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竹馬是直男後,我小心翼翼藏起了對他的暗戀。
但後來,他被我的新室友掰彎了。
每天接近我只爲了藉機追求室友。
直到他不停追問我應該怎樣跟男生告白。
我忍無可忍,隨口敷衍道:
「直接強吻比告白管用。」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你確定?」
我剛想否認,就被他一把摁在牆上。
他捏着我的下巴,漫不經心地笑着:
「早說你喜歡這種,我就不裝斯文了啊。」
-1-
包廂內,所有人目光都定格在我身上。
起鬨聲越來越大。
我拿着手裏的兔耳女僕裝,實在有些頭疼。
班長今天生日,帶頭拱火:
「佟尋,別玩兒不起啊。」
「說好的骰子輸了的穿女僕裝。」
真他媽……
我閉了閉眼,硬着頭皮進包廂內的衛生間,換上了這套粉白連衣短裙。
對着鏡子戴上兔耳朵那一刻,我竭力剋制住了一拳砸向鏡子的衝動。
做了長達 5 分鐘的心理準備,纔開門走出去。
「臥槽!大美人!」
班長最先反應過來,盯着我感嘆出聲。
同時,我身後的包廂門被推開。
腳步聲頓住。
「你在幹什麼?」
回過頭。
祁遲禮正緊蹙起眉,眸光沉沉地掃視着我上下。
他身邊站着我室友裴今。
沒猜錯的話,他們就快要在一起了。
班長喝上頭了,走過來跟祁遲禮解釋:
「他骰子連輸五把,這是懲罰。」
又伸手圈住我的腰:
「不是,佟尋,你這腰怎麼這麼細?」
下一秒就被祁遲禮抬手打開。
「說個話要動手?」
班長嘿嘿一笑,沒在意:
「都是男的,摸摸怎麼了?
「佟尋,你說是不是?」
我正不動聲色地將裙襬往下拉,沒太注意他說了什麼。
聽到自己的名字,就隨口敷衍地「嗯」了一聲。
班長得意地衝祁遲禮挑了挑眉:
「看吧,他都不在意。
「遲哥,你管得太寬了啊。」
幾乎是立刻,我就感覺到身側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我下意識抬頭去看。
祁遲禮要笑不笑地盯着我。
眼底一片冷冽。
-2-
我注意到他和裴今同色系的衣服。
有些像情侶裝。
我挪開視線,忽然煙癮犯了。
拿起煙盒就出了包廂。
真不巧。
這層唯二有人的包廂就在隔壁,也剛好出來一個男人。
他醉得吐字不清,打量着我囫圇道:
「我怎麼不知道這家 KTV 有兔女郎啊。」
隨即眼神迷離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要不要來我們包廂喝一杯?哥有錢。」
我敲出根菸,咬在嘴裏。
斜睨了他一眼:「滾!」
男人不知死活,直接上手抓我胳膊:
「別說,你夠帶勁兒啊小兔。」
我煩不勝煩,輕嘖一聲,摁着他的手,毫不猶豫折到他身後。
在他的喫痛聲中,我將他摔在地上。
踩在他肩膀,淡聲道:
「老子是你爹。」
「臥槽!錯了!錯了!沒看出來你是男的。」
我這才扔開他,邊轉身往走廊盡頭的窗戶走,邊重新拿出一支菸。
-3-
當我聽到身後不死心的腳步聲時,不耐煩的情緒已經被推至頂峯。
身後的人將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正蓄力打算動手教育一下他。
就被他扯了下胳膊,被迫轉身面對他。
是祁遲禮。
「什麼毛病?不看清就動手?」
他沒放開我,反而手滑到我腰間。
將我推到他胸膛。
「放手。」
我的鼻尖蹭到他的下巴,距離近到我有些發熱。
祁遲禮沒動,就着這個姿勢俯視着我。
涼涼地扯了下脣:
「真有意思,你憑什麼讓我放?
「別人在你腰上摸來摸去,你不拒絕。現在我碰一下都不行?」
沒頭沒尾的話我聽得雲裏霧裏的。
我一頭霧水地看着他,呆滯地眨了下眼。
祁遲禮抬起另一隻手,勾了下我頭上的粉白兔耳:
「別再讓人隨便碰你,記住了嗎?」
我用盡力氣也推不開他,不禁升騰起些怒意。
逆反心理被激起,我直視回去:
「如果我說沒記住呢?」
祁遲禮氣笑了,手慢條斯理地在我後背處撫着。
「佟尋,上趕着給自己找不痛快?」
他手上滑至我的後頸,不輕不重地捏住。
淡淡的語調卻充斥着警告的意味:
「扒了你這身破布料,你就老實了?」
我已經放任自己在他懷裏,有些挑釁地看着他:
「我不信你敢。」
認識祁遲禮十多年,他表現在外的教養一直極好。
不是觸碰到他底線的事,他很少讓人當衆下不來臺。
果然。
幾秒後,祁遲禮放開了我。
退回安全距離。
忽地一笑:
「你最好一直這麼嘴硬。」
-4-
我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徑直回了包廂。
班長不知道因爲什麼笑得臉都漲得通紅:
「佟尋,遲哥,你們來不來玩兒鬥地主啊?
