你實施的急救?」
「是的。」
「做得很專業,如果不是你及時急救,她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我請醫生在鏡頭前重複這句話。
他雖然疑惑,但照做了。
這時,一個魁梧男人快步走來,他是李雨婷的父親李剛。
就是這個男人,第一世對我惡語相向,聲稱我碰瓷他女兒。
第二世還帶人把我活活打死。
李剛緊張地問:「你是誰?我女兒怎麼了?」
「李叔叔,我是王浩,三班學生。」
「您女兒突發心臟病,我剛纔進行了急救,救護車已經到了。」
他的目光移向我手中的手機:「你在錄像?」
「是的,全程錄像是爲了記錄救援過程,避免誤會。」
我很確定,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惡意,但很快被擔憂取代。
「我女兒情況怎麼樣?」
「暫時穩定了,但需要立即送醫。țúₓ」
李剛點頭,隨着醫護人員把李雨婷抬上救護車。
他問我:「你要一起去醫院嗎?」
我看了看錶,已經 7:25 了。
「我想先跟去醫院,確認李雨婷同學的情況穩定,錄下醫生的診斷。」
「如果來得及,我再趕去高考考場。」
上救護車前,我給媽媽發短信,告訴她我在救人,可能會耽誤考試。
媽媽是個啞巴,十年前因車禍失去了說話能力,性格卻非常善良和煦。
「注意安全。考試不是唯一出路,媽媽永遠支持你。」
看着媽媽的回覆,我眼眶溼潤。
第一世,她爲替我還清賠償金,去建築工地打工過勞而死。
第二世,因我被指控見死不救,她受到鄰居歧視,在父親墳前撞牆自殺。
這一世,我必須保護好她。
-2-
到達醫院後,醫生迅速將李雨婷送入急診室。
我坐在外面等待,同時聯繫校長說明情況,請求延遲入場或安排補考。
「我們會盡力協調,但不能保證。」
校長的回答讓我心沉。
但我精神並未鬆懈,持續用錄像記錄每個細節。
李剛坐在對面,不時用陰狠的目光打量我。
他突然問道:「你是我女兒的同班同學?」
「是的,三班。」
「爲什麼要錄像?」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父親生前教導過我,做事要留存證據。」
「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錄像可以證明我的急救過程符合規範。」
李剛皺眉:「你不相信我們?」
「不是不相信,而是謹慎。」
「突發事件中,人們的記憶和判斷往往不準確。」
「有錄像作證,對大家都好。」
時間很快過去。
7:45,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她情況穩定了,但需要觀察。你就是她那個實施急救的同學?」
「是的。」
我迅速將錄像對準他:「請問我的急救是否正確,對她恢復是否有幫助?」
醫生點頭:「非常正確。」
「如果不是你及時救助,後果不堪設想。你學過醫嗎?急救做得很專業。」
「我父親是醫生,他教過我一些急救知識。」
確保錄像清晰地記錄了醫生的評價,我纔將手機放下。
李剛從病房出來,臉色緩和:「醫生說雨婷沒事了,多虧了你。」
「那就好。」
我看了看時間,7:50 了。
「李叔叔,我需要趕去考場了,否則連補考機會都沒有。」
「等等。你叫王浩是吧?」李剛叫住我。
「留個聯繫方式,我們家應該好好感謝你。」
「你拍的視頻也發我一份,我這邊也需要留一下。」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留下了電話號碼和視頻。
但這次我學乖了,走出醫院前,找到了監控室。
「您好,我是剛纔救助那位心臟病患者的學生。」
「有些特殊情況,能否請醫院保留今天的監控錄像?」
監控室工作人員疑惑地看着我:「爲什麼?」
我拿出手機,展示父親的醫生身份證明:
「我父親曾是這家醫院的醫生,我不想他的名譽因爲我被玷污。」
「事出有因,拜託了。」
提到醫生兩個字,工作人員態度立刻變了:
「放心,監控我們會保存 48 小時。」
「如果需要延長時間,可以提出申請。」
出了醫院,時間已是 8:00,高考已經開始。
我去派出所報了案,說明救人錯過高考的情況,並請求警方記錄我的救人過程。
