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室友賣腐了

穿男僕裝宿舍擦邊直播。
正扭腰，洗完澡的高冷校草抱着我親了一口。
「扭得真騷，實在沒忍住。
「每天在宿舍做這種事，就不考慮後果嗎？
「哎喲，還播着呢。
「下播唄，接下來的播不了。」
「乖，聽話，幫我……」

-1-
我可是正經擦邊啊！！！
我只不過是在宿舍穿着露骨的男僕裝、戴着貓耳、繫着鈴鐺、滿臉緋色地扭腰罷了！
怎麼還真被人親了！
早知道男寢這麼危險。
當初就住女寢了！
我委屈着噙淚抽泣。
現在好了吧！
變成小男女孩了！

-2-
十分鐘前。
我照常在宿舍支了手機支架開播擦邊。
跳騷舞我最擅長了，自從做這個兼職，我覺得我就是爲擦邊而生的男人。
扭得正歡，宿舍門被推開。
我瞟了一眼是李聿，把手機偏了偏給他騰道。
我每天傍晚這個點開播，室友們早就習慣了。
對我各種行爲也是見怪不怪。
李聿略過我去廁所洗澡。
明明給他讓開那麼寬的道，他還是背影入鏡了。
彈幕問這麼帥的背影是誰，說要看看我這個室友，讓我和室友商量商量。
李聿爲人高冷，我和他都沒怎麼說過話。
宿舍最不熟的就是他。
想到這裏，我總感覺他剛剛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我一邊扭腰，一邊搖頭。
「商量不了一點兒，我和他不熟。」
剛說完，腰上一緊。
畫面裏多出一個人。
我奇怪回頭。
李聿抱着我親了一口。
「扭得真騷，實在沒忍住。」
「？」
「每天在宿舍做這種事，就不考慮後果嗎？」

-3-
手機裏彈幕滾動得厲害。
我的粉絲炸了。
我顫顫巍巍地紅着脣。
「不是哥……我們很熟嗎？」
我一個擦邊主播是可以隨便親的嗎？
我的大哥大姐們一會兒全被親跑了！
福氣都被你親沒了！
闢謠！我要闢謠！
還沒火起來，我怎麼就塌房了呢！
我對着手機慌亂擺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們真的不熟，我和他是清白的！」
他看了眼手機，正臉入鏡。
「哎喲，還播着呢。」
對啊！
現在想起我是個主播了？
後悔了吧。
快離我遠遠的。
只是親了一口。
我再找藉口拯救拯救。
給自己想辦法圓回來。
就說我們宿舍比較開放，大家都喜歡互相親來親去就好了！
剛要開口。
我的頭突然被李聿按進他的胸肌裏。
「下播唄，接下來的播不了。
「乖，聽話，幫我解下褲子。」

-4-
這段。
就是何老師出現，也給我圓不回來了。
我趕緊關播。
「斷人財路等於殺人父母，我沒惹你吧，幹嘛陷害我？」
鼻子在胸肌上一嗅。
等等。
怎麼這麼大的酒味兒？
抬頭看到李聿滿臉紅暈，一身酒氣。
「快幫幫我，褲子繫上解不開了，我想上廁所。」
「你究竟喝了多少？」
我覺得他已經神志不清了。
先不跟他計較親我的事，我蹲下給他解褲子。
先幫人解決了三急再說。
我看他急得都冒汗了。
只是……
五分鐘後我怒了。
「你他媽給褲子上鎖了？這麼難解。」
「你……快點……」
李聿扶着牆臉通紅。
看起來真快要憋不住了。
讓一個大帥哥尿褲子太不合理了。
好歹一個寢室的。
看他這麼痛苦又醉成這樣。
我豁出去了。
「我給你用牙咬開吧！」
嘴剛張開，宿舍門被推開。

-5-
場面過於香豔。
向下看。
因爲太急，我的男僕裝溜肩滑下一半，我凌亂地蹲在李聿腿前，手放在他褲腰上。
向上看。
李聿面紅耳赤、眼神迷離，扶着牆的手臂青筋全是隱忍。
四名室友目瞪口呆。
更是在以後的採訪裏告訴我的粉絲。
「那天一進門就看到陳樂張大嘴跪在那裏。」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
「我們四個走也不是，去死也來不及。」
「半夜醒來都要扇自己耳光，怪自己回來宿舍太早，太不懂事了。」
……