「地主贏了,可以命令另外兩個人做任何事。」
他笑得直不起腰:
「如果咱們仨玩兒,我贏了的話,我就讓你佟尋坐遲哥腿上叫老公哈哈哈哈!」
「想想就能噁心到你們倆!」
神經病。
我聽後面無表情,打算繞過他離開。
並不想參與這無聊的遊戲。
但祁遲禮倏然拽住了我。
他直視着班長,道:
「來。」
我掙了掙:「我不想。」
祁遲禮輕蔑地斜了我一眼:
「你慫了就直說。」
我從小就經不起激將法:
「來啊。」
說着轉身去拿撲克。
班長果真發到了地主。
我看了眼手裏的 4 個 2,心就落到了實處。
因爲祁遲禮牌技一向好得出奇,我們這一局根本不會輸。
班長百無聊賴扔出第一張牌:
「梅花 3。」
輪到祁遲禮出牌。
他抬手,淡淡地丟出四張 A。
我:?
!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說不出話。
班長嘲笑聲響徹包廂:
「遲哥,你喝多了吧!」
我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質問:
「你瘋了嗎?」
祁遲禮懶懶抬眼,拖着腔調的嗓音透着理所當然的意味。
「嗯?」
「我跟牌也錯了?」
拿 4 個 A 跟一張梅花 3……
我按捺住怒火,看了眼手中的牌沒再接話。
沒關係,我手上這副牌也可以贏。
但接下來,祁遲禮出牌混亂到像是不會玩鬥地主。
班長扔出最後一張牌宣告勝利時,我已經徹底麻木。
-5-
Ṱū́₀班長手舞足蹈,邊跳邊指着我們說:
「願賭服輸啊!佟尋你快跨坐在遲哥腿上!叫他老公!」
……退學的心都有了。
我回過頭。
祁遲禮正散漫地靠在卡座沙發上,點了點自己的腿。
我下意識去看那邊的裴今。
他剛好邊接起電話邊往包廂外走,眼眶紅紅的。
像是在跟電話那邊的人吵架。
祁遲禮不耐地催促:
「玩不起就算了。」
我深吸一口氣。
起身走到他面前,頂着一張視死如歸的臉,跨坐了上去。
面無表情甚至還有些機械地吐出兩個字:
「老——公。」
祁遲禮神情毫無波動,看我的眼神像塊木頭。
我們兩個人冷靜得彷彿兩具屍體。
班長不滿地皺起眉頭:「不行啊,不行啊。
「佟尋你太敷衍人了,這樣玩兒就沒意思了,你必須富有感情的!」
富有你媽!
我忍住罵人的衝動,點頭勾脣一笑。
酒精刺激着我的神經,衝破理智的束縛。
我忽然惡向膽邊生。
手搭上了祁遲禮的肩,俯身湊近他耳邊。
溫熱的氣息浮動在他頸側。
我刻意將聲音放輕放軟:
「老公。」
身下的人瞬間繃緊。
我得寸進尺,伸手揉着他另一邊的耳垂。
輕聲請求:
「下一把贏回來,獎勵你親親好不好呀?」
祁遲禮眸子裏洶湧着風暴。
他注視我良久。
再抬手捏着我的下頜轉了轉,摩挲着:
「玩兒這麼大?」
祁遲禮今天腦子不在狀態,我篤定他贏不了。
說話也越來越放肆沒邊兒:
「這算什麼。
「你要是贏得足夠漂亮,舌吻三分鐘。」
祁遲禮勾起了脣,笑得有些危險:
「佟尋,誰慫誰孫子。」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十分鐘後的我會面臨什麼,只是輕蔑地看着祁遲禮。
-6-
這一把,班長提出玩骰子。
一人五顆骰子,猜大小。
我坐在班長旁邊,看他得意地叫數:
「4 個 3。」
祁遲禮不動聲色:
「5 個 3。」
班長立刻就忍不住喊了開。
然後把骰盅打開,亮出來ţṻⁱ骰子數:
「哈哈哈哈,我一個 3 都沒有!遲哥你除非豹子,纔有 5 個 3!」
我鬆了一口氣。
祁遲禮果然智商不在線。
搖出豹子沒有那麼簡單,更何況以他的「四個 A 對一個 3」的腦子,百分百搖不出來。
但下一秒,有人出聲提醒:
「可,遲哥的骰子還沒亮出來呢。」
班長「嘁」了一聲,走回去直接打開祁遲禮的骰盅。
然後愣住,石化在原地。
周圍驚歎聲此起彼伏:
「……我靠!還真是豹子。」
「遲哥他,不會是想要幾點就能搖到幾點吧。」
我隱隱有些不安,撥開人羣走過去。
看到 5 個 3 的時候徹底僵在原地。
比班長還石化。
豹子就等於祁遲禮贏了……
還等於……我要,和他接吻了……
我機械地轉過頭對上祁遲禮的目光。
他正好整以暇地凝視着我,挑釁地挑了下眉。
無聲地提醒着我:誰!慫!誰!孫!子!
