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個菜的功夫,竟然穿越到三國時期,我如願見到諸葛丞相。
與其他穿越者不同的是,我一開場就表明了自己’未來人′的身份。
而與其他 NPC 不同的是,丞相沒有猶豫多久就相信了我的說辭。
只能說,丞相就是丞相。
就憑你的這份信任,我也不會讓你老人家再次說出,「悠悠蒼天,何薄於我。」這句話的。
-1-
城市打拼累了,我收拾行李,回了老家,甘肅隴南祁山堡。
老家冷得很,已經下雪了。
出去買菜的時候,腳下一滑,翻車滾溝裏了。
我罵罵咧咧地爬起來。
手上身上全是泥,摸了一把,手機也不見了。
循着亮光爬出去——
「什麼人?」
亮光處冒出兩個穿着鎧甲的人,提着長矛對着我,嚇我一跳。
「村ŧűₑ裏面請的唱戲的嗎?」我手腳並用的一邊爬一邊問。
二人互相對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於是我沒有絲毫戒心的爬出去,然後就被綁了。
「哎哎哎,差不多行了,我還要回去做飯呢!」我一邊叫喊着,一邊被這兩人推推搡搡着往前走。
轉過一處山包,幾公里長的火龍映入眼簾,密密麻麻全是人。都穿着古裝劇裏鎧甲的士兵,有的在做飯,有的抱着長矛在修繕,有的在站崗,有的在巡邏。
我真的連臥槽都說不出來了,嚥了咽口水,穿越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出來。但還是做了「臨死掙扎」——壯着膽子問了問綁我的兩人:
「兩位大哥,請問你們是拍戲嗎?」
「拍戲?」一個士兵沒好氣的回答道:「老子是跟着丞相來打仗的。」
「丞相,這裏是祁山武侯祠,你們是諸葛亮的兵?」
「大膽,竟然敢直呼丞相名諱!」
「……我去,真穿越了?」
還沒有容我細想,就被綁着就來到一座軍帳裏面。軍帳中設施格外簡單:居中一桌,一塌,有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看軍報。左邊一副衣架,掛着明顯看起來高級很多的鎧甲兜帽。右邊像個武器庫,幾桿長槍,兩副弓箭,幾壺羽箭,一把寶劍。
「姜將軍,我們捉到一個奸細。」一人稟報道。
「奸細?我不是奸細!」我急忙辯解道。
那個姜將軍抬起頭,目光如炬、神采飛揚。
「好帥氣的哥們兒。」我心裏暗暗讚歎道。
那個姜將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放下手中的軍報,站起身來,問:
「你叫什麼名字?家住何處?因何跑到這裏來?」
哦嚯!《西遊記》中的妖怪三連?
我也不客氣,回答道:「我叫馬建國,就住在這個附近,剛剛是去買菜,摔了一跤,然後就到這裏來了。」
「胡說,本將軍就是隔壁天水人,你這樣打扮的,卻是第一次見。你從實招來,本將軍或可免你死罪。」
我直接急了,馬上辯解道:「哎,那個將軍,我真不是奸細,哎呀,怎麼跟你說呢。」
就在我急得快要跳腳的時候,那個姜將軍卻哈哈一笑,吩咐道:
「放了他吧!他不是奸細。」
兩個綁我的士兵有些蒙,看着那個姜將軍。只見他解釋道:
「但凡細作,或衣衫與我軍一致,容易混在軍中;或者黑色衣服,夜裏打探不容易被發現。可是你們看看他,這裝扮,讓人一眼便認出。再者他腳步虛浮,一看便不是練武之人。而且你們誰見過不拿利器,拿着蘿蔔刺探軍情的?哈哈哈哈!」
那兩個士兵聽完,點着頭給我解開了繩子。
那將軍便吩咐:「送他出去吧!」
我揉着發疼的手腕,想,「中國人的傳統』來都來了』,再說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穿越到三國的。不見見諸葛亮,豈不是虧大了。」
於是便說:
「將軍,請問你是不是姜維?」
「嗯?你認得本將?」姜維有些警覺,反問道。
我一拍大腿,大喊道:「終於找到組織了!」
-2-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見到諸葛亮的。昨天晚上,跟姜維聊了很多,雖然他始終沒有弄清楚我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但是都是老鄉,即使從公元 228 年到公園 2022 年相聚了 1794 年,但是很多東西都沒變。比如,口音。比如,這隴原的山山水水。再比如,都喜歡喫麪。
諸葛孔明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瘦,若不是時常露出和藹可親的微笑,真的有點像個仙風道骨的道士。
姜維向諸葛亮舉薦了我,因爲我利用看過《三國演義》的「未來人「țŭ̀⁸身份,預測告知了姜維:司馬懿已經殺了孟達,正率大軍向祁山而來。而早上一早的軍報,完美印證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
諸葛丞相當然熱情的和我攀談,但是很快他就發現——我就是個草包——我既不懂得行軍打戰、看地圖、佈陣。也不會調運糧草、安撫百姓。最尷尬的是讓我做點文書類的工作,才發現古代的字,我根本不認識。
「你跟着伯約,做個隨軍參議吧。」
於是在尷尬中我又回到了我的老鄉姜維同學那裏。
好在姜維是個很大氣的人,又跟我年齡相仿,不但收留了我,並且給我介紹了很多人認識。
這是魏延將軍,這是廖化將軍,這是王平將軍,這是張苞將軍,這是關興將軍,這是費禕大人,這是楊儀大人,這是馬謖大人,這是馬岱將軍,這是趙雲將軍。介紹到趙雲將軍的時候,我忍不住給磕了一個頭,衆人直接蒙圈了,姜維則陷入尷尬。
「好端端的,何故行此大禮?」事後姜維問我。
「你不知道,趙雲是我偶像,我是他粉絲,粉絲知道不?」
「又說聽不懂的胡話,哎!但是你和張苞將軍貌似很投機啊!」
「我們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張將軍對四川的火鍋,四川的美女,和我有共同愛好!」
「輕浮!」姜維留下這兩個字後,轉身去視察軍營了。
祁山接連幾天下雨,雨停後,一道加急軍報飛馳入營。
諸葛丞相緊急召開軍前會議。
「司馬懿的大軍比想象中的要快!」
諸葛亮公佈了最新軍報,衆人沉默着。
諸葛亮又接着道:「孟達做事不密,死固當然。今司馬懿出關,必取街亭,斷吾咽喉之路。」於是抬頭問衆人:「誰敢引兵去守街亭?」
話剛落地,參軍馬謖就站了出來,道:「某願往。」
諸葛亮舉輕搖羽扇,道:「魏國縱有人才無數,吾所憂心者,司馬懿一人也。其人,多謀善斷,狡詐非常。非等閒之輩;更有先鋒張郃,乃魏之名將。恐汝不能敵之。」
馬謖朗聲道:「某自幼熟讀兵書,頗知兵法。豈一街亭不能守耶?」
諸葛亮略一沉思道:「街亭雖小,干係甚重:倘街亭有失,吾大軍皆休矣。汝雖深通謀略,此地奈無城郭,又無險阻,守之極難。」
馬謖剛要說話,我一看這哪行,這是要上演「馬謖失街亭」啊!於是舉起手大喊一聲:「我抗議!」
衆人聞言都喫一驚。三軍議事,哪裏有這樣的。姜維偷偷踩了我一腳,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畢竟這段時間我已經讓他尷尬了好幾次了。
倒是諸葛亮比較開明,擺手示意我靠近說話。
「馬隨軍參議爲何抗議啊?」
大腦飛速的運轉,我總不能告訴諸葛亮我看過《三國演義》吧?扯謊吧!