-6-
第二天醒來，牀下的室友看我臉的眼神不對勁。
他們離開寢室，我飛快地衝去洗漱間照鏡子。
一下撞到從廁所出來的李聿身上。
他冰冷着臉。
看樣子已經醒酒了。
他眼睛下瞥，盯上我的脣。
「你的嘴……」
我心口「突突」直跳。
趕緊捂住嘴巴。
「你幹嘛？還想親？」
「什麼？」
李聿微微皺眉，看向我的眼睛。
「你的嘴脣爛了。」
廢話。
還不是被你親的。
「眼也很紅。」
被你親得氣哭了一夜，能不紅嗎？
我悶着頭繞過他往洗漱間走。
沒兩步，他堵住我。
李聿臉上充滿疑惑，從背後掏出自己昨天洗完澡穿的短褲。
「陳樂，昨天我喝多了，你晚上直播都會在宿舍，你昨天有沒有看到，我的褲繩是怎麼斷的？」
白色的褲繩斷得亂七八糟。
一看就不是被剪刀工整剪開的。
更何況我們宿舍六個漢子湊不出一個剪刀。
他起疑。
「咱們宿舍昨天進流浪狗了嗎？我怎麼感覺這繩子是被狗啃斷的？」

-7-
我昨晚確實幫他解開了褲繩。
不過不是用牙。
「是我給你用指甲剪剪開的。」
昨晚宿舍來人後我把李聿推進了廁所。
可能是看到室友我冷靜了點，想到自己抽屜裏有指甲剪。
指甲剪很小，系在一起的繩結很粗，被我剪得口子參差不齊。
我以爲李聿會感恩。
結果他問我。
「你剪我褲繩幹嘛？」
「……你讓我剪的，你解不開，急着上廁所，都要尿褲子了。」
「……」
誒？不對啊？
他忘了？
「你不記得了？」
我問他，他搖搖頭。
我鬆口氣。
也好，昨晚估計是認錯了人，親錯了。
就讓這事過去吧。
怕他想起來什麼，也怕他多問，我也不準備照鏡子了，扭頭往宿舍外走。
剛拉開一點宿舍門。
李聿突然把門拍上，靠在門上攔住我。
我嘞個小心臟啊。
他擰緊眉頭，視線落在我嘴上。
「我昨晚回來的時候你在直播？我沒對你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吧？畢竟我一直對你……」

-8-
「什麼也沒發生。你說一直對我什麼？」
他總盯我嘴脣看，我真怕他想起來什麼。
我趕緊伸出舌頭擋住嘴巴爛掉的地方。
李聿雙眼瞪大。
我才意識到吐舌頭這個動作，可能會讓他以爲我在挑釁他或者裝可愛。
我趕緊收回舌頭。
李聿看着我嚥了口唾沫。
他的表情有些隱忍。
「一直對你……挺好奇的。」
對我好奇？
我和李聿是真的不熟，在寢室李聿跟大家話都不多。
高冷到骨子裏的人，對我好奇？
驚呆了老鐵，這是什麼表演？
「對我好奇什麼？」
我是真想不通。
我除了會擦邊，簡直一無是處。
「陳樂。」
「嗯？」
「你直播的時候也會這樣伸舌頭嗎？」
「……」
這是什麼問題？
「我挺好奇，你爲什麼要直播做這個。你很缺錢嗎？ṭū₄」
「當然。我爸賭博，我媽生病，我弟弟妹妹還在上高中，全家只有我能掙錢。」
李聿表情不自然。
「以前沒聽你說過。」
「也沒人問啊。」
他繃了繃脣。
「以後能不能別直播跳舞了？我有錢，你給我一個人跳，我給你錢。」
線下打賞？
好像騙子啊。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李聿冰山臉坐着看我，我穿戴着白色的毛茸茸尾巴在他面前跳騷舞，他往我臉上扔 3000 塊錢，算一個嘉年華；扔 6 萬塊錢，算 20 個嘉年華。
聽着挺爽。
但感覺怪怪的。
李聿他根本不會對我笑，坐那兒看我跳騷舞怪嚇人的。
婉拒了啊。
「不用了，我自己能賺錢。」
嘿嘿。
我吹牛的。
我現在沒經濟來源了。
分幣不掙。
因爲我根本不敢打開我的某音賬號。