恰巧,裴今也終於打完電話回到了包廂。
我緊張地注意着他的反應。
沒想到他聽完後跟着一起起鬨:
「親呀!親呀!」
我不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
難道祁遲禮現在還只是處於暗戀中,裴今根本不喜歡他?
祁遲禮懶洋洋站起身,牽着我走到另外一個沒人的包廂。
我垂死掙扎着:
「祁遲禮……就是,有沒有可能……」
「沒有。」
祁遲禮淡淡地打斷我,嘲弄地牽了下脣:
「都是男的,親一下怎麼了?
「這話不是你自己說的?
「怎麼?」
他一瞬不眨地盯着我,目光審視:
「你在彆扭什麼,你又不是男同。」
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腳:
「我當然不是,我是直男。」
我佯裝鎮定地強調,接着閉上眼踮起腳主動吻上了祁遲禮。
幾乎是立刻,他就扶着我的腰回吻住我。
我剛想撤開就被他摁回去。
祁遲禮貼着我的脣,半抬眼看向我,聲音低啞:
「三分鐘,少一秒都不行。」
我又被他堵住脣。
後來,我覺得已經有好幾個三分鐘了才被他放開。
我呼吸不穩,目光無所適從地落在別的地方:
「祁遲禮,你知道的吧……
「就是一個遊戲輸掉的懲罰而已,我們都不要放在心上。」
我沒等他的回答,就推開門匆匆回了包廂。
後半場,他基本上沒怎麼再玩兒。
都是自己一個人坐在卡座喝酒。
並且,一眼都沒看我。
-7-
散場後,祁遲禮已經喝了很多。
寢室早就過了門禁時間。
我只好送他一起回他在校外的公寓借住一晚。
路上,我們遇到了同樣剛結束酒局的一個學妹。
她臉頰微紅,眼睛帶着醉意的迷離,看向祁遲禮:
「學長……請問你有女朋友嗎?」
祁遲禮又掛上那副不近人情的態度:
「沒有。」
學妹眼睛瞬間亮了。
我有些尷尬,正在躊躇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就聽到祁遲禮很欠兒地說道:
「但我有男朋友。」
學妹:「?」
隨即,旁觀的我突然被祁遲禮拉進懷裏。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撫着我後腦勺:
「我呢,喜歡他喜歡得無法自拔。
「目前沒有分手的打算。」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
ẗû₎「當然以後也沒有。
「抱歉了啊,學妹。」
直到學妹離開,祁遲禮纔不緊不慢鬆開我。
爲了掩飾尷尬,我刻意冷嘲熱諷道:
「祁遲禮,直男裝基,天打雷劈這句話聽沒聽過?」
畢竟他沒有親口承認過喜歡裴今,我也配合着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停下腳步,罕見地沒有諷刺回來。
目光筆直地看着我,眼底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誰告訴你我是直的的?」
我登時怔在原地。
恰逢一陣醒神的冷風掠過,吹走我八分醉意。
祁遲禮的眼神比我還要清明。
整條靜謐的街道響起男生清洌的嗓音:
「佟尋,我有喜歡的人。」
他說:「是男生。」
最情緒化的時候,我跟自己說祁遲禮只是頻頻將目光放在裴今身上而已,並沒有承認喜歡,我應該還是有機會的。
但今天他的坦白,徹底擊碎我最後一絲殘存的幻想。
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是誰?」
祁遲禮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也認識他,至於是誰。
「我現在不想說。」
我點了下頭,沒再多問。
也提不起力氣說話。
祁遲禮自嘲地扯了下脣,淡淡開口:
「他是直的,暫時還不敢跟他告白,怕把人嚇跑。」
我依舊沒說話。
直到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你和他țũ̂⁰一樣都是直男,幫我想想該怎麼追他,行麼?」
