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也要改善基因嗎?

結婚前一天,我有了讀心術。
我才知道,我精挑細選出的人類老公,是隻狐狸精。
老公:「人類老婆真好看,一定能改善我的基因。」
我心虛了。
因爲我是藏狐。

-1-
我是我們藏狐家族裏唯一一隻可以化形的狐狸。
修煉百年,我給自己捏了一張美絕人寰的臉。
爲了改善我們的家族基因,我決定去物色一個優質人類,畢竟這年頭混血比純種好,不用修煉也能化形。
於是,我盯上了一家很有錢的公司老總,司晨。
年輕,高大,聰明,還有錢。
我們的相遇全靠我精心設計,當時我只是撩了撩頭髮,就躺在了他的車前。
赴宴結束的司晨走過來,沉默地看了我兩秒。
司晨:「碰瓷?」
我仰起美到令人心碎的臉:「是的,怎樣?」
我以爲我的美貌可以震懾住他,沒想到他打開了手機。
司晨:「你好,我要報警。」
我:「?」
我眼疾手快打落他的手機,司晨把我撈在懷裏。
他低頭看我,瞳孔地震。
司晨:「不是,姐你長這麼好看,碰什麼瓷啊?」
我氣惱:「老孃剛剛凹那麼多姿勢,你是一眼也不看?」
司晨:「我是近視。」
我:「……」
司晨:「你長這麼好看,有沒有考慮換份工作?」
我:「什麼工作?」
司晨:「當小三。」
我:「?」
我的理智告訴我,我要拒絕他。
但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列祖列宗,我先對不起你們一下。
他把我帶到一幢別墅裏,裏頭還住了其他人。
司晨揚聲喊:「小一,小二,快下來!」
我:「你養這麼多?」
小一小二飛快奔下樓梯,在我面前站定。
司晨滿意點頭:「我要在你們當中選一個人當我老婆,你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未來三天裏,我會從各個方面對你們進行考察,考察失敗的我照樣會給你們安慰獎,一人一百萬,爲了方便打分,我就叫序號了。」
我的小腦開始萎縮。
原來我是真小三。
排序的那種。
第一天考察廚藝。
小一一手滿漢全席,喫得我滿嘴流油,我拍手叫好。
小二甜品精通,她做一個我喫一個,順便拍手叫好。
家人們誰懂啊,有喫有喝有地方住,三天後還有錢拿,這是要幸福死誰。
但現在到了我的趴。
司晨問我會做什麼菜。
我低頭想了想。
我:「要不你把我當盤菜吧。」
司晨:「?」
第二天考察做家務能力,一人一塊區域。
小一小二幹得風生水起,我回房間倒頭就睡。
順便吐槽着司晨有毛病。
找老婆又不是找保姆,又要會做飯又要會做家務。
誰缺了德才跟他在一起。
再好看也不行。
打定主意混到第三天結束拿完錢就跑路,我的心境無比平和,特別是一覺睡醒還有飯喫,我覺得這倆姑娘人真好。
她們大概看出來了我沒有競爭意圖,對我的態度愈發好起來,甚至怕我噎着還給我榨了果汁。
司晨臉色鐵青。
他陰陽怪氣:「我這老婆是給你找的唄?」
我聳肩:「你要是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2-
第三天,司晨讓我們坐下來聊天,考察家世背景。
小一講述了一個真假千金外加倫理道德的故事,她的妹妹是團寵,欺她辱她,爲了能打臉自家奇葩親戚,她選擇來司晨這兒上崗。
小二更簡單了。
愛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司晨的目光移向我。
司晨:「你呢?」
我清清嗓子,開口吟唱:「我是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
司晨當機立斷:「就你了。」
我:「?」
小一沒有破防,因爲司晨送她去進修藝術,說她很有寫小說的潛質。
小二沒有破防,司晨送了她一間甜品屋,讓她自己去大展拳腳。
但我破防了。
司晨語氣輕輕:「唱歌真難聽,既然你都用精神攻擊了,不答應你不合適。」
我:「……」
老天,我再也不會叫你爺了,你是真把我當孫子。
司晨將我留下,順便把這套房子送給了我。
司晨:「還有什麼需要的?跟我說。」
我抿了抿脣:「我可以把我的家人接過來住嗎?」
司晨:「這是你的房子,你隨意。」
等司晨走後,我直接搖狐上門。
沒一會兒,一隻雜色藏狐在窗戶探頭:
「小己,我來了!」
我直接把它拎進屋內。
我:「太姥姥,怎麼是你?其他狐呢?」
太姥姥:「它們說你被抓了,都不想來撈,所以把我丟了出來。」