考完上午的第二門考試,我回到家。
媽媽正在廚房準備午飯,看到我回來,用手語問我情況怎麼樣。
我播放救人視頻,解釋錯過考試的事情。
「別擔心,媽。我會申請補考,實在不行還有明年。」
媽媽手語急促:【你做得對,但爲什麼要錄像?】
「預防萬一。第一次救人,證據總是好的。」
媽媽眉頭緊鎖,用手語告訴我:
【媽媽永遠相信你。我只有你了,你也只有媽媽了。】
我抱住她,淚水在眼眶打轉。
上一世,我看着媽媽冰冷的屍體發誓。
如果有機會重來,我一定要保護好她。
-3-
晚上 10 點,手機響了。
是李雨婷的父親李剛。
「王浩,雨婷醒了,她想見你,感謝你救了她。」
李剛的聲音很熱情,但我心中卻警鈴大作。
我想起了第一世,李雨婷ṭûⁱ醒來後指控我借急救之名佔她便宜,要求高額賠償。
「李叔叔,很抱歉現在太晚了。我明天一早去看她,可以嗎?」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好吧,那明天見。」
掛了電話,我立刻聯繫初中同學馬超。
他父親是當地電視臺記者。
「馬超,我需要你爸爸幫助。」
「明天我要去醫院,可能會遇到麻煩,能請他一起去嗎?」
「專業記者在場,會讓事情更公開透明。」
馬超答應幫忙聯繫他父親。
我瀏覽了所有社交媒體和本地論壇,查看有沒有關於李雨婷或今天事件的討論。
本地論壇已出現帖子:《高三學生爲救同班女生錯過高考,人間自有真情在》。
評論大多是讚美,但也有質疑。
【爲什麼要錄像?是不是心虛?】
【高考當天碰巧救人,會不會是沒複習好,找藉口?】
【聽說他爸ŧŭₜ是醫生,該不會想靠這個博同情吧?】
風暴正在醞釀。
但這次,我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
第二天早上,我和馬記者一起去了醫院。
進入病房前,確保手機錄像功能已開啓,並請馬記者全程記錄。
病房裏,李雨婷靠在牀頭,面色蒼白。
李剛站在一旁,看到我們進來,先是愣了一下。
隨後陰沉地看向馬記者的攝像機:「這位是?」
「本地電視臺的馬記者。他對善行義舉比較關注,想記錄一下這個故事。」
李剛表情扭曲,但沒有阻止。
我走到病牀前,保持適當距離。
「雨婷,你感覺怎麼樣?」
李雨婷看了看父親,又看看我:「謝謝你救了我。」
「醫生說,如果不是你及時救助,我可能挺不過來。」
她的感謝聽起來很真誠,與第一世完全不同。
第一世的她醒來後,立刻指控我趁機摸她,說是我害她錯過高考,引發了一系列悲劇。
「不用謝,舉手之勞。只是遺憾錯過了高考。」
她低下頭,聲音很小:
「對不起。因爲我,你錯過了高考。」
李剛咳嗽一聲:「王浩,我們想補償你。」
「雖然高考機會沒了,但可以給你一些經濟補償,幫你找個好工作。」
「我在建築公司有些關係……」
我斷然拒絕:「不需要。」
「我不需要任何補償,我只希望事情到此爲止。」
「我會想辦法申請補考或明年再考。」
李剛露出不滿的表情:「我是真心想感謝你。」
「你救了我女兒,卻錯過高考,這份恩情我們必須報答。」
馬記者插話:「李先生的心意很好,不過王浩同學的態度也很明確。」
「或許最好的感謝方式,是幫他申請補考?」
「以您的關係,或許能和教育局溝通?」
李剛的眼睛閃過計算的光芒:
「這倒是個好主意!我認識教育局的張局長,可以試試。」
我連忙補充:「如果能申請到補考自然最好。」
「但必須是正規渠道,不要走後門。我不想因此惹上麻煩。」
離開病房前,李雨婷叫住我:「王浩,能單獨聊幾句嗎?」
在馬記者和李剛的見證下,我同意了。
但必須保持錄像和病房門開着的狀態。
李雨婷直接問道:「你爲什麼救我還要錄像?是不信任我嗎?」
我直言不諱:「我聽說過類似案例,好心救人反被誣陷。我不想也遇上類似的事。」
李雨婷突然說:「你知道嗎,我恨過你。」
「我第一次見你,就格外討厭你那種正義樣子。」
「但當你不顧高考也要救我時,我開始懷疑自己。」
「爸爸說這世上只有利益,但你爲什麼要這樣?」
我愣住了,沒想到她會說這種話。
「你看起來不像會害人的類型。」
她苦笑:「你不瞭解我爸。他……算了,沒什麼。」
「謝謝你救了我,也謝謝你沒有藉機佔我便宜。」