似乎是怕我不答應,他笑了笑又補充了一句:
「求你。」
我還是搖頭拒絕了。
「爲什麼?」
我走到他身邊,淡笑道:
「我們還是應該保持距離,以後你如果追上了,他知道我幫你追他,又和你……」
我頓了頓才忍着尷尬說:
「接過吻,他肯定會介意。」
意外的是,祁遲禮居然嗤笑一聲。
他似笑非笑地瞟了我一眼:
「他不會。
「他比我玩兒得花,敢讓別的男的隨便摸。」
ṭü⁸
我思緒一下被帶偏。
思考他是不是對裴今有什麼誤會。
-8-
祁遲禮坦白後沒多久,他就申請搬到了我們寢室。
四人間的寢室本來只有我和裴今兩個人。
現在多了個他。
剛搬來的第一天,他就控制不住孔雀開屏。
請裴今和我去了附近最貴的飯店喫飯。
我知道我只是順帶的那一個,本來不想去。
但裴今執着拉着我一起。
-9-
祁遲禮將菜單第一時間推到裴今面前。
「隨便點。」
裴今直勾勾盯着他,幾秒後忽然笑出了聲。
點菜整個過程,他都時不時笑一下。
搖頭輕嘖:
「太會了,真的太會了。」
我一言難盡地看着裴今。
他什麼時候變得一頓飯就能收買了。
但果然還是我想多了。
裴今並不買祁遲禮的賬,或者說是沒意識到祁遲禮的目的。
他傍晚收拾好行李,打算去校外的住幾天。
祁遲禮搬來就是爲了能有更多時間接觸裴今,拉近關係。
現在打水漂了。
祁遲禮打球回來後,我主動開口告訴他:
「裴今出去住了。」
他好像並不意外,也可能是被裴今傷得麻木了。
他淡淡地嗯了一聲,又微挑了下眉:
「佟尋,幫我洗個澡?」
我回頭直接將手邊的一本書扔向他胳膊,冷笑道:
「怎麼了?人廢了,不能自己洗?」
祁遲禮輕嘶一聲,擰着眉,神情凝重。
此刻我才注意到書砸到的那條胳膊腫了一片。
我立刻站起身,扶住他的胳膊:
「怎麼弄的?
「我帶你去醫院。」
祁遲禮拒絕了:
「打球撞的,我去校醫室拿了幾管藥膏。」
他抽回自己的胳膊,嗓音淡漠:
「不麻煩你了,我自己想辦法洗。」
懨懨的眉眼中帶着一絲落寞。
我躊躇了兩秒還是叫住他:
「我幫你洗。」
男生頓住腳步,不耐地掃了我一眼:
「別勉強。」
爲了維護他脆弱的自尊心,我非常堅定地告訴他:
「完全沒有!」
-10-
這是一個非常挑戰心態的過程。
此刻我也不知道對於每個寢室配了單獨的衛生間淋浴室是否該慶幸。
狹窄的空間內,我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在祁遲禮將手搭在褲帶上時,我忍不住道:
「短褲就不用脫了吧……」
他幽深的眸子定定注視了我幾秒,不知道想到什麼,點了點頭:
「成。」
即便這樣,溼熱的空氣中依舊避無可避地蔓延上旖旎的氣氛。
我手打上沐浴液,再搭在他肩上。
僵硬地將泡沫抹上去。
祁遲禮比我高出許多。
應該是怕我夠不到,他微微俯下身靠了過來。
距離瞬間拉近。
我身上的衣服也濺到不少熱水。
薄薄的一層布料貼在我身上,洇出我皮膚的顏色。
「佟尋。」
祁遲禮的聲音說不出的啞。
我沒敢抬眼看他:
「嗯。」
「你衣服也溼了。
「要不然脫了順便一起洗個澡?」
他頭越來越低,幾乎就要壓在我肩上。
我立刻搖了搖頭,竭力保持住不算多的清醒:
「不……不用了……」
他沒再多問,但在起身時他的脣碰到了我的耳朵。
我嚇了一跳,瞬間推開他,與他拉開距離。
在臉紅,思緒爆炸前,我凌亂地丟下一句:「你自己衝一下就可以了。」就立刻出了淋浴室。
祁遲禮換了條幹爽的抽繩短褲,上身什麼也沒穿,就這麼出來了。
他頭上搭了一塊兒毛巾,隨便擦到半乾就放了回來。
祁遲禮頂着細碎的黑髮走到我面前:
「剛纔,不是故意的。」
他大剌剌地坐到我旁邊。
抬手揉了揉我的耳朵,意味不明道:
「又親你了啊。」
爲了表示我的淡定。
我眼也不抬道:「我沒在意啊。」
祁遲禮覷着我,哂笑一聲:
「最好是。
「那麻煩你再幫我擦個藥?」
我這次跟他刻意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祁遲禮靠在椅子上,譏誚一笑:
「這麼草木皆兵?
「怎麼,怕我再親你?」
我若無其事地看着他,眼神無辜。
「嗯?
