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夫又被強取豪奪了

Alpha 丈夫死後,我成了揣崽的獨居寡夫。
丈夫生前反對聯姻、向來冷淡的哥哥卻主動搬到了我的對門,給我提供信息素。
「別多想,我只是爲了保住陸家的子嗣。」
然而,在半夜,他繾綣溫柔的懷抱裏,我卻聽到了他心底最真實的心聲。
【這小野種在我的 Omega 肚子裏待了那麼久,真他媽好命。】
【什麼時候,這裏也該重新灌上我的種了。】

-1-
我的 Alpha 丈夫死於一場車禍。
從那天起,我就成了獨自揣崽的寡夫。
孕期的 Omega 對信息素的渴求非常強烈。
失去 Alpha 伴侶的信息素安撫後,我一個人深居簡出,大部分的時間,都把自己窩在沙發上像小山似堆疊的舊衣服裏。
直到醫生把孕檢報告單推到了我的面前:
「多項指標不合格,典型的缺乏 Alpha 信息素症狀,你的 Alpha 伴侶呢?知不知道不給自己揣崽的 Omega 提供信息素等於……」
我垂下眼睫,「他去世了。」
空氣突然凝固,診室安靜到能聽見滴答聲。
「抱歉,沈先生,提起您的傷心事了。」
醫生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措辭:
「但是,如果您是想留下這個孩子,目前您的信息素必須儘快得到補充。您的亡夫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在世的兄弟?」
我一怔,侷促地低下眸,「沒有。」
我不太會撒謊,手指不由地攥緊袖口。
我騙了醫生,我的亡Ṫū⁽夫陸放其實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是陸家真正的繼承人。
但是,我從很早就知道,陸淵不喜歡我。
從一開始,陸淵就反對我和丈夫的聯姻。
這件事情,在京城不是一個祕密。
後來丈夫的葬禮上,陸淵打了把黑色的傘,晦暗難辨的眼眸低垂着,站得很遠。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我纔看到他上前放花。
不知道在墓碑前說了些什麼,只能模模糊糊地聽到什麼「我來繼承」、「Omega」、「死得早」、「都是我的」……
由此可知,陸淵不喜歡我,對我疏遠冷淡,甚至連丈夫那部分的遺產都不想分給我。
我也本能地想逃避這個男人。
就這麼恍恍惚惚地想着,我走到了家門口。
一抬眼,就看到對門的門敞開着,裏面還有沒拆封的傢俱。
幾天前,我就聽說對門要搬來新鄰居,只是對方的身份神祕,從來沒有出現過。
肚子裏的寶貝這幾天正鬧騰得厲害。
我也無暇分心關注對門搬來什麼人。
我慢騰騰地彎下身,想去摸地毯下的鑰匙。
因爲身體不適,俯身的動作有些艱難,鑰匙明明就在眼前,我卻怎麼也抓不住。
就在這時,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從身後覆上了我的手指,先我一步拿到了鑰匙。
「別動,我幫你。」
清風吹過耳畔,只是幾分莫名相似的信息素,就讓我慌了神,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肚子裏的崽子卻像是認錯了他爹,雀躍了起來,極大地胎動,想和那人親熱。
讓我悶悶地低喘了一聲,險些失衡。
而身後的陸淵卻像是沒有察覺到我的異樣,撿起那串鑰匙,起身遞到了我的手裏。
我倉促垂下目光:「多謝。」
「不用謝。」陸淵的言辭無可挑剔。
「我們不僅是鄰居,互相照應是正常的。」
聽到「鄰居」兩個字,我的心頭忽地一跳:
對門搬過來的人怎麼是……陸淵。
怎麼恰好會是他,搬到了這裏?