「因爲街亭太重要了,馬謖大人守不住。」
隔着那麼遠,我都感覺到這句話一出,馬謖的怨氣了。但是他涵養真的好,沒有說話,也沒有和我爭辯。
諸葛亮看了一眼馬謖道:「馬謖將軍深通謀略,又跟着本相學習多日,爲何就守不住一小小街亭?」
我着急了,爭辯說:「丞相,你剛剛也說了,Ťŭₕ街亭奈無城郭,又無險阻,守之極難。馬謖將軍沒有一線指揮經驗,而且敵人是司馬懿那個老傢伙,馬謖肯定守不住。」
「荒唐!」馬謖終於忍不住了,道:「先生欺人太甚,馬謖還沒有去街亭呢,先生就一口咬定馬謖必失街亭,未免言之過早。」
「你就是不行!」我大聲喊道。
作爲我的哥們,好基友,姜維已經恨不得Ţũ̂ₙ當場挖個洞鑽進去。
但是張苞一看,立馬給我一個咆哮公堂的罪,把我抱出去了。沒錯,我一大老爺們兒,被人抱出去了,哭死!
-3-
會議結束了,我爭辯的結果就是還是馬謖守街亭,因爲我拿不出合適的理由。但是配了王平當副手,又讓魏延和高翔接應。
「這不一樣的嗎?」
我在姜維的軍帳中把諸葛亮的佈置說了一遍,姜維大驚,「剛剛丞相佈置高翔、魏延大軍的時候,你不在帳中,如何得知?」
「以前老是跟你說,我是未來人,未卜先知,你還不信?看看看怎麼樣?信了吧?」
姜維略一沉思,問我:「賢弟,你當真確定馬謖將軍不能守住街亭?」
「嗯嗯。」
「只是軍令一出,便不能更改,而且你這理由,丞相斷然不會相信。」
「我信!我跟着馬賢弟一起去。」張苞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帳外,一掀開簾子,大步走了進來。
我白了姜維這個大帥哥一眼,道:「這樣吧!你把我安排進馬謖的軍中,再給我和張苞兄長几個人,做個帳前參謀啥的,或許還能挽救一把。」
姜維皺起眉頭,略一沉思,道:「好!」
歷史果然是真的,馬謖這貨到了街亭就打算把大軍駐紮在街亭旁邊的山上。王平勸阻,根本不聽。
爲了保險起見,王平把馬謖的駐軍,畫了地圖,星夜派人送往諸葛孔明處。
諸葛孔明打開地圖,只看了一眼,驚呼:「哎呀!馬謖壞我大事!」一拍桌子,氣得渾身顫抖。但是再安排挽救事宜,已經來不及了。
「叫姜維安排撤兵的事吧!」諸葛孔明知道,街亭一定保不住了。街亭一旦丟失這次北伐也就失敗了!
大帳的傳令官得了諸葛孔明的命令,去找姜維下令,結果很快就跑回來了。
「稟丞相,姜將軍不在軍中。」
「不在軍中?」諸葛亮驟起眉頭。「姜維去哪兒呢?」
沒錯,在跟我,張苞還有魏延、高翔、王平在街亭喝酒呢!
王平堅持不碰一滴。他一臉擔憂的對大家道:「馬謖將軍不聽勸告,執意要把軍營紮在山上,兵敗近在眼前,諸位還有心思喝酒?」
我們幾人默契的放下酒杯。隨即我開口道:「王平將軍,那你說怎麼辦呢?」
「我已經畫了馬謖將軍的駐防圖紙,叫人星夜送給丞相了。丞相一定會明白的。」
「嗯嗯嗯,丞相當然會明白,但是這一來一去,怕是街亭早就被司馬懿或者,魏國的大將張郃奪走了吧?」我繼續刺激王平。
王平眉頭緊皺,不說一句話。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於是起身走到王平身邊道:「在下有一計,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只不過需要將軍幫忙。」
「你有辦法?」王平急忙問我。
「嗯嗯」我自信的點點頭。
「我要怎麼幫你?」王平問道。
「王平將軍,你是馬謖將軍的副將,你去請馬謖將軍到你的大營中來,相信他一定會來的。你叫他來,我來說服他。」
「你能說服……?」王平有些狐疑。
「哎,王平將軍,你就去安心請人吧,馬隨軍參議既然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魏延開口幫我了。因爲我的計劃是讓魏延替代馬謖,做街亭大軍的一把手。
不到一個時辰。我和正在積極的準備酒菜的張苞就聽到了馬謖的聲音。
看到我,馬謖變了臉色,畢竟數日之前,三軍議事的時候,我對他的抗議的反對。擱誰誰高興啊!但是又看到魏延、姜維、張苞、王平和高翔等人在座,他也不好發作。客氣過後開始入座。
酒過三巡,我的面目開始暴露出來了。問馬謖道:「馬謖將軍,你屯兵于山上,倘若魏兵殺來,將山四面圍定,斷了你的水源,又開始放火,你將怎麼辦呢?」
王平聽的直搖頭,因爲昨天他就是這樣勸馬謖的,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改,還想勸服馬謖?