我:「我說的是我搭上了鐵飯碗,讓你們來蹭住。」
太姥姥:「一個見過世面的小崽子說在人類世界鐵飯碗就是蹲大牢,你讓我們都下去,應該是叛變了想把我們一鍋端。」
我:「……」
我們家族之間的信任就是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沒了。
太姥姥伸出爪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太姥姥:「只有太姥姥相信你,所以,你會給太姥姥養老的對吧?」
半夜,我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悄摸出門,看見月光下我的太姥姥在奮筆疾書。
太姥姥:【你們放心吧,小己犯了大罪,要關個幾十年,我決定在山下陪着她,等她好好改造出獄,不用掛念我們,就當我們都死了。】
我:「?」
我:「太姥姥你幹什麼呢?」
太姥姥心虛一跳:「寫家書呢!」
我狐疑地眯了眯眼:「爲什麼要騙它們?」
太姥姥用爪子搓了搓臉:「你知道的,太姥姥孤苦伶仃沒狐照料,它們都嫌棄我身體不好,那些崽子力氣大得很,萬一過來把我這把老骨頭給撞散架怎麼辦?」
她說得情真意切,聲音滄桑,我愧疚地抱起她。
我:「太姥姥沒事,它們不養你我養。」
話音剛落,另一隻鼻青臉腫的狐狸憤怒地破窗而入。
狐狸:「你別被騙了,這老太婆一拳一隻狐狸,硬生生把我們都揍趴說別擋着她的富貴路,除了我,其他狐都還在養傷,爬都爬不起來!」
太姥姥開始咳嗽:「你信它說的話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狐狸:「我有證據,你等等……」
狐狸正在摸兜裏的東西,柔弱的太姥姥飛快躥去給了它一巴掌,眼冒綠光。
太姥姥:「還能走路,看樣子是揍輕了。」
我沉默不語。
太姥姥,你讓我感到陌生。

-3-
太姥姥收起了齜牙咧嘴的表情。
太姥姥:「小己,你聽太姥姥解釋。」
我:「我不聽。」
太姥姥:「太姥姥不懂怎麼講道理,但太姥姥懂一點拳腳功夫。」
我:「……」
司晨定期來找我培養感情,看見太姥姥時表情些許驚訝。
司晨:「太……姥、姥?」
我悚然一驚:「什麼?」
司晨輕咳兩聲:「我說,這隻狐狸太老了。」
太姥姥:「?」
我死死按住她,低聲說:「別衝動,這是我們倆的衣食父母!」
太姥姥:「這你忍得了嗎?反正我忍不了。」
我:「他給了我一百萬。」
太姥姥的爪子瞬間癱軟,安詳閉眼。
太姥姥:「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個老不死的。」
我:「?」
太姥姥心安理得地在我這兒住了半年後,告訴我。
太姥姥:「小己,你太姥姥得聞仙人召喚,即將去一個地方做任務,走之前,我想送你一個禮物。」
我:「什麼禮物?」
太姥姥甩甩尾巴:「天機不可泄露,你對象是個好孩子,等你們結婚的時候,你就知道是什麼禮物了。」
說完,太姥姥睡了過去,我也回房休息,第二天我一睜眼,想出來送送她,就發現整個房子空蕩得像毛坯房。
地上還有一張太姥姥寫的字條。
太姥姥:【不拿小己一針一線,其他太姥姥全部帶走。】
我:「……」
有時候,真的挺想報警的。
司晨來接我喫飯時,沉默了很久,他點上煙。
司晨:「零花錢不夠可以跟我說的。」
我:「一個月三千萬。」
司晨聞言,將菸頭捻滅。
司晨:「我撤回我剛剛說的那句話。」
我:「?」
開車途中,司晨跟我商討結婚事宜。
司晨:「你介意我們婚後要個孩子嗎?」
我:「不介意。」
司晨鬆了口氣:「我聽說人類女生都不是很願意生孩子,我知道生育風險很大,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
我:「所以,你能先轉我三個億看看實力嗎?」
司晨:「話又說回來,也不是非得生。」
可惜了,人挺好,就是有點摳。
其實他不說,我也要生。
畢竟改善家族基因的重任,還落在我身上。
結婚前一天,族裏的狐狸知道我要結婚,都想下山來觀禮,我有些猶豫不決,想找他拿主意。
他這時候正在書房看書,我推門而入。
還沒開口,我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司晨:【果然,還是我的眼光好,這個人類老婆真漂亮,一定能改善我們狐族基因。】
我愣在原地。
他沒說話,我怎麼能聽到他的聲音?
而且……
他居然也不是人!
完了。
他都要改善基因,那我怎麼辦?
