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室友很好哄

我的室友最近很奇怪。
向他借東西。
他:「好好說話,別撒嬌。」
在宿舍喝酸奶。
他:「把嘴角擦乾淨,不要勾引我。」
我滿臉懵逼,但還是哦了聲,拿出根冰棍,嘬得正歡。
他忍無可忍:「你能別這麼喫東西嗎?!」
我:?
不是,這除了用嘴喫,還能怎麼喫?

-1-
我拿開啃了兩口的冰棍,憋着一口氣問:
「請問一下,我該怎麼喫纔不會妨礙你?」
喫個東西我還得罪人了?
廖繁抿着脣,撇過頭去不吭聲。
這人故意找茬的吧!
莫名其妙。
我吭哧吭哧把冰棍嘬完,打開平板看美劇。
最近追了一部災難片,剛好看到主角被蟲子寄生,隊友想盡辦法幫他拔除異物,主角正痛苦地悶哼。
廖繁猛地站起來,椅子刺啦一聲。
「周枳!」
我茫然抬頭。
「宿舍還有人呢你就看這種片子。」
「看就罷了,你能不能不要公放!」
不是,又發什麼顛?
火都來了。
我把平板一關,也蹭地站起身。
「廖繁,你喫錯藥了嗎?」
「我看個災難片礙着你什麼了?」
「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爽,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意見?」
我冷着臉質問。
氣氛緊繃,僵持不下。
廖繁又開始裝啞巴,最後直接眉一擰眼一閉,扭頭直接出了宿舍。
嘖,有毛病。

-2-
沒過一會兒,另外一個室友回來了。
「周枳,廖繁咋了啊,我剛在樓道碰見他,看他一臉不爽的樣子。」
我擺擺手。
「不知道,更年期吧。」
林澤:……
「你們……吵架了?什麼原因啊?」
我也想知道啊。
我把最近廖繁的古怪行爲一五一十地說了,全程保持客觀態度,完全沒有添油加醋。
「你幫我分析看看,他爲什麼看我不順眼?」
「我沒招他也沒惹他的。」
林澤也沉默了。
「……綜上所述,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覺得你太娘了?」
「你長得你也知道,據我所知,他好像挺討厭這種的,聽說以前被纏過。」
我翻了個驚天大白眼。
「長得隨我媽是我的錯咯?」
「再說了,我除了白了點,腰細了點,沒有腿毛,其他的哪裏娘了?」
「他這是以貌取人,外貌歧視!」
林澤嘆了口氣,拍了拍我肩膀。
「算了,忍一忍吧,廖繁他人還挺好的,接觸多了肯定會對你有改觀。」
我撇撇嘴。
能咋辦,又不能搬出去。
爲了宿舍和諧,只能忍着唄。

-3-
媽的,忍不了一點。
廖繁真的太過分了。
眼睛跟裝了追蹤器一樣,時不時就盯着我,成天一臉不爽的樣子。
我跟別人說話,他:「嘖」。
我喊林澤喫飯,他:「呵」。
哪怕我在宿舍靜悄悄的沒有製造出任何動靜,離他離得遠遠的,他都要時不時瞥來目光。
沒找到找茬的機會,又不爽地轉過頭去。
都要忍出心梗了。
我強忍怒氣,上網搜索《噁心死對頭的十種方式》。
這一次,我剛上完體育課,熱得不行,就沒有喫午飯,直接回來衝了個澡。
我一身清爽出浴室時,和剛進門的廖繁對上了目光。
他掃了眼我光着的上身,又氣得耳朵根通紅。
「周枳,你能不能穿好衣服再出來!」
尼瑪。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行,討厭我是吧。
看我不噁心死你。
我氣哄哄衝上前去,把他一把拉進來懟在門後,雙手箍住他的側臉,對着他的嘴就啃了上去。
還泄憤地啃了好幾口。
廖繁果然傻住了,眼睛瞪大,一動不動。
傻逼了吧。
爽了!
「被我強吻的滋味怎麼樣,是不是噁心得想跳樓?」
「我告訴你廖繁,你要是再找我不痛快,我天天逮着你親!」
「看我們倆誰噁心得過誰!」
我咬牙切齒地放狠話。
廖繁估摸是被我氣狠了,從脖子一路紅到額角。
咬碎了牙,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半晌後,他像個被糟蹋的良家婦女,一把拂開我,頭也沒回地奪門而逃。
估計洗嘴去了吧。
呵。
小樣兒。
我掏出手機,給那篇噁心死對頭的教學帖點了個贊。