馬謖聽完哈哈一笑道:「果然,列爲請我來不僅僅是喝酒這麼簡單。馬謖今日就告訴諸位,爾等婦人之見也!兵法雲:憑高視下,勢如劈竹。若魏兵到來,我大軍從山頂殺下,教他片甲不回!」
「可是水源被斷,不就把軍隊置於死地了嗎?「我繼續道。
「豈不聞,置之死地而後生「馬謖滿飲一杯酒反駁道。
我長吸一口氣,道:「馬謖將軍,您覺得您是兵仙韓信,可以輕易讓軍士『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馬謖又飲一杯,挑着眉道:「唔!怎麼不算呢?」
我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道:「動不動就兵法雲,馬謖將軍啊,你可真是丞相的趙括啊!」
「放肆!」馬謖怒了,盯着我喝道:「我是丞相親命的街亭大將,你一個小小的隨軍參議,安敢如此辱我。就是現在斬了你,本將也有整個權利。對啊!三軍出發街亭的時候,沒有聽到丞相安排你的任命,馬建國,你怎麼到街亭來了?」
「因爲老子願意!」我一語既出,馬謖立馬動了殺心。
眼看就要起衝突,王平趕緊出來打圓場,「二位,消消氣,消消氣,和爲貴,和爲貴。」
我沒有理會王平,喝完一角酒,「啪!」一聲把杯子扔在地上。
張苞率先發難,一拳打翻了馬謖的一個護衛。馬謖眼看情況不對,拔出劍就朝我砍來,我大叫一聲:「臥槽!」就躲桌子底下去了。姜維眼疾手快,抽出佩劍,擋住了馬謖砍我的第二劍。馬謖畢竟是個文化人,姜維再一劍直接打落了馬謖的劍。這時魏延出手了,他向前跨一步,一手搭在馬謖肩膀上,一腳踢出,馬謖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戰鬥結束。王平還呆在原地。
我從桌子底下爬出,得瑟的看着馬謖,道:「馬將軍,國家大事最爲要緊,你先委屈些。」
言未必,意外突生,帳外忽然衝進四個護衛,分別纏住了姜維、魏延、張苞和高翔。其中一人還喊道:「馬謖將軍快走!」
眼看馬謖這傢伙起身就要跑出帳外,我急了,抄起帳中的一杆長槍,朝着馬謖的小腿就揮去,只聽「咔嚓」一聲清脆的響聲。馬謖慘叫一聲,爬在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馬謖的四個護衛也逐漸被拿下了。
我,魏延,姜維,張苞,高翔、王平,坐在一起,沉默不語。都在等開口。畢竟綁架一線指揮官,是大罪。
蝨子多了不癢,我不怕,率先開口。
「那個,街亭地勢險要,不難守。丞相也說了,街亭不失就是功。所以我推薦魏延將軍擔任街亭最高指揮官。」
王平有些氣憤,道:「臨陣抓了自己的主將,這是軍中大忌。一旦丞相知道了,定不輕饒。」
我走到王平面前,道:「王將軍,要是咱們在街亭再立個功呢?比如把魏國的五子良將——張郃給拿下。」
「張郃久經戰陣,有萬夫不擋之勇,你說的倒容易。」
「王將軍一個人是,可能,打不過張郃的,但是,如果王將軍,魏延將軍,張苞將軍,高翔將軍,你們四打一呢?」我問道。
王平沒有說話,他知道,真有這樣的局勢,未必不能拿下張郃。
姜維突然道:「這四位將軍都去打張郃,那我呢?」
「你去打司馬懿!」我脫口而出。
「什麼?」姜維皺眉頭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張郃固然勇猛,但是手下只有一萬精兵。司馬懿帶領的是主力,足足有十萬,你讓我一人去阻擋?」
「再給你五千。」
「五千?」大家都大喫一驚。
我走到行軍地圖前面道:「街亭這個鬼地方,就這一條狹長的通道,把它堵死,後面的人就不容易進來。接下來就要感謝馬謖將軍了,這幾天他把三萬人馬都開到山上,伐木做大營,現在既然咱們決定了不在山上安營紮寨,那麼多砍伐的木頭啊,石頭啊,怎麼處理?」
「別再賣關子了,有話快說。」姜維道。
我笑笑道:「張郃會提前一天到達街亭,咱們就按照馬謖愚蠢的佈置,假裝把大軍駐駐紮在山上,實際上,只有姜維將軍帶着五千人和諸葛連弩在山上。張郃一旦圍山,姜維將軍立馬指揮部隊把山上的木頭,石頭都扔到這個狹長的通道。將張郃的部隊截斷,然後姜維將軍就負責用諸葛連弩阻擊司馬懿救援。魏延將軍,張苞將軍,王平將軍和高翔將軍你們四人要不惜一切,迅速喫掉張郃和他的這一萬人。」
「街亭的狹道,並不是絕對天險,司馬懿如果率軍來救,不用一炷香時間,就可以把咱們阻斷張郃的滾木巨石搬開。」
「司馬懿不會來救張郃的」我淡淡道。「張郃只有一萬人,馬謖手下有三萬人,高翔將軍處有一萬人,魏延將軍處有兩萬人。分給姜維五千,我們就是五萬五千人對一萬人「我突然叉起腰,用安徽話說大喊道:」無論怎麼說,五萬對一萬,優勢在我!」
魏延暫代街亭最高指揮官,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
太陽剛剛露頭時,有幾個魏軍的探子在街亭附近出沒,我們把帥帳安置在山頂,五千人全部出動忙活,感覺像主力部隊在山頂。
不久,張郃突然出現在街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圍住了帥帳所在的山。
魏延、張苞等埋伏在山腳,不久探子來報,張郃親自進入街亭那條狹窄道路。
魏延點點頭,一道紅色的響箭飛起。
姜維一聲令下,推擠成山的木頭、石頭立即投下,截斷了張郃的退路。魏軍出現了騷亂。
張郃不愧是五子良將,他縱馬向前大喝一聲:「不要亂。」穩住衆人後,然後親自過來檢查,最後淡定告訴慌亂的魏軍將士們:「這堆土木,不消半個時辰,就能搬開,何況外面還有司馬懿元帥的的十萬大軍,馬上趕來。你們慌什麼?」
我站在山頂,看着山下的張郃,嘆口氣:「哎,張郃啊,司馬懿是不會來救你的啊!」
姜維看了我一眼,問道:「你說司馬懿不會救張郃,還是因爲你是未來人?」
我搖搖頭,道:「司馬懿狼子野心,早就想取代曹氏魏國,但是隻要像張郃這樣的當年跟着曹操一起拼殺過的老將在,司馬懿他就始終成不了。所以現在有機會能殺了張郃,司馬懿高興還來不及呢!」
姜維有點不信,隨即不在理我,專心指揮部隊,用巨石和弓箭對張郃和司馬懿的部隊進行攻擊。但是就像我說的,司馬懿派來的人,就是來打醬油的,衝一波,留下幾個屍體,就不再進攻了,十萬人,就在哪裏看着。
被堵在裏面的張郃帶領着手下人馬,組織人馬突圍,但是始終被姜維居高臨下的磚石滾木弓箭阻擋。
而且張郃沒有時間了。