-9-
估計我已經被罵死了。
大哥大姐都跑光了吧。
沒想到我的塌方來得這麼快。
我真聰明。
只要我 App 卸載得夠快，我就能逃過網暴。
烈日當空，我站在操場上發送我的小廣告。
這是我的新兼職。
沒想到這麼良民。
就是每個接過我小廣告的人眼神都怪怪的。
「你是不是那個擦邊的？」
男人一旦下海就很難上岸？ţù₄
他們笑得好詭異。
我接了三個電話，醫院、學校和催債的。
我這日結的小廣告錢也不夠啊。
我喪氣地回到宿舍。
端着盆子去洗衣服，被李聿攔住。
「我真有錢。」
他在找抽。
我最討厭炫富的人了。
特別是在我一籌莫展的關鍵時刻。
媽的，賤不賤啊？
真想給他臉上來一拳。
一件白色的襯衣被放到我盆子裏。
「幫我洗一件，五百。」
啥玩意兒？？？
「好嘞哥！褲衩子也給我拿出來！」
他似乎有些滿意。
「內衣一件給你一千，但內衣要手洗，可以嗎？」
「放心吧哥！給你洗得香噴噴的！褲衩子給你手搓冒煙兒！」
我沒見過這麼蠢的有錢人。
我和這位不熟的室友。
因爲僱傭關係，熟絡起來。
我每天給李聿洗衣服，晾好衣服還不忘熨一下疊好給他。
襪子上起一個球也給他揪掉。
生怕他嫌我做得不好不給我錢。
我還偷偷慶幸。
還好他不記得那天晚上的事。
否則他就要因爲尷尬避嫌不用我了。
我的室友們默默看着我做的一切。
日後因此在採訪中誇讚我。
「陳樂是個好男女孩，真的非常賢惠。」
「他每天主動給李聿手搓內褲，遇到陳樂這樣的男孩就娶了吧！」
「他很愛乾淨，要求李聿一天換三條，他急着洗。」
「他不是愛乾淨，他可能只是貪喫。」
……
然而。
我的好日子很快到頭了。

-10-
最近很奇怪。
我明明停了直播，校園裏卻越來越多人看我。
甚至有女生看到我和李聿走到一起，會尖叫着跑開。
我粉絲也不多啊？
直播間平時就幾十個人。
再說已經退網了。
我沒有放棄發小廣告的兼職。
在操場正發得起勁兒。
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一個女生捂着嘴笑。
「你喜歡男孩子啊。」
我不喜歡啊。
她剛走我肩膀又被人拍一下。
「我真不喜歡男……」
李聿？
他這是……什麼表情？
好擰巴。
李聿在我面前舉起手機。
營銷號視頻裏是李聿親我的畫面。
他赤裸上身，環抱住我的腰。
「扭得真騷，實在沒忍住。」
我尬住。
手機循環播放。
「扭得真騷，實在沒忍住。
「扭得真騷，實在沒忍住。
「扭得真騷，實在沒忍住。」
……
李聿冷着臉壓過來。
「陳樂，你不是說，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10-
手機裏我和李聿脣瓣交疊的畫面反覆播放。
證據確鑿。
和李聿冷冰冰的雙目對視。
我攤手扯脣。
「好尷尬呀。」（春晚小品語氣）
然後伸手掐滅李聿的手機屏幕，停止這場鬧劇。
手機好不容易沒了聲音。
兩個女生從我倆身邊經過。
「快看，這不就是那個跳舞太騷被室友強吻的小男女孩嗎？」
「天哪，哥夫看着比視頻裏還有力氣，那天下播後死丫頭累了一夜吧。」
李聿一張帥臉向我逼近。
我趕緊解釋。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不過醉酒發生這種事也正常，我不怪你，你也別覺得丟人，我聯繫營銷號刪除掉就好。」
「你覺得我吻技怎麼樣？」
「什麼？」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吻得技術好不好？」
「……」
還真沒聽錯。
「回答一個字。」
「不……不知道，我忘記了，其實我那天也喝酒了，我也不記得。」
李聿這人真是。
聊這種話題都能臉不紅心不跳的。
我光是回憶一下就身體發軟。
所以我乾脆瞎編。
「嗯。」
他的表情挺不爽的，扭身往食堂的方向走。
我跟了上去。
我們最近經常一起喫飯。
和李聿一路無言，快到食堂他突然冷聲。
「別跟着我。」