她的話讓我更加困惑。
這一世的李雨婷與前兩世的她判若兩人,彷彿換了個靈魂。
但我並沒有過多深究。
-4-
接下來的日子,我忙於申請補考。
李剛確實動用了關係,但教育部門的政策非常嚴格。
除非是自然災害或嚴重突發事件,導致整個考點無法進行考試,否則不安排個人補考。
最終,我獲得了一個折中方案:
可以保留我的學籍,以應屆生身份參加明年的高考。
雖然不是理想結果,但總比從頭再來好。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李剛的電話,邀請我去他家喫飯,感謝我救了李雨婷。
我當場婉拒:「不必了,李叔叔。」
李剛聲音透着虛假的熱情:「孩子,你太見外了。」
「雨婷一直想當面謝謝你,我們家人也想認識你這個小英雄。」
「就這麼定了,週日中午,我派車去接你和你媽媽。」
掛了電話,我心中警鈴大作。
第一世的悲劇就是從一次「感謝宴」開始的。
但現在情況不同,我有充分的證據自保。
週日上午,我告訴媽媽我們受邀去李家喫飯。
媽媽用手語問我是否安全,我安慰她一切都會好的。
臨行前,我給馬超發了消息,告知他去李家的計劃,並設置了「安全確認」:
如果三小時內我沒有回覆他,就報警。
抵達城郊的別墅區,李剛親自出門迎接,熱情得令人作嘔。
我和媽媽禮貌問好,戒備心始終沒放下。
飯桌上,李雨婷熱情地招呼我坐在她旁邊。
李剛突然問道:「王浩,你媽媽的手語我看不懂,她是天生的啞巴嗎?」
我媽媽臉色一變。
我握緊拳頭:「不是,十年前一場車禍導致的。」
李剛的妻子假裝同情:「這麼慘啊!一個人帶孩子,又不能說話,真不容易。」
飯後,李剛把我叫到書房,神祕地關上門。
「王浩,是這樣的。我想再次感謝你救了雨婷,也爲你錯過高考感到抱歉。」
他拿出一個信封。
「這裏有五萬塊,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我沒接。
「李叔叔,真的不用。我救人不是爲了錢。」
他把信封塞到我手裏。
「我知道。」
「但你媽媽一個啞巴帶你不容易,這錢可以幫你們改善生活。」
「別推辭了,就當我還你的人情。」
我將信封放在桌上。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能接受。」
李剛表情變得陰沉。
「孩子,你知道雨婷的補習費一年多少錢嗎?」
「二十幾萬。你救了她,五萬真不算什麼。」
我依舊拒絕。
「正因爲生命無價,所以我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如果沒別的事,我和我媽該回去了。」
李剛攔住我。
「別急。其實我還有個提議。」
「我看你條件不錯,家境雖然不富裕,但教養很好,雨婷對你印象也不錯……」
我愣住了。
「李叔叔,您是什麼意思?」
李剛陰笑。
「我的意思是,你和雨婷可以多接觸接觸。」
「如果你們合得來,將來發展成男女朋友也不是不可能。」
我搖頭拒絕。
「李叔叔,我和李雨婷並不熟悉,這太突然了。」
李剛不以爲意。
「年輕人嘛,慢慢培養感情。」
「我看人很準的,你是個踏實靠譜的小夥子,比那些只會玩遊戲的強多了。」
我禮貌但堅定地拒絕了這個提議,並藉口媽媽身體不適提前離開。
回到家,我收到了李雨婷的短信:
【對不起,我爸總是自作主張。別放在心上,我們就是普通同學關係。】
我回復:【沒關係,理解。祝你早日康復。】
我以爲這件事到此爲止了。
然而,命運給了我重重一擊。
-5-
第二天,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中,李雨婷坐在病牀上,哭訴我在救她時趁機佔她便宜,還威脅她不準說出去。
短信寫道:【看到了嗎?這是李雨婷的真實陳述。如果不想這個視頻被公開,準備十萬塊錢。具體交易方式稍後通知。】
我冷靜分析這段視頻——
李雨婷的表情不自然,像是被迫的;
背景音有輕微雜音,可能是後期配音;
最重要的是,視頻中的李雨婷穿着的病號服,與我之前見到的不同。
這是個拙劣的合成視頻。
我立刻撥通李雨婷的電話,但無人接聽。
這很不對勁。
昨天李雨婷還給我發短信,爲什麼今天突然聯繫不上了?