「你誤會了,我沒有。
「我習慣跟人在這種距離相處。」
「是麼?」
他被我氣笑了,看着我需要伸直胳膊才能碰到他胳膊的距離,忽然抬手將我一把拉到他身前。
那隻手再滑到我身後,以不容拒絕的力道抵住我的腰:
「就這樣擦,佟尋。
「這個姿勢不喜歡就坐在我腿上,二選一,你自己決定。」
他目光緊緊鎖住我,帶着洞悉一切的審視:
「直男也會在意這麼多嗎?」
我一下被戳中了心事,失去了反駁的能力。
只會一味地否認:
「沒有啊,我沒有在意啊……」
邊匆匆低下頭給他上藥。
-11-
晚上我躺在牀上,理智緩緩復位。
我回想最近的舉動,才意識到我有時候似乎和祁遲禮舉動過於親密了。
正這麼想着,祁遲禮忽然出聲低嘖了一聲。
似乎是碰到了傷口疼的。
我撐着胳膊坐起來了一些:
「碰到傷口了?」
「嗯。」
他語氣隨意:
「學校的牀有點兒寬,我睡着容易翻身,多半會碰到傷口。」
祁遲禮懶懶抬眼,看着我緩聲道:
「如果有什麼能佔據我另外一半牀,我就翻不了身,也碰不到傷口。」
我聽懂了。
恍然地看着他點了點頭:「明白了。」
然後抱着枕頭爬下牀,走向他的牀位爬上去。
祁遲禮很自覺地靠在了最邊上,空出了另一半牀位。
漫不經心地抬了下眉,但看得出來的好心情。
「怎麼忽然這麼乖?」
我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枕頭塞到了他的身邊:
「有枕頭抵着你,你也不會翻身了。」
在他開口感謝前,我感慨地拍了拍這位少爺的肩:
「不用客氣,快睡吧。」
事兒真多。
祁遲禮沉默地看着那個枕頭許久,才抱着它睡下。
-12-
裴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點粗神經。
絲毫沒察覺祁遲禮正非常渣地一邊暗戳戳地追求他,一邊和我毫無邊界線地相處着。
但我有些忍不了了。
近期都能儘量躲着他就躲着。
然而,上課這種是避不開的。
甚至他連選修課都跟我選了一樣的。
祁遲禮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時帶着一些撒氣的意味:
「室友。」
他要笑不笑地看着我:
「真有意思。
「你能告訴我,爲什麼我們一個寢室,但我這段時間幾乎看不到你嗎?」
我有些厭煩現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狀態,語氣也不由得染上一絲不耐:
「我好像沒有必要跟你解釋。」
祁遲禮沒動,安靜地注視着我。
但氣氛冷了下來。
良久,他退回自己的位置,直視着前面的黑板:
「我多嘴了。」
他平靜道。
我又多添了一分懊惱。
-13-
下課離開教室前,祁遲禮都沒再跟我說過一句話。
氣氛有些尷尬。
下課鈴響起,我正準備離開,被一個有些眼熟的男生叫住。
我花了半分鐘纔想起他和我是一個社團的。
「佟尋……你……你還記得我嗎?」
男生直愣愣地杵在我面前,有些羞赧。
我點點頭:「有事嗎?」
祁遲禮斜斜地倚靠在一旁,垂眸玩手機也沒有離開。
男生小麥色的臉上浮上一層紅暈:
「可……可以加個微信嗎?
「還有,就是……我想跟你說,你真的很漂亮。」
可能是因爲我長得有些女相的原因,這個詞我從小到大都聽慣了。
叛逆期我格外牴觸這個詞,爲此我學抽菸格鬥柔道。
希望能脫離這個詞。
但始終沒有成功,也就習慣了。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祁遲禮就先一步出了聲。
他淡嗤了一聲,語氣散漫而疏離:
「別做夢了,兄弟。
「他是直的。」
男生聞言,眼底很快湧上一股明顯的失落。
我想了想,沉沉呼出口氣:
「可以。」
也許我應該去試着接觸接觸別人。
我把手機拿了出來,遞到男生面前:
「你加我吧。」
男生驟然換上了驚喜的神情,忙不迭點頭:
「好!」
祁遲禮見狀,驀地笑了一聲。
是聽得出來的寒涼。
他什麼也沒說,沉默地轉身離開。
-14-
回到寢室,又只剩下我和祁遲禮兩個人。
裴今給我發了信息告訴我,他又出去住了。
祁遲禮情緒不太對。
有些風雨欲來的危險。
但他什麼都沒做。
只是在睡前喝了一瓶水。
然而那瓶水,卻不小心被他撒在了牀鋪上。
撒了一整牀,根本睡不了人。
我還目瞪口呆看着他牀鋪,他就直接走到了我牀位邊。
沒什麼情緒道:
「我的牀今天睡不了了,跟你睡一張牀。
「不行的話,我現在就去死。」
我:「……」
祁遲禮有一種淡淡的瘋感。
我愣了兩秒才說道:
「那你睡我的,我去睡裴今的也行。我跟他說一下。」
祁遲禮點點頭,扯出了個無意味的笑容:
「隨你。」
但我換好睡衣爬上裴今的牀,掀開牀簾才發現裴今把牀墊帶走了……
只剩下一張光禿禿的木板了。
他到底爲什麼要帶走牀墊?