驚慌抬起眼,撞上的卻是陸淵坦蕩又平靜的視線,沒有一絲波瀾,彷彿就是一件巧合。
我纔是那個心裏多疑的小人。
看我躲閃,他勾了勾脣:「你在怕我。」
他身上不自覺地逸散出 Alpha 信息素,極其強勢,幾乎很快就緩解了我腹中胎兒的躁動。
似乎是在提醒我,那個人的信息素並不是獨一無二的,他是比他更好的替代品。
我別開眼:「孩子認生。」
「是麼?」陸淵把視線放在我的肚子上。
從不聽話的寶貝此刻卻恬靜乖巧得不得了。
他的脣邊自然地勾起了極淡的弧度。
「可是我怎麼覺得寶貝似乎很喜歡我呢。」
他抬起眼,在半空中對上我心虛的眼神。
這個男人的信息素,實在是太像陸放了。
只有一點,就足以讓我意亂情迷。
似乎下一刻,我就能在他的面前當場發情。

-2-
我幾乎是倉皇地逃進房間,砰地關上了門。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一點相似的信息素就亂了心神。
我把自己埋在沙發上的窩裏,手指無意識地揪起身下寬大的羊絨衫。
即便我捨不得洗,但衣服上清冽的 Alpha 雪松信息素卻還是淡去了,只剩下陸放曾經的熟悉氣息,還縈繞在鼻尖。
肚子裏的孩子好不容易纔吸收到了 Alpha 信息素,一時沒了,頓時不滿地躁動了起來。
我跑到洗漱臺前吐到天昏地暗。
只能把手放在肚子上,對着鏡子洗了把臉。
「別鬧了,他可不是你的父親。」
孩子還在肚子裏,哪裏聽得進去這些,只知道拼命地動着,宣泄自己的不滿。
不知道被踢到了哪裏,下腹漸漸溼潤。
目光也漸漸被那點漸淡的信息素勾到渙散。
其實何止是孩子……連我自己都難忍情動。
我垂下眸,難受得哼哼唧唧,我不想背叛死去的丈夫,可是如果……
我只是向別人借一點信息素而已呢?
對面響起了開門的聲音,容不得我再多想。
我跑去開門,叫住了陸淵,「陸先生!」
對門前面站着的男人,後背一凜。
抬手轉鑰匙的動作輕輕一頓。
就像是守樁的獵人等到了他的兔子。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他的脣邊難得地起了一點弧度。

-3-
聽到我的聲音,陸淵抬眼看過來。
只是鏡片後的目光沒什麼溫度。
「有什麼事嗎?」
在這樣直接的目光下,我無措地低下頭。
「大哥,我……我可以向你借一件衣服嗎?」
陸淵的眸底漸深,探究地看向我。
我當然不能說出我想用它的真正用途。
陸淵不喜歡我,不會答應,而我也不想讓他看到多麼羞恥的一面,只能掀起自己的衣服,把肚子露了出來,尷尬地低喃。
「肚子鼓起來了,衣服就不夠大了……」
因爲過於緊張,我在衣服下的手指微微攥緊,只望陸淵沒有聽出這個拙劣的謊言。
「管家說,崽子長得太快,一直得等到明天,更大號的衣服才能送到家裏。」
陸淵的目光落在了我主動掀起的地方,呼吸也跟着粗重了幾分:「好。」
於是,我像個卑劣的小偷,抱着向陸淵借的衣服,回屋窩在自己的沙發上。
緊閉的眼睫重重地顫抖着,我想象着和衣服的主人有着幾分相似的面孔……
「阿放……」我不會如何排解。
只知道手指笨拙又急切地探入衣襬下方,喘出幾聲極力壓抑的破碎嗚咽。
孕期的身體大部分時間都不適,但新鮮的 Alpha 信息素卻能輕易安撫。
把孕期的疲倦都緩解了不少。
我難受地扯了幾下懷裏的襯衫,不知道什麼東西從衣服裏滾了出來,滾到角落,靜靜地躺在地毯上,閃爍起並不起眼的紅點。
而我,並沒有注意到……
我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回到了和陸放曾經纏綿悱惻的發情期。
我迷糊地抬起臉,想努力看清、親吻那張朝思暮想、近在咫尺的臉。
不曾想直直對上陸淵寒潭般深不見底的眸。
幾乎是嚇得我猝然從夢中驚醒。
指尖一片黏膩的溼滑,我滑坐在地毯上,失神地望着襯衫上的污漬。
腦中卻是一片空白:「弄髒了。」
回神的時候,我羞恥到耳邊微微發紅,絕對不能讓陸淵知道我拿他的衣服做這種事情。