張苞、王平引着一彪軍馬衝來,張郃自己武力值高,可以和張苞、王平兩人戰個平手,但是手下的人,見後路被斷,本來就慌張,現在又被兩彪人馬衝擊,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陣型不穩。
張郃一邊作戰,一邊指揮,突然一聲炮響,魏延策馬持刀站在高處喝到:「張郃小兒,可認得大將魏延否?」然後率軍加入戰團,張郃登時壓力大漲,手下的魏兵更是有了奔潰的跡象。
我舉起一面紅旗,又是一聲炮響,高翔手持大槍出現,直奔張郃殺去,手下更是喊着我提前安排好的口號:「司馬懿已經放棄你們了,命是自己的,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魏軍的心理防線奔潰。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戰場上,除了投降的,魏軍就剩張郃一個人了。
他渾身是血,盔甲已經破爛,右手提着已經砍缺口的刀,左臂因爲中了一箭一刀,微微顫抖,鮮血從厚重的盔甲下慢慢滲出。
「張郃,你投降吧」王平好言勸阻。
張郃把大刀捏緊,哈哈一笑道:「大丈夫馬革裹屍,有何遺憾,來吧!」
魏延抬起眼睛嘲弄似的盯着張郃問道:「張郃,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司馬懿十萬大軍就在外面,爲什麼他不來救你呢?」
張郃突然想到了什麼,明顯晃了神,魏延乘機大喝一聲,縱馬提刀,一刀劈下。
殘陽如血。
街亭外,司馬懿眯眼看着山上的姜維在從容指揮軍隊收拾物資,叫來了身邊的傳令官:「退兵吧。」
數日後,丞相驅趕着大隊人馬,終於到了街亭。
看到固若金湯的街亭,丞相長出一口氣,姜維將我安排守住街亭的事告訴了丞相。但是封賞我的敕令還沒有發出去,就收回了,而且從此以後,我算是徹底把馬謖得罪了。
因爲打斷馬謖的腿這件事產生的結果是相當惡劣的,雖然目的是爲了糾正他的錯誤。
無奈,好在我積極申請四川籌糧,算是不再和馬謖打交道了,於是丞相愉快的同意了我的申請。
但是臨走之前,我出去買了一堆女裝。
「告辭!」作爲天字第一號直男,姜維看到我買的花花綠綠的女裝後,直接和我保持了距離。儘管我再三解釋,這貨還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好在張苞剛好進來,緩解了我二人尷尬的氣氛。
不過張苞怒氣衝衝的,一看就不是來給我解圍的。
「你爲什麼非要叫我一起回成都?前線戰事喫緊,丞相手下正缺人才,難道你不知道嗎?」
「額,丞相常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就目前的局勢而言,守住天水等三郡,然後運輸來糧草,纔是下一步最重要的安排。丞相也同意我的看法。」
扯謊完畢,我心虛的心理直打鼓。
「張苞將軍文武全才,將最重要的任務交給他纔是寶劍贈英雄,相得益彰。」
果然,這一通彩虹屁下來,張苞臉上的陰雲逐漸消散。
最後我又說了一通對張飛的個人崇拜,就像粉絲追蔡徐坤一樣的那種。張苞直接開心了,拍拍我的肩膀,離開了大帳。
「油嘴滑舌,厚顏無恥!」姜維在忍着張苞走後,終於對我的嘴臉有了一個客觀的總結。
「我這不是……」我走近幾步剛想解釋。
姜維缺伸出手,道:「哎哎哎,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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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山到成都的路可真不好走。
「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利用以前背過的語文課本上的李太白的詩歌,我開始裝逼了。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
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諮嗟」
「好詩,好詩啊!「
張苞這個憨憨只覺我吵,嫌棄的走開了。
倒是此次籌糧的主要負責人楊儀,聽到了我的吟唱,忍不住讚歎道。
「馬參軍文采斐然,當真前途無量啊!我蜀中也多才俊,比如丞相摯友糜竺將軍府中就有不少門客。到時候可以與馬參軍金玉相和了「
「不敢,不敢!」我也學着楊儀一起拱手吹捧,順便請楊儀介紹一下糜竺給我認識。
不過接下來楊儀的話就讓我第 N 次陷入尷尬。
「馬參軍,剛剛這首詩,似乎沒有完結,不知道可有下文」楊儀問。
「額!」我一時語塞。
「是沒有完結,但是當初沒有好好背,剩下的沒有記住啊!」
好在張苞騎馬過來說其他事,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有驚無險,終於到了成都。
籌辦糧草的事都是楊儀和李嚴在負責,張苞在籌備軍械,什麼雲梯啊,投石器啊,衝車啊。
我則找到了整個蜀國最大的商人——糜竺。
「土豆?」糜竺拿着我從 2022 年菜市場上買的土豆驚奇問道。
「對,這個新東西就叫土豆,但是在目前的華夏大地,還沒有人種植,也沒有給他命名。」我恭恭敬敬的向糜竺解釋:「這個東西喜冷涼乾燥氣候,適應性較強,以疏鬆肥沃沙質土爲宜,生長期短而產量高。因此可以在全國各地廣泛種植。」
糜竺拿着土豆還在把玩。
我又繼續說:「糜大人,這是上天給您的一個名垂青史的機會啊!試想,一個全新的物種,先是在整個蜀國鋪開種植,後面又在全國種植,很快就變成了除大米和小麥之外的第三種人人都喫的糧食。這不僅僅是我蜀漢的老百姓感激你啊!整個天下的老百姓不得給您一個神農再世的稱號啊!建廟燒香絕對是少不了的。而且在下建議將它命名爲——糜氏豆」
顯然「神農再世」整個稱號讓糜竺是動了心的。
且不說其他,如果真的有一種食物可以迅速成長,對全蜀漢國百姓的喫飯,對國家的戰略意義。糜竺作爲當年風投劉備的 PE,當然不會想不到。
果然他痛快的答應了去試一試種植土豆。
於是我又乘機提出了要糜竺購買大量猛火油的提議。
猛火油,一種由東吳匠人發明的,將硫磺、瀝青、石膏等混在一起做的易燃物。一旦點燃,水都澆滅不了,在赤壁之戰中,曹操的戰船因此喫了大虧。
但是糜竺沒有同意,他是蜀漢的臣子,但是他也是生意人。四Ťŭ⁹川首富不假,但是,猛火油也是東吳的重要戰略物資,不是不好搞,而是很貴,想要買——得加錢。
我,一個小小的參軍,他憑什麼信任我,投入那麼多錢去買猛火油?