我只好老老實實回去和祁遲禮擠一張。
宿舍的牀並不算大。
我側身背對着祁遲禮躺下後幾乎就沒有空隙了。
本來也背對着我的祁遲禮,不一會兒忽然轉了個身。
他的聲音就靠在我耳後:
「這樣,不會太擠。」
我聲音放得很輕:
「嗯。」
祁遲禮隔着被子,將手搭在我身上:
「佟尋,跟你說個事兒。」
我身體有些僵硬。
聽他淡淡說道:
「我準備要跟我喜歡的人告白了。」
我睜開眼,盯着面前的牀欄。
「佟尋,你知道嗎?」
我感覺到他額頭抵在我後頸。
男生嗓音低低:
「我真的很喜歡他……」
我沒有任何回應。
裝作已經睡着的樣子。
-15-
週五晚上,我剛從圖書館回來就接到了祁遲禮的電話。
男生低磁的嗓音夾雜了些許倦懶:
「我好像喝得有點兒多,來接我一下?」
我坐上出租車,百無聊賴看手機時才注意到今天的日期。
今天是祁遲禮的生日。
而我忘了。
大概是因爲這一點愧疚,所以在到了他給我發的位置,發現他只是爲了把我騙過去,而不是真的喝醉後也沒有太生氣。
「來這兒幹什麼?」
我抬頭看了眼眼前這個巨大的摩天輪。
「陪我坐一次?」
祁遲禮勾脣笑道:「當我的生日禮物了。」
我抿了抿脣,想起今年祁遲禮給我過的極具儀式感的生日。
和現在的他形成慘烈的對比。
我就再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16-
摩天輪緩緩上升,我看着坐在對面的男生溫聲問:
「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他耷拉着眼皮,不爲所動。
「什麼你都能給?」
我不上當。
「你先說。」
祁遲禮無聲笑了笑。
在摩天輪即將升至頂點時,他纔開口:
「佟尋,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告白成功率比較大?
「我打算告白了。」
所有歉疚的情緒在此刻一掃而空。
近期祁遲禮幾乎每天都會問我該怎樣告白。
我永遠都冷漠地回答:
「我不知道。」
但他揪着我不放:
「你就說如果是你,喜歡什麼樣的告白?」
我直視着他,一字一句道:
「但事實是,不是我。」
今天也是這樣。
在祁遲禮再次問我,
「如果是你你喜歡哪種告白」時,我終於忍無可忍。
我看着窗外沉悶無光的天空,徹底擺爛:
「強吻。
「祁遲禮,你直接強吻他算了。」
在我沒注意到的地方,男生的眸色漸漸深了,脣微微勾起:
「你確定?」
他還真當真了。
我氣笑了,轉過頭剛想罵他。
男生就毫無徵兆地壓了上來。
他捏着我的下巴,漫不經心笑着:
「早說你喜歡這種,我就不裝斯文了啊。」
下一秒,他俯身堵住了我的脣。
-17-
摩天輪升至頂點。
漆黑的天空忽然陸續炸開十幾朵煙花。
同時,我的腦海也被炸得嗡嗡作響。
思緒七零八落散在各處。
我將它們撿起,拼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結論。
祁遲禮喜歡的人是我。
跳出「祁遲禮喜歡裴今」這個先決條件。
那些不尋常的回憶在此刻變得明晰。
他一直示好的對象是我。
他只對我有過親密的舉動。
偶爾對裴今示好的那幾天,恰巧也是裴今不在寢室過夜的那幾晚。
裴今意味深長的眼神表達的是在調侃祁遲禮不懷好意的收買。
脣被反覆碾壓幾下後,祁遲禮才退開一些。
他睜開眼,瞳孔裏映着絢爛的煙花,瞪大眼睛的我。
還有明晃晃的愛意。
他有些緊張,抿緊脣:
「你自己說的。
「你喜歡這種告白,我做了,你該答應了。」
我無措地眨了眨眼,沒有回答。
煙花轉瞬即逝,只殘餘些許微光。
外面的天空再次變得漆黑幽沉。
祁遲禮的眼睛也是。
在那雙眸子徹底暗淡下來前,我摟住祁遲禮的脖子親了回去。
這次沒反應過來的變成了他。
我細密地吻着他,貼着他的脣小聲說道:
「我答應。
「因爲……
「是我先喜歡上你的。」
下一秒,祁遲禮反客爲主。
如攻城之勢般地吻住我。
我要我喜歡的人,眼裏的光永不熄滅。
煙花永駐他的眼裏,永遠燦爛。
-18-
我以爲一吻結束後,我們應該會有一段溫情的對話。
但祁遲禮放開我後,第一句話就是指責:
「你他媽不是說你是直男嗎?」
我頂着紅腫的脣,無語地盯了他兩秒。
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隨即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因爲我以爲你喜歡裴今,知道我也喜歡你的話應該會困擾。」
祁遲禮:「……」
半晌,他閉了閉眼,低聲暗罵了一句。