-11-
看來我的兼職要沒了。
「行，我滾。」
我停下腳步思考往哪個方向滾，李聿也停下。
他轉身對身後的女生把話說完。
「別跟着我們。」
女生正對我們舉着手機，看到我們回頭，匆忙把手機放下塞褲兜裏，不好意思地笑笑。
在食堂打飯，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看我們的人越來越多。
「這不是表白牆上那倆嗎？」
？看我幹嘛？
我和李聿同時打開學校表白牆，看到我們倆被偷拍的背影。
是剛剛那個女生拍的。
文案：【終於偶遇到本人了，兩個人線下超帥的！！！】
李聿垂下眼皮盯了那張照片好久。
最後長按，點了保存。
壞了！
他這是保留證據要找那個女生麻煩呢！
肯定是告她造謠！
李聿果然生氣了！
我汗流浹背。
與其等他開除我這個洗衣保姆，不如主動離職！
先下嘴爲強！
「我以後不給你洗衣服了，我不幹了。」

-12-
失業後我重拾擦邊。
只要我擦得夠賣力，網友肯定能忘記這次風波。
換上透明的黑絲上衣，戴上止咬器和項圈。
我照着鏡子滿意地點頭。
我好騷啊。
要出門的室友們看到我嚇得尖叫。
「陳樂？你老公不要你了？！」
「就是，你有老公怎麼還直播擦邊啊？！」
我傻眼。
「什麼老公？」
「李聿啊，你倆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你天天給他洗褲衩、揉襪子的。」
什麼鬼？我和李聿兩個男Ṭű̂⁾人怎麼可能在一起？
我解釋。
「他給我錢。」
「他包養你了？」
「……」
我的解釋很蒼白，不如不說。
他們走後，我扭手扭腳地開播了。
我除了直播的另一部手機開始狂響。
是李聿來電。
不知道他找我有什麼事，但直播不能接電話，我給他掛了。
然後姿勢往最大幅度地扭，表情往最大尺度地做。
我邊扭邊解釋：
「哥哥姐姐們相信我，上次的事是誤會。」
眼看彈幕裏就要有人相信我。
李聿進入我的直播間。
【寶寶怎麼一吵架就穿成這樣直播呀？】

-13-
彈幕瞬間被帶偏。
【哥夫來了！歡迎哥夫進入直播間！】
【快跟哥夫回家吧，別鬧了死丫頭。】
【總裁，夫人又忍不住出來擦邊了。】
？？？
李聿什麼意思？
我直接關播跑去找他問話。
「你害我幹嘛？幹嘛叫我寶寶？」
我們是比之前熟了，但也沒熟到這份上吧？
周圍的女生：
「天啊，他們兩個臉離得好近，好好嗑！」
「他是不是叫他寶寶了？好配啊！」
李聿看了眼她們，對我淡淡地開口：
「現在的局面，你只能將錯就錯。」
「什麼意思？」
「你不是想賺錢嗎？」
手機這時候震動兩聲。
我信用卡還款日期要到了。
李聿說。
「咱們兩個直播賣腐，一定能賺很多錢。」
「賣什麼？」
豆腐？
行，可以。
後來我才發現。
不是賣豆腐。
是喫我豆腐。

-14-
我一個直男根本不懂什麼是賣腐，只知道能賺錢。
李聿說跟着他做就好。
我點點頭。
他在直播間摸我的頭，我們倆直播牽手，我們倆直播擁抱。
觀看人數漲到兩千。
我興奮地在李聿懷裏打滾兒猴叫。
直到下播前他對着鏡頭親了我一口。
「吧唧。」
我蒙了，推開他。
「你沒喝酒怎麼還親我？」
李聿淡定自若。
「演給他們看的，炒 CP，不真親誰會信？」
看着後臺猛漲的收益。
我心領神會，受益匪淺。
原來這就是賣腐啊！
也太香了吧！
我下海了。
從擦邊的海游到了賣腐的海。
接下來的幾天，我下播和李聿保持距離，一開播就坐到李聿大腿上秒入戲。
李聿貼着我的臉給直播間的人講。
「我之前在宿舍跟陳樂雖然交流不多，但我很早就注意他了。
「我一直喜歡他，只是他不知道。
「每次看到他在宿舍跳擦邊，我都要剋制不住，牀單都換得很勤。
「現在可以每天親，真的愛不釋手。」
他可真會說！
下播後我拍着他的肩膀誇讚他。
「你好牛啊哥！演得真像！」
我和李聿合作很愉快。
只是最近出現了點小問題。
說好了下播就做正常兄弟。
臺下做人臺上做戲。
他下播還大庭廣衆摸我手幹嘛？還捏我腰？還親我嘴？還……