我踏馬是藏狐啊!

-4-
結婚前一天發現老公不是人,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我不想懂,我想跑。
司晨問我找他有什麼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明天我們不結婚了吧。」
司晨挑眉:「爲什麼?」
我:「我們不太合適。」
司晨沉默一下,放下書,表情認真。
司晨:「你想好了,如果拒婚,你就得把我之前投資在你身上的錢全部還給我。」
我氣勢萎靡:「有多少?」
司晨:「四五千萬吧。」
我:「……」
結吧,這婚一結一個不吱聲。
惹到我他算是踢到棉花了。
我咬牙拍桌:「結!必須結!」
司晨如釋重負。
司晨:「身份證和戶口本給我,我們先去領個證。」
我緊皺眉頭:「必須要嗎?」
司晨表情古怪:「你不會沒有吧?」
我羞澀一笑:「討厭,被你猜對了。」
司晨:「?」
司晨:「剛從山裏出來?」
我:「你要是這麼想,那就是。」
司晨揉了揉眉心:「我先帶你Ṫṻₛ去辦個身份證吧,你叫什麼?」
我:「妲己。」
司晨失聲:「你說你叫什麼?」
我耐心回覆:「聽不懂人話嗎?」
司晨陷入了短暫的震驚中,最後,他沉聲對我說:
「我可能要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了。」
我懂。
畢竟誰不知道蘇妲己是狐族老祖宗,他娶我跟娶祖宗沒兩樣。
司晨可能還是不死心:「可以改名嗎?」
我反問:「我美嗎?」
司晨愣了愣:「美。」
我:「妲己美嗎?」
司晨:「也美。」
我點頭:「所以我等於妲己,公式秒了。」
司晨:「?」
結婚當天,我喊了不少狐狸,司晨神情鎮定,只是有點腿軟。
他看向正在叼花籃的狐狸,心裏低聲顫抖地喚了一句:
「四舅姥爺?」
我輕笑着推了推他的肩。
我:「這是我們家裏養的狐狸,可靈性了,比我都活得久,說不定,你還得叫他一聲大爺。」
司晨扯了扯嘴角:「確實是大爺。」
四舅姥爺遛了兩圈就回座位上喫席,隔壁桌投過去的目光堪稱驚悚。
有人甚至偷偷來問這狐狸是怎麼養的,跟人差不多。
我:「天生地養的,說不準幾百年前你們還是一家。」
司晨沉默不語。
但我感覺他快碎了。
婚禮結束後,一切成爲定局,司晨終於想起來問我最重要的問題。
司晨:「你是人嗎?」
我:「怎麼?難道你不是?」
司晨點頭:「我是狐狸。」
我:「好巧,我也是。」
司晨:「?」
司晨:「真狐狸?」
我當場變身。
我:「喵。」
司晨懸着的心終於死了,直挺挺倒在地上。
四舅姥爺從廚房端着瓜果路過。
四舅姥爺:「他怎麼了?」
我感慨:「年輕真好,倒頭就睡。」
他醒來時,已經是半夜,我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司晨揉了把臉。
司晨:「我們離婚吧。」
我:「爲什麼?」
司晨:「我們不合適。」
我微笑:「這婚是你求來的,而且你還見過了我家親戚,要離婚你先跟它們說。」
反正我已經想開了。
狐狸也有好看的品種,再醜也不能醜過我,這波還是我賺。
司晨像是看出了我的想法,他冷冷一笑。
司晨:「你想要找人改善基因對吧?」
我點了點頭。
司晨長長呼出一口氣。
司晨:「那你告訴我,兩隻藏狐怎麼改善?」
我:「?」
你說什麼?