我慌着神跑到洗漱臺前,手指一遍遍揉搓着那處溼痕,直至確認襯衫裏留下的只有皁角的清香和很淡的 Omega 發情信息素。
第二天,我叩響了對門的門鈴。
陸淵穿着居家服開了門,依舊是那副冷淡自持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
他的眼尾染上帶着情慾的微紅。
我不敢和陸淵對視,把手裏疊好的衣服遞了過去後,就迅速垂下眼睫。
「陸先生,您的衣服,我做飯的時候不小心把它弄髒了。我把它洗了洗……」
每一個字都燙得我舌尖發麻。
只祈求他看不出曾經被我在洗漱臺前慌亂揉搓、幾乎快洗脫了色的地方。
陸淵的目光在那件襯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深得像不見底的寒潭ṭû⁷,目光漸深。
「沒關係。」
呼……如釋重負,陸淵他沒有看出來。
我迅速低下頭,聲音極輕: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
我幾乎是逃也似地回了房間,帶上了門。
對面的門關上的瞬間,陸淵平靜的眸底染上暗色,抬起手精準地放襯衫的那處褶皺。
「呵,笨到連謊都不會撒。」
昏暗的光線下,陸淵握起了手機。
手機裏的監控視頻還在循環播放。
能清楚地看到 Omega 做壞事做到失神時頸側有些發青的毛細血管,幾縷被打溼的髮尾就這麼黏在沈清失了血色的脣瓣上。
【嘖。】
陸淵把手裏的襯衫攥成一團,布料上還殘留着 Omega 特有的情慾後的倦怠信息素。
他的喉結輕滾,靜默地垂下眼,房間裏昏暗的光線遮住了他發下深不見底的瞳孔。
房間裏只剩下他壓抑而沉重的呼吸聲。
「又弄髒了。」

-4-
不知道孕期會不會也會產生信息素依賴。
我幾乎是越來越離不開陸淵的信息素,隔三差五地找他借衣服,但他並未起疑。
幸運的是,我每次借到的衣服都沾滿了雪松味的 Alpha 信息素,小崽子也乖了不少。
外面的門鈴響了,我以爲是快遞。
連鞋都沒有穿,光着腳就跑去開了門。
沒想到門外站着的人卻是陸淵。
他望了我的肚子一眼,抬起眼神色溫和:
「我聽醫生說,你長期 Alpha 信息素供應不足,營養也沒有跟上。而且,還一直窩在沙發上睡覺,怎麼不和我說?」
我有些心虛地低下眼看向地面。
其實,我已經不缺 Alpha 信息素了。只是肚子裏的小崽子這些天已經和他的信息素混熟了,真以爲這就是他的親爹,從陸淵一出現,就在肚子裏動來動去,像在打招呼。
但是我又不能直接說。
不然我拿他的衣服做壞事只怕會被他發現。
只能轉移話題,「我……我自己打抑制劑……」
陸淵的手裏還提着一箱營養品,他直接自來熟地走到了沙發邊,把我堆疊在那裏的窩絲滑地往地上一掃。
「沒有人告訴你在孕期使用抑制劑,是在反覆強化 Omega 對 Alpha 的依賴嗎?」
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當然知道,但別無選擇。
那天陸淵的 Alpha 信息素出現時,Omega 的身體就像是久旱逢甘霖,連我自己都控制不住,險些當場向他發情。
他從櫃子裏重新取出了乾淨的新毛毯。
「我守着你,別睡沙發了。」
我想開口拒絕,但找不到理由:「我……」
陸淵抬起眼,話語卻是不容分說。
「別多想,我只是爲了陸家的子嗣。弟弟死了,他的孩子我來繼承是最合適的。」
當然,他的老婆,作爲哥哥繼承也很合適。
只不過,怕驚走還有些膽小的小兔子,他是不會把這話說出口的。
被他說教,我失神地垂下眼眸,可能是孕中多思的緣故,不知爲何心情有些失落。
我垂着眼,乖乖抱着被子睡到牀上。
有陸淵本人在,確實也不需要再窩沙發。
夜裏,本來在沙發上睡着的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高大的 Alpha 爬到了我的身後,大手覆在了我柔軟的小腹上。
……他這是在夢遊?