沒辦法我只好暫緩一步。
好在四川的火鍋,四川的妹子,巴適的很。樂不思蜀是不可能的,整體和張苞一起去打火鍋,日子也過得飛快。
-5-
不久,祁山傳來軍報:由於魏國沒有拿下街亭,司馬懿就丞相對陣,結果被丞相打成狗了。於是司馬懿採用烏龜戰法,堅守不出,就是和丞相耗。
丞相爲了激怒司馬懿,讓他出戰,於是打算給他送去了女人穿的衣服和裙子。剛吩咐姜維去買,姜維就拿出來了。沒錯就是我臨走前買的那批花花綠綠的。
「伯約,你怎麼會有這個?」
「額,是末將那個老鄉,馬建國,他臨走前買的。」姜維紅着臉,結結巴巴的解釋道。
一旁的關興、王平、高翔等年輕將領已經笑得不能自己了,甚至連一向嚴肅的趙雲和魏延也低着頭捂着嘴,姜維帥氣的臉龐直接漲紅成了茄子。
丞相給司馬懿送去裙子時,還附送書信一份:
亮久慕仲達神勇,統領萬衆之師,不料君竟然萎縮首尾,苟全性命。藏於土窟之中,與女人何異?亮特此贈送巾幗豔服至,若不出戰,請君拜而受之。
誰知道司馬懿這老小子真的接受了。而且穿在身上問周圍氣的跳腳的魏國將領,合身不?好看不?
隨即隔着河流,擺開三軍,穿着丞相送的女人衣服,在兩軍中間顯擺。
他就是要氣一氣丞相。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在司馬懿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你能想象嗎?一個又老又醜的糟老頭,穿着一身粉色的女裝,在大庭廣衆之下,又唱又跳的。
「太他媽噁心!」魏延忍不住吐槽道。
姜維已經默默拿起弓箭,瞄着司馬懿一箭射出,奈何距離太遠,在距離司馬懿十幾步的地方就已經落地了。
丞相看着司馬懿又唱又調的扮小丑,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他拿羽扇的手微微顫抖。
姜維心疼的看着丞相,這個自己亦師亦父的中年人,心理嘆口氣:丞相這把輸了。
突然,
「哎喲!」一聲慘叫傳來。司馬懿象被蜜蜂蟄了一樣,一邊慘叫一邊脫衣服,他臉色慘白,渾身迅速浮腫。
「諸葛孔明,你無恥,竟然在衣服裏下毒!」
這一變數讓所有人始料未及。
司馬懿已經疼的在地面打滾了,嘴裏還不依不饒。這下,雙方的「鬥法」完全變了。如果說諸葛亮送衣服給司馬懿是攻,司馬懿穿着跳舞是守,那司馬懿狼狽不堪的在三軍面前脫衣服就是完全輸了。
「好,司馬大人滾的真好看,三軍將士鼓掌!」魏延乘機大喊。
對岸,司馬懿的兩個兒子司馬昭和司馬師脫了外套,裹着司馬懿狼狽回去了。隔着河岸都能聽到司馬師的喊聲:「快傳軍醫,傳軍醫!」
河流這邊,蜀漢軍將士笑聲不斷。
丞相也偷偷低下頭,嘴角露出一個不爲人察的笑。但是很快,就恢復了嚴肅表情。叫姜維過去,佯裝怒氣問道:
「伯約,你怎麼行此等小手段?」
姜維抬頭看了一眼丞相,眼神中並無怪罪之意。於是回答道:
「衣服是小將的那個老鄉,馬建國購買的。最後也是他封裝在盒子裏的,小將直接派人送給了司馬懿。」
丞相點點頭,也不在說話了。魏延在一旁哈哈笑着:「這事兒也就馬建國乾的出來!」
於是,司馬懿病了,而且病的很重。丞相乘機又下三城。
和軍報一起來到的,還有一封舉薦信,是丞相向劉禪舉薦我的。
同時還有一封私信,姜維寫給我的。內容很簡單:你是如何得知丞相會送女裝給司馬懿?又是如何得知司馬懿會穿?
拿着信件,我幾乎笑出豬叫,於是提起毛筆,歪歪斜斜的回信道:都說了我是未來人,你還不信。寫完還畫了一個可愛的表情包結尾。
丞相的舉薦信產生的效果是非常明顯的,我不僅僅升了官,俸祿更多了。而且糜竺主動找到我,要和我一起做猛火油的生意。畢竟,丞相看好的人,前途一定是遠大的。
-6-
將軍府內。
糜竺和我相對而坐,破天荒的,他給我舀了一勺酒。
「馬兄弟請!」糜竺道。
「不敢不敢!糜將軍請!」
彼此客套完後,終於進入正題。
「石火油生意確實利潤豐厚,只是……」糜竺停了一下,眼光掃了我一眼,繼續說道:「雖然愚兄有些田產,也就是勉強混個飽飯。石火油作爲東吳的重要軍事物資,售價頗高。僅憑愚兄一人之力。怕是買不了許多.」
我一樽酒飲下,一股暖氣從腸胃開始升起。心裏開始偷偷罵人,媽的,你是蜀國首富,你沒有錢,誰信?