-4-
事實證明,我的反擊手段很有效。
一連幾天,廖繁都沒有對我陰陽怪氣了,只是他的目光還是會時不時落到我身上,甚至具體定位到我的嘴上,偶爾還發怔。
估計上次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管他呢,只要他不來找我茬就行。
日子舒坦多了。
今天是和隔壁的籃球賽,林澤會上場,說什麼都拉着我去看。
說什麼其他人都有女朋友給加油,他雖然沒有,但是有槓把子的好兄弟。
我拗不過他,只得去了。
到了現場,發現廖繁也在。
穿着籃球服,手臂肌肉一覽無遺,觀衆席一堆女生對着他拍。
我看了眼自己白花花的胳膊。
人比人,氣死人啊。
籃球賽打得很激烈,雙方進攻都很猛,半場下來,兩邊的人都是大汗淋漓。
中場休息時,林澤跑過來。
「水水水水,快快,渴死我了。」
我連忙遞過一瓶水。
林澤像個水牛,一仰頭喝了個精光。
余光中瞥到,廖繁盯着我的方向,目光不悅。
……又哪裏惹到他了?
林澤前腳回到場內,廖繁後腳就堵到我面前,像個煞神。
「我的水呢?」
「……啊?」
「都是室友,你爲什麼給他帶水,不給我帶?」
我:……
你也沒讓我帶啊。
我拿起旁邊只剩一半的水瓶。
「沒有多的了,只有我喝過的——」
這人像是沒聽見,直接從我手中抽過礦泉水瓶,微闔着眼,盯着我也喝了個精光。
我:……
大哥,我喝過的啊!
還有旁邊的妹子,能不能別拍了!

-5-
這場籃球賽,我們系大獲全勝。
廖繁的幾個扣籃,引得觀衆席的女生一片尖叫。
最終以壓倒性優勢取得了絕對勝利。
籃球隊很開心,說晚上要出去喫宵夜慶祝。
林澤喊我一起去,我連忙拒絕。
他們肯定要喝酒,我酒量不好,就不給人添麻煩了。
好在他也沒堅持。
去食堂喫完晚飯回到宿舍,撞上剛洗完澡的廖繁。
這人居然也沒去聚會。
我掃了他兩眼,哼了聲。
還說我不好好穿衣服,他自己不也沒穿衣服。
雙標。
廖繁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非常自然地從衣櫃拿出大 T 穿上。
動作間,展示出流暢又有力的背部肌肉。
這該死的嫉妒心又上來了。
因爲我不僅繼承了我媽的膚色和外貌,還繼承了她那怎麼練都很難練出肌肉的菜雞體質。
這對一個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唉,難繃。
這一晚上,我都沒和廖繁說話。
熄完燈爬上牀準備睡覺時,廖繁突然站在我牀下。
「周枳。」
「啊?」
「我牀上四件套洗了沒幹,今晚能不能跟你擠一擠。」
哈?
「你介意嗎?」
倒也不是介不介意的問題,只是宿舍單人牀就這麼大點地兒……
「你要不,睡林澤的牀?」
「我問過他了,他沒回我,未經同意睡別人的牀,不禮貌。」
我:……
沒有理由拒絕。
還是心太善。
我朝裏挪了挪,空出一片位置。
「那你上來吧。」

-6-
單人牀還是太小了。
位置有限,我只能側着。
廖繁的體溫出奇的高,熱烘烘地烤着我。
怎麼說呢,兩個大男人肉貼肉擠在一張牀上。
雖然說沒什麼,但感覺還是很微妙。
身後傳來一陣動靜,應當是廖繁也翻了個身。
「周枳。」
黑暗中,他的聲音莫名低沉,還帶着點磁性。
「嗯?」
「其實我不討厭你,之前也不是想找你麻煩。如果對你造成了困擾,我道歉,對不起。」
廖繁道歉道得很真摯。
我這人就是這樣,只要別人一認錯,什麼氣都能消得乾乾淨淨。
算了,反正我也報復回去了。
以後別再這樣就行。
「沒事,都過去了。」
「之前強吻你噁心你,我也有不對,我倆扯平了。」
廖繁挪了挪,貼近了點。
「沒有噁心。」
「……啊?」
什麼意思?
「沒事,睡覺吧。」
廖繁拉高了被子蓋住我倆腰腹,沒多久,身後的呼吸就變得均勻又綿長。
但——
我完全睡不着啊!
廖繁的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我還是第一次和人貼得這麼緊睡覺。
而且還不敢翻身,生怕一動就把他給吵醒了。
我就保持着僵硬的姿勢,呆呆看着牆板。
不知道數到第幾只羊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我夢到了廖繁。
夢裏,他秀着完美身材,對我陰惻惻地笑。
還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捆繩子,三兩下就把我捆了,粗暴地綁在牀上。
我完全動彈不得,直到下頜被捏住,他的臉在眼前漸漸放大——
下一刻,我猛然驚醒。
一條很有重量的手臂橫在我腰間,把我箍得嚴嚴實實。
……怪不得做夢被捆呢。
均勻的呼吸噴灑在腦後,廖繁應該還沒醒。
我有些尷尬。
不是尷尬廖繁正抱着我,而是我那早晨正常的男性生理反應。
就,怪怪的Ṭū́₈。
我稍微調整了下姿勢,活動僵硬的肌肉。
卻突然感覺到,我的後腰被廖繁的燒火棍給抵住了。
我:……