風太大,我有點聽不清。

-5-
好消息,老公很帥。
壞消息,他本體也是藏狐。
但我覺得不對。
我:「這百年就出了我這一隻化形的藏狐,你說你是我就信?」
司晨:「我是混血。」
我:「……」
打擾了。
事實擺在面前,我再也無法自欺欺狐。
我心情沉重:「現在怎麼辦?」
司晨兩眼一閉:「湊合過唄,還能離咋的?」
我們藏狐講究一夫一妻,結了婚,哪怕是死了守寡,也不會再找另一個。
像我這種爲了噁心他而找來長輩做見證的蠢貨,終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今天狐活着沒別的,就兩個字——睡覺。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結婚後,我搬到了司晨的家裏,反正都是一個種族,沒必要在意形狀,我直接變回狐狸享受幸福人生。
白天司晨出去上班,我出去遛彎,遛累了找了個草叢睡覺,半夢半醒間,我感覺有人把我小心翼翼抱起放在坑裏,邊哭邊潑土,我掙扎着起身,與一個滿臉淚痕的小姑娘面面相覷。
小姑娘:「啊,原來你還活着啊?」
我:「?」
謝謝你,天打雷劈的好心人。
我是睡了,不是死了。
小姑娘蹲下來摸我的頭。
小姑娘嘆氣:「雖然你長得有點醜,還是個流浪狗,不過,以後你就有家了,跟我走吧。」
我:「?」
首先,我不是狗。
其次,我不醜。
可我還沒有張口,她拎起我就走。
期間我多次試圖掙脫束縛,還想咬她一口。
小姑娘捏了捏我的臉:「別嫌棄我啊,雖然我是個孤兒,但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着你。」
我:「……」
僅剩不多的良心開始隱隱作痛。
她抱着我,從天亮走到天黑,最後來到一個低窪瓦房裏。
晚飯是幾根青菜葉子兌水。
我看着菜湯,終於忍不住說話。
我:「要不你走開,我給你炒倆菜?」
小姑娘嚇了一大跳:「你你你……會說話?」
我齜着牙:「小丫頭,你看我像人還是像神?」
小姑娘想了想:「像狗。」
我:「?」
好狐不跟小孩鬥,我問她有沒有電話。
她點點頭,抱着我走到座機那兒,我伸出爪子撥號。
司晨聲音低沉:「哪位?」
我:「老公,我被綁架了。」
司晨沉默一瞬:「對方要多少錢?」
我:「要四菜一湯加兩碗飯。」
司晨:「?」
一個小時後,司晨跋山涉水來到這裏,給我們倆送飯。
我淚眼汪汪:「老公,你終於來了,我想你想到一天只能喫五頓飯了。」
司晨:「想得很好,下次別想。」
小姑娘捧着飯看我們,欲言又止。
我歪頭問她想說什麼。
小姑娘指着司晨說:「他爲什麼會娶一隻狗當老婆?是因爲他沒人要嗎?」
司晨:「?」

-6-
小姑娘被我帶走了。
一頓飯的交情,讓小姑娘對我深感崇拜。
對我能變成人這件事接受良好。
我問她不害怕嗎?
小姑娘無所謂地擺手。
小姑娘:「能讓我喫飽飯就行,再說了,這年頭人都能娶狗當老婆,我還在乎狗能不能變成人嗎?」
我倒吸一口涼氣。
說得好有哲理。
這就是民間哲學家的實力嗎?
小姑娘名字叫方諾,我跟司晨商量了一下,拍板將她收養,並給她改名爲司諾。
收養她之後,我發現她跟正常的人類小孩不一樣。
她一頓能喫八碗飯。
我把疑問拋給了司晨。
司晨:「沒什麼問題,小孩長身體喫得多正常。」
我語氣幽幽:「你知道後院有棵樹嗎?」
司晨:「嗯?沒樹啊,就只有一個坑。」
我:「沒有就對了,因爲她喫完飯出去消食,沒事幹把樹拔了。」
司晨:「?」
我:「還有呢,她去上學第一天,有防暴演習,她班主任說,這孩子一人追着好幾個保安跑,撂倒了不少同學,最後她被授予年度最佳恐怖分子。」
司晨:「……」
這下,是個狐都已經感受到了不對勁。
司諾放學回家,我讓她過來開會。
我:「司諾同學,方便告訴我們一下你的物種嗎?」
司諾遲緩地抬眼看我。
司諾:「你不信我是人?」
我:「微信。」
司諾:「……」
司諾:「好吧,我攤牌了,其實我是系統主神,你們 V 我一千我帶你們走上人生巔峯。」
我嗤笑:「老公,你信她是主神還是信我蘇妲己?」
司晨沉默了一下,語氣堅定:
「她肯定是主神。」
我:「?」
我準備力挽狂瀾我的形象,於是,我質問司諾:
「你說你是系統主神,有什麼證據?」
司諾:「我長了一張嘴。」
我:「然後?」
司諾:「我說是就是。」
我:「……」
這次會議結束幾天後,司諾的班主任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來到學校,司諾老老實實站在辦公室裏,旁邊還站着一個小男孩。
班主任語氣凌厲:「司諾媽媽,你知不知道你的孩子在學校做了什麼?」
我心態平靜:「她殺人了?」
班主任一哽:「沒有。」
我:「放了火?」
班主任:「不是。」
我皺眉:「那她幹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班主任:「她把梁志同學拖到ẗů⁵男廁所打了一頓。」
我看向司諾。
我:「主神,解釋解釋?」
司諾挺起胸膛:「他說我長得像他的初戀情人,給我五萬讓我打他一巴掌。」
我:「so?」
司諾:「不多打幾下這錢我拿得不心安。」
我又看向梁志。
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梁志語調毫無波瀾:「她把我從非親非故打成了沾親帶故。」
我:「?」
司諾解釋:「我把他打得跪在地上叫我爸爸。」
我就說吧。
她沒有一碗飯是少喫的。

-7-
鑑於受害者主動選擇原諒,我一分錢沒賠,拉着司諾回家反省兩天。
我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審視她。
我:「老實說,你爲什麼要揍他?」
司諾兩眼一閉就是編,我打斷:「不說實話晚餐減半。」
司諾耷拉着眼皮開口:「他的體內有我同事的意識體,我跟他有過節,雖然他沒有記憶,但我沒忍住。」
我挑眉:「過節?什麼過節?」
司諾言簡意賅:「是我前任。」
我:「?」
你們跟我玩真的?