我又聯繫李剛,同樣無法接通。
短信又來了:【考慮得怎麼樣?十萬不多吧?否則這個視頻發到網上,你和你媽的生活就完了。】
我決定先穩住對方:【我需要時間籌錢。能給我三天嗎?】
【兩天。後天下午三點,帶現金到市郊林山公園的廢棄遊樂場。獨自前往,不許報警,否則視頻立即公開。】
我收到短信後,立即聯繫馬記者:
「叔叔,我遇到麻煩了。有人用合成視頻勒索我。」
馬記者聽完情況後說:「別慌,這明顯是敲詐。我建議你報警。」
「我擔心報警會刺激對方公開視頻。雖然是假的,但解釋起來很麻煩。」
「那就先穩住對方,我幫你聯繫朋友,是網絡安全的專家,看能否追蹤這個號碼的來源。」
晚上,我收到馬記者的電話:「號碼是用可丟棄的網絡電話卡註冊的,很難追蹤。」
「但我朋友分析了視頻,確認是合成的,而且技術很粗糙。」
「你必須報警了。」
我決定報警。
但請求警方暫時不要打草驚蛇,等我與勒索者會面時再行動。
第二天,我去了李家查看。
當我到達那棟別墅時,發現大門緊鎖,窗戶拉着窗簾,一副無人居住的樣子。
鄰居告訴我:「李家好像出遠門了,昨天晚上匆匆忙忙的,搬了很多行李。」
這太可疑了。
我立即將情況報告給警方。
第三天下午,我按照指示來到廢棄遊樂場。
鏽跡斑斑的旋轉木馬和摩天輪在陽光下詭異地靜止着。
我坐在中央廣場的長椅上,放下裝有假錢的揹包。
警方在我衣服裏安裝了微型錄音設備和 GPS 定位器,周圍隱藏着幾名便衣警察。
15:10 分。
一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從廢棄摩天輪方向走來。
他身材高大,步伐沉穩,眼神陰鷙。
「錢帶來了嗎?」
他用變聲器說話,聲音沙啞失真。
我指着揹包:「在這裏。」
「先驗錢。」
他靠近揹包,低頭查看。
就在這一瞬間,我看清了他的眼睛!
那是李剛的眼睛!
-6-
我驚訝地脫口而出:「李叔叔?」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慌亂,隨即變成冷酷:「小子,你很聰明嘛。」
「爲什麼?我救了李雨婷,你們不但不感謝,反而要敲詐我?」
李剛冷笑:「感謝?我爲什麼要感謝一個多管閒事的窮小子?」
「如果不是你多事,雨婷早就能拿到保險賠償了!」
「什麼保險賠償?」
李剛咬牙切齒:「意外保險!」
「雨婷有心臟病史,普通保險不會賠付。」
「但如果是突發意外導致的傷害,特別是在重大活動如高考期間,賠付金額翻倍!」
「我計劃好的一切,都被你破壞了!」
我震驚地看着他:「你……你是故意讓李雨婷在高考那天發病?」
李剛冷笑:「那又怎樣?」
「她喫幾天藥,裝幾天病,我們家就能拿到二十萬賠償。」
「現在好了,因爲你的急救和錄像,保險公司拒絕理賠,說這是既往病史導致的自然發作!」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先是假裝感謝我,想從我這裏套取錄像原件。」
「後來又想設局讓我和李雨婷發展關係,好控制我。」
「最後見這些都不成功,就直接敲詐勒索?」
李ťû₆剛冷笑:「你懂得真多,可是晚了。」
他拉開揹包拉鍊,發現裏面全是白紙,怒目而視:「你敢耍我?」
「我沒耍你,是你自己太貪婪。」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就在附近。」
李剛臉色大變,轉身要逃,卻發現四周已被警察包圍。
他慌亂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從口袋裏掏出匕首,衝向我:「你這個多管閒事的東西!」
我想後退,但腳下絆到揹包帶子,摔倒在地。
就在李剛的匕首即將刺中我的瞬間,一個身影撲過來,擋在我面前。
是李雨婷!