但很快他又俯身親了下來,低聲道:
「怪我。
「我應該早點說的。」
這一吻直到摩天輪即將落到地面才結束。
-19-
這晚又過了門禁時間。
我沒想太多,跟着祁遲禮依舊去了他公寓。
但當我推開我上次住的客臥門時,我沉默在原地。
牀不見了。
客臥被他改成了電腦室。
見我面無表情地盯着他,他坦然自若地Ţùₛ對上我的目光,人慵懶地靠在沙發上:
「嗯?我沒有告訴你只有一張牀了?」
我沒動,只是眼神更諷刺。
祁遲禮吊兒郎當的:
「抱歉啊,我忘了。」
我幽幽出聲:「你他媽故意的!」
他垂眼看着手機,漫不經心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說。」
隨即眼也不抬道:
「過來,挑一個官宣文案。」
我一頓,注意力被轉移。
躊躇幾秒後,纔沒什麼底氣地徵詢道:
「能先不公開嗎?」
祁遲禮關上手機,抬頭:
「理由?」
出櫃對我來說需要一定時間做心理準備。
說我保守也好,敏感也好。
我做的最壞打算就是被別人戴上有色眼鏡看待,背後議論。
但這個最壞打算,我現在還不太能坦然接受。
祁遲禮聽完後,倒是沒再說什麼。
他只提了一個要求。
把那天選修課加的男生刪了。
祁遲禮好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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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普通朋友時,睡在一張牀上祁遲禮還能勉強安分。
但作爲男朋友不行。
我推開撐在我上方的祁遲禮,呼吸急促:
「好了。」
「親了很久了,可以睡了吧。」
他眸光沉沉地盯着我,喉結微動。
顯然並不滿足。
我耐心耗盡,不再理他,直接鑽進被子裏睡覺。
祁遲禮這才貼着我躺下。
他的手不安分地探進我的衣襬。
我剛想罵人,他就親了下我的耳朵:
「不做什麼,只是瞭解下身體結構。
「佟尋,這是你的鎖骨嗎?」
他的手逐漸下移:
「那這裏呢?你親口告訴我,這是什麼好不好?」
我緊咬着牙,使不上力推拒他的手。
「不說?」
他吻着我的後頸:
「那讓我親親這兒?我自己來看這是什麼好麼?」
我忍無可忍,終於將他的手從我上衣裏抽出來。
將自己裹得緊緊的才閉上眼。
身後的男生輕笑出聲:
「那下次再親。
「晚安,男朋友。」
-21-
我和祁遲禮在一起的事,只有同爲佟尋的室友知道。
他冷哼一聲,撇了撇嘴:
「我就知道,你遲早要被祁遲禮喫抹乾淨。
「他心機太深了。」
我面對裴今時還是有些心虛,不好意思笑笑。
給他時不時買零食奶茶,不動聲色地補償他。
但他好像以爲我在賄賂他。
沒多久就搬到別的寢室了。
我拉住他解釋:
「不用搬走啊,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裴今拍了拍我的手:「我懂。
「你們兩個……」
他左瞅瞅右瞅瞅,非常謹慎的樣子。
才欲言又止道:「晚上,晚上小點聲啊……
「宿舍不隔音的。」
我:「……」
「不是,你真的誤……」
他甚至沒再給我解釋的機會,直接推着行李走了。
裴今走後,我和祁遲禮接吻擁抱等親密舉動,基本上只發生在寢室內。
但有時候我一整天滿課。
祁遲禮耐不住,會來找我。
在中午和傍晚喫完飯時,拉着我到沒有人的地方親上一小會兒。
那天也是這樣。
祁遲禮拉着我駕輕就熟到了最偏僻的人工湖邊接吻。
雖然已經有一排樹擋住了。
但還是被人發現了。
我聽見腳步聲,立刻推開祁遲禮。
循着聲源看過去。
是那晚跟祁遲禮告白的學妹。
我唯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一言難盡的神情裏充斥着嫌惡:
「原來你們真的是男同,我還以爲是拒絕我的藉口……」
她後退一步,五官都皺了起來:
「好惡心……」
我心口微窒,說不出話。
祁遲禮神色冷了下來,眯起眼:
「你說什麼?」
學妹被嚇得接連後退幾步,又諱莫如深地看了我們一眼才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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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隱隱覺得不安。
果然,兩天後,我在校園牆上看到了我和祁遲禮接吻的模糊照片。