司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沙發那兒看電視的司晨,長嘆一聲。
司諾:「你們怎麼能混在一起啊?」
我:「我們怎麼你了?」
司諾咬牙:「你們是兩本書的主角,他是乙女後宮男主,你是人妖戀女主,你難道就沒發現你們倆都不像一個圖層的嗎?」
我看了眼正在用充電線勒自己,平靜發着瘋的司晨,語氣真誠:「沒發現。」
司諾拽住了我的胳膊。
她表情毫無波瀾聲音卻異常激情澎湃:「要是你們各歸各位,我就可以拿到年終獎了,我都不敢想拿到這筆錢的我會是一個多麼活潑開朗的小女孩。」
我詢問司晨,問他怎麼看。
司晨聳肩:「我無所謂。」
但內心卻暴露了其他想法。
司晨:【下樓買包煙,不走樓梯不走電梯。】
我:「……」
死裝哥,你內心挺豐富啊。
第二天一大早,司諾拉着我跟司晨出門,說要帶我去見見我真正的 CP。
其實我也很好奇。
如果我沒有遇見司晨,我會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
咖啡廳靠窗的位置,一個男人手撐下巴,露出鋒利的下頜角,表情堅忍剛毅,看上去比司晨還死裝。
司諾推着我上前,我猶豫地在他對面坐下。
而司晨,自己找了個地方待着,我有點不自在,司諾讓我放心,她馬上就給司晨咖啡裏下點安眠藥,保證不礙事。
男人伸出手,一口低沉氣泡音讓我差點窒息。
男人:「你好,我是沈昭。」
我硬着頭皮回握:「你好,我叫妲己。」
沈昭輕笑:「很特別的名字,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保鏢,沒車沒房,小有筆存款,跟着我可做好了喫苦的準備?」
我:「沒做好。」
沈昭扯過我,抱住我的腦袋在我耳邊說:「你這是……在欲擒故縱?」
我一下就推開了他,扭頭咬牙切齒地低聲痛罵司諾:「你踏馬讓我見的這是什麼極品?」
司諾木訥的臉上出現了罕見的一言難盡。
司諾:「我知道我們總部審美差勁,但他們也真是餓了,什麼都喫得下。」
我眨了眨眼:「我兩眼一黑,看不到屬於我的未來。」
司諾:「別這麼說,你的未來這不就一眼到頭了?」
我:「……」
沈昭不滿意我的無視,強行介入我的視線。
沈昭扯了扯嘴角:「你不滿意我?不滿意的是我一米八五的身高,還是我的八塊腹肌?」
我:「真好,我要是有你這自信,早就騙了我老公三千萬。」
沈昭表情一僵:「你結婚了?」
我點頭,把司諾拉到跟前。
我:「這是我女兒。」
沈昭惱羞成怒:「你結婚了出來相什麼親?你女兒還騙我說是你妹妹,你們……太過分了!」
我微微點頭:「爲表歉意,這頓飯我請了。」
沈昭收斂表情,邪魅一笑:「夫人,你也不想你老公知道你出來相親吧?」
我:「哦?你想怎樣?」
沈昭:「給我五百萬或者讓我當你小三。」
我:「?」

-8-
有時候,真的挺想報警的。
沈昭還在發散魅力,試圖用他鋒利的下頜角對我發起精神攻擊。
我決定做出反擊,桌布一掀,開始表演。
(尖叫)(扭曲)(陰暗地爬行)(爬行)(扭動)(陰暗地蠕動)(翻滾)(激烈地爬動)(扭曲)(痙攣)(嘶吼)(蠕動)(陰森地低吼)(爬行)(分裂)(跳上桌子)(扭動)(痙攣)(蠕動)(扭曲地行走)。
沈昭沒有見識過這個架勢,連滾帶爬逃離現場。
我優雅下桌,撩了撩頭髮。
我:「我這波演得怎麼樣?」
司諾語氣真誠:「你看上去不像演的,像真變異了。」
發完瘋,我們倆回家休息,經此一役,她再沒提各歸各位的事。
司諾躺在大牀上,神情放鬆:
「罷了,本來就對這種包辦 CP 不樂意,這樣也挺好的,大不了就當來度個假。」
我起了好奇心,趴在牀邊。
我:「哎,跟我說說你爲什麼會來這兒唄。」
司諾語調深沉:「想要改革,必定需要流血犧牲,但我的改革毫無硝煙鬥爭。」
我:「所以,你成功了?」
司諾:「聽不出來嗎?我改革失敗了,只能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我:「……」
司諾:「對了,你也是妖,那你認識一隻狐狸嗎?」
我:「什麼狐狸?」
司諾:「她叫胡姬,我來這裏的第一天隨便綁定的宿主,可是數據錯誤我把她傳送到了殷商,現在我聯繫不上她,想問問你們本土妖有沒有辦法把她弄回來。」