她尖叫着:「爸!不要!」
匕首劃破了李雨婷的手臂,鮮血湧出。
李剛呆住了,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被警察踢開。
李剛被警察按倒在地,驚慌地喊道:「雨婷,你怎麼來了?」
李雨婷捂着傷口,淚流滿面:「我跟蹤你來的。」
「爸,夠了,我們已經錯得太離譜了。」
警察迅速控制了李剛,醫護人員爲李雨婷包紮傷口。
在警車旁,李雨婷向我道歉:「對不起,王浩。是我爸逼我裝病的。」
「他說只要在高考那天發作,保險公司就會按意外賠付。」
「我不知道他後來還會敲詐你……」
我問道:「你爲什麼要救我?你本可以袖手旁觀。」
她苦笑:「因爲我欠你的。」
「你不顧高考救了我,而我卻辜負了你的善良。」
「我本想告訴你真相,但我爸發現後把我鎖在家裏,還收走了我的手機。」
「今天我趁他出門偷偷跟來的。」
我看着她的眼神,強忍下內心瘋狂湧動的憤怒。
最後只說了一句:「希望你能好好生活。」
最後,李剛因敲詐勒索和持械傷人被判處七年有期徒刑。
法庭上,他始終怨恨地瞪着我,彷彿一切都是我的錯。
李雨婷則在庭上泣不成聲:「是我爸逼我的。」
「他總說我們家需要錢,需要靠各種手段獲取利益。我不該聽他的。」
考慮到她是未成年人且有自首情節,最後被判處緩刑。
事情塵埃落定後,我面臨着人生的重要選擇。
錯過高考,意味着我必須等待一年才能再次參加,或者接受較低一級的學院錄取。
可馬記者的新聞報道帶來了轉機。
他讓我的故事傳遍了全城,甚至驚動了省教育廳。
省裏特批我可以參加單獨的補充考試,這在歷史上極爲罕見。
教育廳的官員說:「這是對你善行的認可。」
我心存感激。
但也明白,這更多的是因爲我的故事引起了廣泛關注,成了正能量典型。
無論如何,我獲得了重新考試的機會。
而且考得不錯,被一所不錯的醫科大學錄取。
媽媽很高興,我也鬆了一口氣。
看起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但我心裏始終有個疑問:
爲什麼我會經歷這種時間循環?
爲什麼前兩世的結局都那麼悲慘?
爲什麼這一世因爲我的預防措施而改變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
直到我上大學後的一天,收到了一封奇怪的信。
-7-
信封上沒有寄件人,只有我的名字和地址。
裏面只有一張紙條,寫着一個地址和時間:
【老城區鐘樓咖啡館,週六下午三點。】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決定去赴約。
畢竟,如果不解開這個謎團,我永遠無法真正放下過去。
週六下午,我準時到達鐘樓咖啡館。
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小店,位於城市最老的街區,顧客寥寥。
我剛坐下,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就在我對面落座。
他說話的聲音沙啞卻溫和:「你來了。」
我問他:「是您約我來的?您是誰?」
「我叫張明,是一個循環的旁觀者。」
「也是唯一知道你經歷了什麼的人。」
我心跳加速:「您知道我經歷了時間循環?」
老人點頭:「不僅知道,我還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爲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人反問道:「你相信因果嗎?」
「您是說,我做了什麼導致了這個循環?」
老人搖頭:「不完全是。」
「有時候,命運的齒輪會卡住,形成一個循環,直到某個關鍵的選擇被做出,才能繼續前進。」
「這不是普通的死亡循環。」
「正常的循環會重置一切,但這個循環的特殊之處在於,每次循環都會有一個人保留記憶。」
「第一次循環,是李雨婷。」
「第二次循環,是她父親。」
「這就是爲什麼每次他們的策略都在變化。」
我仔細思考起前兩次循環的細節……
第一世,我救下了李雨婷,她卻在醒來後,第一時間誣陷我借急救之名佔她便宜。
我賠光家產,我媽過勞而死。
第二世,我避而不救,卻被保留記憶的李雨婷指控見死不救。
我媽不堪輿論壓力,留下遺書,一頭撞死在我爸墳前。
這一世,我有預防措施地救下李雨婷。
可保留記憶的李剛卻恨我沒有讓他獲得保險賠償,企圖綁架我索要錢財。
一切都通了!