我心跳波動如鼓,一時不敢亂動。
只能在他繾綣溫柔的懷抱裏縮了縮身子。
專屬 Alpha 的信息素,吸引得讓人沉淪。
但也是這一刻,我聽到了他的心聲。
「在我的 Omega 肚子裏面待了那麼久,小野種真他媽好命。」
我心中一慌,不知道這個聲音從哪裏來。
下意識就想掙脫 Alpha 的懷抱。
但是陸淵的手臂卻極沉,錮得還緊。
大約是察覺到懷裏的人兒不安分。
陸淵微微蹙了蹙眉,反倒是 Alpha 腺體裏獨有的安撫信息素自然地溢了出來。
……
剛纔,這是我的幻聽?
我抬起眼,去看身側的陸淵。
夜色一下,Alpha 優越的鼻樑骨生得極好,薄脣淡淡地抿着,比平時看起來還親人些。
這幾天我都沒有睡好,也許……
真的只是我的幻聽也說不準。
我往陸淵的懷裏蹭了蹭,好舒服……
崽子不知道多久沒鬧了,一時太困。
我窩在陸淵的懷裏,心大地睡着了。
我並不知道,只是我一睡着,陸淵就睜開了清明的雙眼,看到 Omega 像只刺蝟一樣蜷在懷裏,本能地保護自己柔軟的肚子。
陸淵戳了戳懷裏香噴噴的小蛋糕。
發號施令:「打開來,讓我瞧瞧。」
沈清團着被子不想動,但本能服從 Alpha,睏倦地帶着討好意味蹭了蹭他的手掌。
陸淵對 Omega 的敷衍並不滿意,他這些天又出人又出力的,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就這點賄賂?這可不夠。」
陸淵沉着眼,低下頭,強行把舌頭撬進他的牙關,Omega 嗚嗚掙扎了兩聲,沒掙動,只在睡夢裏喫痛地咬了咬他的脣,還沒咬破。
他以高超的吻技,靈活的舌尖強行抵進熟睡的 Omega 的口腔,Omega 被親得迷糊,只是叫了兩聲,出聲卻成了「阿淵」。
就在這時,陸淵察覺到 Omega 肚子裏安țů₈分不少的小東西動了動,大抵是想和他互動。
他不自覺地勾了脣,「乖孩子。」
陸淵慢條斯理地抬起了一根手指,放在沈清的腹上,如調情般隔着肚皮畫了一個圈。
知道該認誰做爹,這是對乖孩子的獎勵。

-5-
早上起來的時候,嘴脣是破的。
身上、脖頸上也多了許多奇怪的紅痕。
不知道是在夜裏從哪裏蹭了這一身的傷。
我慢吞吞地起身,空氣中飄來了早飯的香氣。
陸淵從廚房裏端着熱騰騰的早餐出來,但是我倒騰得沒有什麼胃口,就喫了一點。
陸淵沒說什麼,抬手打了個電話。
「把我的公務送到沈清先生這裏來。」
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電話掛斷。
他真的就這麼住進來了?