我有些錯愕:「我太姥姥?」
司諾:「啊?你太姥姥?你不是狗嗎?」
我:「從好久之前我就想說了,我不是狗,我是狐狸。」
司諾斬釘截鐵:「不可能,狐狸不長你那樣。」
我:「我是藏狐。」
司諾:「?」
我:「而且,我也聯繫不上太姥姥,她一年到頭我也不見得能見她幾次面。」
司諾皺眉:「那完了,殷商不在我的管轄範圍,要是她在那邊出事我是要擔責的。」
我想起太姥姥柔弱但具有力量感的身姿,開始安慰她:
「放心,殷商皇帝死了我太姥姥都能活得好好的。」
司諾:「什麼說法?」
我:「這麼跟你說,我太姥姥那一脈,上有老下有小,都被她熬死了,活吧,誰能活得過她啊。」
司諾:「……」
司諾:「6。」
聊了半天,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司諾拍了拍我的肩:「管他呢,明天再說。」
半夜,我跟司諾垂死病中驚坐起。
我:「壞了!我老公沒跟回來!」
司諾:「他不至於現在還找不到路吧?」
我汗流浹背:「醒着應該沒問題,但是……你不是說嫌他礙事給他咖啡裏放了安眠藥嗎?」
司諾:「……」
她聲音驚恐:「我會死嗎?」
我扶額:「你告訴我,你放了多少?」
司諾:「劑量足以藥倒一頭三百斤的野豬。」
我:「……」
沒救了,等死吧。

-9-
出於心虛,我們兩個連忙出門,想把他撈回來,來到咖啡廳,看見司晨表情凌亂地坐在臺階上沉思。
我佯裝着急:「哎呀,你怎麼在這裏?我們找了你好久,下次可不許亂跑了!」
司晨沒有吭聲,司諾也走上前。
司諾:「我們都很擔心你。」
司晨微微抬眼:「我不是傻子。」
我:「沒說你傻啊。」
司晨:「我會看監控。」
Ťũ̂ₛ
我:「……」
司諾:「監控不能隨便看吧?」
司晨:「咖啡廳是我的。」
司諾:「……」
我們倆夾着尾巴過了好幾天,不速之客找上了門。
女人一襲白裙,模樣柔弱豔Ṭù²麗,她張口先含淚:「可以把我老公還回來嗎?」
我呆呆指着自己:「啊?」
女人慘然一笑:「如果不是你,我的攻略進度都已經完成,我就可以回家了……我求你……把我攻略對象還給我好嗎?」
我有些動容,詢問司諾是不是真的。
司諾:「她騙你呢。」
招數無效,女人怒目而視:「你是誰啊?大人說話小孩插什麼嘴?」
司諾冷笑:「你綁了後宮系統對吧?用攻略男人的能量來換取美貌金錢,據我所知,你早就已經申請關閉回家的通道。」
女人一驚:「你到底是什麼人?」
司諾:「四個大字,關你屁事。」
女人:「……」
恰好此時司晨下班回家,女人如同看見了救星,眼中又閃爍着淚花。
女人:「司先生,我們終於見面了。」
我小聲吐槽:「這不會就是那個後宮文女主吧?你又搞事?」
司諾壓抑怒氣:「關我屁事?指不定是哪個神經病也來這個世界想掙點年終獎。」
我:「那現在怎麼辦?」
沒等到司諾的回答,我只能繼續看戲。
司晨:「你是?」
女人:「您可能不認識我,但我仰慕您很久……」
司晨點頭,直接打斷:「不買東西,你可以走了。」
女人着急:「不是,我不是推銷的,我叫季柔,三年前,我跳進河裏救過你一次,你忘了嗎?」
司晨冷漠的神情多了點觸動:「是你?」
女人也十Ṭū⁺分激動:「沒錯,是我!」
司晨雙手捏住她的肩,瘋狂搖晃。
他死死咬牙:「我救你大壩啊,要不是你撞我我會落水?我要游回去你把我摁水裏差點沒給我憋死,好小子,你總算是掉我手裏了。」
女人:「……」

-10-
女人開始渾身顫抖:「你別生氣……你生氣的樣子我好害怕。」
司晨微笑:「我生氣怎麼了?我踏馬沒砍死你就算不錯了。」
女人瘋狂搖頭:「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會後悔的!」
司晨掃了我一眼:「告訴她,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麼?」
我下意識接口:「跟我結婚。」
司晨:「?」
司晨:「我想說的是,我就沒後悔過。」
我:「哦,需要我重說嗎?」
司晨兩眼一閉:「好累,有一種要飯的乞丐辛辛苦苦要了三天飯好不容易討到一個饅頭,然後摔了一跤牙摔沒了饅頭滾到臭水溝裏了,也沒力氣繼續去要飯了的無力感。」
我:「……」
不對,他怎麼比我還瘋?