可,爲什麼是我?
我將心中的疑問道出口。
可老人卻神祕莫測地微微一笑。
「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在我這裏。」
「那在哪裏?」
「想想看,在這個循環中,誰對你最重要?」
我心突然一緊:「媽媽?」
我急忙起身告辭。
老人在我身後提醒:「記住,時間循環的存在意義,不是折磨,而是救贖。」
-8-
我顧不上思考這句話的含義,匆匆趕回家。
推開門,媽媽正在廚房做晚飯。
看到我回來,她用手語問我去哪了。
我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將時間循環的事情告訴了她。
最後我問:「媽,你是不是認識李雨婷和她父親嗎?」
「他們家和我們家有什麼關係?」
媽媽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閃過驚訝,隨後是深深的悲傷。
她緩緩點頭。
「你認識?那你知道他爲什麼要誣陷我?」
媽媽放下手中的活,用手給我「講述」了一段往事。
【你父親在急診任職時,那一晚同時接待了兩個急症病人。】
【一個是心臟病突發的勞改犯,另一個就是手指被斬斷的李剛。】
【按照急診救治原則,你父親選擇優先救治危重症患者,也就是那個勞改犯。】
【這導致了李剛的手指被延誤,術後恢復效果不佳,留下了永遠的殘疾。】
【你父親對李剛一直懷有愧疚之心,多次找到他想要再給他做一次手術,都被拒絕。】
【因爲李剛他恨你父親,等你父親死後,他就將這個恨意轉移到了你的身上。】
【他教唆女兒設局陷害你,明顯就是爲了報復我們,因爲我們的存在時刻提醒着他的殘缺。】
我不敢相信:「這太荒謬了!爸爸的行爲合情合理,他卻這樣對待我們?」
媽媽長嘆一口氣:【人性就是如此複雜。】
【有些人的仇恨需要一個宣泄出口,就會把仇恨轉向救過他的人。】
「那個老人是誰?」
【他就是那個被你父親救下的勞改犯,他知道當年的真相。】
我沉默了很久,最後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媽媽,你說現在循環真的結束了嗎?」
【媽媽覺得,這取決於你,兒子。】
【你是否能接受真相,放下仇恨,然後向前看?】
【時間循環的存在意義,不是折磨,而是救贖。】
【要想真正打破循環,就必須放下仇恨。】
ŧůₖ媽媽的話,如同重錘擊中我的心臟。
我一直以爲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卻不知道這一切都源於如此複雜的過去。
如果說,我之前還心存怨懟,認定好人不會有好報。
若是下一次再遇到路人出現意外,我絕對不會再當這個好人。
那現在,這個想法在動搖。
-9-
接下來的日子,我努力消化這些信息,同時適應大學生活。
第二年,李雨婷也考上了一所普通大學。
我們偶爾會通過社交媒體聯繫,言談非常客氣。
我也漸漸恢復了平和。
又一年後的夏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一個虛弱的男聲問道:「是王浩嗎?」
「是我,您是?」
「我是李剛。我病了,肝癌晚期。醫生說我可能撐不過這個月。我想見你一面,有些話想當面對你說。」
我猶豫了。
前兩世的記憶讓我本能地想拒絕,但媽媽的話又在耳邊響起。
【要想真正打破循環,就必須放下仇恨。】
「好,我去看你。」
第二天,我來到市立監獄醫院。
李剛躺在病牀上,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得幾乎認不出來。
他艱難地抬起頭:「你來了。謝謝。」
「你找我有什麼事?」
李剛咳嗽了幾聲:
「我想向你道歉,也想告訴你真相。」
「你父親是個好醫生,而我……我是個懦夫。」
我沒說話,等他繼續。
「我無法面對殘疾的事實。」
「所以我才編造謊言,說他沒有醫德。」
我聲音顫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李剛眼中含淚:「因爲羞愧和恐懼。」
「每次看到你和你媽媽,我就想起自己的罪行。」
「隨着時間推移,這種羞愧變成了扭曲的仇恨ṱű₍。」