-15-
在食堂打飯。
排隊的時候前邊女生捂着嘴看我笑，在討論我。
「天啊他好可愛！我刷到過他！」
「看見這麼可愛的男生我都要急死了！我怎麼還不長出來！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
「別說男人了，我看見也想狠狠疼愛他！」
「你可以買個假的。」
聽到這裏的李聿：「？」
然後我的手就被十指相扣牽起來了。
我呆呆地提醒他。
「現在沒直播，你不用牽我。」
他眸光一沉。
「有人看着，我再不牽他們會懷疑你不是 gay，你就塌房了。」
這麼嚴重？
好吧我聽勸，又往他胳膊上靠了靠。
去外校參加籃球賽。
有體育生過來誇我的白襪好看。
李聿過來抱住我。
在場地上隔着衣服來回捏我的腰。
我覺得有些奇怪。
他安撫我。
「有人看着，我得讓他們看到咱們感情很好。」
我點點頭，讓他伸進來好好摸，腰都被揉酸了。
李聿越來越把下播和上播混淆了。
他下播了還老是親我！
動不動走着走着親我一口，親完面無表情，好像沒發生什麼大不了的事，無比自然。
我質疑他，他就隨便指個方向。
「有人看着，得表現得恩愛點。」
我問他人在哪呢，他拉着我快步離開。
「別看了，你不害羞？」
行吧。
上播要演，在外也要演。
一天下來演得很疲憊。
唯一的自我休息時間就是在宿舍了。
可半夜，李聿又爬上了我的牀。

-16-
我嚇得屁股貼到牆上。
「不是？？？你別告訴我現在也有人看着？？？」
「對。」
對什麼對？
大半夜的嚇死誰啊？
李聿平靜地看着我。
「咱們的四個室友就是人。」
「……他們又不是外人。」
「就是因爲不是外人，如果他們傳出去咱們兩個不合，才更讓人信服，賬號還要不要了？」
我居然無法反駁。
好。
但他抱我睡什麼意思？
還抱這麼緊？
怪怪的。
我皺眉。
「李聿，你抱不抱我的，他們總看不到吧？倒也不用演得這麼認真。」
李聿下巴戀戀不捨地從我脖頸上離開。
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哦，忘記了。」
「沒事。」
我屁股向後挪，又使勁往牆上貼了貼。
貼好後莫名地鬆了口氣。
好像做到了什麼防護措施一樣安心。
半夜，我覺得身上越來越熱，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我皮膚上摩擦。

-17-
睜眼，看到李聿四肢纏抱在我身上，邊睡邊扭動。
不是哥們兒？
你麻花啊？
我把他推醒才從他懷裏逃出去。
第二天李聿又爬上我的牀。
我正給他講不要像昨天那樣纏我身上，很熱。
還沒說完他就已經抱住我，呼嚕一下睡着了。
我今天無論使多大勁兒，都推不開他。
他睡得真死！
我推累扭了過去，閉眼乖乖放棄。
沒看到李聿因爲醒着而輕輕顫抖的睫毛。
幾天下來我居然逐漸習慣了。
反正推也推不開，索性就不推。
只是熱一點，又不會少塊肉。
因爲賣腐。
我和李聿的關係與日俱增，看起來都要假戲真做了。
直播間人數穩定在了 1 萬人。
宿舍室友也很配合，對外到處說我倆如膠似漆。
在他們眼裏的確是這樣。
李聿抱着我，我抱着手機在他懷裏偷笑。
他心情也不錯，摸着我的腦袋。
「陳樂，我想跟你說件事。」
「放。」
「明天情人節，我想約一個人。」
「我去！好巧啊！」
我從他懷裏鑽出腦袋，衝他眨星星眼。
「我也想約一個人！」
李聿眼底透着期待，我居然在他臉上看到一絲不好意思的意味。
他眼睫顫了顫。
「我嗎？」
「當然不是。咱倆天天膩在一起，你不累嗎？」
他聽到我的話臉冷下來。
「什麼意思？你覺得和我待在一起膩了。
「那你要約誰？」
「表姑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
我笑着跳下牀，他拽住我，一臉不可思議。
「你……你要去相親？」
「騙你的。」
我吐舌頭。
他鬆口氣。
「嚇我一跳，我以爲你真的要約人。」
「對啊，我的確要約人，不過不是相親對象，也是個女生。」
我照着鏡子整理髮型。
「我的青梅竹馬，小時候街道里最漂亮的，很久沒見了，表姑說她好像小時候還喜歡過我，讓我看看我現在還有沒有機會……」
李聿有點繃不住表情。
「你要出軌？」
「這叫什麼話？」
我穿戴好衣服出門。
「咱們兩個本來不就是假的嗎？你演多演出習慣來了？」