於是沒有直接回答糜竺的問題,轉頭向伺候的丫環道:「去拿一副筆墨紙硯來。」
那丫環看向糜竺,糜竺輕輕點點頭。不多時,一副筆墨紙硯就放在桌上了,我拿起毛筆開始畫。
糜竺看着我寫的什麼 51%,10%,……。疑惑不解問道:「這是?」
「股權融資。」
我把毛筆扔到一邊,又喝了一口酒回答道:「一個人當然沒有多少錢,但是如果我們組成一個商業團體,邀請荊州、益州、成都的有錢人來參與。用文書的形式把賺了錢,誰該分多少規定下來,不就可以湊齊很多錢了。」
「哦……」糜竺像恍然大悟似的,又開始和我一起商業互吹。兩個人喝了很多酒,雖然度數不高,但是還是被擡回去了。
四川首富,確實是個做生意的高手。
我又僞造了一份丞相需要猛火油的文書,在僞造的丞相文書加持下,在蜀漢龐大資金支持下,吳國商人,繼續發揮了光榮傳統——白衣渡江。將吳國的重要軍事戰略物資石火油,十萬十萬的輸入。不久,存放在糜竺哪裏的石火油的數量就讓我嚇了一跳。
「糜將軍,真乃神人也!這麼多的石火油,換做其他人,給他三年五載怕是也買不來!」我一臉崇拜的吹捧糜竺。
糜竺摸着鬍子,笑眯眯的謙虛道:「哪裏,哪裏,賢弟謬讚了!都是衆人用心,賢弟妙計。」
「糜將軍謙虛了,謙虛了。對了,將軍。這麼多物資運輸到祁山軍中,還得有勞將軍辛苦!」
糜竺略一沉思,道:「蜀道確實不好走。不過也沒事,丞相發明的獨輪車,機動小巧,用來輸運石火油再恰到不過了。」
和糜竺將運輸猛火油的事安排妥當,我才唱個歌回家,結果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張苞等我。
「賢兄!」我急忙招呼。
「裏面說話。「張苞有些緊張。
帶着張苞進入家裏,我還在倒茶。張苞直接坐下問我:「今日我巡檢送往祁山大營的糧草,最起碼有三成,被換成了猛火油。押糧官說是你安排的,這是什麼情況?「
「張兄稍安勿躁,容我細細說來。」
「你說。」張苞喝了一口茶道。
「這個猛火油啊!它和其他的不一樣。是東吳的工匠專門研發出來的。和普通的油脂相比,它遇水也會燃燒,甚至燃燒的更快,更旺!」
「所以?」
「所以丞相要它。」果然,說謊說多了就臉不紅心不跳。
「丞相要的?」張苞有些不信。
我也喝了一口茶,淡定說道:「這個猛火油將來會幫丞相大忙的,張兄信我!」
「信你?」張苞說:「前線急缺糧食,調糧的正式公文,也沒說要猛火油。你把糧食換成其他東西……」
「額!」又到我扯謊的時候了。
「我有丞相密文,是丞相讓我這麼做的。」
「丞相?」張苞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但是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確定文書的真假。
終於,喫完最後一頓火鍋後,楊儀押送着糧草,張苞押送着軍械、猛火油。我抱着一捆從成都帶出來的魚腥草,迤邐來到祁山大營。
丞相讓姜維熱情接待了一路風塵僕僕的我們,然後派人去安排接收糧草軍械。
我正在喫席,然後,就被抓起來了。
「小小參軍,竟然敢私造丞相文書。將軍糧換成了火油,好大的膽子!」軍中掌刑吹着鬍子罵我。
我一聲不吭,垂頭坐在哪裏。最後,在姜維、張苞、魏延等人的求情下,被褫奪了所有官職,俸祿薪水全部罰掉,外加二十軍棍。
-7-
老天爺啊!
你不知道那二十軍棍有多疼,我長這麼大,捱得最疼的打,也不過是小時候騎豬衝進人家靈堂的時候,被我媽一頓鞋底子。打的我鬼哭狼嚎,眼淚鼻涕掛一臉。
但是和這二十軍棍相比,真的就是小巫見大巫。因爲在打到差不多十五軍棍的時候,我已經出現了幻覺,——眼前就出現瞭如來佛祖。
然後,我就暈過去了。
晚上,姜維、張苞帶着金瘡藥來看我,看着我趴在哪裏哭,又好氣又好笑。
「堂堂七尺男兒,不就二十軍棍嗎?怎麼像個娘們似的還哭?」
這是張苞安慰我的第一句話。
「我……」我氣的說不出話,瞪了張苞一眼。
姜維沒有說話,拿出金瘡藥。
「你膽子可大!」姜維一邊給我上藥,一邊說:「丞相是三軍統帥,私自僞造他的文書就相當於私傳軍令。軍法嚴格,你怎敢觸犯?」
我趴在牀上,一邊呻吟,一邊說:「你大爺的,看我被打,也不知道過來求個情。」
姜維面不改色,繼續上藥,張苞搶着回答道:「沒有求情?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和姜維將軍幾人求情。你又有坑司馬懿的功勞,再加上猛火油也算是軍械物資,因此丞相對你處罰較輕。不然,將你推出轅門斬首,才合適。」
「哦哎我去!」
我掙扎着要起來跟張苞爭辯,稍微一動,屁股就火辣辣的,急忙又趴下。嘴裏不依不饒:「張苞你爺爺的,你還想把我推出轅門斬首,我告訴你……哎呀,老天,姜維你輕點,輕點塗藥……」
姜維面不改色的繼續上藥。
許久纔開口道:「把糧食換成了石火油,官職又被貶,你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哎!這個猛火油啊!遇水也能點燃,甚至水越多它燃燒的越旺。這你就不懂了吧!想要知道原理啊!給爺整點好喫的,哄我開心了,再告訴你。」
我眉毛輕佻,看着姜維,勒索道。
姜維沒有答話,上藥已經結束,他麻利的收起剩下的藥粉。放在桌上,盯着我,一字一頓道:「愛說不說!」