「我想傷害你們,這樣就能掩蓋我的過錯。」
我問:「那李雨婷呢?她知道這些嗎?」
「不,我從未告訴她真相。我只是教她要警惕你們家, 說你父親曾經傷害過我。」
我深吸一口氣:「現在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請求你的原諒,雖然我知道我不配。」
「更重要的是, 我要還你父親一個清白。」
李剛從枕頭下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我已經寫好了的聲明,陳述了當年的真實情況。」
「我已經簽名按指印, 還有公證處的公證。」
「你父親是真正的好醫生, 應該得到應有的榮譽。」
我接過文件, 手微微發抖:「爲什麼現在才做這些?」
「因爲我快死了, 不想帶着這個罪惡離開。」
「也許這樣, 循環才能真正結束。」
-10-
離開醫院時, 我在走廊上遇到了李雨婷。
她看起來比以前成熟了許多, 眼神也更加堅定。
「謝謝你來看我爸。他告訴我一切了。」
「你還好嗎?」
「在學着接受。你呢?」
「也是。」
我們並肩走出醫院,陽光灑在我們身上。
李雨婷突然問道:「王浩,你相信命運嗎?」
「曾經不信, 現在不確定了。」
「我總覺得我們的相遇不是偶然, 好像命運一直在試圖告訴我們什麼。」
我想起了那個神祕老人的話:
「有些循環, 並非爲了打破,而是爲了學會在其中活得更好。」
「也許吧。也許命運想告訴我們, 真相終將大白, 正義雖然遲到,但不會缺席。」
一個月後,李剛去世了。
葬禮上, 我和媽媽也去了。
媽媽站在李剛的墓前, 輕聲說道:
「我原諒你了。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能夠找到平靜。」
那一刻, 我感到一種奇怪的釋然,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枷鎖從我身上卸下。
回家路上, 媽媽問我:「你覺得循環真的結束了嗎?」
我看着窗外飛逝的景色:
「我不知道循環是否真的存在, 或者只是我們的想象。」
「但我知道,我不再害怕面對每一天了。」
媽媽微笑着握住我的手:「那就夠了。」
李剛的證詞被公開後,我父親的事蹟被廣泛傳播,在互聯網上獲得了不少讚譽。
大學畢業後, 我決定追隨父親的腳步,也成爲了一名醫生。
一年後,李雨婷成了一名心理諮詢師, 專門幫助那些被家庭暴力或控制所傷害的孩子。
我們偶爾會見面,聊聊各自的生活和工作。
不再有仇恨, 不再有恐懼, 只有對未來的期待。
有一天,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了那個神祕的老人張明。
他看起來比三年前更加蒼老, 但眼神依然明亮。
「你好,張先生。」
「看起來你過得不錯。」
「是的,一切都很好。」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那個困擾我多年的問題。
「循環真的結束了嗎?」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有時我會夢到前兩世的場景,醒來後滿身冷汗。」
「但白天的時候,那些記憶就像遙遠的故事,不再讓我痛苦。」
老人意味深長地笑了:「那就是結束了。」
「循環的目的從來不是折磨你,而是讓真相大白,讓正義得到伸張。」
「你父親的事蹟終於被世人所知,這纔是最重要的。」
我點點頭,心中有種奇怪的釋然。
第二天是高考日,我路過那個熟悉的公交站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電子錶顯示 7:05。
一個陌生的女孩突然倒在站臺上, 周圍的人驚慌失措。
我沒有猶豫,掏出手機按下錄像鍵:
「2030 年 6 月 7 日, 我王浩對這位同學實施急救……」
這一次, 我不再害怕命運的循環。
也不再心存怨懟,害怕好人得不到好報。
真相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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