-18-
第二天出門前，李聿把我抵在門上。
差點兒弄亂我抓的髮型。
「我今天可是有約會的人，你小心點兒，別給我衣服壓皺了。」
拍了兩下衣服，抬眼看到李聿表情不太對勁。
有點兇。
「你真的要去和她約會？」
「我已經約好了，肯定不能放鴿子。」
他把臉貼上來，我以爲他想拿鼻尖戳死我。
「和小時候的鄰居見面沒什麼，但今天可是情人節。」
「那更好啊！」
我喜出望外。
「要ṭüₓ是今天在一起了，以後紀念日都是情人節！這日子多好記啊，以後我和她……誒，李聿，你眼睛怎麼越來越紅了？你沒睡好？」
「我昨晚沒睡。」
「爲什麼不睡？是不困嗎？」
我輕快地問。
「你今天不是還約了人？」
「我約的人……」
我雙手被舉過頭頂摁在門上。
「你能接受和我親，就只是爲了賺錢對嗎？」
我扯脣。
「那不然呢？」
男生和男生親嘴。
總不能是覺得好玩吧？
「所以誰和你提這種要求，你都會答應是嗎？」
「……」
盯着李聿的帥臉，我認真思考了一下。
感覺像他這種好看的我更容易接受一點。
不過要是錢給得實在太多的話……
我摸索下巴。
想着想着笑出了聲。
「看給多少吧！」
李聿鬆開我扭頭走了。
我感覺他的背影在冒火。
我的小青梅韓琳果然比小時候還要好看。
難得不和李聿在一起的一天，我陪韓琳逛街喫飯喝下午茶，好不快活。
不知道李聿今天約會順不順利。
我給他發消息，他不回我。
只能翻翻他的某音賬號。
他最新視頻裏的評論區全是粉絲問我們今天情人節去哪兒玩了。
我給李聿發消息。
【粉絲問你呢，聰明點兒，咱倆統一口徑編一個。】
結果李聿回覆熱評粉絲。
【分手了。】

-19-
什麼？？？
我質問他，他回覆我。
【你錢也賺夠了，咱們也沒必要演下去了。】
我的確靠這段時間賺了一大筆。
這些錢夠我很久不工作養活家裏。
粉絲在粉絲羣裏瘋狂艾特我，問我什麼情況。
韓琳餵了我口蛋糕。
「怎麼了？」
她伸手擦掉我嘴角的草莓奶油。
我回過神來，在羣裏發了句話回覆大家。
【嗯，和平分手。】
解約了。

-20-
自從和韓琳見面過後，我們就經常聊天。
每次抱着手機打字後抬起頭，都看到李聿在宿舍盯着我看。
但他只看，卻不和我說話。
我們解約以後不但不用一起開播，連下播後都沒必要親密了。
幾天下來。
我閒出屁了。
之前天ṱū₀天和李聿膩在一起，也沒覺得時間過得多慢。
現在怎麼總感覺沒事幹？
於是在一個平靜的雨夜傍晚。
我開播了。
換上銀鏈掛在耳上、脖子上，嘴裏咬着一根銀絲在宿舍盡情扭動。
既然這麼無聊，那就工作圈錢吧！
誰會嫌錢多！
那天晚上，李聿的臉和外邊的烏雲一樣又黑又沉。
韓琳約我見面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我平時在宿舍直播，週末和韓琳見面。
第一次和韓琳約電影院。
售票員介紹情侶套餐，韓琳拉起了我的手。
我感覺怪怪的。
按理說我和她這段時間相處得很愉快。
爲什麼她牽我手我一點兒心動都沒有？
之前李聿牽我手，我心臟都快激動得跳出來了，臉都發燙。
而且和韓琳相處這麼久我居然一點兒想親她的衝動都沒有。
可我看到李聿的臉就感覺很好親的樣子。
等等。
我該不會……
仔細回顧。
這一切的種種跡象都表明！
我該不會真是個彎的吧！
天啊，那我可不能再跟韓琳約會禍害她了！
我要抽手拒絕，韓琳抓我的手抓得很緊。
她直接把我的手舉到售票員面前。
眼神堅定。
我趕緊搖腦袋。
「不不不不不……韓琳你聽我說……」
「要一份閨蜜套餐！」
堅定不移的眼神看向我。
「姐妹，你想讓我聽你說什麼？」
「……聽我說謝謝你，因爲有你……」
原來她一直把我當 gay 蜜！
「你怎麼不早說，我以爲你最近一直喊我約會是……」
韓琳點點手機屏幕，一掌拍我背上。
「真當我不上網啊，你不最近失戀了嗎？帶你出來喫喝散心啊！
「都姐們兒！」
結束後韓琳說想嚐嚐我們食堂的豬蹄飯。
我帶她回學校，她姐妹情深地挽了我一路胳膊。
食堂樓下撞見李聿。
我一下Ŧü₃就把韓琳推開了。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和韓琳是好姐妹，但看到李聿我就心虛。
特別是他刀過來的眼神。
好冷。
讓我渾身冒冷汗。
我得出一個結論。
挽着我是免費的。
但在李聿面前挽着我，是另外的價錢。