-7-
廖繁無意識地蹭了兩下,胳膊一收,把我拉緊了幾分。
那要命的觸感更明顯了。
要死,完全不敢動啊。
我企圖往牆邊挪一點,剛咕蛹一下,廖繁就悶哼兩聲。
哼得我渾身過電,脊柱發麻。
片刻後,腰間的手撤開。
「……你醒了?」
「……嗯。」
我呼出一口氣,醒了就好,快點把你的燒火棍移開。
「謝謝你幫我,昨晚睡得好嗎?」
能好就有鬼了。
我悶着聲音摳牆皮:「還行吧。」
廖繁應了聲,窸窸窣窣地準備下牀。
他一隻腳剛從我牀簾伸出去的時候,剛好碰見通宵的林澤從外面回來。
門一開,六目相對。
……
這沉默的氛圍是怎麼回事,怎麼有種被抓姦的感覺?
空氣只凍結了幾秒,廖繁朝林澤點頭打過招呼,該幹嘛幹嘛去了。
林澤也沒說什麼,躺上牀倒頭就睡。
廖繁的生活習慣很好,每天早上都要去操場跑個幾圈。
他出門後,林澤探出個腦袋問我。
「周枳,什麼情況,他怎麼從你牀上下來啊?」
「他牀單沒幹,就跟我擠一擠。」
林澤哦了聲,「但你們不嫌地方小嗎?他爲什麼不直接睡我的牀?」
我:「你不是沒有答應他嗎?」
林澤搔搔腦袋,表情很奇怪:「他也沒問我呀?」
我:?

-8-
自從和廖繁睡過——
呸,同牀共枕過後,我倆的關係明顯好了起來。
廖繁對我的態度簡直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沒有看我不爽了,也沒有陰陽怪氣了。
筆記給抄,零食給買,跑操代打卡,幾乎是有求必應。
人真的挺好的。
有一次跑八百米我摔傷了腿,不怎麼嚴重,但是廖繁還是揹着我走到了醫務室,又細心照顧了我三天。
還有一次我半夜發燒,他半夜敲開宿管阿姨的門,跑出去給我買退燒藥。
廖繁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唯一有缺點的是,他有些粘人。
林澤愛玩,很多次和社團的人在外面玩通宵,這種時候廖繁就會以各種理由爬我的牀。
比如「水灑牀上了」、「牀上有蟲子我害怕」、「一個人我睡不着」。
久而久之,他在旁邊的時候我睡得還算安穩,不在身邊的時候反而還有些失眠。
啊,這該死的習慣。
只是比較愁的是,每次早上睡醒,我都是被他抱着的,有時半夜我還無意識地主動鑽他懷裏。
都是精力充沛的男人,都在看見牀板都思想不純的年紀。
血氣方剛的,好幾次都差點擦槍走火。
每次這種時候,廖繁就會爬下牀,一言不發地鑽進浴室,隔半個小時後纔出來。
我只能在牀上翻來覆去,聽着浴室水聲默唸大悲咒,企圖讓我的完蛋玩意兒早點消下去。
但今早睡醒時,發現廖繁……很不一樣。
他擰着眉,眼尾泛紅,額頭與我相抵。
聲音比以往低很多,也啞很多。
性感的要命。
「周織,我忍不住了。」
「幫幫我。」
他抓起我的手。
轟一聲,腦子炸了。

-9-
……
水龍頭嘩啦啦響着。
洗完手後,我又抹了把臉。
冰涼的水濺開,沖淡了臉上異常滾燙的熱意。
剛剛廖凡的喘息還在腦子裏迴盪不去,狂躁的心跳現在都沒有平緩下來。
我居然幫廖繁……
這正常嗎?
不懂。
我拿出手機搜索。
「很正常的啦,男寢就是這樣開放,兄弟之間互幫互助而已,沒什麼的。」
「男人之間的勝負欲就是,比誰更大,誰更久,誰更遠,這都小意思啦。」
「笑死,都是直男的把戲罷了。」
真的嗎?沒經歷過別騙我。
難道是我想太多?
浴室門被叩響。
「周枳,你進去半小時了,沒事吧?」
我嚇一激靈。
「沒……沒事,馬上就出來!」
廖繁在門口沒有停很久。
他離開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
……明明要我幫忙的是他,爲什麼是我躲在浴室不敢出去?
周枳,別這麼沒出息!
我雙手拍了拍臉,掃去那些雜亂心思,準備開門。
手機叮一聲響。
拿起一看,是女同學陳涵的消息。
「周枳,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那個,我看你和廖繁玩得挺好的,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啊?」
我:?
【你說。】
「嗯……就是,我其實喜歡他挺久了,我想追他,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的一些喜好?比如他喜歡什麼,愛喫什麼這之類的。」
明白了,這是讓我幫她追廖繁的意思。
這我倒是不怎麼奇怪,廖繁臉好,身材好,從來不缺女生的崇拜,也不缺女生的示好。
但卻從來沒見他談過戀愛。
他這種人,眼光應該挺高的吧。
也不知道喜歡什麼類型的。
我回憶了一下,發現他的喜好其實和我很接近。
出去喫飯的時候,他點的都是我愛的辣菜;呆宿舍看電影時,他都放我感興趣的懸疑片;連開空調時,他都喜歡調到我最中意的 24 度。
這麼一看,我倆成爲朋友還確實挺合拍的。
幫朋友搞定戀愛大事,義不容辭!