我想說哪裏不太對又說不出來。
只能硬着頭皮問陸淵:「你不去公司嗎?」
陸淵摘掉了他的金邊眼鏡,漠然抬眼:
「陸家的子嗣少,從小都是嬌生慣養的,從來不會還沒有出生就喫缺失信息素的苦。」
他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他做不到,那就讓我來。」
陸淵的這話說到了我的心坎上。
陸放性格開朗,一看從小就沒喫太多苦。
而我確實也不是個很稱職的 Omega 父親。
肚子的孩子動了動,似乎是在安撫我。
祕書把公務從公司裏搬了進來。陸放從前的書房就這麼臨時地改成了他辦公的地方。
我本能還是怕陸淵的,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跟着陸放叫他「大哥」。
陸淵冷下臉:「叫我陸先生。」
在葬禮上我不知怎麼昏了過去,醒來才知道有了崽子,陸淵也沒有來找我。
陸淵在裏面辦公時,我不敢打擾。
在外面翻了幾頁書,又實在看不下去。
乖乖地跑去書房門口的地上窩着。
門口的這個位置不遠不近,用一前從陸淵那裏借的衣服堆一堆,正好形成小窩。
還不容易被他發現,我簡直是個天才。
也許是因爲太暖和,一時半會兒就睡着了。
連什麼時候被人抱走都不知道。
等到我模糊地睜眼時,低下頭看到有人在往我身上蓋空調毯,往我脣裏喂海鮮粥。
面前的桌上散亂地放着公文,我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坐在什麼堅硬向上的東西上。
昏昏沉沉地向那人道謝:「多謝。」
高大的 Alpha 垂下眼瞼,吻在了我的額頭上:「真乖。」

-6-
陸淵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相處。
知道我有些怕他,也知道 AO 有別,大部分的時候,還是拿沾滿他信息素的衣服替代。
至於夜裏夢遊,也不是天天發生。
只是隔三差五地從沙發上夜遊到牀上。
但是也沒有做什麼,反倒是讓我佔了便宜。
只有那些奇怪的聲音時不時出現:
【老婆在懷裏好香。】
【好弟弟,你把自己的 Omega 調教成人妻味兒,不就是爲了勾引我嗎?】
【老婆今天偷我衣服偷偷發情,好乖。】
【又把弟弟的衣服丟掉了一點,老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我的信息素醃入味了,出去誰聞到都知道老婆是誰的人。】
【老婆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
很奇怪的聲音,怎麼……連我偷偷地偷陸淵的衣服在洗手間裏做壞事都知道?
我睜眼偷偷覷着「熟睡」的陸淵。
這聲音大抵只有我一個人能聽到。
整日總是窩在家裏,待Ṭû₍到人都快長毛了。
我想出去透氣,卻被他攔了下來。
後來帶着崽子磨了幾次,陸淵都沒答應。
我窩進他的沙發裏,陸淵從浴室出來。
就裹了下半身,一拉開毯子。
瞳孔一怔,瞬間就紅了,音都啞了下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寶貝?」
我紅了眼睛:「我要出去,你放我出去。」
陸淵低下頭,突然咬在了我的鎖骨上。
我「嗚嗚」地重重推了他一把。
但是陸淵卻紋絲不動,直至咬出血。
才被踉蹌地推開,陸淵撿起沙發上的衣服往手上一搭,不自覺地抬手擦去脣上的血。
「今晚我去睡書房。」
陸淵直起身就往書房走,背對着我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一下,「明天帶你出門。」
陸淵說到做到,第二天就讓祕書開車來。
他開的是最新的限量款跑車。
我坐到後排座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
想謝謝他:「哥……」
陸淵一如既往地冷淡:「別叫我哥。」
「哦……」我改了口,「陸先生。」
陸淵大抵是想抽菸,掏出煙盒裏的香菸夾在手指裏,用力地磨了磨,但沒點。
「叫我先生。」
陸先生和先生有什麼區別?