是那天的學妹拍的。
【牆, 投稿學校裏的一對男同,看起來真的很噁心, 讓人接受不了。男同性戀本來就很讓人反感了,我們正常人不公開排斥,我們已經退讓到這個地步了, 爲什麼他們還要出來噁心別人?在大庭廣之下接吻這種事也做得出來,我只能說不愧是男同, 碼住。】
幾乎是瞬間,我就感覺到我拿着手機的手變得冰涼, 隱隱發顫。
距離發佈已經過了 18 個小時。
點贊 5000 多人,評論超過 600 條。
是近期牆的投稿裏,熱度最高的。
我指尖放在評論兩個字的上方, 始終不敢點開。
空氣安靜得我甚至聽得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聲。
門在此刻陡然被推開。
是裴今。
他邊看着手機哈哈笑着, 邊對我道:
「我要被笑死了, 祁遲禮也太能罵了!」
我下意識以爲 600 多條評論祁遲禮佔了一半,在跟別人瘋狂對線。
但點開的熱評讓我愣了一愣。
【我他媽!我說什麼來着!我就知道他倆是真的!奶奶你醒醒!你嗑的 CP 成真了!】
【我請問呢, 學校里長得最好看的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美女配醜男,帥哥配醜女你們就老實了, 就賞心悅目了哈。】
【原來不止我嗑他們倆!我早就覺得祁遲禮看佟尋的眼神不對!都能拉絲!】
繼續往下劃了劃。
基本上都是這一類的評論。
我放下手機靠在椅子上, 劫後餘生般鬆了一口氣。
被這些真誠充滿善意的評論暖到。
但心臟的緊縮感還是沒有立刻消失。
緩了許久, 才注意到裴今還在饒有興致地看着評論區。
我想起他剛纔的話, 又拿起手機耐心地往下翻。
還是翻到了惡評。
【評論區裏的腐姐真的符合刻板印象了,不罵兩個公共場合接吻讓人作嘔的男的, 罵投稿的女孩兒, 別太愛男了我說。】
祁遲禮回覆了這條。
【你怎麼知道是女生投稿的?】
【本人?很好, 我這就來找你聊聊隱私權的問題。】
這個人沒再回復了。
再往下還有。
【果然佟尋是 gay,我之前就懷疑他喜歡我來着, 他總是偷瞟我, 好變態……家人們守護!(放一張本人照片,捂臉偷跑)。】
祁遲禮:【他之前連我都看不上,看得上你 1.6m、200 斤的長方形戰士?哥們兒騙別人可以,別把自己騙了Ṫü⁹。】
諸如此類。
但凡有關於我的惡評,祁遲禮基本上都第一時間懟了回去。
也有零星幾條吐槽祁遲禮的, 他沒有回覆。
我一條接着一條往下翻。
專心致志地看着, 不錯過一條評論。
連裴今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我給祁遲禮打過去電話。
他語速極快:
「我現在有點兒忙,先掛了, 待會給你回過去。」
我在他掛斷前急忙開口:
「你在哪兒?」
「公共教室。」
說完,他就掛了。
半分鐘後, 我看到他給一條關於我的最新惡評回覆。
【佟尋長得那叫漂亮,他媽跟娘有什麼關係?怎麼了兄弟?自己沒娘看誰都像你娘?】
我撲哧一下就笑了。
眼眶卻止不住泛酸。
-23-
公開課早就結束了。
偌大的教室裏只有祁遲禮一個人捧着手機不停歇的打字聲。
他專注到連我走到他面前都沒發現。
祁遲禮又回覆完一條惡評, 脣邊噙着瘮人的笑:
「傻逼。」
他淡淡評價。
不經意地瞥了一眼, 才注意到我。
他看着我微紅的眼眶,神情立刻凝重起來:
「怎麼了?
「爲什麼哭?
「是不是看到什麼髒東西了?」
他連忙放下手機,緊張地安慰我:
「別怕啊, 沒有幾個人在說你的, 就算有幾個雜碎, 也被我罵得刪評了。」
我終於忍不住,埋進他的懷裏,摟住他的腰。
我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
「我不怕了祁遲禮。
「我們公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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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拉出懷裏, 低聲問:
「你說什麼?」
我看進他的眼睛裏,對他道:
「我說。
「我喜歡你,所以敢抵禦萬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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