-10-
我把我所知道的廖繁的喜好都告訴了陳涵。
她還拜託我問問廖繁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於是上課前,我壓低聲音,湊近廖繁耳邊問他:
「廖繁,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啊?」
他轉頭看向我,眼睛裏有笑意。
「皮膚白,腰細,腿長的。」
我想了想,陳涵應該都符合。
那機會挺大的。
離上課還有一分鐘,陳涵抱着書走到廖繁身邊。
「同學,你身邊有人嗎?」
我搶先回答:「沒人沒人,你坐。」
陳涵跟我使了個眼色,笑着坐下來。
我立刻朝廖繁道:「我想起來我有點事要跟林澤說,我先找他去。」
林澤是個上課必玩手機的主,每次都坐在最後兩排。
沒等廖繁說出話,我麻溜地滾到了林澤身邊。
老師也恰好走進來,清了清嗓子準備上課。
林澤很奇怪:「嘿,你咋跟我坐了?你不天天和廖繁坐一塊嗎?」
「別管,打你的手游去。」
林澤:……
不知爲啥,這課上的我心不在焉,眼神老往廖繁和陳涵背影上瞄。
陳涵有意想跟廖繁多接觸,時不時請教他些問題。
從我這個視角看,他們偶爾背影還連在一起。
看上去還挺配的。
「周枳,你心情不好啊?」
「嗯?沒有啊。」
「沒有你拉着個臉,心情差得不要太明顯。而且你怎麼老看廖繁那邊,等等,你不會喜歡——」
「啊?」
「你不會喜歡陳涵吧!」
我:……
「沒有!玩你的手機去!」

-11-
接下來的幾天,陳涵經常會問我廖繁的行程。
她要製造不經意的偶遇。
只要陳涵湊過來的時候,我就有意避讓。
比如回宿舍時,陳涵過來搭話,我就找藉口去其他地方。
食堂喫飯時,陳涵端着盤子過來,如果看不到其他熟人,我就裝傻充愣埋頭乾飯。
所以這陣子,我和廖繁呆在一起的時間明顯變少。
但廖繁有點不大樂意。
這天上課時,我照例溜到後排找林澤。
老師都已經開始講課了,沒想到廖繁在衆目睽睽之下,拿着書坐到了我的旁邊,留陳涵在前面獨自凌亂。
我:?
「你怎麼到後面來了?你不是一直坐前排的嗎?」
「爲什麼躲我?」
「啊?」
「你爲什麼躲我?」
我:……
我壓低聲音。
「沒有,我哪兒有躲你,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和陳涵……」
「我和陳涵沒關係。」
……
話不要說這麼絕對。
現在是沒關係,以後說不定有關係呢?
畢竟女追男,只隔一層紗。
「你跟我在一起,從來不是打擾。」
「以後不要再躲我了。」
廖繁聲音雖然也壓得低,但格外有分量。
我眨巴眨巴眼,心臟處好像有隻兔子蹦了下。
「噢……好的。」

-12-
由於廖繁的直男癌行爲,陳涵已經開始跟我訴苦了。
「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話也這麼少的嗎?我講了十句,他就只回一句,感覺全程是我自己在唱獨角戲,問題是我聊的還是他最喜歡的籃球明星!」
「還有,我上次特地去外面買了曹姐滷味送給他,他看都沒看就拒絕了,讓我自己喫。我說我特地買給他喫的,結果他說他不喫辣,可他跟你在一起明明就很能喫辣啊!」
「我約他看電影,他說要學習,我約他喫飯,他說沒空,我約他散步,他說他要睡了,可那個時候才十點!我不相信他十點就睡覺了!」
我搔搔腦袋。
按廖繁的作息,如果林澤沒在的話,十點他是沒睡,但十點他已經爬上我的牀了。
也算是要睡了?
爲了挽回兄弟的形象,我只得辯解:
「他是這樣,有時候會間歇性抽風,之前一天都不跟我講話,看我喫個冰棍就控訴我,不過大部分時候還是挺正常的,也不是不愛理人。」
「至於他的口味,可能隨他的心情?比如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喜歡喫辣,但是林澤說他們籃球隊聚餐的時候,他都不怎麼碰辣菜。」
「作息這個吧,他確實睡得挺早的,因爲他喜歡早上起來鍛鍊。」
我可沒說謊。
之前他睡我身邊的時候,我還扣着牆皮沒睡着呢,身後就呼吸均勻了。
至於早上,林澤還在打呼嚕的時候,他就已經出門運動了。
要不那一身緊實的肌肉怎麼來的?
可惜,我沒有他這種毅力。
看着他這肌肉只能眼饞,沒辦法實裝了。
【唉,好難。】
「我決定了,我打算今晚告白,不管成沒成功,我都算努力過了,至少不會留遺憾。」
「只是我約他的話,他肯定不會出來,發消息告白又挺沒誠意的,周枳,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幫我把他約出來呀,就到圖書館後面的那片草地,晚上七點,我到那裏等他。」
我眼睛粘着告白這兩個詞,有些挪不開。
陳涵如果要告白的話,廖繁會不會答應?
奇怪,胸口怎麼悶悶的。
「周枳?你還在嗎?」
陳涵又發了好幾條,請求我幫忙。
我回過神來,壓下異樣的情緒,回了個好。