-21-
認識到自己直男微彎後，我不對勁了。
直播打 PK，對面輸了做懲罰。
女主播跳舞，我表情平平。
男主播跳舞，我口水直流。
我的榜一大哥也是這時候來找我聊天的。
聊了沒多幾天，就約我出去喫飯。
他讓我放心，說不會對我做什麼的。
我問他不會對我做什麼。
他發消息笑我。
【真淘氣。】
我轉手告訴粉絲羣的家人們。
【我要去見大哥了。】
大哥有點不高興。
【這種事咱們兩個知道就行了。】
好吧，我回他。
【下次一定。】
見面後大哥和我談理想、談志向、談天文地理、談軍事時事。
他說他喜歡我。
在酒吧摸上我的手，想摟我的腰。
我躲開了。
他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了點酒，突然暴戾，反撲過來。
「躲什麼？你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我點點頭，他一下將手抓住我的褲腰。
「別不知好歹。」
其實我來見面，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之前知道了自己喜歡男生，我總是有意無意地在宿舍偷看李聿。
李聿是幫過我的兄弟，我怎麼能對他有歪心思？
人家幫過之後都主動和我解約了，我還在這裏癡心妄想什麼？
我以爲別的男生我也可以。
但我好像實在接受不了榜一大哥碰我。
其實他並不老，甚至有點帥。
紈絝富二代那掛。
追他的人應該也挺多的。
「對不起啊，我對你有點沒感覺。」
我都搞不懂自己了。
對女的沒感覺，對男的也沒感覺。
我是狗嗎？
我喜歡屎嗎？
榜一大哥一張卡甩到我面前，俯身壓過來。
「我有錢，你也沒感覺？」
我搖搖頭，他又甩一張卡出來。
看着我眼神狠戾。
「兩張，還沒感覺？」
我搖搖頭，他拍桌子又甩出一張。
「三張。」
……
看着桌子上的十張卡，我腦袋搖成撥浪ṱŭⁿ鼓。
榜一大哥把我懟到桌子上，咬牙切齒。
「你小子，胃口挺大啊。」
「不是錢的問題。」
下巴被挑起，臉上被吐了口菸圈兒。
「少清高。」
我嗆得咳嗽，脖子又被人掐住。
「直播的時候不是挺騷的嗎？巴不得被我上呢吧？」
大手在我腰間摩挲，屁股被人捏了一下。
「扭一個，現場給我看看，給我扭爽了，就上你。」
我掙扎着向外跑，卻逃脫不了。
榜一大哥力氣比我要大，酒吧也是他家的，周圍全是他的人，我根本跑不掉。
兩個人在卡座上翻滾，我的腰被他趁機揉了一下又一下。
同樣是被揉腰。
李聿摸上來我就一點也不反感。
之前覺得給我錢就行。
現在想想我享不了這個福。
我被榜一大哥翻了個身，壓進沙發裏，他的嘴壓在我臉邊吐熱氣。
有人過來提醒榜一大哥周圍還有客人, 他十張卡摔在那個人臉上。
「清場！老子現在就要辦了他！」
他的手附在我褲腰上，動作向下拽。
眼看我就要護不住了，一個酒瓶砸在他手上。
「草！」
一聲叫罵, 榜一大哥捂着手鬆開。
「哪個不長眼的？！」
我含着眼淚回頭, 就看到衝進來的李聿，一臉冰霜。