我不懂,但尊重:「先生……」
「嗯……」陸淵依舊是抿着脣。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心情像好了一點。
車開到郊路上,忽地對面有輛車卻像是剎車失靈一般直衝衝地撞了上來。
陸淵反應雖快,但還是來不及。
他反手解了保險帶,撲向後座還有些遲鈍的我,在汽車被碾碎的瞬間,把我連帶着肚子裏的孩子緊緊護在溫熱的懷裏。
一路泥巴帶血地滾到了路外。
變故幾乎就是在一瞬一間,目及都是血。
我慌了神,想去給眼前渾身是血的 Alpha 止血,紅了眼撕開衣服去捂他的額頭。
薄脣卻如蜻蜓點水般從他的脣上掠過。
一時間,兩個人都僵住了。
陸淵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別動。」
趁我沒有反應過來還是片刻心軟,不要命似地咬在我的ṱůⁱ脣上,舌頭直接伸了進來攪動。
留下了一個完整的、真真切切的脣吻。
幾乎是一瞬間,我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第一反應就是我絕對不能背叛阿放。
我沒有留力氣,重重地推開陸淵,但這次,Alpha 確實失血過多,沒有力氣再挽留。
我不知道跑了幾步纔回過神來。
扶牆失神,才發現自己的小腿流血了。
傷到了骨頭,難怪一開始痛到沒知覺。
不知道阿放這樣死的時候,會不會,也是這麼的疼……他也是個有父母親愛的小孩,他還是我人生中第一個真真正正愛的人。
幾乎是強忍着眼淚,我拿起手機撥出電話。
「喂,您好,是市急救中心嗎?郊區臨江小路上發生了一起車禍,車上有一個嚴重受傷的 Alpha,麻煩在來的路上帶一支 Omega 孕夫能使用的鎮痛劑……」
父子連心,肚子裏的孩子急得團團轉。
我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以作安撫,整個人都失了力氣靠在牆上。
寶貝,雖然你的 Alpha 父親不知道你的存在,但是你的 Omega 父親是真的很愛你。
一定會把你帶到這人世間。

-7-
陸淵在 ICU 裏面搶救,我在外面坐着。
我的小腿打了石膏,還固定了板子。
忙上忙下的事情,我找了陸放生前最好的兄弟,陳鈞,來幫忙打理這些瑣事。
陳鈞很會照顧人,我喫不下飯,他一日三餐能變着花樣做,保溫杯裝着帶到醫院來。
連我都忍不住誇讚一句:「你手藝真好。」
陳鈞和煦地笑着:「沈哥喜歡就多喫點,看這陸哥的小崽子又長大了一點。」
陳鈞想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
可惜小崽子雙標,認陸淵不認陳鈞。
在肚子裏不滿地踹了一腳。
陳鈞有些尷尬,收回了手,摸了摸鼻尖。
「沈哥,我得和你說一件正事。」
他正了正神色,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
「警方調查發現,和你們發生車禍的車上並沒有人,但留下了這個印記。陸哥死的時候,對方的車上也有這個印記。」
我一懵,心頭髮緊:
「你是說,車禍是人爲的?」
陳鈞面色凝重:「是。」
我攥緊了拳頭:「會是誰?」
「陸淵知道這件事情嗎?」
陳鈞沉重地點了點頭。
我心頭一跳,陸淵他一直都知道……
他知道弟弟的死有疑點,卻瞞着我。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知不知道,這次他自己也差點死了。
陳鈞給我提了醒,「沈哥,您如果和陸總出去,出了車禍,最容易出事的是誰?」
最容易出事的是……
我下意識護住了腹部,是孩子。
不知不覺地,這個孩子就沒了。
陸淵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繼承他弟弟的一切。
包括我。
我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陸淵的眼神。
不是看仇人,也不是看陌生人。
而是一個 Alpha 在看他的 Omega 的眼神。
我在陸淵的書房也看到過這個印記。
那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陸淵殺了他弟弟。