-13-
我以我的名義,把廖繁約到了陳涵等着的地點。
白天怪異的情緒一直持續到現在。
我趴在桌上,遊戲也不想玩,電視劇也不想看。
腦子裏雜七雜八地想着,神遊天外。
如果廖繁答應了陳涵,那我們待一起的機會是不是就幾乎沒有了啊。
隔壁寢談了戀愛的就是這樣,上課和女朋友坐,喫飯和女朋友喫,一有空就去約會,根本沒什麼時間和兄弟一起玩。
怎麼一想到廖繁會這樣,我就覺得憋得慌呢?
雖然之前幫陳涵的時候我有意避讓,可我並不想一直這麼讓啊。
我這心理是不是不大對?
畢竟țũₙ……他總是會談戀愛的,我又不能黏他一輩子。
正糾結着,手機響起陳涵的消息。
【G 了。】
「謝謝你啊周枳,雖然沒成功,但我還挺感謝你的,你幫了我很多。」
「下次請你喫大餐!」
我眨巴眼,之前憂鬱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我坐直身體,輕敲手機:「爲啥?」
「嗐,他說他有喜歡的人了,正在追。」
啊?
廖繁有喜歡的人?
我怎麼不知道?
還想追問,宿舍門一開。
廖繁回來了。
但是他繃着個臉,全身散發着「莫挨老子」的氣場,心情明顯十分差勁。
……莫名有些心虛。
廖繁極具壓迫感地逼近我,聲音也繃得厲害。
「周枳,你今天把我約到圖書館草坪,就是爲了讓陳涵跟我表白?」
……好凶。
「嗯……她找我幫忙……」
「他找你幫忙你就答應?你就那麼希望我跟他在一起?!」
廖繁又逼近一步,上身都快貼到一起。
被這麼逼問,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以前從來沒有這樣跟我說過話的。
逆反心理上來,我梗着脖子。
「陳涵不是挺好的,你爲什麼不試試?」
砰一聲,廖繁捏爆了桌上還剩四分之一的礦泉水瓶。
我嚇一激靈。
他像是氣狠了,額角爆出青筋,眼尾都泛着紅。
我倆就這樣僵持着,誰都沒有說話。
沉默半晌後,他退開半步,抽出紙巾擦乾了我桌上四濺的水,又清理了濺到凳子上的水漬。
做完後,他一言不發地離開,沒再看我一眼。