女人瞅準時機撒腿就跑,我問司晨攔不攔。
司晨搖了搖頭:「她是那個什麼後宮文女主吧?」
我:「這麼聰明?」
司晨:țű̂₌「猜也知道,她最近跟我幾個對頭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這時間裏來找我不是勾引ŧṻ⁶就是尋仇。」
沉默已久的司諾突然發聲:「各位,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你們想聽哪個?」
我:「壞消息。」
司諾:「剛剛那名宿主向上舉報,總部目前將要封存這個世界。」
我:「好消息是什麼?」
司諾:「還好我不是這裏的人,隨時都可以跑。」
我:「?」
司晨擰眉:「封存了世界會怎樣?」
司諾:「聽說過格式化嗎?跟那差不多。」
司晨:「有沒有解決辦法?」
司諾:「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們倆分開,去跟你們真正的 CP 在一起。」
我想到沈昭,心灰意冷。
我:「要不這樣,你們就當我死了吧。」
司諾有些不忍心:「你再去接觸接觸?萬一就看對眼了呢?」
司晨表情難看,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我期待着他能說出拒絕的話,大不了從頭再來,可我等着等着,他說要上樓睡覺。
我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讓他連堅持這段婚姻的話都說不出口?」
司諾一錘定音:「沒錯,你就是小丑。」
我:「……」
如果不會說人話,其實可以把嘴捐給需要的人。
因爲司晨的態度,我決定對他進行單方面的冷戰。
一大早就出門找沈昭約會。
地點還是上次的咖啡廳。
沈昭明顯坐立不安:「你找我幹什麼?」
我:「有興趣陪我演場戲嗎?」
沈昭全身心透露着拒絕:「我是個正經人。」
我:「二十萬。」
沈昭:「你拿錢賄賂我也沒用。」
我:「三十萬。」
沈昭身體坐直:「請夫人盡情吩咐我。」
我滿意:「從現在開始,你得對我動手動腳,我沒喊停,你就不能停。」
沈昭猶豫:「會不會不太好?」
我:「加錢。」
沈昭:「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他行動力強得可怕,充分演繹了什麼叫真正的猥瑣男。
好幾次我的拳頭捏緊了又放下,一個小時後,司晨陰沉着臉衝進來給了他一頓揍。
場面之暴力,我攔都攔不住。
到最後,沈昭憑着毅力抬起手大喊:「夫人……這、這是另外的,價錢!」
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挺牛逼。

-11-
把錢打到沈昭卡上後,我多給了些醫藥費。
走出咖啡廳,我斜睨司晨:「不去找你 CP 培養感情,來這兒看戲?」
司晨:「不培養了。」
我:「你不怕被格式化?」
司晨又開始沉默,我輕嗤一聲:「格式化又不是去死,真不知道你在猶豫什麼。」
司晨沉聲開口:「你有沒有想過,格式化以後,就我們倆這屌樣,真的會在一起嗎?」
我:「……」
這下,換我破防了。
因爲他說的都是實話。
如果不是我碰瓷,而他正好有錢,我們現在早就已經擦肩而過。
兩人互相給了對方暴擊,我們攙扶着回到家裏,相約一起上吊。
司諾大爲震撼:「你們不至於吧?」
我瘋得很安詳:「不上吊了,等會兒我一把火把咱Ṱū⁹仨燒死,大家都別想活。」
司諾冷汗直冒:「別啊,我上次還沒說完,最好的辦法是你們分開,但還有一種備用方法。」
我翻找打火機的手一頓:「你不早說?」
司諾嘆氣:「說了也沒用啊,這個需要你們默契度很高,我觀察過了,你們的 CP 離婚感是最強的。」
我不屑一笑,雖然實力不允許,但架不住我有外掛。
太姥姥,你送的禮物終於有了它發揮的價值。
司諾再三確認我們是不是要進行這個活動。