我又被貶稱了一個姜維的隨軍參軍了,沒有俸祿,簡稱最具愛心打工人。有時在張苞將軍的軍械處打雜,但是很快,他也非常嫌棄我。因爲我又僞造了張苞的命令,叫工匠打造了十幾個小型的投石機。
張苞扶着頭,一臉無奈的看着我。道:
「軍中,一草一木都有它的用處。你造十幾個這玩意要幹嘛?這麼小的投石機,你是打算抱着它去砸死魏軍嗎?」
我,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牙齒剛好八顆。
張苞長吸一口氣,擺擺手對我說了一個極其震撼的字:「滾!」
於是,我又被送到姜維哪裏了。「老老實實待著,再不要搞什麼幺蛾子了。不然誰也救不了你!」這是姜維在我的歡迎會上的祝福詞。
「嗯嗯嗯!」我點Ţû₄頭如撥浪鼓。
次日,我又返回張苞哪裏,請匠人師傅們用製造雲梯的邊角料給我做了一個木魚——不是和尚敲打的那種,一個木頭做的——魚——fish。順便抱回了那十幾架小投石車,忽悠了幾個士兵在哪裏操練。
姜維正在安排丞相木牛流馬的事宜,看到我抱着木魚演練,問道:
「未來人,你在此何干?」
「摸魚。」我閉着眼睛,就像擼貓一樣,摸着魚頭回答。
隨後又補充了一句:「姜維同學,請不要叫我未來人,請叫我——靚仔!」
姜維搖搖頭,像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轉身忙去了。
「中!」我喊了一聲,小投石車將一塊石頭完美的扔在了我提前畫好的圈裏。
丞相的木牛流馬計策取得了非常大的勝利,司馬懿老小子的糧草被奪了很多。甚至司馬懿出來搶奪糧草,被丞相算到了,一頓伏擊,大的司馬懿丟盔棄甲,作爲魏軍統帥的金盔,也被廖化撿走了。
可是這也導致回到營寨中的司馬懿成了驚弓之鳥,再也不肯出戰了。恰好此時魏國朝廷的聖旨就到了:東吳三路入寇,朝廷正議命將抵敵,令懿等堅守勿戰。
司馬懿本來就打不過丞相,想深溝高壘,堅守不出,這下正中下懷。
丞相在祁山,卻開始ṱṻ¹了長久之計,下令讓蜀漢兵與魏民相雜種田:軍一分,民二分,互相不侵犯,魏民皆安心樂業了。
但是畢竟是在魏國的地盤上,從蜀中運糧食又耗費相當大。因此軍中的糧草越來越少。速戰,已經成了丞相唯一的選擇。
丞相安排了魏延帶着司馬懿前日所失的金盔,到魏軍大營前來罵戰了。各種來自三國時期的國粹紛紛飛揚,反覆問候司馬懿的祖宗十八代。魏國衆將忿怒,向司馬懿申請出戰。
但是司馬懿這個老烏龜真的能忍,他閉着眼睛,淡定的告訴魏國衆將:「聖人云:小不忍則亂大謀,但堅守爲上。」
魏國諸將氣歸氣,還是沒有出戰。魏延只好垂頭喪氣的回去了。
-8-
丞相不愧是高人,一計不成,又出一計。
我抱着木魚在大營中溜達時,看到馬岱來來去去的跑,又是造成木柵,營中掘下深塹,又是多積乾柴引火之物。問他,他又不說。
「馬謖又不是你親弟弟。幹嘛不說?哼!」我繼續摸魚。
幾日後,高翔帶着木牛流馬運輸糧草時被劫了。
又過幾日,丞相派出去種地的士兵被司馬懿抓了。
又過幾日,被抓的士兵,又被放回來了。
「司馬懿這是攻心之計啊!」姜維盯着陸續返回營中的士兵感慨到。
「他可是丞相的宿敵,那不可得有點本事。」我一邊摸魚一邊說。
姜維沒有理我,徑直去丞相大帳中了。
不久,丞相把辦公地點從祁山逐漸挪到祁山上方谷西十里下營安住,每天還運糧屯於上方谷。
我也跟着來到新的軍營,姜維整天忙着軍事,去問他整天忙啥呢,他只回答四個字:「軍事機密,少打聽。」
魏延將軍則帶着 500 騎兵練習衝陣、回撤、還要學習丟盔棄甲。
「魏延將軍,你這是在幹嘛呢?」我抱着木魚靠近問。
魏延面不改色,回答:「哦!沒事,練練軍陣。」我也看不出啥,只好無趣的走開了。
七日後。
五更時分,我還睡得迷迷糊糊呢,就被姜維踢醒了。
「起來,今日帶你去見見丞相的手段。」姜維道。
我揉着眼睛,邊洗臉邊抱怨:「早起會影響一整天的心情的。」
姜維嫌棄的看了我一眼,命令道:「快些,我在外面等你。」
太陽出來的時候,我們已經和丞相等人在山頂了。
「腳下就是上方谷。」張苞悄悄向我介紹到。
「上方谷?」我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什麼。
拉着張苞就往軍械處跑。
山下。
旌旗招展,金鼓相交之聲不絕於耳。高翔帶領的蜀漢軍和魏軍打成一團。司馬懿自居中,指揮着司馬師在左,司馬昭在右,一齊攻殺,高翔節節敗退,魏延又引五百兵衝上。
但是 500 兵還是太少了,魏延逐漸退入谷中。司馬懿追到了谷口。老烏龜果然謹慎,先令人入谷中哨探。哨探回報谷內並無伏兵,山上皆是草房。
司馬懿終於飄了,道:「此必是積糧之所也。」於是帶領大隊人馬進入谷中。
谷內,安靜的很。魏延也已不見了。
司馬懿心下疑惑,下馬檢查,卻發現了很多幹柴。
「不好,有詐,快撤!」司馬懿言未已,只聽得喊聲大震,諸葛亮出現在山上。
「司馬懿,快快投降!「姜維代表丞相,朝司馬懿喊道。
司馬懿卻並不理會,下令,「盾牌手在前,弓箭手斷後,一起殺出去!」
丞相搖搖頭,羽扇輕揮,蜀漢衆軍一齊丟下火把來,燒斷了谷口。
姜維看向丞相,丞相點點頭。
只見姜維掏出令旗,對着谷底魏軍,命令道:
「放箭!」
山上火箭射下,谷底地雷一齊突出,草房內乾柴都着,刮刮雜雜,火勢沖天。
前有烈火,後有烈火,魏軍亂作一團,司馬懿終於抵不住了,下馬抱着二子大哭:「我父子三人皆死於此處矣!」。
正哭之間……
晴天霹靂!