-14-
廖繁真的生氣了。
他已經 3 天沒有理我了,活像是要跟我絕交。
他雖然把我當空氣,但是每天晚上回來桌子上都放着他買的我最愛喫的酸奶和麪包。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回來時冷着臉,把零食放我桌上的樣子。
吵架完是這樣的嗎?不對勁。
我也很不對勁。
之前廖繁突然發癲的時候,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地懟回去的,你愛理不理。
但現在吧,心頭堵得慌。
他不理我,我就抓心撓肝地難受。
甚至還覺得有些委屈。
憑什麼啊,我又沒有犯天條。
我找林澤幫我分析。
林澤摩挲着下巴:「有沒有一種可能,廖繁是一個很有隱私意識的人,你不是說他有喜歡的人嗎?你幫陳涵追他,那不就是妨礙他追愛了?」
這樣嗎?
這麼一說,我好像做得挺過分的?
雖然還不知道廖繁喜歡的是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用來拒絕告白的藉口。
但我這樣,確實給他造成困擾了。
那我應該去道歉。
我是個行動派,說道就道。
當晚,林澤不在的時候,我就挪到廖繁旁邊,戳戳他胳膊。
「誒,你還在生氣嗎?」
不理我。
「那個,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廖繁眼皮微抬。
「我不該把你的喜好、行蹤這些透露給陳涵的,這都是你的個人隱私。我也不該把你騙去告白地點,我已經深刻反省了。」
「然後呢?」
「……啊?」
「你說知道錯了,結果就是錯了這些?」
「還有其他的?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幫任何人追你?」
廖繁冷笑一聲,睨着眼看我,不說話。
幾個意思?
我皺起眉頭。
我都道過歉了,他怎麼還這副死樣子。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說。」
「要你怎樣?」
廖繁猛地站起來,拽起我手腕壓在爬梯上。
「周枳,我想要你這樣。」
眼前的臉驟然放大,嘴脣突然被人咬住。
廖繁的氣息洶湧而來。
腦子瞬間就宕機了,不轉了。
剛開始因爲太過用力,嘴脣還被撞得發麻。
但反應過來後,我兩片脣瓣正被他反覆碾磨,輕輕吮咬。
雖然這不是我第一次和劉凡親嘴,但之前我是存着噁心他的心思,完全不覺得有什麼。
可現在這個吻,滾燙,纏綿。
帶着指尖都在發顫。
……這是情侶間纔會做的事。
被吻了良久後,廖凡放開了我。
「討厭我親你嗎?」
我呼吸急促,回不上話來。
他雙手握上我的側腰,頭埋進頸間吻咬,身體貼得密不可分。
我攥緊了他的衣服,腿軟得幾乎站不住,頭不自控地高高昂起。
血液轟隆隆衝擊着耳膜。
「現在這樣呢,你討厭嗎?」
廖凡把我圈在懷裏,箍在腰間的手支撐着我全部的重量。
腦子被體溫燒成了灰。
討厭嗎?
不知道。
只知道心跳得好快。
廖繁捏住我的下頜,迫使我看向他。
「周枳,你給我聽好了。」
「我生氣並不是因爲你泄露我的喜好,或是未經我同意來撮合我和別人,而是因爲我他媽的喜歡你。」
「我喜歡你,想親你,抱你,每天晚上夢裏都是在跟你做,每天一睜眼就想看你哭着跟我求饒的樣子,懂了嗎?」
我愕然呆住。
廖繁他……
宿舍門突然被打開。
林澤愣在原地,而後嘰裏呱啦地衝上來把廖繁拽開。
「別衝動別衝動,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哈,別動手別動手。」
「打架被輔導員知道了,要挨批的。」
「冷靜,千萬要冷靜啊!」
「peace,peace。」
林澤擋在我倆中間,生怕我倆幹起來。
廖繁被他拉開,情緒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沒有說話,回自己位子上坐着了。
林澤給我順氣:「不生氣啊周枳,生氣老得快,你看你臉都給氣成小龍蝦的顏色了。」
「保持心情愉悅,延年益壽,還有利於……臥槽!」
林澤壓低驚呼的聲音,眼睛盯着我脖子。
「你談戀愛了,這你女朋友嘬的?」
我:……
「不是,狗蚊子咬的。」
Ṱü₊林則誇張地挑起眉,一臉「不用狡辯,我懂」的表情。
算了,沒心情解釋。

-15-
失眠了。
我在牀上輾轉反側,腦子反覆倒帶和廖繁接吻的場景。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和他親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反感。
被他觸碰的時候,一點也不討厭。
反而,有種隱祕的快感。
我雖然遲鈍,但不蠢。
我好像……喜歡廖繁。
我難道是 gay?
以前有人因爲我的外貌打趣我是 gay 的時候,我都是非常有骨氣地罵回去的。
結果我真是 gay?
好吧,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終於看清自己了。
以及……我想和廖繁在一起。
我是有多遲鈍啊,居然幫情敵追自己的準對象。
不怪廖繁生氣,實在是我的鈍感力太強了。
劣跡斑斑,時刻挑戰他的神經。
所以……現在我要怎麼去哄他呢?
想了半天沒想出個結果,我決定發帖求助。
「簡單啊,男生可好哄了,鞋,手辦,他最想要什麼,你就送什麼,秒開心的。」
「樓上的太懂了,我做夢都想要路飛的限量版手辦!」
可廖繁不缺鞋,也對手辦沒什麼興趣。
他做夢都想的是——
腦子裏突然就浮現了他那天說的話。
夢裏都是在跟我……
咳,會不會不太好。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意相通的話,這種事也沒什麼的……吧?
成年人談戀愛,總要邁出這一步的。
我咬咬牙,下定了決心。
第二天晚上,林澤發消息說晚上開黑,不回宿舍。
我一喜,正愁要怎麼下手呢,這下不用顧忌了。
廖繁回來後,洗完澡就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機一言不發。
我做了良久的心理建設,深吸口氣,挪過去。
「廖繁。」
他眼皮都沒抬,盡心盡力裝着聾子。
我一連喊了他好幾遍,他都沒理。
行,裝死是吧。
我一把搶過他的手機扔到牀上,兩腿一跨,面對面地坐在他腿上。
嘴脣惡劣地貼近。
「爲什麼不理我?」
廖繁眼底印着我的倒影,沒有回話。
「你上次自顧自講了那麼多,我都沒來得及說什麼。」
「你就不想聽我的回覆嗎?」
捏住後腰防止我掉下去的手瞬間收緊了。
他眼眸微閃。
「你……」
「廖繁,我想清楚了,我也喜歡你。」
真男人,就是要打直球。
我貼近幾分,腰腹緊緊相抵。
「之前我看着你和陳涵坐一起的背影,心裏很不舒服,我以爲那只是對朋友的佔有慾。」
「現在我明白了,這就是喫醋,我在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已經擅自喜歡上了你。我不想讓你跟除了我以外的人走得近,不管是同性還是異性。」
「對不起,我有點傻,明白得太晚了。」
「現在,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廖繁眼睛倏地睜大,掐在腰間的手出奇地用力。
可愛得要命。
我也不急,就維持着現在的姿勢,等着他回覆。
他單手緩緩滑過我側臉,捏着我鼻尖晃了晃,輕笑出聲。
「你說呢?」
「只要你同意,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心臟隨着他的這句話雀躍地蹦躂着。
我嘻嘻一笑,抬手勾住他脖子,湊上去細細啄吻他的嘴角。
一下一下,輕柔又緩慢。
血液都像摻了糖水,渾身上下都喜滋滋地冒着甜味。
片刻後,我貼着他脣瓣輕聲呢喃:
「廖繁,在你的夢裏,我們是怎麼做的呀?」
「你教教我,我想跟你試試。」
雖然話是我問的,但我沒有給他回答的機會,直接身體一傾,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16-
廖繁剛開始還有些懵,反應過來後Ṱṻ⁼,他就立刻把被動變爲主動。
他一手摁住我後腦,不讓我離開一絲一毫。
一手從腰摸上我後背,在蝴蝶骨處反覆摩挲。
空氣漸漸升溫,腦子裏好像有一把火燒着了。
如此親密的接觸下,兩個人的反應都避無可避。
片刻後,廖繁就着這個姿勢抱起我,回身扔在了他牀上。
擁吻,糾纏。
乾柴即將燒成烈火時,他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
廖繁眉眼溫柔地盯了我半晌,俯身吻了吻我鼻尖。
「沒有東西,你會受傷的。」
嗯……這個嘛……
我小聲喃喃了句。
「什麼?」
我:……
「我準備了,在我抽屜裏。」
我忍着巨大的羞恥說完這句話,抓過旁邊的枕頭悶在臉上。
媽的,想死了。
爺們兒要臉!
廖繁還是沒有動作。
他把枕頭扯開,眼裏閃着細碎的星光。
「周枳,你想好了嗎?」
「你真的願意嗎?」
哎呀,這人好煩!
我惱羞成怒:「你到底行不行啊,再問我就不做了!」
唧唧歪歪的。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他俯身叼着我耳垂。
「我行不行,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又接了一個綿長的吻後,他起身拿了東西,回到牀上前,順手鎖了門,熄了燈。