我非常肯定,只有司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司晨:「你別這麼自信,我害怕。」
我:「事到如今,我跟你攤牌吧,我會讀心術。」
司晨露出狐疑的神色:「真的?」
我:「結婚前一天我就知道你是狐狸了,四舅姥爺它們也是我故意請來的,接下來,不管有什麼樣的問題,你在心裏默唸我就能聽到,明白嗎?」
司晨精神振奮:「明白!」
系統將我們倆傳送到一個黑漆漆的空間裏,前三關都是稀奇古怪的問題,靠着讀心術大殺四方,但到了最後一關,我們被分開,讀取心聲被迫終止。
而最後一關的問題是:
【你的伴侶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毫不猶豫:「簡單,是個有錢人,秒了。」
虛空中的聲音情緒複雜:「不需要再思考思考嗎?」
我:「你看我像有腦子的嗎?」
「……」
過了很久,司諾走到我的面前,第一次做出揉額的動作。
司諾:「你們真是絕配。」
我:「怎麼了?」
司諾:「請看 VCR。」
司晨那邊的問題跟我不太一樣:
【你覺得你的伴侶最喜歡你的哪一點?】
司晨:「喜歡我有錢。」
【?】
【爲什麼?】
司晨:「我第一次見她時,我就知道她是來碰瓷的,因爲方圓十里就我的車最貴。」
畫面結束,司諾微笑着祝福我。
司諾:「總部已經批准你們成爲第一批改革開放下的自由戀愛情侶,從此,這裏將作爲新的世界進行運轉,標籤也從言情改爲沙雕向, 請你們這對天打雷劈的情侶繼續幸福下去吧。」
我拉住司晨向我伸來的手,緊緊握住:「借你吉言。」
番外·司諾
我是言情分部的系統主神。
工作內容就是審覈小說世界, 讓它們變爲真實的世界。
可近些年來,言情 CP 的質量越來越慘不忍睹,我幾次提出能否拒絕人設配對, 憑什麼高冷冰山就得配妖媚明豔的女主?爲什麼兩座冰山不能互相救贖?
陽光開朗大小姐必須配陰鬱小狼狗,京圈佛子要跟旗袍女星在一起,越來越多的人設模板讓所有角色性格僵化,小世界也總是會莫名其妙崩塌,我每次提出這個觀點, 他們總會反駁我, 說我不懂言情。
也許我的確不懂, 直到我發現了一個小世界的異常。
兩本系列文的男女主結了婚, 但世界卻沒有崩塌, 反而更加和諧地運轉了下去,唯一的不足就是沒有主線。
可我腦子一下子就亮了。
這是第一個, 沒有經過我審覈卻如此安全運轉的世界。
說明我的觀點正確。
我還沒有拿出確切的證據來證明我的觀點時,我的前任背刺了我,他是堅定的人設模板派, 我們之前就因爲人設這件事爭吵過多次,這次他更是犯賤, 舉報我濫用職權干擾小世界進程, 還怕我追責,自己先一步溜走。
後來, 我停職去了那個小世界,一方面是幫他們隱藏, 在小世界真正完整之前,不能被發現, 另一方面是, 如果他們失敗, 我也能借修正世界爲由重回職位, 萬萬沒想到, 我那賤人前任也在這裏。
他鼓動後宮文女主舉報, 又恬不知恥地想與我再續前緣,說按照人設來輪, 上流的我就該配下流的他。
他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
對了, 妲己應該不知道。
她的讀心術,是我給的。
我纔是她真正的大爹。
番外·司晨
從一開始, 我看上的就是她,雖然她什麼也不會幹。
但我是找老婆,又不是找保姆, 我養着她就行。
小一給我倆寫的文大受歡迎, 大家都很喫我們這款不走尋常路的 CP。
小二每週都會過來給她送點心,她說小二人還怪好的。
好吧,她不知道是我給她充了會員纔有這待遇。
夕陽下, 她的側臉安靜又美麗。
我看了她很久,才恍惚發現。
這是我第一眼就選中的老婆。
沒有人的眼光能比我好。
當然,只要她不開口。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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