也不想留下他弟弟的種。
但是這些事情,我必須親自找陸淵求證。
陳鈞見我這樣,也沒有多說什麼。
給我留了個電話。
「沈哥,有什麼事情記得找我。」
陸淵五日後才從病牀上醒來,看到我在邊上,有些詫異,脣卻不易察覺地勾起。
「我還以爲你會被那個吻嚇跑。這幾天,本是你最好的逃跑時機……」
我低下頭:「不會,我沒那麼膽小。」
陸淵嗤笑了一聲,但約莫是扯到傷口。
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邊咳邊說:
「你肚子裏的小寶貝怎麼樣了?」
我卻沒動,別開眼。
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底:「他很乖。」
陸淵沒再說什麼。回到家時。
我主動給他做了一桌清淡的菜。
他也沒喫幾口,抱着我想喫「主菜」。
但是看到了我的肚子,他斂了神色。
給我蓋上被子,「早點休息吧。」
在晚上,我再次聽見了奇怪的聲音。
只是這次,我終於確認,這個帶着陸淵獨特音色的聲音,就是陸淵的心聲。
【寶貝乖乖早日出來,讓我進去。】
【什麼時候這裏也該灌我的種了。】
我並不確定是不是就是他,但是我已經無暇向他再次確認了。
他不喜歡我的孩子。
他只是想盡早在這裏灌上他的種。
我必須離開他,不然我和崽子都……
我一身冷汗,卻緊閉着眼,分毫不敢動。
直至夜幕降臨,我才從他的懷裏起身。
拿起了手機:「喂,是陳鈞嗎?」
「你一前說有事可以找你,還作數嗎?」

-8-
陳鈞早年是特種兵出身,反偵查能力極強。
輕鬆就帶着我在陸淵眼皮底下跑了。
在郊區附近租了個單身公寓,想等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出來的時候只匆匆帶了幾件陸淵的衣服。
陳鈞把衣服搭成小窩,方便我睡覺。
他照顧得很好,不知道從哪裏學的照顧 Omega 孕夫的手藝,我一個哼哼唧唧,他似乎就能知道我需要什麼,第一時間取來。
但是很快,相同的問題出現了。
衣服上的 Alpha 信息素到底有限。
時間久了,自然就慢慢消散了。
戒斷反應很難受,常常醒來時都是溼潤的。
有幾次,在夢裏,陸淵都取代了陸放。
在牀上吻得如火如荼,不知天地何物。
實在是難受,但是陳鈞束手無策。
我想出門也被他攔下,Ťűₔ「沈哥,外面都是想抓你的壞人,等孩子出生再回去好不好?」
我應了下來,但是崽子不舒服。
我總是經常起夜,晝夜顛倒,實在難忍。
於是,在他有一次出門的時候。
我從小門出去,跑回了曾經的家偷衣服。
家裏像是沒有人,光線也是昏暗的。
陸淵估計已經搬走有一段時間了。
我打開衣櫃,慢慢地跪下去翻找。
果然,裏面還留了幾件寬大的襯衣。
我放在鬧騰的肚子上,終於起了效。
崽子越來越大了,動起來總是格外地疼。
現在果然是好上了許多。
我又翻找了幾件,想這次一併帶回去時。
一道陰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跪好。」
低沉又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聽到的那刻,我幾乎是雙腿一軟。
我知道我騙了他,他也根本不在乎弟弟。
陸家的孩子不是我的護身符。
我慌了神,反身對上陸淵冰涼的雙眼。
他望着我,旋即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
沒有帶上任何情緒。
我一時間慌了神:「別傷害我的寶貝。」
陸放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但這是我的丈夫留給我的唯一遺產。
「我怎麼會傷害他呢?他也是我的寶貝。」
陸淵低斂着深沉的眸,手指再溫和不過地撫過我的肚子,引起了一陣顫慄。
「得謝謝我的好弟弟,死前還留下了這麼個小拖油瓶,得把你一輩子拴在我的身邊。」
不會的,不會拴在你的身邊……
我緊張地攥緊了手心。
看我抗拒,陸淵的臉色終於陰沉了下來。
「怎麼,因爲肚子裏揣了別人的寶貝,所以怎麼都得不到你的喜歡,對嗎?」
陸淵急不可耐地吻了上來。