-17-
過程中,我一度懷疑宿舍的牀板要散架了,但它還是堅挺地活了下來。
它很堅強,我不堅強。
我被折騰得沒了半條命,不僅腰痠腿痠,喉嚨還喊啞了。
我埋在廖繁懷裏,憤慨地咬着他胸肌。
「你說話不算話,你說了只弄一次的。」
開了葷的男人如狼似虎。
我又不是鐵打的,哪經得起他這麼造。
雖然……爽是真的很爽。
廖繁捉起我的指尖親了親。
「抱歉,是我沒忍住。」
狗東西。
我氣得不行,張嘴咬向另外一邊的胸肌。
這片蜜色胸膛已經佈滿了抓痕和咬痕。
廖繁悶哼一聲,拍了拍我的尊臀。
「別鬧,剛抱你清理完。」
「還是說,你想再喊上 1 小時?」
我:……
大可不必。
早上睡醒,溫存了會後,我起身打開窗戶透氣,在廖繁幽深的目光中,慢吞吞穿好了衣服。
林澤回來時,戰鬥現場已經被清理得一乾二淨。
「你們兩個這是,和好啦?」
他指了指ṱü⁴我身上的衣服。
我低頭一看。
……怎麼穿了廖繁的衣服去了?
「嗯……」
我點了點頭。
「誒喲,那可太好了,之前那氛圍,我都不樂意在寢室待。」
「我就說嘛,都是兄弟,哪兒有過不去的坎兒。」
林澤拍了拍廖繁,又拍了拍我,豪邁地唱起了《朋友的酒》。
我乾笑兩聲。
不好意思啊,現在不是兄弟了。
是老公咯。

-18-
我和廖繁正式談起了戀愛。
由於不想引起太多議論,所以這戀愛談得活像地下黨接頭。
林澤在宿舍時,我都避免和廖繁有太親密的舉動。
倒也不是不想告訴林澤,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說。
廖繁這傢伙倒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哪怕林澤在,他都會趁着半夜人睡着,再悄無聲息地爬上我的牀。
確認心意後,和喜歡的人黏在這小小的單人牀裏,腦子裏都在開染缸。
不過是簡單的親親貼貼,就亢奮得受不了。
而這人又蔫壞,非要刺激我。
被廖繁碰的時候,我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吵醒正在打鼾的林澤。
被欺負狠了,我就死命瞪他。
但黑燈瞎火他又看不見。
「枳枳,乖,小點聲。」
「林澤剛翻了個身。」
我:……
想讓我小點聲,你特麼就別刺激我啊!
嚴重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我側身,頭抵在他肩窩,泄憤地一口咬上他鎖骨。
但每晚這樣,也只是飲鴆止渴。
和愛人在一起,想做的當然不只是單純的貼貼。
晚上在校外喫完飯後,他牽着我的手。
「周枳。」
「嗯?」
「林澤今晚在宿舍。」
我勾起嘴角,佯裝不明白。
「嗯,所以呢?」
「所以,我們今晚要不要在外面住?」
我兩ƭū₈步跑到廖繁面前,倒退着走。
「嘿呀,某人要帶我去開房啊~」
「要做什麼呢?好難猜哦~」
廖繁一把薅過嘻嘻笑的我,呼嚕進懷裏,趁着周圍沒人快速地接了個吻。
「做什麼?」
「做我老婆。」