-22-
「他男朋友。」
榜一大哥聽笑了。
「喲，小樂前男友啊, 分手了還來幹嘛？」
「和好了。」
榜一大哥接着笑。
「不可能, 沒聽小樂說過。」
我覺得李聿這時候這樣說非常有必要！
我配合他演戲。
「和好了的和好了的, 我忘記給你說了。」
「騙誰呢？」
榜一大哥咬牙。
「你演得一點兒也不像。」
然後他扭頭對李聿罵道。
「關門了，滾出去！」
朝李聿扔了張卡, 卡滾落到李聿腳下。
「撿起來滾！今天不營業！誰都別壞了我的興致！老子有的是錢！」
完蛋了。
那可是五百萬。
李聿就算想救我, 面對這種誘惑正常人都會猶豫一下吧？
畢竟只要從酒吧走出去就能得到五百萬。
這不就是每個人幻想的被人拿錢砸死。
我心灰意冷。
今晚真要變 0 了。
七位數的卡被李聿踩在腳下。
李聿冷着臉蔑視。
「巧了，我也有錢。」
他身後突然出現一羣黑衣保鏢。
李聿輕輕瞥眼, 淡淡一聲。
「給我砸。」

-23-
不知道李聿賠了多少，榜一大哥直到後來也沒找過我麻煩。
我跟在李聿身後臉紅心跳。
「謝……謝謝啊。」
「謝什麼？」
「謝謝你演我男友, 說和我和好，把我救出來。」
他回頭。
「你說，我話都放出去了，大家一會兒是不是就會傳遍我們和好的消息？」
網絡的傳播速度總是驚人的。
「對……對哦。」
我呆呆地說。
李聿伸出一條胳膊。
「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再演一下。」
「再演一下？」
「有人看着。」
我也沒管是不是真有人看着, 紅着臉牽上了他的手。
我一點兒也不排斥和他牽手。
不僅不排除。
甚至還有點……享受？
他的掌心好暖。
兩個人走路都心猿意馬。
不知道怎麼走的。
愈發偏離回學校的路。
當我回過神來，我們已經在酒店樓下了。
「可能趕不回去了，今天就在這附近歇下吧。」
李聿拿身份證訂房間。
「兩間。」
我一愣。
抬手晃晃他的胳膊, 小聲提醒。
「有人看着, 兩間不太好吧？畢竟我們也是小網紅了, 剛和好就分開睡？」
「嗯。是不太好。」
他扭頭重新說。
「一間。」

-24-
李聿之前都是抱我睡，今天在我倆中間橫了個枕頭。
我摸摸身上。
「你覺不覺得今天有點冷？」
他冷漠地看我一眼。
「你想幹嘛？」
我想……
我想兩個人貼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會冷了？
還沒說出口，李聿又說：
「你和她在一起了, 爲什麼還直播擦邊？」
「和誰？？？」
「你的小青梅。」
我想到上次李聿看我倆挽手表情怪怪的。
「啊！誤會了！她就是把我當姐妹而已！」
「姐妹？」
李聿精準地捕捉到關鍵詞。
眼裏有了神, 湊近過來。
「你是 gay？」
「好像……是。」
我也是最近才發現。
我對女生沒感覺。
橫在我倆中間的枕頭被扔開, 李聿抱了上來。
「我覺得我們既然演情侶, 就應該演得更像一點。」
話是沒錯。
「怎麼更像？」
「情侶做的事ťŭ̀⁹情，我們也要做，不然就被拆穿了。」
他吻上來，我大腦一蒙。
雖然不知道怎麼可能會被拆穿。
但我兩眼泛淚地覺得，他說得沒錯。
只是。
我外衣被扔到地上的時候, 還是差點沒反應過來。
「真的有必要演得這麼逼真嗎？」
雖然我樂意。
但。
「沒人看着吧也？」
李聿捂着我的嘴搖頭。
他抬頭看了看房頂。
「情侶房，還真不一定沒人看着。」
……
今晚真變 0 了。
我要被撞碎在房間裏了。
李聿趴在我耳邊催促。
「乖, 演得逼真一點。
「我們最恩愛了, 快說，你是不是最愛我？
「以後不許在網上跳擦邊舞了, 只能跳給我一個人看。
「你知道我看着你在寢室偷偷……多少次嗎？
「你讓我真的很難辦。」
……
結束後我不好意思地開口：
「你剛剛演得挺逼真的。應該不會有人不相信了。」
李聿捏了捏我的臉。
「你剛剛演得也不錯。」
「嗯？」
「挺騷的。」
「……」
我決定還和李聿假扮情侶下去。
好兄弟，要賣腐，就賣一輩子。
能賺錢, 能親帥哥。
我怎麼算也不喫虧。
果不其然。
打開賬號，我的 CP 粉又回來了。
有人拍到我和李聿進酒店的照片。
雖然評論區都在【求】【求】【求】。
但以李聿的經濟實力，是不會讓這家酒店違法猖狂的。
賣腐可真好玩兒啊！
就是有點疼。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