「老婆,我也是你的寶貝,我也可以進……」
我頓時紅了耳尖,想躲閃避開他的進攻。
卻還是被他牢牢地錮在身下,翻咬親吻。
「阿清,你要是喜歡,我們自己也可以再要一個,嗯?」
「等等!我沒說和你在一起!」
「但是……小寶貝答應了。」
……
不知怎麼的,滾到了一張牀上。
陸淵嫺熟地解了領帶遮了我的眼睛。
他知道我懷着孩子,哪裏最敏感。
手指慢慢地動着,我控制不住,還完全看不到下一刻會是從哪裏進來。
很快就弄溼了牀單。
陸淵慢慢地彎下腰,附在我的耳邊。
吹出來的氣引得我耳尖一陣酥麻。
「讓我猜猜,你在等誰?」
「抱歉。如果是陳鈞的話……」
他居高臨下地解了我眼前的領帶。
「他今晚,不會來了。」

-9-
我廢了一晚上時間。
想從陸淵的嘴裏知道陳鈞去哪兒了。
但是,陸淵似乎並不想從我的口中聽到別的男人的名字。
我一提到別的 Alpha,他就又親又咬。
直到我啞得叫不出一個完整的名字才罷休。
直到第二天,我啞得說不出話的時候。
陸淵卻把陳鈞帶到了我的面前。
「怎麼,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我有些疑惑地抬眼望向陸淵。
陸淵輕哼了一聲,「那就是你希望我來幫你說,陸放的車禍不是意外,而是陸家祖上早年惹的一樁禍,他們選擇挑了阿放下手。」
「車禍並不是完美Ṱũ̂⁻犯罪, 我跟着線索查,查到了這個印記, 也是在那天,我知道……」
陸淵看向了我的肚子。
「所以, 我沒有選擇告訴沈清。」
「我把對方逼得太狠, 對方想和我魚死網破,於是纔會有了第二樁車禍。」
「而這所有的一切, 你都是知情的。」
陸淵仰頭瞥了一眼陳鈞。
「但你還是騙了你的沈哥。」
陳ťũ̂₀鈞堪堪開口:「是啊, 我是騙了他。但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呢,陸總?」
「你不也是藉着孩子靠近沈哥,讓他只能依附於你。」
陸淵點了點頭,坦然認下, 「你說得對, 我卑劣, 但是我贏了。說到底……」
「還有一點,我的技術比你好。」
這一通話下來, 把陳鈞氣夠嗆, 直接甩手走人。
而我,因爲昨天晚上被咬得太狠。
短暫失語, 醫生說夠嗆半個月才能恢復。
陸淵出於歉意, 給我請了個手語老師。
但是到了晚上,陸淵把我放牀上亂親一通。
我急忙打手語:【別親了】【親壞了】
陸淵歪了歪頭, 親得更狠了。
***,他 tm 的看不懂手語!
我被迫仰着頭, 白皙的鎖骨被嘬出紅點。
委屈得眼淚嘩嘩往下掉。
卻連眼淚也被舔走,喫進去。
「老婆,你知不知道……」
「你打着手語被我親哭的樣子, 纔是這世間最頂級的春藥。」

-10-
來年春的時候,我生了個小 beta。
陸子軒出生前,我和陸淵約法三章。
「我可以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必須告訴他,你不是他親爸, 以後他叫不叫你爸爸,讓他長大以後自行選擇。」
結果陸子軒學的第一個詞就是「大伯」。
我去幼兒園接陸子軒放學的時候。
老師們都在偷笑。
「孩子的 Alpha 父親長得可真帥。」我本來想一一糾正, 但是後來說的人太多。
我犯了懶, 也就隨他們去了。
但是我怕陸子軒太小, 接受不了。
直到陸子軒五歲的時候,我才問他。
「你想讓陸伯父當你親……?」
他一個頭槌撲向從樓梯上下來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是我親爸!爸爸!」
男人熟練地抱起兒子:「當然,小祖宗。」
我:?
玩鬧歸玩鬧, 陸子軒的學習成績不知道隨了誰,是真的差。
又考了三十分回來, 我抄起擀麪杖。
父子倆相互間默契地對視了一眼。
一個快速跑路,一個從身後抱住我。
「別打孩子!弟弟小時候就這樣,不聰明,但我不一樣, 我們生一個,絕對夠聰明,絕對可以幫忙輔導陸子軒做作業。」
再生一個?是想合夥氣死我嗎?
「你也滾!」
Alpha 識趣跑路:「好嘞。」
(全文完)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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