-19-
談個戀愛,一直瞞着林澤也不大好。
我倆決定今晚跟林澤坦白。
可十分不湊巧的是,林澤今晚又要出去開黑。
我聳聳肩膀:「今天沒戲咯。」
廖繁抱起我撈到他腿上,打開電腦。
「沒事,明天說也一樣,先看電影。」
只是這電腦看着看着就點了暫停。
我的手晃着晃着就摸到廖繁腹肌上。
我的嘴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它非得找廖繁的嘴切磋一下。
吻得情動時,宿舍門猝不及防地打開了。
我坐在廖繁腿上,和林澤來了個眼對眼。
……
「不對。」
「不ŧũ₂對不對。」
「我重進一次。」
林澤閉着眼推出去,又打開門走進來。
這短短幾秒的時間根本不夠我從廖繁身上起來。
我脖子生鏽地轉向廖繁。
「……你沒鎖門嗎?」
「……沒Ṭũ̂ₖ有,我以爲不會有人來。」
林澤愣怔片刻後,兩眼一翻,一縷幽魂緩緩昇天。

-20-
「你們都談了一個月了?!」
「畜生啊, 你們不把我當人啊, 爲什麼不告訴我!」
「明明是三個人的寢室,只有我是外人是嗎?!」
林澤坐在地上撒潑。
我搔搔臉頰。
「那個, 之前不是一下子怕你接受不了嘛,本來打算今天告訴你的。」
「正好你今天撞上了……」
林澤突然想到什麼, 猛地爬起來, 瞪大眼睛。
「等等, 等等。」
「你們都已經談了一個月了, 那之前你們在宿舍打架那次……其實不是在打架?!」
「那是在調情?!」
「我說那天你的表情怎麼不大對勁呢!」
廖繁淡定地喝了一口水,語不驚人死不休。
「那天如果你再晚回來一會兒,可能會撞見你更不想看見的東西。」
嘖,怎麼說話呢!
我錘了他一拳。
但林澤腦子裏顯然已經有畫面了, 嗷嗷叫着抱着腦袋,一頓上躥下跳。
經過了一個小時的自我消化後, 他慢慢接受了這個現實,終於停下了他遊魂一樣的腿。
「怎麼說呢, 雖然很驚訝,但我還是祝福你們。」
「只要你們兩個好好的, 別人的看法都無所謂。」
「但你倆瞞我,不地道, 必須得請客!」
「一人一頓,請兩頓!」

-21-
雖然我和廖繁沒有在公衆場合有過分親密的舉動,但我倆的一些照片還是被打碼發到了表白牆上。
【牆牆,投稿!不是掛人,是單純覺得這兩小哥哥好帥好配啊,嗚嗚嗚他們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我好久沒看到這麼配的一對了。】
這條一發, 評論區立馬湧出了很多評論。
【原來不止我這樣覺得!我在圖書館遇見過他們很多次了,高個子的男生看旁邊人的眼神真的超溫柔!】
【!!我們班的!!涉及到隱私,我就不說是誰了, 但是他倆每次上課都坐一起,我有次坐他們後面的時候, 瞅見過他倆牽手!那天我整節課愣是一個字兒都沒聽進去。】
【上面的,就算你沒看見他倆牽手, 上課也是一個字兒都聽不進去, 狗頭。】
眼見着評論越來越多,也有不少認識的人來私聊問我。
我把手機懟到廖繁面前。
「怎麼辦?」
廖繁掃了一眼, 繼續給我揉小腿。
今天體測跑了 1K6,腿痠得不行。
「如果公開的話, 你怕不怕?」
怕……倒是不怕。
大學時代已經是能接收到最多善意的地方了, 哪怕有些閒言碎語,在以後可能困難重重的道路上也不值一提。
我湊過去, 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吻。
「不怕, 這才哪兒跟哪兒啊。」
「別說在學校出櫃了, 哪怕是明天我帶你回家出櫃,我都不怕。」
我都想好了,剩下的餘生,我都想跟這個人過。
廖繁笑了笑,把我拉過去細細地親了會兒。
我面紅耳赤地退開時, 看見他拿起手機,點進了評論區。
「謝謝大家,我們在一起了。」

精彩故事 全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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