天空忽然烏雲聚集。狂風驟起。豆大的雨珠轉瞬間落下。
-9-
你聽過心碎的聲音嗎?
姜維聽到了,在那一瞬間,在公元 228 年的祁山,在丞相的胸腔裏,那顆一直熱血澎湃,日以繼夜跳動的心,如同谷底燃燒的火苗。
但是隨着大雨落下,上方谷谷底的火焰逐漸熄滅,丞相的心碎了。
不僅僅是姜維,山上所有人。馬岱,廖化,趙雲,魏延,……從劉備時期起,就跟着一起打天下的衆人。
面對着這突然的大雨傾盆,只能無能爲力。
谷底的司馬懿剛剛還在和司馬師、司馬昭三人一起抱頭痛哭,此刻,卻隨着傾盆大雨開始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得五官扭曲。
「諸葛亮!」司馬懿咧着嘴朝山上大喊,「看見了嗎?諸葛亮,連上天都幫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司馬懿笑得震天響,還不時吐出舌頭朝山上做鬼臉。
大雨傾瀉而下。打溼了丞相單薄的衣衫。丞相站在雨中,顯得那麼孤獨、那麼瘦、那麼無助……
「悠悠蒼天!何負於我!」一滴渾濁的淚水混雜着雨水,自丞相眼角流下。
……
有看過《新白娘子傳奇》傳奇嗎?沒錯,就在這滂沱大雨中,一把傘悄然出現在丞相的頭頂,替他擋住了大雨。
丞相緩緩睜開眼,看着像個傻叉的我。
我沒有答話,從背後抽出一個自制的大喇叭。朝着谷底大聲喊:
「司馬老賊,你得瑟個屁啊你!」
然後轉身對張苞等幾人道:
「放!」
小型投石機弓弦拉緊,「嗖!嗖!嗖!嗖!」十幾個黑溜溜的罐子齊飛出去,砸向了司馬懿。司馬懿連忙躲閃,但是還是被砸中了司馬懿的肩膀,罐子立馬碎裂,黑油沾染了他半身。
司馬懿先是一愣,摸了一把黑油後,笑得更大聲了。
「諸葛亮,看來你手下的豎子都是蠢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丞相還沒有反應過來,我一把把油紙傘塞到丞相手中,衝到山崖邊,拿着喇叭繼續喊道:
「司馬老賊,不要叫我豎子,請叫我靚仔!放……「
又是無數個油罐飛下。
司馬懿全然不懼,甚至還從地上流動的黑油中抓起一把,塗在臉上。繼續扮鬼臉。
「你能砸中我,你能點燃嗎?」
我冷笑一聲,大聲朝谷底喊道:
「司馬老賊!你就不好奇赤壁之戰,明明就在水邊,但是曹操的船隊還被火燒了嗎?本靚仔告訴你,有種火油是雨水澆不滅的!」
一句喊出,空氣瞬間凝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慢了下來,彷彿只有雨的聲音了。
一種恐懼,來自死亡的恐懼,從地上的黑油裏面慢慢升起,伴隨着冰涼的雨水,刺入了司馬懿的骨髓中,他的瞳孔瞬間放大,渾身開始顫抖。
丞相一臉震驚的轉頭看向我。
姜維則想起了我剛被打了二十軍棍的時候,他帶着金瘡藥看我的時候我說的話,「哎!這個猛火油啊!遇水也能點燃,甚至水越多它燃燒的越旺。這你就不懂了吧!想要知道原理啊!給爺整點好喫的,哄我開心了,再告訴你。」
姜維瞬間明白了ƭũₛ。
大喝一聲:「全軍聽令,用山上的猛火油砸司馬懿。」
張苞第一個衝上去,抱起最大的那罐猛火油,不愧是張飛的兒子,天生神力,那麼大一罐子直接扔飛了出去。谷底的司馬師馬上舉起盾牌抵擋,罐子碎了一地,黑油流了出來,濺了在司馬懿父子一身。
緊接着,無數猛火油罐子飛出……
魏延在大雨中直接點燃了一個猛火油做的燃燒彈。沒錯,在大雨中點燃的,果然,可以在雨水中燃燒。
然後大喊一聲,「紅燒司馬老賊!」扔向谷底……
大雨沒有停, 紅色的上方谷,一邊是火,一邊是水。就像一個紅色的巨大的燈, 映紅了半邊天空。
……
祁山大營內,丞相已經換了乾燥的衣服。羽扇綸巾,正如當年在南陽。
我也穿了新衣服,坐在一邊, 姜維陪着,沒錯,現在已經是這小子陪着我了。
丞相放下羽扇, 拉着我的手,問東問西,拉家常, 說了很多話, 就像一個溫暖的長者。
張苞進來稟告, 上方谷內,無一魏軍逃出, 魏延將軍已經去拿下魏軍大營了。
諸葛亮點點頭,就像這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
-10-
我卻突然正經危坐, 向諸葛亮何姜維彎腰施禮, 再拜!
然後一本正經說到:「丞相, 將軍!我該離開了。強國之本, 已經交給了糜竺將軍。後續北伐,請注意以下五人:曹真、張郃、郭淮、王雙、羊枯、鄧艾。」
說罷!轉身走到大帳外。
「菠蘿菠蘿蜜!」我朝着天空大喊一聲。
沒有時空之門,沒有閃電,也沒有月光寶盒。
「臨、兵、鬥、者、皆、 陣、列、在、前。穿越!」我朝着天空變換手勢。
沒有時空之門,沒有閃電, 沒有神龍。
姜維腳趾頭都快扣出三室一廳了。
「拼了!」
我做出了最後一次嘗試——
「古娜拉黑暗之神—呼啦呼啦—穿越!」我朝着天空比出一個愛心 6 的手勢。
……
一隻烏鴉默默飛過。
……
姜維遮着臉, 開始向營帳後面退去了。
我沉默了半響,轉身涎着臉道:「丞相, 我還是留下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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